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一条人脉,李家珠宝行在京城也是响当当的,苏李氏的爹爹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财主,出手阔绰,又喜欢搞排场,许绣忆不怕开张那天冷情了。
况且,她还有旁的手段,早已经准备好了等开张那天用。
“柜面上,我让阿福招了七人,运气好的很们这些人里头有几个以前就在药房工作过的,我三精四减的留下的这七个人,直接放柜面上用的就有三个,我们这次,一定会重振保宁堂的雄风。”
苏李氏叫她说的激动起来,她都想好了,苏锦业去柜面上如果生意不好,她就回去娘家磨她爹去,叫他爹驮着金子银子来给苏锦业捧场。
不过看许绣忆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就满心的信任着许绣忆,心里头对许绣忆是顶顶的佩服。
“绣忆,你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惜我三弟没这福气。”
说着又觉着自己话多了,忙打住,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团子的奶娘找了新的没?”
想到奶娘,就想到了那朵金玉满堂,许绣忆心里咯噔一下。
“大嫂,你家珠宝行,有没有金牡丹里头镶嵌一颗鸡血石的宝贝?”
苏李氏想了想,摇摇头:“鸡血石是顶顶珍惜的玩意,我爹爹有钱还买不到那玩意呢,有也不会拿来卖,我爹爹肯定是自己收藏着。怎么了?”
“算了,没事。”
许绣忆摇头,看着外头天色,下午时分,天气已经开始转暖,离上次见到安承少,转眼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天了,今日不知如何,总想见一见他。
或许是金玉满堂的事情弄的她心里不安,这几日她也去南家当铺看了,依旧没人,她想她是不是多少要同安承少说一句,毕竟是那样珍贵的东西。
说着,鬼使神差的起了身:“大嫂,我出去一趟,有些事情。”
苏李氏忙道:“你忙你忙。”
已经是五月初,风微暖,许绣忆只身出去的,走过热闹繁华城中心,往城东而去。
站在那处宅邸,其实已在这门口驻足了多少次,期待着能够和他相遇,只是每次皆是遗憾。
她不知道为何会想见安承少,心里却告诉自己,大约是金玉满堂之事对他觉得抱歉,想来道个歉。
举了手,敲门,门开了,是吕红,见到她还认得她,只是有些吃惊:“许小姐,你怎么来了?”
许绣忆礼貌一笑:“你家公子可在家?”
吕红看了一眼里面,有些为难:“不然你晚些来,我家公子在办事。”
“那,打扰了。”
许绣忆告辞离开,走了会儿又回去,敲门,吕红尚未走远,开门见是她,又要请她过会儿来,她却先开了口:“你帮我同你家公子说一句,我不小心弄丢了他送我的东西,我是来道歉的,既他忙,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帮我传个歉意。”
吕红点点头,应的倒是爽快的很:“行,那许小姐慢走。”
许绣忆微微一笑,离开那扇门,心里头重重的,又没见上。
其实她可以等的,等会儿再来,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在吕红那样为难的眼神和那句“我们家公子在办事”的话里,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为何,心里头老大不痛快的,是五王爷。
他们可当真亲昵啊。
走到上次给孩子咬了一口的店铺门口,有马车疾驰而来,她往后急急退了一步,一双手,温暖的托住了她的腰肢。
她回身,是安承少。
她吃了一惊,都忘了从他怀中挣开,脱口问道:“你不是在家里?”
“听见了你的声音,吕红说你来过,我就追出来了。”
“哦!”许绣忆心里又泛起一阵莫名的甜蜜,看到有人对他们指点,她才惊觉自己和安承少的如今的姿势,在民风淳朴的古代大街上,着实有些不规矩了。
他先松开的她,她也顺势退开了一步,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安承少,我把你的金玉满堂弄丢了”——这样,会不会太过随便了。
若是泪眼婆娑告诉他东西被偷了,她真是笨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额,这也不是她的风格。
思来想去,她终于开了口:“我今日来找你,其实…”
“承少。”
她话还没说出口呢,她想诚恳的告诉他东西被偷了,赃物找不回来,可是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却先打断了她的话。
从安承少家的巷子,出来一个女子,十六七八年岁,一身鹅黄色的缎子,两朵粉红色绢花,一双嫩黄的鞋子,还有那活泼绣花纹路,这个女人,年轻靓丽又十分可爱。
她上来,看着安承少的眼光如此温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她生的很美,一种粉嫩嫩娇滴滴的美,娃娃脸,大眼睛,粉嘟嘟的嘴唇,还有一笑就很天真很烂漫的两个酒窝。
许绣忆心里一酸。
原来忙的不是五王爷,而是另有其人。
“承少,她是谁?”
