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倒是给自己找了条通透的路,她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戎子风是未来的国君,就算现在他对她宠极一时,她也逃不了日后和三千后宫佳丽共享他的命运。
她来自现代,尊崇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论点,她细细思想一番,确实要她接受和许许多多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真是有些困难。
虽说放宽了心,可是当想到那日戎子风搂着夜穆涵,眼神温柔似水的在花园里赏梅的情景,心口忍不住还是会隐隐作痛。
痛她不由的皱了眉!
“怎么了,凌良娣,是哪里不舒服吗?”李贵妃眼尖的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凌云笑着摇头:“没事,太阳穴忽的刺痛了一下,许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那就好,稍事准备下,一会儿封太子妃大典就要开始了。”
凌云抬眼看了滴漏,良辰吉时已到,外头的交谈欢笑不知何时,也已经戛然而止,一片肃穆庄严,里头的女眷,都停止了言语,翡翠屏风被撤了下去,女眷们早已经在里头齐齐排好,等待着这重大时刻的来临。
凌云随一众半低着头,听着司礼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皇后驾到!”
大家齐齐下跪,高呼:“臣等(臣妾)祝皇上福寿无疆,皇后永驻青春!”
凌云没有开口,这些虚礼每一个场合都不一样,这些人想必都是背诵过的,她没有背过,记不住。
“都起来吧!阮进寿,太子和太子妃准备妥了没?”皇上笑意盈盈,一双黑眸,转向身边的阮进寿,而后,似有意无意,轻轻一扫,在那一片绯红之中,寻找到了凌云的身影,带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任谁都没发现他方才看了凌云一眼,包括低着头的凌云。
“回皇上的话,准备好了,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吗?”
“嗯,开始吧!”皇上威严一句,阮进寿扯了嗓子高喊:“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金殿行礼。”
※凌云伤心了,小九跟着伤心了,本文不会为了虐而虐的,这里还没开虐,大家心肝不要紧张,放轻松,放轻松!※

第一百四十二章 梅花树下的吻(一)
阮进寿语毕,一阵丝竹庄重之声起,凌云稍稍抬眼,只见佳男美人并肩而入,今日的戎子风气宇轩昂,薄唇微勾。
大红色交领大袖长袍裹身,领口和袖口装饰着黑色刺绣宽边,黑色镶金腰带扣在健硕的腰肢上,腰带上挂着一抹黑底红花蔽膝,在腰带和蔽膝想接触,缀着一块红色的喜玉,看起来华美隆重。
而在他身边端庄娴雅高贵如仙的女子,也是一袭铁红罗裙裳,广袖飘飘,玉带将楚腰高束起,长裙尾幅褶褶如红霞华光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万千青丝,在透顶盘着一个飞云高髻,如墨如绸。凝雪香肌,吹弹可破,如羽若脂。剪水秋瞳,稍显紧张,眉眼如黛。
这一分美貌,纵然是画中的人儿,也不过如此,怪不得能撩动戎子风的心。
凌云只看了一眼,复低下头,心思万千流转,俱是淡淡忧伤。
封太子妃大殿进行的很是顺利,那头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凌云只顾着半低着头,并不留神,偶尔抬眼,也只是看向别处,她尽然,没有这个勇气面对戎子风和其余女子的婚礼。
想到了以前很是矫情的一句网络词: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虽然如今不太应景,但是拿来用,倒也是对的,毕竟凌云只是太后指给戎子风的,一个小小的良娣,不过冠个名分,婚礼之说,都是奢侈。
从礼始到礼成,凌云从头至尾,心头没有放到这场典礼之上,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在房内教戎玉诗书礼仪,也不愿意不尴不尬的站在这里,受着这多莫名其妙的目光。
这些目光,有同情,也有谐谑,她没的选择只能一一受尽。
好不容易等到了典礼完成,叶穆涵从皇后手中结果了太子妃印,凌云也算松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回去了,不用站在这里被别人当作小丑。
回去本是要坐步撵的,凌云却支开了小蝶,示意自己想一个人走走!
