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她再也不会鲁莽行事,这一个教训,她算是吃足了苦头,但是吃苦只是其次,若是真的惹了“那个人”,恐怕,她之后遭殃的就是她爹爹了。
为了救别人,险些害了她爹爹和她自己。
想到那劈头下来的钢刀,依旧怀王那句搅的枫府不得安宁,她就心有余悸。
她相信,怀王这句话,不是吓唬她。
车马离京城越发的近了,一路劳顿颠簸,枫红鸾感觉自己骨架都要散掉,好容易进了城,她再也不愿意坐车,径自下车,步行回家。
一路上,处处听闻枫府小姐红鸾失踪的消息,有人说会不会是被采花贼掳走了,又有人说可能是出去玩失足掉到了湍急的河流中被i冲走了。
枫红鸾甚惊,她不是留了书信,告诉爹爹如果她不会来,肯定是被那两个西域人带走了吗?
怎么,这么多关于她去向的说法中,偏偏没有被西域人带走这一项。
是不是这之间,出了身事儿。
她拦住了其中一个妇人,打探的问道:“大嫂,这城里的戏法班子,前几日在东广场那,现在可还在?”
那大嫂上下打量了枫红鸾一眼,见枫红鸾一身朴素村姑打扮,道:“你外地来的吧,是慕名来看戏法的?你来吃了,今天走上,那两个西域戏法师傅就走了,看不上了。”
“今天早上?”难道信没送到,眼下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是啊,今天早上,往北方去了,你要是想看,沿着北方官道儿走,下一个城镇,他们应该会停留,在这里表演了好一阵子,早就没生意了。胡说姑娘,我看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呢?”
“呵呵!”枫红鸾轻轻一笑,避开了大嫂探寻的目光,知道她为什么觉得自己眼熟,因为整个京城布告栏上,几乎都贴满了枫红鸾的画像,路上也听说了,是皇上在帮衬枫将军寻找女儿。
想父亲,必定是非常着急,枫红鸾告辞了村妇,匆匆往家里去。

枫府,当枫城看着毫发无伤的枫红鸾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之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鸾,是你吗?红鸾。”
这几日,何吉祥每次来看他,喊他一声爹爹,他都以为枫红鸾回来了。
所以他怕,怕眼前的枫红鸾,也不过就是他的错觉而已。
枫红鸾上前,看着憔悴苍老的枫城,眼眶泛红:“是我,爹爹,红鸾回来了,红鸾平安无事,让爹爹担心了,红鸾不孝。”
枫城猛一把抱住了枫红鸾,痛哭流涕,那呜呜咽咽的声音,叫枫红鸾好不心疼。
父女两人,生死重逢,涕泪直落,场面十分感人,周边丫鬟婆子,无不纷纷落泪,留香听闻枫红鸾会来,更是一路飙泪狂奔而至,见到枫红鸾,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和痛苦,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一屋子泪人,枫红鸾心中着实自责,若不是她多管闲事,爹爹就不会病倒,留香也不会如此形容枯槁,大家也不会这样日夜牵挂担心不已。
往后,她真的再也不鲁莽行事了。
几个人哭哭啼啼了一通,门口传来一个虚弱的却又激动的声音。
“是红鸾回来了吗?”
枫红鸾扭头去看,只见韩慧卿披着一件青灰色的大氅,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急切又踉跄进来,眼眶红红的。
几日未见,他的病似乎“更重”了,眼眶淤黑,双腮凹陷,嘴唇苍白,眼神迷离,有气无力的样子。
见到枫红鸾,他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却因为步履不稳,险些摔倒,幸亏丫鬟及时搀住,枫红鸾忙上前,虚与委蛇道:“舅舅身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不是说请了大夫来看吗?”
含香忙回:“舅老爷本来身子保养,吃了一些药并不见好,但是面前还能够下地行走,陡闻小姐失踪,舅老爷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病症几度加重,如今,和老爷一样,卧床不起,听到小姐回来,舅老爷才来了精神,赶紧让奴婢们搀扶着过来看小姐。”
枫红鸾故做感动,这韩慧卿上辈子做官后,用千万种理由方法诋毁她,如今会如此担心她,她可不认为这担心是真担心,想必也就是做做样子,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只能仰赖枫府,所以样子要做到十足。
他做做样子,枫红鸾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心疼道:“留香,你别跪着了,小姐没怪你,赶紧起来,给舅老爷拿个躺椅。”
“是,小姐!”
