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华英长公主抹眼睛。
这严余庆也是富人家的公子,生的一派风流潇洒,当年华英长公主便是因这看上他的,而严余庆虽然不怎么能干,伺候妻子却很有本事。
故而华英长公主也是真心喜欢他。
宁妃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怪那些弹劾他的官员,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非得抓着不放,我听说都是武定侯背后指使的。”
华英长公主立时露出怒意:“我也知定是他!”
只可惜知道,她却无法阻止,偏生武定侯没有什么把柄,奈何不得。
宁妃道:“他与淑妃感情还是不错的,淑妃常在皇上面前说他的好话。”
华英长公主皱了皱眉。
以那二人关系,武定侯将来必定是要站在三皇子这边的,不过她原先并没有说决定要支持哪位皇子,只是想着一位都不要落下,如今看来,她跟武定侯这仇是结定了。
她看宁妃一眼:“要说我,还是姐姐善解人意多了,淑妃不过是凭张脸,还能有什么,常洛也是个没脑子的,将来不堪大任。”
宁妃满意的笑了。
这天气一入十月,便一天冷过一天,到得月底,屋里没有炭盆都受不得,可即便如此,陈宁玉也是不离手炉的,身上也穿得特别厚。
幸好杨延陵现在又不让她早上伺候吃饭了,不然她真要有怨念。
“一会儿叫厨房以后多烧些冬令进补的菜,别整太清淡的了。”她吩咐谷秋,“像羊肉什么的最好,隔几日弄一些来,侯爷总在外面,可不比旁人。”
就这样强壮的人,有时候回来,还冻得脸都青了呢,伙食上面自然要特别注意。
谷秋应一声。
“还有上回说的是,你想好了没?”陈宁玉笑笑,“我看王家的大儿子不错。”
王家是陪房之一,现在外院领些事情做。
谷秋脸红了红:“都凭少夫人做主。”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陈宁玉很高兴,她这嫁妆都给她准备好了:“成亲了放你几天,以后还过来,便做管事,厨房采办什么,你好好看着。”
谷秋点头。
没过几日,陈宁玉就把她嫁了出去,院子里摆了席面,下人们热闹了一回。
谷秋重新回来时,便是个年轻妇人,看起来样样都不错。
她到底是陈宁玉身边的大丫环,王家对她那是百般的好,一点不敢得罪,她自然过得也舒服,陈宁玉就升她做管事,月例比原先多拿了二两银子。
“太夫人请少夫人过去呢。”丹秋这会儿来报。
杨太夫人很少专门请她去,除非有事情,陈宁玉连忙披了大氅出门,到得那儿,却见堂屋有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夫,她认得出来,是杨太夫人惯用的李太医。
其实说是说李太医,但因年纪大了,已经从宫里出来了,平常也不出诊,除非是有老交情的。
陈宁玉见过杨太夫人跟李太医。
杨太夫人笑道:“这一到冬天,我老婆子就容易生病,便请了李太医来。后来想到你,虽是年轻人,不用怎么担心,不过看看总是好的,开个膏方吃吃,也养身体呢。”
陈宁玉笑道:“李太医都被称为神医的,给儿媳看,那是荣幸。”
李太医道:“什么神医,别听他们胡吹。”又看她面色,“瞧着你起色不错,来,伸手给我。”
陈宁玉就把手伸出来。
李太医很认真的把脉,时不时点点头。
杨太夫人倒是有些紧张。
过得一会儿,李太医才放开手:“到底是年轻人,也不用老夫费心,不过这身体在于养,年轻时候养好了,年纪大了就不容易病,也就能活得长寿。”
陈宁玉赞同:“您说得真对,跟那‘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一个意思,改一改就是少壮不养身老大徒伤悲。”
李太医笑了:“对,对,少夫人有悟性。”
陈宁玉笑:“谢谢您夸奖。”
李太医就给她开了一个膏方,里面用药有三十来种。
虽然膏方这种东西什么大夫都能开,可名医是不一样的,有时候同一个病人,开出来的方子迥然不同,这就是功夫深浅的区别。
陈宁玉又谢李太医。
等到陈宁玉走后,杨太夫人就问李太医:“我这儿媳的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
“那为何还没有怀上呢?”杨太夫人是为这个着急,陈宁玉嫁过来差不多也有八个月了,除去杨延陵在外打仗,那也有六个月呢。
李太医笑道:“这生孩子哪里有那么简单的,想怀就怀,不过我看她这身体是稍许差些,畏寒畏热的。”
“什么?”杨太夫人一惊,“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年幼时伤过?”
