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她死有余辜。”
竟然和曲天歌说的相差无几。
原来,他们的世界观,真的和她完全不一样。
不知为何,虽然知道他们性格不同,唐十九也觉得,他们根本是一个世界的人。
慕容席走远,碧桃大约是放不起来风筝,颓然放弃了,回到了唐十九身边,一脸丧气:“什么破风筝,怎么起不来啊。”
“这里树太多了,下午咱们去岸上放,走了,我看扶柳亭那边人都散了,可能要开席了。”
碧桃忙道:“对对对,奴婢差点忘了,咱们也不能躲闲到不出席宴会,王爷会不高兴的,小姐,走吧。”
她站起身,伸手拉唐十九,唐十九使坏一用力,碧桃差点摔倒,又好笑又好气:“小姐就知道欺负奴婢。”、
捏了捏碧桃的脸颊:“谁让你好欺负呢。”
碧桃上来给她拍裙子上沾的树叶,主仆返程。
宴席确实将要开了,大家基本都落了座位,该来的应该都来了。
唐十九目光寻了一圈,看到了皇子末尾坐着的慕容席和慕容嫣。
头一次见到慕容嫣,那女子和她弟弟坐在一起,简直是两幅风景。
一个笑容阳光温暖,一个愁云惨雾,虽然在逢迎着笑,但是眉宇间却是散不去的愁绪和悲伤。
十三年质女生涯,也难为她,本来,她和她的弟弟该和在场所有皇子一样意气奋发的,如今却只能被安排在末席,像是陪客。
唐十九刚要收回目光,却见她也看了过来,看到唐十九微微意外,颔首礼貌的笑了笑,唐十九回了个笑,转向别处。
所有人都入座了,尚未立太子,翼王又是皇长子,还是今日的东家,自然他坐在主位上。
“来来来,我的弟弟们,我们兄弟是有多久没聚了,真是高兴啊。”
他长相不俗,但是比起几个兄弟还是要差点,因为对皇位无欲无争,又为人老实热情,他的兄弟们都很尊敬他。
几人纷纷端起了酒杯。
“大哥,一直等着你做局呢,上次吃完康儿的满月宴后,咱们兄弟竟也没聚过这么全,可惜老四不在。”
晋王不在,唐十九早注意到了。
宣王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四哥生病了,他本来想来,可是黄历说他今日出门,会遇到个晦气东西,他怕加重了病,只好在府上静养。”
宣王说的时候,目光毫不避讳看的是唐十九的方向。
素来都知道,老六这个媳妇谁都能挤兑上两句,老六也不甚上心,无关紧要。
以前宴会上向来这样,不过今日气氛有些不同。
第二卷 第二百章 傻逼玩意
秦王的脸色有些阴沉,倒是唐十九完全不在意。
翼王怕伤了兄弟和气,忙出来打圆场:“哎呀,那些大夫,胡说八道,自己看不好病,就喜欢找些稀奇古怪的原由,照本王说,就该打几个嘴巴子,哈哈哈哈,来来来,喝酒。”
宣王大约也是卖翼王面子,又或许是那日温泉见识过曲天歌的厉害,逞了一通嘴皮子也不敢再多哔哔了。
他落座,才坐下,那厢乾王又站了起来。
不走路是看不出他的腿疾的,样貌生的英俊,又是皇后嫡出,他在京城之中也有自己的粉丝团,不过数量比起曲天歌来说,那就差的远了。
不说别人,他心心念念的汴沉鱼,和现在正在努力勾搭的唐琦熙,那心里眼里可都没他这个人,装的都是曲天歌。
所以,他和曲天歌,那可是相当的不对付,他站起来,目光又看着唐十九他们这,唐十九已经嗅到了浓浓的敌意。
果不其然,他拿起酒杯,笑吟吟的开始刁难了:“六弟妹,几日前我母妃召见了你妹妹琦熙,一个劲的夸大将军府教育有方,说你妹妹贤能淑良,德才兼备,出口成章,五步成诗,想来大将军用了多少心思栽培你妹妹,也定然用了多少心思培养你,不然父皇也不会把你许配给我们才情卓越的贤王六弟不是?”
