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嘴角勾勒一抹笑,七七则是有些目瞪口呆。
第二十七章 十六王爷
“胆子倒不小,敢对本王大吼大叫的!”
童稚又带着些负气的声音陡然响起,晕开了易淳嘴角隐藏的笑意。
七七则是有些震,一时半会儿怕是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漆黑的夜色中,只听到一阵衣料悉索的声音,然后那个稚气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为何不参见本王?”
这样霸道的话从一个孩子的声音里说出来,并无威严之色,倒是让易淳觉得甚是好笑:“我怎知你是真王爷还是假王爷。”
“本王是十六王爷,如假包换。”那头孩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易淳轻笑起来:“此处就你我等三人,我怎知你假或者不假?”
那小孩似乎有些急起来,虽然暗夜之中看不到表情,可是从语气就可以听出来:“我就是十六王爷。”
“口说无凭。”易淳继续戏弄。
“我就是,我就是!”小孩有些词穷,急着争辩起来。
“是证明?”
小孩语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然后忽然负气的一把推开易淳和七七,大步往外跑:“如此冒犯本王,本王必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你不要哭爹喊娘抹眼泪。”
易淳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有趣的孩子,说不过就发脾气,还爱装神弄鬼吓唬人,他也不怕被冻死。
从感觉到寒冷是从屋子深处传来那刻起,易淳就知道里头必定有猫腻,果不其然,里头藏了个孩子,从屏风骨架的冰冷刺骨来看,这孩子想必在这里藏了一大块冰吧!
孩子跑后,她摸索着蹲下身来,果不其然,屏风后头就是藏了一大块冰。
他自称十六王爷,易淳半信半疑,不过无论他是不是王爷,她也有心戏弄过一番,谁让他恶作剧了?
七七则是胆小如鼠,一直碎碎念着:“表小姐,你说那孩子为什么要藏在这里,为什么要在这放冰冻我们两?是不是别宫娘娘派来谋害我们的?”
“表小姐这孩子说她是十六王爷,奴婢听说过十六王爷是个瘫子,这孩子方才分明跑的飞快,他是不是骗我们的?”
“表小姐若是这孩子真是十六王爷,那我们方才冒昧唐突,大胆放肆了一把,他会不会降罪于我们?”

直到天明,七七的碎碎念才算住了口,易淳早已经耳朵都听的生了茧子了。
第二十八章 巍峨乾德宫
次日一早,一个身着深蓝色太监服太监过来请了易淳,说是册封礼定了下午酉时,如今请易淳移步锦华宫,做梳洗装扮,稍后去乾德宫面圣。
一路随着太监往锦华宫走,瞧见的精致美不胜收,。
处处都是花团锦簇一派春色,亭台楼阁勾心斗角,草树佳木郁郁葱葱。
期间来往的宫娥,也俱是貌美如花,燕瘦环肥,人比花娇。
让易淳不得不感慨皇帝的福气真好,周遭都是这样养眼的女人。
走了没多会儿,就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小宫殿,一些宫女仆妇早在门口候着,见到易淳纷纷上前给她请安,口里唤着娘娘吉祥。
易淳大抵明白,这是派给她的院子和人了。
她微微一笑,仪态大方:“都起吧,既我还未册封,就还是称我一声易小姐,免得让有心人听去了,说我的不是。”
众人忙福神:“是,小姐。”
然后又有两个仆妇搀着易淳给她梳洗打扮了一番,再交到了给她引路的公公身边。
只听得那公公屈身道:“皇上等着您呢,小姐。”
“哦!走吧!”易淳面色平淡的很,并没有被召见了的欣然和喜悦。
步子稳妥的随着太监穿过九曲回廊,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到了一处巍峨宫殿,上蓝底金字书了“乾德宫”三字,小太监说这就是皇帝寝宫。
唐翰的寝宫,在整座皇宫的正中位置,远远从外看去,已是十分的富丽堂皇,待得走近了才让人感慨,这哪里是一座房子,这分明是一堆金子。
处处都是珠宝玉石点缀的痕迹,屋梁门扉珠子,则都是用顶级紫楠木制成,即便只是巴掌大小一方木片,都不是寻常百姓能承担得起的价格。
