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陪同李乐和伯母一起过来的良辰完全不知该如何做无奈下只得听从老人的安排,当一切就位以后棺材被隆重的抬起,老人在前一边扔着纸钱一边唠叨着什么,良辰则右手轻按着木棺缓慢的跟着行走。
木棺还没被抬出大门,一个黑黝黝的东西猛然从一旁窜了出来跨过棺材从良辰的脸庞飞速的掠了过去。
良辰被这忽然窜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猛然向后退了两步,然而所有人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缓慢的前行,良辰站在原地喘了两口粗气后有些胆怯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就在走出门的霎那他才注意到刚才窜过去黑黝黝的东西正用两只暗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木棺……
(护棺:前五人后五人抬棺,棺材一左一右的人称护棺,意思是将棺材稳住不要让棺材来回摇晃,以免惊动死人,也是为了避免猫狗之类的动物跨越。)
…………
棺木被浩浩荡荡的抬了出去,在屋里忙活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李老娘将一直在外哭泣的田嫂扶进了屋,一直在屋子里忙碌的妇女也都自己找了地方坐下在屋里小声的俩俩的聊着天。
“咱村最近真是邪了,这已经到年跟前了发生这种事。”
“可不是么,在这样下去人不越来越少啊。你听说没?文广是被外面蹲着的警察害死的。”
“你可别瞎说,这事传出去不好。”
“瞎说啥呀,你没看见刚才田嫂都跟他打起来了。”
“真的啊?依我看这警察就是多管闲事的主,你说这几个人明显着就是被桥月那小骚货的鬼魂杀的还装摸做样的查来查去。”
“嘘,你小声点。你不怕桥月来找你啊。”
“怕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聊天在一位妇女豪言壮语的话语中结束,李老娘将田嫂送上土炕之后看着女儿面无血色的脸有些担心的问:“女儿,不行你就先回家吧。”
早上被吓坏的李乐听见母亲的话急忙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的说道:“没事,我等你们一起回去。”李乐刚说完便像个孩子似的钻进了母亲的怀里,李老娘用手试探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又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若有所思的说:“女儿,你去药店买点药吃上先,一会完事我领你去鬼婆那看看。”
“恩。”李乐听完母亲的话吃力的抬起头对母亲简单回答了句在众人的视线中缓慢的走了出去。
阴黎的天空下飘起了雪花,一股寒风也不合时机的刮了起来。
刚走出门的李乐迎头撞上了被寒风刮起来的垃圾。
白色羽绒服被染上了一块黑印,李乐皱着眉头嘟囔着遇事不顺用力的拍打着羽绒服。
李乐的这一举动被一直蹲在外面的寒冰看在了眼里,他如想到什么似的猛然从地上站起两步跑到李乐身边两眼盯着李乐看。
李乐被忽然间冲过来的这个人吓了一跳,几秒钟后她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昨天去自己家查案的警察才礼貌的笑了笑后说道:“你好,有事么?
寒冰似乎并没听见李乐的话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看着李乐刚才被垃圾蹭黑的白色羽绒服,一分钟后他并没有理会李乐的惊讶快速掠过李乐打开屋门大喊道:“陈亭,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陈亭疑惑的从屋里跑出来,看着满脸凶狠的寒冰刚想说什么还没等说出来就被寒冰拉着直接跑出了大门。
十分钟后,气喘嘘嘘的两人站在医院的门口。
寒冰这才送开陈亭的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去把你的工具拿出来跟我走。”
寒冰说完也没理会陈亭的茫然在医院的旁边拿起一管铁锹就放在了身后。
陈亭也匆忙的跑进医院把昨天验尸时拿过来的工具背在后面:“这是要去哪啊?”
跑出来的陈亭一步跨到寒冰的跟前茫然的问道,寒冰用冰冷的双眼看了一会陈亭冷漠的说出了几个字:“挖坟,验尸。”
…………
第十七章
第二次挖坟
即使是在完美的案件都会有疏忽的地方,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细节里发现这些疏忽,然后将凶手绳之于法。
——寒冰
挖坟,验尸?
没错,寒冰清楚的想起一句话,一句田文广生前所说的话:
“因为桥月死时就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当时连衣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所以大家都记得。”
就是这句话让寒冰恍然大悟,他记得当时还因为为什么桥月上吊却弄的满身鲜血而争论过。
但上次寒冰开棺时所看见的白色连衣裙却洁白的刺眼,这能说明什么呢?难道有人偷走了桥月的衣服?还是里面躺着的根本就不是桥月,而是另有所人?那又会是谁呢?