“主子,你要去哪里,还是让小蝶随身伺候着你吧!”小蝶担心这凌云,这次选太子妃之事后,凌云几日都是郁郁寡欢,小蝶还以为她是因为得不到太子妃的位置而觉得失落,所以对她特别的伺候的小心,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出什么事。
凌云柔笑一声:“不用了,只是方才在里头憋闷的慌,想去御花园走走透透气,小蝶,若是我晚些还未回来,你可以来御花园寻我!”
小蝶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平时外出,也不愿带任何婢子同行,这倒也算是她的习惯,于是作罢,不再劝说,只是叮嘱了一句:“天寒的很,国师占卜星象,午夜或许有一场小雪,主子不要待的太晚回来。”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就是去走走,腊梅也该盛放了,白日里要教导戎玉公主和戎琪公主,都不得空来看,借着今夜灯火通明如昼,我也去赏赏花。”
凌云诌了一个更让小蝶放心的理由,打发了小蝶回去,自己提了步子,去不是朝御花园而去,而是向梅园走。
凌云去过一次梅园,知那里甚是安静,不会有人打扰,御花园毕竟处于交通要塞,她不想再领那些路过人莫名其妙的眼神。
近了梅园,有两个身穿甲胄的卫兵把守着,那两人看守着梅园,不让一般宫娥随便进入。
凌云上回随皇上来过,他们自然认得她,忙恭敬的给她请安,请她进去。
此刻的梅园,梅花已经多半绽苞,几株早熟些的,还缀了几多盛开的花枝,梅枝夹道,几盏石灯影影幢幢,把凌云的影子打的松松散散,摇摇摆摆,诡异又妖娆。
这里没有熏染外面的繁华盛气,一如上次般清雅安静,不,应该比上次宜胜,因为这次只有凌云一人独行。
凌云莲步轻移,几日的烈阳,把冬日的第一场雪都给化了,一条干净的鹅卵石小径逶迤向前,直达赏雪亭。
凌云走进赏雪亭,形单影只,显得孤落寂寞。
“原来还在这里!”脚边,忽然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她低头,居然是上次皇上兴致大好,赏给她的一截初梅,她低下头,把那一截梅枝捡起来,轻轻的笑了起来。
“凌良娣,天寒地冻,奴才给您送了些热茶过来,您暖暖身子!”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恭顺的声音。
凌云转身,见到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手中托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放着几盏茶杯,一只茶壶,还有一个小火炉子,一小桶子清水和以小碟茶叶。
“谢谢,请问公公是?”凌云没见过这个人,所以多了点提防。
“奴才是皇上身边当差的吴全发,凌良娣不记得了吗?”那人一说,凌云才有了点印象,点了点头,却纳闷起来。
“公公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为何会在梅园?”
“皇上让奴才暗地里跟着您,奴才见您进了梅园,去和皇上请示,这是皇上赐的茶水。”
原来尽然是皇上,凌云心头一暖,动情的道:“有劳公公了,皇上是否已经歇下了?”
“嗯,累了一日,已经歇下,托奴才给凌良娣带句话。”那公公把茶具在桌子上摆开了,又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回话。
“什么话?”凌云原以为会是劝她宽心不要多想之类安慰的话,哪里想到,却是一句让人心里流暖的叮咛。
“今夜会落雪,皇上让您赏完梅了早些回去歇息。”
眼眶不知何时有些微微的湿润,凌云轻笑一声:“嗯,只站一会儿,就回去。”
这样的感动,就好似考试失礼的时候,她爸爸总对她说的那一句:“丫头,吃点巧克力,心情会好点。”一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梅花树下的吻(二)
凌云的爸爸是个茶痴,其实一般的棋痴,多也是茶痴,潜移默化的,凌云对于茶道也有些了解。
在石凳上落座,她学着以前爸爸的煮茶手法,给自己煮了一壶清香芳醇的茶,寒冬腊月,以茶为伴,寂寥之夜,心中也算温暖了许多。
凌云素手执起白瓷茶杯,红唇含上杯口,落下一抹浅粉,轻轻一抿,茶水初事香苦,待入喉之后,又泌出一丝甘甜,白瓷茶杯中,不落一点茶渍,果然是好茶。
凌云连着饮了三杯,抬眼,细细密密的雪花片儿已经落了下来,有管事的进来禀告,要不要帮她放下帘幔,她笑着拒绝了。
那个国师,凌云倒是有一两面之缘,对于他的星象之说凌云本是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这个国师还有一点可取,就是天气预报的很准。
“等等!”那管事的听她拒绝后正要走,却被凌云喊住。
“凌良娣有何吩咐?”管事的回身,给凌云打千儿候命。
“劳烦公公给我送一壶黄酒过来!”凌云温婉的笑容,柔柔淡淡。
那管事的就算是个阉人,也看的愣了一瞬,回过神后,忙应:“是,奴才顺道给您添个火炉子过来吧!”
