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林菡跟顾氏面前,他没有说什么。
里面声音渐渐小了,老夫人正在劝林玉峰:“你不要跟阿蕙闹得那么僵,我反正不信阿蕙会如此无礼。这样吧,你暂时不要见阿蕙了,冷静一下,上回她定是被你吓到了,这回又…她若真的像你说得这般蛮横,无法无天,那又怎么会晕倒呢?”
“谁知道是不是故意。”两次都那么巧,正好他在就晕了,让他难堪。
老夫人皱眉,心里很是不满:“她始终是你女儿,病倒了你不关心不说,竟还起疑心。玉峰,你不能因为有了阿菡,就对阿蕙这样不包容了!”
包容?林玉峰想到林蕙那凛然的态度,她会需要自己包容吗,真是可笑。然而老夫人偏不信,他一时也灰了心:“罢了,她不当我是父亲,我也不要她这个女儿了!她就算是王妃,没了我们林家支持,我看她能得意到何时?”
林玉峰拂袖而去。
“玉峰!”老夫人叫了两声也没叫回来,长叹一口气。
眼见他阴沉着脸走出,林菡跟林彦衡夫妇都避到一边。
顾氏掩着嘴小声道:“不知祖母说了什么,父亲那么生气。”
林菡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眯了眯。
林蕙在林玉峰的心中越不堪,对自己越有利,林玉峰肯定会倾尽全力替她选个好夫家的。
所以她才不管他们父女俩好不好呢,林玉峰这个人本来就是无耻之徒,不然怎会抢占母亲让母亲不得已离开京都呢?如今说什么补偿,他是该补偿自己。
没有他,自己也不会有前世的遭遇!
林菡露出关切的表情,走进去见老夫人了。
第二日,郑心兰带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前往雍王府探望林蕙,与林府太夫人派来的顾氏在院门口遇到。
“见过王妃。”顾氏屈膝行礼,“王妃是来看阿蕙吗?”
“是啊,昨日宴席我与四弟妹坐在一处谈笑,并不见异样,故而我很担心。”
“阿蕙有您这样的妯娌真是福气呀!”
两人说着一同进去。
其实林蕙早就好了,就跟没晕过一样,可想到昨日的事情她觉得还是不要好得那么快,便是躺在床上没下来。
见到她,顾氏快步走到床边:“阿蕙,你怎么样了?祖母一直念叨你,让我务必来看看。”
郑心兰也很关心。
“劳烦你们惦念了,我没事,就是觉得累。”林蕙靠在迎枕上让丫环上茶,“大嫂你回去告诉祖母,让她别担心,就说我歇息几日就好了。”
脸色还是不错,看着不像是得了重病,顾氏怀疑林蕙就是因为林玉峰才会晕倒。毕竟林玉峰从前待她不错,如今为了林菡竟然动手了,作为女儿,哪个受得了?
顾氏的眼神颇为同情。
郑心兰却笑道:“幸好没什么大问题,相公昨晚还提起呢,说可请了太医,我说四弟妹身边有四弟照顾着,若是要请太医肯定早就请了的。”瞧着林蕙笑意盈盈,“四弟待你那么好,真是羡煞众人啊。”
林蕙啼笑皆非。
哦,这么在外面一抱就是好了呀?他们可知,穆琏跟她都没有圆房?
林蕙轻咳声:“哪里,不及三嫂你跟三哥的感情。”
郑心兰面色微红,垂下眼帘:“他可没有这样抱过我。”
“那是因为三嫂没晕吧?”林蕙笑起来,“晕了,也只能这样抱,不信三嫂回去试试。”当然,这个公主抱的姿势也比较好看,不然就要像抗麻袋一样扛着回去了。
郑心兰莞尔。
因见她还有些虚弱,两个人没有打搅太久说得几句就告辞走了,下午又有别的人来探病,有来自于武定侯府的,有来自于宫里的,有来自于各个官员家的。林蕙感觉没病都要被看出病来了,后来一律告知在休养,闭门不见。
这日方嬷嬷去见穆琏。
正好是休沐日,她斗胆道:“殿下搬到此处也有一阵子了,不如搬回上房吧,那里才是您应该住的地方啊!再说了,殿下如今与王妃也是不同往日…”
“不同往日?”穆琏搁笔看向她。
“是,是啊。”对上那微冷的目光,方嬷嬷略有些结巴,“殿下上回不是抱着王妃回来了吗?”若是讨厌,断不会碰的。
然而穆琏不为所动:“你出去吧。”
方嬷嬷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殿下,奴婢今日来也是为救王妃啊!王妃见不到殿下,相思不已,相思成疾。”
林蕙对他相思成疾?穆琏眉梢一挑,暗想,林蕙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了,不然就算林玉峰带回个庶女,也断不会连亲生父亲都不认,她是个与林玉峰毫无关系的妖,才能做到如此绝情。
不过,方嬷嬷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如何相思成疾?”
