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溯看着她的表情,不禁有些懊恼。他知道她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可他居然没想到送她彩蛋,真是太失败了。哎,网络上说的送礼物,还是有点儿可取的。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鄙视加否定了呢!
他闷闷不乐:“我也要去!”
甄爱一愣,刚要说什么,被贾丝敏打断:“S.A.妈妈说让你回家过复活节的。”
言溯很冷淡:“不用过,我又不是基督徒!”
这句话甄爱不久前才说过,现在言溯再说一遍,差点儿把贾丝敏梗死。
甄爱上上下下打量他:“可是你的腿……”
言溯很坚定:“我要去!”
言溯的腿似乎恢复得比较快,又似乎他有骨折的经验,所以即使缠着绷带拄着拐杖,竟没一点儿累赘笨拙之感,反而依旧身形挺拔,步履稳妥。
去到party上,戴西老远看见甄爱,就开心地跑过来:“Ai,你真是太神出鬼没了。学校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电话,我还是问的琼斯警官呢!”
言溯不动声色地听着。
戴西说完,又看向言溯,很惊讶:“你居然也来了。”
言溯淡淡地挑眉:“戴西,你的衣服真难看!”
甄爱:呃……
戴西穿的是性感兔儿装,上身只有一件很短的粉色裹胸,堪堪遮住胸部,边缘有雪白的绒毛点缀;□是齐大腿根的粉色短裙,一圈白色的毛毛边。
裙子后边有一坨短短的毛茸茸的兔子尾巴,而她头上还戴着长长的粉白粉白的兔耳朵。
配合这身装扮,她还化了粉色系的彩妆。
甄爱怕戴西尴尬,忙说:“挺好看啊,我觉得挺可爱的。”
言溯鄙视她:“可爱吗?我真可怜你的欣赏水……”
甄爱在背后狠狠戳他。
言溯住嘴了,半晌后木着脸说:“嗯,真可爱……FYI,这话可信度为零。”
戴西不介意,反而很有兴致地说:“甄爱,你不是说想扮兔子吗?我给你留了一套,我们去换衣服。”
言溯一愣,这下认真地扫了戴西的衣服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把甄爱扫了一遍……唔,他好想看。
甄爱惊慌了,一脸慌乱地往后缩,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两只手还一起摆:“不不不,我不要扮这个。”
“走啦走啦!女生都要扮这个的!”戴西不由分说地把惊慌失措的甄爱拉走了。
言溯见旁边的吧台有画彩蛋的地方,便过去拿了丙烯,专心致志地画起来。才画完一个,听见周围有男生轻呼“so cute!那女孩太可爱了!”
言溯没兴趣,一丝不苟地盯着彩蛋,等颜料风干。
可旁边的人在说:“从没见过,新来的哦。要是我之前见过她,一定把她追到手了。”
言溯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抬头一望,心跳一下子就凝滞了。
甄爱拧着手,很拘谨地跟在戴西身边,低眉垂眸地走来。
她穿着兔儿装,长发柔顺,灯光下肩膀粉白粉白的,像上好的羊脂玉,锁骨清秀分明,性感得干干净净。胸口一抹淡淡的阴影,腰肢纤柔,盈盈一手,仿佛轻轻握住便会断掉。短裙下边,一双纤细而修长的腿,白皙又窈窕,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又分外的清纯。
她化了粉色系的彩妆,眼帘上涂着淡淡的粉色眼影,衬得一双眸子愈发得漆黑幽静,看一眼勾人心魄;白皙的脸颊上本有寥寥的腮红,但她自己就羞得面红耳赤,早已掩去化妆的效果,白里透红的脸蛋粉嫩透莹得像掐一下便能出水似的。
偏偏她表情懵懂又紧张,配着那双毛茸茸的兔子耳朵,真是痒进了人心里去。
这样的她,像极了芭比娃娃。让人看着便想抱进怀里,再不松手。
言溯一瞬不眨地看着,她……真的……好可爱!
可是,她还没有靠近,就有很多人过去和她搭讪。言溯默默沉下脸色,这样让大家看着,他……真的……好生气!
