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安一声令下,院门被关上了,才进来的一群下人都被这阵仗吓得惊慌叫起来。孔德安看着镇定自若的晓云他们,扬眉说道:“你们几个居然没有中毒,看来只有我们亲自动手招呼你们了。兄弟们,先把这几个捆起来,然后一起带出去处理了。”
三四个大汉凶神恶煞的向晓云三人走来,陆杰和红樱护住晓云,那几个大汉到了近前,刚伸出手便惨叫着被扔出了老远。陆杰和红樱气定神闲的看着孔德安,孔德安急怒之下飞身过来想要制服陆杰三人,其他喽啰们也跟着向晓云他们扑过来。
虽然围攻过来的人不少,但陆杰和红樱应对起来丝毫不吃力,三两招之间便把几个大汉全都打趴下了,只有孔德安还在勉强支撑着。孔夫人带进来的人除了地上打趴着的和外面守门的,现在身边已经所剩无几,看到孔德安被打得节节后退、险象环生,孔夫人不由紧张得站了起来。
孔德安被陆杰一拳打得飞落到地上,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孔德安没有理会那抹殷红,挣扎着起身又和陆杰打斗起来,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就算是死,他也只得拼命往前冲。
孔德安再次被打倒在地上,这次挣扎了几次,他都没能站起来;孔夫人脸色霎时惨白,她急急跑到孔德安身边扶起了孔德安,心疼的擦拭着孔德安嘴角的鲜血。孔德安轻轻推开了孔夫人,他稳了稳身形又向陆杰过去,无奈两人实力差距太大,孔德安根本就不是陆杰的对手,才不过两招后,陆杰再次毫不留情的把孔德安打飞出去老远,孔德安的身躯撞碎了一个大花盆,他落到地上后,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孔夫人惊慌的跑过去抱着孔德安不停的摇晃叫喊,可是孔德安没有任何反应,他头上不停的流着鲜血,人却已经断气了。孔夫人抱着孔德安摇晃了半天,她的泪早已经如断线的珠子落了下来;孔夫人把满脸鲜血的孔德安紧紧抱在胸前,仰天凄厉的大叫道:“不!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孔夫人抱着孔德安的尸体痛哭,一边哭一边悲怆叫着:“平安,我的儿,你醒醒!……平安,你睁开眼看看娘,你不要丢下娘。”孔夫人又哭了一会儿,然后悲痛的说道:“平安,你看看娘吧,都是娘的错,娘不该带着你回来,不该让你和娘活在仇恨中!你醒过来啊,平安你醒过来,我们娘儿俩回到乡下,我们什么都不要了。”
孔夫人对着孔德安渐渐变凉的尸体说了半天,其他人都呆呆的看着她,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对孔夫人出手。天上的雪花继续飘落,刚才还只是细碎的小雪此时变成了鹅毛大雪,落在地上、身上好一会儿才化去。
孔夫人突然止住了哭声,她猛然回头看向晓云他们,然后慢慢放下孔德安的尸体,木然的站起身向晓云他们走过来;孔夫人一边走一边伸手取下头上一根簪子,握紧手里的簪子那一刻,孔夫人的眼睛突然瞪得圆圆的,手举着簪子向陆杰冲过了;冲到陆杰跟前时,孔夫人把簪子狠狠的朝陆杰胸前刺去,陆杰轻轻一侧身,孔夫人扑了个空,面朝地摔倒在地上。
孔夫人摔倒后没有再爬起来,陆杰用脚试探的碰了碰孔夫人,孔夫人依然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陆杰蹲下身轻轻翻转过孔夫人的身子,一张狰狞的面容映入众人的眼中——孔夫人怒目圆睁,胸前插着她的那根簪子,她的手还握在簪子上。
周围传来了惊叫声,孔德安带来的人看到孔家母子都死了,于是打主意想偷偷溜走,不过他们的身形刚动,便被陆杰拦了下来;蓝璃、碧玺和那个婆子此时已经全然变了脸色,筛糠似的瘫软在地上:她们没有想到情势会突然急转而下,刚才还绝对控制了场面的孔家母子此时都变成了两具尸体,而她们才刚刚当着月家众人在孔家母子跟前表忠心,这下她们是死定了,早知道会这样,她们就呆在那边院子里不过来了,原想着到孔夫人这里既可以救得自己性命还能得到主子奖赏,这下可好,刚才她们相当于是在月家人面前认了罪。
叶知秋请陆杰解开了他身上的穴位,他和月景过去扶起月老爷,出声让受惊吓的下人们停止了尖叫。叶知秋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和月景,然后向晓云他们走来。
自从孔家母子相继死在面前,晓云便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害死月枫的凶手死在了自己面前,月枫的大仇终于得报,可是晓云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轻松的感觉,看着孔家母子的尸体时,反而觉得心里无比的沉重。
叶知秋过来,对晓云他们道了谢,然后说道:“前院还有他们的同伙,这里还要麻烦几位一会儿,待我去把前面的人制住后,马上回来让几位回家休息——今晚这里不便招呼几位,改日再谢过几位大恩。”
陆杰他们自是答应了,叶知秋刚要离开这里,只听月老爷急急的说道:“还有夫人被两个恶人带出去了,不知道现在何处,怎么样了?”
