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起眼珠转转,这才想起她刚才说“你藏这么深!”
她恍然大悟:“那个呀!我刚开玩笑的呀,我懂的水砸。”
她知道。
她很明白他的心思,他不想一次次让人失望,让自己失望。
“我刚还担心你妈妈提前说出计划,给你心理压力了呢。”苏起拧眉,“所以现在到底确定了没有?”
梁水说:“中午确定的。我上周去二十一中参加了体育考试和文化考试。一直没结果,今天才说通过了。可以转校了。”
“嘤!”苏起握着菜刀激动地跳了一下,又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那太好啦水砸。真的。我特别开心。”她无法表达,“你简直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梁水笑看着她,说:“其实我知道。”
她激动得差点儿把手里的菜刀挥出去,梁水接过,开始切瓜,就听她又开始碎碎念:“我之前一直没敢跟你讲,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开心,很迷茫,很苦的吧。我又不敢说什么,也不会说,因为我也不懂呀。不过现在好啦,你能转去二十一中,还能走特招去名校,真是太棒了。真的!”
梁水听着她说话,切着瓜,忽说:“那你会想我吗?”
苏起立刻道:“肯定会啊。我们都——”
“会有多想?”梁水忽扭头看她,眼神很认真。
苏起站在一米开外,迎着他清黑的眼瞳,一时愣了愣,无意识拿手指抠了抠嘴巴,才发现手指上沾了一颗甜瓜籽,赶紧扒拉下来,模糊地说:“反正会想的。”
梁水不满意,但也没为难她,说:“我裤兜里有张纸,你拿一下。”他手上拿着刀和瓜,不好动。
苏起上前,一手拎着他的裤兜边儿,一手轻轻钻进去,男生的裤兜里头好热啊,可能因为是夏天吧。
她抿着唇,睁大眼睛望墙壁,手在他兜里小心摸索。
梁水瞥一眼她脸蛋,又瞥一眼她的小爪子,好笑:“这里头没炸弹。”
“……”苏起抓到了一张纸条,抽出来一看,是一串号码。
“我妈妈给我买手机了。”梁水说,“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呀。”苏起开心道,“你手机在哪儿?给我看看。”
梁水微微侧了侧身,苏起从他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个索爱的手机,黑色的,居然可以旋转出键盘来。
苏起赞叹:“你这手机好高级。”
梁水不在意:“不就是打电话发短信么,也没别的用处了。哦,能定闹钟。”
苏起胡乱摁了几下,说:“等我有手机了,就把电话号码告诉你。不过,我要等到上大学才有。我妈妈现在才不会给我买呢。”
梁水把切好的甜瓜放进盘子里,说:“七七,你给我打电话就用学校小卖部的座机打。打给我的话,响三下挂断,我给你打回来。这样你就不用出电话费了。”
苏起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什么时候都能打吗?”
“对。”
“那太好了。”
苏起把手机重新塞回他裤兜,手撑着案板看他切甜瓜,忽问:“水砸,我有个问题。”
她一用这种语气,梁水也懂,抻了抻肩膀,一副做好了准备的模样:“问吧。”
苏起轻声:“国家队,你还想么?”
梁水垂着眸,咽了下嗓子:“想也没用了。”
苏起不解:“难道,不可以又上大学,又进国家队吗?”
梁水说:“可能性不大。”
“那,你确定上大学,而不是……”她些微犹豫。
梁水看向她:“那天在上海,是我跑出来的历史最好成绩。训练都没跑出来过。”
他之前所谓的二战国家队,是骗妈妈的,他不想让妈妈知道,那段时间,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崩塌了。
苏起无法想象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无声地给他安抚。
他却忽说:“哦,忘了告诉你,我要换项目了。”
“啊?”
“短跑。”
“为什么?”
