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你说什么呢?”苏晓芙见事情本还有点专机,如今却被逢春给搅和了,气急败坏猛一把扯起了逢春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休得胡说,谁和你联合了,谁设计承欢和小海了,我们这也都是听丫鬟说的不是吗?”
具体是哪个丫鬟,苏晓芙还抱着景辰夜不会去调查这种琐事的侥幸心态,所以可以信口继续胡说。
逢春却是顶不住了,带着哭腔求饶道:“三小姐,那日我在假山后偷听承欢和少爷的话,正好叫王爷抓了个正着,三小姐,我们招了吧,我不想死啊!”
听到逢春的这番话,苏晓芙整个人一顿,软软的跌倒在了地上,旋即火速的跪趴在了景辰夜的脚跟前:“爷,妾身不过是和我弟弟妹妹开个玩笑,难得回一次家,所以备了这么个小节目和大家玩闹,妾身不是耍心机要陷害人的,爷,你知道的,妾身在府上和几个娘娘姐姐处的都很融洽,妾身和别的女人都能相处融洽,怎么可能设计自己的亲人呢!”
景辰夜只是一脸的冷漠,看着跪趴在地上的苏晓芙,侧头看向苏家人:“苏老爷,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吗?”
苏老爷满头的冷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苏晓芙面前,狠狠一个耳刮子就冲着苏晓芙粉嫩的脸颊落了下去:“畜牲!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犯了错还找百般借口推脱,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简直丢尽了我们苏家的脸。”
一边的明氏,眼看着苏晓芙被苏老爷打了一个耳刮子,又骂的如此惨烈,她也只有心疼的份儿,不敢上去替苏晓芙求半分情。
老太太是再一次被气的哆嗦了,不过这次不是被苏承欢,而是被苏晓芙,她怎么都想不到从小疼爱的孙女,尽是如此的蛇蝎心肠,居然合着外人演着戏来算计自己的弟弟妹妹,简直是灭绝人性。
第九十二章
吴氏则是满脸嫌恶的看着苏晓芙,心里捉摸着苏晓芙为何要使计陷害苏承欢和苏海,照理说她一个出嫁的闺女,娘家这边的事儿还和她有什么利益关系,她陷害了苏海,这家业以后不还得是苏海的,她能捞到什么好处了?
其实苏承欢也是纳闷,这逢春陷害她可以理解为记仇,这苏晓芙为何会和逢春联手呢?
不过很快,苏承欢就亲耳听到了答案:“爹,王爷,奶奶,是逢春这贱人教唆的我,她说她听到王爷要迎娶承欢为侧妃,我一时气不过所以才…王爷,是妾身糊涂了,妾身不该不知足的,妾身不该算计别人的,王爷,你就饶了妾身这一次吧,娘,娘你给我求求情吧!”
原来如此。
景辰夜听到这个答案,表情似乎有些小愉悦,略显嫌恶的踢开了苏晓芙,他只冷淡的对苏老爷说了句这两女人是从苏府出来的,让苏老爷自行处置,处置完毕他再考虑休或不休。
说罢,就径自朝着苏承欢走来:“既是我的两个侍妾惹的事儿,我替她们向你道歉。”
方才还说这两女人是从苏府出来 ,不到一秒时间,又成了我的两个侍妾了,如若不是现在苏府许多人都在,苏承欢还真不想给他这个面子,回这一句:“劳王爷费心了,无需向承欢致歉。”
靠的近,景辰夜清晰的看到苏承欢指尖处,起了好几个水泡,通红了一片,看样子是正的烫伤了,他的心不由微微的抽疼了一下,这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并不想戳穿苏承欢其实也被烫伤的事儿,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手烫的不清,和你爹她们说你要回去歇着了,然后再苏府后门等我。”
“不劳烦,我自己会处理!”苏承欢皮笑肉不笑的致谢。
他却邪魅一笑,虽然长的苍白,但是笑容却一样迷人摄魂:“如果不依言行事,我可保不准现在就宣布,其实我真有意要纳你为侧妃,你以为苏老爷敢拒绝吗?”
“你…”苏承欢被气到了,说了不用非常手段强迫她,到头来不过是个伪君子,说话不算话。
她努力的控制了一下情绪,道:“等着去!”
