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苏遇还是做的很欢乐,至少他不会分不清糖和盐。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的厨艺已经大有长进。
他笑眯眯地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下,“老婆这么辛苦,我也要努力学习,犒劳老婆。”
沈年华顿时满脸通红,嗟了他一声:“流氓!”
她将苏遇赶到一边去,自己做剩下的菜,其实两人做的也不多,四菜一汤,放在方形的大理石桌面上,他端菜她拿碗。
她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像醉了一样只跟着她转。
那热气腾腾的饭菜,将这个屋子都熏的暖洋洋的,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家的味道。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两人都没有再提,而是开始着手讨论结婚的事。
结婚并不是两个年轻人拿着自己的户口本然后登记就完了的,这过程比想象中要复杂繁琐的多。
按照她家乡的风俗,她除了要带他去见父母外,还要先订婚,定完婚之后带他去族亲那里认亲,待认亲之后了,才可以结婚。
这是必须的,不能少的礼节,结婚除了是她自己的事外,还要顾忌到爷爷奶奶在族亲面前的面子。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去拜访沈年华的父亲。
这次的竞标很明显是花落苏遇家,公司的事情马上累积到一起,又马不停蹄地忙碌了起来。
沈年华作为总经理助理,当然知道公司的事情,这一切也都是她和苏遇亲自接洽负责的。
两人年轻,苏遇虽然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马上把她娶回家,可也明白聘礼的重要性,在她的要求声中,将拜访沈父的时间向后推延,现在以工作上的事情为主,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再说,不然就算去见了父母,接下来订婚结婚,根本没有时间忙公司的事情,也会耽误公司与夏总的重要合作,沈年华虽然是她的女儿,但合同是合同,合同是跟苏遇签的。
这一段时间忙完,就已经到了八月份,宁靖也从另一个城市调了回来,直接升上总经理一职,而宁静的师父听说因为走私黑车的事情被抓,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供出宁靖,不仅让他逃过一劫,还让他顶替了自己的位置。
在这个年龄就能升上总经理一职的人很少,由此也能看出宁靖本身的能力也很强,毕竟不论是业务能力还是人缘人脉的建立,这都是能力的一种。
宁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像过去一样,叫上沈年华和苏遇还有苏林,四人回到当初常去的酒吧聚会。
一个人的成就如果没有人分享,那也是一种悲哀。
三人倒是没有推辞,只是几人好久没有聚,酒吧都换了一批服务员,他们来到酒吧时,他们的老位子已经被人订了,没有再留给他们,毕竟人酒吧也是要做生意的。
倒是酒吧的老板老板娘还是像以前一样爽朗热情,见他们来立刻送上一瓶红酒让人给开了,酒吧的调酒师还是原来那个男孩,腼腆地向他们打着招呼,喊着宁靖和沈年华:“哥,嫂子,好久没见你们了啊,不是结婚生孩子去了吧!”
酒吧老板娘性子依然那么爽朗,穿着还是跟过去一样火辣,她亮着嗓门笑着说:“好小子啊你们,结婚都不请我和老王,不厚道,太不够义气了!”
结婚生过孩子的人知道,女人怀孕要孩子那段时间,男人和女人是都不能抽烟喝酒的,那样会影响到胚胎的发育完整,所以酒吧的老板老板娘理所当然的觉得宁靖和沈年华是因为结婚要孩子的事情才一年多没来这个地方。
几人一阵沉默,还是苏遇反应快,那样自然淡定地搂过沈年华,笑着对酒吧老板娘说:“我们结婚的时候肯定要请老板娘的!”
酒吧像是突然安静了似的,那么喧闹的环境都抵挡不住几人之间的尴尬。
老板娘哈哈干笑了两声,脸上满是诧异,却聪明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招呼着大家:“来来来,喝酒喝酒,为你们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干杯!”
苏林是最活跃的一个,举着杯和大家碰到一起,欢呼道:“干杯!”
