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一定要小心!”她说。
姜悦娘未免失望,她实在没想到谢菡这孩子背地里会这么欺负连清,也是连清心胸宽广,不然岂不是要气死?她轻抚女儿的发顶:“委屈你了,清儿,往后可不要瞒着,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她随后就吩咐了刘氏。
但连清还是不放心,与芳草,芳林说:“谢菡是个什么人你们清楚,我怕她对母亲不利……你们把金月叫来。”
那是个守门的丫环,看起来很伶俐,她打算让金月严密监视谢菡与她的一干丫环。
连清不知金月是砚田派来的细作,她本就是个中好手。
这小丫头马上就开始执行任务。
却说周元昌心里惦记连清,奈何见不到面,就派人给老夫人送东西,巴望老夫人能替他说几句好话。
老夫人这日见连清来请安,打趣:“这周元昌啊,刚刚送来两只八哥,称会说人话,让我笑纳呢,我怎么能要?小峤那里也没松口,我看你这丫头也是不愿的吧。”
其实周元昌的条件也可以打八十分了,不过连清对他没感觉,嘻嘻一笑:“被祖母看出来了。”
“过来,”老夫人招招手,“等天气暖了,不管是你还是菡儿,都得多看看把亲事定下来。告诉祖母,喜欢什么样的,祖母好给你留意。”
连清掰着手指:“那可得好好说了,一呢要待我好,把我当宝贝,二呢要有本事,不说当官起码能养活自己,三呢要长得俊,貌比潘安,四呢家里要关系简单,五呢……”
老夫人在旁边哈哈大笑:“哎呀,这种人去何处找啊?可把我愁坏了!”
“找不到就不找了,我就陪着祖母过。”连清挽着祖母手臂撒娇。
这边周元昌才送了八哥,戚星枢那头便从砚田口中知晓。
周元昌实在是个不知趣的,副指挥使的圣旨一直没下,他自己就没点数吗,还往谢府跑。偏偏舅父与周立山关系匪浅,指不定哪日就同意了。
他决不能容许,哪怕现在连清变得古里古怪的。
戚星枢在殿内好像困兽一样,然后突然就换了夜行服出宫。
王府的守备虽说森严,却挡不住戚星枢,他观察一阵很快就发现了巡逻护卫的盲点,轻松的从抄手游廊悄无声息的穿到连清所住的院中。
时间还早,连清正当跟几个丫环打麻将。
嬉笑声直窜到屋顶。
戚星枢伏在上面,听着她欢快的声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砚田说连清并无变化,他现在亲眼看到了,可见这个梦根本没有影响她的生活,她只是在自己面前……戚星枢想到了除夕夜,他跟连清说了那句话,是不是她其实都听清楚了,却装作没听到。
她后来就变了。
戚星枢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阴沉。
他蛰伏着没有动,直到连清要睡了,才从屋顶上下来,潜入屋内将芳草一掌打晕。
连清穿了件葱绿色的小衫,躺下后喊芳草来吹灯。
芳草没有回应,她又叫了一声,声音娇美。
戚星枢走过去,吹了灯,坐到床边。
连清已经闭上眼睛,感觉到芳草的动作,心里奇怪,询问:“怎么还不走,可是有话与我说?”
“是。”
陡然冒出低沉的男声,连清差点从床上蹦起,但戚星枢却俯下身,两只手撑在她身边,硬生生将她控制住了:“没想到是朕吧?”
鬼会想到啊!
连清吓得发抖,真发抖。
二月还是很冷的,她两只手露出外面,起了鸡皮疙瘩。
“皇上……你为何会在这里?”连清严重怀疑戚星枢犯病了,这么晚夜闯闺房,是正常人做的事情吗,“皇上是为何事?不如让臣女穿好衣衫,给皇上奉茶,再听皇上旨意如何?”
还想装吗?
戚星枢冷笑一声,低下来,几乎贴在她身上:“这周元昌你可喜欢?”
连清:什么鬼,他跑来就是问这个问题?
“回答朕。”
“臣女不知皇上何意,无端端问起周公子……”连清想挤出点眼泪好表示自己弱小,可这会儿却挤不出来,看来哭戏还是挺难的,只好继续颤抖着道,“求皇上饶过我。”
“你好好回答朕,朕自会饶过你,”戚星枢挑眉,“不然朕马上掐死你。”
爸爸救命啊!
