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她父亲和几个亲戚在老家合伙开个小超市,现在已有好几家分店了,生意不错,又是独生子女,以后在房子问题上也能给予他一些帮助,这样压力也不会那么大,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金钱、精力留给沈年华。
好多次,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心底勃勃的野心和欲望,提出先跟她去领证,都被她已一毕业就结婚给拒绝。
除了经济方面的压力,还有来自他父母的压力,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排外的思想,他父母也希望他能娶一个本地女子,每年过年回家都逼着他去相亲。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提她家人的事情,提醒她她家庭有多么不堪,她和他门不当户不对,她配不上他,又将老谢夫妇家里是怎么支持他们的事情一遍一遍挂在嘴边。
他说:“年华,你只适合当个情人。”
沈年华先前还温柔微笑的脸顿时一变,皱着眉问他,“你什么意思?”
“唉!你太单纯了,太没心机,这样在外面是要吃大亏的你知不知道?”他眉头打起死死的一个结,“你还学什么企业管理,这个专业你以后怎么找工作?还有你这张脸,长的这么漂亮很容易被公司老板潜规则的你知道吗?那些人你别看着个个都衣冠楚楚,其实个个都是禽兽!”他打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语气颇为无奈,“你也幸亏是遇着我,不然真是被卖了都不知道。”他又是轻声地嘟囔一句:“真是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
他那时候就起了包养她的心思,他追了她整整一年才追上她,又相爱了五年,他爱她,想养她一辈子,给她住最华丽的房子,买最奢华的珠宝首饰,穿最美丽的华裳,开最华丽的车子,给她最优渥的生活,像个公主一般住在城堡里,永远那么单纯而快乐着,不染人世间一点污垢。
她要是想工作,就考个公务员,上上小班,生个孩子,周末他会陪着她和孩子开着车子去各个地方旅游,住最好的酒店,吃各种美食,给孩子最好的教育。
就算不是陈培也可以是另外一个不爱却能在事业上给他帮助的女人,平时他会带着那个女人出入各种各样的大场合,演绎伉俪情深,他将婚姻给那个女人,将爱给沈年华,他有信心将这两个女人都哄的服服帖帖。
他甚至愿意娶个人老珠黄但家财万贯愿意帮助他的老女人,各取所需。
婚姻不过一张纸,他却可以给她更好更奢华的生活,这样既满足了父母的要求,事业上也得到了帮助,还能跟她在一起,只是少了一个名份而已。
他爱她,全部的爱都给她,一个名份有那么重要吗?
他对未来的各种构想都是围绕着沈年华的,牺牲婚姻也好,奋斗拼搏也好,得到的所有都是给她,可她现在走了,很潇洒地拍拍屁股离开了,他构筑的世界轰然倒塌,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奋斗都仿佛找不到意义,没有了支撑,他不知道为什么去做这些。
他就像失了魂一样,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医院里,身边再没有江南吴侬软语般的温柔嗓音,他发脾气发牢骚再没有她好脾气的微笑,他冷的时候再也没人安静地紧紧抱着他陪着他,他生病的时候再没人半夜来照顾他,在他要求喂饭的时候,无奈地笑着喂他。
只要不是过份到触及她底线的要求,她几乎能通通满足他。
两人刚开始时他问她:“你脾气怎么这么好啊?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她歪着头看他,眨眨眼睛无所谓地笑道,“一点小事而已。”
“沈年华,你有没有脾气啊?有点自己的个性好不好啊?”
她愣了一下,眉宇间有些受伤,看了他半响才轻声说:“那是因为是你啊!只是一点小事,需要计较吗?大家在一起开心不就好了吗?我没觉得自己吃亏或委屈了。”
除了他,也就苏林、陈培被她这样对待过,有种无底线地被宠着的感觉,可以让你尽情任性,一旦习惯,就视作理所当然,忘了她其实是有底线的。
他和陈培都被宠得有些忘乎所以,轻易地越过了那个底线。
他怎么忘了她随和的背后还有固执的一面,只要她做的决定,三头牛也拉不回来。
比如她学企业管理这件事,多少次他都建议她换专业她都不为所动,你若威胁她说:“你真怎么样你就自己去!”