她不是讨厌宁靖,只是毕竟亲疏有别,虽然在她看来宁靖也挺好的,只是更适合当朋友而非老公,自己当然会站在哥哥这一边了,再说自己的哥哥多好的男人啊,绝世了。
几人都笑着,再回到这个地方真是感慨万千,一年时间,物是人非。
四人见面还是像过去的老朋友那样,热情的该说什么说什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宁靖说话还是那么贱,可再贱也贱不过苏遇,总是被他一句话噎的半死,气呼呼地喝酒,只是曾经那令人羡慕的一对,现在已经换了人,和沈年华在一起的是苏遇,而非宁靖。
老板娘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多问,几人吃着鸭舌和爆米花喝着啤酒,听着熟悉的爵士乐,仿佛又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几人相识,青春灿烂的仿佛只是用来挥霍的,开心的笑啊叫啊跳啊。
在这里,宁靖还是小职员时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理想和干劲,身上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和热情,才不过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已经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只是脸上的笑容疲惫的多少年都没睡好过似的,还不到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倒像四十岁那么沧桑,浑身的气息内敛,光和热像是散尽了一般。
可至少,他得到了他一直追求的,想要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五十三章再次相聚
反观苏遇和沈年华,依然那么年轻,岁月像是特别优待这两个人,没有在他们身上刻下什么明显的痕迹,致使看起来就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宁靖第一眼看到沈年华时就呆了一下,仿佛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季,那个站在阳光下茫然四顾的女孩,像一只迷了路的小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恐惧而迷茫的看着四周。
一眨眼,就是七年过去了。
他还是有些恍惚,恍惚的好像眼前这个人从来没有失去过,他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噩梦醒来,他仍然和她手牵着手在校园里散步,他身无分文,便做好便当骑上自行车带她去学校后面的大坝上弹琴给她听,风吹着她的花衣裳,如一只活泼蹁跹的蝶。
她的笑容一如他的记忆,依然干净清澈,没有被这个世俗所扰,眼睛那么明亮的看着他,满是信任。
“你还画画吗?”宁靖压下心底的情怯问她。
她那么自然,似乎真的已经放下了和他曾经在一起的一切,笑的像个老朋友一般,点头说:“画呀,一直都有画。”
“那挺好的。”宁靖露出招牌式笑容,“人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尤其是爱好,不能放弃。”
沈年华仿佛心有所感,赞同地说:“是啊,就像一句广告词里说的,跟恋爱一样,人的一生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工作,为什么不找个自己喜欢的呢?美术已经渗透到我的每个细胞里,一天不拿画笔我就觉得缺点什么。”
宁靖脸上露出些缅怀和伤感,目光有些讨好:“我现在也每天弹琴,不弹就睡不着。”他笑着说:“睡觉前一定要弹一曲《梁祝》,我才能安心睡觉。”
沈年华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苏遇把热牛奶送到她手里,轻声和大家解释说:“我们正打算要孩子,大家见谅。”
宁靖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呵呵,呵呵,要孩子啊,要孩子好,要孩子……”他几乎茫然失措地看着沈年华,又看看苏遇,失神了一会儿突然醒了过来,抽搐着唇角扯出一抹笑来:“你们……结婚了?”
苏遇端起杯子,碰了宁靖杯子的杯沿,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幸福:“是啊,我们已经在商讨结婚的事宜,现在公司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下面就是我和年华结婚的事,你到时候可要来参加。”
宁靖涩声干笑着,“开什么玩笑?你们打算结婚要孩子了?你刚刚才喝了酒吧?”
“嗯?你说这个吗?”苏遇摇了摇自己杯中的液体,“这是调出来的果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向调酒师提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颜色就跟鸡尾酒一样。
宁靖犹不相信,问沈年华,“是真的吗?”
“嗯。”沈年华和苏遇默契对望了一眼,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和喜悦。
她问道:“你和陈培也快了吧?”
记得那时候,他们聚会时,苏林和沈年华还提出几对人同一天结婚,做一场盛大的婚礼,还劝苏遇赶紧找女朋友,苏林和陈培也要加快找男朋友,那个时候的宁靖搂着沈年华笑的春风得意,指着简樱对苏遇说:“哥们儿,你不行啊?你看看你找的那小姑娘,太泼辣了!我和年华已经是铁板订钉了,你们几个要加快速度了啊?”