“速滑没有特招。”
苏起点了下头,心里莫名遗憾极了,可……是不是因为父亲的事,他对冠军的执念已经放下了呢?但又听梁水说:“就算换项目,我也能搞好的。”
苏起一笑,知道那个梁水又回来了。
……
那天聚会之后不到一周,梁水就走了。康提的妹妹,也就是梁水的小姨刚好回省城,开车把他搭去。
巷子里的人都出来送,叮嘱梁水在外头要吃饱多穿,别饿着冻着。
到了分别时刻,苏起难受极了。长这么大,她还没和水砸分开过那么久呢。
梁水见她眼圈红红的,嫌弃道:“你这人假不假嗯?之前还喊着叫着说希望我好,现在看见我要好了你就哭。”
苏起要被他气死,“啪”“啪”在他手臂上打了两下。
梁水揉了揉手臂,目光始终笼在她脸上,又说:“以后没人打我了,怕要不习惯了。”
苏起只是哽咽:“水砸——”
他揉揉她的头,自己也微抬头看了眼天空,心情远远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轻松随意,他说:“手伸出来。”
苏起伸出手,梁水拿食指在她手心点了一下,把她的手虚握起来。
苏起:“……”
她疑惑:“这什么?”
“秘密。”梁水说,“你可以慢慢挖,我的这个秘密不会消失。哪怕你的慢慢消失了,我的也不会消失。”
苏起捧着手掌心,云里雾里,没懂。
但梁水已去跟其他人告别了。李枫然倒还好,他总去省城,能经常见到;林声说了一堆注意安全注意休息的话,路子灏沮丧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他不会再说“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做朋友”这样的话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分开,是为了以后能永远和朋友们在一条路上。
大人们也都不舍,陈燕心疼地说:“水砸,在外头有什么事,一定给家里打电话啊。要是有什么委屈别一个人受着。”
程英英则道:“没事也多给你妈妈打电话。”
梁水说好。
林家民上来拍拍他的肩,说:“以后叔叔不用陪你晨跑了,你自己好好跑下去。有什么话没处讲的,跟我说。”
梁水点头。
康提是所有人里头最淡定的,踩着高跟鞋抱着手在一旁看着,催促:“行了行了快上车,过会儿堵车了。你这兔崽子走了也好,成天跟我面前晃荡惹我生气。赶紧滚!”
梁水笑笑,微眯着眼看她。夏天的阳光金灿灿的,在他的眼睫上流动。
他走上去将康提搂进怀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康提一愣。
梁水已迅速坐进车里,朝她挥手:“妈妈,我走了。”
康提眼圈一红,强忍着,点了点头。
汽车冲上大堤,一转弯就朝城区奔驰而去,瞬间没了踪影。
沈卉兰伤感地叹:“省城那么大,这孩子就这么一个人去了。”
康提抱着手慢慢往巷子里走,没几步就泪如雨下,拿手捂着眼睛直流泪。程英英来安慰她,她只是摆摆手,平静说:“没事。”
这时,程英英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咦?水砸?东西忘带了吗?”
程英英开的免提,里头梁水的声音有些清沉:“不是。我妈妈手机静音了。英英阿姨,你跟我妈妈说,让她别哭了。想我来看我就是了。”
康提道:“放屁!没人为你哭。”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说:“那就好。拜拜。”
话音未落,四个伙伴齐声:“拜拜水砸!”
那头的少年又是一声朗笑,挂了。
……
记得看作话中的夜话19,屏蔽了作话的妹子打开看下。每一大章都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家长夜话(19)】
康提站在桌边叠衣服,梁水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搭在她肩头。
康提顿了顿:咦?今天这怎么回事?我都不习惯了。
梁水:妈妈。
康提:嗯?
梁水:你孤单么?