甄爱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别的男生搭讪的调调,便谁也不理,飞快跑来言溯身边站好,这下才觉得安全又妥帖。
别人一看,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也就略感遗憾地不掺和了。
言溯见她谁也不搭理,反而慌慌张张地跑回自己身边,他心里一下子就开心起来,没想甄爱拧着眉,很不乐意的样子:“言溯,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我就穿这么一次。”
言溯一愣:“谁说我不喜欢?”
“你刚刚说这衣服难看。”
言溯摸摸鼻子:“咳,只有你穿着好看。”
“真的?”甄爱舒了一口气。
言溯目光往她身后一挪,“咦,还有兔子尾巴呢?”他忍不住伸手捏捏她裙子后面的兔子尾巴。甄爱莫名浑身流过一束电流,分明只是摸摸尾巴,她却觉得这个动作亲昵得像是摸屁股。
她红着脸,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看向言溯面前的彩蛋上。
言溯问:“你猜,哪个是我画的?”
甄爱:……
满桌子的彩蛋里,有一只,呃,黑白蛋……黑底白字,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周围一群彩色蛋蛋们格格不入。
好像他这个人……
她第一次觉得,没有色彩的东西,也那么可爱迷人;满世界那么多的色彩,她偏偏喜欢这只黑白色的蛋蛋。
她指了它一下。
言溯很开心,拿起来指着上面奇奇怪怪的符号,骄傲地说:“喏,这是我刚刚设计出来的密码,好看吗?”
甄爱:……
没看懂肿么办?
她拧着眉,无意识地咬咬嘴唇。
而他看着她的嘴唇,突然心跳慢了一拍,小小的嘴巴上抹了唇彩,水盈盈软嘟嘟的……他好想……
“Ai!过来玩游戏啊!”戴西的喊声打断了言溯心里的想法,他陡然失落。
一群大学生很快坐在一起玩游戏。规则很简单,女生在1到150任选一个数字写在卡片上。男生从1到40里任意抽3个数字,用加减乘除换位等方法计算,得出的数字和女孩卡片上的数字对应,就可以亲吻女孩一下。一个人用过的计算顺序和方法下一个人不许用,但本人可以重复使用。
其实,这个游戏就是让男生看到他想亲吻的女生的号码,然后想尽办法算出和她对应的数字。
玩游戏前,甄爱小声对言溯说:“我不想被别人亲,怎么办?”
言溯想也不想,说:“123,这个数字很难被计算出来。”
甄爱就写下123。
玩了一圈,有人用40加39加38得出117,然后亲了写着117的戴西一下,于是连续加法别人不能再用。
轮到言溯时,他抽到了3,15,25。
甄爱看着,想了想,25开根号再加上15除以3等于10,现场刚好有一个写10的女孩子呢。呃,言溯不会去亲她吧?
她皱了眉,有些不开心。
可言溯把几个数字摆好,很淡定地说:“偶数1个,奇数4个,总共5个。145,偶数1个,奇数2个,总共3个。嗯,123。”
甄爱听到123这个数字,感觉脑袋像是被谁打了一棍。
她愣愣看着言溯,后者扭头看着她,很是平静又理所当然的样子,眉梢轻抬,说得意味深长:“噢,好像你是123哦!”
甄爱呐呐的,他不是教她,写123就不会被亲么?
她还没反应,言溯已欺身过来,她条件反射地要躲,可他比她速度更快,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嘴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在甄爱怔愣又惊诧的眼神,有模有样地坐好,继续淡定玩游戏,好像刚才他亲的是一尊雕像。
甄爱的心颤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但莫名觉得哪里怪怪的。
接下来,言溯抽到了24,38,17,于是“偶数3个,奇数3个,共6个。336,偶数1个,奇数2个,共3个。嗯,123。”
结果,接下来不管抽到任何数字,他都能用相同的方法算出123,然后亲吻甄爱。刚开始是轻轻一吻,后来越来越用力,等到第6次,他居然咬了她一下。
甄爱始终蒙蒙的:……怎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直到被他咬了一口后,甄爱抿着唇,脸色通红地说:“不玩了,我要去画彩蛋。”言溯一点儿不遗憾,很淡定地陪她去画彩蛋。
画彩蛋时,甄爱始终低着头,想着刚才莫名其妙的6个吻,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怎么回事。一次又一次,她慌乱又无措。现在她的心还砰砰跳着,他却好像很淡静沉稳的样子。
真的,只是玩游戏吗?