方嬷嬷欣喜:“得了怪病,在园子里乱跑呢,殿下还是去看看王妃吧。”
上房虽然跟整个王府比算不得大,但林蕙走了一圈估摸着也还是能有个八百米,如果绕着此地跑应该很快就能检测出她的心脏到底有没有问题。
在现实生活中,她偶尔也会跑步,毕竟常年伏案很容易得各类疾病,她知道一个健康的心脏是什么样子的。
假使她能坚持跑完三圈,不…凭着原主这古代娇小姐的身体,跑完一圈半,都能证明她没有心脏病。
林蕙伸展了一下四肢,开始了。
姜黄呆呆的看着越来越远的林蕙,低声与桂心道:“王妃这到底在做什么啊?”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桂心也是满心疑惑,“这骑射服原本是该骑马穿着的,王妃又不去骑马,非得这样跑,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然而林蕙却越跑越快,只有保持这种速度才能看出她的心脏是否强壮。
踏踏踏…
她在路上飞奔而过,胸膛里的一颗心稳健的跳动着,没有带来任何疼痛。只有不断留下来的汗水,和来得太快的气喘,表明了原主这具身体的娇弱。
但是,她的心脏很好。
就跟太医说得一样,她根本就没有病。
林蕙忍不住拧起眉头,那为何会莫名其妙的痛呢,还有耳边的喧闹声…
林蕙百思不得其解。
院门口,穆琏正看着她。
远处的女子穿着雪青色的骑射服,脚下一双栗色的轻靴,跑动时,乌黑单螺上的青色丝带不时飘动,好像风中的羽毛在心上挠过。
方嬷嬷轻声道:“殿下您看,王妃可不是想您想的得病了!”
真想的话,会这样?
真正的思念他见过,母亲对父亲的炙热,痴狂,那才是相思成疾。
林蕙这哪里是得病,穆琏目光落在她笔直修长的腿上,瞧这轻盈灵动的身姿,莫非是在…修炼?
作者有话要说:林蕙:对,你也跑跑修炼下,能成人精哦。
穆琏:…
第010章
男子神色专注,方嬷嬷心道,殿下不过是嘴巴上逞强罢了,瞧瞧这不看得目不转睛吗?约是因为新婚第一日怠慢了王妃,他不知如何开这个口。
等到穆琏离开,方嬷嬷走到大汗淋漓的林蕙身边,笑眯眯道:“王妃,殿下刚才来探望你了。”
意思是现在走了?林蕙道:“那他看到我…”
“对,看到王妃在园中奔跑了。”
林蕙皱眉。
为了测试心脏是否健康,她确实是用了比较出格的办法,故而只是在自己院子里跑没有去外面寻找合适的“大操场”,怎么穆琏会突然过来?
“是你请的?”
听出她语气中的责备,方嬷嬷并不觉得自己做错:“殿下是因为关心王妃才过来的,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殿下对王妃有情,看着王妃跑了半圈呢。”
林蕙:…
“此举难道还不能证明吗?”方嬷嬷追问。
当然不能证明,刚才姜黄跟桂心还盯着她看呢,难道也是因为有情,她们有得只是好奇,而穆琏,不定在心里觉得她多奇葩。
林蕙没理会,转头叫姜黄打水,好好洗了一个澡。
首饰铺没几日传来消息,说她让金匠打的两支兰花簪都卖掉了,林蕙颇是欢喜,看来简单的首饰古今审美还是差不多的,就是不知繁复些的会如何。
姜黄道:“王妃之前不是画了喜鹊登枝簪吗?是不是也让金匠去打来卖?”
