空气像被凝结了一般,女子呼出一口气。
莫师傅,我懂了,是我太过愚昧。
是我太过于执拗,想要找寻所谓的生存理由,但人活下来,本身就不需要理由。一味的想要得到自己以为的,更是愚蠢,不曾回头看看,自己拥有的。疼爱的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是谁为了自己奋不顾身,是谁真正救赎了自己。
战斗,可以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保护!
是保护!!
——
看着自顾走来的女子,程胖子一脸厌恶,忙不迭的一挥手,命人把她擒下,却不料王连生一手阻止了他。
“怎么?”
程胖子狐疑道,但王连生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走来的女子,低声到:“她会功夫的。”程胖子大笑三声,声音极度扭曲,狠狠推开王连生,恶然道:“他妈的,你就是个娘们儿,一个丫头能吓死你!!”
说罢,男子捋了捋袖子,露出健壮的胳膊,上前拿人。“他妈的让我拧了她的手,给你看!”
程胖子走到沁心身边时,她才停了下来,依旧低着头,看得男子分外不爽。心想哪个女子见了她不是又哭有喊,吓破胆的,这女人居然敢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一个哆嗦都不打。
刚伸出一臂,欲要擒住女子时,男子的瞳孔便突的一缩。
人没了。
一瞬间,他的手落了空,而面前的女子也不见了。还未来得及反应,程胖子突然身子一顿,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光影掠过自己伸出的手臂,紧接着,鲜血迸出。一个完美的坡度,健硕的手臂被生生切了下来,男子还未来得及疼痛,便听见了它的闷闷的落地之声。
“啊!!!!!!!!!!!!!”
疼痛袭来,男子腾然跪地。在场的人皆是大惊,纷纷举枪张望,因为他们也没有看见,那个女子身在何方。
“在哪!?在哪!!?”王连生急的大叫,黑暗中,女子像是鬼夜精灵,身形簌簌带风,却不着痕迹。
“在哪!!”一男子惊慌的向着鬼影开枪,但转瞬之间,鬼影便移动在他的跟前,女子凛冽的表情顿时被放大,她恶狠的咬着唇,双眼毫无温度。
男子还未喊出声,喉管便被割破,呼救声被堵住,他的头向后倒斜出一个坡度。众人发现之时,吓的手脚全乱,举着枪自欺欺人的胡乱扫射。王连生大喊,别慌,但未音都还没收稳之时,身边又倒下了一男子。
也是被切破喉咙。
就这样,一个修罗一般的身姿穿梭在众人之中,只见的着鲜血横渐,恶红飞出,其他的是只风声。王连生胆战心惊的四周张望,枪更是不止的乱扫,甚至自己的手下都被自己放出的子弹误杀。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人,在逃窜的同时被切断手脚,被割下头颅,纷纷瘫倒在地。
呼救声此起彼伏,但是谁也顾不了谁,这个影子像是着了魔,她不会畏惧,不会停歇,不会留情。
刚是一落地,女子的身影飘逸而下,却又猛的点地而起,倏然跳起,以横扫之势刺通了仅存在王连生面前的一名男子。王连生颓然坐地,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首缓然倒下,逐渐露出了他前方,那名女子的面容。
鲜血淋漓,女子静静的站在王连生面前,她的杀气却不止。眼神直勾勾的瞪着男子,像是要把他的魂都掏了出来,这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神,只属于一只嗜血的怪物。
“别…别…”王连生吓的尿了裤子,他当真举不起枪了,全身都在颤抖。
女子沉默,不时,她眯了眯眼。
“实践你诺言吧…王连生…”鬼魅之音,像是地域来的审判,男子突的瞳孔一缩。
——我要和连生哥哥一起,永不分离。——
“小玉翠等着你。”
怔白的双目瞪着,却见飞溅出的鲜血染上了瞳孔。男子颤抖的身姿不再动弹,只是僵硬了一会儿,然后砰然倒地。
而与此同时,紫丰大院的大门被霍然打开,涌进了一群急切的人潮。林作岩刚毙了最后一个守门的男子,便疯了一样的冲了进来,但收进他潭目的却是女子完美的收刀动作。
她跃然而起的身姿,轻点落地,手上的锋芒一收,月光下锃亮一闪,些须红液顺着刀刃流下,滴在狼籍一片的大地上。
开门的声响惊动了这个鬼神般的女子,她偏过半个脸,眸光森冷后扫。
这是一个让全场人震惊的眼神,它冷冷扫过,寒澈无比,眸光深幽。
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八日,有人见证了这神鬼诞生的一刻,神鬼是名女子,她浑身是血,像是浴血而生。她拥有锋芒无比的双眸,拥有瞬间夺人性命的身手,动一动,天地均泣。
这是一个传奇——

[正文:第八十四章 背后的人]
戎沁心回眸,犀利的眼神在遭遇林作岩时,突的柔软下来。
“林…”
她好累,真的好累,就连再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全身的戒备,紧甭的神经在睨见他的时候,就全然崩塌了。不再是那个嗜血冷漠的鬼神,她的眸光重新恢复了清透的神采。
再也无力支撑,女子缓缓倒下,却见林作岩大步奔了过来,一臂揽过沁心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
“沁心!!”
