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自然也挑了是休沐日。
陈宁玉道:“侯爷去不去?”
她生怕他忙,这休沐日,也不是完全就能休息的,有时候照样会有事处理。
“去啊,其实咱们原本也应该去拜会一次。”杨延陵道,“你再多备些礼,礼多人不怪,你那儿没有适合的,就在我那库房里找一找。”
杨延陵立功回京之后,不止皇帝赏了好些东西,收到的贺礼也数之不清,他全堆在库房呢,平日里也不管。
“这是钥匙,你收着罢。”他寻了出来交给她。
这算是他整副家当了,还有院子也交给她管,陈宁玉真有些受宠若惊,把钥匙在手里捏一捏道:“这是不是给早了?侯爷以后要收回,可不许算这算那,赖我拿了东西了啊。”
杨延陵眉头挑起来:“我倒是还没想着呢,你这后路都铺好了啊?罢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你尽管都拿去用,只每日伺候好爷,爷想怎么样便怎样,这就行了。”
什么叫想怎么样怎么样,陈宁玉歪头看他,却见他一双眼眸似笑非笑,从她头顶只扫到裙下,她这脸就有点发燥。
流氓!她暗地骂一句,拿着钥匙就走了。
反正晚上都要给他折腾,不拿白不拿。
等她准备的差不多,二人与杨太夫人说一声,便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见到陈宁玉,就把她搂在怀里,嘴角叫道:“哎呦,嫁人了,跟以前就不一样,我便是请你来,也得想东想西的,太夫人可说什么呢?”
“太夫人可和善了,哪里会说什么,姨母要见我,还是与往常一样便是。”陈宁玉脱口就出,可说完发现未免不妥,眼睛朝杨延陵看了看。
杨延陵笑起来:“姨母,您想要见宁玉,没有什么不便的。”
长公主听到这话很满意:“看来宁玉也没嫁错人。”又看一眼杨延陵,见他英武不凡,浑身上下都透着威仪,怪道是领军作战的,就是傅成也常说他是难遇的将才,便点点头,“今儿瞧你,与我宁玉也是相配。”
陈宁玉嘴角抽了抽。
其实要真说哪个高攀,铁定是她高攀了,可长公主视她为珍宝,便有些主观。
幸好杨延陵也不生气,笑了笑道:“能娶到宁玉,是我的福分。”
长公主一听更高兴了。
稍后,傅朝云夫妇与傅朝清都过来见礼。
这些日子没见,傅朝清好似清瘦了一些,应是为准备春闱花费了太多的精力,陈宁玉忍不住道:“二表哥,你可记得答应我的事,注意些身体。”
“是啊,看宁玉都说了,你一向听她的。”长公主见机道,“晚上早些睡,以后再被我看见,再不许他们给你点灯了!”
傅朝清笑:“现在不是考好了么,我自会多多休养的。”
长公主这才作罢。
陈宁玉把玉扣送给傅朝清:“想来想去,竟没有合适的,还是侯爷的主意,你瞧瞧喜欢么。”
匣子递到她跟前,可是人却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她已嫁做人妇。
傅 朝清看着陈宁玉,见她仍是光彩照人,又看她身后的杨延陵,二人也真是珠联璧合,他不免有些心痛,又有些安慰,伸手拿了玉扣道:“我正想买一副呢,如今倒 好,省事了。”他打开来一看,露出欢喜之色,“真漂亮,阿玉,谢谢了,也谢谢侯爷,想必没有他,你想不到送这个。”
他们从小到大,互相送过的东西不少,陈宁玉平常爱送他什么,现想起来,好似没几个是值钱的。上元节,送过他彩灯,中秋节,送过他玉兔,怕他总躺在床上,还送过他风筝,叫他平日里耍着玩。
长公主也想到了,笑道:“有回我记得清儿生辰,宁玉送了个又圆又大的糕点来,还说能对着许愿,我说呢,又不是天上的佛。”
众人记得这个,都笑起来。
那天他是许了个愿,可惜这辈子都无法圆了,傅朝清忍不住看一眼陈宁玉,二人本是欢笑的眼睛,在顷刻间,像是被遗憾侵袭,同时都转开了头。
这些回忆,都只能属于过去,与他们再也不相干了。
杨延陵在此刻是个外人,他们笑,便也跟着笑几声,可眼睛却没有离开陈宁玉,见她转头,他问道:“那事儿是真的?要不我哪日生辰,你也送个糕点,叫我许个愿?”
