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强似乎连这个钱也想赖掉,连连作揖说:“大哥,我每天搞点钱吃药打针呢,要是你们都拿走了,我可就够呛能坚持住了,我缺了药不行的。”三元说:“那拿一半分给大昆你看行不?当你俩合伙了。”董强更会装,说:“一天才能赢多少钱?好的时候500,不好的时候200。我也不敢天天去赢,偶尔还要倒一些钱出来,这样的局才能长久玩下去。也不敢赢大了,我要天天都赢钱的话,谁还跟我玩啊?就那几个钱买药打针还不够呢。大哥你行行好,行行好。”
我一看,好嘛,推得一干二净的。原先在院子里许诺分给我一半呢,一看大家对他和气了就都不算事了。只是我和他在院子里说的话就我俩知道,三元他们不知道。三元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便不吭声了。董强很会看人,他看我一直不说话,估计我不会说出来,所以他跟三元说话的时候,特意可怜巴巴地望了望我。我没接他的眼神,故意低下眼去看着桌子,算是默认了他的意思,继续沉默,给他吃个定心丸。
大昆这个时候火了,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说:“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却连我都骗,你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今天说什么也不行,这个钱是死活跑不了的。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自己说怎么行?你自己说。想不还钱?门都没有。今天你不给钱,我就开了你的瓢。”说着,他提起桌子上一个空酒瓶子,作势要砸董强的脑壳。大昆拿酒瓶的手因为怒气不停颤抖着,估计是真来气了。董强一看大昆要动手了,连忙绕着桌子说:“大昆别这样,钱现在我还不了,但是我也没说我不还呢。我有办法还你的钱,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大昆就围着桌子去抓董强。
董强眼神扫了一遍桌上的人,直接跑到我边上,拉着我说:“大哥,我有办法还钱,帮帮忙,你看他不听我说话要打我。”说着话躲到了我的一边。
大昆提着酒瓶子撞了过来,要打董强。大昆从我右侧过来,董强就躲在我的左侧。三元坐在我右手边,正好大昆要从他后面冲过,三元一把拽住大昆,说:“看把你能的。一边坐着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让董强把话说完。”
大昆似乎没把三元放在眼里,嚷嚷说:“他骗我的钱,怎么没我说话的份?”三元是个暴躁的人,猛一下站了起来,说:“你怎么还想和我比量比量啊?”猛子一看三元要恼,连忙喝住他弟弟。不妙,钱没要到,自己人倒要内讧了,这倒霉的董强,我心里骂着。我过去拉住三元,三元很听我劝,恶狠狠瞪着大昆教训说:“你个彪样,刚才是说谁抢劫犯法了?不看你哥哥的面子,我还真不惯着你毛病。你毛躁什么?董强都说有办法还,你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啊?他要说的办法不行,出门你随便打,别在这里打,没人管你。”说着,又坐下了。
大昆依然气咻咻的,但不敢顶撞三元,站在那里瞪着三元。猛子把他拉回座位,总算消停了下来。三元没再理他,转头问董强:“你说你有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说说看。”
董强长长舒了一口气,就把他的打算跟我们大家说了出来。原来他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叫杨涛,非常有钱,是个好赌的人,总去他家看他们赌博。但是他对于他们玩的10元的局没有兴趣,兜里有零钱的时候,偶尔上来丢几下。他总是建议董强他们玩大一点的,一次100的底钱。董强也想提局,他稳赢。但是其他人都不敢玩这么大的。一把10元对这些常来他家玩的人来说已经很大了,最早是玩1元钱的,后来涨到2元,再到5元,最后涨到10元,实在涨不动了。叫这些人玩一把100的,那是不可能的。董强有心想和杨涛玩,奈何玩不起来,主要是两个人玩,其他的人看热闹不太好。董强有心骗他几个钱花花,曾趁着人少的时候提出和杨涛玩几把100元一次的,但是杨涛对董强手里的几百元不屑一顾。最主要的原因是:杨涛看董强是亲戚,不好意思和他玩。
董强一直在找机会想组织人千杨涛一下,但是苦于找不到搭档。做他的搭档得符合两个要求,一是能拿出让杨涛眼红的本钱,诱惑他出来赌;再就是会玩老千色子或者会在色子上出千。董强已经把周围认识的能玩的人都千得差不多了,都是一群猪,和他们谈不到配合的事。今天遇到我们,就想和我们合作一下,他拉杨涛上来玩,我们配合他赢钱。
原来他是想利用我们。我很怀疑他,他的话我可不敢信。我问:“怎么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给我们下笼子吧?”
