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他的肿眼泡说:“没有哪里不对劲啊!”看着他那凯子样,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51 电子信息接收器
回到住处,我一句话也没说,老金觉得自己说话语气有点重,连忙踉我解释说:“老三,你别往心里去,我有嘴无心,刚才你说有不对劲的地方,哪里不对劲呢?”
我没正面回答他,只是问他:“你跟老连关系很好吧,他拿了大牌也不斗你,你拿了大的也不斗他。”
他说:“那当然,我俩那关系,没得说。”
我又问他:“那他捣鬼怎么不带你啊?”
老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任我怎么说也不相信我说的话:“怎么可能?就老连那熊样还能捣鬼?”
我又和他说那保温杯的事,他依然一副固执的样子,好像听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我没和他犟,让他自己去问老连。
老金马上拿起电话就拨,我劝他冷静点,他摆摆手,说:“你别打岔,你不知道我们俩什么关系,没事。”
电话通了,老金对着电话嚷着:“老连,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不?”
老金有点激动,大声说:“我在××酒店,你立刻过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说道说道。”
当时已经过了午夜12点,大概老连推辞,说不想来,老金大发脾气,嘴里也不干净了,说:“你他妈个×的连我也耍,怎么好意思?你今天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老金放下电话,告诉我老连就来。但看老金那神色,对我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不一会儿,老连来了,空着手,没带那个保温杯,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也50多岁,小个,有点胖,小眯眯眼,半截眉毛。老连进来了就往床上一坐,那小眯眯眼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当时房间里电视还开着,老连很不客气地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老金斜着眼看着老连,神情古怪,好像正研究着他,又好像等他辩解。
这老连竟一句话也没有,自顾自地点起烟抽了起来,抽着烟看着我。他大概嫌我是外人,老金看出了他的意思,就和老连说:“这个是老三,有什么话不用避讳他。”
这个时候那个小眯眯眼开始说话了,不过说了啥,我一句也没听懂,他说鲜族话。老金也哇啦哇啦和他说起来,说着说着老金就激动起来,手一直挥舞着,唾沫星子乱飞。那小眯眯眼很沉得住气,没和老金一样激动。
他俩大概哇啦了半个多小时,老连一句话也没说,闷头抽烟。我那个别扭,听不懂,也插不上话。
又见小眯眯眼拿出一沓钱,放在床上,又说了些什么。老金更激动了,指着老连,似乎数落着老连。老连抬起头看着指着他的手指头,忽然也哇啦了起来。嗬,这个家伙也会鲜族话。我看看这个的表情,又瞅瞅那个的表情,跟看哑剧似的。
好不容易他们停下来,老金指着小眯眯眼跟我说:“介绍一下,这个是老白。”又把我介绍给他,老白过来跟我握握手,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上,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
老白是老连的妹夫,做朝韩贝类生意的(朝鲜、韩国的贝类生意主要是通过船舶运输的,从朝鲜港口运输到韩国一些港口),因此认识很多内地沿海跑船的和有船的,老白通过这些朋友在南方搞了这种可以看牌的工具下到局里。当天是第一次用,没想就被我识破了。老金还说老连总去英皇玩,输了很多。老白也经常跟着去,也没少输,输多了他俩就动了歪心眼。最早还是想带着老金的,但是当时时间来不及,他们刚搞到手就另包了个房间,就想迅速搞点钱。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人这个东西,输多了啥事都能干出来的,老金不也背着老连找我来出千?
后来老金还说:“老白把今天赢的钱拿出来,要给我,我没要,他们说明天带着东西到我办公室看。”
两家说开了,没什么误会,看来他们确实不是一般的朋友。
第二天,和老金先去他的公司。他做船舶运输生意,听他说,朝鲜、韩国老死不相往来,主要靠他们这些中国商人做中间人,他们从中赚点差价。老白的生意也是这样,不过老白没老金做得大。
后来跟老白通了电话,让我俩到老金常玩的酒店去,那设备搬来搬去很麻烦,老白的意思是让我俩去看看设备,然后研究一下下一步怎么合作。老金放下电话,说:“洗牌!”
我一愣,问老金:“现在洗啥牌?你是不是赌得神魂颠倒了?”
