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字和叫道:“难不成就是收买来泼咱们铺子的?”
“我看就是!”孟兆祥道,“我人也打听好了,那伙计长得很高,黑黑的,吊梢眼,一出来准认识。”
丁字和一挥拳头:“我这就把那人给揍了!不把他打得爹娘都不认识,我不放他!”
沈月华拦住他:“打你个头啊,你有证据,你哪只眼睛瞅到他来泼的,一会儿去了,把你给关衙门还差不多。”
“兆祥不是说了么?”丁字和挠了挠头。
“也只是怀疑,真要抓人,咱们得守株待兔。”
“啊?”丁字和大叫,“还得让他们泼一次?”
“那必须啊,不然你怎么有物证,人证?”沈月华思虑一会儿道,“这话别传出去,咱们还一样收拾这里,等晚上,都假装回去,一会儿再偷偷从后面,确保没人发现了,再回院子里躲起来。记得别点灯啊,谁毛手毛脚,功亏一篑了,我罚他工钱!”
王宝善笑了:“回自己铺子还跟做贼似的。”
众人也都笑,一时,气愤的情绪反而消淡了不少。
沈月华后来也没待着,先回家了。
王氏早已经等在那里,急忙忙道:“说了同你有话讲,你还去铺子,我跟你说,那边媒婆还老介绍人来呢,都是挺不错的,你真不想看看?”
“都比赵大人好?”
“那怎么可能。”王氏想打自己的嘴,上回她跟刘氏争气,说要给沈月华再找个好夫婿,她这就抓着不放了,介绍哪个,都要先跟赵兰修比一比。她苦口婆心道,“也是为娘的不好,当时气着了,其实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沈月华撇了撇嘴:“还是算了,你也晓得堂妹的,人家指不定就嫁了柳家,做了官太太,我现在随便嫁一个,大伯母又来跟你讲这些,你不难过?”
王氏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就不舒服了。
她还真受不了沈月茹比沈月华嫁得好。
“还别说,那柳公子真待月茹好呢,我看这回真能成,你大伯母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上回买了好些贵重的料子回来,要给月茹做衣服。”
“他们家钱倒是多,”沈月华好奇,“伯父找到事情做了?”
“也是柳公子介绍的,在一家金铺当账房先生,那金铺还就是他们柳家开的。”王氏越说越不是滋味,也不再提让沈月华相看的事情。
沈月华看看外面,小声问:“两个丫头,怎么说?”
“难呢!”王氏轻声道,“没个父母的,也没什么家底,人家都道来历不明,虽说你嫁妆不少给,可别人家哪里晓得,那些正经人家也不愿娶这种的,愿意要的,好多泼皮,哎,怎么行呢!”
沈月华皱起了眉。
这倒是难办了!
“我再尽力找找,要么也配个死了父母的,要么家里穷的,就跟你说的,品性好一点,只怕容易些。”
“也不用勉强,也许她们会有自己的缘分。”沈月华不会胡乱把她们嫁出去。
玉珠在外头敲门,笑眯眯道:“贺少爷来了。”
贺允宁已经到了门口,脆生生的喊了声姐姐,大娘,就扑到她怀里,叫道:“姐姐,我想死你了啊,你怎么去那么久?你怎么也不带我去?”
沈月华忍不住吐槽,“你是我孩子还是我家里的弟弟啊,我要带你去?”
这毛孩子!
第37章 立功
贺允宁眨眨眼睛,“只要姐姐愿意,我是谁都行啊,”
沈月华伸出手指戳他的脑门,教训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再怎么亲近,你也还是侯府的少爷,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贺允宁不以为然,缠着她,叫她讲允州的事情。
他也想四处游玩,只可惜,年纪还小,家里倒是不准的。
沈月华就讲了一些给他听,把贺允宁羡慕的两眼发光。
照例,王氏又留他吃饭。
这次贺允宁还是由他的随从青林陪来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了。
“比咱们家的好吃罢?”贺允宁在期间还问青林。
青林答不上来,老实道:“少爷,小的没吃过您吃的。”
他平常用度都是下人的规格,怎么会知道贺允宁每日吃的佳肴是什么滋味。
“也罢,我明儿叫你尝尝,你就晓得珊瑚姐姐的手艺有多好了。”贺允宁思索了一下,又问沈月华,“能不能让珊瑚姐姐去我们家里烧饭呀?”