看,没安好心吧。
他明褒暗贬,弄的人脸上无光,谁不知道贤王这个称呼如今是对曲天歌的讽刺,而皇上这赐婚也不过是对曲天歌的羞辱。
而她唐十九无德无能,更是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这意思怎么的,要考她才能。
行啊,没在怕她。
她拿起酒杯站起身,笑的落落大方:“那乾王恐怕就想错了,我可没我妹妹的学问,出口成章,五步成诗,哈哈,你让我出口成脏,捉个五步蛇,我倒可以做得到。”
“哈哈哈哈。”人群中是毫不掩饰的哄笑。
碧桃满目通红,这些人就是纯心笑话她家小姐,可人家也才抛出个引子而已,为啥她家小姐这么傻,自己就承认了。
看向她家王爷,她满眼求助,可曲天歌却只是自顾自饮酒,恍惚一眼,嘴角怎么好像还带着笑意。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她看错了。
碧桃继续又满目心疼担忧的看向唐十九,这狗屁秋游,真不该来的。
面对一众嘲笑,唐十九面不改色,依旧笑的落落大方:“其实呢,诗词歌赋我确实不在行,不过我也有在行的。”
“出口成脏,还是抓五步蛇,来啊,展示展示。”宣王哄笑着嘲弄她,众人也跟着大笑。
唐十九浑然不介意,放下酒杯:“行啊,比如你这种白条鸡傻逼玩意,我能从早上骂到晚上一个字不带重复的。”
现场气氛顿然冷凝。
宣王更是勃然大怒:“唐十九你放肆!”
“哎呦,哎呦,宣王你自己让我展示展示的。”
翼王面色极为尴尬,似乎也觉得唐十九过分了,此事要是传入父皇耳中,老六又有一顿骂要挨,于是又出来做老好人:“好了好了,吃酒吃酒,大家都不要闹了。”
第二卷 第二百零一章 老娘的才艺就是怼死你
乾王挑起的事端,眼见这事情闹的越发的叫他期待,哪里肯停,老六媳妇就是一朵奇葩,竟会给老六出丑,他就要让老刘更难堪一些。
丝毫没理会翼王的心意,他大手一挥:“诶,大哥,兄弟之间玩笑玩笑,你别弄的那么严肃啊,不过唐十九,你骂人可就真不对了,难道今日是父皇在,叫你展示展示你也要这样骂父皇吗?”
下套呢,呵呵。
唐十九敢对宣王发威,因为就是闹皇帝那,皇帝晓得她和苏眉的过节,也最多以为她是闹脾气呢,责骂两句最多,不会真的大动干戈的惩罚。
被皇帝骂两句有啥的,皮不痛肉不痒的,比起羞辱宣王的痛快,毛都算不上。
可如果入了乾王这个套,那就是大不敬之罪了。
乾王以为她口无遮拦,有胸无脑,不晓得她步步盘算,利弊算计,要引她入套,他太嫩了点。
唐十九素手一背,走出了席位,期间似乎感觉到曲天歌轻轻拉了她一下,似乎是有意要提醒什么。
要他提醒个鸟,她还能把自己往断头台上送?
出了席位,走到中间空地,她看着乾王笑道:“乾王是觉得,父皇跟宣王一样没脑子,会叫人展示这种东西?”
一句话,倒是把套丢了回去,怼的乾王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不大好看,却并没发作:“父皇自然不会这么笨。”
说完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忙住口。
却已经进了套了,唐十九戏谑的看向宣王:“所以,乾王也觉得宣王没脑子是吧?”
宣王至此终于明白,他好心帮着乾王羞辱唐十九,反倒被乾王当猴戏看了,冷了脸。
乾王脸色更差了:“唐十九,你休要挑拨离间。”
唐十九叹了口气:“挑拨离间也是跟乾王你学的。”
“本王哪有。”
“乾王何必装无辜,以前聚会上,你明着暗着又多次讽刺过我的无才无能,你早就知道我不会什么吟诗作对诗词歌赋,今日又怎的又要考我才学?要么你就是想让我出洋相丢我家王爷的脸,要么你就是想让我明白我比我妹妹差太多,让我妒恨我妹妹。前者你挑拨自己的兄弟关系,后者你挑拨我们姐妹关系,难道不是?”
乾王断然没想到唐十九会如此伶牙俐齿,是他一开始就轻敌。
他并不是聪颖之人,而且因为嫡出周遭人包括兄弟对他素来恭敬,谁曾给过他这样的难堪,一时没有招架的经验,被唐十九妥妥的压制住了。
半晌他憋出一句怒吼:“唐十九你放肆。”
呦,宣王刚吼过,可惜不奏效。
他以为他是谁,照样不奏效。
唐十九凑了半个头过去,压低声音:“唐琦熙疯狂的爱慕着曲天歌,我听说她加入了一个秦王茶话会您想必有所耳闻,她跟我说过出家也不会嫁给你,您可真可怜,前有汴沉鱼,后有唐琦熙,不过好赖皇后娘娘用心,我爹这边也比当年的汴丞相积极,但是您觉得如果我给唐琦熙做做红娘,让她跟曲天歌生米煮成熟饭,结果会怎么样?”
