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班级人太多,导致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距离很近,根本避不开后面的骚扰,潘菲用笔尖戳他,他应该是有干净的,十分无奈地将试卷放到咯吱窝下面,太高了手臂,给她抄。
但很明显,他不乐意这样做,所以故意用胳膊压下了半张试卷,大有一种你能抄多少抄多少的意思。
但潘菲是个相当执着的小姑娘,抄完了能抄的部分,被他压住的部分她抄不到,就继续那笔尖戳他,小声地叫:“王大林,你把胳膊拿一下,上面的我看不到。”
王大林直接把试卷抽回去,翻开试卷继续做题,不理她了。
初二的数学其实不难,只要平时上课认真听课,下课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回去再做点练习册、家庭作业,基本上该掌握的都能掌握,况且这次考试的题型基本上全部都是老师平时讲过的,作业也做过的,只要不马虎大意考个高分还是很容易的。
从拿到试卷开始,黄蓁蓁就做的很顺。
试卷只有一张纸,很薄,黄蓁蓁做题的时候都是把试卷折成四折,这样可以有些厚度垫一下。
潘菲原本一点想抄她的意思都没有,但眼见着快到交卷时间,后面的王大林又不给她抄,她只好用胳膊肘撞黄蓁蓁,轻声说:“蓁蓁,把你后面的大题给我抄一下。”
黄蓁蓁被她撞的笔一滑,就在试卷上留下一道擦不去的笔痕,心中相当恼怒,根本不理她。
第37章
潘菲没有办法,只能稍微站起来一点,抄王大林和赵有为的。
赵有为和王大林是同桌,但成绩没有王大林好。
王大林一直属于班里前十,属于尖子生的一批,而赵有为成绩只能算是中上,一般都在班里前三十名内,所以潘菲只会想着抄王大林,而没有想抄赵有为。
加上赵有为这人鬼精鬼精的,潘菲根本抄不到。
许是潘菲的动作太大,上面监考的老师都看不下去,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把潘菲吓得连忙缩在座位上,皱着眉头十分纠结。
她文科还行,理科完全不行,尤其是数学、物理,一上数学课就想睡觉,看着后面空了一大片,她十分苦恼,只能再悄悄地拽王大林的衣服,悄声地喊:“把你填空题给我抄一下。”
她身子突然下滑了半个头,黄蓁蓁感觉到,她正在伸出脚踢王大林,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赵有为似乎察觉到自己同桌的无奈,脸色相当不好看。
黄蓁蓁用修正液将被潘菲撞出来的一条长长的划痕给涂掉,继续写作业,潘菲已经没有办法,只能探着头抄她的。
数学比语文好一点的地方在乎,数学大多数都是数字和xyz等字母,很容易看清楚,不像语文,字稍微写的潦草一点,都不知道对方写的啥。
但数学又有不好的一点在于,后面的大题目解起来都一长串,你看了前面,只要别人翻一下试卷,后面就看不到了。
现在潘菲就是这样。
王大林的试卷她就抄了一小半,还有一面加半面试卷都没有抄到,抄黄蓁蓁的吧,又不知道她做的对不对,每次还没瞄两眼,她就换了另一面在做,抄不完好郁闷,只好想着等黄蓁蓁做完再让她给自己抄一下。
可惜,由于数学试卷简单,黄蓁蓁做完后检查了一遍,就交卷了。
她交完试卷没两分钟,王大林也交卷出来。
她看到王大林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扯自己的白衬衫,显然是想看看自己衬衫后面有没有被划到。
这时候离下课铃只剩下十来分钟,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都出来,黄蓁蓁连忙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王大林在洗手间脱了自己的白衬衫,一脸郁闷的看着衬衫上面的圆珠笔划痕。
她去秦老师家吃饭的时候,黄敏行已经先开吃了。
见她过来,秦师娘很客气地给她用蓝边碗盛了一大碗饭,中午的菜是一盘炒青菜,一盘香干肉丝,一盘毛豆豆腐汤,不丰盛,但胜在干净,吃的放心。
黄蓁蓁习惯饭前喝汤,先用小碗舀了一碗毛豆豆腐汤慢慢喝着,喝完之后再吃饭。
两人也没聊天,黄敏行吃晚饭后就温文尔雅地说了句:“我先回班级去了。”
黄蓁蓁心想,你去就去呗,不用和我打招呼啊。弯着眼睛笑着点了下头:“嗯,考试加油。”
黄敏行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问她:“放学后要我等你吗?”
