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声音冰冷。
“是我,林公子。”一个柔媚的声音,枫霓裳。
“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很忙,但你今天必须得见我。”枫霓裳的口气很笃定,仿佛她胸有成竹一定能见上林作岩一面。
“我没时间,下次吧。”林作岩又些不耐烦,语气更加寒如初霜。
“你可别后悔,林公子,你断定你晚你就一定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吗?”这句话很露骨,语气也很飘然。
听此,林作岩眉头一皱,但并未开口。
话筒的那头轻笑了一声:半个小时后,震雨茶楼,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的林作岩,若有所思的回踱了几步。紧接着停了下来,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大步走出了门口。
震雨茶楼并不是上等一流的茶楼,但此处最独特的地方便是有小曲相伴。战火缥缈的年代,卖艺的人家能图得如此的饭碗着实是件可喜的事情。而也正是因为如此金醉纸迷的年代,普通人家的消遣也只有这震雨的小调了。
一曲轻快的二胡音在长台拉了很长段时间,枫霓裳也认真的听了很长时间。坐在她对面的林作岩也并不打扰,微微眯起眼睛,散发出一种隽永的冷感。
枫霓裳终于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林作岩,眉眼里尽是情意。这个表情很职业化,林作岩并不在意。
“枫小姐不是只请林某来此听小调的吧?”
“林公子,你不了解女人。”枫霓裳微微噘起小嘴,“其实有些话电话里也可以讲的清,但是。”
她挑了一下眉尖。
“但是,我想见你。”
林作岩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望着枫霓裳,脸上晕着一圈没有感情的笑容。
“今天晚上,安爷派了人去火车站,想断下你的货。即使断不下来,也宁愿毁了它。”
林作岩停罢,目色沉重起来。稍加停顿,他站了起来,弯下腰捧起枫霓裳的脸蛋,轻轻的吻了上去。
枫霓裳闭着眼,看不清神态。
只是一会,林作岩就又离去了没留下一句话。
这个女人却坐在这里许久不动,她低着头,脸上涌着无限的无奈。
这个吻依旧如此冰冷,林作岩。
夜以惊人的速度袭了过来,戎沁心缩了缩身子。
这昼夜的温差不是一般大啊,火车已经开了有4天3夜了。算算时间,就算是靠蒸汽为粮的交通工具也快到了上海吧?戎沁心从箱子上面翻了下来,坐在箱子与箱子的空隙当间企图挡得一时的风寒。
身体如此单薄,夜如此寒凉。
戎沁心瞄了瞄被自己吃的空了一大块的箱子,心里嘀咕。自己真是够蠢了,人家说耗社会主义羊毛也要耗耗这头耗耗那头,自己一却挑这一箱把人家吃了个底朝天。想着,沁心便站了起来,企图把余下的苹果分摊铺平,这样就不会太难看。
可是她摸着摸着,觉得什么东西非常不一样。
铺在这曾苹果下面的稻草硬凸不平,似乎有什么结实的东西埋在下面,戎沁心敌不过好奇,拨了拨干草。冰凉的金属感从手掌间传来,沁心一个激灵。
她睁大了眼睛,把这分量沉重的东西拿了出来,摆在月光下。
银辉的月光下,金属色寒冷彻骨。
她的瞳孔在这一刻突的散大,又缩小。
“枪~~枪~~枪!!!!”
而就是此刻,火车的速度也突然减缓下来,手里拿着不明枪装物的沁心身体被摆了一道,差点摔倒。她看了看前方,车站的轮廓在夜色里依稀可辨,她的脑子一下子嗡嗡作响,怔忡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空白一片。
几辆夜色里匆忙的黑色轿车,井然有序的开向不远处的车站。林作岩靠着窗,目不斜视。眼光里有着摄人的寒气,他柔软的黑色头发在被窗外的风吹的招摇不定,阴影在他的眉宇间忽高忽低。
“岩哥。”身边身着黑色竖条西装的男子稳声唤道。
林作岩并不偏头,嘴唇轻启:“平西,姓安的派了人来,待会无论是谁,只要没有带富贵门胸牌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是!”平西结实的应到,但也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金色的玫瑰装胸针。
车子很快就到达目的地。已经十点多的上海火车站依旧热闹不已,他们却不紧不慢的走向车站里一个不起眼的方向。一般的人根本就不会走过这个通道,也只有少数的几个局内人知道。这条路是只有富贵门的人才能入内,通向富贵门的专车才能停靠的站台。
身着整齐的一行人,紧紧的跟着林作岩。他们神色静俊,是少有挑选出来的精英。他们都有跟着主人奋勇不退的魄力,也都感染了主人静默的性子。
火车并未鸣笛,但却也带来了一阵不小的风。靠着站台最近的林作岩目光从未从车子上移去,但身边的男子却草木皆兵般,甚是谨慎。
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前面的车厢门一鼓作气的打开了。一男子探出身子,看向林作岩。然后在车子还未停稳之际就悬身跳下,身手矫健。
“岩哥。”
林作岩点点头。
“东西还好吗?”
