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家中有。”谢二夫人吩咐下去,又道,“听说阿蕙你除了宝儿,也没有其他亲姐妹了?”
“是没有了。”
“哎呀,那是有些冷清了,宝儿还小呢,你正好与咱们燕红做个伴,以后常叫着去玩玩才好。咱们燕红人是很好的,从来不发脾气,想来与你应是相投。”她推一推谢燕红。
谢燕红勉强一笑。
姜蕙道:“看出来了,二姑娘很是温和。”
谢二夫人只笑。
姜蕙此时已有些不耐烦,总感觉这谢二夫人有什么目的,怎么总是要提到谢燕红呢?
蒋氏却明白谢二夫人的意思,当下站起来,与姜蕙道:“咱们去那儿走走罢?”
逼得太紧,一会儿叫姜蕙生气,可怎么办?
她这二婶也是够了。
二人往东边走去。
此时宫中,太子妃正要用午饭,宫人端来一碟粥道:“太医吩咐了,娘娘只用些粥便好,旁的怕吃了不舒服。”她安慰道,“幸好孩儿没什么呢。”
太子妃沉着脸,扪心自问,她一口粥都吃不下,没想到太子为了那卫铃兰,当真到了神魂颠倒的程度。
她动胎气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卫铃兰那边,倒是不怕他那孩儿没了!
也不怕旁人说闲话。
季嬷嬷见状道:“娘娘千万莫生气。”
原先太子妃生了一个女儿,养到一岁夭折,这个可是个男孩儿,再没了,只怕她活不下去。
太子妃心里也知道,可眼睛却微微红了。
她虽然对太子不抱有什么期望,可这次他也实在有些过分。
卫铃兰可还不是他侧室呢!他竟然那么热心,真要纳了,还能得了?
“嬷嬷,我想去见见皇祖母。”太子妃委屈,伸手握住季嬷嬷的手,“还是头一次看他这般。”
她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
“娘娘别胡思乱想,便是见了太后娘娘,又能说什么呢。”季嬷嬷安抚道,“娘娘放心,奴婢自有法子的。”
到得下午,皇太后将将要歇息,李嬷嬷疾步上来道:“太后娘娘,奴婢有一事儿不得不禀告您。”
“何事。”皇太后问。
李嬷嬷道:“外头传太子与卫二姑娘有些不干净,奴婢一去打听,原来这几日,太子抽空就溜到卫二姑娘那里去,一去就好一会儿,卫夫人还经常不在,这样孤男寡女,难怪会有留言!好似太子妃动了胎气也与此有关。”
皇太后一惊:“还有这事?你查清楚了?”
“一清二楚,也是奴婢听到有人嚼舌头根,若是旁的也便罢了,这等事如何含糊。”李嬷嬷道,“奴婢立刻就去问了翠玉殿的宫人,都下了板子了,她们不敢隐瞒,说是太子殿下吩咐不准说出去的。”
李嬷嬷小心翼翼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二姑娘可是娘娘您的表外孙女儿啊。”
皇太后越发生气,她只知道卫铃兰喜欢穆戎,倒不知竟还与太子有些关系!
实在岂有此理!


第71章

皇太后本是想召见卫铃兰,但一想她还病着,不曾下床,便把卫夫人叫了过来。
卫夫人听到些风声,来之前就有些忐忑不安。
难怪这几日总有事,一会儿有小黄门问卫铃兰对什么药材不适,一会儿又有宫人叫她去厨房,好似都是好心,可都是遣开自己的,如今想来,必是太子使得人。
故而她一见到皇太后就跪下来行大礼。
皇太后对卫夫人自是了解的,那是她外甥女,行事作风向来严谨,叫人挑不出毛病的,这回定是因卫铃兰受伤,一时脑袋糊涂了,被人牵着走。
她淡淡道:“起来罢,今日叫你来,是因为铃兰。我看铃兰总在宫中不是个法子,到底还有其他家人呢,必是想念的紧,再来,她也是个姑娘家,你现在收拾一下带她回去。她的伤不用担心,太医会上你们家来看的。”
卫夫人领命。
皇太后最后一句语气重了点:“炎儿虽与她相熟,该注意的还得注意些,我原先当铃兰自己心里总有数!”
