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岛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杰克的朋友吗?你连他真名都不知道?”
“我们都叫他杰克,不知道他的真名。”
鬼岛的嘴角露出微笑。
“是吗?我和你一样,没听说过他的真名。他好象不愿意向朋友披露他的真名。”
荒井终于忍耐不住了。刚才他还能动点脑筋,同鬼岛周旋,怛听了鬼岛略带嘲笑的话后,他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火。
“哎。我说你不能说句真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杰克。是不是一块干什么坏事了?”
鬼岛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是来跟我找碴?”
刚才还象正经公司总经理的鬼岛这会露出了真相。荒井健司也扒下了假面具。
“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你不知道他的真名,这说得过去吗?你的话能让人相信吗?别把人都当笨蛋。”
“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以礼相待,你别不识抬举。你这蠢货如不想成为残废的话,就快出去。”
“出去?你是不是要我把你干的事宣传宣传?你和杰克这个混蛋一块儿杀了人,又诬陷了一个无辜的人。”
鬼岛的脸变成了紫色。
“混蛋!你别胡说八道。”
鬼岛怒气冲冲,握紧了拳头,但突然他又平静下来,瞪着荒井。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别胡说八道,否则没你什么好处。看来你不大清醒,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这次就算了。”
“你说什么?”
“要谈杀人的事,你别上这儿来,到警察局去吧!”
荒井一时语塞。对方还是比他高了一筹。
“要想收拾你不费吹灰之力,但现在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放过你,你走吧。”
荒井知道这出戏该收场了。一对一地同鬼岛干也不一定能赢,何况门外还有很多年轻人。在这儿打起来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而且一旦警察闻风而来,自己就更麻烦了。
因一件小事都可能遭到警察的训斥,被取消假释,重返监狱。警察是决不会把一宗已经执行死刑的旧案翻出来重新调查的。
想到这里,荒井禁不住浑身一颤。
“那好,今天我就这么回去了,但记着点苍天有眼。”
说完后,荒井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对于这么一个结果,荒井很不甘心。但想起监狱里的生活,荒井仍然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荒井走进距兴阳建筑公司不远的一家餐馆,要了一瓶啤酒,企图用酒精平息自己不平静的情绪。
他意识到今天的访问遭到前所未有的大惨败。不但没了解到任何线索,而且最后还灰溜溜地被赶了出来。
“话应该说得更策略点。”
喝着啤酒,荒井一个人自言自语说。话说得太急了,说法也太蠢,但最大的失策是最后把他激怒了,失去再次接触的可能性。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我干不了这样的事。”
荒井又嘟嚷了一句,但他马上就改变了主意。寻找杰克的工作刚开始,不能放弃。一个男子汉还能被这么点困难吓倒。
“今天的事不想了,下次好好干就行了。”
荒井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一口气喝干了剩下的啤酒,离开了餐馆。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路上驶过,荒井发现开车的正是鬼岛桃太郎。荒井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凭直感,荒井知道,他是去给杰克通风报信。他看了看四周,一辆出租车也没有。鬼岛的车越来越小,拐过弯就消失了。
“这个畜生!又失算了。”
荒井把牙咬得吱吱直响。血涌上脑门,喝完酒的醉意消失得一干二净。离开兴阳建筑公司后应该监视鬼岛的动向。
“看,又失去了一个机会。”
荒井握紧拳头低声说。对杰克和鬼岛的愤怒和自己的失策使荒井浑身发热,焦躁不安。
荒井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但他不想马上返回东京。
他来到川崎车站附近的娱乐街,先进了一家啤酒店,后又到了酒吧。不知是他的胃适应了酒精,还是他考虑问题过多,开始酒精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当他觉得有些飘飘然的时候,荒井已经进过进过6家酒店了。
9点半,他准备再进一家酒吧,然后后回东京。走在灯光闪烁的街头,荒井听到了《会津磐梯山》这首歌的歌声。
歌声是从门口装饰着人造樱花和红灯笼的民谣酒吧传出的。荒井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里面的舞台上开始表演《安来小调》。几个头缠毛巾的男人敲着大鼓,跳得非常起劲,店里充满了掌声、叫喊声和欢笑声。
“您一个人?请到这边来。”
一个穿和服的姑娘把荒井领到一个空位子上。突然从一旁传来女人的声音:
“健司,你是荒井家的健司吗?”
