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那高官见她竟如此不顾一切的盯视祁胤国主,豁的大喝一声。但那婢女仿佛听若未闻,居然瞠着双目一瞬不瞬的继续凝视男子。而那男子见她如此,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以及厌恶,伸出去的手,忽的就收了回来。
“呵呵…”
侍卫上前来拖那僵硬着的女子,刚拖走不久后,那祁胤国主的身边,忽的响起一银铃般动人的女音。她笑声柔弱却又蛊媚,煞是好听,众人均是一楞。
“看来这纱帘是设的极对的,边国国主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只是不知这纱帘是为了防这冬日凛冽的风沙,还是为了防这一匹会勾人魂魄的狼。”说罢,她抬起柔荑,放在下颚处,稍稍一掩,盈盈一笑。
原来这祁胤国主身边的小坐上,竟坐的是名女子!
她全身都默在黑色的斗篷里,只有一个大体的轮廓,却见不到她斗篷里身姿的分毫,起初人们都不曾在意,但现在她一出声,竟惹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她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但大家却并不太明了这其中的意义,懵懵懂懂。
那纱帘里的男子瞥了她一眼,面色先有些难看,然后忽的就邪魅一笑。
“我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是我爱妃,婪。”
他居然只报出了一个名,甚至都没有说她的妃号,可见他对这妃子是宠爱有佳。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祁胤国帝最宠爱的妃子,那个一颦一笑都足以媚众生的女子?传言里,祁胤国帝甚是迷她,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无一不从。所以,即便他后宫佳丽三千,粉黛无数,他也情有独钟于她一人,专宠于她一人。而那些其余的妃子纵然是都是高官之后,贵族之亲,竟也不敢与这宠妃抵触什么,谁都知道,抵触了她,就算是她有一万个不是,最后遭殃的也是自己。
她就是传言中,祁胤国的祸水。

[缘起之卷:第八章 祀会(一)]
那女子听祁烨为她简单介绍了一句,便不由得起身,盈盈一拜。虽然她的身子藏匿在黑色的篷衣之下,但其玲珑的身段,还是引得众人为之侧目。
女子躬身一拜后,便缓缓起身,掩嘴一笑。
柔荑雪白,纤指如葱,红艳艳的朱唇微微勾起,极尽媚惑。下坐的大臣们,禁不住好奇的想,这女子该是何等的绝色倾城呀。光是听的她柔美的声音,和目睹她倾身一弯的风采,都令人叹为观止,若是卸下这一身的斗篷,该是如何光艳夺人?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男性都开始心猿意马。
边立晟颇感尴尬,这祁胤国帝说好是来迎娶他的小女儿,却竟然带着另外一个妃子来,这不摆明是不给他面子吗?披着斗篷,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但这女子为什么又如此大胆鲁莽,竟自作主张的发话呢?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他堂堂边国的国主,脸往哪搁好?
想罢,边立晟不由得脸上阴翳一片,他故意瞥过去眼神,轻轻的吹了吹胡子。
就在他把眼神撇开的同时,他忽的发现一熟悉的娇小身影正忙不迭的朝这边小跑而来。这女子路过之处,均是跪倒了一片奴才。
“公主安好。”
奴才们均是连忙请安,那女子却只是风风火火的往这走来。
“祀溪!?”
男子眼睛忽的瞪大,边立晟一拍大腿,指向来人。
“你…”说时,女子已经好端端的站在他跟前了,轻轻嘟起嘴唇,略为挑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边立晟知道女儿的脾气,她来了定不会有好事,更何况,现在这局面也不好呵斥她什么。于是边立晟一顿,脸色忙转阴为晴,拉过祀溪,爽朗的笑说道:
“祁帝,这位就是孤王的小女儿,祀溪。”
祀溪刚才来,和父亲做过一番眼神交战之后,还没来得及看看祁胤国帝。而现在父亲一介绍,她清澈的美目,好奇的眨巴了两下,便扭头向那幔帘处一张望。
她今天就是来见识一下,这位人人敬畏的祁胤帝会是个什么容貌。她祀溪就不信传言,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一点也不可信,她要眼见为实,看看这祁胤帝究竟有个怎样的皮囊。
女子眸光一斜,只见那纱帐里的男子正起身子,一双狭目正饶有兴致的回望着她。
“原来这位就是祀溪公主。”
他深沉而磁性的嗓音,让祀溪的神情忽的一懵,这蛊惑的声线像攫住了她的心一般,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于是下一刻,女子便悄然的从边立晟身旁离去,自顾自的走向那绮麓宝座。那宝座上的男子慵懒的像一只豹,他见女子走来,款款一笑,伸手把纱帘掀开,露出他本来的面貌。
女子与男子相距只数步之遥,纱帘一掀,男子瑰杰无匹的容貌便毫无预期的印入眼帘。凤眸狭长,微微眯起,神色魅惑而充满邪气。俊挺的鼻梁,薄细的双唇,以及他宛如经过雕琢一般的下巴,都令人无法置信,这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奇美男子?
