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主谓宾没有完全,但是唐十九也知道,芈如罗心里,把唐琦熙毁掉的人是谁。
看来,唐家和皇后的权利连横,又多了一分瓦解的原因。
从芈如罗处回来,唐十九也是乏极,明日还要进宫,她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一早上起来,洗漱洗漱打算进宫去。
倒好,打开衣柜,竟是空的。
喊了碧桃,丫头撩着袖子,满头大汗,这是大干了一场的节奏。
“碧桃,我衣服呢?”
“帮您都洗了。”
“都洗了?你吃饱撑着了?”
碧桃撩起袖子擦汗水:“您拢共也就带了三套,衣柜有点味,还有点脏,奴婢放进去前没注意,昨天才发现的,早上就给您洗了,一会儿还要把衣柜搬出来擦洗呢。”
唐十九扶额。
摊开手:“那么请问你要我今天穿什么,裸奔?”
碧桃倒是浑然不在意:“您不出门,就这样待在房间好了啊,您要是要出门,昨天你出门穿的那件,奴婢还给留着呢。”
唐十九嘴角抽搐:“该洗的你不洗,不该洗的你瞎操心,赶紧的,我忙着出门呢,给我弄套穿的来的。”
碧桃犯难:“这,您今天又要出门啊,那,那您只能穿昨天的那套了,夫人给的布料,尺寸都报给裁缝了,这没个三五日的,也赶不出来个新衣服。不然,我给你您找一套二小姐穿过的来?”
拉倒吧,唐琦熙比她矮小半个头,衣服又都是量身定做的,她穿了袖子短裙摆短的,岂不是闹笑话。
好在也不是很讲究有洁癖的人。
以前在部队里出去拉练,经常的三五日的不洗澡换衣服也是有的。
她很是能讲究,然而到底是去过提刑司穿过的衣服,怕有味,于是吩咐碧桃:“昨天穿过那个,给我熏熏,我赶着出门呢。”
碧桃擦干手:“诶,您等等。”
衣服熏好了,也没什么怪味,一阵淡淡的香气,似曾相识。
仔细闻了闻,她走到桌子边上,打开碧桃放在上头的熏香滚珠,拳头大铜制的滚珠里,正中是鹌鹑蛋大小用几根铜丝悬空固定在中央的镂空铜丝网,叫做香珠,做工很是精巧。
正文 第九百八十二章 心跳狂烈
燃尽的香丸,就放在其中,不见灰烬,便是燃尽了,也还是成型的一团灰褐色的硬土,是特质的熏衣香丸。
这香丸,碧桃是从秦王府带来的,闻了闻气味,混着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香气,是去年的秋天,碧桃自己采了秦王府的桂花,送去香坊做的。
可是,衣服上又不仅仅是这一股气味。
碧桃伺候唐十九更衣,唐十九问了一嘴:“你用什么给熏的,我怎么闻着有点迎春花的气味。”
“哦,那是迎春花香丸啊,奴婢放在香炉里,讲香炉放到衣架子下,熏了会儿,可是味道太淡了,这两颗香丸熏完了,也闻不出什么香气,奴婢就又用桂花香丸,放了香珠里,滚了几圈,尤其是这胳肢窝和领口,您闻闻,香不香。”
唐十九“别迫”闻了几口,离的近,这气息一浓烈,也就闻不到那股迎春花淡淡的芬芳了。
“你啊!”
碧桃一脸天真烂漫无知纯真,扯了扯唐十九的衣袖,从她胳肢窝下抬起头来:“小姐我怎么了?”
“你给我熏的和个花一样,你不怕招蜂引蝶啊。”
碧桃这才想起问一句唐十九要去哪里:“小姐您这是要去郊游吗?”
“进宫。”
“啊,进宫做什么?”
“见皇上。”
碧桃有些惶恐:“是不是,皇上不喜欢这么浓的气味啊。”
这胆子也是贼拉小,唐十九有意吓唬她一吓:“这皇上用的都是什么,高贵的龙涎香啊,咱们这自己收集的桂花,又熏的和个桂花精一样,他能喜欢。”
“这,这怎么办,不然,奴婢还是给您去借一身衣服吧。”
唐十九看着小丫头被耍的六神无主的样子,忍俊不禁:“逗你玩呢,好了,去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了。”
碧桃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脸娇嗔:“小姐,您真坏。”
说着,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真不会太浓太招皇上讨厌了?”