她反应很平淡,“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呀!”表情很不解别人为什么要干涉,也不会让人干涉。
她只会在生活中的小事上妥协,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玩什么,她全都没意见,乐在其中,享受每一件事情,让你感觉你随时都在被她宠着,任性、撒娇,她都可以包容,笑着乐呵呵地说一句:“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跟沈年华闹翻的很长一段时间,陈培聊天工具的签名上都挂着一句话:我一个人。
她看见了,如果是过去,她定是要打个电话过去,或约出去一起玩,或约回家一起吃饭,或到哪儿都带着她,哄着她陪着她,现在脸上却再兴不起半点波澜。
这些再与她无关了。
就像他生病,再与她无关了。
无关,他和她怎么会无关,她怎么可以跟他无关?
只要一想到这句话,他的心就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手狠狠捏住,尖锐地痛着,眼前大片的黑铺天盖地向他压来,压的他快要窒息。
他找了她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她的一点消息,在相伴了五年之后,她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这几天状态,作为同时的李莉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以为是他和沈年华吵架,便和老谢商量着请他二人来家里吃饭,不管如何,两个人得有个台阶下了。
老谢想想也对,就越宁靖。
宁靖心中痛苦,但极好面子的他哪会让这些心里不舒服的地方摊开在人前,过了几天还不见好,李莉就觉得奇怪了,语重心长地劝道:“老宁,两个人吵架,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是男人,多让着些,先道个歉就算了,她是你媳妇儿,你不疼她疼谁?”
宁靖心里一痛,强笑道:“什么道歉啊?真没事儿,晚上叫上老谢出来喝酒去!”
“还喝?再喝你都要胃穿孔了,这么多天酒桶里还没泡好啊?前几天住院你都忘了吧?”李莉皱起了眉,漂亮的大眼睛里都是不赞成,“老宁,你也太好面子了,年华那脾气好的都跟没脾气似的,你要不是做了什么过份的事她不会跟你生这么多天气,你自己去跟她道个歉吧,这么冷战着,再好的感情也磨得心凉了。”
宁靖这才苦笑了一下,心想要是能找到人道歉他早就道了,哪里会用她提醒?
经过两个多星期的等待与寻找,他也渐渐冷静下来,想到这世上再没有比他对她更好的男人,况且她学业在这里,就算走能走到哪里去?大概是女人的小脾气犯了,让她冷静冷静,过些天就好了,便放下包袱,振作了精神嘴硬道:“没事,能有什么事啊?过几天她就回来了!”
李莉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她对宁靖自信的态度很不看好。
女人的心一旦凉了,离心死也就不远了。
不过看宁靖振作起来后自信满满的表情,话到嘴边,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苏遇辞职了,位子空在那,你现在这样可不行!”
说到工作,宁靖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的他大脑清晰了些,也恢复成平时冷静的样子,他又深深吸了口,弹了弹烟灰,“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莉提醒他说:“总经理那脾气你了解,你自己当心点。”
宁靖眸光深沉的跟寒潭似的,抬头笑时又恢复成阳光的样子,“这我知道,工作和私事我还能分得开的。”
他师父薛锐才不会管他是不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于薛锐来说,人分四种种,可利用,不可利用,敌人,弃子。对待可利用的要像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或影响他利益的人要比冬风还有寒冷无情。
如果他再不振作,他毫不怀疑薛锐会随时扔了他当弃子,现在两人现在利益相关,他要真弃他,肯定将他彻底钉死永远翻不过身来。
想到这段时间为了沈年华的事心力交瘁,忽略了很多行业内的朋友,便一一大电话问候了,约好什么时候出来唱歌打球桑拿会所喝酒跳舞,又看到陈培的号码,停留了很久,还是按下号码拨了过去。
“喂,宁靖,终于记起我啦?”陈培声音懒洋洋的,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现在这么狼狈都是因陈培而起,要不是有求于她,他都有掐死她的冲动。
他压抑着心底的火气,笑着说:“瞧你这话说的,你害的我这么惨做鬼也不能放过你呀,我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你呢!”
陈培妩媚地笑起来,“不能让你爱上我,就让你恨我,也值了!”