连清吓死,立刻道:“不喜欢。”
戚星枢就笑了,但想到之前的事儿,脸色又没那么好看了,沉沉的问:“那你可喜欢朕?”
这么直白?
连清心想,傻子才喜欢他吧?
她瞬间的眼神刺痛了他,果然连清对他无意,所以才装神弄鬼,戚星枢心头火起,质问道:“朕何处不好?”
有病啊!
连清想哭,她垂下眼帘:“是臣女配不上皇上。”
“说实话,”戚星枢不会信她了,“到底为何?”他已经那么勤奋了,连清为何看不上他。
不敢说他有病,怕刺激这病人做出更可怕的举动,连清绞尽脑汁,挤出一句话:“皇上有三宫六院,臣女将来不过是其中之一……臣女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故而臣女真的配不上皇上,皇上是真龙天子,该当坐拥天下美色,受众人爱慕。”
皇帝都重子嗣,就算戚星枢现在不近女色,以后还不是会广纳后宫,他现在就有很多秀女了呢!
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戚星枢应该知道她并不适合当皇后了吧?
谁料他竟是笑出声来。
“原来是因为秀女……”戚星枢低下头,几乎贴着她的耳朵道,“没想到你也会争风吃醋。”
连清:……真的没吃醋,只是打个比方。
“你且等着。”他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忍不住唇落在雪白的脖颈上,“朕必会让你满意。”
他用力一吻,连清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完了,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应该啊,这神经病难道真愿意为她把后宫撤了?早知道,她应该说个更过分的!
现在,还能不能补救……
首先,他应该把病治好……
可连清暂时不敢说了,他埋在她脖颈上,唇舌带着滚烫,她生怕他咬死她。
也不知多了过久,戚星枢才离开。
夜色下,连清觉得他的唇色分外鲜艳,红得渗人,眸色也异常的明亮,简直就像吃饱人血的吸血鬼,透着餍足,而她的脖子疼的紧。
小姑娘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身子十分僵硬,他刚才也感觉到了,戚星枢低头轻抚下她的脸颊:“过阵子我就会跟舅父提亲,你听话,莫在外招惹谁。”
凭什么听话啊?连清看着他,心想她就要招蜂引蝶,她就不信了,谢峤会强迫自己嫁给戚星枢。
这神经病,闯她闺房,还亲她啊。
等戚星枢一走,连清爬下床,拿起镜子照,脖子上赫然有一块深色的淤红,好像是他盖的印章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戚星枢:你还想招谁?
连清:我数数,一,二,三,四,五……
戚星枢:呵呵。
第 42 章
可怜的芳草被打晕了, 半天都没有醒。
连清坐在她身边,心里琢磨着怎么对付戚星枢。
其实她唯一的后盾就是谢峤,没有谢峤, 她觉得戚星枢肯定会直接就把她带到宫里去,哪里还有耐心问这问那!
这是他的软肋。
连清心想,她一定要抱紧谢峤的大腿才行。
芳草悠悠醒转,感觉脖子都要断了,睁开眼看到连清,惊讶的问:“姑娘为何在这里?”动一动就疼, “奴婢似乎病了, 浑身难受。”
醒了就好, 连清道:“明日我给你请个大夫看看, 你快些歇息吧。”
“是。”芳草揉着脖子躺下。
连清也去睡了。
第二天芳林来服侍她, 就看到连清脖子上好大一块淤红。
“这么冷的天不应该有蚊子,莫非是被什么毒虫给咬的?”芳林惊讶极了。
是个神经病的杰作,连清装作不知, 淡淡道:“倒是不疼,不过还是挡起来,省得母亲看到担心,你拿曲领来。”曲领相当于是高领,冬日穿得较多, 可以御寒。
芳林依言去拿,回来时道:“昨日到底怎么了,姑娘被虫咬, 芳草姐姐也病了。”
“凑巧遇到一起, ”连清吩咐,“你让人去请个大夫。”
“是。”
随后二人就去看芳草, 芳草脖子还是很疼,大夫到达之后给她开了跌打药。
“怎么会是跌打?”两个丫环莫名其妙。
大夫也很奇怪:“你是被人打伤的,自己不知吗?”