“很好。”
“交代你做的事呢?”林作岩所指便是卓家的生死与否。男子闻罢,深深皱了皱眉,低下脑袋叹了叹。
“卓家上下十六口,全部都已遇害。原本,卓老爷在十年前就已去世。留下孤女寡母的身居山林。1个月前一家人死于自家中,由于地处偏僻一个星期都没能够被发现。而老爷派去接卓小姐的车子只接到了卓小姐一人,但。。。”
男子说到此处,不由得再次一叹。
“怎么?”
“惨死路途中,连带我们的2名兄弟,居然连江西地面都没出!”男子很为愤慨。
“知道是谁干的吗?”林作岩闻此也露出不易察觉的愠色。
“当地是很不太平,共产党在那势力很大。我闻言是他们干的,但究竟是不是很难下定论!”
“这个我有听说,但杀绝了一家人绝对不是一些土匪能做出的事。”(盛人注解:当时很多人认为共产党就是土匪,称他们为共匪^_^)犹如沼泽般的黑凝于林作岩的眼中,说不出的决绝。“这件事就交给你,一定要把真相查出来。”
“岩哥放心。”
男人低着脑袋退到一旁,林作岩的目光又回到火车的货车箱上。心里有这一翻思量,姓安的派来的人已经部署在这里了吧,这老狐狸的胃口着实大,胆子也非同小可。富贵门的车也敢截,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或许,父亲的死,使得很多人对富贵门,对林氏都缺乏了信心。虎视眈眈的人哪里又只有一个安庆生,安爷?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父亲已经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一个男人的豪情壮志,他的风华年月早就隐退了,林作岩早已经接管了富贵门大部分生意以及林氏名下的地产,酒楼,夜总会的管理权。只是外人并没能知道。
父亲的丧志,都是因为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媚眼如水,笑嫣似毒花。想到这个女人,林作岩的神色闪过一绝为复杂的光芒,不自觉的有些咬牙切齿。她的名字一辈子也不能忘记,那个当了他8年二妈的女人。
柳韵美。
“岩哥!”
平西第一个发现周围的不对劲,他早有防备,一个手势下来周围训练有素的手下们均摆出戒备的架势,并且把林作岩做为中心围起一个不破的人墙。
林作岩站在中心,飘逸的黑发凛然夺目,阴影下面埋着他的眼睛,黑眸如潭。
[正文:第十一章 她的目光]
一时间,偌大的站台空旷而死寂。所有人憋足了气,不敢大作。晦涩的鹅黄色灯光在顶部跳跃起来,吱吱作响,仿佛也感受到此刻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平西挪了挪步子往林作岩身边靠了靠,眼神却四处扫荡。
“岩哥,我们非常不利啊!”
的确,虽然我们人数比较多,但赤裸裸的站在敌人的视线里,犹如困兽之斗。再野蛮腥血的野兽也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挡,并不能占到些许便宜。平西想到这,豆大的冷汗顺着眉沿流下。
林作岩并不做声,右臂一摆,风衣张扬而起。一瞬间手中的枪已对准视线中的某个暗点。林作岩已经发现并且思考许久,动作便毫不犹豫,如伺机已久的猎豹千钧一发的攻击。只有成功,无有失败。
眼神,手臂,枪口,精准的一条直线。
“砰——”这声史料未及,即便是林作岩的人也并未料到,在双方都没有十足把握,都未能清楚局势的时刻,林作岩已经先发制人。
这便是他的风格,不喜欢与人商量,也不得留人余地。
他不需要了解,因为早已经了解,不需要踌躇,只要敌人的鲜血。
夏冯乙赫然倒地,但这枪并没有伤及要害。他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肘,一时间冷汗淋漓。他站在黑暗之间,粗状的圆柱脊梁本应该把自己掩盖的十分完美。他心生巨大的疑惑,难道这小子站在光亮处也能看的清楚黑暗中的事物?
