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喝一声,周遭一片寂静,他几乎是怒吼着,大声道:“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绣忆她…”
“相公。”
一顶软轿停在苏锦源面前,从轿子里下来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子,只是左边眼角有个明显的淤青,边上人又开始指指点点。
“可怜啊才进门几天,被打成这样,这苏家三奶奶,活该被休。”
唐梦闻言蹙眉,转身看向那些乱说话的人,道:“这是我自己撞的,你们胡说什么。”
“脸都打,不知道别处伤成什么样儿了,看她一瘸一拐的,是给打瘸了吗?”
“你们,你们胡说,这是成亲前一夜我自己扭伤,今早上又不小心拐了一下,旧伤复发,你们胡说什么?我家姐姐不是这样的人,相公,你看她们都在胡说什么。”
对于她的辩解,那些人只当她是善良想替许绣忆掩饰罪行,一个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唐梦是受过许绣忆恩的,外头的传闻丫鬟都来汇报给她了,所以她才会来保宁堂,没想到街面上都把许绣忆说成这样了,她心里替许绣忆觉得不公,气急败坏的想要说明,可是这些人根本不听她的。
先入为主的概念,让他们已经认定了许绣忆被休是因为犯了七出之罪。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苏锦源脸色冷然一片,反身进屋,喝道:“不做生意了,给我关门。”
“是,三爷。”
几个伙计七手八脚的把门板上好,苏锦源面色铁青的进了内室,唐梦紧随而入,黄昏下房间,日光的余晖落在地上,斑将窗花的影子拉的修长,还有那负手站在窗口的苏锦源的影子。
“相公,他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说,真是气死人了。”
“是不是你?”
苏锦源冷声问道,唐梦一惊,旋即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怎么会是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苏锦源其实也知道,不会是唐梦,唐梦受恩于许绣忆,她完全没有理由放出这样的谣言。
如果不是唐梦,那最后可能的人即使苏锦郁,可是苏锦郁自从知道了他和陆羽儿的婚事是被陷害的,一直郁结心头不得舒缓,许绣忆离开的第二天早上他就出城散心了,应该也不可能。
到底是谁放出这样的谣言的,如此一来,算是彻彻底底的将许绣忆推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毁了许绣忆的一切。
“相公,真的不是我。”
见苏锦源不说话了,唐梦忍着满腔委屈小心翼翼道。
苏锦源颇为烦躁:“你别说话,出去。”
“相公!真的不是我,我敢发誓,用生命发誓,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陷害姐姐,姐姐虽然可能是在利用我,可是她曾经对我那么好。”
曾经对我那么好。
苏锦源一怔,脑子里不断盘旋的是许绣忆对他的好,在他疲惫无力的时候都是她陪伴在他身边,在他痛苦无依的时候是她给了他温暖的怀抱,曾经的许绣忆对他那么好,甚至在每次拒绝他的靠近后眼底里总是有那么多的愧疚之色,就好像是在难过伤害了他一样。
“会不会是…”苏锦源转向门口,“…我要去找她。”
“相公,你要去哪里?”
“许家。”
苏锦源不会忘记许绣忆离开的那天就说过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她苏锦源忘恩负义有了新欢忘记旧爱,要毁了他,毁了他的名声,就算她是慢了一步还来不及放出这些话去外头对她不利的谣言就四起了,那许家呢?
被如此冤枉了她怎么可能不去找她父兄哭诉,许家的人为什么迄今为止没有上门来找他麻烦拷问是不是他在乱放谣言。
简单推算一番,一切就是再明朗不过。
许绣忆要毁了的,竟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自己放出的谣言她不会到现在满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却不采取任何行动。
以护国公府邸的威严以及和官府的关系,要抓出那个传播谣言的人还许绣忆一个清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归根结底,许绣忆不追究,甚至连整个许家都没有追究那只可能是一个愿意,一切的谣言都是许绣忆自己放出来的,并且对许家人承认了她就是谣言里传的那样。
她怎可以如此,她到底要怎么样?