带着所有的疑问寒冰再次来到桥月坟前,他连想都没想直接走到石碑的后面用自己带来的铁锹挖掘坟墓。
陈亭则在一旁盯着石碑发呆,这个叫桥月的女人她刚才在田文广家听过,难道他们所说的是一个死人?
一个小时后,寒冰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木棺打开,面对里面已经腐烂的尸体寒冰在心里默默的祷告一番后对陈亭用了个手势,陈亭轻轻的点了点头后走到木棺前笨拙的半蹲着趴在木棺边缘借着光亮一点一点翻动着尸体。
“已经完全腐烂,不知你要查什么?”陈亭观察一会后拍了拍身上的土若有所思的看着寒冰问道。
“能不能查出死因和死亡时间?”寒冰眼睛一直盯着尸体低沉的问道。
陈亭听了寒冰的话从一旁拿出自己的工具开始细心的拨弄着尸体,“尸体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看尸体的腐烂程度最起码死亡两年以上。至于死因么……。”陈亭再次将头抬起对着寒冰露出一丝微笑,“我想死因你不用知道了。”
“为什么?”听完陈亭的话寒冰一脸茫然的问道。
“因为……。”陈亭盯着寒冰的眼睛微笑着说了半句后,表情严肃的将视线看向尸体低沉且缓慢的说:“因为……这具尸体是男的。”
“什么,男尸?”寒冰听到这样的答案后嘴张成了O型不可思议的看着陈亭,陈亭则继续解释道:“一般女人的骨架会比男人的细,而这副骨架却粗的可怕,想必这个男人生前是个很有蛮力的人。”陈亭开玩笑的说完独自笑了笑,而寒冰却并没有被这句玩笑逗笑表情阴森的看着木棺里的尸体。
本来他还想问问有没有特例,但回想起近日来对桥月的描述都是那种风骚妩媚类型一定会是特例,那么现在躺在棺材里的是谁呢?难道桥月真的没有死,而是来了个偷龙转凤将自己成功转走?如果是这样的话桥月又隐藏在哪里?而这里面的男尸又该如何查呢?
寒冰想到这里脑袋剧烈的疼痛,他努力的摇晃了几下脑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的用手抓着头发。陈亭并没有在意寒冰的举动在一旁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你没觉得这木棺有点奇怪么?”
“奇怪?”听见陈亭的话寒冰强忍着头痛用尖锐的眼睛看着木棺。
“你不是也参加今天的葬礼了么?”陈亭看着寒冰说道。
“难道你是说?”寒冰忽然领悟似的从地上站起皱着眉头看向陈亭,陈亭轻柔的点了点头:“按照这里的习俗来说木棺的周围应该是钉有探葬人留下的物品,还有……”陈亭停顿了一会又默默的说道:“你看尸体穿的衣服。”
“衣服怎么了?”寒冰顺着陈亭的指示仔细的看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便再次疑惑的问。
“衣服根本不合身……。”陈亭指着尸体说道。
听完陈亭的话寒冰才发现这件白色的连衣裙比骨骼短了很多,“怪不得总是觉得怪怪的……。”
一个男人穿着女人的衣服不怪才怪呢,寒冰想到这里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本是飘落着的雪花此时却便成了鹅毛大雪,呆在张宝家帮忙的一些人也都纷纷的挤进了屋里,一时间本看起来还算大的客厅竟显得异常拥挤。
满屋的烟味和嘈杂的聊天声看起来更像是赌场并不像是在举办着葬礼,只有王忠暗自的躲在厨房坐在火炉旁一口一口的抽着香烟,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十一点整,秒针甚至还没来得及略过十二,张宝家的院子忽然传来阵阵哭声。
屋子里面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安静得让人发慌。
滴答的钟摆声清晰的回荡在房间,过了有一会王忠才从厨房走出来跟着客厅里的人群挤了出去。
哭泣的是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整个身子趴在崭新的棺材上哭声撕心裂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的埋下了头。
震耳的哭声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王忠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水抖动一下身上的积雪,慢步的走到了男子面前低沉而有力的说道:“结哀吧,大家都等着给你父母送葬呢。”
男子听见王忠的话懂事的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对王忠点了点头:“忠叔,麻烦你了。”
“没事,我应该的。张鑫你进屋收拾一下换身衣服。”王忠说着拍了拍张鑫的肩膀后又转过身吩咐道:“小田,你去鬼婆拿要个好时间。小宗,你去抓紧选坟地。女的就留在家做饭,忙了一上午想必大家也都饿了。”
王忠的话刚刚说完被点名的几个人就转身打算去忙自己的事情,此时风雪中一声冷酷的叫喊阻止了站在院子里的人,“大家不必忙了……”
声音将院子再次带进了寂静,王忠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张鑫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还有别的事情么?”