她看到许绣忆,眼底有些酸意,许绣忆忙解释:“我是苏家的三奶奶。”
她自称苏家三奶奶,把自己的身份摆到了一个和安承少搭不上关系的地界,眼看着那女孩眼底放松了几分警惕,安承少的眸色,却黯淡了。
他有意叫她徐小姐,她却时时刻刻重复着苏三奶奶的身份,她便是这样不动声色的,想要叫他摆好自己的位置吗?
“承受,好看吗?”
女孩侧过头,天真烂漫的笑容的就像是那花儿一样。
她侧过头展示给安承少的,是一朵花,装饰在发间,许绣忆看着那朵花,怔在了原地。
金玉满堂。
是她那朵,也或许,是另一朵一模一样的。
她的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赶在安承少之前开了口夸:“端庄大气,十分好看,安公子,我保宁堂还有事,改日再见,请你喝茶。”
说完转身而去,笑容却在转瞬的一刹那垮了,心里说不上的酸涩,她努力的忽略掉这情绪,深深呼吸一口,转身往回去。
直到她走远,安承少才回过了神,那女子已经等的不耐烦:“好不好看吗。”
安承少一把扯下那朵花,扯乱了女子的长发,女子头上那朵粉色的绢花也被波及到,摇摇欲坠的挂在发间:“谁许你翻我东西。”
他语气极冷,女子憋了嘴,一脸委屈:“安承少,你凶我。”
“回去,明日我就叫马车送你回关外。”
女子闻言,更是可怜兮兮:“我不要,我会想死你的,你走之后我就没吃好饭睡好觉,好不容易磨了爹爹送我来你这,你不要想赶我走。”
安承少只觉着头疼,看着女子这般可怜模样,也终是没狠下心,只是道:“我会给你另安个宅子,你一个女子不便和我住一起,会引来误会。”
“嘻嘻,那就是不赶我走了?”女子一脸天真烂漫。
是,这是她该有的天真烂漫,衣食无忧,秦家大小姐秦烟,爹疼娘爱兄弟宠,她从来不知道,忧愁是什么。
第五十六章 许岚清成亲
第五十六章许岚清成亲
许绣忆自从安承少处回来,一日心情都不大好,保宁堂里,因为尚未开张,也没有人,她一个人坐在账房,脑子里有些空,神色有些恍。
阿福进来的时候,被她吓了一跳。
“三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许绣忆这才还了神,瞧见阿福手里拿着几本账本,问道:“你在铺里啊。”
她语气甚是温和,阿福红了脸孔,心里其实早对许绣忆生了爱慕,只是自知身份卑微,不敢亵渎,见到许绣忆,毛头青年一般,总是要红脸。
“恩,招了一个账房先生,我拿账本给他看,这不快要开张了,店里的事情我总要安排妥帖。”
阿福是个能干人,以前做的徒弟,如今许绣忆升了他做师傅,一面还让他做了个“人事处主任”,店铺里招兵买马的事情,都叫他去做。
他着实厉害,十日不到的功夫,就招了不少人,三精四减,归拢归拢的,留下几个聪明能干又经验的,如今各自安排了职位,许绣忆对阿福做事,顶是放心。
起了身,她微微一笑:“多亏有你们不离不弃,这几天店里就全赖你安排,过两日大爷就要到柜面上来,同下面的人吩咐了,对大爷要十二分的敬重,便和以前二爷一样,不得怠慢。”
阿福忙道:“这是自然的。”
“大爷头一糟到柜面上,总要显显他的医术,外头人才能知道我们苏家保宁堂,我们苏家医术了得的,可不止苏家二爷一个,所以开张第一天,你去张榜,就说保宁堂开堂义诊,施粥赠药,务必要I将动静弄大,把咱们保宁堂牌子好好的打一打响。”
阿福心下对许绣忆是颇为佩服,一个女儿家,心思却这般多,铺面上的时候安排的头头是道,一招招新奇的很,却不得不说都是好招。
阿福点点头记下。
“是。”
许绣忆看着外头天色转黑,知道该是时间回去,对阿福又叮嘱了一句:“关大哥她们的家眷,不要怠慢,看着已是入了夏,我自己出钱,给没人做一身衣裳,你明日让人把那老老小小身材尺寸量了来,我叫金玉去成衣店里报上。”
“奶奶好心肠。”阿福由衷夸到,许绣忆出手大方,阔绰,不拘小节,为人豪爽,善良,处事又果断,坚定,这样的女子,便是比男子还要厉害几分,只拿三爷不知道惜福,若这女子是他阿福的妻子,他定然是捧了掌心里的疼。
