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不记得那次你提废黜后宫佳丽三千,朝里引起了多大轰动,这些妃嫔,多数都是朝官的女儿,得罪一个没关系,得罪一匹,得罪全部,这会引起多大的骚乱,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太后说话有些斥责的意味,凌云是知道的,她不是冲自己,而是为了戎朝的江山。
后宫妃嫔,从秀女到贵妃,几乎都是官家女子,一朝废黜,这些女子被打发回家,一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试问哪个男人,有胆敢娶皇上休掉的女人?
只是待在宫里,她们也不过是倚门望,望穿秋水望断肠。
戎子羽说过,她“死”之后,戎子风再为宠幸过任何妃嫔。
戎子风也和她说,这十年,他吃了十年的素,“憋”的好辛苦。
“是啊,皇上,如今藩王虽然平淡,但也不乏蠢蠢欲动者,朝内若是引起哄乱,他们便会卷土重来,这事万万要慎重考虑,云儿为后,这是天经地义,那些女子,你可以当她们作为摆设,不管不理就罢了。”
西太后的意见很是中肯,说的也语重心长。
岁月洗尽了她的铅华,她容妆素雅,鬓角爬了三两丝银发,人却越发的端庄持重起来。
“皇上,废黜后宫之事,臣也不赞成。”
戎子风一怔,连戎子羽都不赞成吗?
不赞成的岂止戎子羽,还有凌云,她不想成为红颜祸水。
独占了戎子风的爱,独占了戎子风的身,她就满足了,名分上的事,是无可奈何中的无可奈何,她迫使自己大方。
“皇上,我要的只有你的心和你的爱,此举太过冒险对那些女子也太残忍,在宫里就算她们孤独终老得不到你的宠信,但是总算有名有份,若是被废黜回家,只怕这世人的眼光,都能把她们毒死。”
戎子风为难了,他的废黜后宫佳丽三千的计划,再度被搁浅了。
但是他却从未放弃,给凌云一份完整的无瑕疵的爱,进退两难间,脑子里忽然会产生隐退江湖的念头。
十年前他为了江山几乎是弃了凌云,十年后他却为了凌云甘弃江山。

第二百二十章 立太子立后
于是,这日就成了封后和立太子的良辰吉日。
立太子大典在下午,封后典则在晚上。
一大早就有十来个宫女,浩浩汤汤的送了许多套衣服首饰进来。
几个在那伺候无心熟悉更衣打扮,几个伺候凌云,几个伺候戎子风。
礼服上了身,华丽至极,凌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稍稍有些晃神,好似这十年被抽了去,好似从未发生过。
她依然美的动人,惹的人怦然心动。
戎子风在换了明黄色龙袍后,提步上来,从后头揽住她。
屋子里还有宫女和无心在,凌云羞的赶紧去掰他的手,却发现那些宫女,每一个敢抬头看这边,红着脸都告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凌云不由嗔笑了一句。
“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戎子风大掌放在她的腹部,有意无意的轻轻揉着:“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小孩?或者是要我吃媚药?”
“不正经,有无心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
回来后的这一个月,他几乎天天缠着她,知道自己如果很卖力的情况下有可能让凌云受孕,他每晚都不知疲倦的要她。
凌云都受不了他,身子都要给他折腾坏了。
不过她却是知道的,戎子风有多么喜欢孩子,喜欢自己的孩子,他对无心,已经宠上了天,甚至早朝的时候,都会让无心穿着小号的龙袍和他一起听政。
他给无心请了三位太傅,从琴棋书画到诗书礼仪,每天给无心授课,他会亲自督阵,就在无心的书房批阅奏折。
无心喜欢花草树木,他把御花园改成了无心苑,并且赏赐给了无心,又赏了二十名花匠给无心,专为无心种花植树。
凌云总怕无心让宠坏了,毕竟宠无心的不止戎子风,太后和西太后,都把他当作宝贝,太后甚至直接就喊无心宝贝。
不过凌云显然是多虑了,无心是个好孩子,他待人一如既往的温柔,上到太傅下到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
凌云以前教育过他好东西要分享,分享才会快乐。所以太后等赏的糕点,他一个人吃不完,总会分给别人吃。
凌云以前也教育过他,就算向往自然,学业不能荒废。所以他只要在学堂上,就特别认真,三个太傅都直夸他有聪明过人。
无心开始学从政,学治国,学平家,学交际,学商谈,学管治。
他开始学所有太子需要学的东西,凌云以为他会不适应,毕竟她一直认为无心性子淡薄,不适合这种甚或,那孩子却学的津津有味,好比一块干涸的海绵,不停的吸取水分,不知疲倦。
更出乎凌云意料的是,无心居然有一颗过人的政治头脑!