更别说窗扉上镶嵌的琉璃翡翠,还有每根柱子上用来照明的偌大夜明珠了。
及至入内,其金光灿灿的程度,更是闪瞎了易淳的眼。
一只巨大的陶罐,涂抹着一层厚厚的金漆,至于宫殿正中,陶罐里养着三尾锦鲤,都是极品品种,色彩斑斓,精神饱满。
金漆陶罐周边,用白玉石围了一圈小文艺范儿的白色篱笆,篱笆上攀着翡翠雕刻的惟妙惟肖的“青藤”,有几根“青藤”爬到了陶罐里头,倒影在水中,碧绿脆嫩,栩栩如生。
有些“青藤”则是蔓延到了地上,与地上青藤墨画融为一体,逶迤蔓延而上,直至龙椅左右,给人一种龙椅安置在大自然中的感觉。
而边上金色的柱子,金色的椅子,金色的屏风等折射出来的金黄色,则像极了太阳的光辉。
易淳不得不赞一声,这个设计宫殿的是个天才,若是还到现代去搞室内装潢,必定能彻底的将自然人文和奢华融合的天衣无缝,相得益彰。
公公把她领到了外殿,让她稍后,自己进去通报,不多会儿,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眼睛通红着,像是睡眠极少的样子。
第二十九章 女人如衣服
“皇上吉祥!”走着程序给他行了个礼后,易淳就低眉垂首的站在远处,等候对方的发话。
唐翰穿着金罗蹙鸾华服,叫上是一双黑底蓝面的朝靴,一头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面色虽因熬夜而略显憔悴,可却依旧挡不住他身上身为皇者的锐利气势。
即便是易淳低着头,似乎都能感受得到这种慑人的气势。
她不知道他让她过来究竟所为何事,只静静站着。
站了会儿,一个有些冷寒的声音响了起来:“抬起头来。”
易淳眉心微微一蹙,但是依言抬起了脑袋,唐翰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略有些促狭的笑意看了她半天,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生的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他们都来向朕要你。”
谁要她来的?
易淳用疑惑的眼神询问这唐翰,等着唐翰继续往下说。
唐翰踱步到了殿堂中央的鲤鱼荷花池边,目光淡漠的看着里头的锦鲤,淡淡的开口:“老四昨儿夜里问朕来要你,老十六今儿早上也来要过你。”
易淳一个吃惊。
四王爷和十六王爷?
四王爷会要她很正常,可能是出于男人那种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心理,毕竟以前的易淳可是花痴一样缠着四王爷不少年岁。
可十六王爷何以?
不会是…
易淳猛然想到昨儿夜里的事情,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小孩儿,居然真的是十六王爷。
只是这个朝代的人也太疯狂了点,皇上钦定了的女人,别的王爷居然敢觊觎。
易淳嘴角有些抽搐,开口:“我已是皇上亲口封的昭仪娘娘了,两位王爷不知道吗?”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只要我兄弟喜欢,朕穿过的衣服何尝不可以给他们穿,更何况你还是件新衣服,朕一次都没有上过身。”
唐翰的话让易淳有那么一刻想咬断他的血管,什么东西吗!
你丫才是衣服,你丫你全家都是衣服。
第三十章 发作
她心里有些气,面上却依然淡定着:“这么说,皇上是打算把我赐给哪个王爷?”
她问的如此平静,倒是引了唐翰侧头看她,不过只看了一眼,又淡漠的转开了头,继续看池子里的锦鲤:“谁想要要你,朕也不会给。”
易淳心头一跳,脸色微微一红,虽然和唐翰之间无感情可言,但是任何一个女人听到男人这样的话,肯定都会暧昧浮想,浮想这个男人是不是爱上了自己。
可惜她的浮想很快就破碎了。
“朕向来珍惜我的兄弟,你虽然是件新衣服,但是却是一件穿不了的新衣服,朕怎能送这样的东西给我的兄弟。”
易淳只觉胸腔里一股子的怒火升腾,若非脑子里残留的理智,她早就扑上去咬断这个男人的脖子了。
她忍着,谁让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一声未吭,静静听着,面皮有些紫涨,是给气的。
她没想到,唐翰这张嘴居然这么毒,一开闸就说个没完没了了:“而且你的身世也如此不光彩,父不详,人称野种,着实会蒙了我兄弟们的脸。”
“够了!”