在场的人这时才想起被带出去的月夫人。叶知秋看着院里七八个哼哼唧唧的恶汉,又看了看手无缚鸡之力的月景,然后无奈的对陆杰说:“陆兄弟,只好再麻烦你了。”陆杰表示没有问题。
叶知秋和陆杰他们把院里的恶汉和蓝璃三人都捆了起来,交给这里的人看着,然后叶知秋和红樱、晓云到各处去找月夫人,陆杰和月景前往前院制服剩下的恶人——陆杰不知道哪些是月家的人,哪些是孔德安带来的人,所以带上月景一起前去。
正厅中几十个人都静悄悄的,没有人出声;孔家母子的尸体让众人感觉到这漫天飞雪的寒冬比往年都要冷,情势的突然扭转并没有让大家露出笑容,不管是突然而至的灾难还是瞬间意外得救,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们笑不出来——一众下人们知道了自己是中毒,他们并没有从死亡的恐惧中出来,而老夫人、月老爷则是因为突然而来的变故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不但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也担心月夫人现在的安危。
第一百一十七章 噩梦一场
孔夫人让她的下人带月夫人体会一下他们母子当年在寒冬之中坠落河中的感觉,那两个大汉听命带着月夫人出了众人所在的院子,找到了一个有水的地方——花园中带亭子的一个池塘。月夫人被拖到亭子里,两个汉子用绳子绑住月夫人的双手,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亭子的栏杆上;月夫人被扔进了池塘里,全身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只留了一个头在外面。
从被拖出院子到被扔进水中,月夫人一直没有叫喊挣扎,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当刺骨的寒意传遍全身的时候,月夫人不由自主的全身瑟瑟发抖,直到全身手脚麻木僵硬、失去知觉,她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对于孔家母子的出现,月夫人的心里不仅仅是震惊和意外。当年确实是她对不起孔家母子,三十年过去了,月夫人从没有想到过他们还活着并且早在十年前就潜入了月家实施起他们的报复计划;月家这些年来遭受的不幸都是孔家母子一手策划的,可是这些也全是因为自己而起,是自己害得自己的夫君月老爷只能在椅子上过后半辈子,是自己害得二儿子和儿媳横遭不测、死不见尸,生死难测的大儿子和突然之间中毒的月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也全都是因为自己当年的所为而被牵累。
月夫人现在毫无求生的欲望,她甚至希望自己立刻死去,那样便不用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孔家母子对自己恨之入骨,绝不会让自己好过,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自己,要等到他们母子的滔天恨意发泄完,自己不知还要承受多少痛苦;而且在正厅上,月家上下人包括自己的子女都听到了自己过去不堪的行径,不知道子女们现在是如何看待以往心目中慈爱的母亲,而自己更是在无颜面面对他们,与其让自己一身污秽的活在子女们面前,还不如就这么死去的好。
月夫人闭着双眼,任由两个大汉把她从水中拽起来又丢下去,除了水的哗哗声便只听到月夫人被水呛到时的咳嗽声,而当叶知秋他们找到月夫人的时候,月夫人已经昏迷过去,那两个汉子正准备把她从水里拽出来,回去向孔家母子汇报。
月夫人一半的身子才被拽出水面,叶知秋他们便已经到了亭子里,两个大汉被突然出现的三人吓得一松手,月夫人再次落入水里;叶知秋惊慌的忙去拉起月夫人,两个大汉趁机向叶知秋脑后打去,但他们的身形刚动便被红樱出手用迷药迷倒在地。叶知秋抱着全身冰冷的月夫人回到正厅,叫了两个丫鬟随他一起回到月夫人院子里给月夫人更衣,月夫人房间里也很快便生起了火盆。
陆杰和月景解决完前院的事回到正厅那里的时候,叶知秋才刚抱着月夫人离开那里,月景听说了月夫人的情况后马上赶到月夫人的房间;看到月景过来,叶知秋让他守在月夫人身边,他则回到正厅里。正厅里的人在老夫人的安排下,正散去回到各院中。
