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动,只是也不做声。
周遭的戾气和阴霾,如乌云一样将整个房间笼罩的严严实实。
第二卷 第二百四十六章 翼王府探情报
唐十九一头钻进这片乌云之中,带着阳光的温度。
“皇上和你说什么了?”
掌心中的手嗖然一紧:“陆白和你说什么了?”
“陆白什么也没说,只说你这几日时时这样,分明每天傍晚你来看我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我不知道你白天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带着这样大的痛苦,凡事,何必自己扛呢?”
他身子微颤。
唐十九拂开他身边乱葬岗一样的破书,爬上软榻盘腿坐下,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的手心冰凉,屋内的火盆早被他弄灭了,可地龙还点着,依旧很暖和,却也暖和不了他的手。
她握着那只手,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虎口:“你不愿意说,我就在这里坐着陪你,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知道,无非就是皇上骂了你几句,是吧。”
她说着探头去看他的脸,本想可能能套点话,可他就是一声不吭。
屋子里是长时间的静默,这份静默,从天亮持续到天黑,夜幕沉沉,万家灯火齐上,碧桃寻来,挑着一盏风灯。。
看到跪在夜色寒风中的陆白,碧桃两汪泪水止不住往下落,扑过来跪在他边上:“陆公子,怎么了?王爷责罚您了?”
陆白看到碧桃,心有不忍,却不得不狠,冷冷道:“无需你管,你来找王妃嘛,等着。”
站起身,他只留个冷漠的背影给碧桃。
碧桃明了,这次赐婚,是叫陆白对她生了厌了。
她哭的悲伤又压抑,勉强撑起身,提了风灯低眉垂首等在门外。
唐十九跟着陆白出来了。
她算是明白了,就是守着曲天歌到天亮曲天歌也半个字不会说,她还是走吧。
看碧桃那双核桃眼和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泪水,唐十九叹了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哭肿眼伤透心,一个人垂泪到天明啊。
回到裕丰院,碧桃哽咽着要去厨房拿晚饭,唐十九伸手止了她:“不用拿我那份,我出去一趟。”
“小姐去哪里?”
“你不必问了,我就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唐十九换了一身暖和厚实的衣裳,披了一件狐皮斗篷,走到门口又回来,不放心的摸了摸碧桃的脸:“失恋归失恋,饭要吃,觉要睡,明天起来还是艳阳天。”
碧桃被说的又要哭了,勉强忍住:“奴婢会照顾好自己。”
“但愿吧,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我走了。”
碧桃送了唐十九到门口,唐十九让刘管家备了马。
跨上马,刘管家还没来及的问她去哪了,她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唐十九去了一趟翼王府,虽然夜未深,可她独自造访到底是让翼王夫妇有些意外。
翼王妃已是七月身孕,便是穿着厚实的棉衣肚子也已经隆的高高,听到唐十九来访,急急迎出来,翼王陪伴身侧,也是一脸着急。
“六弟妹,你怎么现在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翼王着急问。
翼王妃总要做足娘家姐姐的样子,不知真担忧假担忧,反正面上是十分担忧:“吃饭没,冷吗?王爷,咱们先进去聊吧,怕十九妹妹是冻坏了。”
“好好好。”
翼王夫妇将唐十九迎入客厅,翼王看向唐十九:“到底怎么了?”
第二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知悉原有
唐十九犹豫了一下,到底有所防备,没问的太直接:“翼王,我家王爷自从六天前的傍晚进过宫,回来就不肯见我,对他人都好,唯独对我横眉冷对的,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皇上叫训斥了我,让他丢了颜面,他才对我这般态度?”
政治问题,一旦被她小女人化的牵扯到家庭问题,今天的来意就不显得那么锐利,也不至于惹人多想,最多觉得她这个秦王妃当的毫无安全感罢了。
翼王轻笑:“你多想了,那日我也进宫了,乾王晋王瑞王齐王也都在,父皇没说你什么,反倒夸了你马场上很是英勇。”
“哦,那就好。”她故作轻松,“还以为我做了什么,惹的父皇不高兴,叫我家王爷丢了颜面,他才这样的不理我。”
说完,她又愁眉不展:“翼王,难道父皇夸了我,也会叫王爷不高兴吗?是不是其他什么事情,才叫王爷这几日心情如此低落,对我不理不睬?”
