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赵轩好笑,“那你该让他自己来说,瞧隐儿都亲自来求朕呢,他就这般害羞了?”
“他哪里像豫王这等性子,他从来都很内敛的。”惠妃斜睨赵轩一眼,“皇上,他是像您,您难道不知道吗?”
他年少时同两位皇弟去云县游玩,在白鹤湖遇到惠妃,她撑着把画了红梅的油伞在湖边散步,回眸一笑百媚生,他当时心跳如雷,却不敢上前说话。
后来几次又遇到,他都是站在远处看她,要不是惠妃不小心掉入水里,他只怕都不肯露面的。
赵轩轻咳一声:“这还得让钦天监看一下吉凶,也不知近期有没有吉日了,再说,皇后那里,朕也要同她商量商量。”
惠妃抿了抿唇。
这男人一直都是这种泥性子,从来没有刚硬的时候,可他是真龙天子,一国之主,他的圣旨谁敢违抗呢?且他又不是真的喜欢萧氏,竟还要商量,惠妃有些郁闷,有时候真希望赵轩有萧隐这种的霸道独断,如果是这样,只怕她而今也不是惠妃了!
她笑一笑:“姐姐也很喜欢殿下,妾身就不信会不同意,这桩事儿,外头的百姓都知道呢,哪个不盼着…”她要说举国喜事,却听小黄门道,皇后娘娘来了。
竟然这么快,惠妃吃了一惊。
她已经是十分快的来见赵轩了,没想到萧氏也刻不容缓,由不得心头不安,希望萧氏并不是为这桩事情而来,她迎上去行礼。
萧氏没料到惠妃在,便是有些尴尬,那毕竟是惠妃的亲生儿子,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提悔婚,然而又不能再拖下去,谁知道赵轩哪日有什么好兴致,突然将婚事定下来,这样就真的不能挽回了!
“我同皇上有话要说,你先退下吧。”这时候,也只能委屈下惠妃了。
惠妃面色略略一变,心想定是为这事儿,她自然不愿意走,然而萧氏是皇后,她说的话于自己就是命令,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赵轩。
赵轩笑道:“有什么要紧事儿,惠妃还不能听?你便说罢。”
那两个女人在他面前从来没有争斗的,在赵轩看来,情同姐妹。
可当着惠妃的面委实不好,萧氏眉头微微拧了拧,垂眸时看到御桌上的糖芋头,便是道:“要皇上而今不得空便罢了,反正等会儿总有时间的。”
他刚才与惠妃在此间谈笑,吃东西,却连与萧氏单独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赵轩又过意不去,便对惠妃道:“你还是先走罢。”
听到这话,惠妃心头一滞。
这些年,再怎么说赵轩喜欢她,可当着萧氏的面,他从来都不曾表现的明目张胆,好像生怕萧氏会伤心一样,可自己难道不会难过吗?他娶萧氏,她等了他几年没有嫁人,她又受了多少委屈?萧氏呢,生而尊贵,因为有萧家,一来便是坐了凤位,她不过是差了她家世!
惠妃垂下头,咬一咬嘴唇低声道:“是。”
她满怀不甘的退出了文德殿。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月要搬家,最近忙着各种琐事,经常没回评论,我其实还是抽空看的啊,哈哈,谢谢大家的留言,还有谢谢以下妹子的投雷,么么你们^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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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萧氏又让明安也退下去。
见她难得的严肃, 赵轩便有点奇怪,笑着问:“你到底要同朕说什么机密?”
“倒谈不上机密。”萧氏叹一声,脸有点儿红。
瞧着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赵轩让她坐下:“在朕面前,你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这么多年夫妻, 你不必忌讳,快些说罢。”
萧氏心里觉得悔婚这事儿不对,只是为了萧月兰,必须得解决了,她道:“皇上您要先保证, 听了不生气!”
她盯着他,一双杏眼圆圆的,又明亮。
赵轩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萧氏胸无城府,能有什么要求, 大抵是无关紧要的,他点点头:“朕答应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九五之尊了,萧氏立时就笑了,拉着赵轩的手道:“其实这桩事儿都是妾身的错, 月兰与括儿…”
赵轩愣了愣:“怎么说起括儿呢?”