陆杰、红樱和晓云正看守者被捆在那里的孔家的人,叶知秋感激的对晓云三人点了点头,他安排了两个没有中毒的下人马上出府去请大夫,然后才走到晓云他们面前感谢三人的大恩,尚未离开的老夫人和月老爷、韩梦雪等人也纷纷谢过晓云三人的救命之恩。月家人人都是一脸沉重,晓云也是一脸的感伤,红樱不时看向孔家母子的尸体,陆杰看到晓云和红樱的神情,便想带她们俩尽快的离开这里,于是向叶知秋和月家众人告别。
月家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留客,叶知秋和老夫人他们再三谢过晓云三人,然后叶知秋亲自送晓云他们出了月家大门,看着晓云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飞雪的黑夜之中。
叶知秋回正厅与老夫人、月老爷商量后安排了人马上去报官,然后让人服侍着月老爷和老夫人回到各自的住处,老夫人和月老爷都沉默不语的离开了正厅;在出院子前,老夫人和月老爷都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孔家母子,冰冷的尸体上覆上了一层薄雪,孔夫人的双眼依然睁得大大的,孔德安身旁的暗红鲜血还没有凝结,落在上面的雪花被染成了鲜红色,即便在这漆黑的夜里,昏暗灯光映照下,那鲜红依然刺目惊心,不时吹过的寒风似在呜咽,又像是怒吼,当风吹过的时候留给人们一声长长的叹息。
老夫人和月老爷离开了,月老爷回房后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月夫人;而老夫人一直没有去看过月夫人,她从正厅回去后便去了佛堂里。月家先后请了几个大夫前来给月夫人诊治,可是大夫们看过月夫人后,都束手无策,只开了一些驱寒除湿的药。官府的人也很快到了月家——冒城首富家里被匪徒劫持,而且还出了人命,他们自然要来得快一点,关键是匪徒已经死的死、被擒的被擒,他们来也只是例行公事的查问一番,然后把余匪带回去问罪就了事;他们办事利索一些,得的好处自然也会多一些——月家出手一向大方,何况是遇到这样的大事。
官差把孔德安的同伙全部带回了府衙,孔家母子的尸体也一并抬走了;叶知秋安排人给所有中毒的人用了解药,包括蓝璃、碧玺和那个婆子,在带去官府之前也各自喝了一大碗醋。第二天早上,叶知秋忙完前面的事情回到老夫人那里时,老夫人还在佛堂里手持念珠、诵经礼佛,在叶知秋的劝解下,老夫人终于回屋休息。
安抚好老夫人,叶知秋才又去看了月夫人,看到月夫人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叶知秋和月景都心痛着急不已,不管月夫人以前做过什么,她毕竟是一心呵护关爱着他们的亲生母亲。叶知秋和月景、月老爷商量过后,他去请来了如峰,如峰替月夫人诊视过后皱着眉头告诉月家父子,月夫人现在一直昏迷而且牙关紧闭,如果有办法让月夫人张开嘴喝下药,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月夫人紧咬着牙关的样子与一般昏迷病人大不相同,要想救回月夫人的性命只怕很难。
如峰开了一个方子,让月家照着方子抓药煎了给月夫人用,月夫人能不能好起来就看她的造化了。如峰回去了,月家照着如峰的交代把药熬好拿到月夫人床边,可是任凭他们想尽办法也没能让月夫人喝下丁点药,月夫人依然牙关紧闭、毫无反应的躺在床上。
月家遭匪徒劫持的消息在第二天便很快传遍了整个冒城,郑家也听到了这一轰动全城的消息,中午的时候更是从如峰口里知道了月夫人的情况。
晓云从月家回来后便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直到午饭时才被叫下楼来;因为怕晓云听到月家的事情后影响她的心情,郑刚夫妇吩咐了家里的所有人不得在晓云面前提及月家的事,郑家的饭桌上便也前所未有的安静了一次,以往在饭桌上说说笑笑的一家人全都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金守志、郑刚夫妇和杨氏都时不时的悄悄打量着晓云,不知道晓云今天为什么也不说话,还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最活泼的红樱也是怏怏不乐的样子。郑刚他们都在暗暗猜想晓云是不是听说了月家的事才这样消沉。
郑家人在沉默中用过了午饭,晓云放下碗后又回到自己屋里,红樱紧跟着晓云到了后院绣楼上,晓云奇怪的看着红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过来。两人进屋坐下后,晓云让锦儿和秀儿退了下去,她看着无精打采的红樱,问道:“红樱,你怎么了?”