“你也就是好的吃腻了,才这样想。”沈月华哪里会答应他这种无礼的要求,“食不言,寝不语,快些吃你的饭!”
贺允宁失望的低下头。
王氏忍不住告诫:“别对小侯爷那么凶,哪有你这样的。”
沈月华只当作没听到,虽然贺允宁是侯府的少爷,可让他来也不是要惯着的,该说的还是得说。
用完饭,她讲了会儿《凌霄洞府》的故事,眼见天有些黑了,便要催贺允宁回去,谁料到珊瑚却领着丁字和跟孙观泉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沈月华奇怪。
“等着跟师父一起去啊,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偷偷溜进去,徒儿怕师父到时候一个没注意,被人发现了。”丁字和笑了笑。
“我会被人发现?”沈月华挑眉,挥手道,“得了罢,你带观泉前去就行了,我自有办法。”
丁字和道:“还早呢。”他目光落在贺允宁的身上,“小侯爷又来玩了啊?”
这孩子的事情,现在铺子里的人都晓得。
贺允宁“嗯”了一声,好奇的问:“你们要去哪儿啊?”
“去铺子伏击,抓坏人!”丁字和冲他挤挤眼睛。
沈月华可不想贺允宁了解这事儿,忙叫他回去。
贺允宁起先还不肯,后来看她很是严肃,也不敢再说,就跟青林走了。
“一会儿咱们也去纸扎铺。”路上,他小声道,“我得看看他们做什么,肯定好玩呢,咱们小心些,别被人发现。”
“这,这不好吧,少爷,侯爷等着呢,万一太晚了…”青林不敢同意。
“我担着呢,你怕啥?就说留下来玩儿,忘了看时间。”贺允宁哼了一声,“大不了被我爹骂几句,没你的事儿,你再啰嗦,我可自己去了。你一个人回家里,只怕还得被雷管事责怪。”
青林想想也是,便也不说了。
沈月华几人陆续都偷偷回了铺子,等到夜深,果然听到外面有声音,丁字和第一个窜出来,伸手就抓了门口那人的肩膀,大喝道:“好啊,你还敢来,真是不要命了!”
他闻到脚边臭味,心中更是恼火,一记拳头就往那人脸上招呼了上去。
那人被打的连声惨叫。
其余人等也都跑了出来,姜法慧把蜡烛点了,往那人脸上照。
正如孟兆祥说的,此人长了一双吊梢眼,黑皮肤,看来就是向人收买侧水的那个,旁边一个大木桶,不用说,定是放了侧水了。
他才舀了一瓢出来,还没来得及全倒,但也是臭的熏人。
丁字和质问道:“你倒是说说,谁让你来的?老实说了,咱们就是拉你去衙门,也不会打你,只抓了指使你的人。”
那人不肯承认,捂着脸道:“我只是半夜提了一桶侧水而已,你们凭什么抓我?啊,现在晚上担一桶侧水都不行了?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这群混蛋,怎么随便就动手打人?我还先告你们呢!”
吴中斥道:“你大半夜的担侧水去浇田呢?谁都知道这两日咱们门口被人泼了,你也是胆子大,还来?想逼着咱们走?你要不是泼的人,怎么地上倒是有呢,这难道不是你倒出来的?”
“你管我担了干什么,我爱担,就是白天黑夜都担着,又管你们什么事啊,这漏了一点出来,还不是你们的人吓到我,把侧水给洒了?”
没想到这伙计倒是能说会道,被人当场抓住,还能面不红,心不跳的狡辩,也是个人才!
沈月华问:“你家几个人那,有这么大桶侧水,还是你家真是种田的,要浇肥?又或者,你就爱这一口,大半夜担着侧水到处跑?你倒是都说说清楚,要真跟咱门口的事情没关系,咱们也不会硬往你身上扣不是?”
遇到好好讲道理的,那人反倒是有些结巴了:“我,我家四个人,这桶也是蓄了几日才倒,啊,也不是倒,是送给别人家田…”
他们这一番讲话,把路上巡夜的官兵给引来了。
那人像是遇到救星,叫道:“官爷,官爷,这些人不讲理啊,看我一个人好欺负,他们整个铺子的人都来诬陷我,好讹我钱财呢!”