但他并没能注意,一切只怪那顶部的吊灯。
这占破旧的灯,像被磁力吸引般嗞嗞作响。电流带动了它的摇晃,晃亮了夏冯乙的身姿。这灯晃了三晃,林作岩的目光锁定了三回。终于,他注意到夏冯乙,灯光扫在低处,隐约的显现了他们的脚部和下摆。
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皮鞋和西装,只有夏冯乙一人穿的墨灰长袍。
“他妈的!”夏冯乙赶忙躲进石柱背后,靠着它大口大口的喘气。身手的手下,颤颤巍巍的举着枪,一瞬间的气势被林作岩吓退了大半。
而平西面露喜色,手势一挥命令人马出击。但林作岩却低摆了下左手,黑发毅然的他从重重人臂间缓缓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是安爷派来的。”他毫无所惧的启音。
夏冯乙大吃一惊,当然后面的小兵小卒是更加乱了阵脚。
“今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这句语气并无波澜,但魄力犹如青天霹雳闪在黑暗中的每个人。
“噢,不。我要一个人活着,去给姓安的报信。”
夏冯乙侧着脸看着那抹俊拔的身姿立于前方,说不出的邪气。他嘴上却强盛一哼,对着手下大呼:“开枪啊,怕什么!他们只是虚张声势!!”
手下几人怔怔了点了点头,抬起枪口。
然而,林作岩却轻轻的笑了出声。笑声很低,但在这样紧促的关头却显得异常刺耳。他拍了拍双手道:
“全部杀光,留下那中枪男子。”
此命令一下,夏冯乙终于发现到他们身后突然显露的人迹,不是一些而是浩大的一群。他们像狼群般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不露出一丝破绽。原来林作岩真正调教出来的好手并不在他身边,他们是影子躲在林作岩的身影下。他愕然,并且大悔。原来困兽本是我们,鱼俎也本是我们!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螳螂捕蝉却也了不到,蝉也能算计螳螂。导火线已燃,枪声像满世界都放起了鞭炮,劈里啪啦的打在石柱上,火车皮臂上,以及人肉上。
夏冯乙面前倒下一个又一个。
手下们仓皇四奔。
“撤吧,夏先生~~安爷并不打算为了你叫我们送死的啊!”
一男子凑上前来,夏冯乙冷笑,一枪打死了这个男子。
这就是安爷给他的人。
不是我夏冯乙的错,是他安爷本就看轻了林作岩!
他惊恐的脸煞煞白,但却依然不放弃任何破坏林作岩的机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棒装物体,诡异狰狞的笑容染上嘴角。他把下环一拉,一个愤身丢进了火车货箱。
东西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林作岩惊愕的望着仿佛在空中放慢数十倍的手榴弹。一丝慌乱闪过眼中。
手榴弹冒着细烟,分文不差的丢进了车厢里,林作岩的瞳孔瞬间扩大。
一切已经晚了吗?!
然而,一阵寂宁后,同样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从车厢里给丢了回来,也分文不差的落在了夏冯乙的脚底下。夏冯乙大惊,怔怔了看了看还在冒在细烟的手榴弹,反应过来的转瞬便立马向另一方向扑了出去。
“趴下!”林作岩大喊。
爆炸声大作,整个站台晃了晃,尘土飞舞,灯光也完全灭了。
一时间,除了碎石掉落的声响,一切已是万籁俱寂了。
平西从土堆里站了起来,稀稀落落的人也紧接着一个个站了起来。
“岩哥!”平西担忧的大呼,刚才一瞬林作岩的确有向车厢那头跑出了好几步,离爆炸点也比他们近的多。
“我在这,”坚毅的身体直了起来,回应了平西的呼喊。
“岩哥!”平西跑了过来。
“看看,那些人死的怎么样了。”
这个爆炸直接从安爷的人手里迸发,他们许多人更本不了情况,只是一瞬间便被火光湮灭。
几名男子在尸体堆了找出了双腿依然炸废的夏冯乙,借着依稀的月光。破碎布满尘灰的黑色长袍印入眼中,林作岩略带讽刺的提起嘴角。夏冯乙肿破的脸缓缓的抬了起来,目光赫然的看着林作岩。
林作岩沉下脸,目光寒邃的看着着这双血丝模糊的双眼,皱折了眉头。
这个男人在恨自己。
但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不冷不热的道:“这位先生可是安爷的人?”