第二卷 第二百零二章 我心眼小容易误会
乾王整个人怔住了。
他并不得宠,尤其是残疾之后,夺嫡之路就算除了曲天歌,也还有他三弟和五弟。
老五的母亲是皇贵妃,最得父皇宠爱,连带老五也是父皇最最疼爱的儿子,老五的才能学识也远在他之上,夺嫡之路上老五就是个劲敌,而且他比之老五胜算不大。
之前他想拉拢丞相,无奈汴沉鱼爱慕曲天歌,最后为了曲天歌出了家。
现在他转了方向拉拢大将军,他瞧得出唐琦熙不乐意,也晓得她加入秦王茶话会的事,只是他装作不知,以为用他母后的力量能迫使唐琦熙屈服,可他没想到唐十九能这般无赖,生米煮成熟饭这种报复手段她都能想出来。
怔怔的看着唐十九,这个女人的就是个变态,疯子,他今日根本不该招惹。
可现今后悔也迟了。
不甘心对她屈服,好在她倒也不再咄咄逼人,笑着看向大家:“我这人呢,向来不讨喜,口无遮拦,今日不是有意要冲撞两位王爷,只是我太过敏感了,两位王爷一两句话我就容易想歪,我刚跟乾王私下交流了,和解了,宣王也请您不要在意,我这厢给您敬杯酒,这篇大家就算翻过去,成吗?”
外人看来,她显然是在认错服输,倒是给足了乾王面子。
乾王这边,勉强扯了笑,拿起酒杯:“以后本王在你面前说话可要斟酌再三,免得你再小心眼误会什么,真是闹的大家都尴尬,来来,八弟,起来,共饮此杯酒,今日我们兄弟聚会,不醉不归。”
乾王开了口,宣王就是心里有恼,也不敢违拗,强作笑脸:“六嫂也真是小气,玩笑玩笑,弄的怒气冲冲的,让我们兄弟之间好不尴尬,六哥,你可没教育好…”
“好了,就你话多。”乾王不耐烦的打断了宣王,不想再招惹唐十九,只想草草赶紧打发走这大菩萨,以后再也不去招惹了就是。
唐十九给足了乾王面子,一杯酒落肚,这件事也算过了,应该是彻底的过了,因为她相信乾王不可能再来惹她。
至于那个宣王,欢迎来战,打死打残都无所谓,反正也不得老皇帝疼爱,而且蠢的可以,打死打残了唐十九也有理由为自己开罪。
何况他结党营私,他母妃卖官鬻爵,这些曲天歌可都捏着把柄,可不得用这些把柄狠狠鞭笞他几顿,总有一天,能把他鞭笞的彻底服帖了。
硝烟落幕,有些人还没看够,一直在揣摩唐十九到底最后和乾王之间说了啥。
总觉得不可能是乾王说了什么让唐十九认识到了自己小气多疑的错误,何况唐十九也没多疑,乾王就是居心不良。
揣摩来揣摩去,倒是自作聪明的揣摩出一点门道,定然是那唐十九耽于皇后的势力,害怕了,所以主动认错了,恩,肯定是这样。
也有一些人,是看够了看怕了,比如翼王,见硝烟落幕,忙是招呼大家吃起来喝起来闹起来,掩盖住硝烟过后的余灰,又叫了歌舞艺伎进来,闹闹轰轰的倒是真把那些看热闹的闲人的心给招回了秋游这个主题上。
第二卷 第二百零三章 喜欢你喜欢的疯魔了
唐十九坐着吃酒,喝第五杯的时候,曲天歌收走了她的杯子。
他从始至终没问她对乾王说了什么,也没问她为何主动认错道歉,当然从始至终也没帮过她。
所谓丧偶式婚姻,无非如此。
唐十九并不在意他帮不帮她,关不关心她。
倒是在意不让她喝酒了。
抢回酒杯,她瞪他一眼:“翼王都说了随便喝,酒不是你的,你心疼什么?”
“这是松花醉,后劲很大,少喝点。”
他说着又来拿酒杯。
唐十九一听后劲大也乖了,下午答应了碧桃陪她放风筝,可不能让几杯酒给放倒了食言。
“行,那我吃菜总行吧,你多喝点,你二哥不是说了,不醉不归,你放心,喝醉了我不会把你丢汶水河里的。”
“以后不要这样总出风头。”
他淡淡一句,不冷不热。
唐十九吃了一块猪脚又吐了出来,回道:“毛没拔干净。对了你说啥,说我出风头?”