说完,用半秒钟时间酝酿了两朵泪花在眼眶中,走到了吴氏的跟前,楚楚可怜道:“大夫人,和苏海嬉闹是我的错,说我娘想苏海了也是我的错,我只是腹痛突发,一时以为自己会死了,捡回一条命来,感怀生命的美好,心情有些小激动,所以才会做出那等越矩之事。”
看着承欢泪水汪汪诚心致歉的模样,吴氏也不好多加责备,这些年虽然她最是忌讳有人将苏海和陆氏牵连上关系,但是今天晚上,承欢也算受了一番委屈和折腾,而且吴氏设身处地为承欢想想,大难不死,她是太过高兴了,所以才会失了分寸。
虽然还有些小不愉快,但是吴氏脸色还算和缓:“只容你一次,可没第二次了。”
苏承欢重重的连着点了好几下头,眼泪滑落了下来,满是对吴氏的感恩:“大夫人宽宏大量,谢谢大夫人。”
“好了好了!”吴氏按住了苏承欢的肩膀,看样子已经原谅了苏承欢七分了。
这就好,苏承欢暗暗的欣慰了一把,排解了吴氏的嫌恶,就算不是为了去赴约,她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她拐了一下身子,装作自己身子不适,向吴氏请了退下。
吴氏命紫兰送了她回去,到了陆楼门口,苏承欢就向紫兰道了谢,打发了紫兰回去。
目送紫兰离开,苏承欢却并未进院,而是直接往苏府后门而去,打开门,就看到景辰夜以一个闲逸的姿势靠在门口,月光之下,身子虽然单薄,却修长的很,本就俊美的五官,在柔和的月光之下,越发的显得俊逸迷人,颠倒众生。
忽略他那个随时可能挂掉的身子不说,他真的是万千女性趋之若鹜的那种美男子类型。
虽是病态,却不阴柔,俊的恰到好处。
如今他双手抱在胸前,姿态略为慵懒的靠在门边的样子,一看就等了好一会儿了。
苏承欢出来,他微笑着靠了过来:“你胆子倒不小,敢让本王等你这许久?”
苏承欢冷哼了一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爷,又不是我逼的你在这等的。”
景辰夜倒是被呛的无语了,这个女人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三番五次的挑衅与他,完全不把他的身份地位看在眼里,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喜欢。
“行,是本王自愿的,手拿来,我看看!”说罢,他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一把就抓住了她的素手。
他的手很凉,在这燥热的夏夜里,如同一块从冰窖里取出的冰块,给人舒适之感,苏承欢疼的如抹了辣椒油一样的手指被纳入他掌心的一瞬,她还真不想抽走了,因为那份冰凉,可以舒缓了她的痛楚。
不过,虽然享受这份冰冷的温度,但是苏承欢并不贪恋,已经她知道这温度来自何人。
很快的抽回了手,她有些不耐烦的道:“不劳王爷费心,这样拉拉扯扯叫人看了去,你要我以后如何自处,天色不早了,王爷请回吧!”
一看她下逐客令,景辰夜就算再包容她,此刻也来了小火气。
他伸手,猛一把拉住了她没受伤的那只手,不管她愿不愿意,反不反抗,直接拖着她就往前走。
苏承欢自是挣扎不从,却被景辰夜回身一把抗了起来,摔在了肩膀上,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第九十三章
看不出,看着病怏怏的人,居然力气如此之大,苏承欢倒是愣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动作了起来,她没有像小女人一样踢腿蹬脚捶打他的后背,而是一把狠狠的揪住了景辰夜的腰肢,本来想揪住他的皮肉,然后来个三百六十度扭转,疼死他以迫他放手,一下手,她郁郁了,根本没肉,亦或是,都是肌肉,紧实的压根就揪不住。
感应到苏承欢的动作,景辰夜嘴角微微上翘,是一个得逞得意的弧度,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快了许多。
到了某一处黑屋子前,景辰夜终于舍得把苏承欢放下来了,看着苏承欢冷脸的样子,他心情大好,气息却有些喘,不住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看着他快咳死过去的样子,苏承欢也于心不忍,毕竟他想给她治手也是处于一番好心,且不论这好心里带不带什么杂念,至少现在他这样子是因为她的缘故,如果他一口气不小心岔过去了,她搞不好就要一辈子良心不安了。
她脸孔虽然依旧摆着,但是关心的话却是出了扣:“怎么样,能缓过来么?”