北疆毛皮商和药材商的大冲突事件,戎子风曾随意说与他听,考考他会有什么对策。
他的回答是:“这两种商人生意互不冲突,会起矛盾必定是抢生意地盘,父皇若是强行规划一下他们的生意地盘,让他们没的抢,这不就可以了。”
虽然他说的方法太过简单,但是因为是无心第一次提的意见,戎子风就照做了,没想到还真把冲突之事给平定下来。
从那之后,戎子风议政,上朝,批阅奏折,总爱把无心带在身边。
父子两亲密无间,如影随形。
凌云虽然以为戎子风只是喜爱无心的紧,才把他待在身边。而且无心是下代储君,戎子风打算从小培养他,却不知道戎子风心里在密谋策划着什么。
两人相拥着,有宫女来报吉时将至,太后请两人快些过去。
明堂之上,挂着戎朝历代祖先的画像,戎子风带凌云跪下给画像叩首。
最后那一张,看的凌云显现落泪,先帝,你在那边,还有胃疼吗?要按时吃饭啊!
不一会儿,执尘太监高扯了嗓子宣迎太子。
众人纷纷下跪,凌云戎子风,太后,西太后四人站在阶前,目光温柔又满含期望的看着她们的下一代储君穿着一袭明黄的小袍子入内。
无心虽然适应了宫里的生活,但是陡见那么多人,庄严肃穆的看着他,他不免紧张,走在红毯上,步子小小的,却走的很平稳。
待到了画像前,按照之前太傅教的立太子典礼礼俗,他双膝屈弯,双掌交叠在额前,弯身叩拜,连着三个后,起了身。
拖着太子冕冠的太监把托盘送到了戎子风面前,托着太子金丝腰带的宫女,同时把托盘送到了凌云面前。
戎子风走到无心身边,满眼都是深重的期翼和慈父的柔光,将小小冕冠束在无心发髻上,然后簪上一玫金灿灿的金簪子。
凌云随后上前,把金丝祥云腰带给无心系上。
礼官开始颂词,无心严肃又认真的听,四周气氛庄重静谧,随着礼官唱礼完毕,太后开始宣读圣旨。
“兹立吾儿戎无心为太子,钦此…”
太后宣读毕,众臣纷纷下跪,大喊:“臣等愿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都起来吧!”无心说的很有气度,年岁虽然小,但是凌云却已经隐隐可以感觉的到,他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这一日总是忙碌,立太子大典过后,时近傍晚,便是封后典礼。
凌云换了凤袍,受了凤冠和凤印,看着龙椅上的男子,笑的那般的温润,她也勾了嘴角,回了他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
连续三日,朝中设宴,欢天喜地,其乐融融。
※吼吼,大家看到结局的影子没?哈哈,下一卷:闲听细雨。※

第二百二十一章 爱美人不爱江山(一)
一阵悠扬悦耳的笛音自一座清雅的竹屋内袅袅飘出,一曲罢,余音不绝,绕梁三日。
竹屋四周,是一个偌大的花园,园内林木葱茏,花草繁茂,楼阁参差,亭台掩映,景色宜人
花园正中,建了一座八柱重檐的大理石亭子,亭子顶部覆盖绿色琉璃瓦,攒尖宝顶,内柱为红色木柱,外柱为花岗石方柱,天花彩绘藻井,蔚为壮观。
厅内两男子,一长一幼。
年幼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光景,着了一件明黄色团花丝绸圆领长袍,红色箭袖束着袖口,系了一条黑白镶金腰带,下瞪着一双马靴,英气逼人。
而年长的中年男人,则是一袭明黄色龙袍在身,说不出的威严,只那目光在看着少年时,却总是那么的慈爱柔和。
“无心,又去赛马场里了?”