“哎,说来话长,都是我不好!”萧氏长叹一口气,“月兰自小就来宫里住, 我不知不觉当她女儿一般,便是希望她将来留在宫里。与括儿的事儿我又是自作主张,都没有仔细问过她,后来才知,这傻孩子都是为了我,可不是我的错么。”
“你的意思,月兰不愿意嫁给括儿?”赵轩实在有些意外,因在印象里,他一直以为那两孩子是青梅竹马呢,且赵括总是对萧月兰嘘寒问暖的,便不说以前,这两年长大了,他也总去看萧月兰。赵轩忍不住瞪着萧氏,觉得他这妻子有点糊涂了,居然临到这时候才弄清楚,那让赵括何以自处?
男人显然是生气了,萧氏心头砰砰直跳。
这放在寻常人家,都是要破坏两家的关系的,别说赵括还是梁国储君,而赵轩又是赵括的父亲,说起来,她不过是个外人了!
要赵括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倒是更好说一些,可谁让她遭遇那种事情呢,萧氏由不得眼眶一红:“是我害了月兰,又害了括儿,皇上要罚的话便罚我罢!要是我仔细些,兴许能早些发现,都是我贪心,弄得不好收场了,皇上您也不好做。”
比起惠妃,萧氏做事是没有那么周全,故而当初萧老王爷将她交给自己时,让他好好相待,说萧氏任性,不懂事。
她刚刚来宫里时,也确实是很天真,从来不知忧愁的滋味,整日笑眯眯的,一直到那天,笑容才突然消逝。他很惶恐,生怕萧家追究,然而萧氏却没有怪他,说都是徐婉仪的错,甚至萧老王爷入宫,她还在他面前说自己的好话。
那时候,他才知,萧氏虽然单纯,但她却是个好妻子,从此后,他对她认真相待,再也没有别的心思,哪怕惠妃替他生下了太子。
赵轩叹口气,拍拍萧氏的手背:“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也莫说是你的错了…罢了,这件事朕去同括儿说。”
“括儿会不会…”萧氏犹豫,“我怕他伤心,可月兰这孩子什么话都闷在心里,我怕勉强她嫁,两个人的日子也不会过好。”
“这倒是难说,从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真要成亲了,指不定月兰就喜欢括儿了。”赵轩心想,他而今不也同萧氏很好么,只不过她今日提了,怕萧隐也是知道的,勉强的话,将来万一萧月兰与赵括有什么问题,就有些不好收拾。他想一想道,“还是算了,括儿另娶不难,只要他想通就好了,男儿志在四方,不该被这些影响。”
就算是他,当年为了继承皇位,不也放弃了好些东西吗?别说是赵括了,他应当更为豁达的。
萧氏倒是有些愧疚:“…也不知惠妃会如何想。”
刚才惠妃还想让他早些定下日子,赵轩捏捏眉心,有些烦躁,可他都答应萧氏了,自然是不能反悔的,便是道:“你不要担心,这些朕都会解决的。”
“谢谢皇上。”萧氏展颜一笑,“皇上果真是通情达理的,也难怪百姓们都说您是仁君呢!”
她拍马屁,一如往前得了他相助时忍不住的笑颜如花,赵轩道:“真要报答朕,便早些替括儿再挑个好妻子罢,可不能比月兰差了!”
“好好好。”萧氏一叠声的答应。
回到慈和殿,她叫宫人们将御膳房将将端上来的一盏燕窝送与惠妃吃。
这是在表歉意,只在惠妃看来,那是一种羞辱!
多少年了,她以为赵括娶定了萧月兰,结果在关键时刻,萧家反悔,这怎么不是一种愚弄?萧家,真是欺人太甚!
她差些将燕窝一把摔掉,但最后还是捧起了它。
掌心热热的,是刚做好的,惠妃舀起一勺放到嘴边问宫人:“翠羽还没有回来吗?”派她去齐家,已经过了许久了。
宫人摇摇头:“不曾回。”
惠妃眉头拧了起来。
回到豫王府,三人下了马车,萧月兰看着萧隐,便是想到自己做的傻事,而今要姑姑去收拾烂摊子,觉得羞愧,倒是没说什么话就先告辞走了。
萧隐挑起眉头道:“突然又变成了闷葫芦!”