董强诅咒发誓说不是笼子,他说:“大哥,你们这些人,我哪里敢给你们做笼子啊?再说了,想骗你好像不太可能。你一来我家,能在几把之内抓住色子的密码,这样的人太少了。我玩了这么多年色子,每次抓别人密码色子上的密码,都得费很长时间呢,大哥你5分钟就给对出来了,大哥你真高。”一顶大高帽扣我头上了。我也是个俗人,听着那叫一个舒服,难怪别人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三元两个朋友面前,我感觉特有面子,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猛子和大昆投来崇拜的目光,我鼻涕泡差点冒出来。
三元也跟着凑趣,说:“想在赌上瞒住老三的人没有。我不是吹,你那些东西在老三眼里都是小儿科。”
我一听,他咋也帮我吹上了?赶紧岔开话题,问董强:“看样子你研究很久了,你说说看你怎么研究的?你估计能下他多少钱?”其实最后那句话才是我最关心的。我又不是雷锋,凭什么帮大昆把钱赢回来啊?我要看看里面有多少油水,少的话,爱谁去谁去,我才不去呢,我认得他是谁啊?
董强讲了半天,大致意思是带他过来玩,下个10多万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勾引他上局好像有点难度,主要是他有地方玩,不像以前去他家那么频繁了。何况我们也不可能天天在董强家守着他来,要是专门去把他叫来玩又不太好。三元也是听懂了我说话的意思,一听到能拿个10来万,来了精神,说:“可以试一下,要是真能拿10来万的话,你拿3,我们这些人拿7,你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不做。我们是来要钱的,不是来帮你宰猪的。”
董强本来还要争取,但是三元很坚持,不答应就不玩,而且大昆的钱还必须从董强那份里出。我一看,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讨论分钱的事,未免太早了。我打断三元,问董强有什么好办法能把杨涛引上局。董强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于是我们决定先去看看杨涛本人,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这是我们当时唯一可行的方案。
40 傻子局上钓傻子
从饭店出来,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董强说那个杨涛每天差不多这时候都在一个地方玩,他知道,于是我就跟着董强去找杨涛。杨涛在离董强家不远的一个小村子边的小卖店玩。现在,农村边上的小卖店基本都是变相的赌窝,特别是到了冬季,没有农活,随便进一家,都有局,只棊局大局小的区别而已。
我跟着董强来到小卖店里。柜台前站了几个人,三三两两说着话。看见董强,都问他今天家里怎么没局了?董强和他们打着哈哈,带我进了小卖店后面的小屋。屋子里盘了个炕,炕上炕下全是人,一个个使劲伸着脖子看炕中间的桌子。原来他们在玩闷子。
所谓闷子就是往一个钵子里扔玉米,有点像街头上的猜瓜子游戏。猜瓜子的游戏是找一个碟子,用乒乓球拍做碟盖,庄家当着众人的面将瓜子(6颗以内)放到碟子里,迅速盖上碟盖,让众人猜里面是几。一开始,就有好几个人抢着下注,还有人赢走不少的钱。渐渐的,来不少看热闹的也开始押钱了,刚开始还能赢点,几把过去,就开始走霉运了。明明看见进去4颗,可一开出来怎么就变成3颗了呢?一次次不甘心,一次次下注,不一会儿,兜里的钱就都跑到摆摊人那里了。我以前写了很多街边的骗局,那些人就是利用人们的贪心和自以为是骗钱的,那猜瓜子的摊主手心里都藏着“瓜子”,一般人不易发现。猫腻就在乒乓球拍上,事先在里面挖个洞,放入小磁铁,需要作弊的时候,打开隔板,将涂有铁粉的那颗瓜子吸进去,隔板盖上,4颗就变3颗了。这么跟人家赌,那钱还不都泥牛入海了?