阿福想着,不免多看了许绣忆几眼,许绣忆心里头其实明白阿福这小子喜欢她,不过这小子的眼眸里,爱慕却并不贪婪,许绣忆只当他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年岁,免不了对女子产生遐想和思恋,并不戳穿,也不把这放心上。
痛阿福告了别,她就回了苏府。
还有几日,保宁堂就要重新开张,如今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但愿关大虎等人赶紧把药材送回来。
离保宁堂开张还有三天的时候,第一车药材回来了,是那个落魄的官老爷,许绣忆其实心里头也想着他必定是第一个回来的,毕竟他曾经为官,人脉甚光。
而且听说为官清廉,是个好官,深受百姓爱戴,所以他去百姓家采办药材,借着以前的名声,也能省下许多斡旋麻烦的事情。
之后是关大虎等,统共派出去四队车马,到开张那天,回来了三队,还有一队虽不知要何时回来,不过如今这三车队的药材,已经足够支持保宁堂重新开张,毕竟每一样药材,许绣忆都是往多了采办的。
关大虎等采办回来的药材,极是好,贵溪的人,对于药材本就了如指掌,何况他们受着许绣忆的大恩,对许绣忆心里感激,怎可能为了贪些采办费,就弄些坏东西来糊弄许绣忆。
许绣忆集结了柜面上所有的人,还有关大虎等的家眷,连着忙活了一个晚上,才把所有的药材分门别类,整理干净,归拢了入仓库,然后,只等着天一亮,开张。
许绣忆这一夜是睡在铺面里的,她只怕第二天早上起晚了耽误了开张的吉时,睡到四更天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一串炮仗声,她惊醒,以为是自己起晚了误了时间,伙计先把开门炮仗给放了。
等到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准备的炮仗还放在门角里,后院的几个伙计也都被惊醒,陈三,阿福,关大虎等人还以为是他们起晚了耽误了时间,衣服都来不及穿齐整就出来了。
同出来的,还有他们的家眷,都是睡眼朦胧,见到许绣忆站在大堂里,炮仗就放在许绣忆脚边,吃了一惊。
“咦,不是奶奶放的炮仗?”
许绣忆摇摇头,那炮仗声很近,就在店门口,她让人起开了一扇门板,往外一瞧去,脸色赫然黑了。
保安堂的牌匾!在一堆炮仗的浓烟的四更暗夜里,却被大盏的烛火照的通明。
牌匾下,春风得意的站着三个锦衣男子,其中一个许绣忆在药材抬价的时候去求过,是京城一个大药材商楼勇,还有一个她不认得,另一个满面讥诮望着她这边的,可不正是前几日闹了分家搬出去的苏锦艺。
许绣忆身后的伙计看着这架势,一个个气不打一处来,摩拳搓掌就要上去骂人,干架的准备都做好了,一个个红着眼。
这苏锦艺太欺负人,哪里不好开药铺,偏生要到保宁堂对面,偏生要叫保安堂,偏生要择了这一日,还偏生要比她们早一个时辰。
这四更天,怎可能有客人,他这意图明显的很,就是要赶保宁堂之前,打压保宁堂呢。
许绣忆伸手拦住要冲过去对门关大虎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蔑的笑,对众人吩咐:“关门,继续睡去。”
“奶奶,二爷这太欺负人。”
阿福义愤填膺,只觉得许绣忆受了莫大委屈,他心里不痛快的想杀了那苏锦艺。
许绣忆却一脸并不在意的样子:“便叫他折腾,他正是要看着我们气急败坏的模样,我们怎能如了他所愿,中他下怀。”
“可是三奶奶,我们也今日开张,他这样一来,可不就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他存心让三奶奶你脸上不好看。”
许绣忆道:“谁不好看还说不定呢,自管着去睡觉,有这功夫同这恶人置气,还不如想想天亮后,怎么应付络绎不绝的客人,别忘记了,我们大爷岳丈家里,明天是要有一堆人来捧场的,光是气势我们就能压他一成回去。”
说道这,大家脸上才缓和了颜色,有了得意之色。
“也是,他开他的,生意能比得上我们老字号,他在对门开药店,顶多就能捡我们几个漏,吃我们吃剩下的,我们保宁堂可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