杨太夫人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有啊。”
她是不知道原来的陈宁玉曾经落过水,还丢了命。
她忙又问:“那要不要紧?”
“再看看罢,应是不要紧,但也说不准。”李太医道,“不过太夫人啊,这新婚夫妻,一两年才生的也不少,您是太急了。”
“对,我是急啊!”杨太夫人承认,“要不能把您请来么?”
大房就一个孙子,年纪现也二十七了,她不急谁急?
以后这侯府是要一代代传下去的。
李太医安慰道:“这样罢,过一年还没有怀上,老夫便再来,如何?”
杨太夫人道:“也只能如此了。”
等到杨延陵回来,杨太夫人就把他叫了去。
“今儿请李太医给宁玉看了看。”
杨延陵连忙问:“怎么,她生病了?”
“没有,哎,你这孩子!”杨太夫人嗔道,“你自己怎么就不着急?这宁玉不是还没怀上么,我是叫李太医给她看看的,怀上了可不是好事,可惜没有。”
“急什么啊,祖母,她才几岁呢,我又正当盛年,还怕以后没孩子?”杨延陵虽然也想陈宁玉给他生一个,不过他还真不急。
杨太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给你提个醒儿,李太医说她身体不是特别好。”
杨延陵唔了一声。
杨太夫人又问:“那两个姑娘,你打算怎么办呢,还在院子里摆着。”
“要不送给您,能歌善舞的,打发时间挺好。”
“我要听曲儿,自会叫金铃她们。”杨太夫人伸手捏捏眉心,叹了口长气,“你姑姑她是鬼迷心窍了,竟然送人给你,还当两个美人就能收买你呢?便是她送的,咱们府也一样能送掉了。”
“哦?娘要送掉她们?”
“一了百了,放在家里,总是不稳当,你觉得呢?”
“我随意,本来也是打算送给祖母。”
杨太夫人便道:“那明儿我就叫罗管事送到远一些的庄上去,反正人还是咱们家的,想来宫里也没什么好说,总不能还硬要你纳了。”
杨延陵点点头:“就照祖母说的办罢。”
他说完就回去了。
刚到屋里,就闻到浓浓的羊肉香味。
“又吃羊肉呢?”他问,把大氅解起来搭在胳膊上。
陈宁玉把他大氅拿了,给谷秋放起来,一边问:“侯爷吃腻了?要是吃腻了,我让他们烧些别的,我只是觉着这天吃羊肉最好,补身体,还抗寒。”
“你吩咐的,我能吃腻?”杨延陵捏捏她的脸,“我看你倒是爱吃。”
陈宁玉笑道:“花样多么,虽都是羊肉,每日吃起来味道还是不同的。”
杨延陵看着她笑,又想起杨太夫人刚才的话,说道:“以后等我休息,我出去打拳,你也跟着。”
“啊?”陈宁玉一愣,“为啥啊?”
“强身健体么。”杨延陵道,“瞧你光知道吃,都不知道动,以后身体能好?”
“我怎么不动啊,我以前常去园子里看看的,或者…”她愣是想不起来,其实她确实越来越懒了,尤其是冬天,又不用每日请安,那是一整天都缩在屋里。
杨延陵道:“看罢,自己都说不出来了。”
陈宁玉敷衍道:“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结果等到朝廷休沐日,杨延陵真得把她拉到外头。
陈宁玉缩成一团,哀求道:“侯爷,爷,能等以后天暖了再出来么,我这都冷死了!”她最怕的就是这儿的冬天。
可是,杨延陵这会儿显得特别冷酷,严肃道:“把手伸出来,握拳,下蹲。”
陈宁玉拿眼睛看他,楚楚可怜。
杨延陵却一点不心软,说道:“不练的话,明儿还是每日早起伺候我吃饭。”
“…”
陈宁玉无话可说了。
起来后练练拳,比一大清早被人强迫起床,貌似还是好一点的。
再说了,锻炼身体确实有好处!