“嗯,父皇。玉姑姑上次送的的那匹野火,总驯服不了,果然是野马,性子够烈,儿臣就是不服气,非得驯服了它去,今天总算听点我的话了。”
许是外头的声响,扰了竹屋里的佳人,在无心说话间,竹屋的门已经悄无声息的从内力被推开,一阵香风随着一双莲足的移出,徐徐飘来。
一袭鹅黄色繁花宫装,包裹着一具玲珑窈窕的身段,宫装上用绿色丝线,绣制二楼是许多雏菊,每随一阵风摆动,就好似大片的雏菊纷纷落下般美丽。
抬眼瞧去,只见着一疑似仙女的女子,紫罗裙裳,广袖飘飘。万千青丝,如墨如绸。凝雪香肌,如羽若脂。剪水秋瞳,含情脉脉。
看向亭子,她檀口轻启,吐气若兰:“皇上,太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无心朝着竹屋看来,嘴角勾着甜甜的笑:“我和父皇是不约而同的走到这的,在外头听见母后在吹笛,就不好打扰你,在亭子里小坐呢!”
凌云看着眼前的一对父子,模样上至少有个七分想象了,这一大一小,整日里往她这跑,看戎子风的装束,恐怕是下朝后都没回宫,直接就往她这来了。
她顺着竹阶梯往下走,边走边是柔笑:“无心,你那小野马,驯服得了了?”
三个月前,戎玉和苏蓝出外郊游,途中看到一匹受伤的小马仔,爱马心切的戎玉,就雇了马车把马仔救了回来,养在丞相府里。
上个月戎玉不经意说起捡回来的小马仔性子太差,考虑着要把它送回郊外,无心便起了兴趣,问戎玉把马仔讨了过来。
野马难训,凌云起初是不同意无心骑这小马的,因为无心第一次骑上去,这马就把他给颠了下来,戎子风也是不舍得无心受伤,加上那野马不过是个低等品种,所以打算让人放生了去。
哪知道无心好胜心强,发誓非要驯服这小野马,还给它起了名字,叫野火。
无心坚持的,戎子风和凌云也不好太过反对,毕竟无心从未如此执着一件事情过,只是叮嘱御马监的人,每次要多带两眼无心,别让他出事了。
无心听着凌云问他驯服得了吗,顿然自豪的道:“刚就和父皇说这个呢,母后,野火已经开始渐渐听我的话了,至少今天他没有企图把我颠下马背。”
听无心今天眉飞色舞的说,恐那小野马,和他已经过了磨合期,开始渐渐适应了。
“你若真心相待,必也有回报!”凌云已经走进了亭子,戎子风拉了她坐到自己身边,温情蜜意,暗潮涌动,若不是碍于孩子在场,戎子风早一把把凌云拉入怀里。
无心看着父皇母后之间的亲密无间,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烧红起来。
支吾着道:“父皇,母后,皇奶奶说我已经十二岁了,是时候给我选太子妃了。”
凌云轻笑了出声:“呵呵,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
戎子风倒是严肃了起来,凝眉思索了一番:“也是,戎朝皇族,素来是十二岁配婚嫁,父皇明日上朝,和你皇伯伯商议一番,看哪家的闺女,配得上你。”
“父皇,我有人选的!”无心一听戎子风要给他安排妃子,他急了,也不管害臊不害臊,忙道。
“哦?谁家的女儿?”戎子风倒是来了兴趣。
“我要苏小小!”
