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其实,当年对哲学和数学稍微感兴趣。
她讶异,像听到惊天秘密:“诶?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和研究?”
“也不是。不喜欢,但也并不讨厌。”他疏松地说,不遗憾也不感叹。
“可你说过,学这个要花很多年的时间啊。如果不喜欢,那该多无聊?”
他清淡道:“让自己用心,也能很擅长,所以就这样接受了。”
“哦,其实好多人的工作也都是这样的啦。”明知他不需要,甄意还是下意识地宽慰他,可说完自己却愣住,“等一下,你,”心口好似针刺,“你,对我就是这样吗?”
言格微愣,却见一瞬间,她的眼睛似乎红了,逞强地看着他,仿佛伤感自嘲,却转瞬即逝。
她恢复了笑容,看上去不在乎:“你对我就是这样吗?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勉强接受,就那样将就了?”
“甄意……”
“我知道。”她不敢听他的回答,打断,“你现在也不讨厌吧?那你能不能再次接受,再次将就,和我在一起呢?”
她心都麻木了,不知道以怎样一种心情说出这句话,可她还微笑着,期盼又憧憬。
暧昧的灯光对面,言格目色如水,来不及说什么,服务员挡在了两人之间,声音温柔:“您好,我们上菜了。”
甄意深吸一口气,收拾了心情去看菜肴。从很久以前,从很小很小,她的情绪便可以360度大旋转。
“哇!好好吃的样子。”她看着食物,两眼放光。
言格不说话了,眸光莫测,终于缓缓从她脸上挪开,落在几大碗红油油的食物上。
他静默。
甄意见他盯着食物不作声,挥拳头,瞪眼睛:“敢浪费我的菜,小心我揍瘪你。”
“我没这么说。”他拿起筷子,斟酌几秒,终于挑了一个看上去不那么辣的水煮青菜。
甄意暗暗摇头:年轻人,真是没经验啊!
这叫表里不一,是最辣的好么?
果然,言格吃第一口的时候,筷子便顿住,接下来和吃毒药一样无比艰难地一口咽了下去。
或许对他来说的确太辣,他吞进去后似乎懵了一下,闷不吭声,微微张嘴,静静地深呼吸,克制而忍耐。
甄意的心情,简直太解恨了!
她操起筷子大快朵颐,一面痛快地说好好吃太地道,一面特阴险地给他夹菜。她清楚他的习惯,无法容忍碗里剩着菜。
昂~不会浪费粮食的言医生,她最喜欢了。
而言格辣蒙了,面对甄意的疯狂夹菜,居然愣愣看了十几秒都没反应过来。等说“我不要了”把碗抱回来时,已经满满的了。
甄意吃得全身舒爽,言格却有如受刑,不一会儿,脸红到了耳朵根,每多吃一口,需要停下来默默深呼吸的次数就越多。
甄意眼见他辣到几乎不能说话,倒了两杯可乐混白酒,推一杯到他面前:“喏,喝这个,喝了就不辣了。”
他眼神都有些呆滞,摇摇头,想说什么,一张口,又辣得说不出来。
她明白他的意思,道:“这酒被可乐稀释了,跟水一样。你再不喝,想被辣死吗?”
她把玻璃杯塞进他手里。
言格没办法,拿起来喝一口,可乐冰凉,白酒火热,辣意真的瞬间削减。这下,每吃一口菜,他都得喝好几口可乐啤酒。
甄意笑得像狐狸,可一顿吃完,言格反而冷静下来,端端坐着,没事人一样。喝了酒,反而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甄意顿感沮丧,立在洗手台边吐漱口水,斜眼看他平静地洗手洗脸漱口。她暴躁得想踹他。
出餐厅时,他步伐也稳妥。
走到大堂,甄意还不死心,商量的语气:“喝酒了不能开车,晚上我们就在这儿住吧。”
言格点了一下头:“嗯,好。我想睡觉了。”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有度。
但,一句话暴露了问题。
“……”甄意中彩票一样看着他。
他说完后,又点了一下头,想了几秒,还点了一下头。每一次都适度而绅士。
可那表情太纯真,她想立刻把他扑倒!