自我安慰后,陈宁玉伸出了手。
杨延陵喝道:“站站好,背挺直了!”
陈宁玉一个激灵,看他一眼,只见这脸已经不是平日里那张了,那叫一个可怕。
她立时站直了。
寒风中,他的声音一直响了好久。


第61章 别有所
因严余庆的事情,惠英长公主送了好大一份厚礼来,陈宁玉起先都不知道这事儿,知道了原也要高兴一场,结果这会儿她却病了,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就流鼻涕。
谷秋连忙吩咐小厮请大夫。
他们侯府虽然可以用太医,但不是什么大病,轻易是不敢申请的,故而寻常请的也是京城医馆里的大夫。
大夫看完,给陈宁玉开了方子。
“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凉得了风寒,吃上几天也就好了。”
谷秋道谢,送大夫出去。
陈宁玉恨得牙痒痒,暗道肯定是杨延陵上回硬让她出去学拳才会这样的!
杨太夫人知道,也来看她,这是陈宁玉嫁到杨家,第一次生病,杨太夫人自然是担心的,吩咐几个丫环好好照顾,又叫她养病,一整个冬季也不用来请安。
陈宁玉投诉杨延陵:“是跟着侯爷出去练拳才着凉的。”
“还有这事儿?”杨太夫人皱眉,“延陵这人是有点儿不知轻重,大冬天的练什么拳那,你又不是跟他一样的身体,哪里受得了,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
杨延陵一到家,杨太夫人果然就把他叫了去。
听说陈宁玉病了,杨延陵吃了一惊:“也没多久啊,怎么就病了?”
“她在陈家娇生惯养的,这样能不病?你啊,下回可别这样了,要让亲家太夫人知道,不得怪你呢。”
杨延陵敷衍两句就回了院子。
陈宁玉还躺着,盖着厚被子,只露出个脸来,鼻子红红的。
“怎么样,还难受么?”杨延陵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她额头,倒是不烫。
“难受,我鼻子好痛。”陈宁玉指指鼻子,“擦破了。”
“我看看。”杨延陵倾下身子,过得一会儿道,“嗯,是有些破了,忍忍,吃过药就好了。”
“喉咙也不舒服。”她眨巴着眼睛。
杨延陵回头道:“你们怎么伺候的,也不多上些水?”
丹秋吓一跳,忙去拿。
“大夫说是着凉了。”陈宁玉道,“叮嘱我不能再冻着了。”
“我听祖母说了,也怪我,应该循序渐进,下回时间短一些,慢慢来。”杨延陵仍是没有放弃这个决定,“你不能因为天冷就不练了,是罢?后面还有大夏天呢,是不是热了又不练?这能练得好?”
陈宁玉一头汗,她原以为自己撒撒娇,杨延陵就会放过她,结果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容易了。
陈宁玉撅撅嘴,翻过身背对着他。
杨延陵见状脱了外衣,也钻进被子里,低头就在她嘴上亲了亲。
陈宁玉忙道:“会过给你呢。”
“不是我害得你生病么,我也生一回,不打紧。”他笑了笑。
“哪里有人还想生病的。”陈宁玉别过头去,“生病可不舒服。”
杨 延陵把她抱得更紧些,柔声道:“你也别生我气,像你这种千金大小姐,其实就该多动动,我叫你跟我打拳,也是为你好,我不希望你…”他顿一顿,叹了口气, “我娘在我四岁时走了,大夫说先天身体就不好,后来生孩子又亏损了,上回李太医给你看,也说你身体不怎么样,还有你娘亲,不是也早早走了,我这能不担心 么?”
陈宁玉被他一说,也有些害怕。
这儿医术确实落后,女人生个孩子不亚于走一回鬼门关,她想了想道:“那我还是跟你打拳罢。”
比起丢命,她肯定宁愿吃点儿苦。
杨延陵摸摸她的头:“这才乖么,以后每日都练一回,这样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强壮了。”
从休沐日变成每日了,陈宁玉想到他教导的样子,忙道:“那下次你能不那么凶么,吓死人了!好像我不照着做,你就会杀了我似的。”
杨延陵摸摸鼻子:“不是罢?”