芳草想不起来,昨日她在擦拭屏风突然间一疼,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大夫说是被打,可能吗?王府会有人偷偷溜进来打她?图什么啊,没听说屋子里少了东西,芳草都怀疑这大夫不通医术。
“你先试着用吧。”连清是晓得真相的。
主子开口,芳草没再多说。
却说戚星枢回到宫里,很快就让董立下令,将宫中所有秀女全部遣送回家,这一举措让百官们摸不着头脑,私底下纷纷猜测天子之意,一时弄得满城风雨。
芳草也听说了,把此事告诉连清。
连清大为吃惊,他动作竟然那么快,才一天就把秀女都送走了,他真的那么在意她的想法?他可是皇帝啊,想着,竟有些动摇,但很快她就坚定的摇摇头,不行,决不能被这神经病迷惑!
往后的日子可长了,他这病瞧着可不是容易根治的。
她得向爸爸求救!
芳草连着用了几日药膏,果真有好转,她越想越不明白,怎么敷个跌打药就好了。
“这大夫多半是瞎猫逮着死老鼠,”她一边磨墨一边说,“奴婢根本不可能被人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府内那么多护卫。”
“何必多想,你病好了就行。”连清在画骏马图。
像谢峤这种出身将门的男子,除了猛虎外,肯定还喜欢骏马,她要画一幅气势磅礴的骏马图献给谢峤。
因为精细,足足画了七日才好。
效果也是显著的,谢峤看到了赞叹不已,马上就挂在墙上欣赏。
“怎么想到画这幅画?”他问。
“父亲对我多有照顾,我却难以回报,除了送这些也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连清确实是个才女,平日看着无所事事,但一旦出手,便显露出了真功夫,谢峤心想,就凭这一点,也会让众多公子求娶。
“听母亲说,你并不喜欢周公子?”谢峤含笑问,“还说了八个条件……”不知是否戏言,他觉得世上恐怕没有这种男子。但这样也好,说明连清不会很快的看上谁。
连清窘:“爹爹,女儿是开玩笑。”
“是吗?那到底有几条是必须要符合的?”谢峤很认真。
这是好的时机,连清肯定要抓住:“我知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人,说条件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爹爹应该是明白我的,就像爹爹遇到娘……对吗?”
姜悦娘不止是商女,还是和离过的,照理谢峤是不会娶之。
谢峤一笑:“你可不知我与悦娘的事。”
哦,还有隐情吗,连清愣住。
“不过我大约了解你的意思,你是想嫁给心悦之人。”
太懂我了,连清心想谢峤就是好。
“爹爹,女儿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是心仪的男子,不管他是何等条件我都愿意嫁他。反之,女儿不喜欢,哪怕是天潢贵胄,也不想嫁。”连清伸手拉一拉谢峤的衣袖,“希望爹爹能支持女儿。”
她在请求他,谢峤本来应该为戚星枢说上几句,毕竟这孩子为了连清将秀女都送走了,可不知为何对上连清的眼睛,心就蓦地软下来,脱口道:“为父当然会支持你。”
连清心花怒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峤这是承诺她了!
她差点想在他怀里撒个娇。
可惜自己年纪大了,如果是十岁以下,尚可考虑,连清忍住。
时间一晃而过,快要到月底。
下个月便是清明,京都众人都会外出祭祖,顺便踏青,谢府也在准备。
连清对此事不陌生,以前在连家时也会如此,只她是女儿,从不参与祭祖,只远远看到父亲与哥哥会虔诚的磕头。
不过那些坟下埋的并不是她的祖宗。
从很早起,连清就知道自己是被抱来的,她曾经会钻牛角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跟亲生父母分离,自己到底是被抛弃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与父母失散。
但现在,她不纠结了。
人世间的亲情,绝不在于血脉。
姜悦娘把她当亲生女儿,那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谢峤对她好,那便也是她的父亲。
连清站起来,正打算去上房,却见芳林突然跑进来,小声道:“姑娘,大姑娘太歹毒了,果真要对夫人下手,金月说大姑娘使人去药铺买了药,打算下在夫人的吃食里。”
岂有此理!
