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清胥在棋上的造诣也不差,目前我见过的人中,唯一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便是北悍国的国主阎炙寒,就连父亲水朝沦都不一定能赢过清胥,何况是在已有的五目半的优势,即使对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胜过清胥五目半,所以此局我并担心清胥会输。

清胥的棋风飘忽不定,随心所欲,如风一般,无孔不入。看似步步平淡,实则处处为后面挖好了陷阱。他的心算能力不仅在数学上表现卓越,在棋盘上也将之利用的彻底,清胥的棋简单的概括就是:快、准、狠。

而且清胥不知小时侯受我影响,他喜欢进攻,对他来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最绝对的进攻,最完美的防守。不论对手是什么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对手而已,他不会受别人的影响,将自己的棋风发挥的畅快十足,在最绝佳的位置最绝佳的时机,将对手费力的布局杀的阵不阵,形不成形,逼的对手另辟新局,却不知道清胥早已安排了另一个困境在等着你。

他不论做什么事都能心无旁骛,专心之至,还能将他所知道的其他的东西融会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世纪,属于他自己的世纪。

但清胥也有弱点,他最大的弱点便是缺乏经验,好在数月前每天都与阎炙寒对弈,稍微弥补了他这一方面的缺陷。

阎炙寒的心智较清胥来说就成熟的多,或许和一个人的经历有关,他有着二十岁的外表,四十岁的心智。阎炙寒的棋风简单来说就是:狠、稳、绝。只要给他抓到机会,你便再难想要翻身,他会将你斩草除根,不会给你一丝挣扎的机会。

接着,清胥将黑子下在了十五之三,范仲也紧跟着下在了十七之十五,行棋未几,范仲便率先在左下角发难,但清胥轻快出头后,白棋无几所获,观棋者心中不由感言,白棋让黑棋太舒服了点。

随着棋局的深入,范仲由开始时的轻松转为眉头紧锁,看的出他也开始认真的与清胥对局,而不是之前下的指导棋。

清胥抢先于又上角抢空,范仲在左下角再度发力,将黑棋扭断,发起猛攻:

看来范仲是喜欢力战。我在一旁暗忖。不过善战的清胥还惧怕作战不成?

清胥的确不怕作战,但却吃了亏,在白棋一通劈头盖脸的冲激下,黑棋被迫三线作战,处境险恶,好不容易连回左下角一块,中腹两块却均已落单,苦战在所难免。我暗暗皱眉,不愧是天下人景仰的棋士,竟将清胥逼到如此境地。

不过最难熬的时刻挺过去之后,终于迎来清胥的畅快时刻,范仲在吃左边盘黑棋数子时。莫名其妙的先跑到右盘上连损数手。

他妈的,太损了,不可理喻!我暗自点评。

清胥在右上捞足便宜,接着开始活动左盘边数子,一连串的鬼魅般的实战之后,范仲显然是头都转晕了,结果黑棋不仅安然活出,还在外围收获颇丰,白棋被收刮的惨不忍睹。

在众人看来本应该一柱香的时间就该结束的对弈,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仍不分胜负,不,严格的说,现在棋盘的整个局势已明显朝那位白发少年那边倾斜。

几个个中高手断言:清胥赢了。话音刚落,范仲中盘认输。

再观范仲,额前隐隐渗出薄汗,而白发少年却仍旧面露微笑。

但每个人都能看的出的一点是,范先生正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他在享受这盘棋。

茶馆闲谈

一茶馆内。

“后来怎么样?那白发少年输了没有?”一人急急得问他身边的同伴,那表情真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现场。

“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啊,他们俩本来下的是难分高下,但在两百五十二手的时候,范先生突然下了一招‘压’局面立时朝着范先生那边倾斜。”看着身边的伙伴说的涂沫横飞,精彩之极,赶紧递上一杯水。