下午还是考三门,物理、政治、历史。
平时两点上课,今天天气了一个小时,一点开始考试,物理、政治、历史各九十分钟,下午只有三节课,需要向后推一个半小时,考到五点钟。
黄家镇上就他和她在这个学校读书,其他人都不在,两家父母希望两个人上学放学都能一起,一个是安全问题,一个是黄爸爸希望黄蓁蓁多和黄敏行接触,近朱者赤嘛。
嗯,黄敏行是朱。
黄蓁蓁点头:“你先考完你等我,我先考完我等你,就在教学楼前那个‘读书顶个鸟用’的雕塑前等我吧。
黄敏行背着光的面容上漾出一丝浅笑,缓缓地点了个头,声音清润好听:“好,那我等你。”
黄蓁蓁又是一笑,专心吃饭。
回到班级,班级没有一个人在午睡,全部闹哄哄的在讨论上午考的怎么样。
王艳看到黄蓁蓁进来,连忙笑嘻嘻地朝她招手:“蓁蓁,你考的怎么样?”
“还行,你呢?”
“还行就是考的不错了?”王艳愁眉苦脸地说:“我有一道数学题好像做错了,刚刚和有娣对了答案,对不上!”
徐有娣成绩比她好一些,她和徐有娣答案不一样,自然就认为自己做错了。
黄蓁蓁也想对对答案,问她:“哪一题?”
“就是后面那道大应用题,我算出来x等于-4,有娣是等于5。”
黄蓁蓁想了一下,眨了眨眼:“我答案也是-4。”
王艳眼睛一亮,惊喜地叫了起来:“真的吗?”
原本很淡定的徐有娣不淡定了,加入进来讨论,“你也是负四?”
她拿出笔,在纸上重新换算,黄蓁蓁指着她中间写的一道过程道:“这里我用的是这个公式。”
接着她拿过笔,将后面重新解了一下。
王艳双眼放光地在一旁跟着惊喜地叫:“我也是这样写的!蓁蓁,我的答案你和你一样!”
她希望自己写的是对的,但徐有娣成绩在班上一直很稳定,虽然不在前五名,但也在前十,她则一直徘徊在十几名,偶尔发挥好进个前十,所以面对徐有娣的成绩她有些不自信。
等班长王胜、数学课代表焦冬冬、英语课代表王大林等几个班干部吃完饭来到班级后,王艳激动的像只穿花的蝴蝶一盘飞过去,激动地和他们讨论上午的题。
得知班长和焦冬冬答案也是负四的时候,王艳开心的要飞起来,接下来对其它的题,对的她就眼睛发亮,错的就面露黯然,开心和不开心全部在脸上。
黄蓁蓁忽然很羡慕她,这才是真正十四五岁的青春小姑娘,她即使重回十三岁,也是很难做到这样了。
下午第一堂考物理,实际上黄蓁蓁也是擅长文科,但架不住初二的物理实在太简单了。
她上一世数学成绩不好,转学到新学校之后,老师们听闻她是重点中学转下来的,都以为她成绩很好,上课特别爱叫她上黑板板书。
数学老师是班主任的老婆,也算是对她一生都影响很大的恩师。性格特别温柔,每次上课讲习题,总会问一句:“听懂了吗?”