“陈培你没事吧?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我爱的这么深沉!”对于她找过沈年华的事他只字未提,叹气道:“唉,你目的达到喽,我可被你害惨了,现在还在医院呢!没人照顾冷冷清清,可怜死了!”
“你活该!”陈培大声叫着,像孩子一样任性地说:“谁叫你吼我?”她说的是那天沈年华给他打电话被她接了,删除通话记录被发现后失控吼她的事。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抑制住胸中波涛翻涌的怒意,没有说话。
“你没事吧?死了没?”她见他没说话关怀地问。
“还有一口气在,你再不来就死了!”他若无其事地说着,还带着笑意,没有一丝温度的眼里蕴藏着凶狠的恨意。
她静默了一下,“沈年华呢?”
宁靖嗤笑了一下,“这句话我应该问你吧?你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你不知道?”他重新点了根烟,烦躁地问:“我上次叫你办的事你办好了没?”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明显很不悦,她知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交给我办的事什么时候给你搞砸过?在上网吗?我现在将文件给你发过去。”她娇笑道:“事情给你办成了~你给我什么奖励~~”声音沙哑而暧昧。
“你个小浪|货,欠|操了吧?”宁靖将手中烟蒂扔在地上用力碾碎,“这几天事情比较多,过几天我操|死你!”
第十九章 春寒料峭
宁靖之所以找不到沈年华,不是因为她故意躲起来,而是在她安静思考的一个多月中办理了几个签证,出去旅行了。
在办理签证的那段时间里,她还并没有想清楚最终结局是什么样的,第一她没亲眼见过的事,心里还是抱有一点希望想要相信宁靖的;第二两人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她需要仔细想清楚才能做决定,而分手两字一旦说出口,在她这里基本上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是情人节的前一天陈培终于出现推了她一把,让她彻底死心,做了最终的决定。
只是分别对她来说还是过于痛苦,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今后再也不属于她,她就茫然的仿佛迷了路,心里空荡荡的,陈培的事情就像一根刺,让她宁愿放手也不愿一辈子被一根刺扼住喉咙,永远被恶心着,只留下了那一张纸条,便关了手机,拎着行李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一个的旅程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有句话叫心不自由,走到哪里都不自由。
她心里有事,在哪里看到的风景都是那样萧瑟,况且又没有到旅游的旺季,不过初春,万物尚还寂静,景色萧条,一个人拖着个行李箱走走停停,偶尔拍几张照片,或拿下画板就地而坐,整个上午就过去了,行人、风景、心情都通过她的画笔跃然与纸上。
有时轻装上阵,只背个轻便的旅行包,拎着一本速写本,将看到青瓦黛墙水墨山色描绘在纸上,黑白相间,静默悠然。她又是个爱热闹的,看到路边弹唱的歌手也能坐下来听整个下午,或跟着上去唱两首,玩的不亦乐乎。
要说唯一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夜晚太过寂寞,那些伤痛清晰而清醒地放大无数倍钻嗜着她的心脏,痛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宁靖大男子主义体现在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连晚上睡觉时都霸道地将一只胳膊枕在她颈脖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让她靠着他胸膛睡,第二天醒来总是痛苦不堪地叫着手麻了,可第二晚依旧,她若是背过身去,他便从她身后搂着她,一手覆住她左胸房,一手覆在她右胸房,两人同住的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竟无一次例外。
两人恋爱的五年多,红脸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出来,一方面固然有她好脾气的缘故,也有宁靖包容忍让的成分在里面,相爱历来都是相互的,两人偶尔拌了下嘴,晚上睡觉时他依然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次日什么矛盾都忘了,两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他说她身体凉的很,他怀抱可以永远温暖着她。
只是不知这份温暖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她竟毫无所觉。
或许不是毫无所觉,而是太过相信对方,从来未曾往这方面想过,她从未想过背叛,也从未想过对方会背叛。
这些情景在静谧的夜晚越发清晰的在脑中回放,扰的她烦不剩烦,干脆穿起衣服到外面走去。
夜晚的小镇非常宁静,只有脚步与青石板撞击时发出的响声和小道两边潺潺流淌的水声。
因为是旅游城市,即使这么晚,也有几家小饭馆门前的灯笼是亮着的,她推开那雕花木门,走进店里,身体顿时暖和许多,店里零星地坐了两三个客人,边吃着东西边聊天。
她拿了菜单看了看,点了碗牛肉面。
这家店的老板是重庆人,红彤彤的一大碗牛肉面端上来光是看着就觉得热呼呼的,爽的不行。
她连忙道了声谢谢,抽出筷子喝了一口汤,辣的她张着嘴呼呼喘气。
老板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递过来,“辣吧?喝点水。”
她猛灌了一口水,抬头朝老板笑道:“过瘾!”低头呼啦啦地吃了口面条,抽出纸擦了一下火辣辣的嘴唇,问老板:“老板,还有辣椒么?不够痛快,我想再来点!”
