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一双眼睛看过来,双颊通红,穿的臃肿,像个年华娃娃,甚是可爱。
只是,很不可爱的,她非但没搭理唐十九,还扑楞着双手喊着“飞喽飞喽”往裕丰院外跑。
“这疯丫头,再不能让你喝酒了。”
唐十九丢下鸡腿和酒杯就去追。
雪下的甚大,将平素里彻夜都亮着的几盏庭灯都给盖灭了。
外头一片苍茫天地,辨不清东南西北,碧桃在前面疯跑,唐十九气喘吁吁的在后面狂追。
追了几个来回都没追到碧桃,唐十九发誓,明天一定要把碧桃的腿打断,让她跑。
“啪叽”,老天有眼,她还没动手,碧桃自己就一脑袋栽在了雪地上,唐十九追上去,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小样我还逮不到你了,活该摔死你,起来。”
伸手去拉,碧桃一动不动。
又拉,碧桃发出一些闷闷的痛苦声。
唐十九心一惊,蹲下身翻过碧桃,才发现碧桃脑门子一个巨大的包,脑门子下面磕的地方不偏不倚就是一块石头,就是让大雪盖住了没看出来。
第二卷 第二百十三章 太折腾人
“碧桃,碧桃,醒醒,碧桃。”
碧桃怎么叫都没反应,只是嘴里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发出那痛苦的闷哼声。
唐十九心慌不已,一把扛起碧桃一条胳膊,拖着往裕丰院走。
可裕丰院实在太远了,风大雪大,碧桃又受伤,她又喝了酒脚步虚浮,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一处院落还亮着灯,她也辨不清是哪里,拖着碧桃往那走。
走到院子门口,才发现是天心楼,犹豫了一下,肩膀上的碧桃还在哼哼唧唧的哭,唐十九不管了。
他就是现在在和美人滚床单,她今日也要做个不速之客,碧桃的性命,她可不敢拿来开玩笑。
进了院子,惊动了陆白。
他可真够敬业的,大雪天居然还在院子外站岗。
起先看到唐十九,他没认出来,远远的冷喝:“站住,谁。”
“陆白,我啊,唐十九,快快快过来帮帮我,我快累死了。”
陆白听到熟悉的声音,忙迎了过去,然后看到了唐十九和碧桃主仆的狼狈样,愣了一下,忙从唐十九手里接过了碧桃。
“王妃,这是怎么了?”
“呼呼呼呼,得救了,碧桃喝醉了,闹腾半宿了,刚她摔了个狗吃屎,把脑袋磕肿了,我喊她她也不应,一直哭一直喊痛,这里离裕丰院太远了,我弄不回去,看到你们这还亮着灯…不打扰吧?”
陆白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子,打横抱起了碧桃:“属下送王妃回裕丰院吧。”
唐十九一愣,明白了,看来很打扰。
“行,麻烦你了,终于找到救星了,我快被这丫头折腾死,走走走,你帮我把人送回去,我去让刘管家找大夫。”
“王妃小心,外头雪深。”
唐十九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往刘管家处走,天很冷,她的心仿佛更冷。
折腾到快天亮,大夫来过了,碧桃安睡了,唐十九累的连挪回自己房间的力气都没有,合衣躺在碧桃边上,主仆鼾声,此起彼伏。
唐十九醒来,天光大亮了,侧头看到身边有个人她吓的一个激灵。
看清是碧桃后才想起自己太累了跟这死丫头挤着睡了一觉。
推了推,碧桃吧唧了一下嘴,睡的香甜,唐十九无奈轻笑,替她拉了拉被子,做了个伸展运动往外走。
门一开,白雪茫茫,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整个裕丰院都变了模样。
雪还在下,只是没昨夜那么大了,零零星星几片雪花落进她脖子里,她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服往自己房间跑。
一进去,吓一跳。
“我去,曲天歌,你在这干嘛,吓死我了。”
“去哪了?”
唐十九一面往里走一面呵手,太冷了,屋子里的火盆早灭了,碧桃睡死了也没人给她点,里头比外头暖和不到哪里去。
她呵着手走到屏风处拉了大衣披上:“没去哪,你眼睛里有血丝,看来昨夜很忙啊。”
她声音不咸不淡,眼神不冷不热。
曲天歌依旧坐在那,目光追随着她每一个动作:“昨夜你来过天心楼?”