“怎么不是,就跟要吃人一样的。”
杨延陵哈的笑起来:“可能习惯了罢,下回我注意,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心软,该怎么练还得怎么练,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撒网的,白费了功夫。”
陈宁玉有点儿发憷,她前一世也不爱运动,要说这方面的毅力,那是基本没有的,可她真的也不想英年早逝,便老实的点了点头。
等到病好,杨延陵只要有空,便督促她同他一起打拳,两个月下来,她自个儿也打的很纯熟了,杨延陵又教了她一点儿剑术。
不过这剑么,到底是武器,不小心就会弄伤到自己,所以她学得很慢。
就这样,不知不觉便要到大年。
这日罗管事拿来一张礼单给陈宁玉看:“少夫人认不认识这家?小人看,不是与咱们府有往来的,倒不知为何送了重礼。”
陈宁玉看过去,只见落款下头写着江家,江春堂。
她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印象里,他们陈家好像没与姓江的人家有来往啊。
“那这…”罗管事皱了皱眉,过年人情往来很多,谁家送了什么,他都要记下来,到时候还要回送。
陈宁玉就问谷秋:“这江春堂,你记得是谁?”
谷秋摇摇头。
倒是丹秋说道:“是不是吕姑娘的夫婿啊,奴婢记得是姓江,好像是叫江春堂的。”
陈宁玉被她提醒,也记起来了。
吕芸成亲,作为表妹,她也曾送了一份礼的,只是没有亲自到场,也无甚关心,但那名字还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可这江春堂竟然这会儿送了节礼来。
陈宁玉道:“先放着再说。”
因她也有一阵子没有回陈家,也不知道陈家与江家有什么来往,是以暂时不做处理,只派一个婆子去见太夫人。
太夫人刚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就听武定侯府来人,便叫进来。
婆子先行礼才说道:“是少夫人吩咐奴来的。”
“何事?”
“少夫人说收到江家的节礼,很是丰厚,问太夫人,该怎么处置。”
太夫人也没问谁,直接就道:“是江春堂?”
“是的。”婆子回答。
太夫人立时就露出厌恶之色,她这儿也一样得了江春堂送的东西,要不是看在赵氏的脸面,她根本也不愿意收,可谁想到,那江春堂还送到武定侯府去了!
这武定侯,他也想巴结得到?
“叫你们少夫人原封不动退回去。”
婆子应了声是,又说:“少夫人问太夫人好,说过完年就来看太夫人呢。”
太夫人笑起来:“好,好,叫她自个儿也注意些身体。”
婆子便告辞走了。
太夫人捏了捏眉心,同胡妈妈道:“这江家也太不像话了,手伸那么长,他们与武定侯府算什么亲戚?还送礼呢,我现在倒是明白了,难怪花了重金娶芸儿,原来是别有所图。那江家啊,就只江春堂一个独子,现是个举人,可这进士今年又没考上,又得耽搁上三年…”
还未说完,外头又有人来,一问,竟然是章家的,也说江春堂给章家送了节礼。
太夫人当真恼火。
那婆子回侯府,陈宁玉听说了,便叫罗管事把东西退回江家。
章家很快也退了回来。
江春堂闻言,这脸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狰狞,快步寻到吕芸,劈头盖脸就骂道:“怎么回事,两家就那么不给面子?”
吕芸莫名其妙,问道:“夫君,您在说什么呢?”
“说什么?我今儿给武定侯府,还有章家都送了节礼,怎么说也是亲戚么,怎么就都退了,这不是看不起我们江家?”
吕芸的脸色微微发白,她本来想发火的,但还是忍耐住,柔声道:“夫君何须那么多礼,寻常都不走动的,您突然送礼,他们肯定也觉得不好意思受。”
“不好意思受,不能还礼?”江春堂一双眉头扬起来,捏住拳头道,“现在退回来,不就是为给我一个没脸!你娘常说太夫人对你们好,时常关怀的,把你当亲孙女儿一样,原来都是假的!”