康提:……(重新叠衣服)一把年纪了,什么孤单不孤单的。
梁水低声:我错了。
康提怔了怔,笑:……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梁水:我今天去找胡骏叔叔了。
康提:……
梁水:他搬家了。我给他家门缝里留了一张纸条,但……应该也不会有人看到了。
康提:他以前说要去深圳,估计是真的去了。
梁水低头,脑袋埋在妈妈的脖颈里。
康提:哎呀,这……
梁水哽咽:我错了。我后悔了。
康提打断:我不后悔。
梁水:妈妈……
康提:那时候你还小,没什么错不错的。我不知道当初和他在一起,我和他会是什么样子;但我很确定,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水子,现在的你特别好,是个特别好的孩子。妈妈很骄傲。一点儿都不后悔,知道吗??那时候你就想知道我是选他还是选你,水子,我只会选你啊。
chapter 19-3
chapter 19-3 发芽吧(3)
九月一号开学, 高二文理分班结果出来了,1到5班是文科班, 6到15班是理科班。
林声去了5班,苏起留在13班, 梁水路子灏也来了13班,李枫然仍在隔壁12班。
只可惜(13)班名单上的梁水被画了一条杠——他人已不在云西。
苏起看着那条杠, 有一丝惆怅。不然,还可以同班两年呢。
初中毕业的时候怎会想到, 同班的缘分, 竟在那一年就已经尽了。
就像谁都不会料到他们和梁水同校的缘分也在高一这年尽了。
高二(13)班有二十个从高一升上来的同班同学, 还有三十多个从其他班分来的。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正是乐于交友吸纳一切的时候, 很快就打成一片。
苏起稍感宽慰的是,刘维维和徐景没被分走;但她们没能成同桌,鲁老师给苏起安排了个男生同桌——吴非。
吴非是他们班第一名,瘦瘦弱弱, 和路子灏有些相似, 却比路子灏沉默冷淡得多。他是从三合院乡上来的,是个住校生。
刚同桌那天,苏起就开心地对他说:“你是我读书这么多年遇到的第二个男生同桌。幸会幸会啊。”
吴非说:“哦。”
“……”苏起耷拉下半截眼皮, 心想老班安排这么个同桌给她, 难道他不清楚她是什么性格?想来想去, 或许正是太了解她, 所以安排了个吴非来阻止她上课讲小话写纸条。
真是用心良苦。
路子灏进了(13)班,兑现了当初的诺言, 请苏起去校门口吃炸鸡柳和炸里脊。
两人坐在路边,吃着里脊肉,看着校门口来往的同学们。
梁水在省城,李枫然最近又去北京,去了两个星期了。林声呢,抓紧课余的时间跑去画室画画了。
苏起嚼着鸡肉,扭头看一眼停在一旁的三辆同款不同色的自行车,看着看着,忽说:“我们的车是不是有点儿旧了?”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走去抠了抠座椅下的螺丝,“噫,你看,都锈了。”
路子灏满嘴的油,说:“天天风吹日晒的,能不旧吗?”
苏起惋惜:“颜色也退了呢。”
明黄色变成米黄,亮绿色变成浅青,紫色变成淡蓝……
路子灏说:“没事,车还是好的,再骑两年没问题。”
苏起从纸袋里挑出一条沾满番茄酱的鸡柳进嘴,说:“我有点儿想水砸,要是水砸在,我刚刚说要买鸡腿他就会跟我买的。”
“……”路子灏转身往台阶下走,“行行行,给你买。”
苏起笑着拉他:“逗你玩的!”
路子灏笑:“我也逗你的。给你买个屁,看你吃多少了?!”
进校前,苏起跑到小卖部找了个公用电话,拨了梁水的号码,听到嘟嘟嘟三声之后,她挂了电话。
路子灏无语:“你挂那么快干什么?让它多响几下呀!”
苏起:“要是他不小心接了什么办,一秒都要收钱的。”
路子灏:“可你只响三下,万一他没听到呢——”
“叮铃铃~~”电话响了。两个高中生同时眼前一亮。
苏起开心抓起电话:“水砸!”
那头梁水似乎心情不错,挺轻快的,唤了声:“苏七七。”
“你在干嘛呢?”
“你在干什么呢?”
