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秦梅英有自己的公司,虽然名声不大,却也做得风生水起,这个人果然是不一般,只是,世上从来就没有毫无破绽的案子。
“这提包比较新,我试了一下,拉链很好拉,但如果凶手打开包,取出手机,发短信给高希美,再放入包,这么长的时间,仍很难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比如,”陆寻看向秦梅英的长头发,“山风大,吹落一根掉入提包,再正常不过。”
秦梅英心头一震,脸皮也变得发僵起来。
第19章
站在外面看着的局长,常锡满意得点点头,跟袁志乐道:“别看他比你年轻,手段比你老辣多了,你也别不服气。”
袁志乐嘴角一扯:“我能不服气吗?”
“得了,谁不知道你暗地里较劲呢?我晓得你资历比他深,你放心,用不了两年这位置还得你坐。”
“哦,那小子是飞到更高处了吧,我见到他,还是他下级。”
常锡笑了:“人比人气死人,你还是往下比。别跟他比,他从小就跟你不一样,要往侦查这一块说,人家比你早学七八年,名师出高徒,你这点资历又不算什么了。眼光放远一点,都是为了查案,为人民服务,不分你的我的。”
“行了局长,不用给我做思想工作,我现在很服气!真心实意的,我得跟郭俊学习,瞧瞧他那狗腿样儿。”
“你啊,从来都不喜欢说好话!你真得学学郭俊,人家小伙子多努力?嘴又甜,别笑话他!”常锡教训一句,转身走了。
袁志乐看着审讯室的几个人,掏出烟抽了口。
那小子是有本事,他刚往秦梅英身上想,没料到陆寻已经门儿清,把人逮到警局了,他坐这位置不冤枉。
秦梅英此时已经乱了方寸,但仍极力控制住自己:“青咏经常来秦家,就算有头发又有什么,我们不是没交谈过。”
交谈需要看包吗?陆寻并不点破,头发只是他用来攻击秦梅英,扰乱她心神的手段,如果真有,不用等到今天才抓秦梅英。他淡淡道:“徐青咏的姐姐是白嘉仪,这件事是你透露给秦恺的…我们查过你的电话记录,你也找过私家侦探。”
秦梅英不否认:“年轻人太冲动,不在乎身份地位,但我们做长辈的肯定要把把关,我查下青咏无可厚非吧?”
“当然。”陆寻道,“这事你没做错,错在你不该杀了徐青咏。”
“你说什么?你最好拿出证据来!”
“五天前,你起了杀人的念头,就在你发现秦恺打算请徐青咏做客,并想补偿她之后,你去买了一双鞋…”
在外面的袁志乐差点被烟烧到手,这又是什么神逻辑?买鞋?
“四天前,你谎称掉了一条项链,让几个保姆到处寻找,他们在大门口,在你房间外面,直至山头,留下了许多脚印,这为你后来翻窗去山头的行为做了掩护。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哪怕是前后只差一天,脚印深浅也是不同的。”
“当然,这种区别微乎其微,一般人很难注意到,而且几位保姆互有人证,没有动机,谁也不会把她们当嫌疑人。所以你买了双跟其中一位保姆一模一样的鞋子,哪怕犯案留下足迹,你想也不会引起怀疑。更别说你还早早爆出了徐青咏被谋杀一事,让舆论把高希美这个替罪羔羊顶在风头浪尖。”
秦梅英冷笑了声:“你又在编什么故事?我可没有那么时间听你废话,”她早没有来时的镇静,“开门,我要出去!”
“稍安勿躁,”陆寻挑眉,“请坐吧。”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她已经很浮躁了,陆寻看时机差不多,转头朝郭俊看去。
郭俊连忙拿出几张照片。
“莲溪市有十家商铺会卖这种鞋,你在其中一家买了一双三十七码的,秦家除了两位女保姆,就只有你穿这个尺码。”
照片不是街上的摄像头拍的,而是从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里找到的,非常不容易,拍得也很不清楚,但停在商铺外面的,确确实实是秦梅英的车。
“你这样的贵太太,只要露过面,店主没有道理不记得,”陆寻声音沉而静,“秦梅英,你认罪吗?”
