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的准备去树林里抓人时,如玉腹中的轰鸣不合时宜的响起,声响一点不逊于众人的愤慨声。
屋里一下子静下来,如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大家的目光自觉不自觉的都聚到如玉身上。


第四十章 不眠夜

如玉心里暗骂不已:真的是猪啊猪,什么时候“闹”不行,偏偏这个时候“闹”?真的是窘死了,干脆买块豆腐来撞死得了。
从在树林里开始到现在,如玉腹中的“空城计”唱了不止一两次,但是因为一直处于紧张之中所以如玉腹中的饥饿感被忽略了,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发出如此高分贝的响声还是第一次。
如玉自然已经窘得只想马上找条地缝钻进去。刚才只是因为感到意外而看向如玉停止说话的众人也因为突然的安静而觉得不自在,就是郑刚和如莲也感到一丝尴尬。
杨氏正好进来也听到了如玉腹中传出的声响,她看看大家脸上的不自在神情,笑着解了尴尬:“玉儿早就饿了吧?下午因为着急小红的事都没有吃多少,又折腾了这么半天不饿才怪。饭菜都还在锅里热着,摆上就可以吃了。大家先喝口水,我去下面条,大家都吃点——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在大家肯定也饿了,现在小红也找到了,大家就在这里吃碗面再回去。”
杨氏以为大家是要准备各自回家去,于是开口留众人也为如玉“解了围”。
如莲看了看低着头的如玉,问杨氏:“姨妈,饭菜都在锅里吗?我也饿了。”
旺东脸带愧色的说:“都是因为小妹的事让大家受累了,郑家两位妹子更是以身涉险好不容易救出了小红。不要说两位妹妹背着小红走了这么远才到家,就是我们这些大男人也已经有些饿了,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旺东看向杨氏:“杨姨,谢谢您的一番好意,不过我们现在要先去把坏人抓回来,等回来了大家一起到我家去宵夜。”
杨氏自然知道抓恶人的事重要,于是送众人出了小院后她才端上饭菜安抚如玉姐妹俩的肚皮。如莲并不是真的很饿,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就跑去看金氏为小红二人用药。
如峰没有和郑刚他们一起去树林,此时他和金氏已经为两个昏睡的小姑娘施过针,母子二人在屋里用几味剁碎的草药熏着房间。如莲一进厢房便闻到了浓浓的草药味儿——那味儿并不难闻反而让人感觉精神倍增。
本来金氏手里有解迷药的特效药粉,只需把药粉给小红闻上一闻便可很快醒转。为了不让人生疑,金氏才用了这个麻烦许多的办法,不过效果却是一样好。
如玉吃饱来到厢房的时候,小红已悠悠醒转过来正和李大娘抱头大哭出声。金氏没有出声安慰——现在什么话也不如让她们母女痛快哭出来好。
如莲在一旁看得暗自垂泪,而如峰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如玉进来后走过去轻拍如莲的肩,指指如峰:不怕被二哥取笑?
如莲悄悄擦净泪痕,有些不好意思的瞪了如玉一眼:你也来取笑我。
如玉抿嘴偷笑着转到金氏身边。
如玉看看渐渐平息下来的李大娘母女,又看到另一张床上仍昏睡着的小女孩。想起竹竿的话,如玉不无担忧的问金氏:“娘,这个小妹妹怎么还没有醒来?她不会有事吧?”