“啊!”凌云若是此刻在喝茶,肯定把茶水都给喷出来。当真是吃了一大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戎玉会要一个两岁光景的小娃。
苏小小,闻姓氏就知道是苏蓝和戎玉的孩子,那次倭国回来后,戎玉一度不适,请了太医诊治,才知道她身怀有孕,受孕二个多月了。
年底时候,她诞下一双女儿,大的取名苏珊珊,小的取名苏小小。
凌云知道然无心三天两头往丞相府跑,无非是为了找珊珊和小小玩,却不知道,她们还玩出了“感情”。
看着凌云的吃惊,无心害羞归害羞,却还是问戎子风讨小小:“父皇,可以吗?要小小做我的太子妃。”
“可是小小才二岁多,而且为什么不是珊珊?”戎子风也觉得吃惊,不过倒也好玩。
“太子妃只有一个,而且我喜欢的是小小。”
无心说的坚定,凌云心底是震撼的。
她的儿子,她了解,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智成熟,比如对野火,一般的孩子如果被野火摔了后,铁定就哭鼻子让人把野火丢了,他却不,非得驯服野火。
所以苏小小的事情,她不当无心是开玩笑,只是。
“无心,小小太小了,才二岁啊!等你长大了,变成了大男人,小小还只有十来岁,而且小小是你姑姑的女儿,算是血缘近亲。”凌云没说的太直白,无心也没听的太懂。
“我知道我们差的多,但是我可以等她长大,而且娘,血缘近亲为何不能成亲?皇伯伯家的大言哥,不是取了他母亲娘家妹妹的女儿吗?”
无心这么问,凌云还真不好解释。
她总不能说等你长大后,苏小小还是个孩子,你高涨的时候,总不能动一个孩子。
她也总不能说她是从无数年的后的发达世界来的,那个世界的调查研究表明,三代内近亲不能通婚,不然有很高的几率会诞出残缺儿。
所以,她只能看向戎子风求救。
这些年,她对戎子风的依赖,已经形成了习惯。
换戎子风上场说服无心。
“无心,小小尚年又不说,你是否也确定了人家的心意,强取豪夺之事,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
无心闻言,满脸兴奋:“小小是答应了的,她说她长大要嫁给我。”
两大人双双无语!
孩子是否有些早熟了。
“无心,她是说长大嫁给你,没说现在。”好歹让凌云占了个空子,童言不可尽信,她儿时还说过要嫁给爸爸呢。
孩童最是天真,喜欢哪个就说要嫁个哪个,这屡见不鲜。
无心听父皇母后你一句我一句,他就失望了,知道她们是不同意。
于是也不再说了,只是道:“太子妃的事,由父皇母后两位黄奶奶商榷安排就是。”
戎子风看得出他的不痛快,于是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扯了另一个。
“无心,前日倭王借兵一事,你如何看待?你觉得我们是借抑或是不借?”朝政大事上,戎子风开始很多都会询问无心的意见。
无心收敛了失望,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事宜,于是全心放了上面,把自己早就想说的一番观点说道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不借是好。”
这还真是出乎戎子风的意料,所有的朝臣都说两国交好,理当借兵。
无心不借一说,所谓何意?
“为何?”他继续问。
“这三年内,倭国战火连连,我往开疆辟土之势如破土之竹,足见其野心勃勃,并不安于现状。好比一个贪心的孩子,永远不知餍足,如此来看,我们不得不防他过河拆桥,把那勃勃野心对准戎朝。若届时两国交战,百姓受苦不说,那些蓄势而动的藩王,若来个倒戈相向,我们就会陷入困境。养狼者,处处要提防小心,不能把狼养的太肥,反过来吞了主人。父皇,你觉得可对?”
一番见解,就算是大人,也自叹不如,戎无心…不愧是戎朝的未来储君!