听到她的关心,景辰夜心情更好,边咳着,笑容也边放了大:“放心,死不了。”
看样子,他还很会自我调侃吗!
苏承欢崩着的脸上,露了一瞬笑意。
好一会儿,景辰夜才缓过了气来,然后,抬手推开了眼前未上锁的木门,对苏承欢道:“进来吧,此处是我朋友的住所,他暂时不在,交给我保管着呢!”
“你这就叫给人保管,连大门都没帮人锁上。”
苏承欢戏谑一句,景辰夜不以为意:“没有人敢偷到他家,除非那小偷不想活了,进来,你的手得赶紧处理一番,不然小心落了伤疤。”
看看自己的手,指尖处密密麻麻的都是水泡,确实是伤到了皮肉,而且如今一阵阵的泛着辣疼,疼的她难受的很,若是不处理,只怕会发炎溃烂了。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随着景辰夜一起进了屋子。
一进去之后,她才会意了景辰夜的那句“没有人敢偷到他家,除非那小偷不想活了”的意思,因为院子里,居然养着一群雪白的藏獒——至少,在苏承欢那个年代,这种高大、凶猛、垂耳,长的像狮子一样的家伙,叫做藏獒。
藏獒性格刚毅,力大凶猛,野性尚存,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以至于苏承欢一进去就不敢挪步了,惹的前头的景辰夜哈哈大笑起来:“连我都不怕,还怕这些方小说西?”
“你会吃人吗?这些方小说西可没有人性。”
景辰夜走了回来,目光灼热暧昧的落在苏承欢脸颊上:“本王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会吃人的。”
苏承欢暗骂了他一句无耻,面上却是淡笑,装作听不懂这话里的暧昧之意,道:“敢情王爷是只畜牲?”
话出口,其实她有些小后悔,毕竟对方是王爷,要取她性命就和三只手指捡螺丝一样,轻而易举的事情,之前在他面前无礼放肆,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话儿,现在可不是了,这会儿那是赤果果的羞辱了。
景辰夜不想这女人如此口无遮拦,眼神凌烈了一瞬,他知道,她分明听的懂他话中之意呢!
他靠了过去,拇指食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嘴角邪魅勾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
苏承欢别开头,却别不开他的钳制,她错了,她真的错了,从苏晓芙的婚礼一事上,她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六王爷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了吗?她这是在老虎头上抓痒呢!就算是一只病老虎,她也不是女武松,可打不死。
现下最好的法子,就是服软,不过不知道为何,在影视剧中她演绎过无数次服软的桥段,可为什么看着景辰夜的眸子,她就是不想服这个软呢?
她梗着脖子,一幅大无畏的样子看着景辰夜:“我信。”
景辰夜一愣,随即放开了她,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这女人,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以为她知道怕了,定然会求饶,也以为她会哀求他不要碰他,不想居然来这么冷静的一句“我信”,她是不是自幼吃的雄心豹子胆长大的?
“苏承欢!”他笑着喊她。
“恩!”她应。
“本王越发的喜欢你了,给你一个侧妃的位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景辰夜这是利诱吗?
可惜苏承欢不吃这一套,侧妃,无非也就是个妾,他要真想利诱她,送她进宫做皇后啊,保不准她还可以考虑考虑。
她果断的摇摇头:“王爷错爱了,我和马斌已结海誓山盟。相约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景辰夜虽然知道苏承欢捏造的山盟海誓,但是还是有些不悦,沉了脸色。
“手还要不要,进来!”今晚,他不想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以这女人的性子,保不准接下来甚至会不折手段的不惜毁了自己的“清白”。
紧随着景辰夜进了屋子,景辰夜熟门熟路到的找到了药箱,又熟稔的给苏承欢处理了烫伤之处,动作之娴熟,倒是让苏承欢有些好奇:“王爷,看不出你居然还懂这个。”
景辰夜嘴角微微一弯,又是一番自我调侃:“久病成医,你没听说过嘛?”
也是,自幼生病,这二十多个年头了,也难怪他照顾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个王爷,而是个十足的大夫模样。
第九十四章
巴扎好了烫伤处,苏承欢道谢就要离开,衣袖却被景辰夜拉了住。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没心微微聚拢着,看上去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样儿。
苏承欢以为他又要问那些情啊爱啊的事,显得有些不耐烦:“问!”