男子惊慌失措,大手抚上女子布满鲜血的小脸。她半睁着眼睛,恍恍惚惚,气若游丝。林作岩拨开她湿粘的额发,心疼的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满地的尸体都是因为沁心吗?是她杀了他们,是她一个人独挡下了这么多支的枪口?
简直不可思议!
不止是林作岩一个人受到震撼,在场的所有人均屏住呼吸,呆楞的站在原地。施月目测一周,到处都是被活生生割断的四肢,被一刀横扫下的头颅,她不敢相信,这居然都是戎沁心做的。想到这,她不免后怕,若是自己抓了她去,或许倒霉的人并不是她,而是自己。
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施月微微颤抖,目光最后落在了身旁的戎洛舟身上。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倒在林作岩怀里的沁心,眸露悲伤。
他也惊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么多人,她却只认出了林作岩。自己也站在这,自己也在看着她,为什么她的眸光却不再落在自己身上?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看不见他了。
有什么火种在心中悄然湮灭,戎洛舟紧攥着双拳,俊脸阴郁。他的沁心哪去了,和他一起沐浴阳光,静静的坐在公园一角的沁心,哪去了?她说爱自己的的誓言,哪去了?仿佛全部都不见了。
隔阂在这一瞬被建立,过去和将来,再也不是一条线。
——
戎沁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支撑,并且有了温度。有一个结实的怀抱圈着自己,令她如此安心。有了这个怀抱,她是不是不需要再战斗了,是不是不需要再强撑着了,是不是可以闭上眼了?
林作岩,是你么,是你么?
沁心的视线模糊,但她想看看他,于是拼命的让视线有了焦点。
“林作岩…”
她艰难的抬起一只手,企图触摸男子。当她完完全全看清了男子宛若雕刻般的俊美面容时,沁心释然一笑,竟笑的一尘不染。
真的是他,她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林作岩知道沁心意识模糊了,他赶忙打横抱起了她,必须尽快给她医治。但就在他欲要站起的时候,却有个冰冷的枪口突的指在他的后脑勺。
男子一顿,狐疑的回头了。
“别…别动!!”
戎莫芯举起沾满血迹的一把手枪,颤抖的对准了男子。
“莫芯!!!!”戎洛舟从刚才的怔忡中缓回,却发现自己的妹妹正举枪指着林作岩。她在干吗,她想干吗?
戎莫芯瞠着赤红的双目,她没有理智了,当她在一次看到林作岩拥着其他女人的时候,她仅存的理智早已分崩离析。
“你想干什么?”
林作岩危险的眯了眯眼,下意识的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这是一个保护性的动作,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正在崩溃边缘,什么事都做的出。
“把她抛掉,把她抛掉,把你怀里的人抛掉!!!”厚重的喘着气,莫芯疯狂咆哮,她一边直直的指着林作岩,一边有囔囔着命令身边的霓裳滚远一点。“你滚开,走开!!”
枫霓裳刚处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之中,没有缓过劲,当然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戎莫芯居然悄无声息的拣起了死者的枪。更没有让她想到的是,她居然疯癫的威胁起林作岩来。
林作岩还蹲在地上,圈着沁心,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势态。
“林作岩,你听见没有,我叫你把她抛掉,抛掉!!”