他们的局和玩猜瓜子的原理一样,只是用玉米粒替换了瓜子。庄家用三根手指头捏一些玉米,最多5颗,使劲摔进钵子里。玉米粒在钵子里跳来跳去,有的可能会弹出来。庄家要趁着人没看清里面剩了几个,迅速用硬纸壳盖上,然后让大家猜里面还有几粒。在钵子前,有一张纸,纸上画有五块押钱的区域,押一赔一。我一看,这个玩法怪啊,以前还真没玩过。会算概率的人肯定不玩这个,五家分别都是押一赔一,谁玩谁是傻子。
但是,从扔玉米到盖上盖,有一个时间差,这个时间差足以让很多自以为眼快过庄家动作的人充满自信地下注。押钱的人围在桌子边,能够清楚地看到钵子、玉米、庄家的手、作为盖子的硬纸壳。外围也站了很多人,都是看热闹的。再看桌上、炕上到处是蹦出来的玉米粒。外围的人看到别人赢钱了,都有跃跃欲试押两把的意思。但是终归还是看热闹的多,真正在玩的也就那么四五个人。其中有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胖子,嗓门最大,最能叫唤。董强冲他努努嘴,告诉我,他就是杨涛。
杨涛押得不大,基本200或300押一下。大部分时间里,有很多人能够押中。对庄家来说,一家赢四家输,怎么都能盈利的。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傻瓜赌法,确实够雷人的。有一把很有意思,庄家盖盖子动作慢了,我明明白白看到盖盖子时里面就剩3粒玉米。不但我看得清楚,杨涛看得也很清楚。因为我在杨涛的正后面,我俩的视线角度是一样的。庄家让大家下注,杨涛激动得不行了,断定里面就是3粒,好像是害怕里面的3粒玉米跑了,他连忙一手按住庄家盖体子的硬纸壳,另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来。他大概以为稳赢了,怕押晚了人家不带他似的,数都没数,就把那一叠钱都押在3上面。
看那厚度,大概有3000左右,估计他腰包里就这些钱了,要是还有的话可能都会押上去。他信心十足,觉得3000不够押,还从边上一个哥们儿的手里抢过来押在3上面,解释说:“这把你别押了,钱先拿给我用。”他和那人应该很熟,那个人没有异议,但是提醒他说:“老杨,你悠着点押啊,你怎么也得看准了啊。悠着点,悠着点。”从那个人的角度看,大概不能确定里面是个几。杨涛连连摆手,不让那个人说,仿佛怕别人跟着他押似的,说:“生不生孩子就这一手,我认了。”那意思是这一把他押定了这个3。我也看得很清楚,也认定是个3,但是叫我押钱,我可不干,我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呢。
庄家等大家都押好钱,就问:“再有没有押的?没有我开了啊。”说着话把纸壳拿开,里面有4粒玉米。怎么变成4粒了?当时我只顾看杨涛的表情,没注意庄家的动作。我判断,庄家应该是在开宝的时候做了手脚,从钵子口拿硬纸壳的环节他有小动作。我来这里是为了钓杨涛,不是捡漏的,我想通过他在赌桌上的表现来看他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对症下药,好给他下个套。
杨涛一看开出来个4,不住拍着桌子,质问道:“明明是3个,怎么成4个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庄家接着他的话说:“明明的事多了去了。怎么?你有问题吗?”杨涛不再搭话,起身离开桌子,站一边看热闹,看样子是不想玩了。他的脸上满是狐疑和不解,但是没有失望。我看得很真切,杨涛算是精明人,懂得适时罢手,不会胡搅蛮缠。看来要钓他确实有点难度,单凭董强和他的亲戚关系,未必能说动他。