唐十九笑道:“那杏花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皇上往杏花丛里一钻,还有心思晨练耍剑呢,你以为,宫里那些娘娘脑袋油光闪亮的用到是什么,都是桂花头油,皇上每天枕着这一个个桂花脑袋,闻都闻惯,再说,他能这的闻我?”
唐十九说着,拉了碧桃过来,凑到了碧桃的衣领上。
碧桃被闻的脸一红:“小姐,您吓奴婢一跳。”
“去吧去吧,马车。”
“这是什么香。”
养心殿,近在咫尺的男人,勾动了唐十九狂烈的心跳,却不是因为荷尔蒙的大量分泌,而是因为受惊。
她如何也没想到,皇上会忽然凑到她衣领上,轻轻闻嗅了一下。
若然不是屋子里还有姜德福在,她早逃了。
生怕那天浴池里的景象,再度重演。
“桂,桂花。”
她在皇帝跟前,失态了,因为皇帝过分亲昵的举动。
皇上看着她,若有所思:“不是桂花,是别的气味。”
“那,可能,是迎春花。”
皇帝身子猛然一怔,一双黑眸看向唐十九,似要将她吃下去一般,带着一种深邃的,复杂的光芒。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三章 姜德福的暗示
迎春花,唐十九倒是忘了,因为秦小七的缘故,皇上最是钟爱这种花,
他大约,又是透过她的脸,想到了秦小七了。
然而,这次,他却似乎,没有要提起这个人的意思。
“你进宫来,所谓何事?”
唐十九松了一口气,也从方才,皇上凑近细闻的唐突举动之中,缓过神来。
“父皇,我想和你请个事情。”
皇上踱步,走到床边,已是七月,窗外荷花开的甚好,清晨十分,有风轻涌,送进来的淡淡花香,很是沁人心脾。
他却关上了窗,这举动也没什么,甚是自然,唐十九想,大约是日头起来了,他怕屋内热。
“父皇,翼王府饭局被人下药,致使多为夫人腹泻至晕厥,翼王妃又不幸小产,您叫大理寺京兆府和提刑司共查此案,给了五日期限,我是希望父皇,能多宽限几日。”
“怎么的,没有眉目?”
唐十九忙道:“倒是有了些进展,只是未必这三五日就能查处什么,这个案子虽然没出人命,却也是个大案,作案的人十分小心谨慎,三五日的功夫,怕是不够的。”
皇上眉心紧拧:“还没出人命,翼王的孩子不是命吗?”
这个,真是不好告诉皇帝,那孩子本来也是不能留的。
晓得皇帝生气,这件事,受害者太多,不乏许多朝廷重臣的妻女,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发生在翼王府。
皇帝素来是个最爱面子的人,这天家发生这种事,他自是掉面儿,不惜一切代价,也是一定要把那个人抓住来的。
“父皇,就是因为这件事事态如此严重,大理寺等如今压力很大,强压之下,未必会出好结果。我知道您因为这件事愤怒,正因为如此,您才更应该,相信提刑司,相信我们会协理大理寺,尽快找出凶手。”
她说的很是委婉。
皇帝脸色不大好看。
姜德福不停给唐十九使眼色。
唐十九暗自领会,这是叫她少说两句。
皇帝面目阴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摆了摆手:“这件事,无论是毛杨求你出面的,还是别的谁让你来和朕求情的,都免谈。五日查不出什么,就让毛杨提着官帽来见朕。你没别的事情,退下吧。”
这,完全霸蛮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啊。
唐十九还想说什么,姜德福皱着眉头头摇的更快。
唐十九明白,这是有事啊。
不说了,五日过后,反正遭殃的也是毛大人,这提刑司破不了案子,皇帝难道还能把大家都砍了不成。
只是提刑司里那些犯人,她要考牢一些,别是给毛大人活活打死了。
从养心殿出来,走了没两步,身后匆匆脚步声,伴随一个阴柔的男声:“秦王妃,留步。”
唐十九止了步伐,微微一笑:“姜公公。”
“秦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十九点点头,两人绕到了假山之后:“秦王妃,其实您来的不是时候,您若是昨天来,皇上兴许就答应了。”
“怎的说?”