苏锦源疾呼往外,唐梦在后面紧追,终究被他甩下,气喘吁吁的站在街道中央,听着周边人指着她满目同情的对许绣忆责骂讨伐,再看着苏锦源远去的背影,她不知道头脑怎么的一热,居然忽然拐倒了身子,跌坐在了地上。
“丫,苏家姨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脚好疼。”
“这是被打的有多疼啊,哎,来来,我搀你回保宁堂。”
这一次,唐梦没有再选择气急败坏的解释。
其实从许绣忆离开的那刻起,她就开始贪心了。
可是许绣忆的离开却好似带走了苏锦源的魂魄,自那日后,他日日留恋徘徊在和许绣忆曾经的房间,白日里在保宁堂,晚上回去之后一个人静静的待在那个房间,她无意间进去不小心打翻了许绣忆的一盒胭脂还挨了一个耳光,脸上的那个淤青,其实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许绣忆被传承那样也是罪有应得的不是吗,她那样对待苏家人,可是苏锦源却怀疑是她。
方才他说去许家,她跛着脚追的那么辛苦,偏生他却连一个回头都不愿意给她。
她太过心酸,以至于理智被妒忌所蒙蔽,及至回到了保宁堂,她内心却强烈的自责起来。
“我这是做什么,唐梦,什么时候你变成了那么卑鄙无耻的人,唐梦,不要让你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那厢苏锦源去许家却是吃了闭门羹,许家闭门不见,甚至拿了扫把驱赶他,他固执的在许家门口等到天黑,一辆马车徐徐停在了他的面前,从车上下来的,是苏老太太。
“唐梦说你在这里,说她请不动你回去,锦源,你是让为娘这把老骨头下去和你一起在风寒中等,还是上来和为娘回家。”
“娘!”
“娘如今说句话都累,不想再重复第二次,既你不上来,那娘下去吧。”
苏锦源无奈只得上车,车上还有唐梦,他冷冷看着唐梦,唐梦原本欣慰的眼神叫他看的一颤,委屈的咬着红唇低下了头。
苏家老太太蹙眉看着苏锦源:“你难道是为那个女人活着的吗?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的是想要求她回来?你不小了锦源,我知道外头对她的那些传闻是空穴来风了些,可是你休她总要有个理由吧,难道真想等着她先去放谣言说是你喜新厌旧?”
“娘不是,绣忆她…”
“好了好了娘没力气了,回去吧,娘余下没几多年了,经不住你们这一个个的折腾了,我的明辉乖孙已经成了个半瞎子了,许绣忆那孩子我也是不指望了,你和唐梦还是赶紧给娘生个胖小子,娘有生之年还能抱上一抱。”
唐梦脸色一红,却依旧不敢看苏锦源,苏锦源一言不发,马车掉头,他那目光,却是始终紧紧的锁着护国公府的方向,眉目深锁。

护国公内,许绣忆已经转醒,许岚清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忙关切问道:“绣忆,可好些,还有哪里不舒服?”
“哥,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刚刚过了晚膳时间而已,爹爹过来看过你,吩咐了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你饿吗?我让人端过来。”
“不饿,爹爹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傻丫头,比起你来,还有什么是更重要的,你不饿也先吃饭吧,养点精神,大夫说你最近气血不畅,郁结心头,你有什么不高心的事情可以说给哥哥听,不要把自己憋闷坏了。”
不高兴,其实应该是没有的,她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不高兴的事情,离开苏锦源并不是不高兴的事情,甚至可以说还还了自己一身轻松。
只是大夫可定是说的对的,她是气窒心头不畅,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气。
“哥哥,我想出去一趟。”
“现在,太晚了。”
看看外头,是有些晚了,不想叫大人担心,她点点头:“那好吧,那明日吧。”
“你要去哪里?”
