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星枢嘴角翘起来。
这幕情景让曹令涛脸色难看极了,出口道:“你不是在宫里吗?”为何会来敬王府?
明明都没有人看到他出宫。
戚星枢淡淡道:“因为表妹在这里。”
曹令涛差点吐血,这个时候他难道还在跟小姑娘表达爱意吗?
谢清却听得心里一甜。
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自己,她差点想抬头亲他一下。
曹令涛计划被毁,此刻已是暴怒状态,一挥手道:“给我杀,不要留他们活口!”
十数人扑了上来。
戚星枢一只手护着谢清,一只手对敌。
所幸他天生神力,还能从容对付,但曹令涛亲自上的时候到底是不同了。
他是戚星渊精心培养出来的利器,是他的利箭,暗地里杀人无数,如今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招招都是杀手。谢清只觉脸皮都被劲风刮得生疼,心里不免开始担心。
这曹令涛穷途末路了,简直像个疯子,她怕戚星枢打不过。
“表哥,要不你别与他打了,我们一起逃吧?”她抓着他衣袖,都督府的兵马应该就要到了,逃到人多的地方去。
怎么可能?
戚星枢眉头挑起,暗道谢清莫非傻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逃得掉?只能撑到援军找过来。再说,这曹令涛他还不至于斗不过,他是怕谢清离得近被误伤,哪怕是一点点的刮伤他都不会容许。
“没事。”他沉声道,本来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曹令涛密集的剑势让他开不了口,他不得不专心去对付他,谢清见他不走,生怕自己影响到他的发挥,被曹令涛击败,她松开了手,这样戚星枢就不会束手束脚。
她这一松手,戚星枢却不习惯,暗道谢清哪回遇到危险不是紧抱着他的?现在反而让他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生怕照顾不到她……他一咬牙,招式比起先前更为古怪。
就在这时谢清忽然就见曹令涛的剑尖抖出一朵剑花,宛如闪电般刺入了戚星枢的肩头。
血喷溅出来,在阳光下无比艳丽。
这瞬间,她竟觉得好像刺在她身上一样,痛到极致,她差点就想大叫了,可一个字都发不出,然后她看到戚星枢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笑,他的拳头化成了刀剑,宛如流星一样,直接捣在曹令涛的胸口。
曹令涛倒退几步,嘴角流出了血。
他本以为占了便宜,结果自己伤得更重,在恍神间,戚星枢手里的剑宛如匹练一样,刺入了他的心口。
曹令涛睁着眼睛,看到他又把剑□□。
他直直倒了下去。
谢清这才能有所反应,她飞快的跑戚星枢跟前,踮起脚察看他肩上的伤。
因为衣料挡着看不清楚,但上面的血泊泊流出来,好像溪流一样,她心里难受极了,出口却是道:“我让你跟我一起走,你不走,你现在受伤了,你看!”
戚星枢:……
难道不是应该夸奖他吗?
“还不是因为你,”戚星枢皱眉,“你刚才干什么放开我,我只好故意让他刺我一剑,这样好速战速决。”
什么?
谢清瞪圆了眼睛,他怎么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爹爹的兵都赶来了,你何必要这样,我能有什么?”她感觉哭笑不得,可不知为何,心里像被什么填满了,又酸又涨,眼睛不由一热,喃喃道,“你真是个疯子。”
他盯着她:“你这是心疼朕,心疼的要哭了?”
“谁心疼你?”谢清赶紧擦擦眼角,见了鬼了,哭什么,拉住他袖子催促,“赶紧去包扎伤口。”
他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上去:“这样朕就会好。”
他的唇温热柔软,贴上来时谢清的呼吸一窒,但她这次完全没有抗拒,连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甚至主动抱住了他的脖颈。
她慢慢的,学着回应他。
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亲吻。
谢峤在远处看着,低声吩咐赵复:“等会再去收尸。”
对表外甥来说,此时的他绝不愿意被人打搅,至于女儿……算了,女大当嫁,看样子是要早点把她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哦~
曹令涛:为什么死了还要躺着吃狗粮?