正文 第九百八十四章 想歪了
“哎,一大早,平阳公主就进宫了,问皇上瑞王之事,皇上是否打算就因为皇贵妃这么一撞,姑息不差了。平阳公主还是小时候的脾气,直冲的很,把皇上惹的好一顿脾气,这气还没消,您就来了。”
唐十九也是佩服平阳公主。
就是不晓得,她初初时候是为了帮唐十九,才上了两本折子,对付皇贵妃和瑞王的,现在咬着瑞王不放,倒是为了什么。
“我就说,您一个劲给我使眼色,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皇贵妃,身子可好些了?”
姜德福摇摇头:“没什么大的起色,到底是有些年岁了,加上因为瑞王的事情哭求了皇上好几回,说是这眼睛,似乎一下子有些不大好了。昨天傍晚,还有几个时辰,看不清东西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她淡淡点了点头。
姜德福压低了声音:“秦王妃,其实老奴叫您,还有件私事。”
“姜公公请说。”
“您这衣服上老奴仔细闻,也闻到了迎春花的气味,这是用香丸熏的吧?”
倒是鼻子灵光:“是啊。”
“这香丸子,也不晓得金贵不金贵,老奴厚着脸皮,还请秦王妃,赐一些。”
就冲着姜德福刚刚提醒唐十九别再说了的情分,她也不会吝啬啊。
可是,她也不多。
随身袋子里塞着,就碧桃拿了两颗出来,其余的还在。
她统统倒了出来:“您拿去吧。”
姜德福打千儿感谢。
唐十九笑着和他别过,一转身,宽敞袖口,漏出一封信,她的心思却被养心殿门口一抹熟悉的倩影给吸引住,浑然没注意。
姜德福一时也光看着香丸,没留神。
等到唐十九跑出去,姜德福转身要走,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封信。
捡起来,羊皮信封纸,有些发皱,信封上写了三个字:曲天璘,这不是乾王吗,还用的是乾王的大名。
这乾王怎的写信给秦王妃了,莫不是其中,有些什么私情,不然怎会用上自己的姓名。
发呆间,皇上站在养心殿门口喊他:“姜德福。”
姜德福手忙脚乱,忙把信塞了袖口之中,捧着那几粒香丸跑进了养心殿。
一进去,皇上就令了他:“关上门。”
姜德福最是晓得皇上的心思的,这日头还没起来,屋内并不热,却是门窗紧闭,无非是因为,想留住那缕芬芳。
姜德福起身,打开了香炉。
皇帝喝止:“做什么?”
姜德福讲手心打开:“您喜欢的香丸,问秦王妃要了一些,奴才给您熏上一颗。”
皇上微微一怔,随后身子又几分松软的倒进了椅子里,一只手撑着额头:“点上吧,许久都不曾闻到这香气了。”
轻手轻脚,几乎有些虔诚的点上了香丸,姜德福转过身,走向龙椅,皇上稍稍坐直了身子:“拿来吧。”
姜德福身子稍稍僵了一下,却是明白,皇上的意思的。
将信,从袖口里缓缓拉出,恭顺的奉上:“从秦王妃袖子里掉出来,奴才没喊住她,似乎是二爷写的。”
皇帝拉了信过去,看着上面的落款,浓眉紧拧。
大抵,也是想歪了。
正文 第九百八十五章 失宠
“打开。”
姜德福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对皇上是一切顺从,却也祈着这封信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信。
一打开,里头的信纸给打湿过,纸张风干后发皱发硬,展开来,模糊了好多字。
姜德福眼睛尖,第一眼就看到了抬头,写的是汴丞相之女汴沉鱼的闺名,倒是有些意外。
“皇上,这…”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出声,忙住了嘴。
皇帝也十分意外这封信居然是写给汴沉鱼的。
老二的字迹,他这个当父亲的,不会认错,这确确实实,就是老二写的。
因为太过熟悉这自己,便是有些糊的厉害的地方,唐十九辨识不出来写了什么,他也看到了。
然后,震惊了。
“这,这混帐东西,他,居然,居然是他…”
姜德福没敢看下面的内容,小心翼翼问道:“皇上,您,是在责骂乾王殿下吗?”