连清知道谢菡不是个好东西,但没想到她真的会这么干!
就算母亲不是她亲生的娘,可母亲怀里的孩子却是谢峤的血脉,难道这不是她谢菡的亲人吗?她怎么下得了手?
连清再也忍不住,带着几个丫环疾步朝谢菡那院走去,同时间让金月过来。
“那药你确确实实看到了?”她在路上问。
金月回道:“是,姑娘,奴婢尾随锦兰出府,看着她在药铺买药,一问之下,得知此药是下胎的。”
竟然真的查到了,连清感觉这金月是个人才,忍不住细细打量她一眼。
“你能确定?”她问。
“是,奴婢问过药铺的伙计,千真万确,锦兰拿十两银子交换的。”金月如实回答,“奴婢为此也给了二十两才套出消息。”
哪怕五十两也是值的,连清心想,谢菡既然买了药,她不能冒险等到下药时再去抓,万一迟了那太可怕,连清跟芳草说:“你去请季嬷嬷,说谢菡买下胎药,务必让她到场。”
芳草应声,快步而去。
连清走到了院门口。
守门的丫环来挡,她一把推开,飞快的跑进去。
丫环见状,急忙跟在后面。
她来得突然,谢菡吓一跳,对锦兰使眼色,打算让她去把药藏起来,谁想锦兰还没来得及,芳林就把她给拦住了:“锦兰姐姐要去何处?不在这里伺候大姑娘吗?”
谢菡见状大怒:“你是什么东西,还敢管我的奴婢了?”看向连清,“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不清楚?”连清面若冰霜,“你这么着急让锦兰走,可是心里有鬼?”
“有什么鬼?”谢菡心头咯噔一声,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今日事多,着实没法招待你,请你马上离开。”
连清瞧见堂中央的椅子,施施然坐下:“我们姑娘家能有什么大事?今日处理不了,便明日处理,不必着急。”看一眼谢菡,“坐下吧,我们有的是话说呢。”
谢菡的脸白了,她一直在观察姜悦娘的饮食,觉得有机可乘——姜悦娘这种年纪如果被下胎,以后就再也别想生孩子了!
没想到,她还没有付诸行动,连清就出现了。
谢菡着急了,一把揪住她衣袖:“这是我的地方,容不得你放肆,真当自己是谢家的千金吗,也不照照镜子……”还没说完,脸上被连清狠狠甩了一巴掌。
以前她不想把矛盾扩大,现在么,连清新仇旧恨一起算上,用的力气不小。
谢菡被打懵了,丫环们也很震惊。
“你,你打我?”她捂着脸。
连清挑眉:“是,我就打你这个下作胚子!”
“下作……你说谁下作?”谢菡本也是个任性的主,闻言跳起来,“你跟你娘才下作,要不是你娘这狐狸精勾引我爹,会有你今日……”她完全失去了理智,抓住连清的衣襟,也要扇连清耳光。
连清怎么会让她得逞,两个人扭作一团。
丫环们自然也不会看着,各自护各自的主,可那两个人都有疯魔的趋势,一时乱了套。
“哎呀,怎么会这样,姑娘……”芳草已经把季嬷嬷请来了,“姑娘,嬷嬷到了!”城
季嬷嬷目瞪口呆。
这像话吗?芳草说谢菡买下胎药已经让她极为震惊,结果姑娘们还打上了。
季嬷嬷一声大喝:“都停手,一会儿老夫人就该来了!停手!”
老夫人的名头还是有震慑效果的,双方就此停下。
连清衣衫不整,被谢菡扯了好几道口子,甚至鞋子都掉了,还伤到脚,但她完全不给谢菡喘息的机会,与季嬷嬷道:“嬷嬷,药就在这里,如果嬷嬷要证据,尽管去药铺查问,还望嬷嬷找到药马上就去禀告祖母,让祖母来裁定此事!”