戚星渊:习惯就好,朕在冷宫都吃过了。

060

曹令涛的作乱震惊京都, 他这一死, 属下悉数投降,紧接着雷胜甫被杀一案告破,当年武安侯的冤案也浮出水面。
戚星枢命刑部彻查。
不过他肩上受伤,最近并未上朝,所有政事皆由谢峤代劳。
谢峤是早出晚归, 忙得脚不沾地。
谢清还是陪在母亲身边, 幸好那日母亲没出事, 胎相还是稳的,算算时间, 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产。
姜悦娘吩咐刘氏从库房取些野山参,另有灵芝虎骨, 让她送去连家。
谢清见状道:“娘,我去送吧。”
“好。”姜悦娘笑起来, “你愿意送再好不过, 若是得空,多陪陪你义父。”
整件事对连诚明的打击是巨大的, 谢清也知,因他不止信错人, 甚至还失去了他最敬爱的恩师, 如今还受了重伤一年半载下不了床。
恐怕哥哥也很担心。
谢清带着药材去连府。
张守义一瘸一拐的来迎接。
那日他也在,杀手急着想取连诚明的性命,没有对他痛下杀手,倒是伤得不重。
“义父醒着吗?”
“醒着。”张守义道, “公子也在里面。”
谢清走到门口,果然听到哥哥的声音,他正与连诚明说工部的事情。
“涉及船只,你就该去问蒋大人,问张大人是做无用功,他向来是混日子的,至于官车你最好亲自去点算……”
养病还不忘公事,谢清心想果然是义父的作风,可她颇是欣慰,这样最好,如果他沉迷过去的错误不可自拔,变得颓废反倒让人担心。
张守义去传话。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谢清走进去,把带来的药材放在桌上:“义父的伤可好一些了?”
见到她,连诚明心里是欢喜的,但推却道:“何必带东西过来,我们府里什么都有……”
“是娘让我送来的。”
一句话顺利堵住了连诚明的口,他竟乖乖的闭嘴了。
连雨谦笑着让张守义收下:“拿去给大夫看可有用得着的。”又拉着妹妹坐下,“母亲可好,你带一句话给她,莫再替我做女红操劳了。”
这种话儿子以前不会当着他的面讲,但现在连诚明知道,他们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了。
也许还有遗憾,但他此刻更多的是感恩。
最终,他还是弄清楚了真相,现在戚星渊所做的事已被昭告天下,老师的仇也报了,大燕会迎来真正的安宁与繁荣。
“谦儿,让清儿带什么话?你要说自己去说,等休沐日就去王府,”连诚明看向谢清,主动道,“清儿,等会留下吃饭吧。”
“好的,义父。”她笑起来,发自内心的笑。
连雨谦也笑了,心里暖暖的。
父亲放下了过去,母亲也原谅了父亲,虽然为两家,但是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谢清回到王府,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
这种感觉是失而复得,是一种幸运。
芳草芳林看在眼里,也为她高兴,就在她们走到院门口时,守卫的金月忽地道:“姑娘,皇上传话来,说他伤势不曾好,不能来看姑娘。”
谢清愣了下,然后就笑出了声。
他这话哪里是真的想表达这种意思,她哼了哼,分明是催着她去看他。
谢清嗯一声,走回房内。
芳草道:“要不姑娘还是去宫里一趟吧?”
都这么暗示了,肯定要去,不然就他这个急性子非得跑到王府来,到时候伤口裂开了又要怪她。
谢清忽然翻箱倒柜。
“姑娘找什么?”芳林急忙帮忙。
“玉佩,”谢清道,“表哥送我那块。”
“哦!”芳草记得在何处,找出一个檀木盒子,将里面的玉佩递给她。
谢清把它挂在腰间。
她去同老夫人,母亲说一声就坐车去宫里了。
虽说没隔几日,但戚星枢觉得简直是隔了几年,早就对谢清不满了,他好歹也是为她受的伤,怎么说也该来看看吧?她怎么在王府待得住?
