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知道她什么意思,打趣道:“我这还好几个孙女儿呢。”
杨太夫人笑起来:“快叫她们出来让我瞧瞧。”
胡妈妈立时就吩咐丫环们去请了。
陈宁玉正当看书,听说杨太夫人来了,很是高兴,她对杨太夫人的评价是,不愧为太夫人的闺蜜,二人性格一般的大气豁达,叫人喜欢。
她换了身衣服就去了。
杨太夫人见到几位姑娘进来,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连连点头:“你们长那么美,得谢谢你们祖母那,想当初,我这老妹妹便是京都第一大美人儿。”
太夫人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姑娘们都笑了。
杨太夫人是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
太夫人拿她没法子,说道:“你才从金陵回来,定是带了好东西罢。”
杨太夫人哈哈笑道:“不就是想见者分一份么,我还真不怕,来,把云锦都抬上来,姑娘们来自己挑,喜欢的就拿走,我这回买了好些,要说这锦缎,还是金陵的好呢。”
姑娘们都笑着上去了。
太夫人啧啧两声:“可有我的?”
“那还用说,早备着了。”杨太夫人叫人拿来。
太夫人很高兴,摸了摸道:“这颜色真是好看,正巧天凉了,做个袄子穿。”
张氏姜氏很快也来了。
杨太夫人也叫她们去选。
张氏笑道:“每回您老来,都破费。”
杨太夫人道:“你婆婆就爱看我破费呢,这不刚才问我有什么好东西,我就只得把云锦拿来,你说说,这爱打叶子牌的就是不一样啊。”
太夫人听了,笑着捶杨太夫人。
姑娘们选好云锦都来道谢。
杨太夫人临走时道:“我现回京了,改日请你们来府上玩。”
太夫人自然愿意。
杨太夫人走后,张氏笑道:“杨太夫人就跟个顽童一样的。”
“可不是,所以谁都爱跟她在一块儿。”太夫人道,“她这性子,十分招人喜欢,这不就嫁了当年咱们京都第一的俊郎君么。”
说的是老武定侯杨时任,二人也是一段佳话,当初夫妻情深意重,可惜杨时任去得早,也亏得杨太夫人个性阳光乐观,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若换个人,也不知怎么样呢。
姜氏一直在听,此时好奇问道:“说起来,她那孙儿武定侯好几年不曾回京了罢?”
“是啊。”太夫人感慨,“在边疆也过得苦,就为这孙儿,她一把年纪还担惊受怕,哎,谁叫他们杨家世代镇守西北呢,那北军就是他们祖上训练出来的,也只有杨家的人才能指挥得了。”
陈宁柔听着,凑到陈宁玉耳边道:“你还记得那杨公子么?”
陈宁玉一头雾水。
陈宁柔嘻嘻笑道:“那会儿他来咱们家,我记得你拿扇子朝他脸上甩呢,只因他说你美,要娶你做娘子。”
陈宁玉嘴角抽了一下,她没印象,所以这事儿绝不是她做的。
陈宁柔见她不承认,拉来陈宁安:“二姐,你记不记得?后来杨公子说是开玩笑,被杨太夫人狠狠骂了一顿,杨公子还说是学杨太夫人呢,杨太夫人不就喜欢拿别人打趣。”
陈宁安抿嘴一笑,看着陈宁玉:“四妹那会儿是挺泼辣的。”
陈宁玉讪讪笑了笑。
不过她觉得原主做得不错,对这种开口就胡说的公子哥儿,是该打脸。
第14章 醉芙蓉
过了几日,便是中秋,太夫人早早命人在园子里设了月光位,供上瓜果月饼,等到天黑,便与众人前往拜月,其实也就是烧香磕头。
礼毕后,四周燃点各色灯笼,照的府里跟白天一般,下人们设桌椅,摆宴席。
众人一边吃酒谈天,一边赏月。
这个夜晚是很热闹的。
太夫人也很开怀,她这把年纪,自觉没有比享受天伦之乐更加令她欢喜了。
她连吃了两只螃蟹。
张氏忙道:“这东西大寒,母亲还是少吃些为好。”
太夫人擦擦手笑道:“今年这螃蟹真不错,吃着吃着也不知几个了。”
陈宁玉听见,把剥好的又掰掉脚的螃蟹拿给太夫人道:“这寒的东西我都去的干干净净了,祖母爱吃,要不再吃半个?也是难得么。”
她总觉得能吃是福,太夫人都多大了,爱吃的就该稍微多吃一点,心情才好么。
太夫人眉开眼笑:“好好,我是没解馋呢。”
她立时又吃开了。
姜氏见状,伸手推了推陈宁柔。
陈宁柔正忙着吃月饼,抬起头时,一脸茫然。
姜氏叹了口气。
看看右边,陈宁华又在同陈修请教书画的问题,谈的自然是大才子们画的的月亮。
姜氏恨不得就给陈宁柔来一记。
陈宁柔回神,甜甜的对太夫人笑道:“祖母,祖母,明儿我做蟹肉饼给您吃,这东西也不寒的。”
“柔儿还会做这个呢?”太夫人笑。
“那当然了,上回给祖母吃得鲅鱼饺子,祖母不是很喜欢么?”