“我想知道,那么沸腾的油锅里取铜钱,为何你没有被炸熟,只受了这么一点小伤?”
原来是苏承欢多想了。
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随后,瞬间收敛了笑意,淡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秘密!”
她这模样不同于之前居然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显得十分的可爱调皮,看的景辰夜越发的喜欢她起来:“有这么不可告人吗?”
“自然,还烦请六王爷不要把我烫伤一事说穿,不然以后我这把戏就没的耍了。”
“那以后,若我被人冤枉,你愿意以此法帮我吗?”他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追问,虽相处不久,但是他却了然了她的性子,那便是她不想说不想做的,勉强都勉强不得。
若是强求了,只会惹了她厌恶。
苏承欢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你堂堂一个六王爷,整个苏城的老百姓见着你哪个不得点头哈腰的,敢问有谁敢污蔑你?”
景辰夜一面收拾药箱,一面头也不抬道:“你只说了苏城,那苏城之外的人呢?”
因为他低着头,所以苏承欢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承欢笑了笑:“真出了那种事儿再说,六王爷,今夜多谢你,我真要回去了。”
“我送你!”药箱里的方小说西,有条不紊的都被放回了远处,他笑着起身,送她往出走。
景辰夜把苏承欢送回之事,已经将近子夜了,苏承欢就好奇了怎么去的时候这么快,回来时候走了这许多路,当然她心里不排除景辰夜为了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故意带她绕圈子了。
苏承欢也不说,有些事情点穿了还不如心里藏着,免得某些人借题发挥,涂惹两人尴尬了。
回了去后,陆氏尚未睡下,想来是一直等着苏承欢,看到苏承欢进来,陆氏三两步的小跑了过来,抱着苏承欢就打她的后背,力道不大,但是带着嗔怨的味道:“去哪里了,不是早从前头回来了吗?”
“娘没遣人去前院寻我吧!”若是如此,那吴氏肯定要追究她了。
陆氏松开了苏承欢,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回来了,以为你又跑去那个鱼龙混杂的混地方去了,哪里敢去前院找你,若是寻到你还好说,寻不到不明摆着告诉太太们承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夜半三更还出去鬼混吗?——你到底去哪里了,该不会真去那个地方了吧?”
陆氏口中鱼龙混杂的混地方,说的想必是逍遥窟了。
苏承欢微笑着摇摇头:“自然不是!让娘挂心了,承欢不孝。”
陆氏眉心犹然蹙着:“那你说,去哪里了?”好似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苏承欢不想期满陆氏,于是伸出手对陆氏道:“手烫伤了,我怕娘看着难受,就自己出去找了个医馆包扎了一番,夜色太黑,我回来时候迷了路,走了半天总算回来了,所以才闹到了这个时辰。”
陆氏这才注意到苏承欢的手指包扎着,她惊了一跳,心疼的急声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烫伤的,是不是从被那锅热油给烫伤的,你不是说不说谎的人不会有事吗?让娘看看,严重不严重。”
“嘘!娘,低声点,别叫外人听去了。”苏承欢忙用手指压住陆氏的唇,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我那油锅取铜钱以辨真假的法子,其实哪里有那么神,不过是我自己动了小手脚。”
陆氏一听,惊奇的抬起了头:“什么手脚?”