红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郑姐姐,你终于和我说话了。你不说话,我也不敢和你说,我现在心里很不爽,相信郑姐姐也是和我一样,心里不舒服才话也少了。”
晓云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没有什么,只是最近几天都没有休息好,所以没有精神才不想说话。红樱为什么心里不爽?谁惹着你了吗?”
晓云亲眼看着害死月枫的凶手死在了眼前,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孔家母子与月家的恩怨让晓云这个自认为是旁观者的人的心情也变得无比沉重;晓云猜想红樱可能也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受到了震动,所以才会如此模样,她之所以明知故问,是因为她知道以红樱的性格只要把心中的不快说出来,红樱便很快就会回到原来活泼快乐的样子。晓云不希望身边的人不快乐。
红樱耷拉着脑袋,嘟着嘴说道:“郑姐姐,我觉得那孔家母子俩好可怜,他们被月家害得这么惨,忍辱负重过了几十年,一心想要报仇雪恨,没想到不但大仇未报,反而惨死在了月府之中,而那个蛇蝎心肠的月夫人却没有得到该有的报应。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晓云没有说话,红樱继续说道:“早知道他们两家的恩怨,就是叶公子求我我也不会去帮忙,那个月夫人就是该死,所以昨晚上我本可以救醒她的,我也没有出手,她没有被杀死已经是老天爷便宜她了,就让她多受点病痛折磨、多喝几天药,不然我这心里更堵得慌。”
晓云看着红樱,说道:“孔家母子着实可怜,可是也不能因为他们的恩怨而让月家那么多无辜的人白白陪着送命,他们可怜之余也有可恨之处。”
看着晓云微微有些激动,红樱一下子想到了晓云的妹妹郑如玉正是被孔德安害死的,于是红樱有些理解了晓云的心情。不过她心里的憋闷还是没有说完,她耸了耸肩,说道:“我那师兄也真是的,下手那么狠,让孔德安三两下就没命了,我当时就该拦住他,那样孔家母子说不定就不会死了。有仇报仇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劝劝他们母子,说不定他们就会放了无辜的人,要是我有他们这样的血海深仇,我也会拼死报仇的,不然活着也痛苦。”
晓云摇头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也不要怪陆大哥,当时孔德安一副与我们拼命的样子,要是我们不反抗,那死的就是我们了,你也不愿意冤死在那里吧?”
红樱没有说话了,晓云轻轻的说道:“这些是是非非太过伤人,因为月夫人的一己私欲种下了孽因,让月家也因此饱尝恶果;孔家母子在仇恨中活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含恨死去;而我们几人不知道算是救了月家众人性命的恩人还是害得孔家母子含恨而终的帮凶?一切都像一场噩梦,孔家母子在噩梦直到死去,对月家来说,这场噩梦也是刻骨铭心吧。”
红樱看着晓云,眼里有一丝惊讶,没想到晓云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晓云看向红樱,然后一笑,说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就算那是噩梦一场,我们也不过是看客,不要因为别人家的不幸而让我们也不快乐了,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好丑,还是笑起来漂亮一些。”
红樱睁大眼睛看着晓云,晓云对着红樱眨眼说道:“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我现在要把往天欠的觉都补回来,红樱,你要回去陪我姨妈说话,还是在这里和我一起睡觉?”