说话的是一位40左右岁的女人,坐在柜台里。看到那张有些悲哀的脸时,荒井一时想不起她是什么人。
“对不起,你是谁?”
“我都成了老太婆了,你当然认不出来。”
这个女人凄楚地笑了笑。
“我是芳江,小山芳江。”
荒井的心弦一阵颤抖。一瞬间,欢快的歌声和沸腾的吵闹声全部消失了。小山芳江——被绞死的小山荣太郎的妻子……。
“太太……。”
荒井叫了一声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在松本时,芳江虽然称不上美人,但活泼、健康。现在她完全变了。
“我看你有点象就叫了一声,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地方见到你。”
芳江又说:
“小山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荒井默默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的缘故,我在松本住不下去,就带着孩子来这儿了。”
一个被处死犯人的妻子带着孩子吃了多少苦,不用说,荒井也能想像得到。
“太太,请跟我出来一下。”
荒井把芳江带到外面,但他不准备在今天晚上和她多谈。
“我有很多话要问你,但今晚喝多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他留下车费,把身上其他的钱全部塞到芳江的手里。
“今天我就带了这么点钱,给孩子买点东西吃吧!”
“健司!”
芳江双手颤抖,脸上流下眼泪。
“你过几天一定要来啊!”
荒井扭过头,大步地走了。芳江好象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回头。他已经不忍心再看到她那张脸。
娱乐街的霓虹灯在荒井的眼里模糊了。他揉了揉眼眶,快步朝车站走去。
第一起杀人案
4月3日上午9点15分,雾岛三郎来到东京地方检察厅三楼自己的办公室。一打开门,里面就涌出一阵朗朗的笑声。
先到的检察事务官北原大八把一张报纸摊在桌子上,正笑得嘴脸通红。但一看见雾岛,他便止住笑,打了一声招呼。
“检察官,早晨好。”
“早晨好。一清早有什么高兴的?”
雾岛随便问了一句。北原是他调到刑事部工作以后的搭档,现在已成了他不可缺少的、任何事都可以商量的管家人。
“检察官,虽然我喜欢喝酒,但一清早我可没喝醉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有人被杀,我不该笑,但这名字也太怪了。您还没看这天的报纸吧。”
“早晨起晚了。,电车里的人又太多,我没看。报纸登了被害者的名字了吗?”
“是的,姓鬼岛,叫桃太郎。”
“鬼岛桃太郎?”
雾岛禁不住叫出声来。淡淡的记忆突然鲜明地出现在他的脑海。
死囚小山荣太郎临终的惨叫和浜田律师关于这个案子的介绍都浮现在眼前。
鬼岛桃太郎,这是一个听过一遍就能记住的名字,因为日本很少有这样的名字。
北原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递过来报纸。雾岛急忙打开看。
这条消息象是在结稿前临时被塞进来的,放在左边角上,内容很简单。
鬼岛在川崎的汽车里被杀
2日晚11点,巡逻的警官在川畸市上平间附近的多摩川河边发现一辆小轿车,车里有一男人被杀。据川崎警察署调查,死者叫鬼岛桃太郎,又称岛桃太郎,是川崎市兴阳建筑公司总经理。死者身上有数处被刀扎的痕迹。警方认为这是一起恶性凶杀案,已立案开始调查。有关专家估计,这件案子可能同暴力集团有关。
雾岛三郎又读了一遍这条短讯,皱紧了眉头。
为杰克作证的4人中一个被杀了。发生在1955年的古谷杀人案已经过去10年了。眼前的这桩案子和10年前的杀人案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我无罪!我冤枉!