翼王如果肯说,最好不过,如果不肯,唐十九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若是牵扯到政事,翼王三缄其口,她紧追不舍,到底不合适。
没想到,翼王并无隐瞒。
“哎,是有其他事,年关将至,父皇宣我们进宫,是嘱咐各个府邸过年的一些事宜,说到你们秦王府的时候,父皇可能言辞上有些严厉。”
“怎么了,秦王府是做错了什么嘛?”
“已是旧事,你该知道,父皇年岁大了,有些事情免不得反反复复提起,去年年关的时候,不是发生了点事情吗?那时候你已经嫁入秦王府了,应该知道这件事的。”
那时候,唐十九还没来呢。
不过记忆尚在,翼王这样一说,唐十九立马就想起来了。
去年的年关,那个年,曲天歌可不好过。
那年春三月老皇帝选秀完后,忽然提议好事成双。
选完了他老人家的后宫妃子们,索性再给空置了几十年的东宫选个主子。
各个王爷蠢蠢欲动,彼此试探,也有人崭露头角,风头极劲。
储位之争,当时呈现一片争鸣之势,唱和的最响的,并不只是曲天歌一人,还有乾王,瑞王,齐王。
就是宣王晋王,也不是完全按兵不动,其余几位王爷自然也不甘落后。
这些唐十九早就知道,她还知道老皇帝此一招说是为了选太子不过是为了试探儿子们手中的实力。
倒霉催的曲天歌那个,就在这里绊了一跤,摔的不轻。
因为为了对付那几位,他几乎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他贤名在外,追随着众多,夺嫡的队伍,全部是他靠自己的人格魅力聚拢的。
而其他三位,乾王生母皇后,瑞王生母皇贵妃,期望生母贤妃,娘家均有势力,夺嫡的队伍多半都是由他们母妃娘家那边组成的。
一边是皇帝知晓并且估算得到的实力,一边却是远远超过皇帝预算的强大实力,皇帝生性如此多疑,远远超过他掌控范围的权势地位,怎能让他不心生忌惮。
第二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往事犀利
皇帝的忌惮,三妃背地里的挤兑,曲天歌这局输的惨烈。
三月夺嫡之战拉响,四月他就从声名远播的贤王沦为了如今闲散不得宠的秦王。
而此事未休,皇帝因为心中仍有顾虑,开始一一拔除曲天歌的势力。
去年年底,皇帝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了曲天歌最在意的少年伙伴孟子杰一家,孟家老少十几口人面临年关流放的悲惨命运。
曲天歌自知此事他不可出面,却依旧上朝据理力争,为了孟家甚至和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发生口角,父子闹的十分难看。
皇上气急,非但没有收回成命,还罚曲天歌在太和殿外跪了三天三夜。
唐十九那时候已经嫁给了曲天歌了,曲天歌在太和殿外跪了几天,她就在朝晖阁里跪了几天。
只是,这些曲天歌都不知道。
曲天歌回来后不久就过年了,年宴上皇帝也没让他出席,这对他算是莫大的羞辱和惩罚。
当时有些话传进王府,甚至说皇上要削他爵位,褫夺他秦王封号。
到底皇上还是没这么做,不过这件事确实让当时的曲天歌一蹶不振。
整个新年唐十九去请安,都被陆白拒之门外,连他的身影都没见着。
翼王如此提点,唐十九顿然明了。
却也并非明白的彻底,不觉多问了一句:“是今年,又不让王爷参加年宴了吗?”
翼王愣了一下,忙笑道:“哪里,父子岂有隔夜仇,只是父皇旧事重提,提到了罗家,罗家的日子不好过,那边太苦了,一双双生子,上个月底死了,这些事,大约牵起六弟心里的一些伤口了吧。”
唐十九一怔,装作无事般点点头:“哦,王爷是个念情的人,不过他去年吃了教训,以后这种糊涂事他是不可能再犯的,只是心里难过一番,他定然晓得父子之情,胜过天地。”
翼王忙道:“自然,六弟是个通透人,六弟妹吃饭没,不然留下吃个饭。”
“不了不了,我知晓原因,心里就安心了,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着实吓的我寝食难安。”
翼王翼王妃面面相觑,皆是一笑。
送走了曲天歌,翼王摇头笑道:“唐十九最后说什么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说六弟知道了,是不是整个新年都不想搭理她了?”
