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蓁蓁正在浴室里洗澡。
外面的冰雪虽尚未完全融化,但这两天却都是好天气,太阳能热水器里面盛满了热水。她打开浴霸,在里面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给全身都抹上了加了水珠的体乳,从里到外,换了一套全心的睡衣,窝到温暖的被窝中。
换了全新的被单中,有股太阳的味道。
半夜十二点,外面再度响起新年的礼炮声,整个世界都仿佛从深夜里苏醒。
黄蓁蓁一觉睡到早上七点。
按照这边的风俗,大年初一是不需要出去拜年的,一切走亲访友的拜年活动要从大年初二开始,于是大年初二一早,黄蓁蓁便被黄妈妈从温暖的被窝中拖了出来,穿着一身新衣,拎着牛奶水果去外公家拜年。
外婆去年已经去世,只剩下外公一人。
外公身体也不好,比爷爷还要早两年去世。
黄蓁蓁一到外公家,就给了外公一个大拥抱。
外公还像记忆中一样慈祥,只是他比较喜欢哥哥,认为黄爸爸在政府工作的铁饭碗工作是因为多生了黄蓁蓁才失去的,所以从小到大对她一直淡淡的。
黄爸爸当时年纪轻轻,已经是副处级,算得上很有前途。
但黄蓁蓁对此并不介意,外公虽然略有偏爱,却从未亏待过她,她不是人民币,不会期望每个人都喜欢她,她已经有了那么多爱她的人,她很满足。
黄爸爸当晚便要回去,他明白还有很多人需要拜访,黄妈妈喝黄蓁蓁留了下来,同表姐们住在一起。
外公外婆的好相貌,不仅仅遗传给了黄妈妈,也隔代遗传给了表姐们,她们各个都生的如鲜花一样娇美。
尤其是大表姐,半点不比年轻时候的黄妈妈差。
她们都比黄蓁蓁大很多,跟黄蓁蓁重生前一样的年纪,现在已经结婚,大表姐夫是同镇的,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性格很好,二表姐夫比二表姐大十岁,长了一张娃娃脸,三十出头的人看上去像二十出头。
两个表姐夫待两个表姐都如珠如宝。
黄蓁蓁留下来,主要是想将玉佩里面的水珠给外公服用。
她的心很小,就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们都平安康健,若还能幸福快乐,那是再好不过了。
幸福快乐她无法给予,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到当下自己能做的。
傍晚日夜交汇之际,她将玉佩凝出的水珠滴入外公的水杯之中,倒了些热水让黄茂行端给外公。
外公喝了两口便放下,黄茂行笑嘻嘻地说:“外公,我亲手给你端的,你都不喝完啊?”
外公性格内敛,却喜欢黄茂行的开朗阳光,闻言将杯中的水饮尽:“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平日里不要让你妈妈操心。”
黄茂行给外公按着肩膀,“外公舒不舒服?”
外公看向黄蓁蓁:“我听你舅舅说,你今年考了年级第三?”
黄蓁蓁含笑点头,“是的外公。”
外公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松快的笑,“不错,你妈妈最操心你,你懂事了,我也放心了。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好的大学,你妈妈没读过大学,一直引以为憾,就希望你们能好好读书。你平时也乖乖的,你妈妈照顾你们两个,不容易。”
黄蓁蓁两只眼睛笑的弯弯的,乖巧地点头:“外公我知道哒,您也要保重好身体,您身体健康就是我们做小辈最大的心愿,也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妈妈最担心的就是您的身体了。”
外公笑了笑:“我没事,你们好就好。”
之后的两天,黄蓁蓁每天早晚都会倒一杯热水,将水珠滴在水中给外公喝。有时候她自己端给外公,大多数时候让黄茂行端给外公喝,期望水珠能让外公的身体健康。
大年初四一大早,黄蓁蓁又将凝出的水珠给了外公服下,被一早赶来的黄爸爸将一家人接走。
黄妈妈要回家接待亲眷,而黄爸爸则要和族长、当镇长的四伯、敏行爸爸一起,带着黄蓁蓁兄妹和黄敏行一起,去拜访百里之外的另一支族人。
四伯也想将自己儿子带上,他儿子说起来和黄蓁蓁还是同学,不过是前世转学之后的同学,今生她没有转学,是以并不熟稔。
四伯的儿子胖得很,长得十分可爱,灵秀白嫩,像只胖嘟嘟的白包子。
不过族长觉得带三个孩子过去差不多了,带太多那边反而记不住,加上黄茂行兄妹和黄敏行又着实出色,带过去比较长面子,族中长辈一致同意带他们三个。
族长是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祠堂和族谱都是由族长掌管。
每回他们去祠堂祭祖,族长都会拿着族谱,让他们背一段认宗诗,告诫他们,将来不论走到哪里,爬到多高,都不要忘祖,这里是他们的根。
另一支的族人相距百里,并不属于同市,两边口音也略有不同。
路上黄爸爸向他们三个小辈科普:“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黄家镇在这边这么强,没有人敢欺负?”