老板爽快地拿了碗红油熬的辣椒酱上来,“你这妹子湖南的吧?这么能吃辣!”
她没回答,接过老板的辣油,哗哗挖了两大勺,正碗面都红了。她端起碗,仰头咕咚了一大口汤汁,辣的嘴巴、咽喉乃至胃里都火辣辣的痛,嘴巴辣的跟香肠似的,顿时汤面共嘴巴一色,眼泪与鼻涕齐飞。
她一边吃面一边痛哭,看的老板目瞪口呆,还以为这姑娘怎么着了。
她正要再抽纸巾,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干净的手,拿着纸巾递在她面前,她以为是老板,接过来道:“谢谢!我没事,太过瘾了!”埋头又呼呼苦吃。
耳边只听一个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宠溺地笑着说:“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她闻言猛地抬头,跟见了鬼似的惊呼道:“苏遇?”她尴尬地呛了一下,咳嗽的脸都红了,苏遇无奈地从她对面的座位走过来拍着她的背,她连忙伸出一只手挡开,身体避让着,一边咳嗽一边问:“你……你怎么在这?”
她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擦着眼泪掩饰地说:“刚刚辣椒放多了,辣死我了!”
苏遇没说话,抽着纸巾帮她擦不停往外流的眼泪,将背包里的水抽出来递给她:“喝口水。”
她辣的够呛,接过他递来的水仰头就咕咚咕咚喝个精光,抚着胸口长呼了口气,“舒服多了!”
再一看杯子,不对,这是苏遇平时常用的杯子,脸上刚刚缓下去的红晕腾一下又回到脸上,整张脸都涨的跟猴子屁股似的,想到那个尴尬的早上,一直鸵鸟心态躲避苏遇的她目光游移,不知该往哪儿看,满脸窘迫。
苏遇倒是直接,唇角喊着浅笑,目光澄净中透着期待,“你是在躲我么?”
“怎么可能?”沈年华连忙抬头反驳,“很明显我是出来旅游的好不好?”待看到他眼中温和的笑,脸再次红了,窘然道:“你怎么在这?”
苏遇眼睛看了一下他放在椅子上的旅行包,笑着说:“我也是出来旅行的。”
“哈哈,好巧。”她干笑。
苏遇微笑点头,“是啊,好巧。”
沈年华狐疑地睨着他,“现在可是三月份,你不是在上班么?怎么跑出来旅行?工作怎么办?”
苏遇用他自己的杯子去接了杯温凉水给她,轻描淡写地说:“我辞职了。”
“辞职?”沈年华惊呼,“你没事吧?”那个位子可是宁靖费尽心机也想得到的,他居然这么云淡风轻地就辞职了。
苏遇淡淡一笑,漂亮的眼睛紧紧凝视她,“时机到了,就辞职了。”
沈年华黑线,什么叫时机到了,就辞职了?辞职还要时机?
“那你怎么会在这?”
苏遇纤长的睫毛扇了扇,理所当然道:“旅行啊!”
“我知道你旅行。”沈年华正色地望着他,“可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
“饿?”沈年华相信他才有鬼,她指着这家店里放在门口的小招牌说:“苏遇,你骗鬼啊?这家店是重庆小吃,我记得你不能吃辣吧?”