红樱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郑姐姐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会儿。”
下午的时候,晓云、红樱二人的精神都明显要好多了,郑家的饭桌上也恢复了谈笑风生的样子。相比起郑家的其乐融融,月家则是一副说不出的凄惨沉闷,月夫人的情况越来越差,在如峰医馆里的月华刚醒过来便从照顾他的人口中听说了月家遭遇的不幸,于是不顾如峰的拦阻,坚持在傍晚就回到了月家。月华坚持要亲自到床边看月夫人,看着气若游丝的母亲,月华悲痛至极,与月景、叶知秋一起在一边悄悄抹眼泪。
月家的人除了月老爷、老夫人和月景、月华两兄弟,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叶知秋的真实身份,直到第二天早上,月夫人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叶知秋才后悔的伏在月夫人床边痛哭着说出了他就是月枫,他后悔没有在母亲还好好活着的时候就与母亲相认,如今母亲撒手而去,他已经没有机会听母亲叫他一声“枫儿”了。
就在月家传出月夫人过世的消息时,郑家在冒城人民的哗然声中迎来了一位贵客——平王府的当家主母霞妃和小王爷季寒。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贵客
晓云他们得知月夫人过世的消息是在午饭过后,月家的人到街上采买丧葬用品的时候传出来这个消息的,而出来采买物品的人同时也把平王妃和小王爷亲临郑家的消息带回了月家。
月家的主子们对这个全城议论纷纷的热点话题并不关心,因为月夫人的死,他们不管是难过的、伤心的还是幸灾乐祸的人都有不少事要忙,倒是月家的下人们在闲暇之余对郑家的贵客议论得热火朝天。
虽然郑家的人早从如峰口中得知月夫人的情况不好,但当听到月夫人过世的消息时,全家都不免唏嘘不已,感叹着世事无常;就在郑刚夫妇商量着到月家祭奠的事情时,突然看到前门上的人惊慌的来传报:王妃娘娘和小王爷来了,他们正在郑家大门外等着要见郑老爷和郑夫人、晓云大小姐。
一向处乱不惊的郑刚夫妇在听到下人的传话时,还是不免心里直打鼓,他们一时没有想到晓云曾和他们提到的霞妃,所以想不出哪个王妃和小王爷会亲临身为一介平民的郑家,但对方的来头说的那么大,他们也不敢耽搁,马上叫上晓云一起迎了出去;陆杰闻讯后立刻便想到可能是霞妃娘娘来了,于是马上赶来紧跟在晓云身后一起到了大门外。
郑刚夫妇来到大门前,看到眼前的阵仗时都被吓了一跳:冒城的城主和几个官员站在郑家大门前,大门不远处停着两辆华丽的马车,马车旁边除了几个丫鬟还有几十个护卫。这样的排场并不是特别大,但在郑家这样的寻常百姓家门前出现就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看到郑刚他们出来,城主马上满脸笑容的主动与他们搭话,客气的语言让郑刚夫妇和晓云都感到很不习惯——他们平时都几乎没有与当官的打过交道,更没有哪个当官的如此客气的主动和他们说话。郑刚同样客气的和城主以及同行的几个其他官员见过礼。
不远处马车旁的丫鬟对着马车里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丫鬟打起帘子,从前面马车上下来一个端庄美丽、雍容华贵的妇人;后面那辆马车的帘子也被打起,一个目光锐利、容颜俊朗的青年男子下了马车,男子一身贵气让人无法忽视,他快步走到前面的马车边,站在贵妇人身旁。
郑刚夫妇知道了就是那两人要见他们,但是这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见他们呢?夫妻俩疑惑的看着马车上下来的贵气逼人的两人。晓云没有说话,陆杰对满脸疑惑的郑刚夫妇小声说道:“是霞妃娘娘和小王爷!”听到陆杰的话,金氏这才想起晓云和他们说过的关于她身世的事。
晓云看到来的人是霞妃和季寒,心里感到很意外。晓云当初离开平王府的时候,答应了霞妃,待找到她在冒城的“亲戚”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后,便马上回京城;当初孟豪回京城的时候,晓云也让孟豪捎话给霞妃,说明自己要在冒城与养父母住一段时日再回王府看霞妃。晓云在冒城不知不觉已经呆了一个来月,害死月枫的人被找到,而且已经死了,晓云的心愿也算是了了,但晓云不想离开郑家,回京城的事也就被她抛到了脑后;晓云没想到霞妃会亲自到冒城来,并声势浩荡的来到了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