“不是。”
林作岩一顿,随后凑近了几步,气势顿时压了过来。
先是不语,林作岩眯着眼睛对上夏冯乙怀恨的眼眸。
“无论是不是,你根本不配跟我斗。”
男子的恨意中顿时夹杂起愤愤的怒色,如烈火复燃于心底,跃然于眼中。林作岩把一切表情尽收眼底,只是面不改色。
“回去告诉安爷,富贵门不是他能染指的,林氏也永远站在他头上。”这话一字一顿,分外明了。
“永远。”
林作岩一个转身,对着平西淡淡道:“把他带回给安爷。”
“是。”
夏冯乙已经残缺的身体便被拉了下去,但脑袋依旧偏向林作岩,只是他的背影也让他咬牙切齿。
一切恢复平静,但是林作岩的目光却落在了一直嵌在心的疑团上,那列车厢。
他徒步走进站台边缘,跳了下去,身后却也跟了一群随从。
“岩哥!”平西疑惑。
林作岩伸手一攀,一个跃起遍翩然落在车厢里头。一排整齐排列的货箱不显一丝凌乱,只是最左边的一处,一个突出惹上他的注意。他一步步走进,带着戒备。
里处传来些须声响,一个奋力憋住的颤抖和呼吸声进入了他的耳根。
这里有人。
无有例外,林作岩拔出了枪,响亮的一个上膛。
戎沁心倒吸了一口冷气,恐惧写满她的眼睛。
“谁,出来!”
林作岩又进了一步,他感觉到这个人的害怕了。
“出来,我不伤害你。”
他继而又踏出一步,反复道:“决不食言。”
于是,一个娇小而凌乱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落得满身银辉。她举着双手,一副弱弱潺潺的样子。但她明亮的眼睛却在月光下瓒瓒发亮,犹如星光,恐惧中却带着一丝倔强的坚定,这是林作岩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
这个目光里没有杂念,只有这个女子的性情。
她的害怕,和她的不易察觉的镇定。
而也就是这个目光也永远镌刻在了林作岩的心里,一辈子无从挥去。
[正文:第十二章 信物]
夜很浓郁,起的寒风鼓起眼前这个男子的风衣,有一点点迷幻。默在月光的阴翳处,招摇的发弦在飘动。刀削过的轮廓没有一丝余赘。戎沁心听到自己不安的呼吸和震动的心跳。
“你是什么人!?”
他在问自己,他的声音很低沉而好听。虽然看不清长相,但绝对是个绝世帅哥。戎沁心居然在如此危险的时候脑子里窜涌这样啼笑皆非的想法。
“你是什么人!?”他再次重复,语气带着些许不耐。
她一个哆嗦,回过神来。
终于戎沁心开了开口:“我~~我~~”
“我~~我~~~”
可是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句子就憋在那,没了下半句。
林作岩看着眼前举着双手,唯唯诺诺吞吐的女子,偏了下脑袋,然后把举起的枪放下。他一个步子大跨过去,顿时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这个男子的气息迎面扑了过来,有股强势的力量。
这个步子吓着了有些草木皆兵的沁心,她的脑子现在处于漂浮状态。一切事情来的太突然,一切事物实在太新奇,根本不是自己的逻辑能够分析的。她猛的缩退了身子,带着戒备。
林作岩看着像鸟类一般惊颠的沁心,顿时心里觉得蛮好笑的。于是他又前进了一步,继续试探。
沁心万没想到,一个踉跄的往后踩,摔倒在身后的木箱只间,扛的一背的痛。
“哎呀,我的妈啊!”
浑身脏兮兮活脱脱的小乞丐模样的戎沁心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刚才的东西,是你仍出去的?”