“来过,怎么,我又没打扰你,就是借走了陆白一下下,你是要来兴师问罪?难道你那位美人这点度量都没有,我借走陆白她都在意?”
第二卷 第二百十四章 放你个狗屁
曲天歌眉心微拢:“唐十九,没想到你也会对本王花这种心思。”
“想要知道本王昨夜在做什么,何不大大方方进来,非要和碧桃演这一出,你倒是真舍得,碧桃的脑袋还好吗?”
他什么意思?
哦,唐十九明白了,她以为她跟碧桃是故意发酒疯发到天心楼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扰他的美食。
他可真行,唐十九深呼吸一口,才能让自己平静,她淡淡道:“呵呵,让你看笑话了,这回我还真失策了,没想到陆白这么敬业,这么晚了还替你站岗放哨,真是白白牺牲了碧桃的脑袋,下回我会吸取教训大大方方进去的,你说完了,说完可以走了。”
“你连解释都懒得跟本王解释了吗?”
他的声音冷冷的。
仿佛之前两人之间慢慢建立起来的温柔和和平,如今一瞬之间就要崩溃瓦解。
唐十九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解释什么?”
“本王如此冤枉你,你不解释?”
唐十九忍的有些累:“你故意冤枉我,就是为了让我解释?王爷你是吃饱撑着没事做闲的吧。”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解释?还是因为昨天汴丞相的到来让你误会什么,你心里难过不想解释?”
难过,呵呵,她难过个屁。
一股火气自丹田熊熊燃起,唐十九再也没法忍了。
“放你个狗屁,要解释是吧,昨天下雪,我跟碧桃很高兴,赏雪半天饿了,碧桃去厨房拿饭菜顺便偷了一壶酒,说冷的很暖暖身,你难道以为我是为你买醉吗?我就是想暖暖身,结果碧桃喝醉了发酒疯满世界跑,磕脑袋一个大包我弄不动她,恰好天心楼在边上我就去找人帮忙,陆白热心肠帮了我,我照顾碧桃一夜很累睡在她房间,刚刚才醒来回自己房间打算接着睡,你以为我搞失踪是因为伤心难过躲哪里哭了吗?你倒是说对了,我不解释,因为我不在意,你心里我是好是坏,是丑是美,我都不在意。”
“说完了。”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反倒很平静。
唐十九忽然觉得自己被他当场滑稽戏看了,烦躁挥手:“说完了,滚滚滚。”
“那本王告诉你,本王昨天都干了什么。”
“哼,我不需要知道。”
“你必须知道。”
唐十九斜睨他一眼:“行,那你说你的,我睡我的。”
说完,合衣缩进被窝,真他妈冷,都说吵架能让人热血沸腾,可她怎么越吵越冷。
翻过身背对着他,唐十九闭上眼睛,蒙住脑袋,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
但这无法阻隔曲天歌的声音传入耳中。
“前半夜,汴丞相来了,告诉本王袁梦方调戏田姑娘的时候,他的一个手下经过,恰好看到,他知道你在追查这桩案子,说愿意让这个手下出来作证,指证袁梦方。”
唐十九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真的?”
“怎么,不是睡了吗?”
唐十九忙腆着笑脸:“接着说嘛,王爷您在这,我哪里睡得着啊,还有别的吗?”
这态度转变的,果然很唐十九。
第二卷 第二百十五章 你果然喜欢本王
曲天歌站起身:“有,汴丞相和本王并没有什么交情,不可能白白给本王送这份礼的。”
“怎么没交情了,你们差点都成翁婿了呢。”
看曲天歌脸色不好,果然汴沉鱼是他的逆鳞,唐十九忙扯开话题:“那,他是要了你什么东西吗?”
“这个你无需知道。”
“那你告诉我他问你要好处了干嘛,只要跟我说他愿意让手下指正袁梦方不就行了。”
“本王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你欠了本王一个情。”
好好好,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唐十九继续追问:“就这个,后来呢,你后半夜做什么去了?”
“你很关心吗?”
唐十九心虚:“嘁,自作多情,看来跟我有关的你已经说完了,可以走了。”
“后半夜,也跟你有关。”
唐十九刚要拉被子躺下,闻言又坐了起来:“后半夜怎么了?”
