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他说完,穆琏腾地站了起来,喝道:“备车!”
他还是大意了,原以为自己能拖住林蕙,但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因为做梦的关系让林蕙提早知道了青云观,还发现许无非的师父,她肯定是要去溯本求源。
这个女子一旦起了疑心,就很难再消除。
穆琏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而此时的青云观,许无非也很疑惑,他盯着林蕙看了又看,暗道穆琏说她不是妖,那为何会单独来青云观呢?还非得问师父的行踪,怎么想都不对劲。
寻常的王妃绝不会关心此事,再说,就算关心,也应该通过穆琏来问吧?许无非悄悄在手里捏了一张除妖符。
林蕙见他迟迟不语,又问道:“道长,你实在不知道也罢了。我再请教一个问题,你师父可留有什么东西,好比我上次看到的那幅画?如果有,你能否给我欣赏一下?”
是指手札吗?她为何要问这些?
许无非更加戒备了。
这道士的眼神看起来分明隐藏了什么,林蕙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一笑:“道长…”
明亮的阳光下,那笑容比花还好看,许无非在她如涟漪般的眸光中晃了一下神,片刻之后马上警觉起来:不行,这妖精是不是在施展**术?
作者有话要说:林蕙:是的,你老实点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要放大招了。
许无非:…
穆琏:…
第043章
最近林蕙一直在思考自己心绞痛的原因, 明明十分的真实, 然而太医却断言她没病,那么很有可能这是一种神秘的提醒——即她在书里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对, 不对的是她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体。
她可能没有死,但已经离死不远了。
林蕙知道这很玄幻,却仍想试一试,所以来到青云观希望能从许无非的师父,他的真名可能叫“周觉”的人身上得到一些线索。比如周觉会不会心绞痛,或者他有没有别的异样的状态, 又或者他会否知道一点这书与现实世界的关系等等。
林蕙继续说道:“我很喜欢你师父的画作, 还有他的字,那可说是铁画银钩,气势雄浑, 可惜当日只见到一幅实在意犹未尽,故而到此想寻些你师父亲笔写的东西。”
画上都有错字,哪里有她形容得那么好?许无非往后退一步,与林蕙保持距离, 垂眸避开她的目光道:“王妃真是因为欣赏师父的字画才来此地?”
“当然, ”林蕙感觉他口气有所松动,又诱惑道,“倘若你能满足我这个心愿,青云观的香火钱以后一定少不了。”
用这好处引他上钩,应该就是冲着手札来的,许无非心想, 她到底要干什么?是想毁了手札还是想从上面找到什么秘密?他思忖了下:“王妃,请您在客房稍作歇息,贫道去找一找师父可有留下什么。”
“好。”林蕙当然不会反对,随许无非去了一间客房。
许无非走出来之后,径直来到茶水间取出除妖符念得几句咒语,将除妖符贴在茶盘之上,低声吩咐道童:“拿去给王妃喝,记得一定要让茶盘碰到王妃,任何地方都行。”
“是。”道童答应声,端着茶去了。
许无非在门口听动静,里面什么反应都没有。
“可碰到她了?”等道童露面,许无非一把拉住询问。
“我走之前假装要摔了,故意将茶盘与王妃手臂相触…”
那是毫无作用吗?
许无非快步回了书房,把所有能除妖的东西都一一找出,因为如果林蕙真是妖的话,那一定是极为可怕的妖。难怪有日穆琏问他,世上可有不怕青玄印的,也许指的就是林蕙。
他一定要竭尽全力保住师父的东西!
就在他又翻出一把法尺的时候,突然门被推开,穆琏快步走进来。
“殿下,”许无非大喜,“你来了就好,王妃独自来青云观,许是被妖上身了。”说着上下打量穆琏,“殿下是否对我有所隐瞒?上回你去镇妖洞,当真看清楚了吗?”
“一清二楚,她不是妖,”穆琏扬眉,“你因何原因怀疑她?”
真不是?
许无非觉得穆琏会不会是被妖迷惑了,将法尺在他身上点了点,见并无动静这才道:“王妃一来就问师父的去处,还说要欣赏师父的字画,殿下,那画您也看到了,不是我对师父不敬,实在是并无突出之处,而王妃出身,岂会对此青眼有加?”
分析的有理有据,穆琏心想林蕙是太小瞧许无非了,许无非一个从来没见过妖的道士却能靠斩妖除魔来挣钱,还把道观经营得香火旺盛,那绝对不傻,就是没想到他会觉得林蕙是妖…
大概是之前自己误导到他了。
穆琏解释道:“她不是妖,但是前几日病了一场脑子不太清楚,怪诞不经,今日便是病发了。”
许无非:…还有这种事?