甄意喜滋滋拉他登记,前台小姐只怕是新来的,一时口误说了句“需要叫。床服务吗?”她自己还不觉得。
甄意笑笑:“不用叫早,叫。床服务我自己来就行。”
前台一下脸红成猪肝。
前几秒她还规规矩矩,进电梯就缠住了言格的手,出电梯时抱住了他的腰。言格虽然站得很直,可脑子里已经不清醒,一路任由她。
直到开房门前,他居然还能礼貌而矜贵地问:“你住隔壁吗?”
甄意跟着他进屋,撒谎:“嗯嗯,现在还早么,我进来坐坐。”话音未落,人就扑上去,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脚一勾把门踢上,高跟鞋踢飞,拥着他往卧室里扑。
言格撑着自己都勉强,哪里架得住她?
连连后退,一下被她压倒在床上。
醉酒的人无论如何撑着自己,可只要一倒下,就醒不来了。
言格前一秒还试图把她从自己脖子上解下来,后一秒,便沉沉地阖上眼睛。
他这个人,连醉酒都是安安静静的。
“臭男人,说了会把你先奸后杀,你还不信!”她灯都不开,就着窗外的月光扑在他身上。
他闭着眼睛,很安静,呼吸也浅,手掌无力地挨在她腿边。
她伏在他身旁,瘪嘴:“我要把你脱光了和我摆姿势,拍照片威胁你!哼!”
说完,自己忍不住笑。
原本只想捉弄他解气,没想真把他弄醉了。
她趴在他胸膛,忍不住去抚摸他的脸,棱角分明却异常柔软,温暖的鼻息从她指缝中呼过,好痒……
唔,要不……
大学里偷偷看过好多日本教育片,可从没真正实践过。
做那种事,感觉真有那么好?
想起恋爱那会儿和他之间的亲密,太醉心,要是到了那一步,估计要飞天……嗷,好想要。
要不要现在试一试?
她凑上去,借着月光看他,半明半暗中,他眉目如画,俊逸的脸庞白皙如玉,沉然睡着,看上去竟有些柔弱。
“唉,”她瘪嘴,“怎么会那么喜欢你?”
话没说完,心就疼了。
她轻轻蹭他的鼻子,碰碰他的嘴唇,像小狗忐忑不安地嗅它的心爱。
或许因为醉酒,他的唇异常柔软熨烫,烫进她的心底,烫得她内心深处直发颤。她轻轻地一遍遍吻他,吻他的睫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虔诚如信徒。
她的舌头温柔地撬开他的唇。他嘴里还有淡淡的酒味,和记忆中他青涩纯净的味道不太一样。陌生又性感,很刺激。
她的身体渐渐升温,好似血液沸腾。只是一个吻,却叫她上瘾,她还想要更多啊!
她意乱情迷,胡乱解开他的衬衫,手臂钻进去抱住他的身体,贪婪地抚摸。
他的身体如此滚烫,她那样迷恋,心跳全然紊乱,她听见自己的呼吸渐渐急促。
或许她也醉了,热得喘不过气来,嗓子里烟熏火燎,只有他才能解渴。
她脱了衣服,拿他的手搂在自己光露的腰上,又去解他的裤子。
刚拉开,言格皱了眉,翻了个身,一下子把她掀下来,侧身拢在怀里。甄意莫名一吓,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仍皱着眉,睡眠不稳又难受的样子,隔了几秒,睫毛动了动,忽然睁开了。
甄意高度紧张,他醒了?
他眼睛微红,目光却清澈,非常的纯净,一瞬不眨地看了她几秒,又缓缓阖上。
甄意躺在他怀里,温暖得嗓子泛酸。因为,半刻前,他轻轻往她身边靠了靠,歪头抵住了她的头,这才安然睡去。
她靠近他,环住他的腰身,贴着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声,那样蓬勃有力。
她轻轻开口,微笑着,眼睛里闪过微微的水光:“言格,你不喜欢我,但也不讨厌我吧?”
“言格,我们在一起吧?”