“野种”两字,如同导火索一样哧哧作响,生生的把易淳逼到了发作的边缘,让她顾不得君臣礼仪,在大殿之中忽然大吼了一声,一双美目盛怒的看着唐翰,咬牙切齿道,“皇上,我说你说够了吧!”
唐翰面色黑了一半,没想到易淳居然有这个胆子,边上伺候着的人也一个个唏嘘不已,噤若寒蝉,只易淳面色无惧,红着眼睛看着唐翰:“得饶人处且饶人,皇上!”
一语出,唐翰剩下的半边脸也黑了。
李公公忙上来:“放肆。”
易淳一眼扫了故去,眼神犀利的李公公周身打了个寒颤,一肚子斥责的话愣是生生的给逼回到了肚子里。
屋子里的陷入了一片沉默,沉默的有些可怕,直到一个欢快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屋子的沉寂。
“哥哥,我要的人,你给不给吗?”
伴随这个娇嗔又欢快的声音的,是一个脸色略显得苍白的小孩,坐在轮椅之上,被宫人抬着进来,头发天然卷曲软黄,看上去就是一脸病态。
易淳认得这个声音,不正是昨天晚上那个自称十六王爷的小孩。
只是昨儿个还跑的溜呢,今天怎么就残了?
第三十一章 十六不识
忽的就想起了昨晚上七七说的话,说传闻中的十六王爷是和瘫子,看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倒确实应证了瘫子一说,只如此一来,昨夜里的事情如何解释?
她微紧了下眉头看了一眼十六王爷,李公公已尖着嗓子上来提醒:“见了十六王爷,还不赶紧请安
!”
语气里无半分敬重,似对易淳方才犀利瞪视的报复。
李公公的语气不善,倒也让易淳理智还魂,意识到方才自己对唐翰大呼小叫,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若不是十六王爷的出现打断了她接下去愤然的辱骂,估计她现在可能早已经没命了!
威严冷峻如唐翰,怎会允许她一个小小女子肆意亵渎!
是她没沉住气,搞不清楚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
李公公的一声尖锐苛责,正是当头棒喝,打醒悟了她,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地位身份:“民女给十六王爷请安!”
恭恭顺顺的给十六王爷请了个安,她全无了方才的嚣张气势。因为她明白,能屈能伸,方是真英雄也!犯不着为了怄三两口气,白白送了性命!
听得她语气陡然转了温和柔弱,和方才横眉冷眼的女子判若两人,唐翰先是一怔,随后露了鄙夷之色,斜昵了她一眼后,不再看他,漆黑冷漠的眸子,染了几分化雪般的柔和看向十六王爷:“出了正月就来朕这走了不过五次,每次过来都是为了女人,我们家十六当真是长大了。”
语气里没半分的调侃和苛责,却是弥满了欣慰和温柔!
十六王爷闻言,一阵的脸红,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忽瞥到了立在边上的易淳,便忙以她为话题转了羞赧:“方才听她自称民女,是外头来的?”
易淳好笑,这顽皮蛋居然没把她认出来,也难怪,昨夜里天这么黑,后半夜她嗓子又有些哑,他没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十六王爷一问,李公公殷勤了,正要上前告诉十六王爷这女的就是你来讨要的女子,话未出口,忽接收到了唐翰凌烈的目光,他身子一个颤抖,便退了后面,不敢言语了。
“恩,是新来的宫婢。”唐翰淡笑着答。
易淳心中不免奇怪,唐翰干嘛瞒着十六王爷自己的身份,转念一想,可能是唐翰怕十六王爷知道她的身份后,二话不说直接把她给拉走吧!
第三十二章 唐翰的温柔
毕竟唐翰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而易淳如今在唐翰眼里,是一件配不上他兄弟的坏衣服。
如果十六执意要她,耍着性子当场要把她要走,而唐翰势必是不肯让她去“祸害”他的兄弟的,如此一来,一个强要,一个不肯,兄弟岂不是要起争执。
想来唐翰不肯透露她的身份,就是想免了这份不必要的争执。
十六王爷听闻易淳不过是个新来宫女,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就不再瞧她,漆黑的眸子转而望向了唐翰,语气有些恳切:“哥哥,那个新来的女人,你就赏我了吧,你后宫之中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的。”
唐翰轻笑:“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
笑容很是温和,可就是不肯松口把易淳送给十六王爷。
十六王爷面色有些失望,口中却还是执着的恳求着:“先前八哥哥问你要宜贵嫔,你也是大大方方的就送了八哥哥,如今兄弟不过是想要一个未册封的女子,哥哥何以这么小气着?”