“认什么罪,你凭什么说是我?我就算买鞋子又怎么了,我是买给保姆穿的!”秦梅英失控,尖声道,“现在这世道买鞋子都不行了吗,这都会成凶手?”
陆寻没有回答,却突然道:“你当时发短信给高希美,用了几分钟?”
秦梅英又闭紧了嘴。
“不是你的手机,你用起来肯定很生疏,五分钟?十分钟?你怕被人看见,尽量用了最短的句子,中间甚至连符号都没有,呵,”陆寻笑了笑,“可能也是因为打不出来…好不容易发出去,你急着关机,拉拉链的时候因为着急,手指被划了下。”
仿佛在重现当时的情景,秦梅英浑身一颤,下意识拉了下袖子。
“伤口在食指。”陆寻淡淡道,“徐青咏的提包上挂了一个小饰品,如果不是她本人,可能谁也不会注意,你被伤到是正常的。当然,幸好你戴了手套,就算出血,也不会滴落。”
秦梅英略微坐直了些。
“但是在饰品上留下了纤维,技术队已经查证,这纤维并不属于徐青咏,那必然是来自于你的手套。为了防止在手机上留下指纹,你专门戴的手套…而在杀死徐青咏之后,你肯定没有随便丢弃。”
秦梅英紧紧咬住了唇,目光不停闪烁。
“因为我们很有可能会检查秦家当天扔出的垃圾,你不敢冒险。扔在现场的话,这上面也许已经沾染到你的皮屑,而最近几天,你觉得我们肯定会监视秦家的人,所以,你选择暂时放在你的卧房,这是万无一失的。”
听到这里,秦梅英突然笑了笑:“这只是你的猜测。”
言下之意,你没有证据!
陆寻淡淡的看着她。
袁志乐在外面敲门:“搜查令下来了。”
“什么?”秦梅英一下站了起来,惊叫道,“不可能,你们没有权利进行搜查。”
“不,”陆寻凝视着她,“秦梅英,你算漏了一件事,保姆的鞋子虽然只穿了半年,但是因为她经常劳动的关系,鞋底的磨损度非常高,她留下的痕迹跟你的是不一样的,而且,”他眉头挑了下,“你的右腿应该受过伤,所以走路的时候,重量会不自觉得倾向左边。我们在山顶提取到的脚印状况,只符合你一个人…现在,就等着那双手套了。”
一锤定音。
秦梅英再无辩驳的力气,慢慢滑坐在椅子上。
她的脸色像蒙了一层灰,失去了光泽。
自从她发现徐青咏是白嘉仪的妹妹后,她就十分的提防,那白嘉仪差点让秦恺动摇,是她去嘲弄刺激,让白嘉仪无地自容继而投河,谁想到又来了一个徐青咏,那是个狐狸精!
她决不能让徐青咏得逞,她精心布局了一切。
她挑拨秦家两个儿媳的关系,与徐青咏交好,让她放松警惕,再揭露徐青咏的阴谋,甚至杀徐青咏…为了不连累两个侄儿,她还为他们各自安排了不在场证明。
可到头来,她那侄儿竟然仍是死心塌地!那些女演员就那么好吗?他们一个个,为什么非得像她那丈夫一样,被她们勾了心魂!
徐青咏可是要毁了秦恺,毁了秦家啊!
秦梅英垂下头,一行眼泪无声而落。
搜查队很快从秦家归来,如陆寻所料,在秦梅英的卧房上锁的抽屉里,他们找到了一副手套,虽然洗过了,但上面的纤维与徐青咏提包上提取的纤维一模一样。
综合各种证据,秦梅英的谋杀罪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
常锡一高兴,挥手请他们吃晚饭。
坐在饭馆里,陆寻打开微信,给戚真发了一条消息:“秦梅英已经认罪。”
差不多是六点的样子,戚真正好在吃晚饭,看到了差点跳起来,急急忙忙回了一条:“真是她呀?怎么抓到的?用什么证据?是留下脚印了,还是指纹了?或者有目击证人?”