“难道不是吗?”
“隔壁桌的话你听到没,议论我是被气坏了脑子发热,所以才冲撞乾王宣王,最后耽于两人的身份,又只能灰溜溜认错给自己找台阶下,幸亏两人大度,没有追究,这样很风光吗?”
“你自己清楚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唐十九笑了,压低声音靠过来,贼兮兮道:“还是你懂我,我灰溜溜认错,是因为我的目的已经到达,没必要咄咄逼人,搞砸了这个宴会,翼王妃顶着肚子忙活,翼王也早几个月就开始布置筹划,我没那么不识大体。”
曲天歌看着她的侧脸,恰是那半张胎记脸,看多了,倒像是喝醉了的红晕。
他把酒杯送了回去:“看在你识大体,再喝一杯无妨,喝醉了本王一定把你丢汶水河里给你醒醒酒再带回去。”
唐十九嘴角抽抽,谢谢他这么好心。
拂开酒杯:“不喝,也没多好喝,就是闲着无聊罢了,话说,你不想知道我最后跟乾王说了什么,才能让他在我灰溜溜认错后,如此的大度的原谅我?”
“唐琦熙。”
唐十九瞪大眼睛,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一猜就准,刚刚我可背对着你,你看不到我的唇语,你怎么猜到的。”
“他如今最在意的,最能拿捏的,不就是这门婚事。”
“看来你也知道唐琦熙加入了什么秦王茶话会这件事了,所以你猜到我能拿这个要挟他,那你猜我具体是怎么要挟他的?”
她眼睛灵动,笑的却贼坏,像只做了坏事的小狐狸。
曲天歌淡淡扫她一眼:“就你那些伎俩,本王还用猜嘛?和上次十二弟之事一样,不过又是出卖了本王一次。”
“这次算不得出卖,上次皇上要处死齐妃满门,我说你强抢名女被齐大人拿捏住了把柄,那是杜纂的,而且皇上也知道是假的,就是不忍心杀忠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这次不同,我说的是真的啊,唐琦熙是喜欢你喜欢的疯魔了,我要是愿意帮帮她,她随时都可以成为你的人。”
他的表情有些冷,筷子也放下了,侧头皱着眉看着她:“你是不是很期待她成为本王的人?”
第二卷 第二百零四章 不消化
唐十九被问的一愣,脸莫名有些红,声音也急促了:“也行啊,你睡谁不是睡,余梦跟唐琦熙,在我心里也没啥差别。”
手腕忽然被捏住,只是被拉在桌子底下无人看到。
他的腕力很大,唐十九有些吃痛,以为他要生生捏断她胳膊的时候,他忽然带着她的手,探向了他的身子。
唐十九吓了一跳,拼命挣扎,酒杯落地,无奈歌舞声乐太响,地上又铺了地毯,没啥大动静。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肚子上,唐十九脸色像是真喝醉了一般,通红一片,唾道:“你干嘛?”
“揉揉。”
“揉,揉什么揉,你变态。”
“揉肚子,你放肚子上不揉肚子你想揉哪里?”