他美,却丝毫没有一些妖艳,这是完全属于男子的美。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桀骜不驯,傲然独得的气质,披洒着的黑发,微有凌乱,却一丝不损他的高贵,反平添了一股摄人魂魄的震撼美。祀溪千想万想不会料到,人人口中嗜血残暴的祁胤帝,居然是一个天上地下都不会有的美男子。她无法用她知晓的任何形容词去描绘他,只能沉溺在这一刻无边无尽的震撼当中。
女子的美目忽的睁的若铜铃般大小,毫无顾忌的凝视祁烨。此刻的祀溪公主和刚才的婢女并无两样,都像是魂魄都被人吸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她也不说话,只是轻轻长着小嘴,哑然无声。
在场的所有人均愣住了,一是为祁胤国帝的俊美无俦长相,二是为祀溪出人意料的失态。许久的寂静之后,边立晟第一反应过来,忙呵斥起祀溪:“祀溪,不得无礼,赶快退下!!”
女儿还没嫁呢,就犯花痴的冲着未来的夫君看,成何体统!
边立晟怒不可遏,忙一挥手,两个奴仆便上前跪在祀溪面前,头低的极低。
“公主,回尊位上歇着吧。”
祀溪这才一顿,迟钝的点了点头,往座位上走去。
她的心脏在刚才的一刻,几乎要停跳了。那种感觉十分神奇,在见着他的一瞬间,世界的其他事物仿佛一并消失了。她的整个世界便是他,他的身上,有无可抵制的吸引力!
“看来,祀溪公主似乎很喜欢朕。”
祁烨微微一笑,扯起嘴角。他别有意味的眼光瞥向已然坐下的祀溪,祀溪感觉到他尾随而来的目光,脸刷的就红了,然后把头深深低起。一边的边立晟也是看了出来,心想,祀溪并不是这种乖巧羞涩的女子,今日居然一反常态,脸红到脖子根了。看来这个祁胤国帝真的是永远非同一般的魅力,不仅能迷倒了他的婢女,也能把自己一向刁蛮聒噪女儿收的服服帖帖。
边立晟遂觉得,心下有些宽慰。祀溪和亲是政治决策的牺牲品,但是如果她心甘情愿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他看的出,女儿是动了心。
而祀溪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将来嫁过去,为四妃之一,必定不会吃了苦的。
“哈哈,我这女儿脸红还是第一次,看的出,她的确是有心于祁帝您了。我看这一桩婚事,说不定在将来会传为一段佳话呢。”边国国主爽朗一笑,豁达的拍了拍大腿。祁烨见他刚说完,祀溪的头便低的更下,又玩味的勾起嘴角,然后竟悄然的瞥了一眼,身边一语不发的婪妃。
婪妃默在斗篷下的表情不得而知,但她红艳的嘴角似乎比起刚才,提的更高了。
但此时此刻,她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仿若空气一般。
“王上,祀会要开始了。”
边立晟身边的一奴才忽的说到,众人才听见广场上忽然爆发的骚动声。目光远眺,原来是绮麓台正对面的铁门已被拉上,一群乖乖列队奴隶正有条不紊的走了出来。他们一出,这祀会算是要开始了。
看台上的贵族们兴致跃然,一见那些垂头丧气的奴隶们出来,就高呼出声。有的纨绔子弟更是忍不住笑咧咧的招手,模样竟有些狰狞。
而与此同时的芊泽与洛羽晴还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她们走在队伍的后半部分,眼见队伍的前端逐渐走向一亮光之处。她们心若捣鼓,根本不知这是去哪,去做什么。但下意识的,危险感正逐渐包围他们。
终于,当芊泽越来越靠近那亮光处时,她听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她睁大眼,手紧紧的攥着羽晴的,这两个惊慌失措的女子,愣愣的走出黑暗的通道,完完整整的曝露在万人的视线当中。
芊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给她带来的震撼。
她仰起脑袋,正中央的巨大高台上坐着衣着华丽的贵人们,她不知道他们是谁,而随着她视线的移动,这一圈密密层层的看台上,全部都是一脸兴奋的看客。他们欢呼着,拍掌,女子摇着彩袖,招摇的像面旗帜,而男子则挥着皮鞭,那气势仿佛要活生生的策在她们身上。