跌坐在地上的沁心并没有及时回答,她抬起脑袋,目光里有愠色。
“刚才的东西是不是你仍出去的?”该死,这个女人怎么总要我说重复的话。其实我也根本没必要追问她。既然风险已经过去,确定她不是危险人物就可以罢休了。
偏偏我想问个明白,她不像是个乞丐,她为什么在我的货箱里。
“不仍,不就炸死我了吗?”
“你知道那是炸弹?”这个女人当时定是很冷静,她隐匿在车厢里不发一语。刚才的一切都尽收耳底,但仍然没有露出马脚。即便是炸弹扔了进来,也能不露声色的又给扔了回去,可见其镇定程度。
“我又不是乡下人。”沁心感觉到男子并未有恶意,语气便也大胆起来。
“为什么在我的车厢?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啊?很烦啊!”
“。。。。。。。。。。。。。。。。”
被噎住的男子顿时安静的有些可怕,戎沁心心里又是一斟,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毕竟他是黑帮的头头啊,自己命说不定还别在裤腰带上呢。
她抬了抬眼帘,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我~~我在这里好饿,我冷,好疲惫。你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吃完我告诉你,OK?”她伸出手指,摆出一OK姿态,尽是商量的语气。
这个女人在和我谈条件吗?
林作岩脸一黑,一时也并未说话。就让戎沁心谄媚的笑定格在空中,硬邦邦的尴尬。随后,林作岩蓦的回身,对着身后一排不知情况的人命令道。
“把她带回林家。”
一群人涌向戎沁心,黑影黑压压的过来了。
“啊!你们想干吗啊,我什么都没做啊,不关我的事啊!!”
不关我的事啊!!!!!!!!!!!!!!!!!!!!!!
精致的大理石圆桌,红木的藤边点缀刻画着栩栩如生的空漏繁花。屋子古香古色,高悬的屋顶上镌画着仙女转舞,童子跃鱼。戎沁心做在冰冷的石凳上,眼睛上吊,盯着岩壁上的画,怔怔的。
随后,一排统一着装的婢女梳着规则的长辫子,端着色香俱全的一系列菜色鱼贯而入。戎沁心的目光一下子就缩定在渐渐被布满的桌子上。吞吞口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哎哟,我的妈啊。我吃了将近5天的苹果,我的肚子里,嘴巴里,甚至皮肤上都散发出苹果的恶臭。
对,从今以后,苹果就是恶臭的!
沁心目光一凛,仿佛已经郑重的告别了与苹果相连的非人日子。顾不得什么形象,不把大把的用“手”代替了遵坐在一旁的象牙筷子。
脚步声临近,林作岩踏进房间。
屋子足够亮堂了,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女人发癜似的狼吞虎咽。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女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也完全忽视在一旁站着的下人的轻笑。
可能,这根本不是个女人。
林作岩冷漠的扫了一眼给立站一边的几个丫鬟。她们便低下脑袋,不敢再笑了。即而,径直走向桌子旁,坐在了戎沁心的对面。
一个身影落在了自己眼帘里,但沁心真不愿意停下。继续左抓右抓,一股脑的往嘴里塞。顿时,仿佛吃的太急,哇靠,噎住了。
戎沁心脸被涨红,又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咳的满桌尽是。
林作岩微微眯起眼睛,心生厌恶。
咳了好一阵,终于喘回了气。戎沁心一抬头,眼前男子的长相顿时充斥眼帘。
这是一张绝对没点半点瑕疵的脸,这真的是个男人吗?肤色如白玉,剔透浮白。剑眉勾勒微微隐逸在柔软的黑色短发间。坚挺的鼻子,切薄的双唇。尤其是他的眼睛,仿若黑色寒玉,带着摄人魂魄的力量。
要是个女人定能倾国倾城啊。
戎沁心终于知道什么叫美男子了,自己以往看见的电影明星啊,校草啊,梦中情人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什么叫相形见拙啊!
看着痴痴望着自己的戎沁心,林作岩更加厌恶非凡。他十分习惯女人初见到他那副春心荡漾的表情,另他十分讨厌。看来,起初在这个女子眼里看见的坚毅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
“看够没有?”他淡淡问道。
“没有~~”
“不吃了?”
“吃啊~~再看活儿~~”戎沁心真是中了蛊了。
脸上不禁黑线横生,林作岩便也不再说话,露出不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