老金解释说:“洗牌是鲜族话,骂人的意思。”
有这样的事!洗牌是骂人,我听着觉得有点搞笑。到了酒店,来到我们常玩的房间斜对面的另一个房间里。老白正等着我俩,进去后,他把门给锁上。我四下看看,桌上摆着一个台式电脑样子的大家伙,应该就是那东西了。
老白给我俩一人冲了一杯咖啡,就开始把那东西演示给我俩看。摄像头在保温杯底座的位置,保温杯外皮是环绕螺旋状横纹图案,只有一个地方竖纹,摄像头就在这里。
这种东西在我看来并不稀奇,不过当时我也假装没见过西洋景,凑过去看热闹(我不想让老白知道我啥都明白)。老白演示了一会儿,老金问东问西,好像对这个大家伙很感兴趣。老白显得很骄傲,跟老金说:“置办这家伙,我可是下了很大的成本!”说话间,他又拿出一个微型耳机给老金,让他塞进耳朵里,他拿个小麦克“忽忽”吹了几下,问老金清楚不,老金点着头连声称赞。
老白看我兴趣不高,就把耳机拿给我,让我也试验试验。我摇摇头,说:“不了,我可不戴这东西上场。”
老金反应过来,就和老白说:“老三不用你这东西,他是专业玩扑克的。”
老白有点不信,他就拿出来一副扑克让我玩几下。我拒绝了老白,老金打圆场说:“已经玩了好几天了,他本事很大,叫你家牌最大肯定就是最大的,这一点不用再演示了。”
老白责怪地看着老金,还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下大本钱搞了这样的东西来。”后来就是这个东西把我给坑苦了,这是后话。
中午老连也跟我们会合,吃饭的时候,老金说起那设备是我看出来的,老白也跟着说我玩扑克很有一套,是老金大老远找来上去搞的,并不是他什么客户。他们两人为了这个又争吵了一番,老白居中调停,好容易才消停下来。
知道我的身份后,老连那老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拉着我问东问西。老连已经输得有点走投无路了,家底都输得差不多了,还借了外面很多钱。他的钱都是在英皇输出去的,他输得急了,几乎每个大礼拜都要去英皇,想翻本,结果越捞越深。老白看这样不是个事,就劝他收手,又搞了这么套东西,合计着捞一点是一点。
老连兴冲冲出去买了一副扑克回来,非要我弄给他看看。难得这个老阴天有了笑容,我也不能再拿乔了,就给他演示了几下。
我演示的时候他一会儿趴桌子边上看,一会儿又让我慢点。我尽量达到最慢的速度让他看,看完以后他特别兴奋,好像遇到了什么特大的好事,非要和我多喝几杯。
喝得差不多了,他问我:“敢不敢一起去英皇看看?本钱由我来出。”我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敢,是坚决不敢去的。”去正规赌场搞事,是我想也没想过的事情。他动员再三,我坚决不松口,他有点黯然,又不甘心,就说:“我出本钱,一起玩玩,不用搞鬼,就去看看嘛。”
我也没答应,毕竟自己多大的刷子心里很清楚。不说别的,当你坐上赌场的桌子,不知道有多少摄像头从各个角度锁定你这双手,嫌自己命长了想自杀的那天,我或许会去搞一下。
当天我们就一起研究怎么继续搞目前这个局,这样跟我在场上做伙伴的多了一家——老连。
老白则很少上来玩。


52 冲动的惩罚
当时我提出一个问题,场上有好几个人老连都不好意思去斗,我想把老连这个想法扭转过来,做了他很多思想工作也没做通。没辙,看来这个人无论输多少,对他认可的朋友,还是很讲究的。看他坚持,我也不好去说什么,只能把目标定到另外几个人身上了。我又跟他说要演戏,不要知道自己牌大了就总去闷,交代再三,他算是有点明白了应该如何去玩。
当时我约定好了,每次我得到发牌权的时候,肯定给他俩任意一家发大牌,另外几家也发大的,但是派给老连或者老金的牌最大,这个时候他们可以放心地把钱投进去。我发完牌后,把剩余的牌放到桌子上,牌前面左边的尖角度对着老连,就表示老连的牌小,最大牌在老金家里;这时候老连就不可以看牌,直接闷牌把场上赌注提高起来。一手两手三手闷都可以,反正最后拿起牌来看自己不大是可以跑掉的,但是钱还是在场上,没人比老金大,钱就还是我们的。如果跟的家多了不要去多次闷。如果牌的最左边尖角对着老金,就说明最大牌在老连家里,他也要这样去闷,把局给提起来。我自己发牌当然不能自己最大了,我就当个旁观者。别家派牌,要见机行事,确信自己牌很大的时候,就摆弄下火机,我和另外一家都不要跑,什么牌都要跟上;三家都上,别人如果是小牌,肯定会跑掉,这个时候他俩家无论什么牌都要跑掉,让我赢,这样我才能拿到发牌权。我特别交代他俩,自己的牌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万一你家是豹子,没买我底牌就跑了,别人看了就知道我们几个有鬼。