“王爷也别说她了。”陈莹道,“而今发生这种事,她也难过,想必过阵子才会好起来。”
只怕最近也不会去宫里,毕竟去了,与赵括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的尴尬,凭着萧月兰的性子怎么处理得好?想到赵括,陈莹四处看一看,拉着萧隐走进屋里,低声道:“我担心皇上与殿下说了,殿下会十分不高兴。”
“高兴的话,那他就是傻子了。”萧隐好笑,“要你,你会高兴吗?”
“我当然不会高兴,但我不是太子啊!”
听到这话,萧隐眉头拧了拧。
“殿下会不会报复?因这桩事情百姓们或许都知,今年上元节,殿下不是还去接你们了吗?他付出得多,肯定会觉得不甘的,这也有损他的颜面…”
她嘴唇一张一合的,露出雪白的牙齿,萧隐低头便吻下来。
男人真是做事没有章法的,她好好的同他说正经事儿,他却完全没放在心上,陈莹有点恼,推开他道:“王爷,您就不担心吗?他将来可是皇帝!”
“那你说了就有用吗,最后还不是要交给本王处理?”萧隐将她又拉进怀里,“你还是好好做些该做的事情罢。”
就是看不起她是女人,不让她管了,陈莹拿拳头捶他,转身要跑,萧隐却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这等架势看着便是要做什么,奴婢们远远站着,一个个都撇开了头,石燕疾步到门口将门关起来,随着咯吱一声,里头就嘤嘤哭了起来。
她除了哭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这男人恐怕一直惦记着昨日的事情,才不顾这大白天的要她,且比起昨日还要凶猛些。
陈莹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坐着,也是被他折腾够了,哭声越来越响。
男人低头安慰她,收住势头,只过得会儿又骑马上阵,好似风雨忽停忽起的,断断续续,越发的长了,到最后陈莹也哭不动了,只望他能一剑定江山。
谁料哭声没有了,渐渐的是低吟,抑扬顿挫的,叫人想起三月春暖,江面上的丝竹声。
外面,突然就下起了雨来,啪嗒啪嗒敲在屋檐上,窗开着,冷风灌进来,陈莹浑身一颤。松开捏住男人胳膊的手,她落在松软的被子上,青丝铺开,好像鸦色的锦缎。
女人眼眸紧闭,脸颊艳得连芍药都不如,萧隐低头瞧着她,她好似察觉,将被子拉到自己的脸上去。
萧隐扯开来亲亲她的脸颊:“刚才幸好有雨呢。”
陈莹忍不住啐的一声。
雨更大了,还打起雷来,轰隆隆的响,一道光亮划过天际,劈在庭院里。
陈莹有点害怕,埋在萧隐胸口,他没有穿衣服,摸上去极为的结实,她看着窗外道:“好端端的下雨了,我们出去时,太阳还很好呢。”
“雷阵雨,一会儿便是停了。”他轻抚她的发丝,“你怕这个吗?”
她其实也不是很怕的,只不过萧隐在身边,突地就有了一种依赖之感,想想也奇怪,原本对他没多少好感,可嫁给他之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抬头看着萧隐:“我要是怕的话,每回有雷雨,王爷都会陪在我身边吗?”
声音柔柔的,带着一点儿撒娇,萧隐笑笑道:“像现在这样,当然可以。”
他把她搂在怀里,好像这是世上最让人觉得温暖的。
陈莹把头搁在他肩头,嘴角翘了起来,这男人与早先前认识的样子,很是不同了,或许他真的能做一个好丈夫呢。
两个人正柔情蜜意,隔着屏风,外面响起敲门声。
“这会儿还有人敢打搅吗?”陈莹好奇,“王爷是准许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了?”
