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徒见状,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弯腰要去抱她。
赵兰修飞快的上前几步,及时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硬生生把他给拽了起来。
“你是谁?”那人极其的恼火,“你抓着我干什么!没见我师妹摔伤了啊?”他一张脸生的极是丑陋,凶狠的时候,更是令人恐惧。
赵兰修猜想他刚才那番作为,定是为了亲近沈月华,才叫她故意摔倒,顿时觉得恶心透顶,放开手,冷冷的斥道:“你给我退下!”
那人上下看他一眼,哼了声道:“小白脸儿也敢叫嚣,小心爷揍你,快让开,好让我抱师妹起来。”
“什么,你敢这么说咱们少爷?”赵霖大怒,“你什么东西,臭虫一般的,少爷要踩你几脚都是你福气,再嚷嚷,送你去衙门,看不把你往死里打呢!”
那人自是看得出来赵兰修的打扮气度,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可美色在前,他胆子变得很肥,哪里会听,伸手又要去碰沈月华。
赵兰修看他弯下腰,便冲着他左侧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那人站不住,往前摔了个狗啃泥,“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众人不免过来询问情况。
沈月华之前被摔的蒙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发疼,呻-吟一声,伸手去揉自己的腿。
赵兰修四下一看,只见这院子里竟然全是男的,一个女的都没有,当下想叫他们扶沈月华的话,也咽了下去,索性自己动手。
“你这王八蛋,你敢碰她?”那人看到了,急的冲众人道,“别让他走,他打我呢!”
他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可以对沈月华亲热一下,没想到却遭到破坏,自然是气得半死。
那些人跟他一个铺子的,听他这么说,也就不给赵兰修走了。
沈月华发现自己被抱起来,见是赵兰修,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
“是那人故意踢你凳子,你才摔下来,我都瞧见了。”赵兰修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沈月华很是惊讶。
她回头看了眼,见到赵兰修说得那人,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那人叫王金宏,早先她也没发现此人的猥琐,还是前几天才注意到,他的目光有邪念,总是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的,所以她穿衣服也是越穿越宽大,丝毫不露出身段来。
可没想到,他还能干出这种事儿!
沈月华十分的恼怒。
众人也不知听谁的,只围着,你一言我一语。
赵兰修看向那个伙计,沉声道:“我付了定金的,晚一些就得来拿,你还不叫他们赶紧去做?愣着干什么!”
伙计知道他是个金主,当下连忙催促。
掌柜站在门后面看,也不出来讲一句,等到赵兰修抱着沈月华走了,才微微笑了笑道:“这徒儿不止天赋好,还有桃花运呀。”
却说沈月华被人抱着,浑身不自在,脸颊也有点儿发红,说道:“我能自己走,你放我下来。”
“你站都站不起,怎么走?要是我没瞧错,你两只腿都伤了罢。”她摔下来时,他看得心惊胆战。
确实是这样,那凳子太高了。
王金宏也是狠毒,只为抱她,竟然不顾她的安危,这要是成残废了,可怎么办?
“你们县里的医馆在哪儿?”他问。
“前面的街上就有一家。”沈月华指了最近的医馆。
赵兰修走着走着,浑身出汗。
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沈月华十三岁,虽说瘦,可对于不习武艺的他来说,负担很重,他额头上的汗滴下来,“啪嗒”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汗水在冬日里格外的滚热,沈月华忙道:“你歇一歇,帮我去请两个婶子来,可好?我就坐这儿等。”
赵霖看着也是不妥:“是啊,少爷,要不我来?”
赵兰修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怀中的沈月华,承诺似的道:“我抱得动你!”
沈月华微窘,他还很要面子呢。
可是,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啊,少年!
结果等到了医馆,不止沈月华要看大夫,赵兰修的腿伤也再次发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你看我待你多好,为给你拉点分,把你跟你老婆的那点旧历都翻出来了,那是妥妥的亲妈啊!
赵兰修:你还好意思说我亲妈,看看你怎么写我的,都没几个人喜欢我!
作者君:那是他们没眼光呀,我写的你多好啊,长得好,年轻有为,对罢,那是一个有理想的四好青年啊!