“安承少府上。”
许岚清一怔,许绣忆抬眸看他:“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整个安承少到底是谁?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里头有个人说他是安承少,问我是不是忘记了他,哥哥,为什么很多人都和我说我忘记了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显见的许绣忆或许是叫安承少困扰的气窒心头难疏,虽然她现在忘记了,却保不齐哪一日会记起来,许岚清于是叹了一口气道。
“等你稍微好些了,我告诉你。”
就算不告诉她她和安承少的那些过去,也知道告诉安承少这个人,到底在她生命里有什么姿态存在过,许岚清不想瞒着许绣忆,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不说,许绣忆自己也会去调查清楚。
“好!”许绣忆面点点头,许岚清一笑:“先吃点东西吧,别想太多。”
“恩!”
别想太多,事实上她现在也没什么可想的,因为对安承少这个人,完全是一片空白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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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对秦烟的反击
几乎是苏锦源的马车一走,国公府门口就多了另一两马车,马车停的不远,国公府的门童不觉有几分惊觉,只是那马车并无要靠近的迹象,马车始终也没见人下来。
“到底是谁,难道说是在这里等人,他不知道这是国公府吗?”
“不知道,看紧点儿,若是是三姑爷,一会儿叫他闯了进去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还叫三姑爷,你是真想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家小姐早和那家没关系了。”
“瞧我这嘴巴,呵呵,呵呵,你可别说出去啊,改天我请你喝茶。”

马车内,一张俊美却几分苍白的面孔,透过微开的车窗往看着那扇大门的方向,另一边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轻轻开口:“公子,天冷,我们先回去吧。”
“吕青,你说那日她是真的不认识你我了吗?”
“公子,你未出来之前,许小姐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直到我叫她才停下来,看到我又一脸很迷茫的样子,我和她说话她也像是顺着我的话客套几句,看样子是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这样?”安承少没心紧蹙,不觉咳嗽了几声,吕青忙将他披风拢了拢,劝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去了,炭炉子早就灭了,公子身子吃不消的。”
“我无碍,再坐会儿吧。”
目光深沉的看着国公府的大门,想到那日相遇的情形,她视他为陌路,客气而疏离,心疼不觉一阵疼痛,咳嗽加剧。
吕青即便是抗命也不管了,这天太冷了,马车里的炭炉子一个小时前就灭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他家公子身子吃不消,于是对马车外吩咐:“先回去。”
“咳咳咳,咳咳咳!” 安承少咳的不轻,连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只能先由着吕青安排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出了城,到了一处安静又不是奢华的府邸停下,吕青搀扶了安承少下来,安承少的脸色更为惨白,皎洁的月色打在他的脸上,那脸上便是半分血色都看不到,就像是垂死之人一般。
吕青担心,急忙搀扶了安承少进去,屋内点了地龙,他又让丫鬟拿了几个炭盆子,安承少始才缓过劲来,只是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药呢,去端来。”
吕青对丫鬟吩咐道,丫鬟忙下去,给安承少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吕青颇为心疼:“公子到底还要多久,你这样自己折磨自己的,我只怕你身子吃不消啊。”
安承少微微一笑:“我有分寸,药都是五王爷从宫里头给我送出来的,太医院的御医配的房子,剂量上拿捏的着,你不用担心。”
“哎,为了拖延回去的时间,公子真是为难你的了。”
安承少笑道:“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再过几日…”
他忽然顿住了,闭上眼睛沉思良久,再睁开眼,看向吕青是眼睛里一片沉重之色:“本该一切如计划进行,可是如今…绣儿却不记得我了。”
“许小姐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记饿了公子,若然同她说起和公子的过往情,她或许想的起来,公子你放心,你只管如计划进行,我一定会想办法再去见许小姐一面的。”
安承少目光却忽然一紧,冷喝道:“谁在窗外。”
吕青竟是不知有人“到访”,几次给拓跋家族暗算,他如今也学了些傍身之术,迅捷的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窗口。
“是我,安兄,前院有人。”
是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吕青松了一口气,将匕首放回了鞋中,前往窗口打开窗户,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闪入,避于屏风后,道:“正门口有个人丫鬟,趴在门上。”
吕青闻言,几步走到门口,猛然一把拉开门,果见一个丫鬟滚了进来,仔细瞧着,正是前几日买来伺候安承少饮食起居的丫鬟。
安承少的眸子一凌,那丫鬟慌慌张张爬起,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是谁派你来的?秦烟?”