“谁讹你钱了?”丁字和喝道,“明明是你做这些恶心的事情!”
“谁做了?”那人更是嚣张了,“你们是一伙儿的,都对好了话的,爱怎么讲,怎么讲,可没有旁人这么说我。”
“怎么没有!”嘎达角落里忽然就冒出来两个人,正是贺允宁跟青林。
贺允宁指着他鼻子道:“我亲眼见你倒东西的,青林,你也瞧见了罢?你还赖呢,真是不要脸!”
那人呆住了,也不知这一大一小哪儿来的。
“你是谁啊,哪家的屁孩子也来瞎闹!”他很快又道,“小孩子讲的话能作数,什么都不知道的。”
贺允宁气得笑起来:“我是西平侯府的少爷,我说的话不作数?你找死!”
那人吓一跳,张大了嘴巴:“你,你是侯府的少爷?”
官兵们也愣住了。
这会儿,雷管事及时赶了来,他这个管事当得可操心,本来给贺允宁指派了一个可靠的小厮跟着,以为稳妥妥的,谁想到,今儿那么晚了两人还没有回。
他只好亲自去一趟,来沈月华的家里找,可还是没有找到,听玉珠说指不定上铺子来了,他就寻了来。
结果,果然在这里。
虽然贺琏为人低调,不太露面,可雷管事不一样,他好结交人,又有许多事情缠身,那是经常到处跑的,所以认识的人也多。
这群官兵里,为首的就认识他,忙问贺允宁是不是真的小侯爷。
“可不是么,我就是来找他的!”
那人傻眼了。
沈月华他们本来算什么,就是抓到他,到时候只要花些钱,什么事情都没有,说不定还能倒打一耙,这下好了,来了一个小侯爷,还说亲眼看到他泼东西,他还能硬说没有?就是把整个铺子的钱砸上去,他们也斗不过侯府啊!
“快把人给捆了,还愣着干什么!”为首的立时指挥手下抓人。
那人也不反抗了,连说饶命。
贺允宁觉得自己立功了,跑上去拉着沈月华的袖子道:“姐姐,姐姐,幸好我来了罢,要不是我看到,那人指不定逃了。”
“是啊,是啊。”沈月华捏捏他的鼻子,“亏得你,不过这么晚了,你不是应该在家里么,怎么会过来?”
贺允宁嘿嘿笑了两声。
“死小子又不听话!”沈月华训道,“大晚上的也不安全,你怎么就到处乱跑呢?这样的话,我以后可不敢再让你来了!”
“别啊,姐姐,我以后不敢了。”贺允宁连忙求道,“我就是听说你们要抓坏人,这才过来看看的,姐姐千万别生气,我以后再不乱跑了,听完故事,就乖乖的回家,好不好?”
雷管事在那里抹汗。
这小主子要在家里这么听话该多好,省了他多少心啊!
沈月华看他确实帮了忙,也没有继续说,认真的道:“你可记好了,君子一言,不可反悔的。”
贺允宁重重点了点头。
“这事儿…”为首的看雷管事。
西平侯再怎么不受朝廷重用,也还是侯爵,他们可得罪不起,又是此时彼时,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雷管事道:“这铺子里的人一向实诚,绝不会说假话,倒是有得是嫉妒他们铺子的人。”
为首的听着点了点头。
旁边的兵士听到,却很是疑惑。
沈家纸扎铺在京城如今也算颇有名气了,但这掌柜到底只是个商户,怎么却跟西平侯府扯上关系呢?