翼王妃嗔了翼王一眼:“她生性愚钝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晓得儿女私情,一旦知晓秦王不是生她的气,就是天塌下来她又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罗大人可真是…”
“嘘,什么罗大人,以往虽然和我们翼王府也有交情,可如今到底是罪臣,边塞苦寒,大人尚且可以,可怜那双孩子,哎,说不清说不清,不说了,咱们只管管好自己吧。”
翼王妃抚了下肚子,也是惋惜的叹了口气,低低轻叹了一声:“多好的人家啊。”
唐十九回到秦王府,直奔天心楼。
陆白还跪着,她终于忍不住了:“起来吧,别跪了,里头这样,你外头又这样,你们一个折磨我,一个折磨碧桃,也是够了,你不想娶碧桃我一点不怨你,但是你别折磨你自己,免得碧桃跟着折磨她自己,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我。”
第二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要你吃口饭都这么难
陆白依旧跪着。
唐十九无奈的摇头:“行吧行吧,你且跪着,一会儿碧桃就和你一起来跪着求王爷开恩饶你,她那丫头心思浅,脑子笨,会觉得你这样都是她的缘故,你存心让她难受,你就继续跪着。”
“去弄点吃的,你受罪,碧桃受罪,我受罪,就别让你家王爷再受罪了,弄点吃的送进来,弄点王爷爱吃的,你最是了解的,你亲自去。”
王妃来劝王爷吃东西了,陆白忙站起身:“是。”
还好她聪明,总有法子让陆白两个膝盖拔离地面。
碧桃的苦,她作为碧桃主子的苦陆白无法体恤,好赖衷心,还顾念着他的主子。
唐十九推门进去。
屋内还是那样,虽说黑暗中躺着个人,可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借着外头的廊灯,唐十九摸到桌边。
点了油灯,屋内亮堂了一些,他可真行,还是那姿势,也不怕抽筋了。
“我让陆白去弄吃的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没用。”
“我不出去。”唐十九蹲下身开始收拾屋子。
曲天歌知道她软硬不吃,打发不走,任由她折腾。
唐十九收拾好了书,几本摔破了的放到一边,好的完整了掸干净放回书架上。
又拿了笤帚,把屋内的陶瓷碎片收拾干净,桌椅板凳都扶正了。
陆白也正好回来,提着食盒。
唐十九接过,压低声对陆白道:“再去弄点酒来。”
陆白犹豫一下,点头:“是。”
陆白出去,唐十九布好饭菜,又点了几根蜡烛,屋内的蜡烛架也给他砸弯了,那九头鹤的灯架纯铁的,他可真够暴力的。
屋内又亮了几分,唐十九绕到了他跟前,他一脸憔悴,半闭着眼睛,唐十九沉着脸,冷冷道:“起来,吃饭。”
“你走。”
“你发脾气有什么用,罗大人一家就能回来了,他的孩子们就能活过来了?”
曲天歌黑眸嗖然张开,死死的看着唐十九。
“你瞪我干嘛,是我让他们备尝流放之苦,在那艰辛之地送了命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翼王府。”
她并不隐瞒。
曲天歌皱了眉,唐十九冷冷道:“放心,我就是去诉说冤屈,说你怎么不爱搭理我,怎么冷落我,怎么虐待我,翼王自己就和盘告诉我那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知道又如何?”
他又闭上眼,一脸颓废。
唐十九沉默片刻,忽然一把抓住了曲天歌的衣领:“我现在劝你振作,劝你为了罗大人为了那千千万万和罗大人一样被你牵连的人振作起来,我晓得你听不进去,因为你落败后,见着那些曾经的心腹朋友为你一一落难,你必是痛苦万分,你身边还留着的那些亲信朋友必定不止一次这样劝过你振作,劝慰的话你肯定听的耳朵都生茧了,而且我明白我的话没那么大分量,我就要你吃饭,仅此而已。”
曲天歌一动不动,任由唐十九拉着衣领。
唐十九真有些恼火了:“要你吃口饭都这么难,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激将法,也没用。
第二卷 第二百五十章 请汴沉鱼出山
唐十九的火气从丹田烧的浑身都想抓狂。
到底还是忍耐住了,何苦和一个可怜人计较。
若是设身处地想一想,远的不说,多的也不说,就但说碧桃一人若是为了她唐十九家破人亡,她又怎么能受得了。
而曲天歌,承受着的是成千百倍的这样的痛苦,千百个家庭因为他夺嫡失败变成了罗家那般。
他心里痛苦,她感同身受。
恐怕如今能安慰的,也只有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了。
唐十九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陆白正拿着酒进来:“王妃,你去哪。”
“陆白,今夜会下雪吧?”