我把细节详详细细讲给他俩听,他俩一个劲保证密切合作,还说就等着晚上上去拿钱了。我心里的想法是大牌尽量派给老金,他演得比较好,而且他和老连不一样,老连输那么多钱还穷讲究,这个不能斗,那个不能斗的。当然我不能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晚上又开始了,老白也进了房间,给大家端茶送水,看来那套设备没用了。一切和设想的一样,局面进行得很顺利。但是我发现老连有个毛病,就是别人派牌出来的时候,当他手里是大牌的时候,照样猛打猛冲。
别人派牌,谁家多大具体什么牌,我是不知道的。老连不知道放弃,经常胡乱押钱。按照我们原先定的计划,只要不确定,就不要陷得太深,该跑就跑,该买就买。别人派牌出来,什么组合都有可能。别看自己手里牌不小,往往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在桌子上我也不好去提醒他,故意用手指敲着桌子,希望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眼里根本没我这个手指头。他吃了好几次亏,依然死性不改。每次他认为自己大的时候,跟了很多,最后才发现自己牌不大。他这样丢进去的钱不少,看老金的脸色,他也很着急。老金看着我,暗示我想想办法,我怕别人怀疑,故意不去看老金。
牌局结束,因为老连的冲动,我们赢得不多。我不能次次拿到牌就给他们发大牌,也不能直接三个A对三个K,那样是傻子做法。我经常看到很多人说拿三个A去搞别人三个K,那不叫做局,那是抢劫。三个K的人输了认为不对劲,会想方设法抢回输的钱。这样就是找架打。
场上一般都是五六把我才能拿到一次牌,赢一次大钱,但是这五六把之间,老连也能冲进去输不少冤枉钱。他如果不这样搞,还能赢更多。输得太多的人,比常人更冲动,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他,毕竟是我们三个人出来搞事,得讲个配合。
我想得给他一个教训,在局上小小搞了他一下。
那把除了我,还有三家跟牌,我是一个小杂牌,三张不同色也不顺,老连也跟,估计不小,其他两家什么牌不知道,跟了四手,谁也没有跑的意思。老连把牌又拿起来看了看,我看他再次看牌,估计他不是很大。谁知他看完牌,直接就提到了1000(前面都是500),一下子把局提起来了,下边的人都要跟1000。这个时候跑了一家,另外一家还继续跟,我也跟了1000。又转了两圈,我们三个人都没放弃。老连看看我研究着我的表情,拿不准我手里什么牌,又好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如果我大,他就让给我他跑掉;如果我小,我就跑了,他好去买另外一家牌看。
我更确定他的牌不是很大了,但是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咬牙跟了一下,那家也再次跟,我也没犹豫跟了一把。他又来看我,我把头扭到一边,拿起一根烟点着了自己抽。他看我这样没放弃,很不情愿地跑了。看老连跑了,那家还跟,我也直接把牌丢了进去,表示不跟了。
老连看我跑了,顺手拿起我的牌看了一眼,发现我是杂牌,啥也没有,有点恼火,使劲把我牌扔到桌子上。我也不理会他,爱咋生气咋生气去。也有别家很好奇,我是什么牌跟了这么多次没去买,伸手就要翻我的牌看看。老连手快,抢先一步把我的牌和进牌堆里。
之后他在场上收敛了很多,晚上散场后,老金把他训了一通,老白也给老连分析了一通,告诉他场上赢的钱是大家的,不可以自己拿大家的钱胡冲,这样玩只能是送钱给人家。这时他大概也反应过来了,表示再不猛冲猛打的了。
以后的日子很顺利,搞了一个星期左右,基本是把局给搞黄了,没几个人玩了,互相留了电话后我回家了。
以后老金也多次找我去帮着赌钱,有时候因为生意的原因也总来我住的城市找我玩。2003年春天老连因为经济问题被抓了,老白在韩国落根了,成立了一家代理社,专门帮朝鲜、韩国的货运公司做一些业务中介的活儿,也先后回国几次。他来我住的城市办事,都会找我出去坐坐,叙叙闲话,看那样子应该是混得不错。


53 去英皇前的装备筹备
强哥也是我在赌场打工时候认识的,自从赌场被端了以后,很久没他的消息,后来通过大宾取得了联系。有一次,他带着媳妇来我这里旅游,我做了一个全程接待。我在赌场的时候他也很照顾我,分手这些年,他在广州和几个哥们搞了个小公司,专门卖那些赌博工具,比如作弊扑克和教学光碟什么的,偶尔还打打广告招收学徒,实际上就是教人出老千。