“快说啊,是不是范先生赢了?”听者催道,四周的人也都竖起耳朵,静听着下文。

“下了整整四个时辰之后,终于结束了,结局你猜怎么着?”说者卖个关子问着听者,四周人的好奇心立刻被挑了起来。

“怎么着?还有变数不成?”听者疑惑的问。

“当然了,令大家惊奇的是,范先生最后竟然以半目之差输给了那位白发少年。”说者摇摇头惋惜的说着,对那位白发少年有掩饰不了钦佩。

“什么?你说范先生输了?怎么可能?”这一次不仅是说者的朋友惊呼,连其他听客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对呀,范先生可是西憷国的国手,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手上?”一人问道,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范先生是什么反应?”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说起范先生的反应那就更奇怪了。”

“哦?怎么奇怪了?”众人齐齐的问。

“他居然满面笑容的对着白发少年作揖,心服口服的说:‘佩服!’。”

“什么?是不是真的?还有人能在棋艺上让国手范仲佩服?而且对方还是个少年?”人群中有人叫道,发出不解的疑问。

“对呀,范先生可是国手啊!这个白发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另一人也附和道。

说者咳嗽一声,昂着头道:“说起来~~你们是有所不知,这位白发少年来头可不小,据说他是某位已经隐居的高人的嫡传弟子,前段时间有个打上沧浪楼顶楼的神秘少年,你们可曾听说过?”

“隐世高人?莫不是清坊斋的主人仲舒?但仲舒已去世多年了,帝师颔虞也不可能轻易收弟子的,北悍国的井漓就更不可能了,但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能教出如此厉害的弟子?”一人快速的分析,另一人也道:

“打上沧浪楼的神秘少年?好像也是位白发的少年,难道~~?”

“你猜对了,就是他。”说者一拍手,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就是他?”又有一人问说者。

“这个消息来源绝对是真的,这是方承翁方老先生亲自问的,方老先生还与他们之中的一个紫衣少年时朋友呢。”说者别人的怀疑感到不悦,立马示出有力的证明。

“什么?他们还是方老先生的朋友?”人群中又传来惊呼声。

“可不是。”说者激动道。“这位白发少年虽然厉害,但更厉害的似乎是那位年纪最小的紫衣少年,白发少年和蓝衣少年都是以紫衣少年为首,而提出闯清坊斋的也就是这位紫衣少年。”

“不会吧?这紫衣少年是什么人?竟敢去清坊斋闯关?”又有人忍不住问道。说者的四周已经聚满了听客。

“要说神秘,最神秘的就是这位紫衣少年了,白发少年和蓝衣少年至少还在沧浪楼里出现过,但这紫衣少年就完全寻不到存在过的痕迹。”说者夸张的表情惹的人群又是一阵唏嘘之声。

“不过~~~”说者语气一顿,众人的神经立刻被牵引过去,安安静静,听着说者的下文。

“张少,不过什么快说啊。”说者的朋友催促。

“是啊是啊,快说啊!”众人也跟着催道。

“听说数月之前,在誊惘阁也出现了一位紫衣少年,据说与这位紫衣少年及其相似,而且武功深不可测,就连江湖中有名的判官笔秦守和他的兄弟血凝掌肖挲都被他戏弄了一番。”被称作‘张少’的说者舔舔唇,眉飞色舞的说着,仿佛那位紫衣少年就是他一样,昂着头,十分骄傲。

“这事我也听说过,听说他的轻功更是骇人听闻,在沧浪楼也出现过与他很像的孩童,也是一身紫衣,不过只战过一场,很快就消失了,当时似乎是不战而胜,所以大家对此人印象并不深刻,但那一身诡异的轻功,却令在场所有人都印象深刻。”人群中一听客说道。

“如果你们说的都是同一人的话,那这位紫衣少年岂不是~~~~~?”后面的话另一听客没有说完,只是与其他人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是相同的神色,也带着同样的疑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之前的琴关之中,中原国第一名妓海棠熏叫他若寒,白发少年叫他晗曦,莫非他是中原国水家的公子水若寒?”有人猜测道。

“有可能。”其他人也都附和的点点头。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他们进了西憷书院了吗?”片刻沉静之后,有人继续问道。