太夫人点头:“那味儿是不错,咱柔儿别的不行,做的东西倒真好吃,那我就等着你的蟹肉饼啦。”
姜氏这才笑起来。
张氏看着,不屑的撇了一下嘴。
这陈宁柔再怎么讨好卖乖,也是扶不上墙的东西罢了!
晚宴后,陈宁玉回到屋里,脑袋有些发沉,刚才稍稍饮了一点酒,脑袋就不太清楚了。
谷秋扶她去里间,悄声道:“刚才奴婢见到苏姨娘了,她来找二老爷的,结果没说上两句话,就被二老爷骂走了,哭得很凄惨呢。”
这苏姨娘也挺作孽的,在陈宁玉的印象里,好像陈修就没喜欢过她,也不知当初怎么就纳了她?
也是奇怪。
她打了一个呵欠,刚躺倒便沉沉睡了过去。
节后没几日,吴家来提亲了。
两家早已心有灵犀,这定亲流程办得很顺,很快就定下了吉日,吴家就吴简这一个儿子,聘礼那是早早就准备好的,所以日期定的很近,在十月二十六。
张氏也终于松了口气,这回总算是没有什么波折了,这就忙起嫁妆来,因陈宁蓉出嫁时,一些好的东西,都做了双份,故而也很容易操办。
此时,芙蓉苑里的芙蓉已经长了花苞出来,陈宁玉坐在院子里,右手边一把茶壶,左手边一碟花生酥饼,中间摆一盘雪梨,她盯着芙蓉瞧了又瞧,摇头道:“下了肥,还是长不快,难不成真要挖个潭子呢?”
谷秋笑道:“他们花农总是说的有道理的。”
“可我这院子也不太大,挖个池塘,就显得逼仄了。”早前她种芙蓉时,府里的花农就说过,可她没当回事儿,这才发现,这芙蓉没水,还就长得不够好呢。
丹秋伸手指一指院里的小假山:“依奴婢看,不如把这个拆了?”
西边靠近围墙处有座小假山,老早就在了,看着不大,但其实占地不算小,那石头也是堆得张牙舞爪,不太符合陈宁玉的审美,所以丹秋一说,正合她心意。
等到陈修回来,她就去见他。
听说要拆了假山,陈修奇道:“还是你自己喜欢才叫人弄的,都不记得了?”
陈宁玉自然不记得了,含糊道:“那会儿还小,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如今却是瞧着不喜欢。我现在想挖个小池塘,把芙蓉沿着池塘种,想必更好看的。”
陈修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没再问一句就批准了。
但凡陈宁玉提的要求,基本陈修都不会反对的,姜氏看在眼里,想到自家院子里的杏树,趁机说道:“反正动一个是动,动两个也一样,相公,不如把杏树也换一换,总一个样儿,看着也不稀奇了。”
谁料陈修的脸色立时就沉下来。
姜氏心里一跳,忙道:“我也是随便说说,相公若觉得多此一举,也不必换呢。”
陈修缓缓道:“宁玉是小姑娘,喜欢新鲜,我是早习惯了。”
姜氏便不敢再提。
陈宁玉嘴角却弯了弯。
这杏树不用说,定是她亲娘喜欢才种下的,如今时过境迁,姜氏以为陈修不会再在意,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这次,姜氏怕又受了打击了。
果然姜氏偷偷就哭了一回。
想她嫁给陈修也有十几年,给他生了一儿一女,结果到头来,换个树都不成!
可这事儿,她能找谁诉苦?
听说太夫人也是极爱陈修那原配夫人的。
姜氏又打起精神,再如何说,她总也嫁给陈修了,乃是永春侯府的二夫人,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再说,甘蔗又哪里有两头甜的呢?