死囚临终时的喊声又在雾岛耳际回荡。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然后掏出笔记本,开始拨电话。
“喂,喂,是浜田先生家吗?”
到东京地方检察厅工作后,雾岛和浜田雄介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二人都是客客气气寒暄一番,从不谈古谷案子。所以雾岛能很轻松地给他打电话,但雾岛发现今天自己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浜田雄介在家,他很快地接了电话。
“雾岛检察官吗?很久没见了。”
浜田的声音有些紧张。雾岛猜想他已经知道这个案子。
“是很久没见了。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是鬼岛被杀的消息吧!”
“是。当然,这不是我的管辖范围,这件案子和我没关系。但看到这条消息时,我还是感到意外。被害者同古谷事件中的鬼岛是同一个人吧!”
“没错。我查过材料,还给过去在横滨时认识的一名警察打过电话核实,他回答说,死者就是那个鬼岛桃太郎。”
“是吗?!”
“鬼岛未能改邪归正,生前是兴洋会的头头之一。我听说警方认为这件案子同暴力集团有关。我想鬼岛不会是小山的妻子或孩子杀的。如果小山不是古谷事件中的凶手,那么真凶手现在杀人灭口没有任何意义。”
“嗯,你说得不错。”
“检察官,即使是鬼岛向真凶手敲诈钱财,这个凶手也可以置之不理,因为警察不会把那桩旧案翻出来重新调查的。所以真凶手冒风险再杀一个人在道理上讲不过去。我认为鬼岛案和以前的那个案子毫无关系。”
雾岛放下电话,叹了一口气。
从理论上说,浜田律师的推理缜密,合乎逻辑,无懈可击。但雾岛的心头仍存一丝不安。他看出浜田雄介也有同样的感觉。否则,他用不着在电话上重复双方都了解的那些事实。
“检察官,发生什么事了?”
北原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检察官,您认识鬼岛?”
“不,没见过面,但以前听说过。”
雾岛向他讲述了在宫城监狱监斩小山荣太郎的经过。北原仔细地听他讲完后,点点头说:
“不是我在你面前夸你,我就喜欢你这股认真劲。有些滑头检察官就知道检察厅的威信和明哲保身,一遇到这种事,就奉行不看、不听、不说的三不主义。”
“北原,在厅里什么都别说。虽然我认为鬼岛案和以前的案子没有关系,但我有些放心不下。何况这是横滨地方检察厅经办的案子,同我没关系。”
“是啊,听了你的话,我有点兴奋。我想多了解一些鬼岛案的情况。”
北原对现在的案子很有兴趣。利用检察官的地位了解事件的整个内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只要说这个案子同这儿发生的事件有关系,并征得横滨地方检察厅的同意,警察会端出所有的内幕情况。
这决不是利用职权满足个人兴趣。万一小山荣太郎不是凶手,这个案子又同小山案有关系,这个问题就不能置之不理了。雾岛个人探讨鬼岛被杀案的本身并不违反法律规定。
“北原,辛苦你,能不能找时间到川崎跑一趟?横滨地方检察厅我来同他们说。”
“好,我去一趟。”
北原高兴地点点头。
“我真想马上就去,但估计警察的调查还没搞出一个头绪,明天是星期天,不影响工作,我明天去吧。”
看到这个事务官有这么大的劲头,雾岛苦笑了一下。
荒井健司也是从报纸上知道鬼岛被杀的消息的。读完后,荒井的心里感到一阵颤栗。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荒井一边抚摩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去川崎可能受到警察的监视。鬼岛手下的那些人还会向警察供出自己找过鬼岛。鬼岛又是在同我吵架后被杀的。
“坏了,这件事可办坏了。”
荒井坐立不安。不仅是这件事办得不好,而且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杀人嫌疑犯。即使不是嫌疑犯,如果和鬼岛吵架的事被警察知道,假释肯定要被取消。
而且昨天晚上喝得醉熏熏的,连个证人也找不到。川崎这个地方不太熟悉,不仅没记住酒吧的名字,而且连地点现在也说不清楚了。即使想起一家店,店里人是不是记得我还很难说。
当然小山芳江可以作证。如果鬼岛桃太郎是在9点半前后被杀,苍天有眼,我就有救了……
荒井来到一家旧货店,一位老人接待了他。
“只要给过我名片,我就有。我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掉。但……。”
荒井急忙给老人作揖。
“麻烦您能不能查一查。因为我有些事非找到岛田不可。我给您作揖了。”
“我的旧名片太多,全部翻一遍可不得了。”
心肠挺好的老人摘下老花眼镜,有些犹豫不定地看着荒井。
“我帮您查,您看行吗?”