陆白抬头看了看:“恩,前半夜估计就会下下来。”
“你别跪了,留着点力气照顾好他,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唐十九才回来没多久,又出门了,刘管家这次赶紧问了她去哪里,可问了也没用,她亲自驾车,车轱辘压过寂静的夜,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净慈庵,唐十九第一次见到汴沉鱼。
便是一身法衣,也难掩她绝丽之色。
那是一朵盛放再任何季节,都能让百花无色的仙花。
剃去三千青丝,她依旧风华绝世,倾国倾城。
看到唐十九,那一丝微微诧异的表情,都堪的上是一副上好的画卷。
寒风夹裹着一点冬梅的香气,仔细闻不难辨别,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跟我走,不然这个年,曲天歌怕是又别想出席年宴了。”
唐十九简单利索,只一句话,就让汴沉鱼神色紧张。
果然,他们彼此如此的在意。
出家不过是个幌子,红尘万丈,她纵然全部放下,也放不下曲天歌那一尺一寸。
“他怎么了?”
“上车,我告诉你,一会儿雪下起来,我们都得困在山上。”
汴沉鱼犹豫了一下,唐十九丢了一把匕首给她:“车内无人,只你我两人,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刀鞘难看了点,但要防身绰绰有余,再者净慈庵的人看着我带走的你,我这张脸她们定然知道是谁,我若是伤你分毫,我也没好日子过。”
“好,我跟你走。”汴沉鱼不再犹豫。
上了车,唐十九把所有事情告诉了汴沉鱼,汴沉鱼眼圈通红,神色之中,俱是怜悯和疼惜,像个普度众生的慈悲菩萨。
可唐十九知道,她的慈悲,她的眼泪,大约也只是为了曲天歌一个人。
到了秦王府,唐十九带汴沉鱼走的后门,如今这时节,皇帝有意在年关将至的时候用罗大人的事情警告曲天歌,便更不能让曲天歌和任何官僚扯上关系,免得老皇帝忌惮之心又起。
唐十九带着汴沉鱼出现在天心楼的时候,守在外面的陆白吃了一惊。
双眸追随着汴沉鱼,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汴小姐,你怎么来了?”
唐十九转身往外走:“我接过来的,曲天歌再这么下去,心态只会越发的不对,他无法调整好心态,随时随地都会出事,我让汴小姐来开导他,陆白,你守着,我还有事。”
陆白没能叫住唐十九,唐十九从后门出去,马车依旧在那,她还有地方要去。
第二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利用唐琦熙
唐府。
对于唐十九这个时候来,大家都有些意外。
唐十九点名要见唐琦熙,这更是意外之外的意外。
不过唐义天和芈如罗,倒是抱着另一层希望。
她们知道琦熙荒唐,今日下午居然拿着一堆礼物去了秦王府,看唐十九脸色沉沉而来,恐怕大有来训斥教训的架势。
芈如罗虽说不舍得唐琦熙被唐十九羞辱奚落教训,可也晓得只要唐十九拒不让步,唐琦熙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于是很积极的让丫鬟带唐十九去倾云苑,期待着唐十九表明立场,阻碍唐琦熙的痴心脚步。
唐琦熙下午去秦王府的事情暴露后,回来就被关禁闭了,一个人生闷气砸了一屋子东西。
听到唐十九来了,甚是激动欢喜,她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般欢迎过唐十九。
叫丫鬟迎了进来,她还亲自沏了茶。
“大姐,你怎么现在过来,怎么了,是不是礼物不合王爷心意?”
她忐忑小心,一副女儿姿态。
唐十九顾盼左右,怕有耳朵在听,压低声音:“礼物王爷收了,也很喜欢,尤其是那洞箫,王爷爱不释手,只是…”
“只是什么?”欢喜变成紧张,唐琦熙紧紧的看着唐十九。
“这事是这样的,你还记得罗子杰罗大人吗?”