“十六,那个女子,她配不上你,你若是真是长大了,哥哥会替你广罗民间貌美女子,到时候你亲自挑,想要几个给你几个,或者后宫中你的嫂子们,看上了哪个,支会哥哥一声便可。”
易淳闻言,差点吐血,这男人,他到底是不是人,女人居然真的如同衣物一样随便相赠。
是该夸他手足情深,还是该骂他冷血无情?
易淳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奈何现在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她就是想请安退下都没有机会开口。
只能继续站着,听着唐翰让人冒火的话语。
十六王爷闻言,歪着脑袋紧皱着眉微撅着嘴看着唐翰,眼神里满是失落之色,看着倒是让人生怜爱。
他看上去顶多也就十二岁,容颜病态到苍白,穿着一身紫金螭龙纹的锦袍,虽然袍子宽厚,却也掩不住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如同一个晚期的白血病患儿,看着挺叫人心疼的。
心疼的让人都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尤其是这样一幅失落之色一做,更是让人忍不住想去安慰他。
第三十三章 草泥马的
“十六,不是哥哥不愿意给,着实是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攀不上你!”
唐翰也心疼十六王爷这模样,屈尊降贵的蹲下身,大掌轻抚上十六王爷的脸,指腹揉着十六王爷的眉心,似乎舒展开他的眉头。
十六王爷撅着的嘴总算平复了下来,而一边站着的易淳,嘴巴却是呈现了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个混球,他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十六王爷虽然是失望,但是没有再耍脾气了,而是露了写无奈的认命:“算了,既然哥哥这样说了,那泉知道哥哥是为泉儿好了,只是哥哥说话算不算话?”
唐翰微笑:“哥哥何时说话不算话了?只是你这指的是哪一句?”
那似水温柔,真让易淳怀疑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冷峻严酷的皇帝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由此也可见,他是真的很爱惜自己的兄弟。
十六闻言,失落的小脸上有了一丝欢笑,笑容是一般孩子的纯真:“哥哥说,会替我广罗民间貌美女子,让我自己挑,这句当不当真?”
唐翰揉了揉十六有些枯黄柔软的天然卷发:“自然了,就说十六长大了,哈哈!”
十六王爷脸色一阵病态的绯红,忽的眸子一抬,水晶一般黑色瞳孔看向了易淳,跳着愉悦的语气道:“我看着新进宫的婢女,倒是比哥哥后宫的嫂子们更是要美上十分,我就要她了。”
唐翰揉着十六王爷的手一僵,嘴角抽了抽。
十六紧着追问:“哥哥说话要不算数了吗?不肯吗?”
唐翰笑笑:“这么不算数了,那你能不能先告诉哥哥,你要女人到底是做什么?”
十六抬手,神色飞舞起来:“当然是陪我玩了,哥哥不知道乾堂宫里又多无聊,闷死个人了。我看着她像是个有趣的人,方才远远的还看到她对哥哥急赤白脸呢,虽听不见她说什么,但是总觉得她是个好玩的人。”说着目光朝着易淳瞟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易淳看错了,那漆黑的眸子里,居然有几分狡黠的味道。
唐翰闻言,笑容宽了宽:“既如此,你先借去玩几日,等玩腻了,再着人给哥哥送回来吧!”
易淳面色一黑,几乎要破口而出一句“草泥马的”,还好她死死捏着左手拳头,指甲刺痛了掌心,才让她保持着最后一分的理智和清醒。
第三十四章 威胁
即便易淳心头之愤滔天,对唐翰恨的咬牙切齿的,却还是毫无反抗余地的被唐翰送人了。
临行前,唐翰还将她叫去了内殿,用阴沉冰冷的语气威胁了她一番。
“伺候好老十六,若有任何惹了老十六不快处,哼,自己提头来见朕!
易淳低着头,一语不发,左手拳头却捏的紧实,隐忍不发。
唐翰只当她顺从,冷笑一声继续道:“还有,老十六还是个孩子,心智尚未成熟,你最好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别妄想从老十六身上,贪什么便宜。”
易淳依旧低头,看似低眉顺眼,却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垂着的颜面上,是如何一副不屑一顾的神色。
唐翰好像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清楚了,挥手驱逐他家小黄一样道:“下去吧!”