两人同时问出口,停了一秒,同时扑哧一笑。
“我在——”
“我在——”
又是同时开口,停了一秒,这下,那头传来他轻轻朗朗的低笑声,透过话筒传来,有一丝撩人心弦的感觉。
苏起心砰砰两下,听他止了笑:“你先说。”
苏起朗声汇报:“刚路造请我吃鸡柳呢。他现在跟我一个班了你知道吧?你要不去省城,你也跟我一个班呢。我看到你名字了。”
梁水说:“是哦,差点儿又成同学了。”他亦有丝遗憾和怀念的样子。
路子灏在一旁叫:“不过还是去了省城好!”
梁水问:“路造也在?”
苏起:“在呀,我还是摁免提吧——”
话筒里,梁水唤了声:“苏七七——”
苏起的手悬在半空:“嗯?”
她等了几秒,但那边没人讲话,苏起拿着话筒看了看,又重新听,以为坏了,又听他说:“摁免提吧。”
苏起摁了免提,放下话筒。
就听他的声音传来,低低的,轻而缓:“有没有想我啊?”
苏起一愣,
路子灏已开心地趴在电话边:“想啊水子,我想死你啦。”
那头笑了起来:“敢不想,不想敲掉你脑壳。”
苏起无意识地摸了摸脑袋。
她放松地趴在小卖部放电话的冰柜旁,一只脚在地上打点点,抬头一看,中午阳光正好,街道上光线斑驳绿树成荫,不少穿着校服的同学正学校走,对面便是绿意盎然开阔大气的一中校园。
两个男生闹了一会儿,
梁水比较关心的是:“路造,13班同学都挺好的吧?”
“超级好。我读高一的时候就羡慕13班。”路子灏说了一堆近况,无非是老师都和煦同学都友善的话。梁水听了,很放心的样子,交代路子灏好好学习,争取称霸一中,他说:“我一直记得,你是我们花苗小学的小升初第一。就因为成绩好,实验中学才破格录取你的。”
路子灏眼睛有点儿湿了,又笑着问他怎么样。梁水说他也很好,他的新学校里,同学老师都很好。
苏起歪头插了句嘴:“那当然啦,水砸你到哪里都很受欢迎。”话说到这里,忽来了心思,“有没有收到情书了?”
梁水:“……”
路子灏替他答:“肯定啊,二十封打底。”
苏起揪着眉毛,抿抿嘴巴,但下一秒又跟着路子灏笑起来:“哈哈,肯定的啦。”
那头,梁水并不在意的样子,说:“我又不是来谈恋爱的,搞这些无聊的事情做什么。”
苏起很赞同:“高中只有两年了,我们要加油。嗯,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也影响锻炼。嗯。”
梁水笑了声,反问:“现在很多人追七七吧?”
苏起瞪圆了眼睛:“没有啊。”
“有!”路子灏立刻指证,“有人喜欢她,好多。但都是暗恋,没有表白的。我有个住读生朋友说他们宿舍每晚都聊七七。”
苏起捂路子灏嘴巴:“你别瞎说!”
路子灏呜呜:“没瞎说……”
两人闹成一团,电话那头梁水没做声,无声等着他们闹够了,才说:“苏七七。”
“嗯,干嘛?”苏起放了路子灏,弯腰凑过来。
梁水说:“你要是早恋影响学习,我对你不客气。”
苏起翻白眼:“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有女生一追你,你就去谈恋爱了。”
“行啊,赌不赌?”梁水挑衅。
“赌就赌。”苏起哼哧。
“谁要是高中跟人谈恋爱了,谁就是狗。要在屁股上贴‘我是狗’的大纸条,还得被踢屁股。”
路子灏劝架:“成熟点朋友们,成熟点!”
苏起叫:“一言为定。”
梁水:“行。”
路子灏捂脸:“我觉得我还在花苗小学。”
三个人东拉西扯,讲了快半个小时,苏起看时间,离上课只有十分钟了,她推路子灏:“要上课啦。”又问,“水砸,打电话前你在干嘛呢?”
梁水默了一下,说:“睡午觉。”
苏起:“……”
路子灏:“……”
苏起赶紧补一句:“你住宿舍习惯吗?”