她心烦意乱。
正想着,旁边伸过来一只兔子手,是一个大大的毛绒兔子玩偶,它很欢乐地跟甄爱打招呼,还拉她起来转了一圈。
言溯看见了毛绒兔子玩偶,立刻严肃起来,很尊敬地起身,对它点点头:“兔子你好,我是言溯。”
甄爱奇怪地看他,连兔子都愣住,大大的兔子头静静的,点了点:“言溯你好,我是兔子。”
甄爱:……这是什么情况?
一人一兔规规矩矩地打完招呼后,大兔子走了,言溯颇为满意而骄傲地坐下来。
甄爱好奇了:“那只兔子是泰勒哦,没想到你们这么好。”
言溯的脸瞬间垮掉,满是惊悚,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那里面,是人扮的?”
甄爱点点头。
言溯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度挫败。
甄爱回过味儿来,扑哧一笑,觉得他好可爱:“哎,你该不会还停留在小孩儿阶段,以为毛绒兔子自己会动会说话吧?”
“你鄙视我。”言溯的脸灰了一度,“你以为我是弱智?”
“那你难过个什么?”
言溯低下头,语气愤懑:“我以为是仿真和仿生物的机器人……”他淡淡的失落后,阴郁起来,“那些学机械和电子智能的科学家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我真是为他们感到羞耻!”
大玩偶的形象彻底崩塌,“哼,毛绒兔子从此失去了我对它智商的尊重。”
甄爱:……
屋子里很热闹,大家都玩成一团。只有甄爱和言溯两人安安静静对坐着,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彩蛋。画了好久,又走出落地窗,去看看外面安静的校园。
甄爱立在草地边,回头看言溯:“哎,刚才那个数字是怎么回事啊?”
言溯没有多想,实话实说:“哦,这是数字黑洞。……不管是任何数字,按照我刚才的算法,最后都会得出123。这样的数字还有很多,比如……”
他说到半路,看见甄爱吃惊的眼神,察觉到不对,于是,慢慢地,闭了嘴。
甄爱怔怔盯着他,他是故意的……为什么?
他像是被抓到的小偷,心里紧张得咚咚的。可一看着她,又突然安静无声了。
落地窗一边是喧闹的party,一边是安静的校园。夜幕中,她穿着粉粉嫩嫩的兔儿装,眼睛清澈得像闪闪繁星,美丽得不可方物。
两边的世界,无论繁华,或是寂寞,只有他们彼此,是心灵相通而互相理解的。
他的脑袋里一瞬间没了任何想法,只剩刚才亲她的那6下,柔柔软软,甜腻得像某种会上瘾的药。他还记得,每次匆忙的亲吻落在她唇上时,她都会轻轻地颤抖。而他的心也会跟着颤抖。
他突然不想考虑什么追求方式,也不想等什么水到渠成,脑子里只余留了一个想法。没了逻辑,没了理智,只剩本能。
他近乎执拗地看着她,深茶色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影子,肯定地问:“你喜欢我吧?”
甄爱瞪大眼睛,僵住。
他迫不及待,语速飞快:“为什么在我的绷带上面写那行字?给甄爱的礼物?你希望我送你什么礼物?送你一个真正的亲吻,好不好?”