易淳没跪安,只是福了福气身,退了出来。
外殿,十六王爷笑容天真的看着她,脸色虽是苍白,可眼神却明亮异常,灵动的如同在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又好似漆黑的夜幕中,两颗最明亮的星子。
这般明睐眼眸,似春风化雨,瞬间冲散了易淳心底郁郁不得发的闷气,尽对着这陌生的孩子,展露了一个暖暖的笑容。
十六王爷见她笑容,似怔了一下,旋即老气横秋的开口:“还不快推本王回去,这点机灵劲都没有,你父母族亲还真有胆子送你进宫来,存心是把你送来送死了。”
那模样语气,真是让易淳忍俊不禁,分明是个孩子,却偏要装着不可亲近的教训和威严,格格不入的很呢!
她强自忍笑着,上前握住了轮椅的推把,微微福身,故作惶恐恭顺道:“奴婢谨记十六王爷的教诲,以后会机灵的。”
十六王爷嘴角满意一勾,回身看了易淳一眼,然后以一个悠然舒适的姿势斜躺在了轮椅之上,慢条斯理道:“好了,本王倦了,推本王回去。”
“是,奴婢遵命。”
第三十五章 小狐狸1
从乾德宫到乾堂宫,要路过御花园,时正春浓,百花盛放,姹紫嫣红,一派热闹景象,有宫娥妃嫔,往来其间,艳丽旖旎的衣着装扮,就好似飘飞在花丛中偌大的彩蝶。
十六王爷好像也为这幅美景所动,举起右手示意了一下停车:“天气不错,本王想在御花园中赏赏花,你们先回去吧,留她一个伺候本王就行。”
她,指代的就是易淳。
后面尾随着的一众下人闻言,诺诺称是,都告退了下来,只余下易淳和十六王爷独处着。
见到人都走远了,十六王爷随后指了一个阴凉地界,对易淳吩咐:“推本王过去那里。”
易淳应了声“是”,款款推着轮椅朝着那阴凉处去。
偌大的御花园中,这阴凉的地界处于一座高耸错落的假山下头,与那风景艳丽的花园相比,显得有些冷清。
上午的日头,把假山边上的怪木奇石,拉了错落缤纷的一团黑影,罩住了路边三株盎然的迎春,将迎春花明媚的黄显得有些暗淡了,这里实在不是个赏花的好地方。
易淳不由开口:“王爷不是说赏花吗?怎么来乘凉了?”
十六王爷头也不回道:“有时候这花,在暗处赏,才别有滋味。”
额!好深奥的话,请恕她才疏学浅,没给听懂。
“怎么说?”还好她虽然才疏学浅,却具备了不耻下问的优良习惯,所以听不懂十六话中之意,她索性便直接开口问。
她直觉十六选择这样的地方赏花,又把所有人都给遣散了,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讲。
果然,十六开口,不是回答方才那句话的涵义,而是反问道:“临行前,哥哥把你叫入内殿,说了些什么?”
说到那个唐翰,易淳就一肚子的火气,奈何她如今身份卑微,行事举止不得不小心翼翼,于是款款回话:“让我伺候好您。”
“就这些?”他挑眉。
“仅此而已!”虽然唐翰说的很难听,但是大抵的意思,也就是这个了。
第三十六章 小狐狸2
十六王爷见到易淳坦诚的表情,不似有所隐瞒,忽的冷笑了一声。
这笑意,蓦的让易淳觉得十分的熟悉,好似唐翰就时常发出这般冷笑。
这孩子和唐翰,果然是兄弟。
虽然他使唤人的老气横秋和年龄格格不入,但是这一声冰冷的哼哼,却还是让人生了寒意。
也不知道是他骨子里的王者身份所散发的这股寒意,还是这块荫蔽之处照不到阳光的缘故。
冷笑之后,他忽然动作优雅的顺了顺自己的蔽膝(就是膝盖前的一块布),看着蔽膝上的紫色龙纹图案,慢条斯理的道:“他果然已经看穿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易淳有些糊涂:“看穿?”
十六王爷微侧过头:“看穿我看穿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