留香抹了一把眼泪,起身拿躺椅,伺候了韩慧卿躺下。
看韩慧卿这般模样,江南子的毒药果然厉害,既能保他不死,又能耽误他科考。
三月初三,金銮殿试正式开始,怕是韩慧卿这身体,到那时候也不一定能够痊愈,这样拖着吧,枫红鸾不想要他性命,只是也不能让韩慧卿这个小人步入仕途,与她们枫府为敌?

195 我回家,怕是有些人不高兴吧3
韩慧卿落了座,抹了把眼泪,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看来是匆匆赶路过来的,枫红鸾亲自给他擦拭,枫城看到女儿,情绪大好,病情也顿然好了七八分,吩咐丫鬟伺候他更衣,他不愿意躺在床上看枫红鸾。
枫红鸾,韩慧卿,枫城三人围坐,自然的,免不了被询问她到底去了哪里。
“那日留香深夜回来,说你叮嘱过,若是你迟迟未归,就让她送一封书信回来,书信中会说你去了何处,可是那丫头路上被抢,连同那封信也被抢走,回来之时,只哭哭啼啼说你不见了,着实把爹爹吓的魂飞魄散,孩子啊,你这些天到底是去了哪里?”
“小姐,奴婢对不起你。”留香又要跪了,枫红鸾忙搀住她,“是我贪玩,听你无关,还害你深夜回家遇到劫匪,吓坏了吧?”
枫红鸾的温柔体恤,让留香感动的眼泪落个不断。
枫红鸾柔声一笑,转头向枫城和韩慧卿,一脸歉意:“实属女儿恣意妄为了,早前城中少女失踪,我想要以自己为诱饵,引出贼人,替爹立个大功,岂料我查到那些贼人下一个要下手之人是谁,我乔装卧底在那人家中,结果夜半一阵迷香被迷晕,连同那个少女,一道被掳,一路上一直都吸入眯眼,我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少日,也不知道到了何处,直到有一天,我们的马车失控,翻入悬崖,赶车的歹徒和那个被掳走的少女当场身亡,我福大命大,醒过来自己回来了。”
枫红鸾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编写故事的能力,不过真假参半,这样才更加能让爹爹信服。
果然,枫城不疑有他,只责备道:“你这孩子,何以如此鲁莽行事,那些歹人能够接二连三得手,必定是有手段的,你这样全无防备的,你也不同爹爹来商量下。”
“爹爹,对不起!”枫红鸾垂首道歉。
韩慧卿忙帮腔:“姐夫,不要责怪红鸾,这孩子相比也吓坏了,她不过是想出其不意抓住那些恶人,替姐夫在皇上面前长眼立功。如今无论如何,人能够平安回来,什么都不用管了,这便是最好的。”
枫城伸手,握住了枫红鸾的素手,心疼开口:“孩子,你一番用心爹爹知道,但是以后,切不能如此鲁莽行事,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以何颜面,去面对你母亲。”
枫城说着,颇为感伤,韩慧卿又出来圆场子:“姐夫,莫伤悲,红鸾既然已经回来了,肯定是姐姐地下有灵,在保佑红鸾,我们应该好好庆祝才是,对了,不如我写个家乡菜的菜谱,让红鸾尝尝姐姐从小最喜欢吃的菜吧!”
枫城抹一把眼泪,感慨道:“也好,不过慧卿,你的身子…”
“不碍事,如今红鸾回来,我觉得好多了,含香,你搀我回去,我去写菜谱,姐夫,你不要再责怪红鸾了。”
枫红鸾抬起头,眼眶“红红”,对韩慧卿道:“谢谢舅舅。”
韩慧卿温柔吃力一笑,在含香等的搀扶下离开,而枫红鸾,车马劳顿,身上疲倦脏污,枫城也让留香和两个婆子,伺候枫红鸾洗漱更衣。

“呼,回家了!”
浴桶中,一股清雅梅花芬芳,一片粉嫩花瓣之下,是枫红鸾若影若现的凝脂肌肤,袅袅的热气,蒸的她面色一片绯红,少女吹弹可破的皮肤,就像是捏得出来的嫩豆腐,这几日的折磨,让她瘦削了许多,整个人却更是娇小玲珑,凹凸有致,性感的锁骨,在梅花花瓣的映衬下,若是男人看了,必定挪不开眼睛。
不过对于留香来说,这样的瘦削,只会让她心疼。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
“傻丫头,说什么话呢,我几时怪过你,是我自己太过鲁莽了。”
吸了下鼻子,枫红鸾知道留香又要哭了,忙转过身,趴在浴桶边缘,看着面前的留香,伸手,温柔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不要哭了,我说了,我不怪你,是我让你半夜一个人回家,差点出了事儿,我还怪责我自己呢!”