金氏摇头:“没事,她和小红中的应该是同一种迷药,不过看她这样应该是迷药过量所致,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醒来。”
“唉,也不知是谁家的闺女,她家里不定急成什么样了!”李大娘怜爱的看着小姑娘,因为自己亲身经历了女儿的失而复得,由己及人想到了小女孩儿家人的焦灼。
再次确认小红没事,金氏便让如峰送李大娘母女回家。李大娘母女再三感谢郑家的救命之恩别过金氏几人回家去了。
郑刚他们赶到树林里找到了如莲口中的窝棚却没有看到什么人。窝棚边的火堆还闪着微弱的火光,找遍了附近的林子除了火堆旁的一根绳子和窝棚里的一个大麻袋,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两个恶人已经逃跑了。
就在如玉姐妹带着小红她们刚走出树林的时候,矮子就醒过来了。不过两人已经顾不得去追如玉她们,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逃命:树林离镇子不远,两个丫头出去后一定会叫人来捉他们,一旦被捉了去,他们二人便死定了。
矮子除了觉得有些头痛并没有其他感觉,他拿上两人的包袱扶着竹竿在郑刚他们来之前离开了落石镇另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此时竹竿和矮子又是“哥俩好”了,两人一路都在商量着以后要到何处安身:生意做砸了,两边的人都被他们得罪了,老家是不能回去的。
郑刚一行没有寻着人只好愤愤的骂了几声离开了树林。到旺东家门口时众人相互别过各自回了家,因为时辰确实不早了,旺东也没有强留众人宵夜,只言日后相谢。
郑刚回家后,杨氏把准备好的宵夜端了上来。
如莲听说竹竿和矮子逃脱了,气得她直咬牙:“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把他押回来。”
如玉也是后悔不迭:“让这两个坏人逃脱了,不知道他们以后还要做多少坏事。”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罢了。”杨氏的一句话并没有让姐妹俩心里好过多少。
因为金氏要守着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所以姐妹二人中一个要到隔壁和杨氏一起睡。
如玉心里不想过去和杨氏一起睡——她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而且以她现在这个庞大的身躯不管和谁睡一起都要担心会不会把人家给挤掉到床下去。
金氏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直接就安排了如莲到隔壁屋休息。
杨氏和如莲离开后,金氏让如玉把今天事情的经过又细细的说了一遍。因为没有外人在,如玉便把如莲刚才省略未说的大斗竹竿的“精彩部分”也讲了出来。
如玉说完问金氏:“那个恶人说迷药用多了就会让人一直睡过去一辈子也醒不来,是真的吗?”
金氏点点头道:“有那种药性极厉害的如果用得太多的话还会出人命,不过那种药一般人是不会有的,那和毒药没多少区别了。”看到如玉担忧的看向小女孩,金氏笑笑继续说:“玉儿不必担心,她不会有事的,她和小红中的都只是一般的迷药,虽然药量重了些最迟明天中午也该醒来了。”
虽然金氏原是江湖中人,当初闯荡江湖的时候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听到两个女儿险些落入坏人手中她还是后怕不已:要是玉儿和莲儿不慎也落入两个恶人手里,让她到哪里悔去?
金氏并没有责备姐妹二人偷溜出去,只是叮嘱如玉她们姐妹以后没有大人的同意不能随便出门。如玉本来就不爱出门,很乖巧的应了金氏便沉沉睡去。
如莲也是睡得香甜,头挨上枕头一会儿就会周公去了,而她的好姐妹小红也在李大娘的陪伴下睡着了,只是心中的恐惧让她睡得并不安稳。
夜更深了,金氏大睁着双眼久久没有入睡。
金氏守在小女孩床边就像以前如玉每次发病时那样静静的守着,不同的是以前每次她都担心如玉会不会再次醒来,而这个小女孩的情况没什么可担心的——小女孩肯定会醒过来,她这么守着只是怕小女孩醒来后看到陌生人更加害怕恐惧。
看了看小女孩的情况比刚才好了不少,金氏又加了一把药末继续熏上这才熄了灯在小女孩身边睡下。
万籁俱静,落石镇回归一向的宁静平和,暗夜中唯独兴隆酒楼客房的二楼一片通亮。
酒楼老板徐掌柜呵欠连天的坐在柜台边,虽然已经困极了但是因为“贵客”还没有息下,他也不好先睡。说起今晚来的贵客那出手可真是大方,自己几年也没有今晚上挣得多。
徐掌柜摸出那张银票眯着眼睛又看了半晌,感觉好像又有了不少精神——“贵客”说了不用店里的人伺候,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他这个老板也不能怠慢了人家只得亲自守夜了。