“后来?按西憷书院的规矩,若是只有一人的话,早就通过考核了,可那位紫衣少年说他们三人乃是一体,同进同出,必须要全部通过考核才行。”说者的表情瞬间又眉飞色舞。

“三人都要进西憷书院?那除非~~~~?”一人摸着下巴沉吟道。

“不错!”说者猛地拍下桌子,“就如你说想的那样,他们要闯全关,除了六十年前的颔虞至今还没有通过清坊斋的全关。”

“那么他们已经过了两关,下一关是什么?”一人好奇的问道,其他人也等着说者的答案。

困倦来袭

“书画一关,已在‘三星白兰地’一联中顺利通过。诗词歌赋,下面一关为诗。”青衣书生语闭,抬眼望向三楼,便见一年轻男子倚栏而靠,慵懒的半眯着眼,漫漫的俯视着众人,一股君临天下的味道。

“上来吧,这一关是由我来对你们,你们只要能胜过我便进入下一关。”慢慢悠悠的开口,声音如他的人一样醇美,那句‘上来吧’虽只有三个字,却将此人长期居于上位的气势表露无遗,再观他的衣着,华贵中透着威仪,此人定是皇族之人。

“三皇子?”果然不出我所料,马上就有人认出此人,竟没有想到他就是名满天下的才子,西憷国三皇子许易之。

“清胥,才下完一盘棋,很累吧?”目光柔柔的看着清胥,可我就是不喜欢别人一副高高再上的样子。

“不累,倒是晗曦,现在已是正午,晗曦饿不饿?”清胥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所以你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越是懒的搭理。

“是哦,听清胥这么一说的确是饿了,焉紫,你饿了吗?”转头问向小燕子。

“晗曦若是饿了,我们就去吃过午饭再来。”小燕子轻声说。

“嗯,我好饿。”撒娇似的对着小燕子说。“走吧,我们去吃饭,不好意思,我饿了,先去吃饭,下午再来。”礼貌的对着青衣书生说着便直直的出了清坊斋。

众人一脸呆愣的看着白发少年和蓝衣少年随着紫衣少年走出清坊斋,丝毫不违逆紫衣少年的意思,丢下还倚在三楼雕栏上的三皇子,仿佛到现在为止还不曾看见过三皇子,也没听到三皇子说话般,眼睛只是宠溺的看着紫衣少年,然后各自很默契的护在紫衣少年的两边。

而还倚在楼上的三皇子则是半眯着锋锐的眼,沉郁的看着我们若无旁人的讨论吃饭的问题,众人冷汗一片,谁不知道三皇子最忌别人对他漠视,也没有人敢漠视三皇子,而这三人好大的胆子,完全无视三皇子的存在。

“兄台请留步!”已经出了清坊斋,正想着该往哪里走时,青衣书生却追了出来。

“嗯?还有什么事吗?若是还有事也要等我吃完饭再说,我真的饿了。”笑着看着青衣书生,口气却是不庸质疑的。

“是这样,凡来清坊斋闯关者,皆免费享受清坊斋的招待,三位自然也不例外。”青衣书生笑着。

“还有这等美事?那太好了。”高兴的眯起眼笑开,现在的我不仅饿,还有困倦的感觉,大概是刚刚看了清胥下棋的缘故,时间太长了,现在刚好可以趁上菜的时间小憩一会。

正要提起精神轻快的跳着回清坊斋吃饭,一阵困倦之意袭来,半盍着眼,轻轻靠在清胥身上,小燕子急忙紧张的上前扶住我唤道:“晗曦?”