“小姐你这样手,奴婢心里更加难受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过去的事情,谁也不提,上天眷恋,我安然无恙回到家中,你且和我说说,我不在的这几日,董雪琴和何吉祥都做了些什么?”
留香吸吸鼻子,止住眼泪,一手拿绵软的帕子给枫红鸾擦拭肩膀,一手舀起温柔的浴汤,浇上枫红鸾的肩头,怕她受冷。
“小姐不在这几日,家里人都急疯了,吉祥小姐和二夫人也很担忧,尤其是老爷病倒后,吉祥小姐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不过老爷对她冷冷淡淡的,不愿意搭理的样子,她也不气馁,日复一日的照顾老爷,我们都看得出来,她对老爷十分用心,这几天,听说在缝制一个钱袋呢,是老爷最喜欢的老虎图案。至于二夫人,每天早上会去看望老爷,也有一次来过星动阁。”
“她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进来的时候,她刚出去,见到奴婢,只说想念小姐,所以过来看看小姐闺房。”
枫红鸾微微蹙眉:“屋子里少了什么,或是多了什么没有?”
留香摇头:“奴婢也怕她不怀好意,所以她走之后,奴婢把整个房间都翻找了一遍,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
“嗯,我知道,我舅舅的病,大夫都是怎么说的?”
“哎!”留香只知道枫红鸾在对付董氏和何吉祥,却不知道枫红鸾其实也在对付韩慧卿,所以言辞间,对韩慧卿多有同情,“小姐不见那一日,舅老爷就病倒了,这几天听含香说,不怎么吃饭,吃了也总是吐出来,身体不大好,大夫来看了,什么也查不出来?

196 我回家,怕是有些人不高兴吧4
“哦!”枫红鸾淡淡应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本来老爷要请御医来看的,可是小姐不见了,老爷也没空顾得上舅老爷,终日在寻找—小姐,终于体力不支晕倒而来,还好小姐回来了,不然我们…呜…”
留香说着又哭了。
“别哭了,小心哭坏了眼睛,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枫红鸾握住留香的手,安慰道。
说话间,门口有些动静,少卿——
“叩叩叩,叩叩叩!”
有人敲门。
“谁啊,小姐正在沐浴。”
“留香,是我。”
何吉祥的声音。
枫红鸾冷笑,她回来了,几乎是所有人都很高兴,但是有两人,现在肯定大为光火,不用说,这两人就是何吉祥和董雪琴,怕是她们巴不得她一辈子回不来枫府吧!
留香说她不再的这段时间,何吉祥几乎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爹爹,是想取而代之吗?
被异想天开了,如今,她回来了,这个府上,她才是真正的小姐,何吉祥那些侥幸的小念头,都通通缩回阴暗的小角落去吧。
“吉祥小姐,我们小姐正在沐浴。”
“那我在外头院子里等,若是好了,喊我一句。”
“好,吉祥小姐。”
留香对着门外喊了一句,低头看着枫红鸾:“小姐,是吉祥小姐。”
“我听见了,留香,差不多了,搀我起来,帮我更衣。”
“是,小姐。”
沐浴更衣完,整个人都是精神一振,神清气爽的。
留香似乎是为了给她去去晦气,条件了一件大红色喜庆的牡丹碧霞罗,衣襟处,围了一圈粉白色的貂毛,整件衣服上,绣制着大朵牡丹,各色的红,粉红,桃红,嫣红,紫红,参测不起,虽然杂,却不乱,看上去格外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碧霞罗外头,留香特地给她搭配了一件金丝薄烟小罩衫,金色和红色丝线的大量运用,叫她看上去,越发的富贵,身份不凡。
这身心头,平素里是不穿,但凡年节时候才会考虑拿出来穿两天,枫红鸾嫌太花哨。
不过如今,她也不显拗了留香的意思,知道丫头迷信,想给她去去晦气,而且她重又能回到枫府,可不说是值得庆贺的事情,至少某些小人,不会再得志。
穿戴妥当,叫留香开了门让何吉祥进来,何吉祥是一个人只身前往的,连兰香都带,看到枫红鸾,何吉祥一下湿了眼眶,过来就抱住了枫红鸾,哭哭啼啼起来:“听爹爹说你回来了,我以为是骗我呢,如今看到你人在面前,我才算是相信, 吉祥,这些时日,你是去了何处啊!”