“你不挂心,那就我来主动,好不好?”她的手缓缓往他腰际滑下去,抚摸着他滚烫而紧实的肌肤,慢慢向那里靠近。
当年,他们其实睡在一起过,仅此而已;什么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
她的心剧烈地搏动着,头脑都不清醒,忽然疯狂地只想和他……
“言格,你不要一个人,好不好?那样多孤单啊。要不,我们在一起吧!有人说,恋爱要双方共同付出才会幸福。言格,没关系,你没那么喜欢我,我就双倍地爱你好了;你的喜欢那么少,我就多爱一些,多付出一些好了。我不介意。你谁都不喜欢,谁都不感兴趣,就和我在一起吧。因为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她轻轻蹙眉,觉得有些醉了,
“以前,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这次,你也不要生气。”
她的手,往下,往下,伸了进去,
“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言格,你不要怪我。”
怪,又能怎样呢?
她瘪瘪嘴:
哼,就算把他强上了,他能怎样?
杀了她?
切,她又不是不负责任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脚趾头都碰到小丁丁了,居然没几个人发表感慨。
所以今天……
这是你们逼我的(╯-_-)╯╧╧
然后和大家解释一下安瑶的心理路程
顺序线是这样的,安瑶有点儿喜欢言格——有点儿嫉妒甄意——KTV冒出一点坏心思——后悔——找甄意的路上出事了——出国——忘记言格了——继续在国外——喜欢上一个没见过相貌的男人——发现竟然和言格长得一样——但她很清楚喜欢的就是这个,不是替代——很爱这个男人——希望这个男人开心——把他的家人当亲人——把言格当亲人——知道了言格受的伤——再次不解甄意——遇到甄意——旧事重提,有些排斥——听言栩说言格开心——释怀。
但我前面一直只强调了她“排斥”甄意的部分。
听从一些读者妹纸的建议,我把前面和安瑶有关的部分,她的心理都重新修一下。
至于她和言栩的感情部分,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不修了。
因为每次他们两个出现的时候,都是有旁人在的时候,(因为不是主角,写不到他们私下)且言栩有心理障碍,让言栩目光温柔看着她,牵她的手,关心几句,这都不是他能做的事情。
他听见别人说话都难,别人直接叫他的名字他都没知觉,他也更不可能主动和谁说话。
其实他站在安瑶身边,主动和她说一两句话,对他来说,这已经就是亲密了。他恋爱的方式和我们想的不一样。而且到后面,大家也会发现,他不会用名字称呼别人,都是用身份代词。甄意一开始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哥哥喜欢的人”的标签。但安瑶就是“安瑶”,就是“如笙”。

第55章 chapter55

甄意的手伸进言格的内裤,那里热得像火炉,她轻轻握了握,它软呼呼的,却竟似乎动了一下。
她收回手,轻推言格,让他重新平躺回去。
她翻身趴在他身上,轻轻吻他:
“言格?”
她抚摸他的脸,一次又一次唤他,“言格?”
他被她吵醒,缓缓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瞳像水洗过的黑玉,纯粹澄净,看着她,那里面只有她小小的影子,很唯一,很干净。
一瞬间,甄意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莫名的又伤感又欣喜:她贴过去,轻轻吻他的唇,柔软温热的他的唇。他还是懵懵的,没有抗拒,眼神仍是明净。
“言格?”