“清胥,我有点累了,想小眯会儿,待会儿吃饭时你叫我。”笑着安抚小燕子,告诉她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困了而已。

安心的倒在清胥身上,睡着了。

可大脑还是清醒的一样,知道自己其实不想在大街上就忽然倒下睡着,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昏迷了,但我只是太累睡着了而已。

还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清胥情绪上很不对劲,一向单纯的他此刻竟有暴风雨前奏的乌云。

想睁开眼睛却连半点力气也没有,无法将滞重的眼皮撑开,既然这样就安心的睡觉吧!什么也不要想。

隐隐糊糊之中,感觉有丝丝甘甜滋润着我的嘴唇,迷濛中张开嘴巴,喝的根多。

“晗曦~~晗曦~~醒醒,吃饭了。”隐绰中,似听到清胥的声音。

“吃饭啦?这么快?”听见自己这样说。费力的撑开眼,“清胥,这么快啊!”再观看四周“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清坊斋啊,晗曦忘记了吗?”清胥笑着柔声的说着,抱着我的手按的很紧,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掩藏的恐惧。

“我当然没有忘记,但这里是?”环顾四周,房间布置清雅淡致,精美的竹帘屏风看着赏心悦目。

“晗曦现在是在清坊斋的房间里休息,晗曦,我抱你去吃饭吧!”清胥目光清清碧澄,笑着注视着我,将我悬空抱起。

“清胥!”娇呼一声。忽然被清胥这样抱起,感觉很不好意思,好害羞!

“怎么了?晗曦?”清胥发现我的不自在。

“没什么啦,只是发现清胥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孩子,清胥已经可以将我抱起来了。”微微有些感叹,童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美好的回忆却还历历在目。

“唔,以后就由清胥来保护晗曦了,不让晗曦再受一点伤害。”语调潺缓,坚定不移。

“傻瓜清胥。”我眯眼呵呵笑出声来。“什么叫再受一点伤害,我可没有受过伤噢!”每个人都将我保护的太好,好到让我快忘了痛的滋味。

清胥目光微闪:“嗯,晗曦不会受伤,我会永远守护晗曦,像晗曦说的童话里的天使。”不知道是为什么,清胥的话让我有点想哭的冲动,眼睛突然就酸涩了。

但我不会流泪,哪怕它是幸福的眼泪。我讨厌哭泣的自己,所以很少哭,总是在笑,开心的笑,我要我生命的每一天都难忘,我要我的回忆里每一天都满是欢笑,我要我的笑容使身边的朋友也都明亮起来。

“呵呵,我也是守护清胥的天使啊,像童话里。”守护内心最纯净的地方,不让它受到丝毫的伤害,而清胥,你就是我心里最干净的乐土,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

看到满桌丰盛的食物,眼里立刻放出璀璨的光芒。

“哇塞,清胥,好多好吃的哦,快快快,我们一起坐下吃。”看到好吃的马上就精神百倍。

“晗曦,先喝汤吗?”清胥轻声问着,小燕子快速的盛好汤递到我面前。

“谢谢小燕子!”眯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接过烫,迫不及待的就要尝。

“晗曦,小心烫。”清胥提醒着。我却一点也不担心会烫,小燕子绝对会拿温度刚刚好的汤汁给我。

“唔~~!好喝,太幸运了,世间上的美事都让我一个人占尽了,连这么美味可口的烫汁都能喝到,好幸运啊!”舔舔唇,回味无穷。

对食物,我喜欢慢慢品,哪怕自己再饿,食物再好吃,我也不会囫囵吞枣似的将它们横扫进胃,我喜欢让它们在舌尖流连,去享受它们带给我的幸福感,很美!

“清胥,你们也尝尝,真的很好喝哦,与中原国和北悍国美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三人在清坊斋的房间里享用着午餐,房间外面却聚满了着急等待他们出来闯关的文人骚客,晗曦一定还不知道,这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

诗关

“他们出来了。”随着一个人的惊呼声,众人的眼光全部聚集在了一处,清坊斋三楼。

首先进入众人眼睛的是清湛的蓝,继而跃出的是华贵的紫,紧跟着飘落出透明的白。三种不同的颜色,站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

众人的心神一下子就被他们耀眼的光芒给掠了去,他们就那样站在那,俯视众人,紫衣少年带着熠熠的笑,白发少年和蓝衣少年则看着紫衣少年温柔无声的笑,他们四周仿佛有光,那样鲜亮,直射众人的眼睛。

“可以开始了。”笑着对青衣书生说,不解怎么才这么一会儿,清坊斋就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而且都傻乎乎的呆愣的看着我们,我们有哪里不对吗?还是看出我是女儿身了?