看来今晚上是不要想睡喽!徐掌柜想着,起身准备去问一下贵客们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
徐掌柜刚走到楼梯口便被守在那里的两个大汉拦了下来。他说明了来意却被两人冷冰冰的拒绝了,徐掌柜只好摸摸鼻子又回到柜台前。
兴隆酒楼的“贵客”正是如玉姐妹出巷子时撞到的车队,他们一到酒楼就出手阔绰的包下了后面客房的整个二楼,并且吩咐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二楼,就是徐掌柜也一样。不但如此,从楼梯到整个楼道每隔三五步远便有一个威武精壮的汉子守着。
徐掌柜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阵仗——落石镇来来往往的行商客旅大都是轻装赶路,偶尔有车队经过也多是商队,像今天这种只载着家眷的浩浩荡荡的华丽车队是徐掌柜第一次看见。
尽管徐掌柜很好奇想看看这个车队的主人是个什么样,也只能在一边远远观望不得近身。不过仅仅这样远远的观望一番,徐掌柜大抵知道了这些丫鬟仆从们的主子是两个贵公子和他们的母亲。
徐掌柜坐在柜台旁边倍觉无聊,睡意一阵阵袭来,抬头看看客房二楼依然亮如白昼,不时有丫鬟端着水盆进进出出,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紧张和焦急。
徐掌柜手撑着头强打起精神,心里悄悄的嘟囔开了:“不知道这些人在折腾个啥,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纯粹就是折磨人嘛。”
不会是谁病了吧?
徐掌柜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虽然那个罩着面纱的夫人是用软轿抬进客房,也不能就说是她生病了——豪门大户里随便到哪儿不都是轿子进车子出的。而且他们要真是有人生病怎么也该找大夫诊治,可自己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去找大夫也没有人来问自己关于大夫的事。
尽管徐掌柜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已被他抛到了一边,不过二楼上还真就有一个病人,而且这个突然起病的病人让随行的大夫也束手无策:这个病起病急,毫无诱因,病情变化快而且越来越严重。
随行的大夫也算是乾运国医界中少有的权威级的人物,即便如此,面对这凶猛怪异的病症他也只能做到延缓病情的发展变化,为找到好的治疗方法多争取点时间。
若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病,他们这一行也不会经过落石镇;也是因为这个病,他们一行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这个病,他们今晚要一夜无眠了,而徐掌柜也只得跟着度过一个不眠夜——那张银票的面子真的不小。


第四十一章 病急乱投医

入住兴隆酒楼的正是如玉姐妹俩回家途中遇到的少年一行。此时少年的母亲正在床上承受着病痛的折磨,房间里少年、两个婆子和四个贴身丫头正紧张的看着顾大夫为夫人诊治,琴音正是那位夫人的贴身丫头之一。房间外面另有几个丫环候着听使唤。
刚才还全身高热满脸通红的贵夫人突然又一脸苍白、浑身冰冷发抖,而且还捂着肚子直呻吟。
顾大夫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摇头轻叹:“夫人的症状真真是奇怪之极,光以症状来看既像恶寒又像疟疾,可从脉象看来又两者都不是,而且夫人现在除了先才的忽冷忽热外又添了腹痛不适,这是病症进一步加重的表现,看来老朽刚才用的药已经不能控制现状了。如果不及时找到治疗方法,只怕······”
顾大夫停住了,没有再往下说。
“只怕什么?”少年急急问出口。
顾大夫看着屋里紧张万分的众人,他摇头叹着气说:“老朽无能,······”
贵夫人显然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说着胡话。少年的心紧紧的拧在一起,脸上没有了刚才众人面前的傲慢与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
少年心痛的看着床上又发着热的母亲,他近乎乞求的看着顾大夫道:“顾太医,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母妃。您是乾运国顶尖的大夫了,如果您都没有救母妃的法子,母妃岂不是只有等死了。”
少年救母心切,不顾什么尊卑礼节直直的向顾大夫大拜下去。