“嗯!有劳!”凌云的客气有礼,在这个大鱼吃小鱼的宫里,实属少见。
茶虽然香,但是赏雪之事却并不应景,最上乘莫过于酒。
一小瓦黄酒很快被送了上来,大托盘里,还放着一个小暖炉子,火红的炭粒星星点点,上头没有落盖,雪花飘入,发出呲的一声,然后化作了雾气,袅袅婷婷,一股股很是好看。
凌云谢了那公公,从手里摘下一个青玉镯子打赏给他,那公公受宠若惊,磕着头儿行了个大礼后,不再打扰凌云,径自下了去。
凌云把火炉子放在边角上,怕不小心烧着了衣裳,炉子甚小,放的地方又远,有却似无,不过凌云也不需要火炉子,凉风吹吹脑袋,会让她心里舒畅很多。
掂掂那小瓦黄酒,约莫有个一斤左右,正好茶具都是白瓷,凌云把里头的茶水倒出后,从小水桶里舀了水把瓷壶洗干净,然后倒入黄酒,将皇上上次的那枝梅枝上已经干枯的花苞摘下来洗净投入壶中。
梅花煮酒,也备有一番风味,她吃着酒,看着雪,心里肉忽然一片凄凉起来,轻声道:“不久之前,你我同桌共饮,如今,你怀中已有她人,果然是我奢求了。”
她以为自己能宽慰的了自己的心,但发现戎子风早已经悄然在她心里扎根盘虬,一朝一夕之间,怎么可能拔出的了。
眼神落寞的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正是戎子风那日送的夜明珠荷包,凌云打开荷包,莹白的光亮将她的粉颊映衬的如同极好的粉玉,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也是,由来只有新人笑,那人看到旧人哭,一如宫门深似海,相望都难况相守。”她把那夜明珠把玩在手里,忽的,抬起手,放入了还正在煮的黄酒中。
噗通一声,偌大的珠子落入了瓷壶之中,随着水汽的翻腾,左右翻滚。那白光将透明清洌的黄酒衬的越发的淡薄。
凌云看了会儿,越是看,心境越是悲凉,总觉得自己与戎子风的感情,恍若那一颗在沸腾的酒水里翻滚的夜明珠,没有一点安定感。
索性不看了,她执了一杯酒,站起身来,背对着亭子的台阶,看着零零星星散落的雪花,让大脑只去在乎眼前的情景事物。
看的入神,杯里的酒凉了她都未曾发现。
伸手想去接那雪花片儿,才一有动作,腰间,陡然换上了一双温暖的大手,健壮的臂膀。
凌云吃了一惊,手里的酒杯一抖,几滴黄色透明的液体落了出来。
“云儿,怎么一个人在这处,让我一顿好找!”那温柔轻暖的身影,惹的凌云素手一散,杯子就这么坠落在了地上,碎成一片片白色的花瓣。
怎么会是他?
凌云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她闭了眼睛,以为能将这错觉抹去,只是再张开,腰上的大手,依然以一股暖暖的力气圈着她。
“殿下!”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颤抖!