安承少那近乎冰冷的语气,更是骇的那丫鬟身子一颤,却拼命不迭的丫头:“不是不是。”
安承少冷笑一声:“不肯说实话,那就带着那些实话去见阎王吧,吕青。”
吕青也不心软,拔出匕首朝着丫鬟而去,丫鬟脸色惨白,噗通双膝着了地:“我说,我说,是秦小姐让我注意爷的一举一动的,秦小姐给了我一些银子,说是如果我每日将爷您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她,她就给我更多的银钱,是奴婢贪财,是奴婢贪财,爷您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好你个贱人。”吕青怒喝一声,上前就要给那婢女一些教训却被安承少止住。
“慢着。”
一双眼眸,冷冷看着那个婢女,那婢女的浑身颤抖,不敢同她对视,盯了有一会儿,看那婢女冷汗涔涔,他方收回视线,一把甩了一个钱袋在地上:“看看这些够不够。”
“啊?”
“人不为财天族地灭,钱,我给你,只是从今天起该在秦烟面前说什么,由我决定。”
“爷…”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死,二,拿两份钱替我办事。”
吕青似乎有话要说,只是才上前一步就被安承少示意退下,之间安承少下了床,从吕青手里接过了匕首,一步步朝那婢女靠近,那婢女浑身颤抖不止,目光惊悚,面色惨白。
终,在安承少离她支持之遥,匕首高高举起之时,她几乎匍匐在地上,大声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听爷指示,求爷饶了奴婢的命。”
安承少嘴角一勾,道:“这些日,你都同秦烟说了什么?”
“前天秦小姐问我爷吃了什么,奴婢如实禀报,昨儿秦小姐问我爷可出去过,奴婢说没有,也问了吃什么还问了可有人来过,奴婢都是如实禀报。”
“所以,今天你也如实禀报,你就告诉她我出去了。她若是问你我去了哪里,就告诉她,去了西郊墓林。”
“是是,爷,奴婢知道了,奴婢记下了。”
“出去。”
“是,是!”
那丫鬟几乎是连滚带爬出去的,甫一出去,吕青终于再也忍不住:“爷你就不怕她欺骗你?”
“她不会。”
屏风后出来一个人,生的三大五粗,虎背熊腰,看向那敞开的门口,再度重复道:“她不会。”
“金爷,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知道,而是相信你们爷,你们爷看人从来不会看走眼,我说的没错吧安兄。”
安承少对来人扬起嘴唇,道:“不要装作了解我的样子,怎么样?我要你做的事情?”
“还能怎么样,一切顺利,安兄你过一半家财给我,我还能不替你办妥这么点儿小事。”
“钱财之于我已是无用,你若是喜欢全部拿去又何妨。”
金子多眼睛贼亮:“当真?”
“你还真是时时刻刻不辜负你这个名字,财迷一个,我走之后,手里那么多的生意也只能让你帮我照看,如果我不回来,就都是你的了。”
“那我求你别回来。”
“呵!你可以更没义气一点。”安承少咳嗽着回到了床上。
金子多则是四仰八叉的躺在了他的软榻上,看着那洞开的窗户,对吕青道:“关上去,免得把你家的病秧子爷给吹倒了。”
若然不是习惯了金子多和安承少之间这种“不友善”的友谊,吕青大抵也要生气金子多这样说他家爷。
不过因为习惯了,所以并不以为意,上前关上门窗,他径自出去:“我去泡茶,金爷,还是老规矩吗?”
“不了,少放点盐,我口味淡了。”
“好!”