这一句极是鼓舞,众人已是兴奋起来,许绣忆叫大家去睡,大家反倒精神抖擞的开始张罗,一个个都没了睡意,许绣忆见大家热情高涨,心里头自然是欢喜,她就愿意见到大家斗志昂扬的样子。
只是,苏锦艺那厮,着实还是气到了她。
她嘴上是那样安慰大家,心里头却也明白,苏锦艺掌管保宁堂多年,医术精湛,做生意又是一把好手,在京城人脉甚广,加上他边上两位,大约是合伙人,一个许绣忆认识,一个不认识。
认识的那楼勇,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药材商,精明能干,白手起家到现在这地位,可见他是个顶有手段的人,另一个能和这两人合伙,可见身份也是非同一般。
如今他们联手这样打压她,看苏锦艺方才那嘲讽的眼神,好在她没露出如他所愿的愤怒表情,不然那苏锦艺不知道要得意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时辰后,保宁堂就要开张了,到时候有苏李氏娘家的捧场,自然热闹,可是往后呢,往后的营生,还是要各本事的。
许绣忆不怕斗不过那苏锦艺,只是苏锦艺这人太阴,保不齐暗中耍什么样的手段,许绣忆是明着能防,暗箭怕没法躲。
看一眼铺子里,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干劲十足,她着实也不好露出担忧的表情,于是乎和大伙儿一起忙活起来。
天一亮,保宁堂鞭炮声声,足足半刻钟。
街坊邻居都来看热闹,却是好奇这左右两边,怎么都是保宁堂,仔细一瞧才发现,一个是保安堂来的。
苏锦艺就站在保安堂门口看许绣忆,满目戏谑。
许绣忆没有理会他,倒是苏锦业,气红一张脸。
他在开张前就过来了,见到保安堂的那一刻,差点要飞起来砸了那招牌,苏锦艺着实可恶,居然这样偷窃老祖宗传下来的名声,要起名字,有本事起个别的,起个这样相近的,可不就是故意的。
可恶他还把店开在保宁堂对面,苏锦业气的吹胡子瞪眼,是许绣忆拉着说了半天,他才冷静下来,不然如今面对苏锦艺嘲讽的眼神,他早一拳头飞过去。
他如今是挺直了脊梁骨,苏锦艺搬出去后,他才感觉到真正扬眉吐气,人也有了几分气节,不再像以前那样懦弱。
他真想揍那苏锦艺一顿,许绣忆却压着声音在他耳边道:“大哥,笑一笑,莫让他看了咱们笑话,以为咱们有多在乎他。”
苏锦业恨恨看了苏锦艺一眼,然后,嘴角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他们压根没把苏锦艺那混球放眼里。
什么保安堂,他还当真有这个胆子,居然敢开到保宁堂对面,过不了三五天,定然就倒闭了,谁不知道他保安堂就是个偷儿,偷苏家老字号的名声来经营的。
开张第一日,许绣忆早已经安排了一些。
首先是请了舞龙舞狮队,举着苏家保宁堂,有病你来治,没病你来养的锦旗,招摇过市了一天,然后就是之前让阿福张的榜单,今日保宁堂施粥赠药,来者不拒,然后一招,就是苏李氏娘家人浩浩汤汤的捧场。
开张可谓热闹,眼见着那苏锦艺的脸,一点点垮下来,许绣忆心里痛快着,苏锦艺大约是想不到她又这些招,以为开张就是放个鞭炮,但是他真是错了,在现代,开张这种事情,不广而告之怎算是开张了。
许绣忆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没开过店,却也看过开店的,高端一点的就是上电视打广告,低端一点的就是开着小面包喊着大喇叭穿街过巷,再低端一点的,就是30一天雇佣一堆大学生举着牌子满街溜达。
她念大学那会儿还被室友拉去做过这种事,拿着棋子,一路走一路挥,喊着整齐的口号:xxx店开张,欢迎各位光临之类的。
还有一招在现代更是屡见不鲜,发传单,可惜这里的人会念书识字的不多,所以传单这一招,许绣忆怕用了不见效,所以没用。