“你去了提刑司就知道了。”
他还卖关子了,不过闹的唐十九心里痒痒的不行,也不睡了,下床穿好鞋就往外走:“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今天还没去提刑司呢。”
走到门口,去路却被挡住了。
曲天歌眼眸含笑,看的唐十九头皮发麻:“你干嘛这么看我?”
“说实话。”
说实话怎么了?他还有什么信息要告诉她的?
以为他还有下文,等半天没有,唐十九忽然明白过来他啥意思了:“你让我说实话啊?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呢,你让我说什么实话?”
“昨晚为什么不吃饭,为什么喝酒,为什么来天心楼。”
你信不信老子一个反手巴掌拍死你,唐十九忍着暴戾的心情,回他一个人畜无害皮笑肉不笑的甜美笑容:“神经病,让开。”
他却不让,反是将她拥入怀中。
唐十九意外,挣扎了一番,奈何力气上不是他对手,被他牢牢拥住,动弹不动。
他好听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戏弄:“你果然喜欢本王。”
“别骂了,本王听不懂这字的意思,但你每次被本王说中心思恼羞成怒,都会骂这个字,本王想,这就是你承认的方式吧。”
“次…”草不出来了。
他松开了她,看着她满脸通红愤怒的模样,心情甚好:“走吧,马车已经给你备好了,早点回来。”
“老子还不回来了。”唐十九一声低唾。
他不以为意:“你可以试试。”
分明是轻柔语调,却含着深深的威胁和羁绊,唐十九大步往外走去,先是有些恼。
可走着走着,忽然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又被自己的笑声惊道,重新板起了面孔,低唾一声:“神经病。”
马车已经等着多时,上车的时候,车里暖烘烘的,炭盆已经烧的通红了,还有一个暖手炉子,温度正好,都是他叫人准备的?
唐十九将炉子拥入怀中,热气隔着衣裳传遍全身,昨夜开始一直挨冻,这会儿,终于暖和过来了,真舒服啊。
第二卷 第二百十六章 打成了猪头
提刑司。
唐十九今日姗姗来迟,福大人似乎已经等她半天,一见到她立马迎了过来,一脸激动:“王妃,大突破,大突破啊。”
“我知道,是不是有人来指证袁梦方了。”
“果然是秦王府的力量,下官还在想怎么汴丞相府怎愿意沾染这种事情。是的,早晨丞相府的一个下人就过来作证,指证袁梦方在田翠芳出事的前一天,当众调戏过田翠芳。”
唐十九很是解气:“施压下去,叫街坊邻居不敢作证,他袁大人真以为能一手遮天了,说破天他也不过就是个大理寺卿,汴丞相的人出面作证,他有本事,再汴丞相家封人口去啊。”
福大人对于案件的突破真心欢喜:“袁大人断然不敢,汴丞相府的下人一作证必定是汴丞相应允了的,他的身份怎敢和汴丞相对着干。而之前那些不肯开口的街坊邻居,如今也不敢闭嘴不言,不然岂不是说明汴丞相的人一个人作伪证,那些百姓,大理寺卿和汴丞相之间,她们懂得如何抉择。”
“可不是,世道如此,不过这次真是多亏了汴丞相,但他肯定也捞了我家王爷不少好处。”
“王妃说什么?”
“没有没有,对了福大人,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发生吗?”这是曲天歌前半夜做的事,后半夜的,她还特特来这里找答案呢。
福大人不笑了,有几分严肃苦恼:“确实出了事。”
这神色倒是让唐十九紧张:“怎么了?”