要说这西平侯,也是好久不曾有过什么消息了。
他们一边走,一边还在悄悄议论。
后来,那伙计不用说,自然承认了,说是王家纸扎铺的一个师傅指使他做的,那师傅也被官府拉了去,打了几十板子。
事情传出去后,王家纸扎铺的名声一落千丈。
几天后,也就真的关门了。
这消息也传到了永城伯府。
孙彦庭回去后,跟赵婉清讲:“我看你不用再担心兰修的事情了,那沈月华现在跟西平侯好上了,小侯爷更是经常出入她家里,指不定哪日就嫁给西平侯呢,兰修岂会再跟她不清不楚的。”
“什么?”赵婉清一下子跳了起来,脸都抽搐了。
难怪王氏看不上那些人,媒婆一个个的说,她都瞧不上眼,赵婉清还觉得奇怪,也心烦,没想到,原来沈月华的眼光那么高,居然搭上西平侯贺琏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在下午五点~
第38章 盛开
她要真的嫁给贺琏,那可是侯爷夫人,
赵婉清越想越不高兴,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以后她遇到沈月华,还矮了她一截,凭什么,
这事儿可不能让它成了。
见她咬牙切齿的,孙彦庭又奇怪了。
他告诉她这事儿,原本是希望她放心些,反正只要沈月华嫁人,也就关不到他们赵家的事了,结果赵婉清却反而更加生气。
“你又怎么了,”他皱起眉问。
“你说呢!”赵婉清瞪着她,“我这还只是永城伯府的少夫人,她倒要成侯爷夫人了,你说我怎么了?”
“那也碍不着什么啊,你不是就只关心兰修的终身大事么。”
男人哪里明白女人的心。
赵婉清白了他一眼:“西平侯的岳母家好像就在临安,大姐也住那儿,我倒是要写一封信给她。”
“写什么?”孙彦庭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写沈月华了,好让赵婉仪去告诉西平侯的岳母,这女婿要给她的外孙找后娘了。
女儿能嫁给西平侯的,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家,那秦家在当地就是望族,原本秦老爷在京城也做到二品官的,后来因病去世,送回故乡临安安葬,秦老夫人也一并去了,从此定居在临安,再也没有回京城。
那秦玉琳是秦家的长女,自小便受父母珍爱,如今虽然去世了,可秦老夫人还是极为疼爱贺允宁,所以贺琏才会把贺允宁寄放在秦家。
也就是这样,贺允宁被万般宠爱,性子越发调皮,贺琏眼瞅着不行,怕他以后难以改掉坏毛病,这才又把他接了回来。
现在贺琏要娶继室,岂能不通过秦老夫人的首肯?
赵婉清冷笑起来,就依沈月华的家世,那是断然不可能进入侯门的!
她当即就去书房,让丫环磨墨。
提笔写完信后,赵婉清又叫人立刻启程前往临安。
夏日来临,知了在树枝上“吱吱”的叫,惹得玉珠拿了长竹条去赶,这叫声烦的人睡不好午觉。
王氏进来,笑道:“这么赶怎么成,我教你,拿些面粉来,用清水狠命的揉一会儿,再把水倒了,只剩下盆低那东西,取一点放在竹条上,再去粘那些知了,逮一个是一个。你捉了装口袋里,等闷死了,再用盐腌一下炸了吃,不知道多美味。”
玉珠起初听得还有趣,到后面听她讲要把知了吃了,差点就吐出来,捂住嘴往里面逃了。
王氏叹道:“咋跟月华一个样儿,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不爱吃。”
她抬头看看院子里两棵树,倒是忍不住,自己去厨房找出面粉来,捣鼓了,把知了一个个抓了。
等到沈月华起床,就见桌上摆着一碟炸得金黄金黄的知了,她便知是王氏做的。
当时他们家里穷,没有东西吃,特别是肉,王氏那是逮到什么吃什么,别说知了,就是老鼠肉都吃的,要说百无禁忌,那绝对非王氏莫属。
可是她吃不下去,哪怕天天吃野菜,也绝不会沾一点儿。
为此,王氏都说了她好几回。
玉珠站的远远的,她也不敢吃,看到王氏吃,也受不了。
“快端走,我也不吃。”沈月华道。
王氏在外头呸了一声:“一个个当自己金枝玉叶呢,你们不吃,我还来吃,正好当早晚饭。”
沈月华出去漱口,又重新梳了下头发。
王氏吃完,笑眯眯的跟她道:“我看月茹的事情成不了。”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呢?”
“今儿我去买菜遇到你大伯母,她以前见到我,满嘴儿都在说月茹,我听都不想听,这次却一句没有提,我还觉得奇怪,就问她了。她也讲不清楚,只说月茹年纪还小,不急,这可不是成不了了么。”王氏哼了一声,“我早就说了,月茹比不上你,她现在才晓得之前错了,叫我啥时候带她去侯府走走呢。”
沈月华皱起眉:“月茹嫁不嫁好人家,跟咱们没关系,再说了,嫁了好的更好呢,以后有什么事儿也找不上咱们,不是?现在不成了,你有啥好高兴的?还有侯府,你别到处胡吹八吹的,我怎么老听有人讲呢,可是你说出去的?”