看到少年行如此大礼,顾大夫慌忙扶起少年,口里直称“不敢”。扶起少年后,顾大夫满脸愧疚的看着少年:“小王爷,老夫学疏才浅,对王妃娘娘的病实在是无能为力。不管是医书上还是老夫几十年的行医经历都没有看到过如娘娘这般的病症。”
一向遇事冷静的琴音“噗通”跪在了顾太医面前。琴音泪流满面哀求着顾大夫:“顾太医,求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王妃。奴婢给您磕头了。”
琴音对着顾大夫不停的磕着头,其她丫鬟婆子也纷纷对着顾大夫跪拜下去,因为是在屋里,周围也没有外人,所以众人都依着平时称呼顾大夫和两位主子。
顾大夫有些慌乱的要扶起几人,“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看着母亲的脸色开始泛青而且一下子又瑟瑟发抖,少年也不顾身份的跪拜在顾大夫面前:“顾太医,求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母妃,您的大恩大德小侄铭记在心,没齿难忘。就算今生不能报答,来世做牛做马也一定相报今日的救命之恩。”
顾大夫手忙脚乱的扶起少年:“小王爷快快请起,如此大礼真真折杀老夫。”这可是自己的主子,身份尊贵至极怎能对自己行如此大礼。
少年不肯起身,顾大夫只得跪下还礼。正在此时,床上的贵夫人突然坐起身来,口里喷出一口鲜血。
顾大夫见状赶紧至床边查看王妃的情况,地上跪着的众人也起身围到到床边,少年冲过去一把紧紧抓住母亲冰冷的手。
“娘娘的情况不妙呀,如果不能及时的治疗,只怕过不了今晚。”顾大夫毫不隐瞒的说出主子现在的情况——他不敢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母妃,您醒醒······”少年孩子似的扑到贵夫人身上痛哭起来——其实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
“娘娘······”
屋子里一时一片凄惨,众人都小声的哭泣起来。
床上的人儿没有半点反应,就连刚才的胡言乱语也听不到。
顾大夫长叹一声——他心里也急啊,只为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他也得想法子治好眼前的这个贵人,可是自己真的没招了。
贵夫人又是一口鲜血喷到了少年身上,少年呆呆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办。
刺眼的红色让琴音白了小脸,她颤声唤了两声少年,少年回过神后,琴音再次跪倒在顾大夫身前:“顾太医,求求您,求求您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得娘娘?哪怕是稳住病情让娘娘坚持到回京,到时候可以请其他大夫一起想办法,我相信一定有办法的。”
顾大夫摇摇头:“琴音姑娘,你快快请起。不是老夫不愿想办法,老夫真的是想不到办法。”说完,顾大夫又是一叹。
突然,顾大夫脑中灵光一现,犹豫了片刻后顾大夫迟疑的开口:“不过······”。顾大夫没有说出下文,后面的话不能由他主动第一个说出来。
少年满脸惊喜:“不过什么?顾太医你快说呀。”
少年问出口来,顾大夫也就理所当然的说出了下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出来还请小王爷恕罪。”
少年心急如焚:“不管你说什么都恕你无罪。”
听到此话,顾大夫缓缓开了口:“娘娘的病来的奇怪并非医书上所学能治好,小人曾听闻民间不少大夫都有这样那样的祖传秘方,而那些秘方在治疗疑难杂症方面往往有奇效,······”
不等顾大夫说完,少年已冲到门口大声吩咐:“来人,马上去把这个地方所有的大夫都找来,不得耽搁,延误者死!”
少年的最后几个字透着森森寒意,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早有人按吩咐办事去了。
少年回身关上门,回到母亲身边。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酒楼老板徐掌柜的亲自带路下,听命下去的人很快便把落石镇唯一的大夫——钱大夫请来了。不过当钱大夫诊视了贵夫人他也只是摇头、自叹无能离开了。
钱大夫离开后,少年不见其他大夫来便使人去催问。片刻后从人回话道:“这个地方只有刚才来的那一个大夫。”
少年瞪着回话的下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话的汉子不由得缩了一缩脖子,硬着头皮再次回道:“回公子,酒楼老板说这里只有刚才来过的那一位大夫。”
少年正要发作眼前回话的下人,忽听另一个下人来报:“公子,酒楼老板求见。”
“不见。”少年双眼布满了血丝,让人觉得有几分狰狞。
琴音闻言出来唤住要离去的下人,她看着少年,一福后轻言道:“公子,酒楼老板此时求见必是有什么要事,不如奴婢去问上一问?”