“手都凉了,我给你捂捂!”戎子风轻言,不顾凌云手心里,沾了点滴黄酒有些湿濡,将她掰过身来,一双大手,包住她的小手。
他手心里的温度,好似秋日暖阳,稍稍有些灼热,凌云冰冷了的手落入了他的手心里,心里的震动不曾散去。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终于能够语气平稳的问出这一句,只不敢抬头去看戎子风。
当他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吹拂是时候,她的眼眶便湿了。
她怕一抬头,眼里的清泉让她看上去太过狼狈,好似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想你了,所以去宁宫找你,小蝶说你在御花园,我寻遍了整个御花园,走没找见你。想起你对小蝶说想赏赏梅,我就想到了梅园,原来,你真在这里。”他弧度优雅完美的嘴角,轻轻吐着热气。
凌云深深呼吸了一口,敛去了方才情绪波动所涌出的清泉,抬头笑的七分温顺,二分疏离,一份冷冽,“今日是殿下和太子妃的良辰吉日,一刻值千金,您就不用为我费心了,我不过赏会儿花,就回去。”
“你在生我的气是吗?”戎子风单指挑起凌云的下巴,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凌云免不了耳红心跳。
语气,却透着倔强:“没有生气!”
※和谁亲大家知道了吧!更晚了,因为下午太累睡着了,睡到8点起床做饭吃饭就这么晚了,还有一章,呵呵!※

第一百四十四章 梅花树下的吻(三)
戎子风不依不饶起来,好似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听一句凌云说她在生气,很生气。
他低头,再挨的她近了一些,见她有躲闪之意,他长臂一揽,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让她无路可退:“你真的没生气吗?”
“没有!”那一双黑眸一对上自己的秋水墨瞳,凌云的回答就差了底气。
“那本王若是说,本王希望你生气,你生气吗?”他含笑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他其实已经读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但是他要听她亲口说。
亲口告诉他,她在乎着他,在乎着他和谁在一起,在乎着他拥谁在怀中。
凌云的心,已经被逼的有些走投无路,她索性一横心,方才说服自己的那些,都成了过眼浮云,不做了数,她没有正面回他,只是把压抑在心里头的,想说给他听的话,一并吐出。
“我想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然这个想法在你听来荒诞无礼,可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所有人都以为我在不甘心,不甘心到手的地位拱手相让。但是你看到我这里吗?”
素手按向自己的心口,“若又是一个潇雨燕或者王良娣蒋良娣的,我并不介意,可你看着太子妃的眼神,让我心里很是难过,我有一种要失去你的感觉,和别人分享你这个人,我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可是要和别人分享你的心,我没法做到,我是霸道的,我是的,对你,我有这强烈的侵占欲,我…唔…”
所有的话,被尽数封缄在了一双火热的薄唇之中。
粉嫩红唇上的触觉,真实到梦幻,一如上次从凤栖宫回来的路上,那亦真亦幻的许从不曾发生过的蜻蜓点水。
凌云整个僵在了原地,她没办法动弹,没办法呼吸,心跳似乎也在那一刻静止了。
直到温热湿濡的舌尖,侵占了她的檀口,她才算还魂。
这次,不是梦,而是一计切切实实的,温柔却又热烈的吻。
“唔,殿下,不要…”她毕竟初经人事,这样的吻,她从未承受过,她青涩的如同一粒果子,呆呆的不做任何回应。
戎子风的脸上,有了落寞之色,以为她是在讨厌,收回了自己的吻,他的语气有些嘶哑暗沉:“所以,如今的我,你已经不爱了,是吗?”
每一个字,吐出口都是难掩的痛楚。
凌云微愣,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刚刚自己对他说的那一番话,流利畅快,就好似在哪里打了无数次的草稿,她自己都不曾想,原来自己的心里,能为戎子风做如此大的妥协。
只要他的心属于她一个人,她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待在他身边。
她对这样的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以至于并未第一时间回答戎子风的话,戎子风的眼神明显黯淡了许多,神态里写满了失落:“云儿,我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你要相信,在我心里,无人能与你匹敌。”
这话意思多么明显,就好入男人和哥们逛完夜店被老婆抓住,对老婆说我这不过是身不由己逢场作戏,生意场吗,免不了的,放心吧,你这红旗永远屹立不倒。
凌云觉得气氛有些讽刺起来,她想撤开戎子风的怀抱,因为戎子风已经给了她一个最残酷的答案,就是他心里会装下别人,凌云的地位不过只是凌驾于这些人之上罢了。
稍稍抽动了身子,凌云抬眼看着戎子风,他身上的铁红喜服已经换下,脸上的轩昂喜气也已经褪尽,眼神落寞,神态失落,纯白团花丝绸圆领长袍让他看上去略显得淡薄。
凌云勾笑,笑的嫣然:“殿下,是凌云奢望了!你对凌云有这一份心,凌云深表感激!”