※还有一更,明天结局,这2个月来,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感谢大家,叩谢!※

第二百二十二章 爱美人不爱江山(二)【大结局】
“无心,你说的很对,只是两国素来交好,往年也一直有借兵给倭国,若是此次不借,有伤两国和气,你觉得用什么托辞,能巧妙掩过去我们不肯借兵的真是理由?”
戎子风是故意考无心,其实掩饰的法子,他脑子里早已经成型。
无心确实被考到了,不借兵,确实没有理由。
小小眉心紧皱在一起,凌云正好泡了一壶香茶下来,顺便给无心准备了一份冰西瓜汁。
无心因为纠结于“理由”的问题,眉心紧皱着,连诱人的西瓜汁,都没顾得上喝一口,而是抬眼看向戎子风:“父皇,儿臣想不出来。”
“其实理由是很难想,不过父皇倒是有一策。”戎子风慈爱的笑看着无心,又看看凌云。
“什么计策?”无心追问。
“若是皇帝驾崩,举国闭关,哀悼一年,此计你觉得如何?”戎子风说的笑意盈盈,无心和凌云俱是大吃一惊。
“父,父皇,你在说什么,如此,儿臣宁可赞成借兵给倭国,要父皇的性命来换这次不借兵,儿臣绝对的不允许,也太荒谬了。”无心说的有些激动。
凌云也凝了眉,自然没有无心激动,不过却隐隐觉察到什么:“皇上…”
话尚未问出口,手心就被纳入了戎子风的大掌,他微笑着,温柔似水,从那眼神里,凌云更加笃定自己心里头的猜测,碍于无心在场,她没好说,只能对着他略略的笑点了下头,然后不语。
“无心,若是是假死呢?只是蒙蔽一下大家的眼睛,你觉得如何?只有你,我,你母后,你皇伯伯和你苏蓝伯伯还有皇奶奶知道的假死,你觉得可妥当?”戎子风目光带着深沉的看向无心。
“假死?”无心更是吃惊,“可假死了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戎朝的朝政江山怎么办?”无心显然考虑的挺多,十二岁的孩子,他确实算是聪明不过人。
“孩子,有你啊!”戎子风看着无心,抬手摸了摸无心的脸蛋,“你已经完全能独挡一面了,许多见解独到又特别,做事情总能另辟蹊径,也快到了成婚的年龄,安了家,就能更加的懂事,你皇爷爷当年就是幼年登基,照样把戎朝治理的风生水起。你的治国才华加上你皇伯伯和苏蓝伯伯的辅佐,你定能超越父皇和各位先祖的。”
戎子风这一番话,完全像是早就想好了的,凌云开始渐渐明白了,这三年为何他上早朝总带着无心,为何他把办公的地点搬到了无心的学堂,为什么每次一有国家大事他就会告诉无心参考无心的意见,原来…
原来他是在为自己的提前退休找接班人啊,这个男人,呵呵!
无心听着戎子风的话,还是觉得太过荒唐,摇摇头:“父皇,儿臣依然觉得不妥。”
“无心!”凌云开口,柔柔笑,梨涡浅浅,“你父皇对你的十二分信任,把整个国家交给了你,你打算辜负了他吗?还是说,你对自己根本没那个信心?”