赵兰修:就是老婆跑了!
作者君:这是暂时的啊。
赵兰修:反正你从头到尾就在抹黑我,黑我,黑我,黑我!
作者君:泪流满面,无语凝噎。
第46章 干涉
眼见沈月华呆若木鸡,老夫人问贺琏道,“我老太婆应是没说错罢,她这人是个好的。”
贺琏自然不会说沈月华的坏话,只得点头。
“既然你同意,我认她做干女儿,也没什么罢,”
贺琏沉默了一下,“女婿有个疑问,不知岳母如何认识她的,”
“我听允宁说他认了个干娘,虽说玉琳已经不在了,可我老太婆总也说得上几句话,自然要来瞧一瞧,允宁说她去了庵庙,我也就去了,她自是不知,还同我说了好一番话。”老夫人笑了笑,“是个实心的姑娘,我瞧她做允宁的干娘挺好。”
原来是这样。
贺琏道:“允宁认她当干娘,是我做主的,只是,岳母认她作干女儿,是否唐突了一些?”
两人自顾自的说话。
沈月华后面全听见了,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幻觉,那老太太真要认她当干女儿,忍不住便插嘴道:“老夫人,恕奴家说一句,奴家…”
老夫人打断她:“莫非你嫌我哪儿不好?”
沈月华不敢接话了。
要说老夫人看着亲切,可她倒是跟贺琏有处地方很是相像,那就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不过贺琏是随时随地都有,老夫人却是特定时段的。
此刻,沈月华便感觉到了这股压迫感。
“即是觉得好,那今儿,这仪式就办下了。”老夫人叫下人上来倒茶,打算让沈月华敬茶了。
沈月华总是觉得有些不爽,那可是她认干娘,怎么着,也得让她做个选择罢,便硬着头皮道:“还请老夫人容我考虑考虑。”
老夫人眉梢挑了起来,却依旧笑眯眯的道:“可是担心你娘亲那?不如这样,我随你回你家一趟,问问你娘的意见,若是她同意,咱们再办?”
沈月华抽了下嘴角。
真去她家,那不用猜,王氏定是连口答应,她这母亲别的都好,可虚荣的时候,真叫人没有办法。如今老夫人这样的身份,又是侯爷的岳母,要认她当干女儿,王氏岂会不同意?
怎么看,结局都是一样的!
她不由得去看贺琏,目中带着求助之意,希望他能在此时说上一两句话,好打消老夫人的想法。
结果贺琏却冲她微微颔首。
那意思,是让她同意?
莫非老夫人是个固执的,他也不可能说服得了?
也罢,沈月华只能往好的一方面想了,总归有这样一个干娘是有益处的,好歹也是贺允宁的外祖母。
她叹了口气。
干儿子,干娘,这两样,论起来,都是有被迫的经历啊!
老夫人见她服气了,就让丫环把茶水放她手里。
沈月华接过来,往丫环铺在地上的垫子上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才把茶递上去,叫了一声干娘。
老夫人很高兴,喝了茶,又吩咐丫环把一个描花的檀木盒子交给沈月华。
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可见老夫人在此前,就已经定下了主意。
不得不说,沈月华真有几分想不明白。
“拿着罢,别再推脱,一会儿在这儿吃顿饭,我叫人把你娘也接过来。”老夫人下了命令。
沈月华还能说什么呢?
贺允宁十分欢喜,拉着沈月华的手道:“干娘,您既然来了,陪我去玩玩?咱们荡秋千,好不好?”
“是啊,去罢,去罢,现在离吃饭还早。”老夫人也是催他们。
沈月华便跟贺允宁出去了。
老夫人喟叹一声。
门庭寥落,她在这里住了十来日,本已经是日暮的年纪,越发觉得凄冷,这父子两个长期如此下去,还能得了?
她看向贺琏:“你是该重新娶个妻子了!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允宁怎么办?他将来长大了,也要娶妻生子呢,谁来操持?还有这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贺琏道:“他已有一个干娘。”
“干娘能成亲娘?又不能住在这儿的,允宁还小,我一把老骨头了,只怕也等不到那一天。”
“岳母…”
“你别打岔!”老夫人很是认真,也很严肃,“你若还当我岳母,就尽快娶妻,我也能安心,玉琳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些,总算有人能在身边照顾你们父子俩!”