那种样式其实很一般,她早前去看了别家首饰铺,类似寓意的都大同小异,谈不上独特,或者她应该试试融入现代的审美。
“我再想想。”林蕙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目,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她即将画完的项链图——梦幻之海,那是她本来要拿去参赛的作品。
那个珠宝设计大赛,是在半年之后。
现在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好一会儿,林蕙才睁开眼睛,走到书案前拿颜料调色。
这里的颜料当然不比现代,但因为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不受真实的历史约束,方方面面都跟开了金手指似的,各类颜色都很齐全。
她打算用此画个鹤飞万里,那是她以前设计过的一个作品。
不过要做成簪子得等到裴景把宝石买回来了。
林蕙聚精会神得画画。
方嬷嬷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都已经这样提示了,王妃居然还不信,怎么就长了这么一个榆木脑子呢?
她发愁了好几日,有一天晚上终于想到了可行的办法。
因为天气开始热了,林蕙几乎天天都会洗澡,方嬷嬷见姜黄在添水,又往里面投放花瓣,便催促道:“这么点水怎么够,再去提一桶来,让王妃洗得舒服点。”
姜黄老实,哦了一声。
方嬷嬷见她出去了便把门关起来。
姜黄提完水回来,方嬷嬷已经不见。
时至四月春夏交替之际,不止容易出汗,蚊虫也多了起来,虽说有艾草,烟叶粉等制成的驱蚊东西,那味道也够古怪的,林蕙极为怀念无味的蚊香。
现在,也只能将就下了,她跟桂心道:“我没睡的时候点着,但睡下了,你记得把这驱蚊的拿远一些,拿到外间去。”
她睡觉有蚊帐,用不着。
桂心奇怪:“王妃怕这个味不成?”以前也用的啊。
“对,突然觉得难闻了。”
桂心狐疑,偷瞄林蕙一眼。
她服侍林蕙好些年了,最近这段时间,王妃是变了,很不像从前。不过也许是因为嫁给殿下,却没能跟殿下圆房吧?谁遭遇这种事,受到这般羞辱都会难受的。
桂心小声叹了口气。
林蕙当然看出她的疑惑,但也就是这样了,谁会像穆琏一般往妖精的方向想?
他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
林蕙好笑,脱了外衣去侧间。
方嬷嬷在门口偷看一眼,发现她已经坐入木桶,急忙就去见穆琏了。
穆琏刚刚也洗完澡,听说方嬷嬷求见,眉头拧了拧道:“让她回去。”
徐平过得片刻禀告:“方嬷嬷说王妃又晕倒了,她不敢拖延,故而这个时候来打搅殿下,说求殿下去看看王妃。”
她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啊,穆琏心想,连修炼也治不了。
穆琏走出去:“前面引路。”
方嬷嬷暗笑不已。
要是之前她可不会用这种办法,因为洞房那天王妃哭得那么伤心穆琏都没有留下,就算晕倒又能如何?但现在不同了,他两次都将王妃抱了起来,可见在心里何等重视,今日一定会成的。
方嬷嬷快步走向上房。
见到方嬷嬷竟然同穆琏一起过来,院中的奴婢都吃了一惊,齐齐上来请安。
桂心轻声道:“殿下,王妃在洗浴,恐怕,恐怕不便前来迎接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穆琏侧眸。
方嬷嬷忙道:“什么洗浴,王妃是不舒服了,殿下您去看看就知。”
桂心愣住,这是什么意思啊!
穆琏既然到了,自然要去看一看真假。
方嬷嬷领他走到洗浴的侧间,站在门口不再进去。
木桶中尚有些热气飘出来,女子坐在其中,乌发如云,肌肤似霞,一双本来明亮的眼睛闭着,只见两排浓长的睫毛。
穆琏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淡淡道:“她这是真晕了?”
“当然,奴婢岂敢欺瞒殿下?”
“进来,给她穿衣。”他挪开目光。
方嬷嬷道:“奴婢万万不敢。”
“为何?”
“殿下有所不知,王妃如今不喜奴婢们伺候清洗,严令洗澡时擅自进入,王妃都是自个儿动手,穿好里衣才出来的。”
这是什么怪毛病,虽说他也不要人伺候洗澡,但不至于那么严格…
穆琏念头一动,转身把门关上了。
方嬷嬷在外面笑开了,林蕙这般的身材容貌,只要殿下真的看清楚了,作为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住?
今儿定会在这里圆房了!