三人都不说话,静等下文。
黄爸爸说:“其中固然有我们黄家镇的人团结的缘故,也有这一支族人罩着的缘故。”黄爸爸笑了笑,“以前隔壁镇的人曾过来欺负我们镇,实在被办法,族里去找了这一支求助,这一支的族人直接开了两大卡车的人过来。”
前面的四伯听到笑着说:“那会儿我才十七~八岁,想想都还热血沸腾,你们想不到吧,那边都是开武馆的,后来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镇了,两边也开始有了来往。”
对于武馆这种东西,黄蓁蓁还是很好奇的,尤其是黄茂行,兴奋的都坐不住,眼睛一直往外看,看外面是不是有像电视剧中精武门那样的武馆。
黄敏行问四伯:“这个镇上的人也都姓黄吗?”
四伯道:“这一支是战争年间迁徙过来的,精武镇上百姓混居。”
“精武镇?”黄茂行眉飞色舞,十分期待:“他们武功很厉害吧?”
他扒着车窗户,似乎想看出这个小镇和精武门、陈真、霍元甲之间的关系。
可惜外面是个十分普通的小镇,比平常小镇要稍微繁华一些,看着很干净。
车子刚进入小镇,便看到一家武馆,再往里面去,又看到两家武馆,武馆看上去很普通,贴满白色瓷砖的三层楼上,挂着个牌子:精武武馆、向家武馆、刘氏武馆。
黄茂行打开车窗,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特殊之处,估计是过年的原因,武馆大门锁着,里面安安静静,。
穿过另外一条街道时,又看到一家占地面积很大的武馆,上书:黄家武馆。
名字念着很霸气,可惜此黄非彼皇,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黄家武馆外面看一点都不高大上,看着像他们镇的小学一样,一栋三层楼的教学楼,围墙围成一个很大的水泥操场,操场要比普通操场大两到三倍。
要说和学校的区别,大概是武校的操场上有很多练武的设备,而普通学校大多是健身设备。
黄爸爸他们的车子是直接在一栋很大但不算很新,类似于乡土别墅的宅子前停下,宅子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到车子停下,热情地迎了上来:“听说你们要来,一大早就在等着你们,早饭没吃吧?快进来喝口热茶!”
族长一行人和他热情地寒暄了几句,黄爸爸就对黄蓁蓁三人说:“这是你二伯伯!”
黄敏行三人闻言都特别礼貌地喊:“二伯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二伯看上去特别热情,一点官僚主义的气质都没有:“这是茂行、敏行、蓁蓁吧?之前就听说过你们,今日一看,果然是聚集了我们老黄家的灵气!来来来,都进来!”
他将一行大大小小领进客厅,对着一套黄花梨木的沙发座椅说:“都做!”
他自己坐在黄花梨木的主位上,其他人都围绕着中间的一张黄花梨木的茶几而坐,茶几上放着
一套茶具,茶壶里面开水汩汩作响,被他们称作二伯的男人用铁夹子洗了茶杯,在他们面前一人放了一只茶杯。
他对出来放瓜果的中年女人说:“将我带来的安溪的铁观音拿出来。”又对黄爸爸他们说:“前几天得了些好茶,今天你们来,都尝一尝。”
中年女人将瓜果茶盘放在桌上,对几个人笑道:“吃瓜子。”
几个人都客气地意思意思,抓了几粒瓜子,黄蓁蓁和黄敏行三人都笑着道谢。
二伯将茶泡到紫砂壶中,一边泡一边说:“我没别的爱好,没事就喜欢喝点茶,这茶壶是我一个朋友送的,邵大亨第五代传人邵洪范儿子邵春良的作品。这养壶就跟养玉一样,一把壶只能泡同一种茶,不能混泡,混泡就串了味,比如说你不能泡过红茶之后,再泡绿茶、白茶,那这把壶就废了!”