没办法,他只好叫砚田让那边的细作金月传话暗示。
要是她今日不来,看他怎么罚她。
幸好,砚田很快就来禀告,说谢清求见。
戚星枢恼火:“还传话做什么,不把人……”没说完,就见她已经走入。
他闭上嘴,眸光冷冷。
谢清却笑眯眯的。
小姑娘穿着月白色的夏衣,衣襟上绣着粉色的桃花,这种淡雅衬得她明媚动人,戚星枢瞄一眼,目光落到她腰间,发现她破天荒得戴着那块麒麟玉佩。
刹那间,还有什么怨念,他都要被甜死了。
“过来。”他简直迫不及待。
谢清晓得他看见了,却还是慢吞吞。
戚星枢差点下床。
见他真要动了,谢清才走快点。
一等她到床边,他就伸手将她抱上来。
用了力,肩头立刻一疼,他眉心略拧。
“知道这样还动手。”谢清急忙去看他的肩膀。
“怪谁?”戚星枢挑眉,“你不会自己上来吗?非得要我抱你。”
谢清:……谁求他抱了。
他手已经搂上她的腰:“总算还知道戴这个。”
“喜欢吗?”她问。
“嗯。”戚星枢哑声道,“以后别摘下来……”低头亲她的唇。
来势汹汹,像是渴了数年的。
谢清低哼着疼,他才变得温柔。
这样她比较喜欢,两个人你亲我我亲你,好一会儿才停止。
他抬起头看到她眼睛水润润的格外漂亮,忽地道:“我以前都不觉得女子好看。”
谢清愣了下:“难道你觉得男子……”
“浑说什么!”戚星枢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下,“在想什么呢,我是在称赞你,听不出来吗?”
呼,差点以为他以前有龙阳之好,谢清噗的一声:“皇上谬赞。”
总是这么调皮,戚星枢将她揽在怀里:“过几日,朕就来提亲了。”
怎么突然说成亲的事,谢清脸颊有点热:“你不该与父亲说吗,跟我说什么?”
戚星枢咬牙,还不是她花样多吗?
“怕你不愿意,到时候舅父又在我面前不爽快,”他盯着她,“如今可愿意嫁了?亦或者又有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朕可不希望又出什么意外。”
他耐心没有了,他现在就急着要娶她。
谢清沉思,半响道:“皇上,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他也变得郑重起来。
“假使哪日你不喜欢我了,许我和离,当然,是暗地里的,你准许我离开皇宫就是,名义上可宣布我去世,这样你将来广纳后宫,另外封后都随你,当然,谢府我相信你会永远护着……”
没说完,她腰间就觉得一痛,戚星枢的眸色暗沉下来:“你觉得朕将来会辜负你?”
唉,世事难料啊。
虽然这一刻她义无反顾,可心里始终会留条后路,谢清道:“表哥既然觉得不会辜负,为何不答应我呢?”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我答应你,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永远不要变心,只喜欢朕一个。”
谢清皱眉:“表哥,这未免太不公平,凭什么我是让你同意和离,你却要我永不变心?”
戚星枢道:“那你也可以换个条件,你可以要求我永不变心,只喜欢你一个。”他深深看着她,“朕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
她的心跳的砰砰的,他的眼光太真挚。
理智告诉她,这种极端的话不能信,但若是戚星枢说得……罢了,这块糖她吃了。
她道:“嗯,好吧……”
他笑:“从现在开始算?”
“嗯。”
“现在,你是喜欢着朕的?”
“……”
“说话。”
“嗯,喜欢你。”她脸红,这种话说出来总是觉得害羞。
他却满足极了:“朕后日就去提亲,我让钦天监算过时辰了,下个月六日是吉日。”
谢清:“……这么快。”
“一点不快,”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她,晚上甚至都睡不着,他低声道,“朕还没碰过女人。”
干什么要说这个?谢清耳朵都红了,果然男人都那么急色吗,这才亲了下就想到别处去了!