一句话,“想歪了”的唐十九脸色更红,如同淬了辣椒油一样火辣滚烫。
“干嘛揉肚子。”
“不消化。”
“你自己不会揉啊。”
“你让本王不消化的,自然是你揉。”
唐十九气急:“你放屁。”
“果然出口成脏,好本事,唐十九,你一个人本王都不消化,别想再给本王塞第二个,谁都不行,你再提,本王要你好看。”
唐十九一怔,还以为他美人多多益善呢,还有他不消化的时候。
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她当然不会帮他揉,抽走之前,用力掐了一把他的侧腰,恶狠狠道:“行,我和我找的让你不消化,你自己找呗,我还懒得操这份破心了。”
手要抽走,又被拉回去,这次,只是静静的握着,他掌心的温暖透过手心传来,很烫,很热,浑身都暖呼呼的,唐十九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喝醉了。
也或许,他喝醉了。
从翼王的宴席回来后,曲天歌就跟转了性一样,解除了她的禁闭不说,还特地陪着她去了一趟的提刑司。
徐北的案子早就收了,唐十九的神助攻,让福大人破案神速,只是曲天歌不让外界和她通消息,她到今日才看到结案陈词。
也意外的发现,原来自己最后提供给徐大人的那些个人疑惑,真的牵扯到一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徐北本来是个武夫,在当地一家镖局押镖,后来一次押镖遭劫,镖局亏大了散了,他倒霉到处也找不到工作,眼看着家徒四壁,只能出来干活。
但是他做惯了粗鲁的工作,除了码头上背麻袋,什么活都做不久,然而背麻袋久了,身体就落了大大小小各种病,最后赚的钱还不够看病的。
落魄潦倒的时候,他来到了京城,乞讨为生,后来认识了杜鹃。
两人一来二去产生了感情,杜鹃在外面给他租赁了一个院子,养了他一年多,后来杜鹃怀孕了,很是害怕,想要把孩子打了。
徐北坚持不让,花言巧语各种安慰,杜鹃为了有个人养老送终,咬咬牙答应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是瞒着烟翠楼所有人生下来。
唐十九记得烟翠楼几个姐妹的笔录里,确实有说杜鹃身子抱恙半年多,休养了半年。
那半年,大约就是肚子大了藏不住,开始养胎生孩子。
第二卷 第二百零五章 人肉馄饨案结案
可也正是那半年,将她们差点逼入绝境。
杜鹃素来花钱大手大脚,恩客给的银钱她转头就买了胭脂水粉和小玩意并无太多积蓄。
而徐北没收入,两人坐吃山空,日子捉襟见肘。
生下孩子后矛盾更趋严重,杜鹃对徐北也心生怨怼,几次有意要将孩子卖掉,觉得累赘。
徐北为了劝阻杜鹃这么做,想到了他富裕的舅舅。
他舅舅好色,且喜欢处子少女,他想到若是能找到这样一个女子献给她舅舅,自然可以托付他舅舅帮些忙。
于是,徐北和杜鹃一商量,便开始物色猎物,徐北还特地在十米街租赁了一个馄饨摊,方便行事。
只可惜十米街被卖进来的干净小孩虽然多,可是都有人看着,两人根本下不了手。
直到那个大雪夜,母亲难产出来寻找父亲的小丽闯入了两人的视线。
小丽找到最后一家烟翠楼却依旧不见父亲,心灰意冷想要回家,却被动了歪心思的杜鹃“好心”喊住,“善意”的体恤她天寒地冻找父辛苦,要请她吃一碗馄饨。
之后,小丽被带到了徐北的馄饨摊,惨遭打晕,却因为搬运一个人目标太大,徐北最后想到了混沌车,勉强将小丽塞入了中间一层。
因为孩子小,虽然很挤,可也还能塞得下,运送完小丽他就改装了车,加了一层,为的是方便以后或许还要做这种事情。
徐北那夜拉着人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将人束缚了手脚嘴巴捆在那间屋子里一月,期间打骂威吓,小丽渐渐被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逆来顺受。
人调教好了,徐北亲自回了一趟甘州,带着孩子和小丽。
痴呆但是美丽的小丽被送给了舅父,他谎称是自己捡来的傻孩子,而他和杜鹃生的孩子,他也托付给了他舅父,以为生活在富裕人家,孩子长大就能有不一样的命运。
之后,徐北回到京城,哪想到舅父虽然得了便宜,却总以孩子为由让他往家里寄钱,他和杜鹃生活不堪重负,最穷时候连猪肉都买不起。
也就是那几天,馄饨摊穷的都无法开张,杜鹃带她去了十米街人人讳莫如深的地方,婴孩坑,埋葬的都是生下来的婴儿,有的死葬,有的生埋。
他们从那,拿到了肉,开始几个月做人肉馄饨的时光。
却不知道是谁发现婴孩坑的尸体总是变少,那个地方就再也无人去埋尸,他们的人肉供应断了,但是鲜美的人肉馄饨招揽来的生意依旧火爆。
徐北打算洗手不干,因为他想为孩子积德,所以开始用便宜的驴肉,自己猎捕的鼠肉兔肉代替人肉。
他的想法很简单,和杜鹃一起努力攒钱,给杜鹃赎身,回家带回儿子,一家人幸福生活,然而一切都在杜鹃认识恶人谷的恶人吴兴之后改变了。
那个男人用霸道和财富征服了杜鹃,杜鹃开始厌恶徐北,甚至不再让徐北触碰。
到最后,她彻彻底底的跟着吴兴走了。
徐北怀恨在心,这种仇恨日渐扭曲,他又开始到处找尸体做人肉馄饨,乱葬岗成了他最常去的地方,每次剁肉的时候,他就想到自己的悲惨一生,便有无从发泄的愤怒和悲伤,内心也越发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