却不知穆琏根本没做那件她期盼的事情,而是搬来一张杌子坐在林蕙旁边。
差遣开奴婢,不让别人看,也许林蕙是在隐藏什么秘密。
是不是泡在水里,她会现出原形?
作者有话要说:穆琏:等呀等,等呀等,等出一个葫芦来。
林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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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屋里很安静,方嬷嬷站在外面也不晓得里面如何。
桂心走过来低声问:“嬷嬷,你为什么要说王妃不舒服?不舒服难道不该去看大夫吗?怎么要请了殿下来?”
小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方嬷嬷嫌弃得看她一眼:“别出声,小心坏了王妃的好事。”
好事儿?桂心茫然,很快又会意过来,惊喜道:“嬷嬷的意思是…”
“退远点儿,别打搅他们。”方嬷嬷正色。
桂心高兴坏了,跑到姜黄旁边告知,姜黄将信将疑。
“你别不信,你想想,洞房那日殿下都不曾停留,如今王妃可是在洗澡,殿下还一直在里面呢。”桂心说着脸都红了,因为看不到更容易会产生一些联想,毕竟主子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如今还不着一缕。
姜黄弱声反驳:“那怎么没声音…”
桂心道:“这我如何知道,也许,也许王妃在忍着吧。”
姜黄默然。
然而她们不知穆琏根本没有此意,只是在旁边干坐着,偶尔瞥一下水中白玉般的身躯,飞快得挪开了目光。他终于知道自己猜错了,林蕙就算这么泡着也是毫无变化。
看来他对妖精知之甚少,根本就不了解。
穆琏伸手在水面一拂,水已经开始变凉,高声道:“进来,给王妃穿衣。”
这么快…方嬷嬷心道,这也太快了吧,而且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啊,她道:“奴婢不敢,或者殿下给王妃穿衣吧,奴婢怕王妃醒来责怪奴婢,请殿下赎罪啊,奴婢实在是没这个胆子。”
没胆子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请他来这里?穆琏走出去,淡淡道:“你还要本王说第二遍?”
对上他微冷的眼睛,方嬷嬷不敢再违抗,连忙叫上姜黄一起。
侧间的地上一滴水都没有,林蕙也还是之前的样子,头发都没有乱,方嬷嬷往木桶打量,花瓣似乎也是原样,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了,暗道莫非仍是没有圆房?那他在里面待着做什么呢?莫非只是看着王妃不成?
方嬷嬷感觉事情棘手死了!
两人手脚麻利得替林蕙收拾好,扶着躺去床上。
穆琏此时已经走了。
桂心看主子一直不醒,说道:“是不是该请个太医?”
方嬷嬷做贼心虚:“请什么太医,上次王妃晕倒也没有请太医,很快就醒过来了,这回肯定也一样。”
倒也是,主子这是得了怪病了,总是莫名其妙得晕倒,但醒来后什么事儿都没有,桂心也就听从了。
林蕙这一觉睡到早上才醒。
听见她咳嗽,姜黄端着温水过来:“王妃总算醒了,奴婢还在担心要是明儿再不醒,肯定要去请太医。”
林蕙喝了口水,问到:“什么时辰了?”
“卯时。”
“卯时?”林蕙惊讶,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她记得她是在戌时的时候洗澡的,当时不知为何特别的困顿,眼皮子都睁不开,随即就没有知觉了。难道自己又晕倒了?可她并没有感觉到心口疼啊,询问道,“我是在洗澡的时候晕过去的?”
“是,殿下还来看过王妃呢。”
“什么?”林蕙惊讶,“他怎么会过来,何时过来看的?”
“昨晚上。”姜黄也闹不明白,看样子好像没圆房,可不知为何殿下在里面待了一会儿,还把门关上。
她告知来龙去脉,林蕙许久没说话。
想到自己光着坐在浴桶里,旁边坐一男人默默凝视,她就浑身不自在,心想该不会被看光了吧?这不应该啊,他不该对自己有兴趣,再说,真的有兴趣,凭他丈夫的身份,还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吗,可他只是安静的跟自己待了会儿。
林蕙觉得诡异极了。
理了会儿思路,她把矛头转到了方嬷嬷身上:“把方嬷嬷叫来。”
姜黄道:“王妃,嬷嬷可能还在睡着。”
“睡着也得叫,不起的话,你带两个婆子押过来。”她是弄清楚了,肯定是方嬷嬷在水里动了手脚她才会昏睡不起的,然后方嬷嬷再趁机把穆琏请来。
实在太不像话!