陈宁玉回去又同太夫人说挖池塘的事,太夫人也是样样依她,吩咐懂这些的人去做。
这池塘一共挖了两天才弄好,府里花农又把芙蓉花再移植到池塘边,院子里整个格局一换,还挺漂亮的,有花有水,陈宁玉心想,再养些鱼进去,她以后观鱼都不用出院门了,多方便呢。
挖池塘的下人听说,笑道:“四姑娘,这还不能养鱼呢,得先养水,水好了才能养鱼,不然也活不了几日的。”
事关鱼儿性命,这回陈宁玉都听进去了。
太夫人很快就命人把青桐送去了徐家,徐老夫人当日就让徐珂纳了青桐,作为正室夫人,陈琳茹的心里定是不好过,可这事儿早早就说开了,她要闹情绪,便显得不够大方,也只得哑巴吞黄连。
但她相信太夫人,这青桐想必是不会威胁到她的生活的。
到得九月,芙蓉花陆续就开了。
她种的这芙蓉乃是少有的名贵品种,名为醉芙蓉,一日三变其色,清晨跟上午开的花洁白如云,逐渐慢慢变成粉红色,午后至傍晚,又变为深红,而此刻也是要凋谢了。
这样的花,明艳,又叫人怜惜,当真是刹那芳华。
陈宁玉早早就派人去请了陈宁安,陈宁华,陈宁柔,还有吕芸来。
因陈宁安即将嫁人,在府里的时间终究不多了,她想借着看花,团聚一次,将来也是个美好的回忆。
在此前,她也请过太夫人,太夫人说她年纪大了,去了反而影响她们小姑娘说话,又笑眯眯吩咐厨房准备了好些美食点心:“你有这心思,祖母便出些钱罢,好好的玩一玩。”
太夫人感慨,她也想到了年轻时如花的年纪,可时间过得真快,像是一转眼,就白发苍苍了。
陈宁玉道:“那祖母有空再来看,这花儿可漂亮呢。”
太夫人笑着说好。
芙蓉苑里,已经摆放了案几,锦垫,茶,果子酒,瓜果点心都有。
几个姑娘进来后,陈宁安四处看一眼,笑道:“早知你挖了池塘,如今这么一弄,还真不错。”她探头往池塘里看,“可养了鱼呢?”
“养了,就从鱼乐池里捞出来的,都是老大的锦鲤呢。”陈宁玉笑。
陈宁安羡慕:“看你这,我都想重新弄一弄院子了。”
陈宁柔嘻嘻一笑:“二姐很快就要嫁到吴家了,弄了作甚?那可是浪费了,要弄的话,也是去吴家,我看二姐夫那院子挺大的,比二姐的可大多了!”
陈宁安红了脸,啐一口道:“说什么呢,那是他的院子,他爱怎么放,我可管不了的。”
语气里透着亲昵。
其他几人都嘻嘻的笑。
这二人,后来也见过数次,想是也有感情了。
陈宁玉招呼她们坐:“这果子酒跟中秋时喝的一样,没想到后劲挺足,你们少喝一些,我那次回来头就晕了。”
“是啊,我也头晕的,不过滋味是好,又甜又香呢。”陈宁华笑道。
陈宁柔轻嗤一声:“只当三姐同爹爹说月亮呢,原来那日也喝了一点的。”
因这两个姐姐,她常常被姜氏说,心里头总有点儿不舒服。
可她却只与陈宁华作对。
陈宁华有些尴尬,也没理会,只低头喝茶。
陈宁玉可不想好好的相聚又被毁了,岔开话题,问吕芸道:“吕姐姐,平常总不见你呢,你没事也常出来走一走,闷着也不太好。”
吕芸笑道:“我是在练字呢,以前也爱写,只没有时间,如今闲的时候可多了。”
“没想到吕妹妹也喜欢书法呀。”陈宁安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你平日里都描什么字帖呢?”
“是一个碑文。”
二人兴趣相投,说了好些。
芙蓉花的颜色也变了又变,她们欣赏着,赞叹着,这一日就这般过去。
吕芸真切的体会到了大家闺秀过得日子,这样的生活谁不喜欢呢?可惜人生来便不公平,她原本也应该像她们,是金枝玉叶,然而,她不是。
而将来,她又要嫁去哪里?