贺琏为难道:“这不是一时就可以的。”
“一时?这都几年了?提起玉琳,我自也是心痛的,可她已经走了那么久,咱们能怎么办,总也得活下去啊!”老夫人说着也是悲从心来,“你们夫妻两个原本感情和睦,我也高兴,也当你们能白头偕老,可谁料到会这样?玉琳去世之前,一再嘱托我,她晓得你对她情深,只怕孤身终老,我也知,可却真不能让你如此。”
贺琏闻言心痛。
他忆起那片刻,妻子温热的手握住他的,千叮万嘱叫他以后不要再念着她。
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
她走了,他还在,这宅院里,一草一木,皆有她的气息,如何能不念?
老夫人静心了一会儿,喝完茶,又缓缓道:“你一日不下决心,这事儿一日也成不了,别说没有合适的人选,你当我不知道,老大,老三,都跟你提过罢?就是那些大家闺秀,也不是没有,我身边还有几个侄女,也是合适的,可惜你都不要,我便一直没有逼你,就让你这般了。”
贺琏没有说话。
确实那会儿妻子去世,两三年后,好些人给他介绍,可他哪儿肯呢,时间久了,别人也就断了心思,没有再同他提。
“后来我想,这总是要有些缘分的,我瞧你对这沈月华,也算合意的罢?还能让允宁认她做干娘,已是叫我吃惊。”
贺琏一怔。
“可是我说的不对?”老夫人道,“你这西平侯府,常年也没人来往,她却是来了几回,又是个女的,听允宁讲,是给玉琳做牡丹园的匠人,你们已是认识好几年了?”
贺琏没有否认:“她做的最为合适。”
“人呢,如何?”
“品性自是好的,不然我也不会让允宁亲近她。”贺琏再次肯定。
“这就行了,这些年别说从你口中听到一个姑娘的名字,她能得你另眼相看,也是难得。”老夫人一锤定音,“要么,你就娶了她,我看也不错,这姑娘命苦,生不了孩子,又是和离的,若你娶了她,定是惜福的人,能这个家好起来。”
贺琏心头一震。
这是第二个让他娶沈月华的人了。
“岳母,这不可!”他忙道。
老夫人沉下脸:“你若不娶,我便在这儿住下去,总是要见府里多个主母,才能安心回去。沈月华你不要,我便只能命我那些侄女过来,你一个个相瞧了,若还是不肯,我便只能让老大几个再替你寻。”
贺琏额头上出了汗。
要说这辈子让他觉得有所畏惧的,大概就是他的岳母了,加上秦玉琳嫁入贺家,又因为替他生孩子,丢了命,他更是多了几分内疚,对这岳母也是更加的恭敬。
可要他立刻娶妻,他怎么做得出来?
“我知岳母是为我好,这事儿…应从长计议。”他开始用拖字诀。
老夫人笑了笑:“也罢,我且瞧着,你是不是真心听我,若不是,我就把允宁带了回去,你没个妻子,原本也照顾不好他,我瞧你,倒是对得起玉琳?这孩子如此调皮,以后可不是要成混世魔王,还能得了?你既打算一辈子一个人,我定是要满足你的。”
贺琏顿觉万般无奈。
老夫人不动声色:“你派人去请沈月华的娘亲过来。”
贺琏便去吩咐了。
不一会儿,王氏来了,听说老夫人认了沈月华做干女儿,起先也是吃惊的不得了,后来自然又是欢喜的很。
沈月华有贺允宁这个干儿子,老夫人这个干娘,两种关系加起来,可不是跟侯府亲近了不少?