张鑫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看着王忠嘴里轻盈的说:“我还不想下葬父母。”
“什么?”王忠惊诧的看着张鑫,人群也开始传出了议论声。
张鑫乖巧的脸旁上划过一丝冰冷的微笑,“忠叔,我想再多陪陪父母。”
“张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人死入土为安,就不要在让你的父母受这份罪了。”王忠以为是张鑫一时间离不开父母才忽然冒出这么不成熟的想法。
“忠叔,我已经决定了。”张鑫说完将视线看向过来帮忙的村民大声的说道:“各位先回吧,谢谢你们今天能过来帮忙,不过我想让父母多陪陪我。”
“张鑫……。”王忠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犹豫了一下后对着一连茫然的村民大喊道:“行了,既然张鑫都这样说了,大家先散了吧。”
站在大雪里的村民听完王忠的话纷纷议论着走出了院子:
“这叫什么事儿,张鑫太孩子气了。”
“别说是孩子,一觉醒来父母全没了,放在你身上说不定早就疯了。”
“这一个人呆在屋里,外面放俩棺材想想都别扭。”
“张鑫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不虽然没啥文化在外面一个月不也照样睁个千八的。要说张宝就没这个福分,刚要享福就撒手人寰了。”
“这意外谁说的准,说不定明天你就一觉起不来了呢。”
“你才起不来了呢,行了我得回家喂猪去了。”
…………
大雪,寒风。
良辰双手抱着膀哆嗦的走在道路上,前方已经被大雪迷盖。
道路上不到一个时辰便积攒出了厚厚的积雪,良辰头一次感觉走路原来如此的费力。
十分钟前良辰借口说身子难受才脱离了让他心情压抑的葬礼。
“那东西叫黄皮子,从棺材上越过去是不祥的征兆。看来日后田嫂的日子难喽,不过她还年轻可以改嫁。”
“黄皮子是什么?”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这东西听说呆在谁家谁就倒霉。”
自从从田文广家出来,良辰的脑袋里便反复重复着这些从村民哪里听来的话。
良辰虽然以前也听说过黄皮子但却一直以为是狐狸,没想到竟然是黄鼠狼。良辰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今天竟然见到了黄皮子,而且就在自己眼前闪了过去……
哎,看来这次来善义村真的是此生难忘啊。
从下客车到现在惊‘喜’不断,良辰在心里暗暗挖苦着自己忽然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在承受更多的惊喜。
如果想要阻止继续给自己添加这种惊喜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找出那个叫桥月的网友。
是的,似乎自己所有的遭遇都在她在一手搞鬼。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究竟想要把自己怎样?或者说她究竟想把李乐怎样?
良辰顶着寒风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站在了李乐家的门口,他从兜里掏出刚才李老娘给自己的钥匙放在手里摆弄了一阵找出了开门的钥匙将门打开,寒风如针一样刺着良辰的双手,当门锁被打开后良辰的双手已经麻木。
他快速打开门将双手插进兜里向里门跑去,刚刚跑出不到两米良辰脚下一软跌倒在了雪里。
“诶呀……。”伴随着一声粗壮的掺叫良辰急忙的从地上坐起嘴里叨咕着:“真他妈的点背。”良辰的声音刚落视线里马上落在了自己脚下被雪覆盖着的黑色物体。
良辰好奇的仔细看了一会仍没判断出是什么便伸出手将旁边的雪扫开,瞬间他的表情由好奇便成了惊讶,停留在雪里的双手此时也已经不觉得寒冷。
躺在良辰眼前的是一只猫,一只身子足有一米长的猫。
良辰忽然开始大声的喘着粗气,这只猫就在昨天良辰还在后院见过,是谁如此残忍竟然将猫分成了两截?眼前的这种景象竟然让良辰不自觉的想起一天前看见的张宝,难道这也是某种暗示么?