第15章 武定侯府
武定侯府很快就送来帖子,邀请她们女眷过府做客。
太夫人很高兴,笑眯眯道:“我这老姐姐请,我就是再懒,也得去呢,说起来,也是有一年多没去过了。”
张氏道:“她们也不是没请的,只杨太夫人不在,您就不想去。”
“老姐姐不在府里,便没意思,她那两个儿媳妇,与我也无话可讲,也就你们去去成了。”太夫人吩咐胡妈妈,“挑件鲜艳的出来,咱难得出门一趟,得打扮打扮。”
胡妈妈笑道:“太夫人您不打扮也是个老美人儿。”
太夫人哼一声:“看看,前面加个老字,说个好话都不会,我白要你在身边多年了。”
众人都忍俊不禁。
胡妈妈忙道:“是美人儿,美人儿,一点不老。”
太夫人道:“这都晚了,赶紧的去拿衣服去。”
胡妈妈笑着走了。
“你们也回去装扮装扮。”太夫人颇有兴致,“以往做得新衣服没得浪费了,最近儿都不太出门。”
众人都称是。
芙蓉苑里,谷秋跟丹秋拿了好几套出来,一个说这个好,一个说那个好。
陈宁玉都看花了眼。
要说她的衣服,还真是多,除了府里每季加做的,长公主也爱送来些新式样的裙衫,而她自己因那笔产业,每年都有不菲收入,有喜欢的,也常会买一些,如今几个柜子都要放满了。
“就这套罢。”她选了一件织金深玫红,衣襟绣有玉兰的交领夹衣,下面一条蜜合色束腰长裙。
秋谷伺候她穿上,又给她梳了个小仙髻,插上一支长赤金簪,一支含苞玉兰小双钗,耳朵上又各戴上一个垂挂式的小明珠耳环。
陈宁玉自己稍许抹些桃红胭脂,照了照镜子就走了。
等到众人齐了,目光都不由自主集中到她身上。
只因这所有人都已经装扮了一回,可任谁立在陈宁玉身边,都要被比下去,真正的美人就是如此,谁也难掩其风华,她多打扮一分,是美艳,少打扮一分,是清丽,各有各的滋味。
张氏皱眉,暗想也不知像了谁,就她生得这般好,平白无故就越过她两个女儿!
姜氏更不用说了,自打她生下陈宁柔,这两个姑娘每过一年,拉开的距离就大一些,如今,自家女儿是怎么也赶不上了的。
唯有太夫人很欢喜,拉着陈宁玉的手道:“同我一起坐车去。”
她带着陈宁玉走了。
姜氏不满道:“看看,就光疼宁玉一个人呢。”
张氏却不搭理她。
她才不愿在背后讲太夫人的坏话呢,虽说她心里也是有点儿不乐意,不过陈宁安的婚事总是定下来了,陈宁玉也是嫡女,太夫人多加关照也无有不是。
只是,这三姑娘,可是惨了,张氏看一眼陈宁华。
陈宁华咬着嘴唇,不知多难过。
眼下要定亲的可是她,并不是陈宁玉啊。
姜氏见到,心里一动,称赞自己的大女儿:“宁华,你今儿这身打扮真是好看,不过我瞧着缺了一样东西。”她把头上一支点翠金簪拔下来,插在了陈宁华的头上。
“这下更好了。”
陈宁华受宠若惊:“母亲,这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我是你娘亲,送你一个簪子算得了什么。”
陈宁华只得谢了。
陈宁柔看见,气鼓鼓拉她母亲的袖子:“娘,你怎么送三姐东西呢?我怎么就没有?”
姜氏道:“我送你的还少了?不过一个簪子,你还来吃醋。一会儿到他们杨家,你记着点儿,别给我丢脸,你几个姐姐可都是很懂事理的。”
“我什么时候给娘惹出事了?”陈宁柔皱眉,“娘还不信我呢!”