“混帐东西。”
皇上猛拍桌子:“姜德福,将那混帐东西,给朕传进宫来。”
姜德福不敢怠慢,忙是点头:“是,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踩着小碎步,匆匆跑出门,却也不忘,出去后给皇帝带上门。
屋内,一阵淡淡的迎春花香。
皇帝脸色阴沉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目光移到香炉之中袅袅的白烟的时候,想到了唐十九的那张脸,想到了她身上这股气味,想到了很久以前,有个人也喜欢用这香丸。
看着自己的手。
老了,真的老了。
连儿子都管教不好了。
可是为什么,看到唐十九,闻到这花香,还会有少年悸动的感觉。
明知道不该有这样的感情,更知道刚才凑到唐十九跟前闻她脖子很是唐突,然而,他迷恋上了。
却是分不清,迷恋的是这香气,还是那个人。
目光落回到信上,有那么一刻,他多么害怕,看到这封信是老二写给唐十九的。
害怕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亲昵语句。
看到汴沉鱼几个字的时候,他不可否认,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他,到底怎么了?
总不是疯了吧,从南疆回来之后,以为是琐事缠身,才对后宫那些女人提不起兴致。
可方才那一茬,如此靠近唐十九的时候,他身子的反应是如此的强烈和渴望。
若非理智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是什么身份,他未必能立马抽身回来。
他会沦陷的,沦陷在那让他心动的芬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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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九懊恼的很,和阿依古丽说着皇帝不肯宽限几天时限的烦恼。
然而,阿依古丽明显的心不在焉,显然,她也有自己的烦恼。
叫了好几声,阿依古丽才跟还魂似的:“六嫂,怎么了?”
“好在私下没人,你看你又叫我六嫂,不过我也叫你古丽了,哈哈,我们之间也无需拘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看你魂不守舍的,你去养心殿干嘛,找皇上,怎么不进去?”
阿依古丽的脸上,露出一种幽怨的神色,这神色,何等熟悉,唐十九在曾经上官家破案的时候,在上官家大夫人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正文 第九百八十六章 怨妇
这种求而不得,默默守候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皇上了?”
阿依古丽脸红了一下,那幽怨神色却是有增无减,握住了唐十九的手:“六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和皇贵妃一样,得到皇上的宠爱。”
“他,不宠你了吗?不是之前你比其他的秀女都晋升的快,他也很疼你吗?咱们一路旅途之中,你不都和我说,皇上很喜欢你么?”
阿依古丽摇摇头:“之前是这样的,可是后来回京城后,皇上再也没有碰过我了。”
这种后宫争宠之事,抱歉她真的不擅长。
何况皇帝的心思,她是半分也摸不透的。
阿依古丽随后倒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皇上也没去任何娘娘宫里,就在皇贵妃宫里守了一会儿,去看了看皇后,我给了钱买通了敬事房的小太监,皇上这些日子,彤册上是空白的。”
阿依古丽,看来真是陷进去了,居然还花钱去调查皇上的彤册。
“你该是晓得,京城之中发生了大事,皇上最近有点忙。”
阿依古丽明白,可就是一脸愁苦:“六嫂,皇上是有点忙,可不还是有时间去看看皇后和皇贵妃的吗?”
说完,自知失言:“我知道,我就一个小小的嫔子,几位妃娘娘都还没说什么,我更没资格要求皇上来看我,可是,我以为,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
阿依古丽说着,眼圈都红了。
这女人啊,一旦陷入了爱情,就完全是糊涂模样了。
虽然阿依古丽本来就很糊涂。
她压根就不知道,对皇上而言,她只是个政治联姻的工具。
甚至于,她也打死都不会知道,那次她以为的简单的葵水来了腹痛,其实是皇帝借了皇贵妃的手,要了她肚子里孩子的命。
可怜的孩子,一心一意的以为皇帝是喜欢她的。
她是单纯的,却也是愚蠢的。
唐十九是点不醒她的,只能尽力安慰:“古丽,你听六嫂一句,你在这后宫之中,还没成为皇上的女人之前,生活的也是多姿多彩的,你现在一心一意扑在皇上身上,你看,终日魂不守舍的,实在是不好,你多去陪陪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最疼你的。”
阿依古丽摇着头:“去了几次,太后身子不好,不想见人。”
“太后身体不好?”