他将第一遍茶汤浇在了茶底座的茶宠上,到第二遍茶汤才导入几人面前的茶杯中,汤色金黄。
黄蓁蓁端起小小的陶瓷茶杯,喝之前先深嗅一口,然后才喝了口茶,在舌尖回味了一下,笑着将茶汤饮尽。
二伯伯看到黄蓁蓁的动作,笑问了句:“我这茶如何?”
黄蓁蓁放下茶杯,笑道:“香气清雅,回甘生津。”
二伯伯面露意外,笑着向族长、四伯、黄爸爸几人道:“看不出还是个懂茶的。”
这茶在铁观音中不过属于中档水准,算不得什么好茶,但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只笑着点了句,二伯伯自然明白。
但黄爸爸几人不明白,他们也不懂茶,黄爸爸当下谦虚道:“她一个小孩子,哪里懂的品茶。”
二伯伯不赞同地说:“哎?你别看她年纪小,以我看,她怕是比你还懂茶呢!”当这壶茶饮尽,二伯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另外一只茶包,将茶叶倒入茶壶之中,泡茶,倒茶,眼神明亮,兴致盎然地对黄蓁蓁说:“来尝尝我这壶茶如何!”
黄蓁蓁先观茶汤,见其色金黄清澈,音韵鲜明。端起杯细闻,再品,脸上不禁露出享受的笑容来,眼神极其明亮地赞道:“香气清高,口味甘醇。好茶!”
二伯伯就跟遇到知己似的,高兴地大笑起来:“你还真是个懂茶的!”又对族长、四伯他们笑着道:“这茶可是我一般都不拿出来,给你们喝那是牛嚼牡丹,若不是见蓁蓁懂茶,我还不拿出来呢,没想到遇到个知己!”
几个人听他语气亲昵,言语之间笑语晏晏,关系顿时亲近起来。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黄蓁蓁三人就坐在一边安静地带着笑容听着,不急不躁,也不随便出言打断大人们聊天说话,二伯伯在和族长他们聊天的时候,偶尔也会顾及到他们,和他们聊几句,了解下他们的学业,一点都不会让人感觉到冷待,只会觉得他毫无架子,亲切又热情。
黄蓁蓁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族长是极力想把黄茂行和黄敏行推荐给这边培养,而这边估计是想在族中找有出息的年轻人重点培养。
但显然,二伯伯这边现在只是想看看几人潜力,至于有没有培养价值,还要看他们以后的路怎么走。
前世黄爸爸似乎带哥哥来过,但哥哥并没有说过什么。
黄蓁蓁前世成绩太差,也不关注这件事,是以并不清楚。
这次见面,相当于在这边挂了名号,以后常来往,而三人一直不错的话,或许会被这边作为第三代重点培养。
但这些事大人们并没有和他们具体说,只让他们好好学习,争取考到京城去。
黄蓁蓁能听得出来,他们说的考到京城,可不是什么学校都可以,起码得京城前三的大学,而前世,只有黄敏行一个人考入了京城大学。
至于黄茂行,高中时期就有了女朋友,一直谈到大学,大学刚毕业就奉子和女朋友闺蜜成婚,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陷入在被妻子怂恿夺家产与他拒绝夺家产,并以此为矛盾基点的家庭战争中。
后来爸妈离婚,哥哥嫂子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只是那时他都快三十岁了,还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难怪黄爸爸一直热衷于让他们读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因为只有进入最好的高中,才能离最好的大学距离更近一点,希望也能更高一点。
可是前世,他们终究是让父亲失望了。或者说,他们都让对方失望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二伯伯对黄蓁蓁三人的学业和性格等都有了大致了解,就笑着对三人道:“你们第一次来,走,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这大概就是要深入了解三人性格和为人处世了。
黄蓁蓁年龄最小,却一直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完全将对方当做长辈来看,显得轻松自如。