“我怎么会说。”王氏忙推脱,“还不是上回小侯爷的事情,别人才晓得的,那些人嘴巴都大,见你又是一个人,自然喜欢瞎猜了。”
“你没说就好,大伯母再提到侯府,你一个也不要答应。”沈月华叮嘱。
王氏却笑了笑:“其实那侯爷也不错啊,看着吓人,长得倒还是不错。”
沈月华“啪”的扔了手里的梳子,“还说别人长舌头,娘你也好不了多少,见过人家侯爷一次,就敢说这些了?这种话传出去,你以后还当能见到贺少爷?”
“不说了,不说了。”王氏连连摆手道,“你也知道我是瞎想,那可是侯爷,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要你这么高攀啊!”
沈月华看着王氏,除了叹气,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什么高攀,这种词就不该讲出来。
西平侯多么深情的人,娘子去世多少年了,还是没有再娶,这种想法,旁人根本就不该有。
反正打死她也不会想到这方面去的。
珊瑚这时拎了一篮子枇杷进来,笑道:“这可贵,才结出来的,花了二十文钱呢!不过甜倒是甜的很,是白沙枇杷。”
这是一种品种,个头大又甘美,沈月华叫她拿去厨房洗一洗。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
“刚才好像出事了,有好些官兵出来,我也凑过去瞧,本当是押了犯人,可却看到一架马车,听人讲,好像是一个王爷要被赶到梧州去了。”
“还是王爷啊?”王氏啧啧两声,“皇上狠心起来,那也是儿子都不认的呀。”
听说是王爷,沈月华询问道:“哪个王爷,你听说没?”
“晋王,还是景王?反正听起来像是这两个字,我也不晓得咱们城里有些什么王爷。”珊瑚本来也不可能关心这事儿,正好是路上遇到才听了几句。
既然不是周王,大概也牵扯不到赵兰修的身上,沈月华拿了枇杷继续享用。
过了一段时日,牡丹园的牡丹都开了,贺允宁派人过来铺子,请沈月华去府里。
若是平时,她是不会去的。
可观赏牡丹园一事,她一早就答应过贺允宁,便没有任何的犹豫。
园子里,牡丹花儿开的热热闹闹,争相夺艳。
沈月华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品种的牡丹花,这些花儿,像是涵盖了天下所有的色彩,把世间的美全都在此盛放了,已非言语能够形容。
她立在园子外,感慨万千。
这样美的地方,当初站在此处欣赏的佳人,又是怎样的心情?
她为那位佳人做了五年的牡丹园,也不知她到底满意与否?
“姐姐,你进来啊!”贺允宁伸手拉她入园子,“这边的牡丹更多呢,看,这叫魏紫,这是二乔,好玩罢,有两种颜色呢!”
沈月华点点头:“好看的不得了,”又看贺允宁,“你倒是通晓这些?我可是一个名儿都讲不出来。”
“我娘那里有一本群芳谱,上头写了好些牡丹的。”贺允宁笑道,“我看了一遍,自然就认识了。”
“那这个叫什么?”沈月华指着大颗的,金黄色的牡丹问。
这种颜色也实在耀眼,在太阳下好像都要发出了光来。
“这叫御衣黄,就跟皇上穿的衣服颜色一样。”
“这个呢?”沈月华又问。
“这叫醉贵妃。”贺允宁看了一眼沈月华的裙摆,“跟姐姐的裙子一样好看,不知道我娘穿了…”他顿了顿,小小的脑袋一歪。
“你娘肯定穿什么都好看。”沈月华道,“看她把你生的这么美,你娘必定是一个超级大美人!”
“比姐姐还美吗?”贺允宁问。
“那当然了。”沈月华摸摸他的头,“还一定是个聪明善良的女子,所以你可不能丢了你娘的脸。”她指了指眼睛,又指指天上,“你娘在看着你呢,要是你不好好听你爹的话,你娘肯定生气。”
“我娘生气了会怎样呢?”贺允宁好奇的问。
“这个啊…”沈月华挠了挠头,“会下雨,会刮风,会打雷?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