要说林蕙也不喜欢尊卑这一套,但方嬷嬷太过嚣张了,居然敢对她下药,要是不管管,指不定哪天还给她下春-药呢,里这种情节无处不在。她要是吃了那个,再被带去穆琏面前的话,脸都得丢尽。
见主子神色严厉,姜黄答应声去叫方嬷嬷。
方嬷嬷被弄醒,揉着眼睛道:“怎么,王妃已经起了?”
“是,王妃要见你。”
“哎哟,我这还没有洗漱呢…王妃那边不是有你们伺候着吗?”方嬷嬷慢吞吞下床。
姜黄道:“嬷嬷你别洗了,王妃让你马上过去。”
方嬷嬷愣了下。
“王妃在生气呢,嬷嬷快些吧。”
方嬷嬷就猜到什么事了,用手巾擦一擦脸跟着姜黄去上房。
林蕙一见到她就挑眉道:“你给我下药了是吗?”
“王妃,奴婢不敢!”方嬷嬷垂着头道,“奴婢是在外面叫了王妃一声,王妃没动静,奴婢惊吓之余才去请殿下的,那是担心王妃啊!”
可真是牙尖嘴利,林蕙走到她身边:“平常你从来不管我的洗漱,怎么昨儿偏偏去那件房,还让姜黄去提水?你什么时候爱管这些琐事了?还在外面叫我,叫我干什么?我在洗澡,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事叫我?”
一字字砸过来,方嬷嬷略微结巴:“这,这事儿,奴婢也不太记得了。”
“看来嬷嬷脑子不太好用了啊,”林蕙淡淡道,“既如此,往后就住在二进那里吧,我不再需要你伺候。”
那她如何完成任务,方嬷嬷想到皇上,挺起胸膛道:“奴婢可是皇上派来的,王妃无权让奴婢搬去别处,奴婢只听皇上之命。”
狗皇帝!
林蕙冷冷道:“既然嬷嬷这么说,不妨我们一起入宫,把你今儿说得话当着皇上的面再说一遍。就说你一个奴婢凭着皇上的令,可以对王妃为所欲为,在王府可以横行无忌,今儿对我下药,明儿欺瞒殿下,做整个王府的主子,把谁都踩在脚底下任意对付…”
清脆的声音入耳,穆琏站在槅扇旁,只见她樱红的唇里,一个个字蹦出来,把方嬷嬷惊得面如土色。
但方嬷嬷还在垂死挣扎:“奴婢可没有这般说过,是王妃误会了,奴婢绝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林蕙懒得同她继续,淡淡道:“姜黄,把嬷嬷拉下去,把她的东西也一并搬走,往后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瞥一眼方嬷嬷,“嬷嬷若有冤屈,尽管与皇上去说吧。”
皇上是个明君,照理不会听信方嬷嬷一家之言,但也有可能会怪罪,只不过,最差的结果也就是皇上不要她这个儿媳了吧。
挺好的。
林蕙看着方嬷嬷愤愤的背影,嘴角一翘,总算耳根子清净了,这方嬷嬷简直就像她的二姨一样,天天急着让她相亲似的。
不过二姨她可以忍,方嬷嬷,不行。
只是,她如今也见不到二姨了,不晓得她此时是不是在为自己伤心呢?正想着,耳边听到桂心叫了一声殿下,她侧过头,看到不远处的穆琏,脑中顿时就闪过了姜黄说的话。
他昨晚在洗澡的屋里…
林蕙脸颊忍不住红了下,气得恼得,这方嬷嬷!
她有点不想说话。
穆琏道:“都退下吧。”
上房的奴婢顿时走得干干净净。
林蕙瞧他一眼:“殿下有何事?”
漆黑的眼眸盯着他,露出些许戒备,穆琏道:“你的病如何了?听说你早上才醒。”印象里,上一次不过小半个时辰就醒了。
这难不成是在关心她?林蕙道:“昨日不是心口疼晕倒的,是方嬷嬷下了药,所以刚才我把方嬷嬷赶去二进住了。”
原来如此,他刚才离得远没听清,难怪她那么生气,眉眼都变得凌厉起来,好像一只要抓人的小山猫似的。他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下:“她是父皇的人,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