可人生就是这样,你不走到最后一步,都不会知道赢家是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你曾经以为的,并不是最终的。
不怪沈年华提到陈培,毕竟他和她之间就是因为陈培的插足而分手,既然他能够为了陈培而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想必在他心中陈培比她要重的多,早之前,她和苏遇去医院看宁靖时,就发现陈培也在,两人现在应该发展的挺不错吧,如果真是如此,她会祝福。
宁靖却像吞了只苍蝇似的,脸涨的通红,高声叫道:“你什么眼神啊?我什么时候和她好过,别跟我提她啊!”
苏林冷笑一声,像是故意恶心他似的,“为什么不能提她?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她笑嘻嘻地说:“对了,还记得我们当初说过的话吗?以后同一天结婚,我哥和年华都已经先行一步了,我也快了,老宁,你呢?什么时候把陈培一起叫出来,我们聚聚呗!”
说着她还真掏出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被宁靖一把抢了过来,哀求道:“大小姐,我求了行不行?你就饶了我吧?有必要这么整我吗?”
苏林哼哼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对宁靖一直很不满,都是认识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陈培那时候才认识他们多长时间?居然为了那样一个人伤害沈年华,她能不生气吗?现在抓住机会,当然要好好损他一顿了。
“是是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宁靖苦笑,他何尝不知自己做错,很多人年轻拥有时不知道珍惜,以为已经是自己的了就不会跑掉,谁知沈年华一点机会都没有给他,直接判了他死刑。
有苏遇这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在,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苏遇这厮是黑死人不偿命的,还是慢性毒药,在你不知不觉间就把你干掉。
宁靖举起手大吼一声:“来杯醉生梦死!”
苏林大惊道:“你疯啦?喝这么烈的酒?”
这酒吧有两种酒客人常点,一个是黯然销魂,一个是醉生梦死,都是烈酒,只是醉生梦死相对于黯然销魂更烈而已。
宁靖大咧咧地说:“男人嘛,喝这些小米汤似的酒哪里够味,要喝就喝这样的,够劲!”
酒吧老板娘一拍他肩膀:“好!够豪气!来来来,喝酒!”
苏林也是个豪爽性子,如此气氛之下,也直接举起装着清酒的小壶,豪迈地说:“干杯没意思,要干直接干壶!”
宁靖也笑道,“我擦,怕你不成?喝就喝!”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笑容明快,像放开了什么似的。
他三瓶酒下肚,脸红的就跟戴了面普似的,对着苏遇叫道:“苏遇,你TM个畜牲,兄弟墙角也挖,你要是敢不好好对年华,老子随时抢回来!老子不结婚了,就等着!”他又眼神朦胧地对沈年华说:“年华,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他说着说着就哭起来,蹲在地上抹着眼泪,一直喊着对不起我爱你之类的话。
苏林也喝了很多,一脚就给宁靖踹过去,将他踹到在地上躺着,歪歪扭扭地走过来,举着瓦罐似的酒瓶对苏遇说:“哥,先恭喜你!”
苏遇一把拉出她:“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脑子清醒着呢,我告诉你,这杯酒必须喝!”她仰头咕咚咕咚就干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对沈年华说:“哥,嫂子,这一杯我是代我妈向你们道歉的,对不起!”
说完一仰头又喝了下去。
宁靖哭,她说着说着也哭了,抹着眼泪对苏遇说:“哥,今年中秋节你回家过吧?我们一家人都好久没一起过过节了,每年中秋节,吃月饼看月亮,合家团圆的日子你都不在,哥,你是我亲哥,你不在还叫什么团圆?爸虽然一直没说,可我知道,他很想你回来的,每次中秋节他就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口,那眼神我看着心痛,我多心痛你知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懂事,全部不懂事!”她挥了一下手,哭着说:“那是我妈,你是我哥,你们叫我怎么办?你们叫我怎么办嘛~”
在沈年华印象中,苏林一直是个非常坚强的人,像男人一样大气的性格,仿佛什么都能扛的起来,在她面前也是像姐姐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天这样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早知道苏林孝顺,心中最爱的就她的家人,每次烦恼都是为了家里的事。
有一次苏林对她说:“我都不懂为什么我的归属感就这么强,我前世肯定跟他们就是一家人,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对这些都挺淡的,根本不管这些,可我不行,那是我爸妈,有次我看到他们头上冒出了白头发,我就心疼的想哭,他们是我爸妈,是我哥哥,是我最亲的人!”