她惊愕地张口,还来不及发音。他已陡然欺身抱紧她,低下头,他的唇舌便钻进了她的嘴里。
他似乎整个人都压到了她身上,她支撑不住他的力量,不住地往后退,可他并未松开,一下把她抵到玻璃窗上。他的呼吸早已紊乱,咬着她的嘴唇,似乎用着全身的力气在吮吸轻咬。动作极尽霸道,青涩而又狂乱,像个莽撞的少年,一切只凭本能的欲/望去舔舐汲取。
两人的呼吸紧紧纠缠在一起,灼热而滚烫。甄爱只觉世界天旋地转,充斥着他强烈而独特的男性气息,很好闻很性感。
她的心自此狂跳不止,脑子里一片混乱。
前面是他灼热的身体,后面是冰凉的玻璃窗,她被他压制着,进退不得。他熨烫的手掌死死箍着她裸/露的腰肢,像是要把她掐断。空气全被他吸走了,呼吸不畅。
她慌乱又无措,心都揪成了一个点,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偏偏他的唇齿愈发紧密地贴在她嘴边。她被他吻得头晕目眩,浑身都在密密麻麻地轻颤,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这样触电般极尽狂乱而刺激的感觉随着他的深吻,一波一波密集地堆砌在她心头,远远超过了她的负荷。她终于承受不了,瑟缩在他怀里,哀哀地呜了一声,头上戴的兔子耳朵都轻轻地颤动起来。
他许是听到了她呜咽的声音,猛然一震,清醒过来,立刻松开她。
她嘴唇红肿,眼神湿润又清亮,却是惊恐地看着他。
他的心莫名一沉,有些后悔,他唐突了。
他一下子懵了,完全想不出应对措施,努力想要说什么,甄爱却用力推开他。她靠在玻璃窗上,长发都被他抓凌乱了。她静静看他几秒,眼睛红了,这下真像兔子。
她颤抖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甄爱,我……”他慌了,立刻伸手去拉她,没想她一脚踢掉他的拐杖,转身就飞快跑进了夜色里。
60严肃的真爱
城堡图书室,夏天的阳光从彩绘玻璃窗流泻下来,正下方白色钢琴笼在一层斑驳陆离的光晕里。
安安静静。
言溯一身白衣,趴在钢琴上……旁边放着珐琅金丝银线等做手工的材料…
安安静静。
自复活节一吻后,甄爱消失了。
联系不上她的第一天,他去找欧文。欧文说:“Ai最近工作学习忙。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有安全问题。”
言溯头上默默挂三条黑线,这不是重点!
可他不能告诉欧文……说他咬了甄爱一口,唔,很多口…
言溯:“那你跟她说我有事找她。”
一天过去了,欧文回来,很疑惑:“Ai说她不想见你。”
言溯有点受挫,却心虚地问:“她有没有说为什么?”
欧文:“呃,我再回去问问。”
言溯气得差点儿踢他:一天传一句话,这人效率怎么这么低?
过了一天,欧文回来,表情尴尬:“Ai说,和你不熟。”
言溯立时脸都黑了。
他整天趴在钢琴上冥想。他不该不经她的允许就亲她,可她为什么要跑掉?
最让他难过的是,她说: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们不熟。
为什么?
他一定要证明,他和她很熟!她不讨厌他!
可脑中列举出一堆数据——认识两个月,说话不多,对方的信息都靠猜测。
确实不熟!
她总是呆呆的淡淡的,看不出喜好;看他也不会像看见彩色糖果一样,眼睛里微微的流光溢彩。
好像真没喜欢。
言溯很沉郁。
脑子里翻箱倒柜继续找证据,他们拉过手拥抱过,参加婚礼看电影,睡在一起还住在一起。不经意间,早有很多细碎的亲密。
经过枫树街银行抢劫案,他很确定对她的感情。
他喜欢她,可她却躲着他。
甄爱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他的心情低落谷底,自我安慰,她从来反应都慢,是不是还没意识到对他的喜欢?
他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下意识回想那天晚上的吻,前几次她蒙蒙的,以为是玩游戏,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
最后一次,她全身都僵硬,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袖,非常紧张。他记得他吻她吻得忘情,她的唇齿之间全是清香。她并没有拒绝,手指无意识更紧地抠在他的手臂上。
她的身体语言是想要的。
他得到了她的允许,头脑更加发热,一手伸进她的发间,另一只手仍缠在她纤细的腰上,越收越紧。当时他体内有种陌生而刺激的渴望,真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一定也是那么想的,因为他们的身体胶在一起时,她的腿无意间往他靠拢。这是一个狎昵的动作。
她的身体语言依旧是想要。
而接下来,他再也按捺不住身体里窜动的火,突然用力地咬她。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在他怀里发抖,身体有了抵触的迹象,想要推开他,却是徒劳…
他极轻极缓地睁开眼睛,望着高高的彩绘玻璃窗,灿烂的阳光落在他的眼底,幽深而寂静…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心,突然很痛。
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
半小时后,言溯给伊娃打电话。
伊娃语气不善:“现在是星期天早上9点,你不觉得这个时间很不合时宜?”