无心顿了一下,再怎么聪明,他毕竟还年少气盛,凌云这一句,无疑是带着激将,他抬起脖子看向凌云,无比肯定的道:“母后,孩儿相信自己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不输父皇。”
“好孩子,有志向。”凌云笑的眉眼弯弯,夸道。
戎子风也深感欣慰,无心有如此抱负,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欣慰。
“无心,父皇不瞒你说,我和你母后耗损了一大遭,这几年努力调理了,身体却恢复甚慢,思来定是宫里的繁忙嘈杂生活,阻碍了我们康复的步伐,此次假死,也当父皇给自己放个假,带着你母后闲云野鹤深居乡野,过一阵子惬意的舒心的生活,许这身体,就能这么调理了回来。”
戎子风说的都是真的,之所以会在这开辟一处湖心岛给凌云,就是因为怕凌云被扰到。
十年前凌云受了一剑,他受了凌云死去的噩耗卧病三年。
两人身体都不好,虽然太医努力的给两人调理,但是心思放不开,再多补药也是枉然。
三年前,他早已经决定了凌云和江山在他心里的地位,所以他才会“自私”的想把江山丢给无心。
巧无心居然对政事和治理国家之事颇为有兴趣,也很富有天赋。
所以他开始手把手把教导无心,如今无心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了,他也可以安心带着凌云逍遥天下了。
无心闻言,虽然依然觉得有些太过不妥,却心心念念着父母的身子,犹犹豫豫间,点了下头。
一月后,枫红秋近,倭国再度借兵,戎朝回:“皇上病重,藩王蠢蠢欲动,兵力要驻守各方,不敢轻易调度。”
此理由顺理成章,倭王并未起疑,此时的宫里,戎子风脸色一片惨白,躺在龙踏上不停咳嗽,宫女太监妃嫔大臣跪了一地,只因为太医说皇上熬不过一个时辰了。
凌云没来,她怕自己笑出来,本就不是演戏的料,要到时候一笑,还不把戎子风的精心策划给破坏了,所以她让无心对外称:父皇病危,母后痛心晕厥,正在昏迷。
香炉里的香烟袅袅,香丸子徐徐飘香,淡淡幽幽,到了后头,烟色小了短了,香丸也燃尽了,戎子风琢磨着时辰差不多了,于是,放缓了呼吸,闭上了双眸。
“皇上!”跪在他边上的苏蓝如同得到了什么讯号,一声哀嚎,跟着太医上前,作势探了探戎子风的鼻息,脉搏,然后一脸沉痛:“皇上走了。”
“父皇!”无心泪流满面扑上去,伏在明黄色的锦被上嚎啕大哭,苏蓝也是泣不成声,戎子羽没来,和凌云一样的理由,痛心晕厥,自然,他也是怕自己会笑出来,实在是戎子风脸上厚厚的女人香粉看的他相当之想笑。
伺候戎子风的太监本要上前看两眼,却被苏蓝巧妙挡住,好险,这个皇上装死都不会,哪有装死的人腹部还一股一股的。
稍稍屏住点呼吸他不会吗?如此明目张胆他还想不想出宫了。
因为苏蓝的阻挡,那太监只看到了戎子风的惨白的脸,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哽咽的吼道:“皇上驾崩!”
天公似乎很是配合,太监喊话完后,本是晴空万里的天际,忽的一阵阵乌云翻滚,不多会儿,大颗大颗的鱼落了下来,汇聚成了小河,在地上蜿蜒逶迤。
皇上驾崩的第三日,皇后服药“殉情”,两人被放到了同一口棺木,葬入皇陵。
送葬队伍浩浩汤汤,哀乐凄然悲凉,皇上留下甚至,传位太子。
太子悲痛至极,七日卧病不起。
在丞相和摄政王劝说下,才勉强打起精神,举登基大殿,颁指:为祭奠先帝先后,举国哀悼一年。
同日倭王满面沉痛来奔丧,那个他曾经爱过的,却一刻都不曾拥有过的女人,就怎么走了,恍如隔世,恍如隔世,
他泪流满面,因为新皇的颁布的指令,没有借兵一事。
离开的时候,却了皇陵一次,站了许久许久,出来后,说不出的失魂落魄!
宫内素白一片,沉寂伤痛,距离皇宫三千里之遥的傍山小村,一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提着水桶从井边回来,门口正在笨拙的锄地的男子见状,马上迎上来,接过她手里的水桶。
“这些活以后就我来做,你只要做好吃的给我吃就可以,娘子!”
“很辛苦吧,一切又要重头开始适应?”
“此生有你,苦也是乐。而且这些农活,还挺有趣,我们播种的豆苗,有一个发了芽,你赶紧过来看看,在这里!”