卫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娘娘,铃兰她还迷迷糊糊的,是有些不清楚…”
忍不住想为女儿辩解,毕竟是太子来看她,又不是自家女儿勾得他来。
皇太后眼眸眯起来,但半响还是没继续说:“走罢。”
卫夫人忙退出去。
卫铃兰看到母亲回来,支起身子道:“娘,太后娘娘与您说了什么?”
“也无甚,是关心你呢,怕你父亲,之羽想你,而且住在宫里哪里有家里舒服。”卫夫人微微一笑,“咱们这就回去罢,在这儿也冷清的很,无人陪你说话。”
卫铃兰脸色一黯:“定是姨祖母厌烦我了。”
“哪里的话。”卫夫人笑道,“你别胡思乱想。”
她吩咐丫环收拾东西。
卫铃兰离开皇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太子耳朵里,他大急,恨不得要去阻拦,随从韩守忙劝道:“殿下,奴婢听说是皇太后下得令,想必是因皇太后得知殿下常去翠玉殿。”
太子一怔,心头好似被针刺了一下,想到卫铃兰苍白的脸:“那不是我连累她了,她回了家,若是好不了又该如何?”
“自然还有太医去看的,殿下不必担心。”韩守跟着他许久了,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轻声道,“殿下要得到二姑娘,也不是难事,不可急于一时啊。”
太子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
韩守暗地里笑了笑,躬身道:“是奴婢胡说,请殿下责罚。”
太子在殿中走了几步,越发难耐。
这几日他常见卫铃兰,她睡着的时候,他摸过她的小手,也偷偷亲过她的脸,那种想要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已是无法控制,刚才被韩守一语道破,更是难以忍受了。
他忽地顿下脚步,咳嗽一声道:“你刚才说的,可有什么法子?”
韩守凑过来,轻声说了几句。
太子微微笑起来。
德庆侯府,穆戎,姜蕙与宝儿在此用过午饭,又与众人说了会儿话,眼见时辰不早,便坐了车回去。
姜蕙虽然表面上不曾有什么,可此前早就被穆戎气到了,故而在车里,也不像来时抱了宝儿在身上说笑,而是与她并排坐着,难得说上几句,中间又停下来。
车里一阵寂静。
宝儿也不敢多说,只拿眼睛瞅穆戎。
定是姐夫惹到姐姐了,姐姐在生气。
她想着,朝穆戎偷偷白一眼。
穆戎嘴角扯了扯,看姜蕙并不看他,只微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他想了想,开口问道:“刚才去园子里都做什么了?”
“不过赏赏花。”姜蕙道,“还能有什么。”
她又不说了,冷冰冰的样子。
穆戎皱起眉头,不过就是让她重新画了妆,这就要给他脸色看不成?
那以后,他还不能说她了?
他可是亲王!
“过来。”他命令姜蕙,“你离本王那么远做什么?还变哑巴了?”
姜蕙不理他,早上好好上个妆,她叫他重新洗了不说,上车与宝儿说话都不行,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现在她离他远点怎么了,他不是希望她安安静静的吗?这会儿又叫她过去。
她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穆戎火了,伸手把她扯过去,怒道:“你没听到本王的话?”
那力气极大,握得她手臂发疼。
她淡淡道:“听到没听到又如何,殿下这不让妾身过来了吗?”
她抬起头,眸中交织着无奈与伤心,直直落入他眼中。
穆戎怔了怔,放开手。
她又垂下头来。
车里仍是一片安静,她虽然坐在他身边,可跟刚才的远也没有区别。
他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可偏偏不知能做什么。
到得府内,姜蕙叫丫环带宝儿去休息,她径直去了里屋,净了脸,卸去了首饰,又去净室洗澡换了身家常裙衫,这便坐在榻上看书,像是没看到穆戎一般。
他立在屏风前,好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可坐在书房里,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何远听到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进去一看,他把茶壶砸了。
“殿下…”何远难得见他这样,轻声询问,“殿下,有何烦心事啊?”
穆戎不知怎么说。
今日的事有些出乎他意料,本来他欺负一下姜蕙,她都会求饶,或者软软的向他撒娇,可现在她竟然不理他,不过是为个妆容,她竟然能生那么大的气,难道自己还要道歉不成?