“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
“……”
他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她的心开始疼痛,可是……
“甄意。”
他声线温柔低沉得不像话,缓缓阖上眼眸,“你是甄意……”
他喃喃像述说一个梦境,安宁地睡过去了。
甄意心里温暖得一塌糊涂。
借着酒劲,她坐起身,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月光清亮,她看见那里也在熟睡着,非常安静。
先要给它改变一下状态吧。
她稍稍心慌手抖,生涩又笨拙地抚摸,按摩,还不免分心,唔,肉肉的,手感真好。渐渐还有了硬硬的质感。
不过……她握了握,貌似还不够。
她重新睡倒,光露着身体和他抱在一起,亲吻,抚摸,磨蹭……
没开空调,她的双腿和他的缠在一起,腿根持之以恒地包裹磨蹭,热度在紧贴的肌肤间传染,她血液沸腾。
或许因为酒精,她身体格外敏感,只是和他翻滚一圈,便觉身体空虚。
渐渐,她腿部感受到一股硬热的力量。
低头一看,刚才沉寂的家伙已经苏醒,昂然伫立着,像一座塔。
甄意胆战心惊,却更渴望。
她跪起来,分开双腿跨在他腰间,双手握住,降低重心,缓缓靠近。
手心突突的,她试探着找入口,它忽地一动,从柔软地带一溜儿地滑过直抵,把她刺激得一个激灵。
她觉得自己快要和他连在一起。
低头去看,这样的视觉太刺激,她心在发抖。双手稍稍用力握紧,闭了闭眼,下定决心坐下去。
身体才下沉,便被剧痛阻碍,她疼得冷汗直冒,却有种诡异的舒服。
她扬起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咬咬唇,又往下坐了一点点……嗷?!……
她差点儿眼泪汪汪,好痛!!疼得她想踹死他。
而且……进不去……
早知道不要磨磨又蹭蹭把他弄得这么硬邦邦的,可,好像如果是软的,更进不去了。
挤进去……也不行吧。
正当甄意撅着屁股一脸愁苦地比较着各种可行方法的时候,言格的手动了一下,抓住她的脚踝。她一惊,差点儿一屁股坐下去。抬头看他,他侧着头,浓浓的眉,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睡颜依然安详。
她愣愣的,想起他片刻前梦呓般的唤她“甄意”。
思绪忽然回到多少年前的那个夏天,工厂住宿楼顶层闷热的衣柜里,少年时代的她和他,同样的懵懂青涩,同样对禁忌有着致命的好奇和探索。
她渴望而煎熬,他痛苦而焦灼,只有一样东西能让他们解脱,让彼此快乐。
可在她即将坐上去时,他忽然托住了她。他忍耐得全身都是汗水,水滴汇集成河,从他黑黑的湿发上淌下。
他嗓音干涩而嘶哑:
“甄意,不能这样。”
“为什么?”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以后没在一起。当然,我不会介意这种事情,可如果你以后的那位他介意,你该怎么办?”
“可我不介意。”甄意鼓着嘴,隔了半晌,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两人汗哒哒地抱在一起,她欢欢喜喜的,“言格,你是要和我结婚吗?你要和我结婚吗?我答应啦,那我们结婚吧。”
所以,尽管后来越来越亲密,做了很多事,却从没到那一步。
。……
一时间,忽然酒醒了。
甄意跪在他身上,脸发烫,有些羞愧。
她赶紧挪下来,跑去洗手间拿冷水洗脸,一会儿骂自己酒醉乱性,一会儿骂自己鬼迷心窍,觉得自己简直又好哭又好笑。
一如往常,她选择了笑。
她把自己清理好了,给总台打电话:“要两杯蜂蜜柠檬水,谢谢。”

言格胃里难受得厉害,燃烧般火辣辣的煎熬,头脑也昏昏沉沉仿佛灌了铅,难受的感觉像抽丝般漫长。浑浑噩噩中,他听见有个声音在叫他:“言格!”
“言格!”
他认得她的声音。
她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总是喜欢言格言格地叫,那时候,和他说每一句话,开头都要搭上他的名字:“哇,言格,这个巧克力好好吃哇!都给我吃掉吗?”
“看!言格你看呀!我的眼睛今天变成三眼皮了,哈哈!是不是很美?”
“言格,你好厉害,你怎么记得住圆周率后两万个数字?”
“言格~~陪我去嘛,拳击赛很好看的,可以看到有选手‘梆’地被打出鼻血。”
“言格!”
“言格?”
“言格~~”
……
“言格,我不喜欢你了!你好无趣,这么无趣还活着干什么呢?和你在一起,我都变得无趣。和你在一起,我变成了一个我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看什么看?放手。……放手!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了!听得懂吗?”
他痛苦地翻了一□,挣扎着拉住她,要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她的脸庞近在咫尺,紧张而安静地看着他。
“言格,你知道我是谁吗?”她问。
“……甄意。”他答。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
甄意,你是甄意啊。
分别8年,我不看你的照片,不翻你的字条;我不跟人谈你,也不愿别人跟我谈你。每次梦里终于看见你,心就会落下:看,甄意还在,我就知道。
我小声地唤:“甄意”,你歪头靠在教室的窗户边,不记得我了,笑着说:“你是谁啊?”