良辰这样想着颤抖的站了起来,他本想快速的离开这里,可是没等跑上两步他忽然想起李乐受到的惊吓。
是的,不能在让李乐受到惊吓了。
良辰想到这里提了提胆气颤抖的走向死猫的尸体将两截同时拿起狠劲的扔出了院子,当良辰看着两截的死猫以优美的姿态落到了外面的道路上他狠狠的将双手握紧。
也许在他的心里已经暗暗的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设计这一切的人。
良辰并没发现,院子外的小路上一双忧郁的眼睛正看着他的一切举动。
…………
第十八章
神秘的鬼婆
有人说她会巫术,有人说她可以与鬼魂对话,有人说是她用卑鄙的手段杀死的这些可怜的人。
这些我都没有看到,我所看见的是一位慈祥且善良的老人。
——陈亭
雪花毫无规律的飘落着,寒风刺痛着裸露在天地间的人们。
陈亭躲在一棵大树下紧缩着自己的身体避免寒风的吹打,她一边颤抖的哼哼着那首她最喜欢的《鬼爱》一边看在忙碌着将坟墓复原的寒冰。
虽寒风阵阵但此时的寒冰却已大汗淋淋,他卖力的用铁锹不断拍打着被冻硬的黄土。
一个小时前当他们挖开棺木并且发现里面的尸体是男尸时,寒冰再次进入了思索当中,案件似乎并不像表面预示的那样简单,或许村民们说的没错,人就是桥月杀的。
既然桥月还活着,而且又把自己隐藏的这么好。
难道她还有同伙不成?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屋子里呆了整整一年而没被人发现,一定是同伙帮助她解决日常的生活和购买必须品,这样一来鬼婆会不会也是其中的参与者呢?当初女儿受辱鬼婆也一定不会好受,莫非是两人一起合计出来的这样一个骗局?如果是这样鬼婆会将桥月隐藏在哪呢?
寒冰将最后一锹土扔在坟包上直了直身子,迷乱的雪花阻挡了他的视线。
忽然,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两天前去找鬼婆时的情况,他将铁锹很劲的扔在地上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桥月会躲在左边的小屋?”
没错,上次去鬼婆家寒冰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清楚的想起了鬼婆家分左右两个屋子,鬼婆住右,那么桥月……。
一定是这样,一定。
“陈亭,我们走。”寒冰想到这里对不远处被冻得抱着膀子的陈亭高喊了句,陈亭见寒冰忙完小跑的来到寒冰的身边,声音颤抖的说:“回警局还是去张宝哪看看?”
“去鬼婆家。”寒冰说着从地上又将铁锹拿起对陈亭严肃的说,陈亭似乎对鬼婆这个名字略显惊讶:“鬼婆?是在田嫂家他们嘴里说的那个老人?她是不是真像村民说的那么神啊?她长的可不可怕?”
寒冰听完陈亭一连串的疑惑略点了点头将眉头挑起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看这一次鬼婆要怎么说。”
寒冰说完便转身向村里的方向走去,陈亭见并没有得到答案疑惑的皱起眉头跟上寒冰的步伐好奇的问道:“是要去查案?凶手昨天不是已经自杀了么?”
“不,她只是个巧合。”寒冰想着昨晚的场景简单的回答了陈亭的问话,这让好奇心强的陈亭更加的疑惑:“难道你认为事情会跟这个鬼婆有关么?是不是应该从这个桥月下手,先查出桥月的死活?”