茶里头放盐,还好意思说自己口味淡。
吕青出去,屋内便只剩下安承少和金子多两人,安承少拉了拉被子,金子多双手枕靠在脑后看着他:“你的那位好像被休了,你是不是和她都坦白了,她做好了和你远走高飞的准备?不过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她被休了是不是真的是传闻中那样的犯了七出之罪之中的两出?”
关于那些传闻,安承少也听说了。
“她不是那样的人。”
简短几个字却十分的有力,金子多旋即笑道:“也是,我的兄弟能看上这样的女人,我兄弟喜欢的女人,必定是那天上的仙女都未必比得上,我倒是十分好奇,可惜我入关几天了,也不得空看一看这个许绣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前一个问题了,你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在做好准备和你远走高飞?”
所有事情?
事实上他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她就已经将他忘记了。
——题外话——
事实上安承少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秦烟嚣张呢,哈哈!明天见。
第156章 所有的东西都会输给时间
握着那块金镶玉,银玉说是苏李氏送给她的,可是她对此却没有记忆,照理说她没有忘记一丝一毫关于苏李氏的事情,怎么就记不得这块玉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的拿着金镶玉打算走一趟,怎么的也要和保宁堂二部的人道一声别,以后她就再也不是他们的三奶奶了。
叫人备了马车往保宁堂二部去,一路上隐约听的人议论她被休的事情,说的极尽难听之言辞,她却是欣慰的,这便是她想要的。
“小姐,到了。”
保宁堂二部门口,远远就闻见了一股药香味,许绣忆下了车,路旁有人认出了她,不敢明目张胆却在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她怎么还有这个脸来苏家的药店。”
“谁知道呢,也不怕被赶出去。 ”
“赶出去倒不至于,这家店里的人都是她一手栽培的,该不会是要开个新店,来挖墙脚的吧。”
“她能有这个脸。”
“怎么不可能,连婆婆都能给逼到住庵堂,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真是给护国公丢脸啊,护国公一世英名都要给她毁了。”

最后这一句,听的许绣忆心里是颇为不舒服的,是的,她给家里带了巨大负面影响,若然有的选择,其实她既想将被休离归咎在自己身上,也不想拖了家人下水,可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些负面影响总会过去的,她只能如此祈祷。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无论是什么伤,没有时间治愈不了的。
调整了心态,带着微笑进了保宁堂二部,几个伙计甚是吃惊,却并无人表现出对她的半分鄙夷,反倒是关怀的纷纷围拢过来。
旁人以讹传讹把许绣忆传成那般不堪,但是保宁堂二部的伙计却是最清楚不过许绣忆的为人。
“三奶奶,你别听这些人胡说,走,我们到后院去。”
“呵呵,我没关系,对了,关大嫂,以后你就叫我一声绣忆吧,我已经不是苏府三奶奶了。”
关大虎家的却道:“我管别人怎么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们家三奶奶。”
许绣忆微微一笑,知道他们或许是对唐梦和苏锦源有些误会了,对她们她没有不可以说的实话,于是道:“不要怪三爷,更不要怪唐姨娘,是我给三爷纳的妾,也是我请三爷休了我的。”
“什么!”
众人皆惊,但闻许绣忆笑道:“只能说我同三爷缘分尽了 ,我们如今谁也没有亏钱了谁的,你们也不必替谁抱不平,替谁惋惜,只管好好的帮助大爷,对了,大爷和大奶奶呢?”
“还没来,去了苏家银行,那里出了一些乱子。”阿福道。
“怎么了?”
“三奶奶您被休的事情在外头被传成那样,那些人都以为三奶奶您品行有亏,您建的银行可能也是打着苏家和国公府的名义骗钱,所以…”
阿福算是实话实说,许绣忆当时全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仔细想想倒是她没想周到,如今决计是不能让苏家银行出现这等动乱,苏家银行如今还没开始盈利,店铺费,伙计的月俸,还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费用,加上答应给的利息,这些费用足够拖垮苏家银行以及搭上一个保宁堂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