“本王会带她回去,不过下回要是再来,你记得别伤害她,实在没办法就拿几张观主画得符应付下吧。”
许无非点点头:“好,我记住了,”又问,“殿下最近如何?还做梦吗?”
凭着林蕙执拗的性子,东西放在许无非这里始终不安全,穆琏道:“不怎么好,但本王看你进展不大,还是算了。你自去忙观里的事情,手札明日本王会派徐平来取。”
“恐怕殿下看不明白…”
“无妨,”穆琏道,“往后你不用管了。”
前世他也认识许无非,还曾令他想尽办法帮自己留住林蕙,故而幼年时见到许无非才会生出亲切之感。
然而现在,不用了,他会亲自弄清楚手札里到底写了什么。
客房里,林蕙一直在等,眼见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许无非还未露面,她就觉得事情要黄,急忙站起来走向门口。谁料一开门,差点与外面的人撞在一起。她“啊”字还没叫出来,就被那个人一把擒住手,拽着走了出去。
“殿下,”林蕙发现是穆琏,大为惊讶,“你怎么来这里了?”
“难道不该我问你吗?”穆琏沉着脸,“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你就不怕被那些道士发现?”
唉,她就是怕穆琏这脑洞所以才没知会,自己单独前来,结果事与愿违!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林蕙试图停下脚步,“上次也没被发现…你不是说有妖吗,我想来这里看看是否真有我的同宗。”
“那你为何要找玄灵道长?”
林蕙语塞。
穆琏冷笑一声,往前直走。
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她的,林蕙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要出汗了,皱眉道:“你先放开我。”
“不放,”他边走边说,“你马上跟我回去!”
林蕙皱眉:“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涉及到你的安危,我不能不管。”他略停了一下,侧头看向她,“阿葫,我不想失去你。”
树荫下,他眸色比往前显得深,也更为的认真,林蕙心一跳,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任由他拉着坐入了马车。
感觉到马车往前走了,她才反应过来。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是妖,有一日也要回妖界的,可不知为何,这话到嘴边了她没有说出口。算了,也许这一切只是她的幻想,根本就不可能有回去的希望的。
但听着外面踏踏的马蹄声,“周觉”两个字又在脑海中浮现。
这个人故意画了这幅画,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写在画上,肯定是有其用意,不然何必呢?她就从来不写简体字,周觉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想用名字来提醒别人——像她这样,跟周觉来自于同一个世界的别人。
所以周觉肯定留下什么了。
不行,她得再找机会去见一下许无非。
看林蕙专心致志的样子,穆琏就晓得她在想什么,不过即便她见到许无非,也不会得到那手札,最后只会空手而归。
马车到得王府,二人下来,林蕙忽然想到今日出去并没有告诉过谁要去青云观,穆琏是如何得知的?
他难道…
林蕙侧头看向穆琏,质问道:“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谁要跟踪你,我是怕你被…”穆琏将她拉入屋内关上房门,“你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就算青云观没有道行高的道士,别处呢?你能保证你一定安全?你别忘了,你本来就是被一个道士打伤才会来到大梁的,你想重蹈覆辙?”
林蕙:…
头疼,好头疼!
这呆子一天到晚就在担心她被抓,可她不是妖啊。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她不是妖,这样穆琏就不会再关心她了,不会再在意她,不会无意间阻拦了她寻找回家的路。
“殿下,”林蕙深吸一口气,“实话告诉你,我其实不是妖,我也不是葫芦大仙,我也不是鬼,我是人!”
穆琏轻笑了一声:“为了出门,你真是不择手段,竟然想冒充人吗?”
林蕙尽量冷静,一字一顿道:“我不是冒充,我真是人,我之前是骗你的。因为你拿符纸贴我,怀疑我是妖,我觉得有趣那日便与你开了一个玩笑,说我是葫芦精,谁想到你相信了…但你看,我一点法力都没有,也无法显出原形,我就是个人,我跟你一样。”
为了走,她都愿意说实话了。
穆琏看着她,没说话。
淡淡的眸光像夜晚的月光,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林蕙怔了怔,忽然又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坦白得太急了,没有一点缓冲,这是不是不好?
然而穆琏走出去的时候,她没有挽留。
若是以前她也许能带着这个谎言在书里与穆琏生活一辈子,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可能会回到现实,那么真相他早晚会知道的。算了,长痛不如短痛,他不能再沉浸在妖精的世界里。
后来几日穆琏再没有露面,倒是休沐日,庄上送来一大箩筐的番薯,说今年大丰收了,特意送来给王妃尝尝。
这还是穆琏从户部拿给她的呢,若没有之前那个事,她会送给他几个烤番薯,但现在只好自己吃了。
烤好的番薯香味扑鼻,咬一口,软糯糯的无比香甜,林蕙自己吃着又招呼两个丫环也尝一尝。院子里正一派热闹时,突然就见个小丫头跑过来,叫道:“王妃,殿下来了。”
他不生气了,想通了?