“不敢肯定,所以要去看看。”寒冰说到这里减慢了速度,眼睛坚韧的看着陈亭严肃的说:“鬼婆是桥月的娘,桥月是死是活她最清楚。”
陈亭听后似乎稍微明白了点刚想继续要问什么,寒冰却将脚步加快顶着寒风艰难的行走着。
被落在后面的陈亭看着寒冰的背影微微的皱起眉头一脸不高兴的轻轻叨咕着:“一工作起来就发狂的男人,我可不是你的佣人,我只是个法医……喂,你听见没有。”
…………
半个小时后。
寒冰与陈亭屹立在一处破木门前,寒冰站在愿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并且点燃一根烟抽完。
此时的他必须要冷静,看来昨天的鲁莽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此时他的脑海里还经常想起田文广肉包子型的大脸庞和福气冲天的肥胖身体。
“要进去么?”陈亭站在原地看着寒冰直打哆嗦,如此冷的天气对于她来说躲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泡一天的热水澡此时也已经成为了奢望。
寒冰并没有及时的回答陈亭的问话,他站在原地狠狠的吸了几口烟后又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最后终于打开了破旧的木门。
院子很小,寒冰两个大步便迈到了小屋的门前并且礼貌的敲了两声门。
“谁啊。”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寒冰看了眼陈亭压制着自己心里的那一股鲁莽劲平和的对里面的老人说道:“鬼婆,我是寒冰,还记得我么?昨天我刚来过。”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此时鬼婆已经将门打开,慈祥和蔼的老人形象让陈亭略显得吃惊。
这也难怪,寒冰昨天第一次见到鬼婆的时候恐怕比她还要夸张。
“来,快进屋来。今天这天太冷了,无缘无故的就下这么大的雪。”鬼婆拉着寒冰的手热情的将他请进了右边的屋子,再次看见老人和蔼的笑容,寒冰的心似乎一下软了下来。
他本想刚一进屋就直接向左门走去,但此时他却只简单的望了一眼。
房间的腐臭味道显得越加浓烈,寒冰和陈亭被鬼婆请到了土炕上。
鬼婆则坐在地下摆放的椅子上微笑的看着两人。
“鬼婆,我这次来主要还是要问您一些事情,希望您能主动配合。”在屋子里温暖了一会寒冰直接进入了话题。
“啥事就说吧,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鬼婆依然微笑着,并没有露出任何让寒冰觉得可疑的举动,然而坐在寒冰旁边的陈亭此时却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双手不自觉的挡在鼻子前方。
“是这样的鬼婆,我主要是想问一些关于你女儿桥月的事。”寒冰按照自己心里计划的一步一步的问着。
“桥月?”鬼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摆放在桌子上的黑白相片眼里瞬间闪烁出了泪水,“桥月是个命苦的孩子,她的父亲在她没出生时就死了。她从小就跟着阿姨在城里长大,本以为可以在城里可以有出息。可谁知道却变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鬼婆的话语有些含糊,声音低沉的让原本就阴沉的小屋显得有些诡异。
“我听到过一些传言不知是真是假,听说桥月——不知自重。”寒冰听完鬼婆的话皱起眉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胡说,桥月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正如寒冰所想鬼婆忽然将声音提高了几倍声音底气十足的说道。
“既然是胡说为什么村民一直在流传着这样的说法?难道是村民们故意要陷害桥月?”寒冰并不满意鬼婆的回答声音平和的问道,而此时陈亭一直在左右的寻找着什么并没有认真听两人的谈话。
“村民之所以会这样看待着桥月,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鬼婆深深的陷入了沉思当中,许久含糊不清的话语从嗓里发出开始讲述着事情的真相,“桥月美丽大方天真可爱,要怪就怪那些无耻的男人。”
“男人?”难道当初这个桥月的故事还另有隐情不成?寒冰这样想着若有所思的说了句。
“没错,那些男人各个都没安好心,各个都想霸占桥月。想必你一定听说过那次吵架吧,桥月被人把衣服撕懒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站了好长时间。每个人都在骂着桥月,每个人都在看着她不堪的笑话,你知道这是什么感受么?”鬼婆想到可怜的女儿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她从桌子上拿起手帕缓慢的擦了擦皱纹满满的眼圈。
“难道事情并不是像人们看到的那样?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寒冰显得有些焦急,急忙的催促着鬼婆。
“当然有秘密,那家的男人叫赵文强。记得那年的这个时间,犹豫秋收时的粮食被人骗了欠了点钱。本来钱是可以还上的,可不凑巧当时我病倒了花了不少钱。当时眼看就要过年了,自己家里连吃顿饺子似乎都成了问题,更别提是还钱了。可没想到债主正在这个时候来要钱,再三请求之下才同意给我们三天筹备的时间。桥月太好骗了,正在这时候赵文强忽然出现并说可以帮忙将钱先垫上,但条件是必须让桥月陪他一晚上。当时桥月的想法太过于单纯,根本就不知道赵文强的意思于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之后……就是村民们看见的那种情况。”鬼婆一口气说了不少,最后一句话说完后眼神呆呆的看着黑白相片许久没能缓和过来。
寒冰听完鬼婆的话后脸上浮现出了更多的疑惑,如果事情真如鬼婆所说桥月当时一定承受着非人的压力,这也难怪此事之后便一直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想到这里寒冰又狠劲的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该同情的时候,如果鬼婆为了掩护桥月而在骗自己也说不定,况且当时的事情已经无法在证实,好与坏,对与错,都是鬼婆一个人说的算。
“鬼婆我还有一个问题,桥月真的自杀了么?”寒冰越想越乱最后干脆直截了当的问道,虽然事情到现在并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但寒冰总是隐约觉得鬼婆在欺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