女子哭着,尖锐的喊着,但林作岩只是深深的睨视她,眸光寒澈。
莫芯望着近在咫尺的林作岩,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你说,你怎么能背叛我,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么,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么,怎么你现在又抱着她,你说啊,你说你这是为什么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
挑了挑眉尖,男子森冷开口。
“你怎么没说,你天天都说,你天天晚上都在我房里,反复和我说!!”莫芯自顾自的笑着,笃定到。
全场愕然,她竟然疯了。
“你疯了。”
林作岩忿然咬了咬牙,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制的。他腾住一只手,摸到自己的腰际,然后顺势掏出一把枪。就在他欲要举枪之际,有一只手徒的阻止了他。男子惊讶的低头,却见怀里的人睁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
戎莫芯一看到沁心自己居然站了起来,枪口便想也不想的对准了她。
戎沁心看着她举枪的模样,战战兢兢,疯疯癫癫,仿佛在挣扎中癫狂。她轻蔑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枪,然后直直盯上了女子的双眼。
沁心无所畏惧的神色惹怒了莫芯。
“我要杀了你!”
摆正了枪口,女子势要开枪。
但突然之间,她却听见戎沁心不可遏制的狂笑起来。她仰着头笑,敞开着胸怀,狠烈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
居然笑的出了眼泪,戎沁心已是精疲力竭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然后敛起笑容,深切的望着莫芯。
“从此以后,我戎沁心与你恩断意绝,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他日,若是你犯了我,我定以牙还牙。”
一语闭,女子凛冽的神色再次染上,手臂锋快一扫,戎莫芯手中的枪便赫然落地。
“说到,做到。”
再此启音,女子的眸中再无情意。
戎莫芯惊的颓然倒地,呆怔的看着沁心决绝的背影。她不再叫嚷,不再哭泣,只是居然深切的颤抖起来。她开始觉得心疼,开始觉得一直偏执的着的东西正在回归轨道。然,一切已经不能挽回。
戎沁心背过身去,已是泪流满颊。
她想忍着不哭,但她忍不住。
原来,只有我一人好好的记着,深深的记着。我们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布满蕾丝花边的床上,翻来覆去。我们齐齐的坐在散漫金旧阳光的偏厅,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红茶。我们一起对着风大囔,嚣张的说:一定都要幸福…
一起幸福…
戎沁心静静的,一步步的走出大院,在穿过戎洛舟身边时,她眸光突的一深。
他们给的誓言,全都是假的。
——
戎沁心最终倒在了林作岩的车门外,但她仍旧被他恰好的接了住。沁心突的想起了货的事情,忙又挣扎的拽紧男子的手袖,一字一顿的问到:“货,货呢?”
但却见林作岩沉默一刻,接着把沁心抱上了车,淡淡道:
“丢了。”
与此同时的云阳码头。
一场激烈的枪战刚刚结束,尸横遍野,满目苍痍。平西适时的带着最后的手下,撤了出来,他的确有想死守着货,但是真的无能为力。对方火力十足,有备而来,并且对这次出航装货的种种都了如指掌。富贵门这边,没了岩哥的指挥和五十人的火力,过多的纠缠只是于是无补,白白送命。所以掂量之下,平西只能忍痛带回了自己仅存的兄弟,撤了出来。
而战后,苍凉的云阳码头上,一个男子悠然的走了出来。他踏在一具具的尸体上,居然神态翩然,笑了出声。
“呵呵…”
黑夜中,这样的笑尤为诡异。
“卓先生,真是高兴呢。”
夏冯乙带着柳韵美又从另一个角落走了出来,卓先生看见他,笑容更甚。
“托了夏先生的福。”
“不敢不敢。”
夏冯乙冰冷的推辞,也上前走了一步。突然,码头的一边鸣笛响起,一艘巨轮缓缓驶来靠岸。这是一艘货船,像是踩好时机的停靠到云阳码头。
卓先生笑着眯了眯眼,“这就是夏先生准备运货的船么?”