“皇上注意身体,养伤为重。”她一本正经,假装没听懂。
“朕二十四了。”
“……不老,真的。”
“可你十七了……”
“你说什么?”谢清蹦起来,“你难道还嫌我老吗,我可是青春无敌美少女!”
他哈哈大笑,将她拉下。
她伏在他怀里。
少女身子柔软,有种淡淡的清香,他抱着她,哑声道:“记起那日晚上对我做什么了吗?”
她皱眉:“我不知道,我不想听。”
他捉住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衣襟。
他的肌肤火热,如果是冬日,简直是上好的手炉,他道:“你取暖了一晚上。”
谢清:……
脸都丢尽了!
不过那日屋里放着冰鼎,什么什么都没盖……
“你瞎说,”她否认,“我才不会这样呢!”
他笑,也不逼她,只紧紧抱住她道:“没这样就没这样吧,现在这样就行了……陪朕歇息一会儿。”
谢清心虚,没有拒绝。
她靠在他胸口,偷偷把手掌伸上去。
好硬实,好暖,也不怪她占便宜。
她嘴角翘起来,靠在他怀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就像那日晚上一样,戚星枢曾经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这等情况居然还能安然入睡。现在他知道了,这是他命定的人。
他一辈子想要保护,想为她变好的那个人。
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差不多没别的事儿了,就是甜,还有三四章完结~

061

等到谢清醒转, 她发现身边多了一样东西, 是个锦盒。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红色的药丸,旁边放着张纸条,上写:“此药来自雷府, 无事千万别吃。”
正是她离开皇宫之时送与他的, 为向他表个忠心。
她噗嗤一笑:“此时给我这个?”
“嗯, 你不是怕我吃吗,上回忘了带, 现在还给你。”他揉揉她睡乱的头发,“我以后绝对不会求死, 除非……”
她奇怪:“除非什么?”
“没什么。”他不说了,谢清会长命百岁的, 而他一定会在她百年之后才会去想这个问题。
隔了一日。
戚星枢没等伤好就亲自上门提亲。
看他肩头还包扎着, 谢峤心道,这简直就是来使苦肉计的, 不过女儿已经愿意,他也不至于为难这表外甥。
谢峤干脆的答应了, 不过有条件。
戚星枢心头咯噔一声, 正襟危坐:“舅父请说。”
“小枢,我知道你喜欢清儿,但你要答应我,别辜负她, 不然哪怕你是皇上,我也会将清儿带走。”说罢看一眼老夫人,姜悦娘与谢修远,这也是他们的意思。
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呢?
戚星枢有点恼火:“舅父,我对表妹的情谊天地可鉴,问心无愧!”
看他似乎是生气了,谢峤道:“小枢,我当然信你,只是作为父亲,你也要理解我,这十几年我从来都没有照顾过清儿,往后自然是要护着她一生的……当然,如果清儿何处使你太过为难,我也不会护短。”
后面那句话叫戚星枢舒服多了。
谢清这种性子,真的是他欺负她吗,恐怕难说吧,他又不舍得对她动粗。
“是,舅父,”戚星枢心想,舅父还是疼他的,“我答应你,舅父。”
双方顺利的解决了问题,然后便选择吉日。
听说是在下个月初六,谢峤讶然:“不会太仓促了吗?”