很多年前,凌云问戎子风:“江山与我,若是二者选一,你会选谁。”
他答两者皆需他用生命来保护。
很多年后,凌云不曾再问这个问题,他却用行动给了他最完美的答案。
从今以后,天涯随君,相伴不离。
抛掉那繁华峥嵘,丢却那如烟往事,我与你——
品峥嵘山水,游西湖画舫,望旭日东升,睇落日西沉,观朝晖烂漫,赏晚霞溶霜,花涧闻萧,月下煮酒,浪迹天涯。
漫漫人生路,有一个你,足矣!
※大结局了哦!谢谢一路相随的各位!这故事中断有些瑕疵,但是总体我自己还是满意的,希望大家也满意!※

完结感言
又感觉一句感谢太过空乏,我男人走的那天,我写了篇日志,很多朋友看了都说很感人,放上来大家也当看散文故事一样看吧!
就当作给大家送到题外故事!
再一次,谢谢你们!
《写给我深爱的男人》
罗天覃离开后,生活又要开始无规律的,颠三倒四的,日夜不分的,乏味的,无趣的,忧伤的,写小说到天亮的…紊乱!
太原的晚风,凉飕飕的很舒服。
火车站的灯光,有些柔白,我说:老公,这灯光下的人看起来都好白啊!
罗天覃笑了笑,吻了我的唇。灯光下他菲薄的嘴唇有些粉嫩的颜色,很莹亮。
蜻蜓点水一下,他抱了抱我:回去吧,一会儿没公交了。
我说我打的,他说女孩子一个人打的不安全。
我有些孩子气的抱着他,不让他走。
从家里出来之前,我就拍着床大声的胡闹:火车票呢,我要撕票,拿出来,我要撕票。
临出门前,我又莫名其妙一通脾气,心里堵的涩涩的,眼睛却干干的,照理说这样的离别,我该哭的不是吗?
愣也没哭出来,一肚子的憋。
看着他提箱子出门,我伸手去提门口的垃圾和他一起下楼,不知道哪个邻居顺便把他家的垃圾也堆到我家门口,我只拎起了我们自家的垃圾,把多余那个狠命一脚踹的死远,站在楼道里泼妇一样的骂:你娘个B,敢让老子给你倒垃圾,他妈B的。
我故意骂的,楼道那么窄,如果那人在屋子里,肯定听到了,我还骂的不解气,走上前继续一脚踹那垃圾:他妈B的
我吐脏话很平凡,写小说没灵感抑或是心情不好抑或是和罗天覃吵架的时候,我都爱吐脏话。
我骂人很粗俗,基本都是你妈个B,的,现在想想,真的很难想象罗天覃是有多包容我,他那么个有教养的孩子,连个“靠”都不说的孩子,居然要和我这么个泼妇生活了5年。
呵呵,仔细想,他对我的容忍,还真让我眼眶有写微微湿润。
我不爱深吻,甚至不爱接吻,没有洁癖,只是觉得非常恶心,他默许,从不强行吻我。
我曾问过他: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我都不怎么和你亲亲。
他点点头,却并没有抱怨。
我不做家务,洗衣服洗碗拖地整理东西,一律都是他,他偶尔说我懒,却是带着宠溺。
我怕热,他怕冷,一晚上我非要开着风扇,他就裹着被子睡到天亮,然后胃疼的厉害。
我码字要用电脑,他从来二话不说让给我。他把自己用电脑的时间,控制在我睡觉的时候,我一醒来,他就自动让开。
我月经来的时候,他给我去超市买卫生巾,还会帮我比较哪一种好一点,适合我一点。那沾了经血的短裤,都是他帮我搓洗。

他的好,点点滴滴的,默默的。
平时都隐入了生活,待到今天把他送到火车站后,站在那柔白的灯光下后,我鼻子忽然很酸,我抱着他,眼眶红了,他拍拍我:别哭,回去好好收拾东西,回头就过来我这。
我不知道这个回头是多久,但是他这一句却让我笑了,抹了把眼泪,我撒娇的道:手臂伸出来,让我咬一口!