其实她能理解,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如她自己,心底一直渴望父母的爱,却从来没有说过,而是压在心底远远的看着,内敛含蓄。
苏林和她家人之间的感情让她羡慕,她可以跟着她母亲逛遍商场的每个角落,笑嘻嘻向别人介绍说那是她姐姐,逗的她母亲嘴上骂她不正经,心里却开怀大乐;她还可以跟着父亲出去见长辈,在饭桌上就像说话做事完全不输一个男孩。
她一直在调和着家人之间的矛盾,内心最大的苦就是来自自己家人的不和睦。
一个晚上,她和宁靖喝的酩酊大醉,一个瘫在沙发上,一个瘫在地上。
沈年华扶着苏林,担心她坐不住从沙发上滑到地上去,她都已经直愣愣地掉下去几次了。
苏遇则悠闲地坐在那,像看死尸一样,踢踢倒在地上的宁靖,一脸的淡然。
他岂会不知道宁靖的心思?不就仗着有年华在吗?认识这么久,对宁靖的性子不说十分了解,八分也是有的。
他很少这样在外面肆无忌惮的喝醉,知道有沈年华在,她不会放着他不管,他可以放心的让自己醉死过去。
已经很久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宁靖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没有睡的这么沉过。
沈年华有些歉意地看着苏遇,宁靖一直这么任性,都不管他们的想法,唉!
让自己现男友送前男友回去,这事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苏遇倒是干脆,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笑的很温柔地沈年华说:“我已经打电话叫朋友来接他,放心吧,酒吧老板不会让他出事的。”
沈年华一点都没怀疑苏遇的话,点点头,请人将宁靖抬到沙发上去,拜托酒吧老板照看一下,一会儿会有人过来领宁靖,至于是谁,她没去想,也没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大劫鲜花!
第 54 章 同病相怜
宁靖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抚着额头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放着一杯蜂蜜水,他看着蜂蜜水微微一怔,过去他常常应酬,时常喝的酩酊大醉回来,醒来时桌上就有一杯放好的蜂蜜水供他解酒,和年华分手之后,他就再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突然看到这么熟悉的一幕,恍惚中以为自己还身在梦中没有醒来。
他顺着水杯在房间里扫视了一下,房间里还是那个样子,依然空荡荡的,沈年华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才知道不是做梦,更关键的是,他床上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女人。
他收了脸上的表情,紧锁着眉头冷淡地问:“你怎么在这?”
陈培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按压下心底沸腾的不舒服,温柔地笑着说:“你昨晚喝醉了,苏遇给我打的电话,叫我给你送回来。”她毫不犹豫地将苏遇出卖,露出关切的表情:“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话还没说完,宁靖就不客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陈培忍了忍,笑着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喝这么多酒,你身体不想要啦?”她端过那杯水,递给宁靖:“喝杯蜂蜜水,解解酒气。”
宁靖没有拒绝,轻轻喝了几口,皱了皱眉,觉得与年华泡的味道不对,但也没想那么多,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时钟,已经九点多了,今天周末,倒也不用急着去公司,只是他是个工作狂,这两年沈年华不在身边,他基本上全部的时间都用来工作,现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打开电脑工作。
他淡淡地看了陈培一眼,送客的意味很明显,“我要工作了,你还有事吗?”
见宁靖这么无情不给面子,陈培那温柔表象也懒得继续装下去,沉了脸色好笑地问:“有事吗?”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墙上的画,用指甲在上面划了划,转过头妩媚地一笑,轻声说:“宁靖,你这是明知故问吗?你说我们俩之间有没有事?”