赌局还在继续,我看看董强,再看看杨涛,忽然有了主意,我知道该如何钓他了。主意拿定,马上行动。我拿出钱来,使劲往前边挤了挤,那意思是我要下注。
我手里攥着300元,挤到最里层,没有马上下注,而是做出要押钱还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别人看来我是在仔细研究下一把会出什么,其实我眼睛余光看着杨涛。我的目标是他,我要做样子给他看,别是他没在看热闹,那我输了钱就冤枉大了。果然,杨涛没在看热闹,和边上人闲聊着,听话音马上就要走了。这边庄家的盒子盖上,招呼大家押钱。我没心思看庄家扔的是几,后续做了什么小动作,懒得看。不能让杨涛就这么走了,我得让他记住我。玩家都押好了,庄家要开了,时间紧迫,再不表现表现,就没机会了,我大声说:“等一下!”
杨涛正要走,听我这么一喊,转回头来。我心里话:有门。我这一声,其实就是叫他的嘛。我看到杨涛看了过来,继续扯开嗓子对庄家说:“别开,我押钱,我要押你的底钱。你带多少的?”庄家满不在乎地说:“多大都带,一百不嫌少,一万不嫌多。”
杨涛看有人想捞庄家的底钱,就凑过来看热闹。呵呵,我就是等他来看呢,我得输点进去,好给他留个印象。但是真的让我去捞庄家的底钱,我才不干呢,我又不是钱多烧的。我在包里翻来翻去,翻出2000多元。说实话,再多确实舍不得。2000多元买杨涛记得我,足够了。桌上下注的,都是二三百元的,再多就浪费了。再者说,买了印象,后面他是否上钩还是个大问题呢。我数都没数,满不在乎地把钱丢在“4”上,说:“一万啊?那可没带那么多钱。我今天出来就带了点零花钱,都押了,我押4。”完了转头埋怨董强:“你怎么不告诉我这里有局可以玩?要知道的话,我带点钱来玩啊。”董强反应够快,很是配合,说:“我知道这里有局,但是这个局怕你看不上眼啊。我想着这个局对你来说有点小了,就没和你说。”
我自顾自和董强说着话,告诉杨涛,是董强带我来这儿的。至于庄家怎么开钵子,我不管,有鬼随便捣去,我还真不想赢呢。我输了,庄家开出来个3点。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过来安慰我,为我惋惜。也有人说我真牛,敢押这么多钱,和杨涛有一比。我心里冷笑:你们比个毛啊。杨涛是以为自己看得准下了3000多元,我是为了叫杨涛记得我下了2000多。我这个下的是饵,为的是钓这条鱼。这点钱,我迟早要拿回来。庄家收走我的钱,我依然谈笑风生,跟董强说:“输就输了,下回有局你记得提前说一声呀。”董强应承着。杨涛一旁看着,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他应该是能记得住我的。
杨涛看完这一把就要走。我过去拍拍董强的肩膀说:“不玩了,今天也没带钱。走,咱俩找地方败败火去,明天拿钱来玩几把。”
董强也做出和我很铁的样子说:“就去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吧,那里真不错。”我说:“咱哥俩,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一点问题也没有。”说着话,我俩勾肩搭背,跟杨涛前后脚出了小卖店。
出门,沿着村里的小路走了一阵,董强想上去和杨涛打招呼,被我拽住。董强过去,就是我们主动上前攀谈,虽然我心里急不可耐地想把杨涛拉上赌局,行动上却急不得。我得装出很有派头很矜持的样子,最好让他自己跳进来。
我们和杨涛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边走边说。董强一个劲奉承我。我呢,也做出很受用的样子。我们沿着村边的小路慢慢地走着,杨涛发现我们走在后头,就停了下来。等我们过来,他主动和董强打招呼。我继续摆谱,对他爱搭不理。杨涛似乎听到我和董强的对话,好意劝我说:“兄弟,明天还想来玩啊?我劝你别来玩了,我怀疑他们有问题。”