“行吗!你这份热心劲儿感动了我。跟我来吧。”
老人把荒井领进店后面的一间屋子。比店堂更象旧货店的这间屋子让荒井觉得有些惊讶。从地上到房顶堆满了各种破烂。墙角放着一台荒井从未见过的、有一个牵牛花似喇叭的留声机。
“这间房子里的东西,一般客人是不会买的。但喜欢古董的人还是时常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的。”
老人说着打开一个柜子,从一堆旧帐本旁边拿出一个大箱子。
见到满满的一大箱旧名片,荒井叹了一口气。
店老板慢慢悠悠地取出一张名片,戴上眼镜看了起来。
“山田传兵卫,对,他在1953年股价暴跌之前赚了一大笔钱,然后又赌光了,卖了家产,回老家了。”
要这么一张一张地讲下去,一箱名片还不知道要讲多少天。荒井拿出一撂名片,飞快地看了起来。他拿起的第一张名片上写着:陆军司政官 畑良之辅。这些名片好象也都成了古董。
经过近2小时的寻找,荒井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张名片。
“古荣堂 岛田康吉 横滨市保土谷区岩井町1—58”
看着这张名片,荒井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荒井向老人鞠了一躬,感谢了一番,离开了这家小店。
但荒井又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难。
首先在岩井町,荒井找不到一家叫古荣堂的旧货店。问了几个人,他才知道古荣堂早已被拆了,在旧址上建了一家百货店。
荒井找到百货店老板,打听事情的经过。老板说:
“这块土地是1956年初从岛田那儿买的。我不认识岛田。这笔生意是经营不动产的人介绍的。我不知道岛田现在在哪里。”
“他应该告诉你他的地址吧。否则转个信件什么的怎么办?”
“他给我留了地址。最初的两年我还给他转过信。以后信没有了,地址也丢了。”
“大概方向您有印象吗?”
“是名古屋。具体地址不记得了。”
“您还记得那家不动产公司的名字吗?”
“好象是里见商事。当时这家公司在南浅间有一个分店。”
“南浅间是不是在浅间山下?”
荒井翻了一下眼皮问。店老板笑着说:
“横滨有北轻井泽、南轻井泽和浅间谷这些地名。南浅间町在西横滨车站附近。”
荒井松了一口气,前往南浅间町,找里见商事。
这家公司现在还在老地方经营不动产。但出面接待的30岁左右岁的男人却回答不了荒井的问题。
“岛田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父亲在5年前患脑溢血去世了。我本人不认识岛田,因为那时候我很少在公司帮忙。”
“他离开横滨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我父亲知道。我好象听父亲说过他去东京做新的生意了。”
“东京?不是名古屋?”
“我记得是东京。或许我记错了。”
“岛田给您父亲写的信现在还有没有?”
“我父亲去世后,这些东西全烧了,留着也没用处。”
荒井懊丧地离开了里见商事。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条线索又断了。
这天晚上,荒井回家后,一直在二楼考虑着今后怎么办。桌子上放着冰块和酒杯,但他毫无心思喝酒。
“终于关门了。今天你有收获吗?”