而自己,在这偌大的广场上,简直渺小到可以忽略。她的头越仰越高,天地之间,仿佛都在旋转。
“我的天啊…”
芊泽还未张口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的羽晴却发出不可思议的感叹。
“这究竟是哪,究竟是要做什么呀…”

[缘起之卷:第九章 祀会(二)]
整个奴隶队伍缓缓前行,最后向四面八方铺散开来。依然有骑马的守人挥动着皮鞭,有计划的把人群分开,使得整个广场上,每一个角落都有奴隶的存在。不过,这也亏得奴隶的数量的确十分惊人,即便拉锯至每一个角落,从上俯视下去,仍旧见着密密麻麻的一片。
芊泽与洛羽晴恰好站在广场的前正中央。烈日当头,干燥的空气里一如既往的飘散着尘土沙砾。芊泽觉得口干舌燥,嘴唇因为连日来的缺水而几欲裂开。
他们无助的站在这,像是一群等待宰割的羔羊。
等人都站定的时候,那些守人们便不约而同的纷纷出了广场,一时间,宽绰的广场里,只剩下闷不吭声的奴隶们。就连看台上的观众也在这一刻,默不做声了。
忽然间,万籁俱寂。
这种静谧让人愈发觉得不安,奴隶们也不敢大声喧哗什么,他们垂着头,忿忿然的咬着下唇,像在等待极刑。
“芊泽。”
洛羽晴下意识的唤了一句芊泽,她的身子微微靠了过来,目光却慌乱的巡视着周围。芊泽自然也是害怕,紧紧挨着羽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恐惧感在她的内心不断膨胀。
她害怕极了。
“芊泽你看那边,快看。”
羽晴忽的说到,芊泽抬起头来,随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才发现在他们的右方地面,有一个庞然大物被缓缓升起。这是个颇大的立方体,外面盖着黑色的布,把它原本的面貌完完全全遮盖了起来。这东西是从地上腾升而起的,显然是经人设计过的,芊泽感觉它的形状类似于一牢笼,而里面关押着的可能正是一凶残而饥饿的怪兽。
当这个念头闪过女子的脑海时,她便更加害怕了。
“羽晴…羽晴…”
她喃喃出声,羽晴调过头来,一见芊泽惊慌失措的模样便知道她也猜到了。这局面,在电视上不是没有看过,斗兽场,在古罗马以及中国的古代都曾被当作是一种供贵族娱乐消遣的手段。他们不顾奴隶的生死,喜欢见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们濒临绝望的与巨兽对搏。他们嗜血,热衷于听到凄厉呼救,见着血肉横飞,闻到腥风血雨。
那立方体被承载在一巨型的台子上,等到它落定之时,全场的奴隶们均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与他们的反应成鲜明对比的是,看台上的看倌们却站起身来,两眼放光的盯视着那方形牢笼。女子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狰狞的笑溢于言表。男子们则很不耐,大声的囔到:
“掀掉帘布,我们要看,我们要看!!”
一呼百应,一男子呼后,万人接应。一时间,看台上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连绮麓台上的达官贵人们不免也颇感兴趣,几欲想要看看那神兽的真面目。
听说,上个月在圣山之上,抓到了守山神。关于守山神的传说,向来都是不明真假,到底有没有这样神兽,它又长成什么模样,人们只是妄自揣测,以讹传讹。到了最后,便有人说它是专嗜人血的怪兽,任何一个在山上失踪的猎手都是被它生擒了去,剥皮后,活吞的。
神兽不吃人皮,因为觉得脏。
这是说书人的嘴里的理由,人们信以为真。而这一次,边国首屈一指的兽场扬言抓到了神兽,消息一被放出,全国沸腾。慕名前来看这此盛景的人,不计其数,当然也包括此刻坐在祁胤国帝身边,一脸兴致的婪妃。
她并没起身,但身姿却稍稍向外倾出。女子些小的扬起头来,露出皙白而雪透的脖颈,令在坐的男子遐想连篇。
“爱妃可是想看的紧?”