他突然之间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了。
她不说话的时候,气氛那么压抑。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何远看他沉着脸,突然想起刚才,那二人走进来的样子,脸色都不好看。
看来小两口吵架了。
何远暗地里摇摇头,自家主子本来多冷静的一个人,遇到那女人,越发叫人惊讶他的变化。
可作为随从,不能不给主子解忧啊。
何远道:“殿下,夫妻之间向来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想必娘娘很快就会与殿下和好的。”
“什么意思?”穆戎道,“难道还要本王等她?”
“这个…”何远心道,那你自己去道歉啊。
虽然自古男人为尊,可男人哄自己娘子也是常见事儿,他老爹就常哄他老娘呢,他老娘脾气不要太差,见到他都是小崽子小崽子的,何远想到家里事,微微摇了摇头。
穆戎又在书房待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去内室。
眼见姜蕙躺在榻上,眼眸半眯半阖的,竟然打起瞌睡了,那无名火又起,她居然还能睡着?
他几步上去,一把抱起她。
姜蕙是在发困,突然腾空而起,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到他阴沉的脸,她立时皱起眉头:“殿下干什么呢?”
穆戎不答,抱着她直往里走了。
到得床边,把她扔下去,他衣服也未脱,就压在她身上。
外头伺候的人,互相看一眼,忙忙得退了出去。
姜蕙看他饿狼一样,已经心生害怕,浑身绷紧了,可他不管不顾,脱了她衣衫,分开腿就直冲进来,她疼的一声尖叫,他压紧她,横冲直撞,她受不得,哇的一声哭了。
连同着此前的委屈,一并哭出来。
穆戎往她一看,只见那眼泪好像珍珠一般的一颗颗滚落,他不由松了手。
她爬起来缩到床角,拿被子裹住自己,头埋在被子里,也听不见哭声,只见她肩头微微耸动着。
穆戎还不曾见过她这样可怜,好像只受伤的小动物,可又是自己造成的,他看得会儿,终于挪过去,拉开她被子,柔声道:“别哭了。”
姜蕙怎么不想哭。
要是往常便还罢了,他总有些理由,可今日完全莫名其妙,她忍不住不生气,结果这稍稍的反抗,就惹来他强烈的反击,她好似能看到他以后的样子。
喜怒无常,叫人生厌。
那不是跟过去一样了?
他终究还是他。
看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穆戎心里那团火气又渐渐消失了,他伸手搂她过来,抚摸她的头发道:“还不是因你,你要是早些说话,本王也不至于…还疼吗?”
他伸手要去揉。
她一把拦住他,质问道:“你生气就要这样对我?那我生气呢,又该如何?是不是就得忍着,一点不能伤心?原先还当你娶我,总是有些喜欢我的,可原来,也不过如此!那你又娶我干什么呢,天下姑娘,好脾气的那么多,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
她不是柔顺的人,她从来就不是。
他不是不知道!
穆戎无言以对,想说自己是喜欢她,可偏偏开不了口,脸色冷下来道:“怎么,你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本来就是你想娶我!”
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嫁给他。
穆戎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跳起来,伸手捏住她下颌道:“那你是一点不喜欢本王?”
姜蕙的神情有些复杂起来。
都说无爱亦无恨,可上辈子到这辈子,她心中对他总有恨意,要说喜欢,想必是有的,可得不到回报,谁也不能长久,渐渐的就淡了,还剩下多少,她自己也说不出清楚。
穆戎盯着她眼眸,暗道,是不是也不是没有一点不喜欢?
但确实是他一心要娶她的,她从来不曾露出多高兴的样子,她一直都不愿意。
他忽然受到了极大的挫败。
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什么都是假的。
难怪她今日可以不理他,也不觉得难过,不像他一样坐立不安。
如今伤心掉泪,也不过是因为他对她不好,而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
假使自己做做戏,表面上相敬如宾,她兴许还觉得不错呢。
穆戎剥茧抽丝般的想着,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一心要娶她,可事实上,从不知道她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不曾去了解过,也不曾去那样想过,只以为,娶了她便可以了,原来却不是的。
他忽然间,觉得心头空空的,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第72章

外面,金桂跟银桂心里急得不得了,这会儿宝儿来了,瞅瞅她们:“我姐姐呢,在不在里面?”