说着,她盈盈跪拜下去谢恩,戎子风眼底的刺痛,一览无遗,凌云不喜欢这些虚礼,所以在他面前,她很少行礼,今日这礼,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了断儿。
“云儿…”他唤她!
“是,殿下!”她低眉顺眼的应。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他哀求!
“那请问我要如何?”她抬眼,巧笑嫣然?
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这一问一答,拉的越发的远,戎子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大手一探,把凌云拉入话里,凌云乖巧的依偎在他胸口,脑海里忽想起了泰戈尔那句有名的诗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这一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很多人许是只知道前面最为经典的一段,但是凌云爱的,却偏偏是最后这三段。
如今的她和戎子风的距离,便如同两条行星的诡计,她穿越时空与他交汇,那交汇的火花,却只在瞬间就无处寻觅,如同凌云所认为的他们的爱情,才开始萌芽,就扼杀在了襁褓之中。
她们如同飞鸟与鱼,海豚和天使,即使相遇,也无法相聚。
戎子风的心里,装着天下,装着江山,还装着他未来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凌云的心里却很小,小的只装得了戎子风一个,如此不公平的交易,凌云如何下的去堵住?
※高中时候作文比赛拿奖,语文老师送了我一本泰戈尔诗集,当时《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首诗,我一眼就被最后三段迷住了,可能和我当时喜欢梁咏琪的《海豚与天使》有点关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彻底驯服戎玉(一)
雪落了一夜,清晨起来,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被,凌云想着昨夜和戎子风的不欢而散,轻嘲了自己一声:“何必抱持这么多希望,不如就这么过吧!得过且过,总好歹是个过法。”
狐裘长裙裹身,凌云推开窗扉,让凉气透入房内,顿时神清气爽起来,院子里,已经有太监扫了一条小径出来,一个奶黄色身影,蹲着身子,好似在玩什么,正是戎琪。
“琪儿!”凌云柔呼,戎琪转过头见是她,开心的小跑了过来。
“云姐姐,你醒了!”戎琪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眸,亲昵的看着凌云。
“嗯,琪儿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明月没在身边照顾这你吗?”太后娘娘派来的四个宫女中,明月是专伺戎琪的。
戎琪把玩着垂落在耳边的发丝,扁着嘴巴,摇晃着身子,好似犯了错误的小孩:“明月生病了!”
“怎么生的病?请医女过来看没?”隔着窗子,凌云眼底里,抹了一层关怀。
“是琪儿的错,今日早上湖面结冰了,琪儿想去试试能不能在上头走路,明月怕琪儿掉进冰窟窿里,就在前头给琪儿开路,然后冰咔嚓碎了,明月掉了进去,起来身上的,她们说她发烧了,身体烫烫的和火炉子一样,琪儿害怕她死掉,就来找姐姐救救明月!”
一大早的戎琪蹲在自己的院子里,原是为了此事,这么体己的主子,虽然痴傻些,低下人还真算福气。
“琪儿,你在那等姐姐,姐姐梳洗一番就和你一道过去!”凌云说着转身走向梳洗架,而后又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换了牛皮里子的雪靴,随着戎琪朝着下耳房去。
明月所居的耳房,是和另一个叫走紫鹃的宫女合用的,紫鹃近身伺候戎玉,现在人并不在,只留着明月一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凌云近前,探了明月额头,如火烧般的灼热,显然,若是由着她烧下去不理会,脑袋肥要烧坏了不可。
凌云把戎琪叫到身边,让她出去找个人,请医女过来一趟,自己揭开明月的杯子,果然她一身湿衣服都没换下来,只是草草的被抬到床上而已。
凌云手脚利落的褪去明月身上所有的湿衣裳,换上干燥的白色里衣里裤子,再把明月架到紫鹃的床上,回头换掉明月床上被染湿的被褥垫子,跑回自己房内取了几大床鹅绒锦被过来,上上下下铺的厚厚实实,又把明月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