祁烨依旧是一副惑魅容颜,懒懒一问。婪妃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喃喃自语了一句:“它吃人的吗?”
“不吃。”
祁烨抢先回答,倒令在一旁本想上前解释一高官,忽的一楞。边立晟以及祀溪也是小吃一惊,这神兽的确是不吃人的,它也没有吃人的本事。只不过,它却能引起一番不小的骚动,而这骚动便是这场祀会的主体。
“祁帝果然是无所不知啊,这神兽说为神兽,其实不过是圣山上的一种少见的禽畜罢了。这种禽畜是群体动物,他们有一个王,此王为雌性,肩负生儿育女的重责。她本身是无半点威胁力的,但是我们绑了它来,就是为了看…”
高官说到一般,便戛然而止,手指一绕,眉眼一弯,故意吊人口味。
“呵呵…”婪妃轻声一笑,转过脸来,说到:“我知道了,你们真的是太好了,这一次来边国,果然是行有所值。”
说罢,她又笑了几声,身后的祁帝眯着眼,宠溺的望着她。
“爱妃高兴就好,朕也很开怀。”
他语毕,身子又是懒洋洋的一靠,华贵的锦衣流泻开来,露出其精实的胸膛,模样十分撩人。在场的女子均是脸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大作一声。心想这祁胤帝果然如传言一般,放荡不羁,这样的场合啊下,居然也当自家宫中一般,肆无忌惮。
祀溪在一旁,虽是脸红,但心下却很不是滋味。她刚才发现,坐在他身边的居然是一名女子。而且她还是他的爱妃!他不是来边国迎娶自己的吗,怎么,刚才听起来像是带着她的爱妃特意前来边国,看…看祀会的!!
而且,他冲着她的语气,那么柔和,眼神里更是充满宠溺。莫不是,他的心全给那个女人占了去,自己就算嫁了过去,也得不到半点青睐?
想时,她眸中似有水光,不服气的抬起头来,偷偷的瞥了那婪妃一眼。她穿个斗篷是为何,难道是见不得人!?什么嘛,祁帝他都一直看着她,从刚才就没再瞄过自己一眼,好不甘心啊。
看台上的人,各怀心事。
而就是此刻,广场上又是掀起一阵骚动,原来是那巨台上的帘布已被缓缓拉起。它拉起的速度故意放的很慢,让看倌们的心思被吊的愈发的高,好奇心驱使之下,人们几乎都站了起来。
芊泽瞠着眼,和所有胆战心惊的奴隶们一样,目光齐刷刷的投射过去。斑驳的铁笼逐渐呈现出来,人们先是看到一双褐色的蹄子,然后紧接着,这神兽的模样彻彻底底的呈现了出来。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

……
然而,当铁笼的身影曝露在万人眼下时,人们不仅大惊哑然。这…这根本就是…
“牛?”
洛羽晴脱口而出,芊泽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睨视着。那铁笼里关押的分明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牛,它既不高大,也不粗壮,貌似是一只母牛。它很安静的待在笼子里,不显得暴躁,也无意于众人对它的关注。
“只是一只牛!?”
这和洛羽晴心中所料想的所有场景都不一样,她本以为会是一个这个世界独有的怪兽,而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影像,无论如何看,都不过是一只牛!
不仅是看台上的人开始骚乱,就连广场的奴隶们也是一脸惘然。这牛家家户户都会有,若是普通的兽斗,祀会,放出的不是凶猛的狮子,就是饥肠辘辘的黑熊。而现在,居然只是一只牛?
奴隶们先是迷惘不堪,后又觉得心下宽慰,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就不必害怕了。这么都人,怎可能斗不过一只牛?
然而,在下一秒种,当看倌们开始骂骂咧咧,当奴隶们开始喜开颜笑,乌云却突的以急速遮起了烈阳。
仿若天地之间,混沌刚开,眨眼之间,整个场地宛如黑夜。
“要下雨了吗?”