一连串的问题。
能想象到她渴求答案的样子,陆寻回道:“你要不要考虑改行?”这种咬定不松口的性格,不做警察可惜了。
戚真:…
她的表情很灵动,周清兰看在眼里,问道:“跟谁在发消息呢,饭都不好好吃?”
“没什么事儿,”戚真立刻保持警惕,“随便说说。”
“哦,是吗?”周清兰慢悠悠道,“我记得上次,你有个朋友送你回家了,你有没有好好谢谢人家?”
这个问题初听简单,其实并不好回答,很容易引起一场深入的交流,戚真认真道:“我请过他吃饭了,但是他实在太忙,饭都不能好好吃。”
“是吗?怎么认识的?”周清兰又问。
“我不是编剧吗,最近在改编一本悬疑小说,有些问题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所以原作者介绍了一位警官给我。”戚真说到这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回答简直天衣无缝。
果然周清兰没有再问,只是惊讶道:“是警察啊,那确实很忙,不过这么麻烦人家,还要请教剧本的事儿,你怎么也得多意思下。”
“好。”戚真答应,却是不敢再发微信给陆寻,省得又引来怀疑。
晚饭吃完,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陆寻有点奇怪,这惯犯不是很在意这个案子吗?竟然再没有动静了。
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
他当然也没有去问,开车回家。
儿子破天荒地这么早下班,陆慎中非常欣慰:“老常总算还有点人性,没有让你天天呆在警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才是你家!”
“…”陆寻无奈,“爸爸,你还真打电话给局长。”
“你不听话,我就得打。”陆慎中义正言辞,“老常也说,你是应该把个人问题解决一下,不要像有些刑警,三四十岁还没有成家,越拖越久就成习惯了,到最后孤独终老。”
这方面,陆寻真是没法跟他沟通,因为他并不觉得这个年龄一定要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人生可以追求的事情很多。
“你是又要让我去相亲?”
“这倒不是,”陆慎中忽然眉开眼笑,好像心情很愉快,“你前几天不是跟一个小姑娘吃饭了吗?”
“谁?”
“这要问你啊,据说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陆慎中对上儿子漆黑的瞳孔,心头莫名一慌,连忙道,“我听老卢说的,他那天正好路过一个饭馆,说是什么川菜馆,看到你跟一个小姑娘在吃饭。人长得很漂亮,是不是?”
原来在说戚真,至于那老卢,是他父亲的一个朋友。
“是在那里吃过饭。”他没否认。
儿子开窍了,陆慎中一拍手道:“早就应该这样了!”他询问,“这姑娘叫什么,是不是那天打电话的那个,说向你请教事情的。”
“对。”
“太好了,”陆慎中看儿子都承认了,恨不得让他明天就领回家,但这样太过急切,可能人家姑娘也害怕,得缓一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寻,你先好好谈着,等十一月,你妈妈从首都回来,把这姑娘带来,我们一起吃顿饭。”
“见家长啊?”
“对呀。”
陆寻一笑:“爸爸,谁跟你说,我跟她谈朋友了?我替她解疑,人家只是答谢而已。”
陆慎中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信息有误?
不对,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儿子,什么时候愿意跟哪个姑娘好好吃顿饭了?就像上次那杨小姐,饭没吃完不说,事后一个电话都没有,但这一个,不止帮忙,还主动赴宴。
“那你得好好加把劲了,”陆慎中拍拍他的肩膀,“小寻,这次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
陆寻:…
“爸爸,那天真是卢叔叔看到的?”他问。
“不然能是谁?”陆慎中拿出手机,“我去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借这个理由遁走。
呵,那卢叔叔八百度的大近视眼,再加老花,真能看清楚饭馆里坐了谁?陆寻嘴角一扯,那天,他倒是在戚真的手机里听到了一阵熟悉的,丧心病狂的笑声。
那小子,又在皮痒了,居然做了他爸爸的奸细!