苏承欢贼贼的笑了起来,继续沉着嗓子凑到陆氏耳朵边儿道:“那油底下,其实搁着一锅底的醋呢,这醋一烧开不就冒咕嘟,而且贴着锅底,可比油热的快多了,老爷她们瞧见的沸腾冒烟的热油,其实都是锅底醋的功劳,醋热了,顶多烫伤,这油热了,可是炸熟了,我就捡着醋开后捡钱,其实上头的油还温和呢,和洗澡水一样。”
陆氏以前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的,所以苏承欢想她必定知道醋和油混合,醋会落到油下层的事儿,也就没有多解释。
说实话让她解释醋为何在下,油为何在上,她都解释不来,她总不能告诉陆氏因为醋的密度比油的大,所以比油重,两者混合后醋就回落到油的下面。
就像让她解释醋为何比油先沸腾,为何沸腾时候会冒气泡之类的问题种种,她是不能搬出沸点,挥发之类的现代知识来的。
索性,陆氏有足够的生活常识,所以对于这些疑问,统统没了疑问。
听罢了苏承欢的话,陆氏表情先是惊奇,后则是压着声音笑的合不拢嘴,一手不住的拍打起苏承欢的手臂:“亏你想得出来,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娘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们家承欢如此机灵。这次啊,那三小姐可算是遭了秧了,以前就对我们吹眉瞪眼的,今儿个居然还敢拿话污你,这种女人,要不得的很,老爷罚了她跪祠堂,三天三夜,不许她进半滴水,吃半粒米,这还是宽容了她了,最可恶那个逢春白眼狼的,要是让我见着她,我非剖开她的胸膛,看看里头长了一颗多黑的心。”
陆氏说的义愤填膺,苏承欢只是在一边淡淡含笑,云淡风轻。
第九十五章
当日晚上,苏承欢和陆氏聊了会儿,就各自回房歇下了,折腾了一番,苏承欢疲累的很,没多会儿就沉沉睡了去,尽是一夜无梦。
次日早上起来,她就摘掉了手指上的纱布,幸得景辰夜的及时处理,过了一个晚上,烫伤处除了有些红肿之外,看上去一切如常,她特地挑拣了一身湖蓝色水袖纱裙穿上,袖子长及指尖,正好能将那红肿指尖掩盖其下,若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用早膳的时候,刘妈妈和喜鹊你一言我一语义愤填膺的数落起了苏晓芙和逢春,一腔一口的都是替苏承欢打抱不平,苏承欢晓得两人是在拍马屁呢,她也不阻止,只顾自己吃饭。
刘妈妈和喜鹊说到兴起时,还手舞足蹈起来,但听得刘妈妈恶狠狠的道:“活该那个死逢春被关进黑屋子,那屋子闹着鬼,最好活生生吓死她。”
昨儿个晚上只从陆氏处听到了对苏三小姐的发落,至于这逢春的,陆氏说了前院还没个准确处置法子,她也不晓得,没想到尽然是送到黑房子。
逢春怎么说也是王爷府的侍妾,夫人身份,苏府处置逢春多少要顾念点长生府和六王爷的面子,如今居给了逢春关黑房子的重罚,想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逢春已经被六王爷从侍妾名单中剔除了,是以苏老爷才有这个胆子这般处置逢春。
苏承欢是听说过这个黑屋子的,听苏月如说过,苏月如当时脸上那种惊悚惧怕的表情,苏承欢到现今还记忆犹新,不过说实话,换苏承欢,也会觉着害怕。
因为那黑房子除却闹鬼的恐怖一说外,还有一个厉害的地方,那就是黑房子里养了一只熊,真正的深山老黑熊,这黑熊的来源,还要追溯到逢春三四岁的时候。
那会儿苏家还不及如今这般发达,苏老爷手底下也没有培养现在这么多的亲信心腹,所有几单大生意,都要苏老爷亲自去跑。
苏老爷捡到这黑熊就是在一次往方小说北采购老山参的途中,当时这小黑熊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孩,黑熊的母亲被人猎杀了倒在二十步开外的地儿。
苏老爷见那小黑熊目光里含着泪光,看着十分悲伤的模样,喉咙里呜呜的鸣叫着,尚不能走路就用四个蹄子蹭着往母熊的尸首处蹭,靠近母熊的时候,一口含住了母熊的奶tou,吧唧吧唧的吮吸起来,吸了几口,好似明白了什么,眼泪哗啦的落了下来。
苏老爷动了恻隐之心,虽然知道这种方小说西野性难改,放在家里养无疑是养虎为患,但是他还是千里迢迢的把这黑熊从方小说北抱回了苏城,买了个喂奶期的大狼犬给小家伙当乳母,渐渐的养了大。
眼看着黑熊长大了,已经不止一次咬伤过人,苏老爷没法儿,只能把这家伙关到了后院一处柴房,重新命人将木头窗户木头门换成了厚实的铁块,然后把黑熊关了进去。
自那以后,那屋子就成了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小黑屋三个字也由此得名。
至于小黑屋闹鬼一说,那也是苏承欢小时候的事情,自然不在她记忆之中,她会知道,也全靠了苏月如的告之。
小黑屋第一次闹鬼,听说是关了一个不听话的婢女进去,本来是要吓唬吓唬那个婢女的,让她和熊呆上一休,苏老爷没存心要伤人,毕竟黑熊是拿铁链子缩在一个大笼子里,但是次日清晨家丁推门进去一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