雇的舞龙舞狮队伍,一面照耀着旗帜,一面喊着保宁堂开张之类的宣传口号,效果果是极好,除了苏李氏娘家那群“托儿”,旁的还络绎不绝的来了一堆人,多半是来凑热闹的,自然也有想来蹭饭蹭药的。
许绣忆大门敞开,来者不拒。
她出手大方,说赠药施粥,就赠药施粥,而且粥都是肉粥,十分粘稠,城东难民营的人,闻讯几乎是拖家带口来的,许绣忆还特地吩咐,一个人若是来要三四碗,也给。
总归要去是喝掉不是倒掉的,必定是饿的慌才要这样多。
那厢苏家大爷苏锦业第一次看到这样大的场面,起先慌着,后来苏李氏一直站在他身后鼓励,他安神静心,一一给人把脉,开药,嘘寒问暖,嗓子都哑了,病人都很感动,他医术又是极好,和那学院派的大夫忙的不可开交。
整个保宁堂,从开馆以来到今日,头一糟这样热闹。
这一日,保宁堂亏本了,亏了许多,不过许绣忆却亏的高兴,这五十两,买来的是保宁堂慈善的名声,买来的,还有苏锦艺吃惊和挫败的模样。
花钱买高兴,她乐意。
忙到夜深,苏锦业嗓子彻底哑了,他这辈子出生都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一直在苏府他也不大被委以重任,今日他肩挑大梁,虽然嗓子哑了,心情却是这几年来第一次这样的好。
晚膳大家一起吃的,苏锦业和许绣忆一样,毫不避讳的和大家席地而桌,喝酒吃菜,相谈甚欢,许绣忆喜欢这样的气氛,大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她既把这些人当员工,也当作朋友,没有他们的帮衬,就不会有保宁堂热闹开业的这一日。
保宁堂如今人很多,关大虎等人负责采办,家眷等都住在医馆后院,因为后院住不下,所以是搭建的窝棚,许绣忆已经许诺了,把后院再后面一点的院子租了,给大家安家,顺道离医馆也近。
关大虎等人的妻子,许绣忆也答应帮忙揽活,做些刺绣针黹的,这些女人最是擅长,许绣忆甚至让那学院派的大夫,给这些人的孩子授课,识字念书,她觉着,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学习的权利,不分贵贱。
关大虎等人,越发是死心塌地跟着她。
而阿福等,许绣忆掌管了保宁堂后也给了他们许多的甜头,个个都加薪升职,自然也是全心全意的跟着许绣忆。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好的待遇和这样好的主子。
保宁堂如今养着许多人,看来是人浮于事,许绣忆心里却又个蓝图,她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心腹,只为了有朝一日,见给保宁堂做成京城唯一的医馆,对,她有收购计划!
收购这两个字,对于古代人来说,肯定陌生的很,许绣忆无意现在就和他们解释,但是往后他们定然会明白这两个字的意义。
忙活一天,许绣忆和苏李氏苏锦业坐车一道回家,到了家里才知道她娘来了人,知道她柜面上忙没去叨扰她,在苏府等了一天了。
她过去,来的是管家王伯,许绣忆因为有记忆,所以对王伯并不陌生。
王伯这回来,是来送一本请柬,请柬上赫然写着,许岚清要成亲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这些年因为五王爷明着暗着的阻挠,都没有姑娘家敢上许家的门,生生把许岚清的婚事给耽误了。
许绣忆问王伯:“是谁家的姑娘,事情怎么成的?”
王伯笑笑:“是人家来说媒的,家里父亲刚上的京,在大人手里头做事,和大人颇为投缘,大人见过他家姑娘,觉着和少爷相配,就那么玩笑提了一句,结果人家真来说媒了,少爷看了画像,也没反对。”
这正常,这些年来说媒的人不少,许岚清反对的也很少,可是真正最后能进她家门槛的,可就一个都没有,多半是那五王爷从中作祟,许绣忆倒是好奇这次这五王爷怎的安分了。
仔细一想心里不免有些嘲讽,也是,已有了新欢,五王爷还巴着和她哥哥过去的情仇不放做什么。
有个身影,在脑中闪过,却也只是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