陈宁玉勉强一笑:“不过是同表哥玩儿的,那时候还小呢。”
杨延陵看着她,眼眸不由微微一眯。
在这一刻,陈宁玉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尽管她尽力隐藏,可是她的情绪却止不住的透出来,从她皮肤里,瞳孔里,从她站立着的姿态。
她肩膀微微下垂,这不是高兴的样子。
可是,今日不是来恭贺俞朝清么,她何来的伤心?
杨延陵盯着她,笑了笑:“听起来,你与傅二公子的感情当真是好得很?”
陈宁玉眸中不由自主出现了一丝警觉,但是她很快就遮掩下去道:“侯爷也知,是同我亲哥哥一般的,能不好么。”
“是啊,便是同亲兄妹一样。”长公主却不知,还笑道,“要不是如此,我早让清儿娶了宁玉呢,还轮得到侯爷你呢?”
杨延陵唔了一声:“原来如此。”
长公主又道:“今儿还有一桩喜事。”她握住俞氏的手,“宁玉,我这儿媳妇有喜了!”
“真的?”陈宁玉一下子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几日请大夫看脉的,可把我高兴的。”
陈宁玉连忙恭喜,又看傅朝云,“大表哥也高兴坏了罢?”
自从傅朝清那件事后,这小夫妻的感情倒是变好了,傅朝云与俞氏有了共同的秘密,还愿意与她说说别的事情,这会儿也笑道:“我要当爹了,哪有不欢喜的?阿玉,你也早些…”他忽地想到傅朝清,要顾及他的心情,声音不由就低了下去,“你与侯爷也早些生一个。”
陈宁玉脸微微一红。
杨延陵却一拢她肩膀道:“什么生一个,四五个还差不多。”
众人都笑起来。
杨延陵忽地问傅朝清:“傅二公子何时成亲呢?有道人生最得意二事,一是金榜题名,二是洞房花烛,现在你得该娶个妻子了。”
傅朝清笑了笑:“时候到了,该娶总会娶的。”
“哦?那是什么时候?”杨延陵看一眼陈宁玉,又看看傅朝清,“娘子,要不咱们给你二表哥也留意些?”
傅朝清笑容微敛,眼眸中带了寒芒出来。
杨延陵挑眉,回头看陈宁玉。
陈宁玉却看长公主:“这事儿自有姨父姨母操心,挑不到合适的又再说。”
俞氏知道内情,眼见这气氛往诡异的方向走,再说下去,指不定傅朝清就要生气,别看他平日里像是温和,真要发作,这武定侯也讨不了好,那到时候最尴尬的必是陈宁玉。
俞氏忙道:“母亲,都光顾着说了,宁玉难得过来一趟,连口茶都没有喝上。”
众人确实都忙着说话,恭贺,都还没有坐下呢。
长公主笑起来:“是啊,是啊,都坐下罢,一会儿就在这儿吃顿饭。”
众人这才得空喝茶,稍后又去园子里走了走。


第52章 醋的味道
从长公主府出来,已是下午。
二人坐上马车,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陈宁玉好歹嫁给杨延陵也有一个月的时间,自然看出他的不悦,所以她也不想去触霉头,兴许杨延陵只是需要安静一下。
可杨延陵并不这么想。
看她低垂着头,一句话都没有,他本来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冒出来,伸手就掰过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陈宁玉吓一跳,接着又觉嘴唇猛地一痛,像是有血腥气涌了出来,她忙伸手推他。
可杨延陵只更加用力,血从她伤口上流出来又被吸走,此刻的他真有些像只猛兽,直到尝出咸味越加浓重,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才把手放开来。
陈宁玉立时骂道:“你混蛋!”
她刚才痛的要命,现在嘴唇肯定肿了。
看她都有些眼泪汪汪,杨延陵不免心软,可想到之前的事情,又觉得极不舒服,可这种情绪他说不清楚,要说那二人有什么,总觉得不应该。
傅朝清若真喜欢陈宁玉,陈宁玉也喜欢他,早该成亲了罢?
正如长公主说的,二人青梅竹马,何至于还轮到他来娶她呢?