“舅父,聘礼我已准备妥当,若是舅父觉得嫁妆一事上有些为难,可从宫中取用……”
这小子真是太急了,谢峤未免好笑。
老夫人道:“初六就初六吧,嫁妆我早前就备着,毕竟清儿年纪不小了,不过小枢,你可不能不让清儿回来,她会惦记悦娘的。”
“祖母,她何时想回来,我都不会阻拦。”戚星枢连忙保证。
此事就定下了。
谢峤后来单独与戚星枢说话。
“戚星渊你也该解决了。”以前他是不敢多提这个人,怕触怒到这孩子,但现在他全然不同,谢峤也是希望不要留着这个祸害,“他在宫里,指不定清儿也会害怕,上回她可是差点被曹令涛抓了。”
戚星枢眸光动了动,半响道:“我知道了,舅父。”
回到宫里,他坐在太极殿里好一会儿没动静。
砚田看天色越来越晚,轻声道:“皇上,聘礼是不是明日就送去?”用这件事来试探,一定不会让戚星枢动怒的。
果然他好像才回过神,竟发现御桌上都点着灯了。
“不,朕再考虑考虑,也许再添些什么。”他嘴角露出浅浅的笑,随即又慢慢冷下来,站起朝外走去。
去的是冷宫的方向。
董立跟在后面,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这个人是主子心里的噩梦,他是不敢去碰触的,只希望主子能真的想明白。
戚星枢站在殿门外,看着那一座荒凉的宫殿。
其实他早已经打败戚星渊了,可为何一直关着他而没有杀掉他,他现在知道了。
他虽然夺走了戚星渊的江山,可戚星渊给他带来的伤害却是难以抹去的,他内心里实则觉得他并没有真的战胜戚星渊。
这个人改变了他太多。
而这种改变,他无力抗拒,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己掉入深渊,却无法让自己爬上来。
所以他才想过死。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慢慢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即便过去有许多难以弥补的错,但他可以创造更好的将来,至少他能让百姓,能让无数的人得到更好的生活。
他可以做一个明君。
他还可以做一个很好的丈夫,谢清的丈夫。
戚星枢微微呼出一口气,他其实再没有什么话跟戚星渊说的了。
他也不想听戚星渊说什么。
他低声吩咐董立:“告诉刑部堂官,明日午时三刻处斩。”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谢清也知道了,她开心的笑起来,因为她知道,戚星枢走出来了。
从此以后,他不会再被过去束缚。
她恨不得就想入宫去看看他,可定亲之后,成亲之前不宜见面。
为了他们俩好,她还是忍一忍。
这日午门围满了人。
戚星渊被带出冷宫时,简直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戚星枢竟然要斩了他。
“朕有何罪?”他厉声高呼,“让他来见我,我要问个清楚。”
押解的衙役嗤笑:“你做的事情天下谁人不知?武安侯精忠报国,却被你生生诬陷丢了命,不止如此,十万将士都是因你死于云顶……”
戚星渊脸色发白,手指颤抖:“谁说的,谁说的?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冤枉朕?戚星枢呢,你让他过来!”
“皇上日理万机可没空见你。”衙役一推他,“给老子走快点,休想错过时辰。”
戚星渊心知是见不到戚星枢了,念头一动,换了个态度:“你可认识曹指挥使,如果你给我……”
衙役嘲笑:“还在提曹指挥使?他在阎王殿等着你呢!”
戚星渊身子一抖,几乎要跌倒。
什么,曹令涛竟然死了?
他死了?
那原本是他最寄予厚望的一个人,他本来以为曹令涛能把他救出来……
戚星渊话都难以说得平顺:“那,那,那雷大人……”
“被曹令涛杀了,曹令涛的属下把你做得龌龊事都交代了。”衙役冷声道,“我说你还是知足吧,犯下这些事,没有五马分尸就应该谢恩了!”
戚星渊瘫倒在地上。
等到他被拖去午门时,百姓们见到这个做尽坏事的废帝时,纷纷把脏东西往他身上扔去,将他弄得污秽不堪。
这一刻,戚星渊恨不得死掉。
不,他恨不得在冷宫时就死掉,这样他就不会被羞辱了,不会只看见这满眼厌弃他的百姓,而看不见一个来为他送行的官员。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这明明很近,却变得格外漫长的午时。
但不管如何,刀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
废帝被处斩之后,好几日众人都在谈论,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事情吸引——宫里送聘礼去谢府了。
住在京都城内的百姓与官员第一次见到如此丰厚的聘礼,一个个都看呆了眼。
“莫说前任几位皇帝,便是武德帝下聘,都不曾有这样的手笔。”
“这是把整个皇宫都搬去了吧?”有人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