“在,不过与殿下有重要事商量呢,姑娘可是饿了?”金桂哄她。
宝儿哼了一声:“定是姐姐气还没有消,是不是?”
小姑娘长大了啊,这都懂。
金桂尴尬一笑:“姑娘要吃饭,奴婢叫厨子烧了送过去。”
“算了,姐姐心情不好,我也等会儿吃。”她问金桂,“姐夫也在里面?”
“嗯。”
宝儿小大人般点点头,转身走了。
姜蕙听到外头说话声,此刻有些后悔。
她要是再忍一忍,让他一下,也许也是风平浪静,毕竟他是亲王,自小从来都是别人听他的,他不曾让过别人,如今便是娶了妻子,又哪里能改过来。
她正要开口。
谁料穆戎先问道:“你到底为何那么不愿嫁给本王?”
他哪里不好,生得英俊不说,还是天之骄子。
姜蕙吃了一惊,没料到他那么直接,也才反应过来,刚才她说了气话。
他听出来了。
避无可避,姜蕙只得道:“因皇家复杂,我才不想嫁给殿下,这几日殿下也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我原本是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并不想卷入其中。”
“只是因为本王的身份?”
“是,换个人也是一样的。”姜蕙道。
“那假使本王没有那身份,你可愿嫁?”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单刀直入的又问。
姜蕙嘴唇抿住了。
她无法想象。
假如穆戎不是衡阳王,那他还会这样飞扬跋扈吗?还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强迫自己吗?
他的性格仍会一样吗?
人啊,总是无法抛弃自己的身份的,因这些身份,人才是那人。
她忽地笑起来,摇摇头:“殿下,我不知道,不如殿下与我说一说,假使殿下不是三皇子,不是衡阳王,殿下会是什么样的呢?殿下会是个在应天书院,与我哥哥一般的学子吗?”
穆戎答不上来。
这是他自己问出来的,却发现,还真难以形容。
假使他不是一个皇子,生在普通之家,他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忽地也笑了:“荒谬,都是你胡说八道,才引得本王也昏了头脑。”
可气氛却莫名的好了。

他问出了他想问的,她说出了她想说的,虽然只是一部分,但两个人,都没有气了。
穆戎给她穿上肚兜,在身后系了带子,告诫道:“你以后不理本王,本王还这么弄你。”
姜蕙委屈道:“那也是因为殿下叫我重新上妆的缘故,我今儿原本心情很好,要去做客呢。”她奇怪,“殿下到底为何突然生气?我那样打扮不好吗?这才像王妃啊。”
穆戎沉声道:“就是不好。”
“可去宫中,我也这般的。”
“那你怎么在家中不这般?”穆戎脱口而出,“去外面,倒是一点不嫌麻烦。”
姜蕙怔了怔。
穆戎莫名的脸上有些热,抱她下来:“衣服穿好了,去吃饭。”
姜蕙想了又想,笑起来。
那时,他好像搂着自己就要亲的,结果自己拒绝,说是要做客。
难道是为这个?
真是…
她道:“那我明日就画一个,只要殿下不嫌吃了口脂,吃了胭脂的。”
“谁要吃了?”穆戎冷声道:“自作多情!”
姜蕙轻声笑了。
他拉着她,一起出来。
虽然他硬是娶了她,把她拖入了她不喜欢的皇家,可她已是自己的人了,又能看上谁呢?总有一日,她定会死心塌地喜欢上自己的,天天见着他,还会缠着他,不愿意放开。
想着她软软的身体,娇嗔的语气,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银桂使人去叫了宝儿,三个人坐在一处用饭。
宝儿看看姜蕙,看看穆戎,心情也明朗了。
姐姐像是高兴了,总算雨过天晴呢。
过得几日,姜蕙一大早起来就在上妆,描眉抹粉,花了好些功夫,不客气的说,比任何一次都要久,穆戎在外头等着,虽然时间久,可丫环们一点没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悦。
等到姜蕙出来,艳光照人,像是林中狐仙幻化成的美人儿,金桂偷瞧一眼穆戎,只见他眉眼都舒展了开来,嘴角挑着,那笑容带着少见的甜蜜。
她的心砰砰直跳,一直都觉得他俊美,可没有一次,比现在看起来还要叫人动心。
自家主子与他在一起,真是珠联璧合。
这天下,也没有谁比她更配的了。
“这么慢。”可穆戎一开口,却是抱怨的口气,“幸好膳食还未来,不然你想让本王吃冷的?”