走上二楼的澄子问。荒井向她讲述了今天的情况。
“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鬼岛死了,岛田找不到,还剩下增本敏郎和畑忡圭子。”
“连开店的岛田都找不到,那两个人也不好找。特别是皮包商人,有一人和一台电话就能做买卖,连正经的办公室都没有。”
“是啊,当时的增本是一个做小买卖的皮包商人,现在很难找到他。”
“那个女的也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现在你就是找到她娘家的人问,也不一定能了解到她的踪迹。”
“我也觉得这4个人中女的最难找。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可能找到岛田。你说岛田卖房子之前,他的那些货是怎么处理的?”
“当然全都卖给古玩店或旧货店了。”
“只能卖给这些地方。所以我想,买了岛田的货的人说不定知道他以后的去向呢。”
荒井的信心似乎不足。实际上他已经不愿意再去古玩店或旧货店寻找岛田的踪迹,但他想不出其他任何办法。
“但听了你刚才那番话,我觉得你这样找,找到的希望也不大。岛田不是一个做正经买卖的人,他把店卖了说不定是因为警察抓住他什么把柄。这样到横滨去调查1O年前在那儿住的人有点勉强。”
有一个从几点到几点的范围。芳江作证也不知是否有用。
唯一的安慰是在兴阳建筑公司没有说自己的真名。警察调查鬼岛过去在横滨的熟人,怎么也调查不到自己头上。
“如果说出组名就全完了。姓也应该编一个假姓。”
荒井憨眉苦脸,自言自语道。实际上,荒井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当被问到姓名时,他意识到不能说真名,所以只报了自己的姓。
荒井相信警察不会很容易找到自己。同鬼岛只见过一面,推理能力再强的人也不会从鬼岛和杰克的关系查到自己头上。
荒井想同澄子商量一下这件事,但澄子在他还没起床的时候就出去了,说到傍晚才能回来。她大概没看到报纸。
荒井只好在家等她回来。
傍晚,荒井从经堂车站的商店买回了所有报纸的晚刊。
所有的报纸由于早刊登的消息很短,而刊载了鬼岛被杀的详细内容。
当他读到“事件发生当天曾有一个无赖似的人访问鬼岛”这句话时,荒井觉得自己活不长了。但当他看“暴力集团内讧?”这个小标题时,荒井又觉得有了希望。
荒井扔下报纸,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
报纸没有介绍事件的细节,但荒井猜想,鬼岛开车外出后就一直没回来。
“健司,我回来了。”
说着,澄子上了二楼。在荒井面前坐下,澄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看这个!”
荒井把报纸递给澄子。看完后,澄子惊讶地抬起头。
“这是你……。”
“不是。但这个‘无赖似的男人’的确是我。”
荒井说了事情的经过。昨晚澄子头痛,荒井没对她说这件事。
“一定是鬼岛去向杰克通风报信,被这冷酷无情的家伙杀了。你说呢?”
“有没有别的可能?”
澄子摇了一下头。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在监狱里呆的时间长了,对现在的情况不了解。你的想法有点太单纯了。我担心的是体在他的办公室里有没有留下指纹?”
“指纹?”
荒井抖嗦了一下。查出指纹就肯定要被送回监狱。只要在那里查出一个他的指纹,警察找到荒井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想我哪儿都没碰,大约没问题。”
荒井的言语不十分肯定。
“是吗?要这样就好了。不然的话我可要减寿了。我以前赞成你找杰克,但看来你还是放弃的好。”
澄子的话一点也不错,他应该听妻子的,但昨天晚上同小山芳江的邂逅和报纸刊载的这条消息进一步增强了荒井寻找杰克的决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次就让我干下去吧。”
荒井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但澄子低着头没有回答。
第二天,前往川崎警察署鬼岛杀人案搜查本部了解情况的北原大八在傍晚来到雾岛三郎家。
“星期天都没休息,辛苦了。来,一边喝一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