言溯漠漠的:“听你的声音,醒来1个多小时了。”
对方梗住。
言溯:“哦,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和林丹尼的交/配。”
伊娃石化。
言溯想起甄爱说的,要对人礼貌,于是乖乖地说:“对不起,打扰了。早上好,顺便帮我向林丹尼问声早安。”
伊娃直接风化,半晌听到林丹尼远远的声音:“Hi, S.A. morning!早上好!”
伊娃暴躁:“谁准你和那怪胎打招呼,给我躺好!”一秒后对着话筒,“我要睡觉,有事几小时后说。”
“几小时?”言溯皱眉,“你想把林丹尼的精力榨干?”
伊娃:……“你今天都不准给我打电话!”
言溯默了,隔一秒,跟机器人瓦力一样语调平平,慢吞吞喊了声:“E~~VA~~”
伊娃挑眉,不挂电话了。认识他十多年,他开口闭口都是“迪亚兹”。只称呼姓,从不喊名。
“找我什么事?”
“我亲了甄爱一下,她就不见了…”
伊娃噗嗤一笑:“你是说,像变魔法一样,亲她一下,她就凭空消失?”
言溯:……
他没好气:“迪亚兹!你谈恋爱后智商急剧下降了。”
“我这是学你!你很多时候听别人说话侧重点都歪掉。”
言溯正色:“不觉得!”
(?)
伊娃认真道:“难道是你吻技不好?”
言溯一头黑线:“咳,我是在没有征求她同意的情况下…”
那边沉默了足足三秒钟:“WOW~~~”

“S.A.我觉得Ai在感情方面是个很小心的女孩子。怎么说,我喜欢一个人,不管结局如何,都会享受现在全力争取。但她相反,即使她喜欢你,可如果她认为你们不会有结局,那她宁愿不要开始,永远维持朋友的关系。宁愿默默喜欢,也不愿破坏现在的感情。”
言溯愣了愣:“she is so cute!她好可爱!”可同时,又让他好心疼。
伊娃没了半点嬉闹:“S.A.,现在你吻了她,一切都挑明了。朋友是做不成了。恋人?你有这方面的准备?你想好了?虽然我不想夸你,但你这样的男人太顶尖,可望而不可即。而且你的脑袋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你确定她是你的soul mate?这些问题我都会想到,更何况Ai呢?”
“S.A.如果这些问题你都没想好就去招惹Ai,那你一定会伤害她。”
言溯这边沉默良久,微微一笑:“从来没像此刻这么清楚。”
甄爱坐在落地窗前的阳光里,捧着玻璃杯,蒙蒙的水汽飘浮上来,映着她的脸,安静而落寞。
妈妈说过,不要爱,爱是一座囚牢;谁爱谁,谁就关进了谁的牢。
爱了,就再没了自由的心情,再没了无忧的心境。就像湛蓝的天空,再怎么碧色万里,也有微风吹来云丝儿,细细袅袅,捉不到,散不去。
可甄爱不懂。以前的日子,没有爱,却也没有自由和无忧,没有轻松和惬意。
好几天没见到言溯,好几天都埋在实验室,研究有进展了,但她没半分激动。言溯一开始还让欧文追问她,最近却没消息了。
他忘了她吧?
可她在失落什么?
其实,她想要的,他都有。纯净,智慧,光明,正直,温暖。那么多温暖,从小到大都没体验过的温暖。
她害怕的,他也都有。太纯净,太智慧,太光明,太正直,太温暖。
认真想想,她其实没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复活节的事历历在目。前6个亲吻,虽是天然黑的设局诱骗,她却开心而忐忑。
她迷恋他的唇轻轻触碰过来的瞬间,偶尔带着小动作抿一口,偶尔似真似假地舔一下,窃喜又刺激。
可第7个吻…
现在想起那种被禁锢的无力,过电般窒息的刺激,甄爱都止不住心尖狠狠一颤,玻璃杯中水猛地晃荡。
她盯着雾气出神,过了这么多年,有些记忆还是抹不去。
阳光落在波动的水杯里,折射出七彩的光,仿佛浮起一双会变色的眼睛,他盯着她,幽深莫测地说:Little C,不管你逃多远,我们留给你的印记,一辈子也抹不去。
她怔怔的,本不该存有幻想,她不可能做普通的女孩子。
可,她又想起言溯,那晚立在落地窗前,眼神慌乱又懊恼。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惊慌失措,无助地想要抓她,想要道歉,想要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