林蕙抬起头看过去。
傍晚时分,满天红霞下,一道玄色的身影落入了眼帘,黑沉沉得如同即将到来的夜色,林蕙心头一惊,正要站起来,穆琏已经大踏步行到了她身边,声音凉凉的道:“在吃番薯吗?”
“嗯…”
“好吃吗?”他说着,忽地抓住她手腕,低头在烤番薯上咬了一口。
那是她吃过的,上面肯定有口水。
林蕙的脸忍不住红了,差点被嘴里还没吞下的番薯呛到,这“前夫”来得突然就算了,行为能不能检点一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一位读者说还是待在古代好,其实很多穿书的基本都这么写,但我这个文是脑洞文,一开始也是想写个奇葩的故事,知道小众也不打算写长。。所以,结局肯定也不同,后面现代的内容还有几万字。。提前预告一下,省得跟大家预想的不一样哦,不过肯定是HE^_^。
第044章
旁边的丫环却笑了。
之前几日两个人似乎在闹矛盾, 殿下一直没有出现,今日一过来就吃王妃的番薯, 那肯定是为和好。
只有林蕙觉得头疼,心想穆琏这病也太没规律了,一会儿晚上一会儿下午一会儿傍晚的, 简直让人防不胜防,根本不知道他哪天会发病,这该如何医治?
穆琏此时在身边坐下:“我看你心情不错,遇到什么喜事了,在院子里烤番薯?”
喜事?她简直是满腹疑团,现在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等明日她就打算再去找一下许无非,把周觉的事情打听清楚。
“谈不上什么喜事, 正好庄上丰收,烤了试试。”林蕙把手里的番薯放在一边, “前几日一直没有看见你,在忙什么?今日又怎么会得空过来?”
被她气的。
当时林蕙坦白的时候,他本应该反驳她那些话,仍把她当成妖精看待,可竟气的不想多说一个字。
这世上也只有她能让他的情绪如此波动了。
可就在他难以平静的时候,林蕙却高高兴兴得在吃烤番薯,似乎已经把此事忘怀。他实在坐不住,只好以这幅面貌相见,如此也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穆琏忍着满心苦涩道:“怎么,想我了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完全不回答她的问题,林蕙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想你,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想什么?如何想?”
“又跟我装糊涂,”穆琏将她的手握在掌中,“阿葫,别逼我罚你。”
这可怕的王八之气!
幸好没说“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林蕙将手抽动了两下没抽出来,眼睛一转道:“你难得来见我,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我请你去皇宫游玩,如何?”
他现在这副德性如果被皇帝看见,应该就会相信穆琏生病了吧?言行举止与平日比天壤之别。
然而穆琏不上这个当,拉着她起来:“皇宫有什么可游玩的?阿葫…只要你留下来,你将来想住在皇宫都可以。”
贴近耳边说的,林蕙眼睛微微睁大,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住在皇宫?皇宫里的女人不是太子妃就是皇后,他难道是想当储君不成?
这副人格颇有野心啊!
林蕙走入屋内,马上关上门道:“住在皇宫?你有这么大的把握?”
穆琏脚步一顿:“是。”
“能跟我具体说说吗?”林蕙一心要套出更多的线索,语气也变得格外柔和起来,“如今官员们都在说,不是定王就是端王会做太子,可从来没有人提到…对了,你是哪位皇子?”他之前不是说不认识穆琏吗,那他要以什么身份来争储君?
穆琏垂眸,将她脸颊捧了起来:“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我让你住在皇宫,你就不会走?”
那一刻,他的神情如此熟悉。
林蕙想到了在青云观的穆琏,说怕失去她,想到了生病的穆琏,抱住她说别走。
忽然间,她发现了这两个人格的共同之处,他们都怕她离开。
林蕙心头一跳。
“阿葫?”他指尖在她颊上轻抚,“你答不答应?”
她嘴巴闭紧了,好半响才道:“你怎么总说我要走,你在何处听说的?”
“我亲眼见到的,阿葫。”
又在精神错乱了,她还没找到回家的路呢,怎么走?林蕙拂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真的,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大梁,你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我。”
她是一点都没有前世的记忆,不过也好,如果她有的话也许早就义无反顾的离开了,根本不可能留到现在。
因为她已经知道如何回去。
想到前世,穆琏就想到了昨天翻阅的手札,有些字很奇怪,他忽然把林蕙拉到书案边:“你别不承认,我记得你写过…”他撩起衣袖磨墨,然后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门。”
“门?”林蕙脱口而出。
原来是门,那是跟“門”一样的意思吗?穆琏心想,看来他们那边的字与大梁还是有些相似的。
下意识就把字读了,林蕙轻咳一声:“这是门吧?我看样子跟‘門’很像。”
呵,又在装。
穆琏挑眉,开门见山的道:“这是不是你们妖界那边族人的字?”