我装傻到底,问他:“能有什么问题啊?不可能吧,你说哪儿有问题?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可拉倒吧,别说了,我不信。”说着话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董强跟杨涛说了句回见,赶紧来追我。走了很远,隐约听杨涛在身后说了句:“这个傻×。”我假装没听见,心里回嘴:你才傻×呢,你妈的才是个大傻×,你爸爸是和氏璧。这样一来,立刻觉得舒畅了好多,心情也好了起来。
晚上和三元、猛子、董强在一个饭店的小包间里碰头,我把我的想法和大家说了一下。我的计划是让董强教杨涛玩密码色子,就说我是个凯子,让董强说动杨涛两人合伙来千我。我就装个凯子上去和他们玩,先让杨涛小小赢我几把,把他的赌瘾勾起来,然后放大点局,等杨涛对色子有百分之百信心、多大都敢押的时候,一把把他拿下。
对于勾引他上局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他总去玩闷子,如今他认为闷子局有鬼,暂时不会去了,附近没有其他的赌局。下午我在他面前表现出很彪的样子,像我这样又彪又阔绰的凯子,谁遇到都会心动。而且,我和董强给他留下我俩很熟的印象,就董强那口才,我觉得说动他来千我没有任何问题。技术方面,当他面换个色子,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关键环节是如何能让杨涛认为这个局滴水不漏,如何才能让杨涛带那么多钱来玩?因为只有他认为能稳拿钱的局,才会带大钱来。如何叫他一把下那么多钱和我赌,倒是其次,这个只要他上局了,就没有问题。赌局上的人最好勾引了,我就不信一叠叠钞票放他面前他不眼红。董强听了我的顾虑,连说没有问题,他负责搞定。我们又研究了一番,编排出了合理的理由:我老三是个有钱的凯子,赌得大,还傻得很,还爱装,不是随便叫就去玩的。想玩可以,先亮货,带个一万两万的我不伺候。只有这样的说辞,才能找机会把他的大钱给赢过来,不然人家陪我玩了一局,不再玩了,前面为了引他下水输出去的钱就永远归人家姓了,那我就真成冤大头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很多呢。
除了我和董强,还需要一个群众演员。商量了半天,选定三元的朋友。三元长得太吓人了,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啥好人,去了把人吓跑就不妙了。猛子不会赌。大昆虽然会赌,但是社会经验少,演这样的局恐怕不合适。人家杨涛精明着呢,可不是大昆这种书呆子能糊弄得了的。
分工完毕以后就分手了,随后几天等着董强动员杨涛。我们等消息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异常慢,也就是6天。最开始一直没见董强来,以为被董强放了鸽子。三元没事就去董强家找他,每次都能在他家里找到他。董强总是答复快了快了,正在动员;或者说那边已经活心了,再稍微等等。第六天,董强屁颠屁颠地来找我们,说:“成了,明天晚上在我家开局。”
原来,董强当天晚上就去找了杨涛。先是和杨涛一起唠嗑,渐渐地,话题说到下午玩的闷子局上,讨论了一会儿闷子局,自然而然把话题给引到了我身上。杨涛就问董强在哪里认识这么一个傻鸟。董强就编了一套词,说和我是哥们儿,有钱还大方。再后来一步步说他搞了套色子,很是神奇,可以要几打几,还神神秘秘地演示给杨涛看。言谈间透露出这个色子在自己的小局上不能用,就是用了也赢不了多少钱,这么好的东西,拿不到大钱,真是太可惜了。董强说希望杨涛帮着找个傻子一起玩。开始杨涛也没答应。董强也不急,连着几天没事就去找杨涛,最后把杨涛说活了心思,两个人都把目标定在了我的身上。但是杨涛不放心,把色子拿回家研究了两天,因为董强的密码色子需要背密码。