枫红鸾轻轻一笑:“看来姐姐很担心我吗? ”
何吉祥松开了枫红鸾,抹一把眼泪:“这是自然,你是我妹妹,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可得伤心死了。”
虚情假意,枫红鸾笑容更浓了:“那妹妹要多谢姐姐关心了,这次得以回来,一则是我娘亲庇佑,二则大概是多亏你们的记挂,虽然有些人, 或许根本不想我回来。”
何吉祥一惊,却很安下神:“岂会有这样的人,妹妹真是多虑了,我们日日夜夜盼着你回家呢。”
“哦?”枫红鸾笑的几分妖冶,“我怎么听说,我回来,好像有人不高兴了,我好像还听说,有人日夜诅咒我死在外头,永远不要回来。”
何吉祥大为震惊,难道,难道枫红鸾都知道了,枫红鸾在她和她母亲身边安插了眼线,把她和她母亲这些天诅咒枫红鸾的话,都传到了枫红鸾耳里?
何吉祥吃惊之状,枫红鸾看在眼中,笑在心中。
心虚了?
“怎么会,要是有这样的人,我必定扇她基本巴掌。”何吉祥还在故作镇定。
枫红鸾笑容却更为冷艳:“我只怕姐姐你舍不得吧!”
“啊,什么,舍,舍不得?”
何吉祥真被说慌了,但见枫红鸾板起了脸孔,对何吉祥道:“姐姐能舍得?姐姐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凌澈暗中来往的事情,我只是隐忍不发而已。”
原来,枫红鸾说的这个诅咒她回不来的人,是凌澈啊!
何吉祥还以为枫红鸾看穿了她和她母亲了。
毕竟,如今她们要在枫府立足下去,还是不能和枫红鸾撕破脸皮的,早前除夕守岁,她就怀疑过枫红鸾是故意拆穿她和母亲把戏,后来想想枫红鸾也没有这么聪明,毕竟她认识的枫红鸾,可是个十足十的草包。
但是自从那日后,枫红鸾就和她们少有走动了,关系越渐冰冷。
十五除夕,她确实是偷偷出去会面凌澈,凌澈告诉她,枫红鸾怕是早就知道了她们苟且之事,从那之后,她越想越不对,终于明白为什么枫红鸾和她越来越冷淡,姐妹之情越来越淡薄,大概就是知道了她和凌澈的事情了。
而且枫城的冷淡,更加证实了这一点,想来枫红鸾肯定也把她和凌澈相好的事情告诉了枫城。
这一个多月,父女两人对她们母女的态度,让她们在这个府上已经全无立足之地,本来以为枫红鸾不见了,枫城就会把她和她母亲当做唯一的亲人,把对枫红鸾全部的好转嫁到她和她母亲身上。
可没想到,这个枫红鸾福大命大不死,居然又回来了,计谋有变,要让枫城重新恢复她们母女在枫府的地位,怕是只能先从枫红鸾下手,只有和枫红鸾冰释前嫌了,枫红鸾都不计较了,枫城才应该不会继续追究。
——题外话——
其实那谁谁谁的,留不留都无所谓了,枫红鸾接下来就要真的动手了,亲们,看看血腥暴力残忍的枫红鸾吧

197 交易1
既然知道枫红鸾心头介怀她和凌澈的事情,她索性也坦白了,双膝落地,声泪俱下:“红鸾,是姐姐对不起你,但是姐姐从来没有想过要夺去你的幸福,姐姐是对凌澈心生爱慕,可从未做错越矩之事,你若然你不信,大可以找人验我清白,我尚是处子之身,和凌澈私下并未苟且。”
看着跪在地上的何吉祥,枫红鸾心底一片冷笑,苟且,她们对她做的事情,怕是比苟且更加让人憎恶百倍吧。
那把烧死她的火,那双在火海外对她冷眼旁观的狗男女,何吉祥以为,就这么一跪一哭一坦白,她就会宽恕了吗?