姜蕙懒得理他,刚才又不是没见到他笑,现在还跟她装呢。
“殿下久等了。”她吩咐下去,“快些摆饭菜来。”
宝儿还小,起得晚,早上是不与他们一起用膳的。
穆戎一顿饭看了她好几次。
姜蕙暗地里好笑,他说自己不想吃胭脂的,一会儿看他吃不吃。
待到日上三竿,宝儿才起来。
用完饭,就在屋里跟姜蕙玩。
“马上要到端午节了,宝儿你想不想阿爹,阿娘?”
“想。”宝儿点点头,“昨儿做梦梦到阿娘了,是不是端午节,姐姐要送我回去呀?”
“是啊。”
“那姐姐呢?”宝儿问。
“我得去宫里呢,咱们姑娘一旦嫁了人,这些个节日就不能回家了,得第二日,或者提前一日才能去娘家。”姜蕙打开一个描金小匣子,里头全是五颜六色的宝石宝玉,“宝儿看看喜欢哪一个。”
“这是做什么的呀?”宝儿好奇。
“端午节都要佩香囊啊,你不记得了?我抽空给你做一个,到得那日也不在你身边,你戴了这个,就好像看到我了。”姜蕙摸摸她脑袋,很是不舍。
宝儿记起来了:“里头放了药材,阿娘说能驱虫的,是不是?”她笑嘻嘻的挑了小红宝,“我要这个串在下面,这个漂亮。”
红色的艳丽,这孩子打小就喜欢红艳艳的,不过她皮肤白,本也很是相配。
姜蕙笑道:“好,给你串一个,我反正宝石也多,一会儿给你串个手链戴。”
宝儿拍手:“好呀,好呀,姐姐自己也串一个,咱们戴一样的。”
“好。”姜蕙一心一意给她做香囊。
连穆戎来了都不知道。
还是宝儿叫了声姐夫,她才发现的。
“殿下来了。”她放下香囊。
穆戎瞧一眼:“这给谁做的?”
“给宝儿呀,过几日就送她回去过端午了,总是在这儿,阿爹阿娘会想的。”她差不多编好了,拿来宝儿身上比划一下,“宝儿你闻闻,香不香。”
“香,好闻。”宝儿笑嘻嘻,“姐姐做得真好看。”
穆戎立在旁边,见二人说笑,也想凑过去闻一闻。
结果姜蕙立刻拿走了。
他轻咳一声:“这香囊好似男儿也能带的。”
“是啊,喜欢的话也能戴。”姜蕙把最后的珠子串上去,香囊做好了。
她给宝儿挂在腰间。
宝儿献宝般的给穆戎看:“姐夫,漂亮罢?”
穆戎冷哼,他又没有。

宝儿瞅瞅他脸色,忽地扭头跟姜蕙道:“姐姐给姐夫也做一个啊,姐夫看着很眼馋呢。”
穆戎:…
姜蕙的目光却落在穆戎腰间,他不像有些男儿,上头挂满了玉佩跟荷包,他一个都不挂,可见荷包都是放在何远身上的,那么喜欢简单的人,岂会要挂香囊?
“别胡说。”姜蕙道,“这是小孩子挂的,我都不挂。”
宝儿同情的看穆戎一眼。
穆戎的脸都黑了。
宝儿高高兴兴拿着香囊去园子里玩了。


第73章

姜蕙又在串红宝石手链。
寻常自是要用黄金镶嵌了宝石,不过玩起来戴戴,也没什么,反正宝儿还小呢。
穆戎站在旁边,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姜蕙奇怪了,仰起脸笑道:“殿下今儿空闲?”
“看你做这个挺有趣。”穆戎顿一顿,“再做一个香囊罢。”
姜蕙一怔,想到宝儿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穆戎挑眉:“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