阿依古丽点点头:“回宫这几天,我日日去请安的,可是也见不到人,徐静姑姑说了,太后身子抱恙,不希望大家去打扰,就是皇后去了,也是扑空的。——六嫂,你给我想想法子吧,你最是聪明了,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让皇上喜欢我。”
“他,已经挺喜欢你了。”违心的话,如果能让阿依古丽好受些,也只管睁眼瞎说吧,“你看,你们一起进来的秀女,都还是才人,美人,贵人呢,就你一个封了嫔的,他可不是就是喜欢你。”
阿依古丽这点倒是还是脑袋清楚的:“那是因为我身份特殊。”
正文 第九百八十七章 你自己种下的孽果
“那你看,皇上这除了皇后和皇贵妃那,谁那也没去,这不是代表不喜欢你,皇后你晓得,是皇上的发妻,皇贵妃身子不好,皇上去看望也是应该的不是,你别想太多。”
这番开导,聊胜于无,阿依古丽叹了口气:“我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真是很想念皇上。”
这是相思入骨了啊。
果然,通往男人的心,是食道。
通往女人的心,是音到。
这阿依古丽,成了皇帝的人之后,整个都变了。
与其说变了,或者说,是整个人都更傻了。
一傻,便是你想开导,都无从入手。
唐十九只能替她祈愿,希望南疆长长久久的顺属于大梁,那么阿依古丽的好日子,也不会轻易到头。
同阿依古丽道别,本想着去看看太后,果如阿依古丽所言,太后闭门不见任何人。
唐十九在宫里也无所事事,该求的情也没求上,于是打道回府。
金水门,她出去,乾王的车架,匆匆进宫,两厢擦肩而过,她隐约听到车马内的乾王催了一句:“快点,别叫父皇等急了。”
皇上传召了乾王?
养心殿。
乾王一身铁灰色的素净长衫,比之寻常时候的奢华打扮,如今可谓是低调多了。
私自调用兵力,虽然经过调查这件事事出有因,他并非要谋朝篡位,不过行为上,还是触怒了龙颜,这阵子,都在闭门思过之中。
皇上传召,他受宠若惊,无论是好事坏事,总好过被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龙椅之中,他父皇的面孔,有些不大好看,乾王陪着小心:“父皇,您传唤儿臣进宫,所谓何事?”
“老二,朕问你,你可做了什么事情,瞒着朕。”
乾王一怔。
这如何回答,私下里做的事情确实不少,就是不晓得,父皇提问的,又是哪一件。
这是套他话呢,还是捏着了什么把柄,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自认为,这一阵子也很是安稳,没坐什么事情,能落人把柄。
于是,装作不明白:“父皇,儿臣岂敢瞒着您什么,是不是,儿臣哪里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让您误会了。”
“误会。”皇帝猛然拍案而起,“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当真不记得了,那好,朕来提醒提醒你,汴沉鱼。”
乾王浑身一颤。
“父皇,您提汴沉鱼,做什么?”
姜德福低垂着脑袋,眼神却是暗暗的,再给乾王使眼色,可惜乾王没唐十九灵光,愣是没看到。
还在那假模假式故作懵懂:“莫不是,父皇您,要和儿臣说六弟的婚事。”
“曲天璘,你自己做下的孽果,你非要朕挑明了说嘛,你六弟到底欠了你什么,要替你娶那汴家女儿。”
乾王再也淡定不了了。
那做出来的假惺惺的懵懂,也变成了震惊。
皇上冷冷的看着他:“汴沉鱼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是不是。”
乾王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态度,俨然是默认了,饶是他吃了雄心豹子胆,如今也根本不敢再欺君瞒上了。
正文 第九百八十八章 儿臣要
“汴沉鱼根本就是你的女人,你却将她和孩子,嫁祸到老六头上,老二,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这般欺负你的亲弟弟,是仗着什么?”
乾王噗通跪倒在地,脸色有些发白:“父皇,不是,不是这样的,儿臣,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