她是对着全班问的,眼睛却看着黄蓁蓁。
要是黄蓁蓁点头,好,她就开始讲下一题,要是黄蓁蓁摇头,她就将刚才的那道题再讲一遍,硬生生将原来看到数学就打瞌睡的她,带的对数学感兴趣起来。
物理课也是,她现在的物理课老师十分严肃,但转学后的物理课老师是教务处的主人,很有个人魅力,很少会给学生没脸,即使喊起来不会回答,也会用幽默的方式来提点,既会让你认识到错误,又不会让你太丢脸。
找到方法,对学习自然就有了兴趣,黄蓁蓁就是这么,成绩才逐渐提了上去,后来一跃到班级前三,年级前三。
都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在重点中学的吴山中学,她是成绩垫底的差生,可在普通中学她却是尖子生。
后来高中,大学,她成绩一直不错。
有时候人需要的,可能就是那么一点鼓励和肯定,一句简单的‘你不错’,一声‘进步了,继续努力’。
如果当初没有这几位老师耐心的教导,绝对没有后来的她,实际上,从吴山中学出去后,她已经深深的厌学,对学习十分排斥。
这段经历,让黄蓁蓁在今后的人生中越发强烈的感受到良师益友的重要性,一个好的老师真的可以改变一个学生的一生,而一个差的老师,也可能会在学生树立三观的时候,毁掉这个学生。
当然,大多数人都是不好也不坏,属于中庸状态。
黄蓁蓁无疑属于很幸运的那一批。
中午大家都没有午睡,直接来考试,以至于考物理的时候,她搞笑地发现,班里居然还有好几个同学在考试的时候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她突然就觉得,少年时期的时光美好的简直能醉人,它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即使是烦恼也阳光灿烂。
她记得中考的时候政治、历史是开卷考试,全都是开放性的题,这次期中考试是闭卷考试,全是靠死记硬背的东西,只要你背熟了,基本没什么问题。
黄蓁蓁现在记性特别好,跟开了挂似的,一篇课文读个两三遍就能全部记住,加上她前世文科就很好,平日里就喜欢和朋友们谈论政治,关注新闻时事,而历史,她曾经把历史上所有朝代发生的所有大事及时间全部背了下来。
当然,现在已经全不记得了╮(╯▽╰)╭
两门课基本没什么滞涩地就写完交卷。
全部考完,身上像放下了几十斤重的胆子,打通了奇经八脉,神清气爽。
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目光向教学楼前的雕塑那里看去,就见一位身穿白色体恤的少年站在洁白的雕塑下,夕阳的淡金色光芒柔和地倾洒在他身上,在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似有所感,抬头直直地望向她。
第38章
黄敏行身上有股别样的悠远清隽的气质,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却仿佛笼着光,让你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像搀落在沙地上的明珠,像尚未引颈长歌展翅翱翔的雏鹤。
在他身上,黄蓁蓁第一次那样深刻地感受到‘鹤立鸡群’这个词的含义,呸呸呸,这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她背着书包跑下楼,站在黄敏行面前有些发怔,好一会儿脸上像忽然绽开的鲜花,笑容耀眼的露出一口牙套,让黄敏行不忍直视地别看眼,唇角微微上扬。
“走吧。”黄敏行转身往自行车棚里去。
黄蓁蓁跟在后面:“等很久了吗?”
黄敏行看也不看她,直接走到自己自行车前,打开锁,淡定地说:“等很久了。”
黄蓁蓁对他龇牙。
每次黄蓁蓁对他龇牙的时候,他都会露出不忍目睹的神色。黄蓁蓁粉嫩的舌头一舔上面牙套,无所谓地说:“反正你也不是我男朋友,在你面前丢脸又怎么样?”