“不错。”
“夏先生想的可真周到,刚抢来的货自然要连夜运走,才能踏实。”卓先生赞赏到,睨视着夏冯乙。但夏冯乙却笑着摆了摆手,说到:“卓先生只说对了一半,我夏冯乙的确想的很周到,但是却并没有想把货运走。”
诡谲之意泛上男子森白的脸颊,夏冯乙挑了挑眉。
“你什么意思?”
卓先生突敢不妙,一语刚闭,却听见四面八方在一瞬间涌出大批人马。他们架着枪,把卓先生的手下逼了过来,不用多久,这些手持枪械的人便把卓先生和他的手下团团围住。
柳韵美看着卓先生一时间怔忡惊慌,便忍不住尖锐的笑到。
“都说卓先生最为狡猾,我看未必。”
女子媚眼一瞟,一手搭上了夏冯乙的肩膀。夏冯乙却嗤笑的盯着脸色苍白的卓先生,缓缓道:“你说,林作岩丢了货怎么可能不追究?他要是追究,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人逮出来,把货运走也是白搭。”
卓先生沉默着,忿然咬着下唇。
“卓先生也是聪明人,谁都知道你已经曝露了,林作岩要逮到你只是时日问题。看见那艘货船没有?”夏冯乙一指刚刚驶进码头的巨轮,然后继续道:“那辆货船上,装了100箱货物,长的很林作岩的货箱,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里面装的是石头。”
姓卓的面容更加铁青,一语不发的盯着男子。
“卓先生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今天我放你走,你踏上这跳货船回江西去吧,我不杀你。”笑的阴邪,他摆了摆手。
“你的算盘果然打的响亮,夏冯乙,这就是你承诺给的东西?”卓先生咬牙切齿,仿佛要生生啃下男子的皮骨。
“你没的选择,卓先生,要么,你就死在这里,要么,你就给我回江西去。”
“你要我引开林作岩的注意力,然后自己独吞?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竟这么聪明?”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但是他真是恨,向来都是自己算计别人,现在居然被他人算计!!
“多谢卓先生夸奖,但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选择。”
夏冯乙不再多说,转回了身,冷冷对着手下下令。
“送卓先生上船!!”
就这样,卓先生和他手下的一干人等被夏冯乙的人马推推搡搡的上了货船,而与此同时的安家公馆里,安庆生却笑意十足的放下电话,把嘴边的烟斗放下。
他很满意,夏冯乙送来的礼物,这也是他预示着,他愿意再次启用他。当初,柳韵美就要被他扫地出门,但她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说出了这个计谋。安庆生自然不会反对,不要他一兵一卒,却有机会换来一百箱的鸦片,何乐而不为?
他安庆生说过,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让富贵门坍塌,就会让林作岩永不翻身!!

[正文:第八十五章 未来]
“岩哥!”
平西唤了一句,踏进门来。
“轻点声。”
枫霓裳从栗色沙发上站起,对着平西做了一个禁言的动作。平西郑重点了点头,偷偷瞥了一眼霓裳,淡淡道:“枫小姐,你受伤了。”
枫霓裳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磕破的膝盖和被扭青的手腕,才恍然,一直都在担心沁心的伤势,反而忽略了自己。
“谢谢。”她笑的绵和,温柔的睨视男子,但男子却羞涩的别过眼去,有些不自然。霓裳却上前一步,指了指平西的手肘,“包扎的地方,又出血了。”
“噢!”平西对女子突如其来的靠近,显得非常无措,他吓的退了几步,连忙摇摇头。“不,不碍事的,我没关系,我进去找岩哥,枫小姐赶紧去上药吧。”
男子的反应到迷惑了霓裳,她瞠着水眸望了望他,然后点头微笑。平西转过身,径直走向内屋,但心跳的异常却让他不能忽略。
——
这里是富贵门的贵宾套房,戎沁心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不能彻底入睡。林作岩挨着床边,担忧的看着女子仍旧沁出红渍的伤口。
刚刚送走了梁医生,他严肃的叮嘱犹在耳边。
“林先生,这位小姐伤口本无大碍,但是三番五次的剧烈运动,只会加速伤口的恶化。特别是现在,整个肩骨不堪重负,情况很不好。希望这些时日能好生调养,不要再动这只手臂了,若是再动,可能致残。”
想到着,林作岩深深蹙紧了眉,第一次,他觉得如此无力,如此愧疚。是他没有好好保护沁心,让她受了苦。从前,他并无牵挂,在处理富贵门的事务时总是当机立断,不必踌躇,但如今却不同了。沁心成了他的弱点,成了他死穴,但是他并不埋怨,只是责怪自己怎么没有好好敛起这个弱点,这个死穴,让别人乘机伤害了她呢?