吕芸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太夫人是对我们挺好,不然当初也不至于专门分个院子给我们住,太夫人这不就没有退么。”
江春堂哼了一声。
“夫君,你当日娶我也没有提到这些,我现嫁给你,咱们夫妻同心,有什么事儿不能解决?”吕芸劝道,“那武定侯府与章家,本来就不爱与人结交的,退了就退了。”
江春堂听了,暂且压住火气,语调也柔和起来。
“这 次是唐突了些,娘子,你莫要怪我,我也是想与你这些亲戚打好关系么,就算现在不走动,以后未必不是,不若下回咱们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你说可好?”江春堂的 手搭在吕芸的肩膀上,低头在她脸颊上一吻,“我知道你最是善解人意的,我娶你也是喜欢你这一点,你该知道。”
吕芸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知道什么?
她要是早知道,只怕会再考虑一二。
只可惜日久见人心!
“登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吕芸笑了笑道,“不过总要挑个好时机么,也不是说随便哪一日就去了。”
“那是当然,一切都听你的。”
江春堂说完,拥着她就去了里间。


第62章 有喜
这日宫人来报,说是杨东平与范氏在宫门外等候,淑妃便宣他们进来。
上回杨家分家的事情淑妃也知,当时杨东平还求见了的,可淑妃一直没有与他见面,只因她并不想插手分家的事情,可杨东平没有放弃,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次她便见了。
二人向淑妃行礼。
淑妃赐座。
“娘娘看起来更显年轻了。”范氏一来就说好话,“前几年见过,娘娘比那会儿还要好看呢。”
淑妃笑了笑:“你们现住在集贤街可好?”
范氏的眼睛猛地一红,委屈道:“怎么能好,样样都要重新添置的,忙了好些日子,要说原先侯府,妾身还不是费了好些心力呢,结果说分就分。”
淑妃不为所动:“分家么,也是寻常事,前几日工部尚书鲁大人家还分家了呢,个房过个房的,也能清净些。”
范氏不敢反驳,勉强一笑,应了声是,又想到来意,说道:“延陵这性子,其实分开过也确实不算坏,皇后娘娘这不是好心送了他两个美人儿么,谁料到转眼就送到庄上去了,就是不太会领别人的情。要说娘娘对他也极好,可也不见他怎么关心人呢。”
淑妃眼眸微微一眯。
她这侄儿是招人恨,好歹自己是她姑姑呢,见他身边没什么姬妾才送的,他倒是好,淑妃看一眼元娘,元娘连忙伸手夹一块刚熬好的雪梨送到她嘴里。
淑妃吃了后,淡淡道:“他一向这样,不过不近女色也是个优点。”
杨东平插话道:“那不敬长辈算不算优点?我还是他二叔呢,看他如何待我的?”他眉毛一挑,“不是我说,他能这样对待我,将来也一样能这样对待你。”
他们两个是亲兄妹,说话间便随意些。
淑妃看着他问:“那哥哥的意思是?”
杨东平今日来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一家人,淑妃也想看看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杨东平道:“我看这侯府早晚是要被他毁掉的,他会什么经营,只知道领兵打仗,我看娘娘不如重新考虑一下,哪一个当不了武定侯呢?”
原来是明目张胆的想要爵位,淑妃笑了:“当年也是因大哥去世,皇上才把爵位给延陵的,如今他做得好好的,我能怎么办?”她斜睨一眼杨东平,“再说,哥哥你常年在家里养病,做出了什么功绩了?这话你能说,我可说不出来。”
杨东平脸色一变,有些恼怒的道:“那小子不过凭运气而已,我要不是受伤了,当年也不至于会回京,要是再给我机会,准保让娘娘知道我的本事。”
“你的腿伤好了?”淑妃问。
“差不多。”
淑妃点点头:“既如此,我下回同皇上说说,给你官复原职。”
“这个倒不用娘娘操心,我已见过恭顺伯了。”
这话说出来,便表明是与淑妃一条心的,都是支持三皇子将来做太子。
然而,淑妃却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