她恨的,不仅仅是她们背着她偷情,她恨的,是烈火焚身,家破人亡那刻,她们笑的狰狞的面孔,她恨的,是她们从始至终,受着枫府莫大恩惠却反而恩将仇报残骸她和她父亲的仇。
这些,岂能释怀,就算仇恨会压垮她的心,一如既往的,她也会继续她的复仇大业,让所有迫害过她和枫府的人,一个个死无全尸。
凌澈,首当其冲,下面的,就是她何吉祥了。
“姐姐起来吧!”枫红鸾淡淡一句。
何吉祥以为枫红鸾原谅她了,不想枫红鸾道:“即便你很凌澈私下没有苟且,但是在我心中,姐姐此举,无疑是背叛我们姐妹之情,我还喊你一声姐姐,是看在过世的何伯父的面子。以前种种,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在我心头扎了针,嵌入肉中,日日夜夜刺痛着都的心,这份痛,你不会清楚。”
何吉祥眼泪落的更急,哪里肯起来,跪在枫红鸾脚边,她知道,如果和枫红鸾闹僵了,她和董氏,只会在枫府中更加没有地位。
“红鸾,姐姐对不起你,你要如何才肯原谅姐姐?”
枫红鸾冷艳看着地上跪着的何吉祥:“要我原谅你,可以,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何吉祥抬起头,看着枫红鸾,眼中蓄泪,眼底神色,似乎是再说上到山下油锅我也愿意似的。
枫红鸾弯腰,搀起了何吉祥,笑道:“你和凌澈,到如今应该还藕断丝连着吧。”
何吉祥一惊,但是心里清楚枫红鸾既然会这样问,肯定是知道什么,她不敢说谎,只是为了保全自身,不得不出卖凌澈了:“妹妹,不是我愿意和他藕断丝连,实则是他纠缠不休,我私下是有见过他几次,但是无非都是想和他说清楚,我们两人恩断义绝不要来往了。尤其是元宵那次,他尽然敢派人污蔑做伪证污蔑妹妹,罪不可恕,虽然我喜欢他,但是你是我亲妹妹,他对你做那样的事情,简直不可饶恕,我便一次也没有同他见过面,彻底的和他一刀两断了。”
不打自招,枫红鸾不过是试探一问,她就什么都说了。
枫红鸾不得不说,何吉祥这个女人,可真是了不起啊,居然在这种时候,可以出卖恋人。
不过枫红鸾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何吉祥的手段,当时何吉祥为了嫁给晋王,荣享富贵的时候,可曾把凌澈放到过心里?没有不是吗?非但没有,面对凌澈一片痴心哀求,还借口诸多,说什么嫁给晋王是迫不得已,嫁给晋王后可以在晋王耳边美言助凌澈平步青云。
自私都被她说成了伟大,可见的,何吉祥对凌澈,也没有几分真情。
倒是凌澈,枫红鸾认定,他对何吉祥,一往情深,即便何吉祥做了裸魁,人人诟病,名誉大损,凌澈还照样深爱着她,怕她想不开而费尽心思,四处收罗来大量稀奇玩意送给何吉祥。
而且何吉祥要嫁给晋王时候,凌澈甚至说过可以让何吉祥离家出走远走他乡的,等到他为父报仇后再抛弃一切和何吉祥浪迹天涯。
对凌澈来说,报仇是首位,其次就是何吉祥了。
可是对何吉祥来说,恐怕,凌澈此人,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枫府庶女的地位。
呵,凌澈,何其可悲,何其可笑哉。
看样子,如果枫红鸾给何吉祥一个优渥的前景条件,无论要如何出卖凌澈,何吉祥都肯去做。
“姐姐,我就知道你和凌澈还有来往,放心,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你说的对,凌澈只是凌澈,我们才是亲姐妹,何必为了一个男人,伤了我们姐妹和气。”
何吉祥忙符合:“我发誓,以后若是同凌澈再暗中来往,我就立刻撞墙自杀,我不会再做对不起妹妹和枫府的事情,凌澈此人,卑鄙无耻,污蔑妹妹,恩将仇报,以怨报德,我娘已告诫我,若是和凌澈再有来往,便要将我逐出枫府,我断然不可能为了那个忘恩负义之徒,葬送了和娘亲母女之情,和妹妹的姐妹之情。”
“姐姐想的通透便行,但是我说了,要我原谅姐姐,姐姐需替我做一件事,此事成,我会说服爹爹重新让二娘管账,只要二娘不再挥霍无度,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姐姐你的镯子,我可以帮你拿回来,你不需要典当首饰筹银钱,再有我引荐江南子给皇上,皇上多次和爹爹说过好好嘉赏我,我可以去求皇上,给姐姐许一门极好的婚事。”
这些个条件,对何吉祥来说,无疑是一个个天大的诱饵,她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如何也是比不过枫红鸾的,而且名声毁了,她这辈子都有可能老死闺中,又在枫府不受待见,做个处处受白眼的庶小姐,放眼这一生,若是长此以往,何其苦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