“定是柳玉荣了,我让他盯着齐月。”知己知彼,要置齐月于死地,自然要清楚她做得任何事情,萧隐走下床来。
陈莹原本也惦记这事儿,连忙穿衣服。
萧隐走过去打开门,柳玉荣躬身禀告道:“齐姑娘是生病了,请了大夫,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请他们齐家惯用的周大夫,而是请了玉和堂的朱大夫。”
玉和堂这医馆在京都实在算不得有名,像齐家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去请,萧隐心想,那恐怕是有什么隐情,他眯了眯眼眸:“你把那朱大夫抓了,问个清楚!”

069

翠羽一直在齐家, 她奉了命要见齐月,谁料齐夫人左挡右挡的,便是说齐月不舒服, 她不好空手而归,在外间等着。
齐夫人坐立不安, 笑道:“没什么大病,她就是胃口不好,不用惊动到太医的,你还是回宫去罢,省得娘娘等得着急。”
翠羽淡淡道:“您还是让我看一眼齐姑娘罢。”
她这是不见不走了, 齐夫人没办法,只好请她进去。
齐月躺在床上,脸孔白白的,但并算不上瘦,瞧见她, 挣扎着起来笑道:“真是让姑姑担心了,还派你过来,你瞧罢,我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就是胃难受, 怕是吹到风着凉了,你回去告诉姑姑一声,等我好了就会看她的。”
翠羽打量她一眼:“既如此,望姑娘能早日康复。”
她正待要走, 谁料齐月突然就闭起了嘴巴,她有些奇怪,齐夫人便是过来请她出去,但齐月并没有忍得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旁边的丫环眼疾手快,拿起床前的痰盂就接住了。
酸臭味儿盈满了整个房间,翠羽在宫里不比一般的小宫人,乃是惠妃的心腹,都是小宫人伺候她,此番倒真有些吃不消,掩住鼻子就退出去。
“所以我才没让你进去,她胃里翻腾着呢。”齐夫人道,“等调理几日才会好。”
翠羽点点头,告辞走了。
齐夫人见没有人影儿了,才走到里头,一把将门关了起来。
齐月低声的哭。
那样子很是可怜,齐夫人又心软了,柔声道:“等会儿让朱大夫看看,算起来,他是你的表叔,怎么也比外人要亲近的多,你不要害怕,不管如何,为娘都不会不管你的。”
齐月更是哭得厉害了。
柳玉荣一直守在齐家大门的不远处,只见朱大夫进去了许久不出来,他伏在墙头,一动不动好像只潜藏的大鹰。
哪怕还下着雨。
不知不觉,天便黑了,只听咯吱一声齐家门开,朱大夫手里提着个灯笼,慢悠悠走出来。
他腰间挂着一个荷包,好像比去之前坠的下了些,想必是得了银子,柳玉荣摸摸鼻子,轻轻跃下墙头,跟在朱大夫身后,等到得僻静处,悄无声息走到身后,朝着朱大夫的脖颈猛地一击,他整个人立时就软倒了下来。柳玉荣一只手接住灯笼,一只手把朱大夫一夹就拖走了。
小巷子还是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雨果然很快就停了,陈莹坐在海棠高背椅上,看她的嫁妆单子,这些多数都是老夫人置办的,母亲的只有很少一些,但她格外珍视,让石燕使人挪到单独的库房,好好的摆起来。父亲去世之后,他们又再搬出来,便是没有什么根基了,往后这些就都是他们陈家大房的祖传之物。
她希望从陈佑始,让他们的家族繁荣起来。
彩云见她聚精会神的都忘了时辰了,上来提醒道:“娘娘,是不是该让膳房准备晚膳了?”
陈莹抬头一看可不是么,又想萧月兰心情不佳,恐怕叫着来不合适,便道:“那备着罢。”
“娘娘…”
忘了说要做什么了,陈莹捏捏眉心,她并不知萧隐的喜好,倒不知该叫什么,或者问问外面的小厮,可这样有点儿不够诚心,他今日可是说以后打雷要陪她了呢。礼尚往来,她左思右想,想到去年端午在游舫上,摆在案几上的几个小菜,那应该是他喜欢吃的,便是挑了认识的道:“做个金玉羹,白片鸡,再一个瓶儿菜。”
彩云领命,快步走了。
等到天暗了,陈莹就早早来到东侧间,这里比起卧房更宽大了一些,正中间是个紫檀木雕纹的八仙桌,左右放着四张官帽椅,看着油光水亮,漆上得十分之好。在东边,挂着一幅猛虎画,眼似铜铃,仿若要扑将过来,下方是个云纹的翘头条几,顿着个玉石花插。
不过并没有花,陈莹心想许是萧隐吩咐的,但她明儿就要摘一些花来插上去,要是他说不喜欢,她就不理他。
想到萧隐也许会道歉的样子,她抿嘴一笑。
过得会儿,他就来了。
陈莹请他坐下:“早上听说郭将军在浙江呢,怎么刚才会来见王爷呢?”