在外面,她还是会收敛她的小性子的,也讨人喜欢。
姜氏便笑着揉揉她脑袋。
武定侯府在玉河街,也是一座有悠久历史的老宅了,曾是一位王爷住的,很是开阔,不似惠英长公主府颇有江南园林之风,而是更像北方的风格,没有那么多小桥流水,只有一处园子,所以若说去武定侯府赏花玩乐,那真是随口一说的,实在是没多少花好赏,也没什么地儿好玩。
但是,武定侯府也有一样强项,那就是听曲儿。
不似别人家要听曲,都从别处请,他们侯府是自带的,只因这武定侯祖上出了一个特别爱听戏的爷,他不是侯爷,是侯爷的弟弟,上头有哥哥罩着,母亲疼着,就专玩儿。
后来也不知从哪儿就寻来了好些唱曲的伶人,南腔北调都有,这位爷自身又是个对戏曲精通的,悉心调教,这些伶人越唱越好,以至于比好些名伶还厉害,他弄出了名堂来,后来那些伶人在侯府安家,也成了侯府的人,世代都唱曲儿。
直到如今,那些伶人还保持着好功夫,好些富贵人家常来借用的,他们也能得不少赏钱。
故而太夫人一去,就同杨太夫人道:“今儿我得听听曲儿了。”
杨太夫人笑道:“刚才我儿媳妇们还提到呢,说每回请你,你都不来,只当你不爱听曲儿了。”
“这倒不是,只最近家里事情多罢了。”
杨太夫人挑眉:“不就是在家里打叶子牌么,说说,都赢了你那些孙儿,孙女多少钱啦?”
众人都笑起来。
太夫人啐她一口:“没得这样拆穿我的!”
杨太夫人笑道:“咱们这把年纪,还是多走动走动的好,不过今儿来咱们家,也没得什么给你们走着看,还是听曲儿罢,金铃他们都准备好了。”
这些伶人各有名儿,金铃是常唱主角儿的,还有银铃,紫铃,红铃等,都是以铃字为主。
太夫人连声道好。
众人都跟上去。
杨太夫人刚才已见过几位姑娘,这会儿同太夫人道:“宁玉真正是个美人儿,刚才我两个儿媳都称赞,说一年比一年好看呢。”
太夫人道:“是啊,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得想着怎么给她寻个好夫婿,天天宠着她才好。”
杨太夫人道:“这样的姑娘,哪个不疼呢?还用得着你担心?”
“也是,也是。”太夫人笑。
说起陈宁玉,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一年总得来几回的,两家算是世交,不过她常去长公主府,倒是错过了好几回 。
杨家统共有两个姑娘,一个叫杨芙,二房嫡出,一个叫杨静,二房庶出,这会儿也都坐过来,与她们陈家姑娘在一起说话。
“一会儿你们要听什么戏?”杨芙长得颇像杨二夫人,瓜子脸,丹凤眼睛,容貌是很出挑的,性子也颇为泼辣。
陈宁安道:“我最喜欢银铃唱的了,就听打金枝。”
“我也爱听这个。”杨芙笑眯眯道,“银铃的嗓子很清脆,不似金铃,她声音低一些,男女都能唱。”
“我就爱听金铃的。”陈宁柔眨着眼睛道,“她唱男角儿的时候真好看,这世上都没有比她更美的公子了!”
杨芙嘻嘻一笑:“看你喜欢的,一会儿多赏些给她,她练这个也很累的。”她又转头问陈宁华。
陈宁华沉吟片刻道:“我喜欢紫铃。”
几人都有些惊讶。
只因紫铃是其中最不出众的。
陈宁玉侧头道:“紫铃虽唱功平平,可是那身段,念唱作打都很有不同的韵味。”
众人都道是。
等到丫环们上了茶点,戏台上的戏子们也开始唱曲儿了。
陈宁玉前世并不爱听这些咿咿呀呀的,可现在,倒觉得是一种享受,也许人都是这样,只要环境变了,很多不喜欢的,也会慢慢培养起来,甚至能听出其中的滋味。
她吃着瓜果,只觉得日子是那么惬意,又悠闲。
不知不觉,戏就听了好几出,等到唱完,众人都打赏了。
那些伶人纷纷来道谢。
太夫人笑道:“真是越唱越好了,赶明儿我过寿,一定得请你们来。”
“那是咱们的福气,太夫人福如东海呢。”金铃态度很恭敬。
杨太夫人叫他们退下去,一边道:“还用请,我自是要把他们送过来的,不过我记得,还得一年多罢?”
“是啊,正好想到,其实还远呢。”
杨太夫人道:“刚才也听得累了,去屋里坐坐罢,等会儿就用饭了。”
太夫人道好。
杨太夫人对姑娘们道:“你们要不也坐坐?”
杨芙笑道:“坐什么呀,祖母,咱们就四处走走得了,刚才坐久了,反是觉得不舒服。”
“也好。”杨太夫人便同太夫人几人走了。
“要不咱们去荡秋千罢?最近天还暖,等再冷一些,都不能出来玩了。”杨芙提议。
如今已是九月,等到十月,这天是该要冷了,到得十月底,雪都有可能会下,到时候,她们这些大家闺秀一般都得在屋里待到明年才能出来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