大概在2003年,我在南京抓完老千,就去了广州找强子玩。强子的小公司在一个居民楼里,他就住在附近,整天没事就是到处喝茶聊天。强子有个七八岁的儿子,我们开玩笑说让他认我做干爹。那小东西也经常来公司玩,我没事就逗他玩。我说:“儿子,我来考考你,给你出个题,你算一下,7+9是多少?”那小孩定定地看着我,忽然很生气说:“你自己不会算啊,你傻啊,叫我算!”我愣在了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说:“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那小孩反应真快,回嘴道:“你才倒霉,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强子回来后,我跟他说:“别叫你儿子来这儿了,你看看这小子都变成了啥样?”强子居然很光荣,把他儿子在我看来是坏习惯的表现都当荣耀显摆了一番。我无话可说,只是可惜了这孩子。
他对儿子尚且如此,对那些学艺的可想而知。那天他带来一个据说跨了三省来找他学手艺的小伙子。一进房间他就开始在那茶几边上忽悠那个人,我坐在椅子上听他忽悠。为了让那小伙儿信服,他又拿起扑克表演了起来。强子拿起一副老千扑克,故意装作很玄乎的样子发了几手牌,然后把牌给报出来,看得那小子一愣一愣的。然后又换了一副牌,洗了几次,放在我跟前,对我说:“老三,你来切一下。”我知道他让我从他留的缝隙里去切牌,当时我有心坏他一下,但想到这是人家养家糊口的方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沿着他做的桥给他切了一下牌。他就发了三个K给人家,自己是三个A。
那小子看完表演,简直把他看成了神仙,然后他又拿出麻将表演了起来。我一看,那是偏光麻将,也就是找好角度对着光线可以找到印记的那种麻将。
强子这里的作弊麻将很多,偏光麻将只是其中一种,一般是好几层材料复合制作而成,但是在外观上与大家常见的麻将没有什么两样。在透明层和不透明层之间夹人一层特殊的偏光片,利用偏光镜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牌。房间里阳光光线好,找个角度也可以看到的。当然前提是要知道怎么去看,偏光技术也有用在牌九上的。
同类利用光学原理做成的麻将,还有红外线透视麻将和三维麻将。红外线透视麻将就是在麻将中间加一种PVC片,用特殊油墨把麻将的花色点数印在PVC片上,戴上红外线眼镜或者通过有类似功能的器具如玻璃茶杯,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你想看的每张牌。
三维麻将的原理和三维图画差不多,在两米以内都可以准确知道哪张是什么牌。当然了,前提是要知道看牌的诀窍,怎么用双眼的模糊点去看牌,我一般叫它斗鸡眼麻将。因为看的人都是把两个眼睛使劲往中间转。
还有全方位五面透视麻将,两张叠起来,也可以看到最下面那张牌的底面。
偏光麻将的运用不如记号麻将广泛。所谓记号麻将就是从麻将背面或者侧面做上记号,通过外观就能辨认。有的在厂家出厂时就已经把记号做出来,还附有说明书,教人如何认识这些记号。有的印在花纹上,也有用化学药水直接加工在麻将背面上,戴上专用隐形眼镜来看背后的记号。桌上有一副记号麻将,对有心作弊的人而言,基本是亮开牌打的。
除了看牌,也有换牌作弊的,即变点麻将,麻将桌上不一定都是你来提供牌,用别人的麻将赌博这种麻将最好用。麻将规格也就那几种,想出千的人就携带同样“壳”的麻将来玩,需要啥牌,直接把那壳套到他摸到手的任何一张牌上就可以了。不过使用变点麻将要求作弊的人记性要好,一定要算出这个牌是不是已经出现4张。
除了麻将,麻将桌也很有说道。强子这里就有自动广角扫描麻将桌,麻将桌的四个角都被装上针孔摄像头,摄像头可以把每家都是什么牌显示在电脑的显示器上,由同伙用单频无线电通知桌上的人谁家都什么牌。还有麻将专用变牌桌,外观与大家在茶楼里看到的麻将桌子一样,只要稍稍加工一下,在隐蔽的地方安上机关,把麻将固定地方,触动机关,在瞬间就可以把自己不需要的牌换成想要的那张。
还有遥控麻将桌,可以在洗牌的时候洗出一手天和的牌来,拿到手就是和牌,一般都是由一个车钥匙大小的遥控器来遥控,配合遥控色子使用,可以打出自己想要的任何点数,想给谁家洗出清一色、大三元都不成问题。赌神来了也白搭。