戴了牙套每次吃完饭都是要刷牙的,也就是说,现在黄蓁蓁一天要刷三次牙。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们对恋爱这种事情还是很含蓄,少有宣之于口的,像黄蓁蓁这样把男朋友三个字当做再平常不过的话直接说出口的,大多是学校成绩不好和外校或社会上小混混混在一起把叛逆当做酷的少年少女们,如纪律委员阮阿诗之类。
黄蓁蓁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很正常的三个字说出口,给黄敏行大大咧咧的印象。
好吧,实际上她在黄敏行眼里一直都挺没心没肺大大咧咧。
黄蓁蓁刚到家,黄奶奶便拿了个大框出来,看到黄蓁蓁连忙道:“蓁蓁回来了正好,大坝圈钢丝网今天差不多就能弄好,你爸刚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不回来了,叫我们把饭送过去和工人一起吃,今天加班一次性弄完,完事就行了,你骑车去把饭给你爸送去。”
黄蓁蓁把自行车推到车库里,从车库将电瓶车推出来,书包拿出来扔到楼梯上。
黄奶奶拿出一只大竹筐,竹筐放在电瓶车后面的两边挂好,将装着饭的大电饭锅内锅,和盛着土豆牛腩和肉丝藕片的大锅分别放在电瓶车两端的框里,用绳子系好拴在车上,前面搭脚的地方还放着一个大锅,里面装的是碗筷。
黄蓁蓁连厕所都没上,东西放好之后,就骑着车就往甲竹湖大坝上去。
从黄家镇到甲竹湖大坝大约要半个小时。
出了黄家镇,再往前骑不到五分钟开始,马路左边是甲竹湖的湖水,右边是农田。甲竹湖外围全部用铁丝网给网了起来。
铁丝网大约两米左右高度,每隔十米便是铁杆加固,铁丝网上面全部是防盗铁刺。
黄蓁蓁注意到,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铁丝网加固,像堤坝高的地方就不需要铁丝网加固,只有堤坝较低,容易被洪水淹没的地方才有。
这样估算下来,围绕甲竹湖一圈20万绝对打不住。
一路行过去,湖岸十分美丽,水浅的地方一路都是残败的野生荷叶和老的发硬的莲蓬,湖边的芦苇丛被秋风吹动摇曳生姿。
马路两边整齐的矗立着参天笔直的水杉树,一直伸展到马路尽头。
骑了半个小时,龙头一转,终于到工人聚集的地方。
黄妈妈大约在厂里,这里只有黄爸爸和一群工人在,工人们都穿着发黄的汗衫带着草帽埋头牵钢丝网。
钢丝网要圈在大巴上,需要埋进大坝半米多深的位置,至于有没有通电黄蓁蓁并不知道,她过来看的时候,前方估计还有两百米左右就可以拉完。
她直接将车停到黄爸爸旁边,黄爸爸和这些工人一样,都带着草帽和手套,和工人们一起在干活,晒得汗流浃背。
见到黄蓁蓁了,吃惊地叫了一声:“怎么是你来了?你妈妈呢?”
他连忙将手中的活交给他旁边的工人,走过来扶住她的电瓶车,将她车上东西搬下来:“这些老人家,怎么叫你来做这样的事,随便叫个邻居送一下也不能叫你送啊,大不了给点钱就是了,东西这么多,菜还是热的,要是打翻了烫到你后悔都来不及。”
黄爸爸语气里不由地有些埋怨黄妈妈。
黄蓁蓁赶忙道:“妈妈有事在忙,反正我没事,送个东西又费不了什么劲,再说这些饭菜早做好了,我摸了,已经不烫。”
黄爸爸不放心地摸了锅底,发现都是温热的才放了心,可还是说:“以后这些事情不要你做,你才多大?哪里会做这些?”他沉着脸叫着旁边同样晒得浑身冒油的黝黑大汗们喊:“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都来吃饭了,吃饱了再干!”
大汉们都放下手中的事物,脱了手套在甲竹湖里洗了手,过来吃饭。
总共十几个人,每人拿了一只蓝边大碗盛了满满一大碗饭,用铁勺在另一个锅里舀菜。
黄爸爸让他们先打菜吃饭,一边说:“这几天辛苦大家了,今天我们加把劲,争取今天就给它做完。”
就着大坝的草地而坐的大汉们一边吃饭一边笑道:“快的,还剩两百来米,到晚上八点钟就能干完了。”
也有人叫道:“黄老板,你也吃啊,你先!”
黄爸爸给他盛了一大碗饭,又舀了一大勺土豆牛腩在他碗里盖在饭上:“你们先吃。”
等所有人都盛了好了饭,黄爸爸才拿了碗跟着一起吃饭。
黄爸爸问黄蓁蓁:“蓁蓁还没吃晚饭吧?”
“嗯,等你们吃完我再回去吃。”
“别等我们了,你自己先回去吃饭,东西回头我带回去。”又问她:“今天你们期中考试吧?考的怎么样?有没有信心给老爸考个前三名?”
黄蓁蓁道:“前三名不知道,前十名估计有点希望。”
旁边的大汉们问:“你闺女这年龄上初中了吧?哪个中学?”
黄爸爸自豪地说:“吴山中学。”
“吴山中学?那是重点中学啊?那能考到班级前十名也相当不错了,我那儿子读书不行,死活念不下去!”