黄敏行性格本身就淡定从容,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清雅笑容,很容易让长辈产生好感。
黄茂行于三人之中,最为主动健谈的一个,但他言语间不浮夸不冒失,不过分谦虚,也不骄傲,言之有物,很得二伯伯欣赏。
三人被带到一个很古旧的大宅,大宅墙面都是用灰砖切成,但保存的非常完好,可以看得出,里面经常有人打扫,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地方。
听二伯伯介绍,才知道,这里是黄震将军故居。
黄震将军,也就是二伯伯的父亲,已于几年前去世,现今黄家的话语权在二伯伯兄弟几个的手中,但黄蓁蓁听得出来,真正话语权应该是另外一个伯伯,从他们聊天中可以发现,现在还在当官的,是二伯伯的弟弟。
在他们的书房中,黄蓁蓁终于知道,他们这位远亲族人名叫黄震,是个牛叉的人物。
他不仅官拜上将,还是杰出的外交家、艺术家,外交部部长,首任驻法、美大使、中~央宣传部部长,中~央~委~员~。
黄蓁蓁还在书房还看到现在的国家最高领导人对于黄震将军的题词墨宝:为党为民,忠心耿耿,无私无畏,正气长存。
看到这个题词,黄蓁蓁心底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不愧是被称为最喜欢到处题词的国~家~领~导~人。(注:不要觉得扯,这段描写为真人真事)
二伯伯又讲了许多关于黄震将军生前的许多事,说他在文~化~部~平~反~冤~假~错~案~。
二伯伯说的笼统,多在介绍他父亲生平。
黄蓁蓁却是听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不是真的小孩子,甚至可能因为前世和魏东青在一起,她比黄爸爸更了解这个族伯他透露出来的信息中的能量。
在书房内,她还看到一副陈y将军的即兴墨宝:黄震有三绝,就是书画诗,若能长写作,定为天下知。(注:诗是真的,有没有留下墨宝不可考)
黄蓁蓁前世一直都是小老百姓,现在突然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这么牛逼哄哄的远亲。
一直到他们回去,黄蓁蓁心中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这就好比古代一个小县城的小老百姓,忽然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族亲当过礼部侍郎一样令人震惊,虽然礼部侍郎已经去世,但是他的儿子还在京城当官。
黄茂行对这一切还不懂,所以他更自然的表现了自己,让二伯伯对他很是欣赏。
不过从十几年后回来的黄蓁蓁知道,未来十几年政~治~斗~争~十分严重,几乎称得上是腥风血雨,虽然她知道未来谁上位,谁下台,但她毕竟只是小老百姓,看到的东西都是表面的,而且她一个小屁孩,即使把未来十几年发生的家喻户晓的大事和别人说了,会有人信吗?
so,那些事情离她那么远,她还是赶紧把寒假作业做完,努力考个好高中比较实际。
第63章
年后没什么事,黄蓁蓁整天呆在家里做题做卷子,出去玩也是和黄敏行玩。
黄茂行每天要么在家做作业,要么自己出去找自己的初中同学玩。
他嫌黄蓁蓁是个小屁孩,根本不带她玩。
老是做作业也无聊,同族的黄美娟来找她,问她:“我们去市里溜冰场,你去不去?”
问的时候她声音压的极低,很小心的样子。
黄美娟比她只大一岁,一张鹅蛋脸青春秀丽,眼睛很大,长得挺漂亮,耳朵上打了两个耳洞,下面的耳洞上时尚地带着大圈圈耳环,头发拉的笔直,挑染了几缕酒红色,里面穿着高岭毛线衣,外面套着皮夹克一样的短外套,下面是牛仔喇叭裤和运动鞋,看着挺潮。
黄蓁蓁闲着没事,就将笔放到文具盒里,拎起一个小手包,带了钱和辣椒水:“走!”
黄美娟爽快地说:“我朋友的哥哥在外面混的很好,她每次去溜冰场都免费,你到时候就跟着我,外面一起进去,不要钱。”
黄蓁蓁点头:“行!”
路过黄敏行家的时候,黄敏行从窗户那里看到黄蓁蓁从他家的路边走过,连忙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喊她:“蓁蓁!”
黄蓁蓁回头,笑着朝他挥手:“哎,敏行!”
“你去哪儿?”
“我和美娟去街上逛一下。”对于他们这个年龄来说,去迪斯科和溜冰场是父母要阻止的一件事,所以她并没有说实话。
她随口客气了一句:“要一起么?”