说远了,总之强子把他这里的作弊工具变戏法似的给那小子看了一遍,吹得天花乱坠,反正把那小子好一顿忽悠。
那小子当时就表示想学扑克发牌和认牌,马上交了学费。他就开始“教学工作”,他教那小子最简单的作弊手法和如何利用老千扑克上场作假,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那小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强子又开始推销起了自己的商品:麻将、扑克、换牌手、隐形眼镜、药水之类的东西。那价格仿佛是十年才遇到一个冤大头,贵得离谱。那小子当场就不干了,要强子退钱,说他教的这些东西真要拿上去用很悬。
强子露出了无赖的神情,两人起了争执,强子的几个朋友也从别的房间出来了,准备强行驱赶那小子。
我有点同情那小子,先前他好像说过输得很惨,他爸爸下岗了,妈妈天天去给人打临时工。他原先有个很不错的工作,输钱后把工作搞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那些人天天在家门口堵着他要赌债,他现在有家难回,来广州的钱还是骗对象的钱。
我劝住大家说:“我和这个小兄弟谈谈,谈不好再说。”
那些人知道我的来历,都很给面子,又进了里面房间。我把骂骂咧咧的强子推到里面房间,关上门就说他:“你这简直是误人子弟,你不是教他出千,你是教他被抓!你消停点,我来给你搞定。”
强子嘱咐说:“那小子想退钱门也没有。”
我说:“我知道,你就别啰唆了。”
我教了一点简单的东西,才把这小子打发走了,那是我“学成”后唯一一次教别人出千。当时如果强子把人打跑了,那小子回来报复,后果可能很可怕。赌徒的报复我很清楚,有时候近乎疯狂。
那小子走后我问强子:“教什么不好偏要教人家这个东西,还都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东西。”他满不在乎,还说广州和他一样搞的人多了去了。教学其实只是个名头,他主要还是靠卖赌博工具赚钱。
他技术不行,不过见过的设备比我多多了。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喝酒,说起他的生意,他那里绝大多数作弊工具我都知道,大概为了显摆,他很神秘地跟我说:“有一样好东西,你肯定没有见过,不过我现在手上没货,我一个哥们从澳门搞到的,目前内地没人在用这个东西。”
我也有点好奇,问他:“多少钱一套?”
他说了一个有点玄乎的进货价,大概要10万。好家伙,这么贵,就让他把说明书之类的东西先搞过来给我看看。
强子问我:“你是不是想买,我给你优惠点。”
我说:“我买那玩意干吗?就是想知道怎么回事,不想买。”
我从广州回去没几天,强子果然把那东西的说明书快递给我。德子来找我,我拿给他看,感慨地说:“现在的科技真是吓死人,啥东西都出来了。”
他拿着研究了一会,跟我说:“这个东西可以拿出来用一下。”
我问他怎么用,他说:“去赌场用啊。”
我啐他一口,说:“你拉倒吧。”
他不依不饶,反复解释这个东西只要配合好了,绝对没有问题。反正跟德子在一块,最后让步的肯定是我。更何况我虽然总是说不敢去赌场搞,潜意识里还是想去“正规”赌场较量一下,谁说赌场不能搞呢?搞一下看看,他们应该抓不到。
德子建议去英皇搞,那里才开不久,漏洞不少,不像澳门开了很多年了,基本没多少漏洞了。而且那设备从澳门过来,难保澳门赌场不知道。
英皇在朝鲜境内,这个仪器哪能带过去?就是带过去了,进赌场要搜身,也是个大问题。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老金,他肯定有办法把仪器带过去。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老金挂了个电话。老金问我带过去干什么?我跟他实话实说,表示要参加得负责把东西带过去。听他的意思,朝鲜的海关几包烟就能打发。
我跟德子亲自到广州找到强子,让强子搞一套设备看看是否真如说明书上那样神奇。一看货,确实是这样,我们就出资买了一套,强子很快把那东西从澳门带了过来。
这是一个激光扫描测速仪器,一个分析仪,一台电脑,一部手机;手机上有机关,可以发出一束肉眼看不到的激光到滚动的球上,然后把结果反馈到分析仪上;分析仪连着电脑,电脑有专门的计算速度的程序,可以在收到信号的几秒钟内计算出球的落点;然后把分析完的数据传回手机的显示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