“袁大人被打了。”他压低声音,“打成了猪头,现在案子弄到我们提刑司,要我们捉拿罪犯,这哪里捉拿的到,一点证据都没留下,可他逼得紧,下官真是烦恼呢。”
唐十九却大笑起来:“打成了猪头,哈哈哈,曲天歌真有你的,我就说说而已,你真把人打成了猪头,哈哈哈哈。”
福大人一怔:“王妃,难道这是…”
“嘘,你知我知,就许他殴打老田,阻碍我们破案,还不许本妃泄泄愤了,福大人难道不想揍他一顿,为官不仁,以权谋私,欺压百姓,这种人,打死都不亏他。”
福大人方才还为这案子愁眉不展,此刻也忍不住笑意:“倒是倒是,虽说他压下来让本官查出罪犯本官有些烦恼,不过真心解恨啊,老田一早又翻供了,打算告袁家到底,想来秦王肯定也做了功夫。”
“或许吧,福大人你放心,袁大人挨揍这件事你只管拖着,等到袁梦方的罪定了,他这袁大人还是不是袁大人都不知道呢。”
福大人压低声音:“若是袁梦方定罪,袁大人必会受牵连,届时如果有个说得上话的人狠狠参奏一本,这牵连恐怕更大。”
唐十九明白了:“放心,这厮呢站的是五皇子瑞王的队,跟我爹有些不对付,他大理寺的小喽喽曾经参过我爹的本,本上明着是挑剔我爹一些小毛病,暗着无非是在指我爹功高盖主不可一世,这些参本虽不是出自他的手,可我爹清楚着是他授意那些小喽喽才有这个胆子,若有朝一日叫我爹拿捏住了他的把柄,看我爹不往死里整他。”
第二卷 第二百十七章 聪明如唐十九
福大人听的发寒,替那位袁大人默哀,却也佩服于秦王妃说这些话时候的魄力。
如今,他只要全力查出此案,有了汴丞相,秦王,大将军的支持,这案子,不再是什么难办的案子了。
不过,到底还是要有证据。
他和唐十九商量:“王妃,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袁梦方咬死不承认,调戏虽说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杀人到底只有老田一人看到,我们也找不到任何其他证据,您看…”
“他以为他咬死不承认就行了,我们现在没证据,关了他一天就叫袁大人保释了出去,连人都还没法捉拿归案,可不代表他能一辈子就此逍遥法外,走吧,现在确实证据太少,奈何不了他,趁着田翠芳的尸体还新鲜,我们再去验尸房走一走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线索。”
“好的,王妃。”
唐十九和福大人去停尸房提了尸体出来,在验尸房两人仔仔细细一番勘验,除了和第一次验尸时候得出一样的结果,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田翠芳是被人凌辱至死的,被羞辱的过程中伴随着极端暴力,导致她颅脑损伤,胸骨骨折,舌骨断裂,下身严重撕裂,内生直器官受损,大出血,死状可谓极惨。
因为无法提取精斑和DNA,又只有老田一人目睹全过程,所以袁梦方矢口否认,这个案子就踟蹰不前,没法进展。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验尸了,得出结果没有什么建设性的突破,不过唐十九在考虑怎么提取精斑和DNA的时候,倒是忽然想到独孤皓月的提刑录上有过那么个案子。
凶手也是极其狡猾,矢口否认,加之没有人证物证,凶手有恃无恐,心理素质极其强大,刑讯逼供都无济于事。
可最后,却因为太过自负,以为官府抓不到他把柄,二入凶案现场故地重游,结果被路过的衙役逮个正着,心理防线也随之崩溃。
唐十九想到这个案子眼前一亮,凑到了福大人耳边,一番低语,福大人摇头:“是,您说的这个案子我也看过,是我提刑司经办的,可当时那个人不过是个地痞无赖,没什么靠山,全凭着自己一股子无赖劲,将凶案撇的干干净净,拒不承认。可他到底是怕的,故地重游也是因为内心惶恐,想去看看有没有留下证据,恰好被衙役逮住,他就慌了神,我们趁机突破了他心理防线,才叫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可王妃…”
他犹豫了下,觉得还是要让唐十九意识到她有点天真:“袁梦方不同那小无赖,袁梦方有袁大人在,他根本没在怕的,就算让他故地重游被抓住,他都不会心慌半分,有的是法子给自己开脱,到时候他依旧拒不承认,我们还是没啥法子,他可不好对付啊。”
福大人分析的没错,可却完全曲解了唐十九的意思:“福大人,当时案发现场咱们去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被看热闹的邻居破坏光了?”