唐琦熙自然知道,这件事去年过年闹的沸沸扬扬,别说官家子女,就是京城的平头百姓,不知道的人都少。
她没见过曲天歌没爱上曲天歌之前,觉得曲天歌是自找的,为了个五品文官和皇上闹翻,年宴都被排斥在外,还差点被褫夺了爵位。
可现在,她深深的心疼曲天歌,觉得曲天歌是个性情中人,讲义气有道义,是皇上不讲情面,让曲天歌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忙道:“知道知道,罗大人其实当时也没犯什么大事,他一个翰林院的文书,不过就是为皇上讲读经史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盹,皇上就治了大不敬之罪,罚的委实重,我听说他是和秦王一起长大情同兄弟,秦王真是重情义,那般情况下和皇上据理力争,为罗大人开罪,可惜皇上…不说了,爹娘听到,要骂我了。”
唐琦熙果然是爱曲天歌爱昏头了,这番话处处都是站在曲天歌这边,这就好办。
“哎,你可知晓王爷为何今日闭门不见你?”
“为什么?”事关自己,唐琦熙不能不着急。
“他不是要拂咱们唐家颜面,实在是心伤不已,一人关着暗自神伤落寞啊。”
唐十九面色沉郁惋惜,唐琦熙也跟着心疼不已:“怎么回事?”
“听到他对我发脾气了吧?叫我滚了吗?”
“恩,听到了。”
“他真是心情糟糕极了,你不知道罗大人家出事了,边塞苦寒,他一双幼子死了。王爷知悉后很是痛苦,可远在北疆,他就是先给帮忙也鞭长莫及,想到那边是咱们唐家军戍守着,就让我回家央父亲照顾一番罗家,叫他家过的好一些。若是父亲暗地里出手让罗家日子过好一点,谁也不敢往京城传话的。可我怎么央的动父亲,我见到父亲我腿都打斗的你是知道的,我说不行,王爷就对我发了脾气,你走之后,又对我好一顿骂,我真是没用…呜呜。”
第二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蠢货你最聪明
唐琦熙见唐十九垂泪,心里升起浓浓的鄙夷,嘴上假装安慰:“这事,你不敢我敢啊,我去求父亲。”
唐十九摇头:“可就怕父亲知道这件事是王爷嘱托的,不愿意帮,毕竟这事曾经涉及党政,皇上处置罗家,也不就是为了党争之事,父亲如今的立场,更偏向乾王,我倒不是说父亲涉及党政…”
“他就是涉及党政,非要把我嫁给那个瘸子,我打死不嫁。”
唐琦熙果然是胸不大脑也没长。
唐十九一把捂住她的嘴,可不能引起外面什么动静。
忙压低声音:“嘘,这事不可乱说,免得咱们唐家变成第二个罗家。”
唐琦熙这才长了点脑子,不耐烦的拨开唐十九的手:“我知道的。”
“你看这件事?姐姐我不及你聪明,真是着急啊,父亲如果知道此事是王爷所托一定不会帮忙的。”
“你果然就是笨,不让他知道就行了,而且罗家那点小事,还需要父亲出马?你当我唐家二小姐跟你一样,就是个摆设吗?”
“啊?你有法子?”
“北疆驻扎咱们唐家军,其中不乏咱们自己的叔伯亲眷,这些人天天削尖了脑袋想讨好我,我写封信去,告诉他们罗夫人和我有些交情,让他们私下照顾,再叫他们闭上嘴不许告诉我爹,谁有这个胆子捅到爹那,就是捅过来了,我非说罗夫人以前帮过我,我想还个恩情,爹又能把我怎么的。就算爹知道我撒谎,其实只是为秦王办的这事,他还敢告到皇上那去,我是他亲闺女,皇上知道了勃然大怒是要收拾人的,他能舍得我被收拾?到头来还不得顺着我?”
唐十九一脸“崇拜仰慕”的看着她:“还是你聪明,琦熙啊,姐姐有你一半的脑子就好了,不不不,十分之一分都行啊,就能替王爷解忧了。”
唐琦熙不无得意:“你学不来我,和个低贱的下人一起长大的,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有脑子知道来找我帮忙,已经算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