我凄凉地醒来,夜很深。
知道,是我没让你开心,虽然我已尽力。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不值得你记得。
又做梦了啊。
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中途醒来,万籁俱寂,月光如水。
甄意侧身缩在他身旁,睡着了。他盖着被子,她却睡在被子上边,裹一张毛毯,像襁褓里的婴儿,只露出头。
半明半暗的月光中,她睡颜宁静,安然,有些柔弱,肌肤在黑暗中愈发莹白,毯子上的绒毛就着她均匀的呼吸,有一阵没一阵地摆动。
言格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根指头触碰到毛毯的边角,轻轻勾住,阖上了眼。

早起后,甄意倒没什么异常,两人各自洗漱完毕。
走出房门,她却吓一跳,门口齐齐立着两排男人,西装笔挺,面无表情。
带头的那位面相硬朗,看甄意的眼神依旧不善。
甄意愣一下,竟无意识地往言格身前挡,昂着头比来人更恶凶凶地回瞪。这一瞪,那人反而有些无措,看向言格,被他眼神制止,快速地收回目光去。
甄意一下子觉得其中有个面熟,这才反应过来,窘迫极了,刚要挪开,手忽然被言格牢牢握住。
他拉着她,步伐稍快,她莫名其妙被他带到电梯口,叮一声,门开。
里边,一位面容优雅,气质绝佳的贵妇人抬头,稍稍睁大眼睛,没怎么看言格,眼神却很快落在甄意脸上,微眯,变得探寻,又下滑落在言格握着甄意的手上,不动声色地平息下去。
言格跟没看见她似的,拉着甄意进了电梯。
三个人都不作声地站着,观光电梯一层层下落。
某一瞬间,言格才意识到手心有一团软软柔柔的东西,静默半刻,缓缓把她的手松开。
甄意悄悄打量那位贵妇人,倒不是看出什么异样,实在是觉得她美貌非凡。一身水墨烟雨画的裙子,像从古风图里走出来,头发挽了髻,别一根琥珀簪子。
国色天香。
她察觉到甄意的目光,眼神挪过来,沉利,不易靠近。
甄意一愣,妇人漂亮的桃花眼已转向言格,平静地问:“你昨晚一直在这儿?”
言格这才看向她,淡淡反问:“你的任务是追踪我?”
甄意费解,难道言格什么时间出现在哪里都有人在盯着?
这么大是人,至于吗?
那昨晚?难怪那群人眼神凶恶,肯定以为她把他XXOO了。奇怪,有心思在外面守一整夜,居然没冲进去把她活抓?
估计是,她没闹出动静,没真的叫床服务。
“言栩担心你出事了,一晚上没睡觉。”
“我没事,你转告他。”
甄意一诧,这该不会是……
瞬间,她拿出最美丽的笑容,自动自发地带上言家准儿媳的觉悟,刚要和未来婆婆套近乎,言格直接拉起她的手,不等她把“伯母好”说完,就出了电梯。
第一次见面就这么……

甄意坐上副驾驶,想问刚才的事,可看言格脸色不太对,似乎母子关系不融洽,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纠结地拧着眉望天,她是言家的准儿媳呢,言格也太不尊重她了,居然破坏她和婆婆搞好关系的大好良机。
她是为他好,以后婆媳关系不好,吃亏的还不是他?
这男人怎么没点儿觉悟?
言格开着车,半路忽然问:“那次在医院遇到你,你眉骨受伤,是怎么回事?”
唉?
那么久远的事了,他怎么突然问起?
“不是跟你说了见义勇为吗。”
“是自找苦吃吧!”
“干嘛这么说?”
“一个人跑去无人的酒吧质问嫌疑人,这种事值得褒奖吗?”他语调平平,说出的话带着不露痕迹的微责,“还有,在电梯上拉往下猛冲的逃命之徒,很值得鼓励吗?”
甄意顶嘴:“难道放着坏人不管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眉骨受伤的原因?”
言格有一瞬间的措手不及,瞬间遮掩过去,淡淡道:“做事要量力而行。”
“哼!像你这种人,肯定不会见义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