万万没想到季嬷嬷会出现,谢菡瘫倒在椅子上。
完了,锦兰心想大姑娘恐怕难逃此劫,她急忙溜出去给孟玉梅与孟老夫人报信,希望她们可以搭救谢菡。
季嬷嬷便让人去寻药。
连清这时才感觉到疼,叫芳草给她查看伤势。
脱了袜子,就见脚背整个都肿起了,不知道被踩了几下,芳草心疼:“姑娘,得赶快请大夫看看呢,别骨头都伤到了。”
这么严重,季嬷嬷目光落过来,定格在连清的脚上——她看到了连清脚背上有个小猫爪儿的胎记。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应该是长在谢菡身上的。
当初孟玉梅生下龙凤胎,他们就发现了,老夫人还打趣:“菩萨看我们谢府子嗣单薄,故意多赐了一个孩子,瞧瞧,这是菩萨留下的印记,这孩子啊,以后定有贵人庇佑。”
季嬷嬷愣愣的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连清是捡来的,不止如此,她比谢菡更像谢修远!
莫非……
季嬷嬷一边让别的丫环去寻药,一边飞快的去见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连清:哼,我有真爸爸了。
戚星枢:……
第 43 章
老夫人看季嬷嬷满头大汗跑来, 非常惊讶:“你怎么弄成这样,出什么大事了?”
“老夫人,刚才二姑娘说大姑娘买下胎药, 让老奴去查看,老奴不知真假便没有惊动老夫人清修。”季嬷嬷拿帕子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结果老奴去大姑娘那处一看,两位姑娘竟然打起来了。”
老夫人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此事?”
“不如老夫人亲自去看看吧。”季嬷嬷上去搀扶她,“还有一件更离奇的事情……刚才老奴发现二姑娘脚背上有胎记,那胎记是猫爪的形状。”
“你说什么?”老夫人停住脚步, “你看清楚了?”
“是, 看得清清楚楚, 二姑娘的脚弄伤了。”
老夫人皱眉, 暗道怎么会这样!
听谢峤说, 连清是姜悦娘在河边捡到的,当时左等右等,见不到有人来寻这孩子, 姜悦娘便把她带回了家。现在连清十七岁,与谢修远谢菡年纪一样……
老夫人也有种感觉,此事太过离奇,她扶着季嬷嬷的手,快步走向谢菡的院子。
因季嬷嬷离开, 谢菡的丫环们负隅顽抗,拦着不让搜药。
事关存亡,连清早料到她们会如此, 不过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因为闹大了,就不得不查, 所以她要做的事并不是马上查到药,而是阻拦着谢菡她们毁不了药就行,这样证据就留下来了。
老夫人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还是季嬷嬷一声大喝,才让她们安静下来。
暂时没有暴露,谢菡从刚才的颓丧中清醒过来,也许还有救!她大哭道:“祖母,二妹无中生有,不止打我还诬陷我,求祖母替我做主!”
在刚才的打斗中,谢菡也没捞到好处,身上一样破破烂烂,头发也披散下来。
老夫人看向连清:“清儿,你说菡儿买下胎药,可有证据?”
连清一瘸一拐的行礼。
老夫人看到她果然是脚伤了,只是此刻已经穿上鞋袜,便想季嬷嬷应该是没有胡说,目光不由复杂了几分。
“祖母,无中生有我不承认,但我承认我对姐姐深怀忌惮,故而让丫环盯着她,后来便发现她差使锦兰去药铺买药,那边的伙计可作证,祖母,你若怀疑一查便知!”
“你何故忌惮菡儿?”
连清此时面露悲愤:“孙女儿原不想说,可姐姐数次羞辱我,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姐姐如此厌恶我,又岂会不厌恶我娘?如今我娘怀了孩子,我万分担心,才出此下策,请祖母责罚。”
要不是有之前那一出,老夫人兴许不信,然而谢菡是有前科的,老夫人更愿意听连清的话。
谢菡着急:“祖母,她是在胡说,我怎么会去买药,我把母亲当亲生母亲一样,只会为她高兴,祖母千万别信她啊!”
“既然子虚乌有,菡儿,你不如大度些,让她们搜一搜,如果搜不出来,自然能证明你的清白。”
谢菡脸上的血色一下消失的干干净净,磕巴道:“祖母,你,你不能这样偏帮她!”
老夫人没有听,看向季嬷嬷:“使人去找那药铺的伙计。”
“是。”季嬷嬷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