少年没有说话,径自进屋里去了。琴音随下人到了楼下。
贵夫人的状况愈来愈遭,屋里一干人都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忽儿热一忽儿冷还不停的吐着血而毫无办法。
琴音回来了,一进屋就直直的说:“酒楼老板说他还想到了另一个会治病的人,此人虽不是大夫可是其医术并不差,还救过他的妻儿。”
绝望的少年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有多加思考便急急吩咐:“快,快派人去请。”
五更天光景,郑家的院门又被拍得生响。
几间屋里的灯都亮起来,刚查看完小女孩情况后躺下的金氏先出屋打开院门。门外的是徐掌柜和一个精壮的汉子。
听徐掌柜说了来意,再看一同来的汉子满脸的焦急,金氏没有犹豫,回屋安排了一下便带着出诊用的包去了兴隆酒楼:小女孩已经没事了,最迟午饭时便能醒过来,让杨氏过去陪着她就行;而酒楼里的客人如果不是真的急也不会这个时候还来找她看病。
看到和他们回酒楼是一个村妇,门外的汉子也只是稍愣神便在前面领路离开了郑家。
金氏随汉子到了贵夫人住的房间外面。屋里的人看到请来的是一个村妇也都是一脸的失望:正经的大夫都没法的病,这个村妇更是不可能有办法的!
少年眼神黯淡的垂下了头,顾大夫轻叹一声没有说什么,倒是琴音虽然心里失望还是礼貌的把金氏迎进了屋里:既然是请人家来看病的,总不能病人都不让人家见就让人家离开吧?
少年有些不解的看着琴音:你居然相信这样的人也会给人看病?
琴音轻轻摇头:本来就是病急乱投医,既然把人请来了起码要让人家看看病人。
对众人的失望金氏全看进了眼里,不过她却没有放到心上: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他们不相信自己也好,看这些人来路不简单,万一自己看不好病人,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他们本来就对自己不抱希望。
“请问病人在哪里?”金氏不卑不亢的启口问道。
“您这边请。”琴音领着金氏向床边走去。
顾大夫和床边的两个丫头婆子让到了一边,金氏的这份沉稳自若也让他们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徐掌柜看到他们的这幅架势也是畏畏缩缩、小心谨慎的样子,这个村妇倒比那个迎来送往的掌柜更大方得体。
众人虽然都让到了一边,不过他们还是对金氏治好夫人的病不抱任何希望——虽然他们心里都非常希望自家夫人能马上好起来。


第四十二章 翡翠梅花

金氏刚到床边,贵夫人又是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琴音上前扶住夫人,金氏看到病人的病情如此凶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抓住夫人的手为她号脉。
金氏请完脉又查看了脸色铁青的病人的眼球和口舌。
金氏皱着眉头问:“病人这次是什么时候发的病?有些什么症状?以前有没有其他病?”
琴音一一回答。金氏听后眉头拧得更紧了:“病人这次发病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都吃过些什么或者用过什么药?这次发病到现在是如何诊治的?”
这次是顾大夫回答了金氏的问题。
知道眼前的这位老者是这家的专用大夫,金氏心里再次提醒自己要小意处理——这位老者的医术高明,若不是他,这位夫人只怕已经归西了;而有如此派势又用得起这样医术的人家自然不是一般人家,自己虽不是要巴结他们可也不能得罪了他们。
金氏略一沉吟,接着问起了病人最近的饮食起居。
琴音把夫人这一个月来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的都说了出来,包括用了什么熏香、什么胭脂——她跟在夫人身边在侯门深院里贴身伺候着生活了这么些年,夫人的每一个生活细节她们都是细之又细、慎之又慎而且无一疏漏的记着的。虽然这些情况不能随意和其他人说起,可现在是要救夫人的命,所以琴音虽有顾虑还是都说了出来
金氏认真的听着、分析着,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于是又问起了病人更久前的饮食起居情况,并要求说的更细致一些——金氏心里有些疑惑:这位病人的症状和表现很特殊可又不是那些症状对应的疾患,自己心里的猜测需要有根有据的才能试着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