他微微一笑,妖孽横生,朝她身后叫道:“老板,来碗招牌牛肉面,不加辣。”
两人吃完面后从店里出来,沈年华走在左面,他跟在她右边。
她停下,他也停下。
她纠结地转过身,“苏遇,你跟着我干嘛?”
苏遇一只手背着双肩旅行包,很无辜地看着她:“这么晚,客栈都关门了。”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跟着你,我无处可去啊。
“你出来玩都不提前订好酒店或是客栈?”沈年华无语朝前走,“我回客栈问问阿泰,看他还有没有房间。”
“阿泰是谁?”苏遇问。
“客栈老板,也是火塘酒吧的老板。”
此时万籁俱寂,路上除了潺潺流动的水声,就只听见两个的脚步和呼吸声,她感到有些急躁,有苏遇在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可又不能将他一个人扔下,望着路灯将两人拉的长长的银子,就像一对情侣相携在静谧的夜里散步。
这里是温暖的最南边,虽是三月,鲜花也都已盛开,空气中还能闻到甜甜的花香。
两人七弯八拐地穿过一条条小弄堂,终于看到一面坑坑洼洼的土红色泥墙上书写者三个大字:神人居。
“到了,就在前面!”她有些不自在地说了一句。
苏遇‘唔’了一声,笑问:“你是不是怕我?”
沈年华心突地一跳,矢口否认:“谁怕你?你又没有三头六臂。”
“我有三头六臂你就怕我了吗?”
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有三头六臂也当不了哪吒。”
被他这样一打岔,心里的别扭劲儿顿时少了很多,推开门进去,院子里一片寂静,冰凉的月光洒进院子里,可以清楚的看见院子里的摆设,一张半人高的木桌,一张摇椅,还有一弯摇篮似的秋千,院子角落里的一人多高的月季正开的鲜艳,桌上的陶罐里也插了几支,苏遇手欠地上去摘了片花瓣在手里,坐到半圆形的木质秋千里,一摇一晃地看着她。
她看了他这幼稚的行为一眼,给客栈老板打了个电话。
由于客栈的老板同时还开了个酒吧,通常都要到晚上一点多,所以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还是在的。
说了情况之后,老板表示已经没有房间了。
“怎么了?”苏遇见她神色纠结,浅笑着问,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晚上的住宿问题。
“客栈老板说没房间了,这么晚了,哪里找客栈去。”她焦急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晚?”
苏遇笑笑不语,坐在摇篮里晃啊晃的,“那我就在这里睡一晚吧!”他往里面一倒,挺随遇而安的。
沈年华纠结了半响,默不作声地回到自己房间,蒙头睡觉。
翻来覆去几次,想到这边早晚温差,又是春寒露重,无奈地起身穿了拖鞋出来,黑着脸说:“要不你进来打个地铺吧!”说完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掉。
苏遇仿佛早知道她会这样说,坐在秋千里笑的就跟院落里盛开的月季花似的,拎着背包屁颠屁颠地就进来了,气的她滚到床上将被子往头上一蒙。
半响不见他有动静,她掀开被子,不善地问:“怎么还不睡?”
苏遇站在那,身上笼罩着一层月光,温润如水,“没有被子。”
沈年华抓狂了。
第二十章 酒吧艳遇
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里毕竟不是她家,只是客栈而已,客栈的客房里不可能准备多余的被子给人打地铺用。
好在房间的床十分大,她缩在一个角落里,指着对面的角落不客气地说:“你晚上就在那个角落歪一晚上吧,谁叫你不提前订好房间的。”被子一掀,蒙头睡觉,整个人缩成一团。
旅行是件非常耗体力的事情,原本因感情的事伤身导致她夜不能寐,现在被他这么一搅和,居然没有再想起宁靖,往床上一倒,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沉沉睡了去。
苏遇坐在床上,神色依然那样坦然,他患上拖鞋,拉开洗手间的门,去了里面冲了个温水澡,洗去一身的风尘,非常坦然的掀开被子,将蜷缩成一团的她从角落里轻轻抱回床上,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他早就挺苏林和宁靖说过,沈年华堪称睡神,雷打不动,曾有一次做最是颠簸的三路公交车,居然呼呼大睡到终点站都不知道,司机还取笑她说:“看来我开车的技术挺好,这样你都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