上回跟那个穆琏已经解释过了,这一个看来还不知道,林蕙正想要再解释一遍,突然间却灵光一闪,追问道:“你在何处见过我写这字?”
简体字的话,穆琏根本不可能会,其中必有玄机!
上钩了。
穆琏道:“你不曾回答,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讨价还价,可林蕙心里实在好奇,只好承认:“是,那确实是我族人的字,你在何处见到的?快告诉我。”
穆琏不答,又一连写了几个字出来,有“变”,“笼”,“蛊”,“里”等等他有印象的字:“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将它们变成大梁的字。”
居然还不止一个…林蕙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副人格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林蕙决定先博取信任,就把那几个字转换成繁体字。
仔细观察还是很有规律的,穆琏心想,如此一来他就能看得懂那手札里写了什么了,不用再胡乱摸索浪费时间。
林蕙催促:“该轮到你了吧?”
“阿葫,你怎么这么天真?我若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你不就走了吗?”穆琏抬手摸摸她的发髻,“除非你向我保证留下来,我就告诉你。”
“你…”林蕙差点被他气死。
这副人格好讨厌啊,怎么这么狡猾!
她不理他了。
晚上穆琏在这里用过饭之后就回了书房翻阅手札,林蕙却落入一团迷雾中,绞尽脑汁地想为何穆琏会知道这些简体字。难道这副人格认识许无非的师父不成?可这样的话,说明他早就发病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左思右想想不通,晚上她清洗过后躺下歇息,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就感觉腰间一紧,随即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林蕙侧过头发现是穆琏,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还没走?”
仍然是那“前夫”!
“我以后不走了,阿葫,”穆琏将她紧紧嵌入胸膛,“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蕙寒毛倒竖。
以往这副人格出来的时间很短,基本很快就消失了,怎么今天他一直占据着穆琏的身躯?穆琏的主人格呢?她心头掠过一阵焦急,但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睡吧,”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阿葫,天气凉了,这样抱着睡很舒服吧?”
林蕙:…
“我这样睡不着,真的。”
“习惯就好了。”
“…对,可你能慢慢来吗?我现在真的不习惯。”林蕙心想,也许熬过一晚上,他就会变成之前的穆琏。
穆琏也没有太过逼迫,林蕙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他松开手:“好,那明天吧。”
明天…
明天她得去见许无非,问问穆琏是否认识周觉。
怀着这个想法,她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醒来,穆琏已经不在,她问桂心:“殿下是去户部了吗?”
“是的,王妃。”
林蕙松了口气,他应该恢复正常了。
用完早膳她就直奔青云观,谁料许无非早得了穆琏吩咐,只拿出几张符咒糊弄:“师父就留下这些符咒,还有几样法器,王妃可要看?”
“没有别的?”林蕙不信。
可许无非当林蕙是脑子不好,整个人就比较放松,笑一笑道:“师父云游四方,随身的东西肯定一早就带走了,又会留下什么呢?王妃若实在想见师父的字画,等师父回来,贫道一定会马上禀告王妃,您看如何?”
比上回坦荡多了,林蕙审视他一眼,问道:“你与殿下相识多久了?”
“这,好些年了吧,王妃为何有此一问?”
“那殿下可认识你师父?来往多吗?”
果然是奇怪,这都问得什么啊,许无非感觉无关紧要便道:“十几年前师父与殿下见过一面,当时殿下尚且年幼,并无来往,后来师父就去云游了。”
“你师父走了几年?”
“三年。”
“中间一直不曾回来?也不曾通过书信?”
“是。”
林蕙打量他:“那是你很尊敬的师父吧,走了三年,信也没写,也不知他在何处,难道你就不着急吗?你怎么还能安心地待在青云观?若是我,早就去寻他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许无非被她一激,脱口就说了出来。
“你师父失踪了,”林蕙逼近一步,“是不是?你找不到他在何处。”
面前女子的双眸好像星子一样闪耀,许无非一时竟难以撒谎,只好道:“是,王妃,我是找不到师父,但师父未必是失踪,可能他老人家去了什么边远的地方,或者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自欺欺人吧。
如果没有猜错,周觉是回到现实世界了!
“你师父走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我不记得,”许无非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审问似的,拧了拧眉道,“我只记得师父没与我道别就走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说过要去云游的,让我好好管理青云观。”
没有道别?
看起来这师徒俩似乎感情也不错,为何没有道别呢?是不是周觉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回去?或者是,他是个心软的人,怕自己舍不得?又或者…
林蕙思忖片刻:“真没有留下什么吗?”
就是有,也给穆琏拿走了,许无非绝对不会背叛穆琏,笃定的道:“是,王妃您还是回去吧,省得殿下担心又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