我咬他,打他已经成了习惯,今天早上我还说,你要是走了,就没人给我打了。
他伸了出来,我像个疯子一样捧住一口咬下去,感觉咬住他筋脉了,又不舍的换了个地方,一口下去,狠狠的,却留着七分力道,然后呲牙咧嘴的道:咬死你。
肯定是疼的,但是他没吭气,又笑着亲我,我伸出一个指头,对着他脑袋上因为上火长的一个小包戳了下去:戳死你!
他依然没喊痛,我忍不住又要哭了,看着他温柔的脸,我低下头,故作潇洒道:进去进去,赶紧进去等车,我要回去了,晚了就没公车了!
入口处,他频频回头,对我说:回吧,回吧!
我在外面看着他过安检,不锈钢栏杆和玻璃门阻挡了我们,我好想说我还想亲你一下,可他已经到了安检,后头的人蜂拥而上,有几秒把他淹没在了我的视线,我就努力努力努力找那件橘黄色的球衣。
找到了,又追随着他看,我看到他过安检时候没有解下背上的包包,然后被安检处工作人员拦住,我就呵呵的傻笑:这傻子,没听人家喇叭里喊的,大包小包请过安检,他怎么就忘了背后的书包呢。
我看到上了自动扶梯,到了2楼他停下来看我,我估计他那个角度看不到我,但是我可以看得到他,身影小了远了,却依然暖暖的一缕橘黄色。
然后上了3楼扶梯,彻底看不见了,我心里压着一股子难过,往回走,夜风仍旧凉爽,身边形形色色的旅人匆匆而过,等了一个红灯,过了2个街口,我想打的回去,想到罗天覃说,女孩子一个人打的不安全,虽然我长的绝对安全,但是保不准司机盯上的是我手里的小包包,虽然这包小的,充其量塞个1000块钱。
事实上我曾经塞过4000块钱在里头,结果把包鼓的像个孕妇挺招摇。
我一路走,寂寞又清冷,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我低头不去看,走到车站,还等不及吹吹夜风伤感一会儿,就被一群人蜂拥着挤上了公车,上来后我庆幸挤对了,就是我坐的那趟。
有位置,很多,我拣了最后面最里边的,看着火车站的方向,寂寞发了疯一样袭来。
给烨子打电话,占线,连续5个,依然占线,我猜是小波,于是我华丽丽的妒忌了。
换人,给徐静打,她接了,但是说在忙,下次聊;
给易淳发信息,因为是长途,满心期待易淳回电话,我手机里只剩下1块不到了,结果那丫头估计睡觉了。
三通下来,我也没力气了,趴在窗口看风景,看了啥,都忘了。
到站下车,我百无聊赖的往回走,真是百无聊赖,我这辈子都没走的这么慢过,以至于我回家给罗天覃报平安,他都说了你怎么用了这么久才回家。
他怎么会知道,我害怕回来面对一屋子的寂寞。
终究要回来,开了门进来,门口就是他的鞋子,黑色的,意尔康的,我心里酸的不行,却没法哭,哭了也没人看,我喜欢哭给罗天覃看,他不在,哭都没有意义了。
他给我发短信:宝贝我上车了,我爱你
我说我也爱你。
他习惯叫我宝贝,我习惯叫他老公,生气的时候,我叫他罗天覃,他叫我蒋斯楠。
玩笑的时候,他叫我王八蛋,我叫他小骡子。
和别人介绍他,我叫他小罗,他叫我老婆。
有时候,我叫他蓝波,他叫我一平
我学一平说话可以学到很像,我会说一平不喜欢,他会接一句蓝波傻您也不喜欢(日语滴蓝波大人,跟着电视学)
我们的家庭教师看了170多集了,还有30多集,我在等你来接我,我们把下面的30多集看完,我一直想知道,废材纲十年后长什么样,也想知道他有没有和京子在一起,你也想知道吧?
想你了,从你走出家门的那一瞬间就开始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