芊泽抬头望天,不自觉的与洛羽晴靠拢,果不其然,在语毕之后,天空中闪过一闷雷声。确切的说,这声似乎并非是雷声,更像是一种呼啸声。奴隶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不安再次袭上每个人心头。
这咆哮声刚过,芊泽便感觉脚下有异样,起初只是微小的震动,令她以为只是错觉。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这震动感愈演愈烈。
“地…地在动!!”
一奴隶忽的惊慌呼到,他指指地上,所有的人便纷纷均低头。
“真的在动,在动!!”
惊恐声愈发的多,而地也动的更加厉害了。芊泽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洛羽晴拉住了她,两个女子瞠着眼,诚惶诚恐的四处张望。
这究竟是怎么了,天为何会突然暗,而地又为何会晃?

[缘起之卷:第十章 兽斗]
芊泽抬头,发现苍穹之中似乎凭空生出一黑色的漩涡,它渐渐压下,像要把一切都席卷了去。而与此同时,广场的左边大门,被吊了起来,外面的情形赫然眼前。一群黑压压的牛群正急速的向他们冲来,数量多到惊人!
“牛,牛呀!!”
眼尖的奴隶跳了起来,伸手指向那牛群急冲而来的方向。这门正对着的,便是边国的圣山,这些奴隶主是故意的,他们绑了圣山的神兽,为的居然是看牛群发疯,生灵涂炭。
牛群越是靠近,地震的便越发凶猛,这足以证明它们的数量能够踏平广场上的每一个人。奴隶群一下炸开了锅,呼救声不绝于耳。他们便开始四处乱窜,像无头苍蝇一般,即便知道毫无出路,却依然拼死疯跑。
“跑,跑啊!!”洛羽晴拉起芊泽,向后方跑去。两个女子一同所有惊慌失措的人群,向高架的方向涌去。高架之上的台子,放的就是那关押母牛的牢笼。那些牛群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它们勾着脑袋,向前急冲,任由自己锋刃的牛角顶死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
“啊!!!!”
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在芊泽身后响起,那是一个女人。芊泽知道,她不是被牛踩死的,而是被疯狂逃命的人群踩死的。数以万计的奴隶,在此时此刻瞪着猩红的眼睛,不顾他人死活的向四处散跑。
牛群的速度太快,他们挤进窄小的铁门以后,便向洪水决堤一般,四下散去。它们的牛角把人的肚皮穿破,它们的脚蹄把人的脑袋踩瘪。到处血肉横飞,脑浆迸裂,它们踏过的地方,均是恶红一地,只留下断截的残肢七零八落,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芊泽,抓紧我的手,向那边跑,那边跑!!”
惊慌失控的喊叫声,震耳欲聋。洛羽晴不得不扯着嗓子,把信息传达给芊泽。她们极力的跑在一起,就是怕被人群冲散。芊泽的手死死的攥着羽晴,她知道,一但放手便再也无法重聚。
“那边,架子上面,爬上去!!”好在两人本就离的左边处的门较远,于是便占尽地理优势的抢先到达唯一能救命的高架上。这场地是四处封闭的,只有一个牛群冲入的大门,所以如果不想被踩死,唯一的办法就是爬!
爬上高架!
芊泽喘着厚重的气,她先于羽晴开始往上攀爬。她手脚冰冷,脸色青白。芊泽的胆子十分小,她一直都有恐高症,以前在学校,就是站在高一点的楼梯上,她都不敢回头看,更何况是爬一个巨型的高架!
“羽晴我怕…我怕啊…”
芊泽吓出眼泪来,她手抓着铁杆,身子僵直的战抖。洛羽晴知道芊泽恐高,才让她先爬的,她在后面托着她,不住的安慰:“芊泽别怕,不要向下看,一直往上爬,你知道我在后面,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得到羽晴的鼓励,芊泽吞了吞口水,再次往上爬。
别的奴隶一看这两个女子的举动,便纷纷醒悟过来,也效仿攀爬。一时间高架之上,黑压压的爬上了一片。洛羽晴知道情况不妙,再这样下去,再坚固的高架也担不起成千上万人的重量。她大喝一声:“赶快爬,快!!”
下面的奴隶已经没有人性了,为了爬到安全的地方,人们毫不留情的踏上别人的身躯。不断有人从高架上掉了下去,摔成肉饼。甚至有人,故意扯下前面的人,去砸身下追上来的人。洛羽晴回身望了一眼,面色煞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