她原本只是客气,谁知道楼上的黄敏行马上说了一句:“你等等我。”
声音一落,他人从窗口消失,很快听到他咚咚咚下楼的声音。
黄美娟惊讶地看了眼黄蓁蓁,惊讶地笑着捣了下黄蓁蓁的胳膊:“蓁蓁,你和黄敏行关系挺好嘛!”
黄美娟和黄蓁蓁都属于二房,黄敏行属于大房,四房之间来往很少,一般都是各房与各房的小孩在一起玩,是以虽是同族,黄美娟和黄敏行却是一点都不熟,就像重生之前的黄蓁蓁和黄敏行一样。
黄敏行在镇上属于高岭之花,又在市重点中学读书,同龄的,不论男孩女孩,都觉得离他很远。
他很快就下来,一边往她们跑来,一边穿外套。
黄蓁蓁见他跑的慌乱,走上前去帮他理了下衣服,低声说:“我们去溜冰场,你也去吗?”
黄敏行脸有点红,听她说去溜冰场愣了一下,道:“我和你一起。”
“那行,三伯娘要是问起,不要说是我带你去的就行。”
黄敏行微微笑了笑,将外套的拉链拉起来,再将围巾系上。
现在系围巾的方式特别单一,黄蓁蓁嫌他系的不好看,将他围巾接过来,帮他重新系好,后退了一步满地地说:“果然好看多了。”
黄美娟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套着黄蓁蓁的胳膊,小声地问黄蓁蓁:“他也去?”神情颇为不可思议。
在少年少女们的眼里,去迪斯科和溜冰场,那是差学生和很酷的人才会做的事,黄敏行这样的好学生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阳春白雪,怎么可能去这样乱的地方。
黄蓁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没去过,见识下呗!”
现在还是上午,溜冰场九点开门,三个人坐中巴车到站停下,还没到地呢,就听到里面传来劲爆的音乐声。
溜冰场和迪斯科是一体的,白天是溜冰场,晚上是迪斯科,有点像这个年代的酒吧。因为过年,很多在外面打工做生意的都赶回来,年轻的少年们身上也有了压岁钱,即使店不在闹市区,地理位置还有几分偏僻,生意也极其红火,里面来来往往全部都是年轻的男女。
黄美娟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门口,十五六岁的年纪,染着一头黄发,中间还挑染了几缕绿色,眼睛画的漆黑的,戴着假睫毛,刷的又长又翘。
她看到黄美娟,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目光淡然地扫了黄蓁蓁和黄敏行一眼,对黄美娟说:“就他们两个?”
“嗯,就他们两个,黄蓁蓁、黄敏行,都在市重点中学读书。”黄美娟语气自豪地介绍:“从小学一年级一直都是第一名。”她对黄敏行说:“敏行,听说你这次又拿了年级第一对吧?”
黄敏行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黄蓁蓁也是乖巧地笑了笑,两人都很腼腆的样子。
“她叫徐乐乐!”徐美娟介绍的时候同样很得意,仿佛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向小伙伴炫耀。
徐乐乐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说:“走吧,我哥他们在里面等着呢。”
徐乐乐虽然冷淡,但黄蓁蓁还是看得出来,在这个地方见到如黄敏行这样清雅俊逸的少年,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黄美娟也看出来了,所以表情微微有些得意。
因为有徐乐乐带着,他们倒是不用买票。
徐乐乐走到服务台,转头问两人:“你们要双排轮鞋还是单排轮鞋?”
黄蓁蓁道:“单排轮。”
黄敏行:“我和她一样。”
“单排轮的不好滑,第一次玩最好穿双排轮的鞋。”她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神态一直很冷艳。
黄美娟看来不止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要了双排轮的鞋,熟稔地穿上。
黄蓁蓁和黄敏行也换上鞋,徐乐乐见两人坚持要单排轮的,也没说什么。
他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看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只是他长得实在是太‘纯’了,眉眼之间干净的如同天山雪莲,到这个地方,就是有人将一滴清水,扔到了混油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黄蓁蓁低声对他说:“别紧张,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一下,玩完咱们就回家,该干嘛干嘛。”
他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会溜吗?”
他眨了眨眼,“不会。”
“没事,我教你。”
黄蓁蓁滑冰滑的很好,旱冰倒是好多年没玩过了,但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级市,根本没有滑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