他们正说朱大夫的事情,便是说郭大人求见的,这一见,萧隐就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了,她后来便是去看嫁妆。
“你以为郭家就没有别人了吗?”萧隐笑道,“是郭将军的弟弟,他听皇上要起复郭将军,来向本王道谢的,本王便与他说了些倭寇的事情,他过几日就要去浙江。”
陈莹点点头:“那郭将军往前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该不会真的一败涂地罢?”
“如此也正常,毕竟他那时候第一次遭遇倭寇,用错了法子便是全军覆没。”
“王爷便没有过吗?”他可是打了十年的仗。
萧隐挑眉:“本王?”他笑了笑,“本王自小就熟读兵书,怎会犯错?要错也是小错,我可从来不会孤注一掷。”
像郭宪当时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因不管是祖父,还是父亲从小就教导他,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要想克敌,必要因敌而动。他绝不会没有弄清倭寇的战术,便贸然出兵,不过郭宪已经受到教训了,这些年他因失败,因死去的兵士遭受了许多的折磨,哀兵必胜。
没看出来,他竟是那么谨慎的人,陈莹笑道:“王爷如此厉害,我便奖你个鸡片罢。”
她夹一片起来放到萧隐嘴边。
女人的手好似美玉,手指略翘起来如盛开的玉兰,便是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的,他都要一口吃了,萧隐吞下去:“这是你让厨房做的吗?”
鸡片很是肥美,入口即化,是他喜欢吃的。
“是啊。”陈莹笑道,“我在游舫上见你吃过这个,应该是没有弄错罢?”
那时候,她不是很讨厌自己吗,怎么还会注意到这些,许是她也自欺欺人了?萧隐心头高兴,连吃了好几块。
陈莹见状,又命人端些酒来,他也不推却,喝了三两盅。
这时候,柳玉荣来了,萧隐道:“查到什么了?”
柳玉荣走进来,有些犹豫,低头在萧隐耳边说了几个字,萧隐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的阴沉,而陈莹听见,手头筷子竟是没有拿住,一下落在了八仙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可能请假一天,如果下午两前点没发出来的话应该就是没空写啦。

070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 齐月竟是有喜了!
她以为齐月喜欢赵括,所以才会怨恨萧月兰,但她竟有喜了, 难道这孩子是赵括的不成?陈莹有点不敢相信。
可不是赵括的又是谁的呢?毕竟齐月喜欢赵括,她总不会与别的男人私通罢?陈莹眉头拧了拧, 低声叫屋里的奴婢都退出去。
柳玉荣道:“朱大夫是齐夫人的远方表亲,难怪齐家会请他去。”
怕萧隐发作,陈莹一直盯着他,却见萧隐也没有真的暴怒起来,他淡淡的问:“朱大夫可说, 齐月是何时怀的孩子?”
“应是八月下旬。”
那个月赵括将将治水回来,带了许多的礼物给萧月兰,他当时还觉得是赵括的一片心意,可后来没多久,赵括就让齐月怀了孩子。是的, 又怎么不会是他呢,柳玉荣一直盯着齐月,这些天,齐月除了去过宫里,便没有去别的地方, 也没见有什么年轻公子进出齐家的,那个人不是赵括又是谁?
他手边的一只白瓷碗被捏得碎裂开来。
柳玉荣见状道:“王爷,是否要属下…”
“你先下去。”
柳玉荣应声告退。
萧隐松开手,掌心沾着的瓷粉落在八仙桌上, 像雪白的冰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