她这一回眸,倒是别有一番风姿。
她本来就生的丰腴,偏偏生了一张小脸,过去喜欢画浓妆,现在接触的人群不同了,所穿的衣服发型也统统改变,那一头妖媚的酒红色长发也剪成齐耳的黑色短发,配上她现在白皙干净只着了一点淡妆的皮肤,显得清纯又有气质。
宁靖有些恍惚,一刹那间竟以为是沈年华回到了自己身边。
陈培孩子打掉之后,没有好好做小月子就马上出来工作,那时候仗着年轻,仗着身体好,以为什么问题都没有,谁知道那血流了整整流了**天还不停,那时候她才知道事态严重,急忙去医院检查,医生嘱咐她要好好保养身体,不然以后可能再难要孩子。
到那时候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整个人都呆在那里,配合着医生做治疗,过后这件事情像在她心底扎了根,让她恨上宁靖和沈年华,恨的咬牙切齿,恨他们在她这么需要他们的时刻,却没有一个人来照顾她,让她一个人面对冰冷的病房,才使她下半生可能没有孩子,让她受这样的苦。
很多个日夜,她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甚至想要不要去抱养个孩子回来,到时候带到宁靖面前就说是他的孩子,就说她生下了那个孩子,以此糊弄过去。可她也知道以宁靖的无情,非常有可能带着那孩子去做NDA检测,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
她甚至想着怎么去报复宁靖和沈年华,同时心里一方面明白这件事与沈年华无关,可又恨她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对自己这么无情,跟宁靖是一丘之貉,每每想到此,她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块一块地将她的肉全部咬下来。
尤其是在深夜里,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被孤独啃咬的**蚀骨,又想到她却躺在苏遇的怀里被爱情滋润,自己却因当初的行为对她产生愧疚,越发觉得自己不值得,自己不是抢了她男朋友,而是把她从地狱里救出来自己跳进去,而那个把她拉进地狱的人却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受这种苦,自己却跑到另一个城市当总经理,还不知道跟多少女人逍遥快活、
这种情绪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缠的她整个人都像浸在仇恨的墨潭里,痛苦不堪。
白天她将所有精力都用在工作中的勾心斗角上,她性格本来就放得开,又素来精明,当全心投入的时候,业绩倒也是节节攀升,身体也跟着迅速瘦下来,而不该瘦的地方却还是像过去一样丰满,半点也没有瘦下去,穿着低胸的粉色垂地长裙,站在那里楚楚动人。
宁靖只是稍一恍惚就马上回过神来,眉头挑了挑,掀开薄被,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后拿着干净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水,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脸上带着笑意望着她,“除了是炮……友之外,我们之间有过别的关系吗?”他的态度是那么闲散,毫不在意地问:“还是说陈小姐……还想当我的炮……友?”
若是过去的陈培,此刻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毫不犹豫地甩他一巴掌,可现在她却忍了下来,眨了眨画的很好几乎可以仿真的假睫毛,带着黑色美瞳的眼睛乌黑的像初生的婴儿,由下而上地望着他,清纯中带着诱惑地问:“如果我说是呢?”她低垂下眼睫,略带忧伤地说:“宁靖,你明知道我爱你,何苦这样伤我?”她身上渐渐陇上一层浓郁的忧伤,倒也不全是装的,想到那段时间受到的苦,她低低说:“我已经为你…………”她话音未来,便已哽咽不已,泪珠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她泪盈于睫悲伤地望着他,又带着些女孩子该有的心气,“你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如果不是爱,我何必这么不自爱?”
宁靖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一肚子的怒气,瞬间像皮球,全部泄了出去。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陈培,你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我爱你!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容易吗?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陈培眼泪像露珠般哗哗向下落,哭的动情又伤心。
这段话既诉说了她的深情和飞蛾扑火般的执迷不悟,又大大满足了宁靖的虚荣心。她早已知道他性格中的弱点,好面子,自尊心强,说白了,就是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