“还行。”
“那就好。”
“我也要去上课了。”他说,“下次再聊。”
路子灏说:“那我们挂电话了哦。”
梁水停了一下,苏起把耳朵凑过去以为他要交代什么,就听他说:“嗯。”然后挂了电话。
嘟——
“……”苏起直起身,“走吧。哎呀,我的鸡柳都冷了。能不能重炸一下?”
路子灏:“你都吃过了怎么可能?”
苏起:“这包还碰都没碰呢!”
路子灏:“你这个嘴巴看得比命重,快走啦,进学校了!”
苏起伸着手,被路子灏拖着袖子,哀叹:“要是水砸,他会让老板娘给我重炸的。”
路子灏:“炸你个头,要上课了!”
进入高二后,苏起自觉了很多,学习意识也有所加强。她课间仍会跑出教室玩耍,但课上比以前认真了许多,加之吴非成了她的同桌,占据有利地形,她一有不懂的题目,就找他问。
吴非虽然平时话少表情少,但在同学需要帮助讲解题目时,会耐心解答。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苏起发现吴非心地很好,脑子也灵光,还总有一些稀奇的视角和思路,让人受益匪浅。
有次,吴非给她讲完一道概率统计题,苏起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为何,她忽想到欧阳李,问:“吴非,我们高一的时候,搞的那个反暴力运动,你还记得么,你怎么看啊?”
吴非当时正在草稿纸上写公式,听言,说:“那个男生好像叫梁水。”
“嗯。我不是问人,”苏起不知道为何,莫名心虚,“我是问事。”
吴非说:“我看分班名单时,原本很高兴和他成为同班同学。但他不在一中了。”
哇,评价很高。
嗯,三观一致。
苏起觉得吴非这个朋友可以交。以及,她有些想念梁水了。至少,如果有他在,她的值日和零食都是不成问题的。
南江巷里时不时有梁水的消息,康提说,去了二十一中后,梁水参赛的次数多了,开始更频繁地参加一些国家级别的专业比赛,听说拿奖的数量和分量都会为将来的择校加分。只不过,他是新转的项目,要付出的精力和汗水可想而知。只能比其他人更拼命更刻苦。
李枫然呢,他也更频繁地出去学习和演出,几周几月的不回来。
南江小分队自此陷入缺兵少将的境遇,但苏起他们不像初中时那样失落孤单了。
林声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画画,下了专业课,其他玩闹的空余时间几乎都泡在画室。
路子灏和苏起也是,除了课间和上学放学斗斗嘴皮子,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
一天一天,日升日落。
树叶黄了,卷了,落了;白雪飘了,散了,化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拼搏着。
忽想到这句话的时候,苏起正在晚自习上写语文卷子的作文题,她无意一抬头看了眼窗外,黑夜无边。
路子灏在她隔壁组,林声在楼下的楼下,李枫然在参加一个新年演奏会,梁水今天要跑一个锦标赛。
伙伴们的窗外,都是同样的深夜啊。
忽然,她听到隔壁高一教学楼传来欢闹的声音,隐隐约约,欢欢喜喜的。哦,原来是在弄新年晚会呢。
那是高一的特权。
高二没有的,只有学习。
一年前跳舞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没事儿,已经经历过了。
苏起淡淡一笑,瞬间就收了心,低头认真做起了卷子。
2006,新的一年又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话19】
苏落:姐姐,我给你看个神奇的东西。
苏起:什么东西?
苏落:你来呀。
苏起:你慢点跑。
苏落:这儿,你看。
苏起:怎么有颗豆子长在这儿?
苏落:不知道啊,特别神奇,它上面还有字呢!你蹲下来,看,‘i(心)u’
苏起:……
苏落:啊,你干嘛揪我?
苏起:是不是你在上头写的字!
苏落:我字有那么好吗!我画的桃心有那么正吗!
苏起:哦……(摸摸)诶?
苏落:你别把它捏碎了!
苏起:哎呀我就摸摸。真的是长出来的,奇怪。这里怎么会长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