“沁心…”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她温温的体热。
而正是此时,平西悄然走了进来。
“岩哥。”
声音很轻,平西对着男子的背影稍稍鞠躬。但男子却并不回头,淡淡道:“有什么,快说吧。”
“已经查到货的去向了,云阳码头,在激战之后,他们便连夜把货运去了江西。岩哥,我现在就派人即刻启程,赶往江西拦截回我们的货。”
“查到是谁做的么?”
“豁字的头,姓卓。”一字一顿,平西铿锵答到。卓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本来以为烧了他的豁字,他不再露面就说明他不过是个下三流的地痞。想不到他竟然虎视眈眈的把贼心盯到富贵门头上,当真不是一般的有胆色。难道他以为,抢了货走就能安然无事?凭着富贵门的人脉,难道还揪不出他?
林作岩缓缓放下沁心的小手,站了起来,目光深邃。
“平西,这个人我一定要亲手除掉。”
协佞之气从男子周身散出,他冷冷扫了一眼平西,潭目寒澈。平西不自禁的打了一个颤,他知道,只有岩哥真的生气了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看来,这一次,姓卓的是在劫难逃。
“我要去江西,亲自杀了他。”
这个仇不止是富贵门一百箱鸦片的仇,不止是他伤害无辜沁心的仇,更是他通杀卓家上下十六口的仇。这个人不能在放着了,林作岩承认是他疏忽,过于投入与自身的生意,却放任此人暗地壮大,反欺上了他的头。
他会让他知道,和富贵门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林…”
男子一顿,徒的转回了身,却发现床上昏睡的人儿已经醒了过来。
戎沁心在昏迷之中,意识总是不能安定,她半梦半醒的听到了林作岩与平西的对话。她深知她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林作岩,那就是她认识卓先生。这也是她心慌不能入睡的原因,沁心自责,如果当初她没有顾着私念,隐瞒下这件事,或许富贵门也不会遭此劫数。
“林作岩…”女子挣扎的起身,男子大步走近,揽过她的身子,让她安稳的靠在自己胸膛。
“你要说什么?”
“带我去,带我去江西。”戎沁心凝视着男子,目光坚定。
男子却惊愕,懵了一拍,然后断然摇头。“你现在哪也不能去,明天我就把你送回林家大院,交给毕方好好照料,哪都不能去。”
他真想把她给好好关禁起来,她总是能让他惊奇,让他无措。她的身上尽是谜团,尽是他不能掌控的东西,但他不想这样,他宁愿她只是一个单纯什么都不会的女子,这样他就能一手遮天,把她的世界全部磨灭,只让她待在他的天地。
“林作岩你听我说。”戎沁心一听激动起来,她试着自己立起腰身,但却被男子强行按扶下来。
“你别动。”
这是命令的语气。
女子睨视他一脸严肃的俊脸,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
“我不痛,林作岩,你好好听我说,这很重要。”她缓了一拍,不自觉的抓住了男子的手。
“我是从江西来的,我认识卓先生。当初,他差点把我卖给了一个地痞,我好不容易才逃脱,却意外的搭上了你的货车。还记得卓敏儿的玉坠么?那是我在江西的一条山路上拣到的,我目睹了卓敏儿和其他两名男子的尸体,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两名男子是富贵门的人,当然,我更不知卓敏儿是你的未婚妻子。”
一席话下来,沁心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她仍旧支撑着,把话说完。
“我拣到玉坠,本是无心,后来我遇上了卓先生,他发现我知道了此事,便要杀我灭口。林作岩,卓家全家上下都是他杀的,我敢断定!后来我到了你家,撒谎说我是卓敏儿,但我只是为了生存,我当时无家可归,没有去处,我真是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