他们这种人家,就该有这种照拂,才能在京城好好过下去么。
王氏话里话外都透着亲昵,跟老夫人说笑。
老夫人识人无数,自是看得出来王氏的心思,不过这乃是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王氏就算有这种想法,可为人还是实诚的。
不然也教不出那样的女儿。
老夫人当然早就打听过沈月华的事情了,她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什么事都会弄个清楚。她知道沈月华的父亲早已去世,沈月华凭着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家,还把事业做到了京城。
这一切,并不容易。
所以老夫人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
用完晚膳后,老夫人又跟王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贺琏跟沈月华,除非两位长辈问起,一概闷声不吭,而且脸色都不太好。
至于贺允宁,自然是嘴巴甜甜,到处说好话了,把两位老人哄得直笑。
回去的马车上,王氏犹自喜得合不拢嘴。
沈月华埋怨道:“娘也太过了,哪里有你这般讲话的?用得着每句话都在奉承人?”当时她就恨不得去把王氏的嘴巴给堵上。
听着太闹心了!
王氏撇撇嘴,不当回事儿:“哪儿每句话了?那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哪个不爱被人讨好?那老夫人又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她肯把你当干女儿,那是你天大的福气!”她拍手道,“如今可好了,别人问起来,咱们也是堂堂正正不是,你跟侯爷可都算半个亲戚了。”
沈月华扶额。
瞧瞧,就是这样,她早猜到了!
不过再怎么样,总归是她娘,沈月华问道:“你觉得老夫人为什么要认我做干女儿呢?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有什么不对头?小侯爷不是你干儿子么,我看老夫人定是觉得你身份太低,当小侯爷的干娘,别人要讲闲话,如今认了你,将来说出去也好听不是?怎么也是临安秦家老夫人的干女儿啊,那人,也是上了一个等次了!”
沈月华不以为然。
她想起贺琏的表情。
这表情都不知道怎么说,若只是认干女儿的事情,贺琏为什么要摆出这种脸呢,看向她的时候,目光也是十二分的尴尬。
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帮到她,硬是让老夫人办成了?
不应该啊,就像王氏说的,虽说老夫人是强横了一点,可对她好似也确实没有坏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卖丶的地雷,么!
第47章 立储
王氏这会儿看向沈月华手里头拿的描花盒子,这盒子是老夫人给的,当时沈月华虽然收了,可又要跟贺允宁出去,也没有打开,只让一个丫环保管,临走时,才又回到她手里。
所以说,她还没来得及看呢。
“是老夫人送的,算是见面礼罢。”
“送了什么呀,”王氏好奇。
沈月华便打了开来。
只见里头并排放着一对镶红宝的镂花金钗,红宝虽然不大,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已经很是贵重了。
王氏看的眼睛发直,“哎哟,这得值多少钱啊!你那些个首饰,就没见比这个好的,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家,这一出手,多大方,你这孩子就是有福气!”
沈月华笑了笑:“其实也不知老夫人看中我哪一点,不过我既然已经认允宁做干儿子,虽然再认干娘,非我所愿,但到底也不是坏事。”
反正她这辈子可能真的也没有孩子了,贺允宁就像是天降的一般,给她孤寂的人生增添了些许希望,她也愿意好好的去教导他,将来他长大了,不说回报,每年能抽出时间来看看她,也就足够了。
故而,老夫人认她做干女儿,一开始不愿,可事实上,这件事对她只有好处,加上贺琏当时也让她顺从,故而也没有再作挣扎。
至于贺琏后来的态度有所变化,则是从她跟贺允宁二人游玩之后。
现在想来,定是老夫人同他说了什么。
可沈月华也不可能知道的了。
秋季下了雨,天气一日比一日冷。
皇上自从景王被赶去梧州之后,身体似是愈加不好,已是连着五日没有早朝,如今又没有立太子,朝堂气氛诡异。臣子各有心思,早朝一趟,聚在几处,谈话一阵子,便各去衙门办公。
赵兰修来周王府讲书,这是他例行分内之事。
书房里,周王坐着,手里拿一卷书看,最近这段时间,他极是低调,除了正常探望皇上之外,几乎足不出户,可学问上却不曾懈怠。
他年少就被驱出皇宫,不若别的皇子不知民间疾苦,这些年通读经济史书,也是上奏了不少利于民生建议的奏折,可惜,皇上并不曾看重。
可周王也没有气馁,依旧坚持,想为国家百姓出一份力,说起来,他是真正的有抱负的人。
赵兰修向周王恭敬的行了一礼。
周王态度谦和,请他开始。
讲完书,已是过了一个时辰。
赵兰修在客房休息,下午还要继续。
午饭过后,吕步青来了,鬼鬼祟祟往四方看了一眼,才神神秘秘道:“我看楚王也是要作死了,如此一来,咱们真是渔翁得利。”
赵兰修早就知晓,淡淡道:“他轻信吴通与邓庆和,已是输了先机。”
“是啊,那吴通什么人,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楚王也是瞎了眼睛了!”吕步青嘲笑道,“还有那邓庆和,光是知道倚老卖老,他早年就得罪过皇上,被关了一阵子才放出来,现在还不是想利用楚王,他竟也相信。”
“谁让楚王急功近利,他等不得皇上做出选择了。”赵兰修眸中寒芒一闪,“现在只差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吕步青好奇,追问道,“你可是安插了人在他那里?”