可这二人的眼神…
杨延陵弄不明白。
他忽地问道:“我问你,若傅二公子当初要娶你,你是不是就嫁给他了?”
陈宁玉对这事儿自然有些做贼心虚,她当时确实希望傅朝清能娶他,可要真得老实回答,杨延陵会不会又生气?
“怎不答我?”杨延陵挑眉。
陈宁玉道:“侯爷未免问的太过奇怪,我一个姑娘家,何时能做主自己的婚姻大事?若祖母,父亲同意,我自然就会嫁给那个人。”
杨延陵冷哼一声:“好聪明的回答,那你嫁我,也是了?只是因你祖母,父亲?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自然愿意的。”陈宁玉这回没有犹豫。
当时傅朝清不肯娶她,三皇子又步步紧逼,杨延陵救过她,条件又样样不错,她那时是真得愿意。
杨延陵稍许舒服了一些,脸色也缓和了,伸手摸摸她嘴唇:“还疼么?”
现在才知道来安抚,刚才也不知发什么疯,竟然会怀疑她跟傅朝清,就算她喜欢过,可她嫁给他了,自然就都是过去的事情,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念头。
陈宁玉想着,又觉好笑。
“侯爷刚才是吃醋了么?”她揶揄。
杨延陵手指一顿,大脑空白了片刻,就觉得脸颊有些燥起来。
吃醋?
他竟然会吃醋么?
杨延陵怎么会承认,他收回手淡淡道:“爷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醋是什么味道的。”
陈宁玉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杨延陵羞恼,“是嫌爷还不够疼你是么?”
他大手一伸,又把陈宁玉抓过去,又啃又吸的。
陈宁玉忙求饶:“是我错了,侯爷…”她含糊不清的道,“侯爷绝对没有吃过醋。”
杨延陵也不想真得把她弄很痛,便放开手。
陈宁玉松口气,嘴唇总算保住了。
到得侯府,二人同杨太夫人说一声,便回了院子。
眼见天也不早,做不成什么事情,陈宁玉索性把黄历拿出来,指给杨延陵看:“这日适合动土,到时候我就挖塘了,下回侯爷得空同我去跟祖母说一声。”
虽然这院子是杨延陵的,可是太夫人毕竟是长辈,还是知会下比较好。
杨延陵问:“你都想好怎么弄了?”
“想好了,进来通道两边种些杏树,春天那杏花一开很美的,还有杏子吃呢,三四进院那里堆两座假山,再建个小亭子…”
杨延陵打断她:“不是照你娘家那样么,怎么又要堆假山?”
陈宁玉笑道:“侯爷不是喜欢假山么,哪儿都能照我的喜好,这院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府里园子里就有一片片的假山,当时她记得杨芙说杨延陵喜欢的,所以就算别人不喜,也不可能拆掉,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三皇子。
“总算还有点儿良心。”杨延陵很高兴。
“我什么时候没良心了?”陈宁玉说着,又觉得嘴唇发痛,不由放肆道,“侯爷,要不咱们晚上吃饺子罢,让侯爷尝尝醋的味道,省得一辈子都没吃过。”
杨延陵恨不得伸手掐她。
陈宁玉笑得肩头耸动。
不知为何,看到杨延陵这样,她忽然觉得挺好玩的。
杨延陵看她调皮,也按捺不住,吩咐丫环:“就吃饺子,做好了放着,都出去。”
谷秋丹秋忙告退。
杨延陵把陈宁玉打横一抱,就往卧房去了。
两个人一直到天黑才出来,陈宁玉双腿都有些发酸,她终于知道,轻易还是不要惹他为好,不然,下回指不定就下不了床了。
到得月底,终于有陈宁华的消息,她被晋封为婕妤。
之前入宫时,因是侯府之女,她被封了个婉仪的称号,现在这婕妤可是四品,不比婉仪这等容易得的,陈宁玉心想,短短时间,她连跳两级,看来在宫里混得不错。
大概是得了一些皇帝的宠爱罢。
对陈宁华来说,这应是好事,可陈宁玉这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个人过个人的日子。
因杨太夫人也批准,院子里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杨延陵嫌人来人往的吵闹,暂时叫陈宁玉与他搬到旁边一个院子住,那院子是个二进的,不过他们人不多,勉强住得下。
到此时,她嫁进杨家也有两个多月,杨太夫人有日把陈宁玉叫来说话。
“卫国公家办宴席,我原本应去的,只近些日子身体不舒服。”眼见陈宁玉担心,她笑道,“大夫看过,没什么大碍,但这等天气,我却晒不得,你便与你母亲,二婶,还有芙儿静儿去罢。”
陈宁玉便叫杨太夫人注意身体,又问卫国公与他们侯府关系如何。
“卫国公府太夫人可是我堂妹呢,往常都有来往,延陵成亲,他们家也来人的,不过你也没见着,这会儿正好去认一认。”
陈宁玉应了一声。
“以后这种聚会是常有的,不比以前。”杨太夫人揉揉额头,自从杨延陵做了左都督之后,人情上的事情多了好些,不能常拒绝,她其实反倒是喜欢冷清一点。
不过这冷清,又代表了家族中落,并不是好事。
她又道:“你是延陵的妻子,等诰命下来,便是一品夫人了,这家中事宜多数还是要你操持的。”
陈宁玉一怔:“侯爷去求了诰命了?”