经过6天的努力,董强把杨涛动员成功,说好对我下手了。杨涛准备了15万元,其中10万是他自己的本钱,5万是给董强做本钱摆样子的。我们也赶紧准备本钱。
猪来了,而且是头自以为是的猪。
41 谁的天仙局
第二天,我们准备好钱,专门挑了三颗特别的色子,和董强拿来准备玩的色子做了详细的对比,确定外观、大小都一致。这三颗色子很神奇,其中两颗随便丢,无论怎么丢,都是两个5点,第三个无论如何丢都是1点,就是扔出花来,也是这样的组合方式。这三颗色子是关键时候掉包给杨涛用的。
晚上,我和三元的朋友早早来到董强家。董强的父母都在,这是两位憨厚的老人,他们对董强时不时召集人来家里赌钱好像习以为常了,我们去玩,见怪不怪,忙着给我们端茶倒水,给我们烧炕。他们偶尔会看着儿子,爱怜之中带着无奈。真不知道如此朴实的父母,怎么养出董强这样滑头的儿子。杨涛也到了,人凑齐了,我们的局马上就要开始了。看我们要玩,两位老人去另一个房间看电视了。
杨涛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打扮妖艳的女子,带着浓浓的风尘味,看样子应该是个小姐。还有个男子,岁数和杨涛差不多。杨涛说那是他一个朋友,就是跟着来看看热闹。但是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炯炯,看人的时候眼神却阴森森的,也不多话,不时看着我们这些人,看来是个很精明的家伙。我用话试探他,问他有没有兴趣来两把,他摇摇头拒绝了。来看赌钱的,要是个赌徒我还真不惧。可惜他不是个赌徒,我不由得对这个人多了几分戒备。我跟大家开着玩笑,互相没话找话寒喧,逗他多说话,想根据他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猜测他的职业和身份。
闲扯一阵,话题转到赌局上。杨涛居然请教起掷色子的规矩。这也太装了,不会玩,来玩什么呀?这杨涛,精明是精明,但是有点演过头了,拿糊弄傻瓜那一套玩我,看来是真把我当成呆瓜了啊?这样也好,他心里看不起我,对我自然少了几分提防。说起钱来,杨涛马上变了样,毫不客气,开口就问:“底钱都带够了没有?没带底钱我可不和你们玩啊。”这话正是我想问的,他问起也好,我和三元的哥们儿连忙把钱拿出来展示一下。不知杨涛是想眼馋我们,还是想在那个小姐面前显摆,脱鞋上了炕,找个热乎的炕头盘腿一坐,从包里拿出一叠叠的钞栗,码在自己面前,放得整整齐齐的。那小姐一见花花的钞票,马上变得多情起来,麻利地脱了鞋上了炕,坐到了杨涛的身后。她手里剥着瓜子皮,每剥出一个瓜子肉,就送到杨涛嘴里一个。杨涛很享受,人家喂他,他就低头用嘴去接一下,那做派叫人很眼热。
三元的那个哥们儿很有意思,学杨涛的样子上炕盘腿一坐,把钱拿出来摆在自己的面前,只可惜没人喂他吃瓜子。看他撇嘴的样子,我有心想喂他吃瓜子肉,但是我没瓜子啊,就算我有,他也未必肯要呀。可惜他摆的造型,人家根本没兴趣。我脱了鞋上了炕,拿出1万放在自己面前。董强也拿出1万来。董强的钱我帮他凑了5万,杨涛帮他凑了5万。无论结果怎样,他都是旱涝保收的。杨涛带的哥们儿斜着身子坐在炕沿边,也不多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我被他看得心里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