赵兰修斜睨他一眼:“你只管把你的职位坐坐好,省得到时候人头不保,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吕步青吓一跳,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真的要掉下来一般。
“怎么?还跟我有关?”
“你不是府军前卫统领?就算是轮换休假几日,也悠着点儿,别到处闲逛。”赵兰修拿起茶盏盖子,拨了拨茶沫道,“楚王最近可是住在文华殿里。”
文华殿与皇帝住的明荣殿很近。
吕步青一下子张大了嘴,脸色竟是变了好几变。
“你,你是说?”他有些磕巴起来。
“我没说,我只是提醒你。”赵兰修道,“快些回去罢。”
吕步青站起来就走。
眼瞅着就要到中元节,铺子里众人都忙碌起来,沈月华白天也没有多少休息时间,她虽然现在甚少亲自动手,可这种日子,样样事情都也还是要亲自过目一下的。
其中各种纸钱冥器,总是纸钱卖得最多,因为老百姓多为清贫之家,没有钱请他们做纸扎,一般都是烧些纸钱了事,不过纸钱也分好几个档次,有普通的黄纸,有加了佛印的纸钱,也有金箔纸钱,最后面一种,自然只有富人家才用得起。
沈月华在铺子里走了一圈,眼见各类事情都井井有条,也便放了心。
这日雷管事来了,沈月华不消他说,便知又是来订购牡丹园,笑道:“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今儿就开始做。”
自从见了那真的园子之后,她的构想比原先丰富许多,做起来肯定也更是得心应手。
“沈掌柜办事,总是叫人放心的。”雷管事把定金付了。
“贺少爷最近可还认真念书呢?”沈月华询问。
雷管事点头:“那是自然,每日还练字呢,不然侯爷也不放他来看沈掌柜。”他又故意透漏一点消息,“老夫人这次来,怕是要住到明年才走了。”
“哦?”沈月华惊讶,“老夫人不是从临安来的吗?”
“是啊,所以也懒得回去,打算今年过年就在这儿住了,还叫四老爷过来相陪,咱们这新年定是比往常要热闹许多。”
沈月华深以为然:“那是好事啊!”
任何人,见到贺琏父子俩,只怕都会替他们觉得冷清,偌大的府邸,人烟气却嫌少,在冬日里,更像是个大大的冰窟。
雷管事颇为唏嘘:“是好事啊!”
作为劳心劳力的侯府管事,他总算看到了一点希望,老夫人此趟过来,多半是要成事的,到时候,府里有了当家主母,他也能少操些心,侯府也能重新兴旺起来。
“沈掌柜,到时候做好了,还麻烦您亲自送过来,可成?”
沈月华一怔,往常他们是从不要求她送的。
“老夫人从来没见过牡丹园,想看看呢,也不晓得是不是要加做几样,反正,沈掌柜尽量早些做好了送来。”
既是生意上的事,沈月华自然一口答应。
在就中元节前几日,楚王在皇宫之内发动叛变,他想利用地理优势,直接带兵去明荣殿,胁迫皇帝立储。因为皇帝病重,指不定哪日就驾崩,加上周王是嫡次子,楚王为防突变,故而抢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