第20章
戚真用过晚饭,回到房间才给陆寻发消息询问。
她是聪明人,陆寻只说了几个重点,她就一清二楚了。
原来这一切的源头来自于秦梅英不幸的婚姻,她因此仇视所有的女演员,当徐青咏又带着别样的目的接近秦恺时,秦梅英心里的恶一下就爆发了。
想到那个年轻的姑娘,戚真长叹口气,假使徐青咏知道报复秦恺会带来什么,她还会选择报仇吗?还会如此执着吗?
会执着到,哪怕明知遇到危险,甚至牺牲生命,依然会一往无前吗?
可惜,她永远问不到这个答案。
戚真心里有点沉重,消息也没有再发了,只对陆寻说了声谢谢。
谢谢他破了案子,将秦梅英绳之以法!
过了三四日,戚真的腿伤差不多好了,这天正寻思怎么跟她妈妈说搬回去的事情,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周清兰道:“真真,沈老板过来了,你出来一下。”
戚真惊讶,打开门问:“他怎么会来?”
“听说你受伤,顺路过来看看。”周清兰见戚真穿着随意,催促道,“快去换了,我在楼下等你。”
“换什么,我上班也经常这么穿的。”
这孩子,周清兰摇头:“白瞎一张脸。”
戚真:…
他们公司这种性质,从来不要求员工穿着,再说了,她上班是去写剧本,打扮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像这样最好,卫衣运动裤,舒适自由。
不过怕周清兰盯着,她还是听从了。
言语上过多的纠缠,只会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换一套衣服以此换得清净。
周清兰挽着女儿的手下楼。
沈钦正跟赵岩说话,看到戚真,眼神不由自主定在她身上。白色的毛衣外套,粉色连衣裙,头发垂落在肩头,非常清新秀丽。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戚真一开口却问,“难道是怀哥告诉你的?”公司里的同事,没有谁知道。
“对,昨天偶然说起。”
这两个人的关系果然变熟了,不过赵怀肃怎么也这么大嘴巴?
“伤重不重?”沈钦看向她的腿,“实在不行,你再多休息几天。”
“没事,已经好了。”戚真可不想因为拖拉导致错失现在的机会,“我明天就开始写剧本。”
“不用,不用这么…”沈钦并不想她那么拼,结果看见戚真连连使眼色,改了话,“长兴那边也确实催过,你能工作最好。”
不愧是老板,一看就懂。
戚真朝他笑得很甜。
沈钦莫名觉得脸有些热,站起来道:“我还要去公司,你既然没事,我就放心了。”
周清兰道:“真真,去送下你老板。”
戚真答应一声。
看两个人出去了,周清兰跟赵岩说:“这沈钦对真真很好,你看是不是…不过我也说不清楚,要说有什么,早该行动了。可是送回家好多次,也没见怎么样,真真说起他,也是毫不避忌的。”
“这事儿不好瞎猜,毕竟是上司。”
“对,我也是只跟你说说。”
沈钦走到门口,问戚真:“多休息几天有什么不好?我看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的,脸都胖了。”
“瞎说,我为应付我妈妈,肯定瘦了几斤!”戚真真心实意道,“老板,谢谢你帮我脱离苦海,我明天总算能回家了。”
“你妈妈怎么了?”
“让我早点谈恋爱!”
她语气有点烦躁,沈钦看着她,心想这年纪是该谈恋爱了,又不是还在上学。戚真在他手下工作了三年,他经常看到她,她总是一个人,可是现在让他想象,戚真跟哪个男人谈恋爱,似乎又有点…
“老板,‘老鸥’写了多少字剧本了?”戚真探听敌方情报。
“好像写了十万了。”
这么快…
他也是拼了啊,不晓得质量如何?
“老板…”
沈钦道:“现在不在公司,别总是老板老板的。”
“那我叫你什么?”
“你叫怀肃什么?”