杨太夫人奇怪:“你还不知?”又忽地笑了,“怕是想给你惊喜,你便当做不知罢,这孩子…”她看了看陈宁玉,意味深长,“倒是会花心思了。”
陈宁玉的脸不由一红。
第二日,用过早饭,她便同唐氏几人去卫国公府。
这卫国公的爵位也是当年开国皇帝封赐下来的,一晃百年,卫国公府没有像好些府邸或被夺爵,或抄家问斩,仍是稳当当的落在京城。
唐氏在路上便叮嘱陈宁玉:“许太夫人不喜小辈多嘴,你到时也不用怎么开口。”
陈宁玉无言,她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开个口都不行?
范氏笑道:“大嫂也恁小心了,再说,宁玉像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么?指不定太夫人很喜欢她呢。”
“又不是只有太夫人。”唐氏道,“今儿好些人呢,她原先是做姑娘的,如今才嫁进来多久,哪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也是怕她犯错。”
“还是小瞧你儿媳了,大嫂,延陵看中的,能笨到哪儿去。”
唐氏恨不得就说“要你管这闲事”。
二人唇枪舌剑的,陈宁玉一句话没插嘴。
到得卫国公府,便见外头好些车马,她有些好奇,问范氏:“这办什么聚会啊,这么多人?”
范氏看她主动,很亲切的拉住她手道:“是他们国公府大公子要娶妻呢,你当什么。”
那是嫡长孙啊,也就是世子了,难怪!
她不由得想到武定侯府那次,也是好些人,看来这种古代“钻石单身汉”真是抢手得很,她心念一动,侧头看了看杨芙,杨静。
既然两家也是沾亲带故的,范氏有没有念头,想把杨芙嫁去呢?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范氏笑了笑:“许太夫人早有看中的,只顺便借着与众家聚一聚,像这样的,他们卫国公府每年都会办上一两回,也就咱们府最不爱弄这些。”又看看陈宁玉,“陈家也是,都是不爱热闹的。”
陈宁玉想想倒真是,她记忆里,陈家确实不怎么请人来玩,便是请,也都是很有交情的。
一众人进去,很快就到内院堂屋。
屋里屋外这会儿都好些人了。
陈宁玉看着,那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只随着唐氏,范氏,跟着认认人。
其中有不太理会她的,也有好些主动要与她交好的,但她不知这些人的低,不知他们家族与侯府关系好不好,反正唐氏是一句不提点,她便也表现的不亲不远。
正当这会儿又有客人来,而且像是个贵客,陈宁玉只见好些夫人都迎上去,便也跟过去瞧瞧。
岂料来人却是华英长公主,陈宁玉立时就失去了兴趣。


第53章 辱人者必自辱
唐氏吃惊道:“原来是华英长公主,她可是皇上的嫡亲妹妹,这番竟肯赏脸来卫国公府。”
陈宁玉暗地里撇嘴,皇帝的妹妹也就身份高贵一点,实际上又有什么用,光她那个儿子就够丢脸的了,将来这长公主府怕是站不住脚,也就现在还能得些皇家的庇荫。
范氏却笑道:“宁玉有个姨母不也是长公主。”
“又不是她亲姨。”唐氏见范氏总是帮陈宁玉,也是恼火的很,讽刺道,“这等场合,你范家原也应该来的,怎得都不见人?”