“是啊,所以我们连个脚印都提取不到,才没法让袁梦方认罪。”
“所以啊,我们需要罪证,就是一个脚印都行啊。”
第二卷 第二百十八章 清纯佳人
福大人愣了片刻,恍然大悟:“王妃高明,高明啊,他一直矢口否认去过案发现场田翠芳的房间,若是叫我们找到一个属于他的脚印,哈哈,他就完了。”
福大人这声哈哈,笑的极为可爱。
看来他是明白了,知道唐十九要伪造现场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不费脑子。
如今,主意是有了,就差怎么让案发现场出现袁梦方的脚印或者别的东西了。
唐十九琢磨了一个下午,倒也不难,就是费点功夫,而且打死不能让曲天歌知道。
唐十九从提刑司回来,碧桃总算睡醒了,额头的包依旧肿的老高,对于喝醉了之后的事情,她完全断片。
看到唐十九急着追问她脑袋怎么回事。
唐十九若不是见她惨兮兮,必要揍她一顿,昨夜她可把她家小姐折腾的不轻。
“我打的,你发酒疯,我一酒瓶子砸了过来,不偏不倚,砸到你脑袋了。”
碧桃惊恐的看着唐十九,声音委屈又颤抖:“您,您打我?”
唐十九又好奇又好笑:“怎么,打不得?”
碧桃眼圈通红,眼泪悬而欲落,咬着嘴唇,鼻子呼呼吸气,真要哭了。
唐十九到底不忍心:“服了你了,我是那么粗暴的人吗?你自个儿摔的,要不是陆白抱你回来,我可弄不动你,你得趴花园里趴成个冰雕。”
“小姐你说什么?”
她破涕为笑。
唐十九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搞笑倒是真的,碧桃也觉得自己搞笑了?
觉悟还不低吗。
“我说什么?我说你蠢,三杯就醉,酒品极差,醉了你就给我耍酒疯,把自己摔成这样活该你。”
“不是不是。”碧桃抓住唐十九的胳膊晃,一脸害羞着急,“您说奴婢怎么回来的?”
我去,还说她觉悟不低,原来是这么回事:“陆白陆白陆白,小姐我还没下手,倒是让你先进了美男怀,下次你耍酒疯,我就叫刘管家抱你回来。”
碧桃脸红成了猴屁,一双眼睛里水汪汪都是羞涩和欢喜,唐十九说啥她压根没听,就听到那个名字,温柔的,缱绻的,缠绵的,在心头回荡。
陆白。
唐十九被碧桃的花痴样激的一身冷汗,不搭理她了,她还有正事要做:“药膏放你床头,你自己涂抹,一天三次,穿暖和点,别出去疯了,还有以后不许喝酒,不要来打扰我。”
关进房间,她坐在铜镜前,把所有化妆品通通抽了出来。
她一心想把自己捯饬成个美人,涂涂抹抹半天发现,奶奶个熊,这块胎记可以再顽固一点,盖了七八层粉,粉厚的扑簌簌往下直掉,晃个脑袋跟下场雪似的,可这胎记还是遮不住。
她终于知道,夏姨的化妆手段有多高明了。
本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现在看来,还是得麻烦人家了。
翌日一早就让碧桃去请了夏姨,唐十九这次要求画一个清纯的妆容。
夏姨真是圣手,一番描画,镜子里赫然出现一个唐十九都觉得陌生的女子,连她右边并无胎记的半张面孔,都叫夏姨改变了模样,楚楚可怜,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惹人怜爱的柔弱感。
第二卷 第二百十九章 钓鱼上钩
送走夏姨,碧桃左看右看她,都觉得神奇:“小姐您跟换了个人似的,您这次又要干嘛?”
“勾搭人。”
碧桃已经不信她了:“上次您画个妩媚妆,您说勾搭人,奴婢还信,您这次这副可怜模样,被人欺负还差不多,您到底要去干嘛?”
“那就去被人欺负呗,顺便勾搭人,守着家,哪里也别去,王爷来了说我去提刑司了,对了,给我找身旧衣服来,要顶旧顶旧但别破破烂烂的。”
“您哪里有破破烂烂的衣服,旧衣服倒是有,之前住清秋阁时候,也没人搭理我们,您衣裳都穿的旧的不能再旧了,奴婢去拿。”
碧桃碎碎念着回屋寻了一身旧衣裳,一面伺候唐十九更衣,一面忧心忡忡:“您这次该不是又要出去四五天回来吧?”
“不会,午夜之前,我一定回来。”
午夜,碧桃叫苦连天,她家小姐为什么这么能折腾啊。
唐十九梳妆打扮完毕,照例走后门出去,这次不怕曲天歌派人跟踪,因为开诚布公的跟他谈过一次,他答应再也不派人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