“赵怀肃。”
沈钦:…
“好吧,还是叫老板。”沈钦坐上车,“别勉强,能写就写,写不了就算了,还有好些言情小说等着你改编。”
这个人就是不想让她尝试写犯罪小说,是小看她还是为什么?戚真哦了一声:“老板,你等着收‘长兴’的钱吧。”
真倔,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沈钦气得不想多看她一眼,开车离去。
第二天戚真回了自己的芳华小区。
因为很喜欢这本小说,看了好几遍,又得陆寻解疑,她下笔如有神,对着电脑耕耘,很快就写好了四万字的剧本。
星期五程菲打电话来,约她去“银河”,她欣然同意。
“我们该从哪个地方着手?”程菲在电话里问。
“我也没有头绪,我这阵子经常在想,凶手到底跟银河有没有关系。他是偶尔来了一次,拿了打火机,还是经常会过来。”戚真顿一顿,“你觉得,是哪一种?”
“难说,不过说到打火机,如果我会抽烟的话,可能来一次就会拿一次打火机。”程菲耸耸肩膀,“毕竟我没什么钱。”
“你的意思,凶手没有一个好的打火机?”
“也许。”
“也可能他不是经常抽烟,”戚真想到那个身影,“他应该很年轻,可能才学会抽烟,或者是跟朋友过来,难得抽一次。”
有片刻的安静,程菲突然问:“纵火案跟我师姐那个案子有何共同之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是姿势,你应该记得纵火案中的死者,那母子两个是跪着的,而如果被烧死绝对不会有这种动作,所以肯定是凶犯杀人之后专门摆弄而成。”
程菲倒抽一口凉气,又疑惑道:“我记得师姐那个案子,并没有提起什么值得注意的姿势。”
她的师姐姚宁也是记者,比她早毕业一年,是戚真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因为她,因为这桩案子,相识了。
戚真低声道:“当时没有跪的这样标准,只是…”也许是半跪,也许是那个人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作案风格,也许是太过匆忙,姚宁的姿态是有些奇怪的,可也已经初具原型。
她陷入回忆,一时再听不见程菲的话,只有那人下楼时的踏踏声,还有她推开门,冲入眼帘,赤红的血。
在她大学毕业的那年,在那一天之后,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
“我们七点在门口见。”她挂了电话。
银河夜店还是跟上次那么热闹。
两个人走进去,只觉耳膜收到了极大的挑战。
“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喜欢?”程菲嘀咕,“是不是我们已经老了?”
“老没老我不知道,反正我俩都不正常。”戚真坐在一张卡座上,从包里取出之前拿的打火机,“你看,跟现场的一模一样。”她那天看到之后,并没有拿走,而是作为线索留给了警察,现在想来,也许陆寻那日出现在银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程菲接过来看了眼:“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我感觉我们可能不会有收获,这里人太多了,出乎我意料的多。”
都是年轻人。
戚真一笑:“所以我上次也没查到什么,我只是感受了一下。”
想象那个凶手会在银河做什么。
“既然来了,我请你喝一杯酒吧,这个夜店酿制的酒不错,你尝尝。我就不喝了,等会儿开车送你回去。”
“好。”程菲很高兴。
两个人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但戚真的眼睛并没有闲着,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昏暗的灯光下,闪过一张张的脸。
不知道,凶手会不会在这里寻找猎物?可惜,她不是警察,这三年里,就只发现两桩有联系的案子,如此下去,也不知何年何月会找到这个人。
程菲喝了酒,连声夸赞:“很可口,难怪这里生意好。”她顿一顿,“我刚才有个想法,你说那个打火机在那人身上放了多久呢,一天,两天,一个礼拜?”
戚真一愣。
她忽然站起来,走向放打火机的地方。
也许连一天都不到!
也许他本来不会拿打火机,只是想到要杀了那两个人,要放火,便在这里取了打火机,这可能是他一念之间的想法!
就是这个想法,他残忍的杀死了那母子两个。
可为什么呢?出于私怨,还是来自于内心,恶魔的呼唤?
她想起陈蕙教授的话,“有些凶手杀人,只是因为喜欢,没有任何理由,如果有,那一定源于他的童年。”
两个人走出夜店。
“我之前问过金来街卖红薯的老奶奶,她说贾艳前几年突然发了财,”贾艳是纵火案中被害的母亲,戚真道,“她说贾艳之前是做钟点工的,我们得从这方面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