“三首诗,皆由三皇子许易之现场出题,二人现场作诗。能否过关由三皇子和众位才子共同评判,两首诗皆胜过把关者,则通过。”青衣书生朗声说着规则。“三皇子先请!”

三皇子在哪?左右转头找。

赫~吓我一跳,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用他的招牌动作,半倚着花柱而立,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

“请出题。”暗中翻白眼,拽什么拽啦。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深宫传蜡烛,青烟散入五侯家。”许易之只是盯着我们,看不出心里所想,一双眼睛如深邃的幽井,深不见底。

没有多余的废话,慢慢念着关于春的诗句。

他话音刚落,众人就连呼“好诗!”

的确是好诗,好一首描写春日的诗,不仅有春日的描写,更加入了一些政治。果然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不愧为名满天下的才子,不是我能比的,但~`就是想杀杀你的气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我也不甘示弱,挑衅的看着他,

张口就来,和我比诗?你是真正的作诗,而我可是背诗,前世外公非常崇尚中国文化,不仅教我汉语,更是熟背中国古诗词,现在虽已忘记不少,但应付你还是足够的吧!

众人皆惊诧的看着我,包括青衣书生和许易之,还有一直呆在角落微笑点头的方承翁。

“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宫嫔笑语和。月殿影开闻月影,水精帘卷近秋河。”许易之继续,并没有多大的表情,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他的诗与他的表情完全是两个样子。

听完他念出的诗,我微微有些讶异,这是是一首描写宫怨的诗,从诗中可以看出他对宫中繁杂的宫规的怨憎与不满,我无法去评定他,或许和每个人的经历有关,无奈生在帝王家。

对他的印象稍微改观,微微一笑:“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到天明。”说完,敛起嘴角的笑,眉宇间不觉多了丝沉重,我以后是否也要过这样的生活?不要,绝对不要。

此诗念完,众人们看我的眼神又夹带着许多复杂的东西,对我的身份之迷就更加迷惑。

而许易之一直半盍的眼在听完我念的诗后,终于完全的睁开,带着一丝不解,一丝迷惘,还有一丝深沉。

深沉?干吗用这种深沉的眼神看我?我有哪里不对劲吗?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其实要看出什么也不奇怪,从小就当作未来太子妃在培养,不光修养上,还有身体上,补的我是怎么看自己的身体也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发育的未免太好了点。

前世的我发育的比较晚,直到十五岁才开始发育,而现在我才十五岁,就已经~~~快要结婚了,实在是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婚后的生活是不是就像现在的小娘亲一样,整日只有紫歌园那么点儿大的地方,像坐牢似的,相夫教子,天哪,太恐怖了,我才不要,而且皇宫里有多危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我不要啦~~!!

用力甩甩头。“晗曦,晗曦?你在想什么?”清胥忽然叫我。

“嗯?没,没想什么,呵呵!”天哪,大庭广众之下,我竟发起呆?我没有自言自语吧?好丢脸哦!!

“晗曦,你没有自言自语哦!”清胥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凑到我耳边轻轻说道。这一幕在众人眼里更是暧昧不清。

“该你了。”许易之看着我懒懒得开口。

“该我?”我睁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小燕子,刚刚想的太入神了,根本就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晗曦。”清胥轻轻指着许易之手中的酒杯,动作轻盈婉约,仿若鸿鹄翩翩然惊飞。

“嗯,知道了。”我胸有成竹的笑笑。

众人只见紫衣少年头一秒还不知道三皇子说了什么,下一秒就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紫衣少年更觉深不可测,又见他摇头晃脑,如玩耍一般,欣然开口,说出的东西却像惊雷赫然发怒,如山的观众都震惊失色,天和地仿佛都为之旋转动荡,他散发出的光芒像后羿射落了九日,那笑容像是江海凝聚清光,使得在场所有人古稀之后仍记忆犹新,仿佛还是昨日之事: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迳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