范氏的脸色立时就不好看了。
范家确实是一年不如一年,好些时候没出过有出息的子孙了,范氏要不是嫁到武定侯府,别说来卫国公府做客,就是寻常富贵人家,也难见得请他们。
唐氏达到目的,立时很得意。
陈宁玉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现在有些理解为何杨延陵与他们关系都不好了。
那边华英长公主受众人追捧,高高在上,时不时敷衍几句,走上几步,耳边偶听到有人提起武定侯少夫人,她转头一看,果然就发现陈宁玉。
陈宁玉虽然站得有些远,可身边也围了一些人,微微露出的侧面,美艳非凡。
华英长公主眼睛一眯,立时就往她走过去。
“长公主来了啊!”唐氏瞪大了眼睛,忙伸手整一整衣裳。
陈宁玉抬眸,便看到华英长公主已经走到她面前。
“见过长公主。”她随其他几人一起行礼。
华英长公主只盯着她,皮笑肉不笑道:“原来你也来了,哦,也对,你现在是武定侯夫人了,当初武定侯也真没有白白在城外把你寻到呢。”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稍许议论。
那次惊马的事情不算大事儿,有些人知道,有些人并不知,可华英长公主一捅出来,别人少不得会有些联想。
陈宁玉笑了笑:“那日我父亲与侯爷一起出城的。”
“说是说这样,可我听说就你与武定侯先回来,这城外得多大,武定侯也是厉害,这都能找到你。”华英长公主因儿子被打,一口气憋到现在,后来虽说陈宁玉没嫁成三皇子,可嫁给武定侯,她也觉着是得了便宜,今日遇到她,便想出口气。
所以好好一桩事说的好像二人私相授受,听得人若往阴暗里想,指不定还以为陈宁玉勾引武定侯呢,要知道,当年想与武定侯府结亲的人家,那是数不胜数。
有些夫人,姑娘都已经不屑的轻笑出声。
“看她那狐媚相,果然如此。”也有人已经这样揣测。
唐氏见状,却不相帮,只在旁看笑话。
范氏则有些伤脑筋。
陈宁玉还是立得很直,脸上并无惭色,反是笑了笑道:“侯爷是很厉害,所以我才会嫁给他,也不怪长公主您惦念这事儿,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干呢?”
华英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说。
要是寻常人,早就羞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可是她在说什么?
她竟然在讽刺自己的相公没,本,事!
华英长公主气得脸色煞白。
旁边众人也都吃惊万分。
陈宁玉一点没有否认那事儿,反而理直气壮,表现出嫁给武定侯是与有荣焉的样子,还顺便狠狠刺激了长公主一把。
那些人自然是对她刮目相看。
不说别的,光这勇气也够大的!
这下变成众人看华英长公主的好戏了。
可惜何太夫人不想事态闹大,叫大夫人过来领众人去听戏,这算是解了华英长公主的尴尬。
然而,华英长公主怎么愿意吃这个亏,她恶狠狠盯着陈宁玉道:“你随我一起过去,我要吃喝什么,你便伺候我什么,我还能饶过你。”
陈宁玉冷笑:“做梦去罢。”
她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讲,转身就走。
华英长公主气得狠狠跺脚。
本来陈宁玉肯给她倒茶认错,她还能捞回点脸面,现在她怎么待得下去?
华英长公主戏也不听,直接就走了。
何大夫人把这事儿讲给何太夫人听,太夫人反而请了陈宁玉与她坐一起。
唐氏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今儿他们国公府请了华英长公主来,可华英长公主却被陈宁玉气走,如今太夫人还表现出喜欢陈宁玉,那不是跟长公主过不去么?
唐氏奇怪:“太夫人是怎么想的?”
范氏道:“再怎么说,咱们杨家也是他们国公府的亲戚,今日长公主自己不带眼睛,要给宁玉难堪,能怪得了太夫人?刚才给她解围都算不错了。”
“哟,你现在倒会说了。”唐氏嘲笑道,“刚才也不见你开口么。”
范氏脸就有些红。
陈宁玉这时坐在何太夫人身边,颇有点惴惴不安。
毕竟是他们国公府办的聚会,长公主又是贵客,可当时她实在忍不得这口气,加上因严渊的关系,二人素有旧怨,这气就更不能忍了。
但只怕何太夫人会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