一群大汉聚在一起,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家孩子读书上去了。
黄爸爸在一旁说着自家一对儿女,那叫一个不谦虚,把自己女儿吹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黄蓁蓁在一旁听得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
她连忙骑上电瓶车,汗颜地说:“爸,你们吃,我先回去了啊!”
“你骑慢点,尽量在边上骑,路上注意车子。”黄爸爸放下碗起来叮嘱她:“慢点骑没关系,千万别骑得太急,不行的话就跟我车回去!”
黄蓁蓁坐上车挥手:“爸,你坐着吃不用管我,我到家给你打电话。”一转把手,人滑出去老远。
她尿早已憋得不行,要在这里等到八点,还不得把膀胱给憋坏了?
这一块全部是农田和甲竹湖,为防大水,根本不会有人家会把房子建在这附近,就连黄爸爸的珍珠厂都是建在甲竹湖上游,所以这里整个一大片全是无人区。
一路上她都在找哪里有隐蔽的地方,可以让她解小便。
骑了十分钟左右,实在是憋不住了,看到前方有快芦苇荡,连忙骑过去,将电瓶车藏在芦苇荡里,警惕地看了四周,见没有人,舒了口气。
总算可以解决生理大事了。
这时候夕阳已经逐渐散去,天空呈现出蒙蒙的鸦青色。
黄蓁蓁解决完生理大事,看芦苇荡里芦苇生的好,想采几根芦苇回去插在家里的大花瓶中当装饰。
芦苇棒筷子粗细,硬的跟竹丝一般,采芦苇最好用剪刀剪或用刀子削,如果只取上面那一点带回去~插~起来并不好看,必须从其根部,取一米二到一米五长短。
她弯着腰蹲在地上,专门找最高最长又方便够得着的采,没一会儿就采了五六根。
她正要抱着芦苇棒离开时,就见一辆小汽车忽然在离她一百米左右停了下来。
她下了一跳,连忙缩回到芦苇丛中。
毕竟这个地方人烟罕至,傍晚就她一个小姑娘在这,又是在叫人看不见的芦苇丛中,要是出了事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想等那辆小汽车走了再出来。
原本以为对方是和她一样,停车找个地方解决生理问题。却没想到对方下来后,打开汽车后备箱,从后备箱里拖出来一个沉甸甸的麻袋抗到甲竹湖边,扑通一声扔到湖里。
黄蓁蓁心里咯噔一声,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甲竹湖就像一个下金蛋的母鸡,不少人想要承包,可惜早早被黄爸爸承包了去,黄爸爸是公职人员下海,他当年的老朋友老同学有一半在政府机关工作,还有一半在外面也都混的不错,加上黄爸爸人缘好,想从黄爸爸手中抢甲竹湖的一直没有成功。
几年前,就有人在甲竹湖中投毒,甲竹湖的湖面一夜之间湖面白了一片,全部是翻着肚子飘在湖面上的死鱼,当时还上了地方电视台,引起上面领导关注,这几年才安稳了些。
那一年不光鱼虾蟹死了许多,就连珍珠都因此受到很大损失。
黄蓁蓁看到有人往甲竹湖里扔东西,第一个反应就是竞争对手要投毒。
那人将麻袋扔下去后,还站在湖边望着湖面停了几十秒钟,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眼圈后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才坐上车扬长而去。
黄蓁蓁悄悄地把那车牌号码记录下来,见车子没了踪影才从芦苇荡里冒出头。
此时她很想打电话给她老爸,让老爸来处理此事,可惜她没有手机,又担心扔进湖里的东西会给家里造成重大损失。
跺了跺脚,她警惕地从芦苇荡里钻了出来,猫着腰走到刚刚那人扔东西的地方,小心地潜到甲竹湖里,将那麻袋拖了上来。
第39章
她在长江边长大,家里又是承包甲竹湖的,极小的时候就被老爸带着和哥哥一起在水里打滚,故而水性极好。
此时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寒露,每年农历九月中,阳历十月初,太阳到达黄经195度时,气候从凉爽到寒冷的过渡。
但今年秋老虎比较厉害,与夏季相比虽凉爽了些,可大家依然穿着短袖居多。
黄蓁蓁平日里很注意腿部保暖,所以哪怕温度不低,她身上依然穿着七分裤,保护膝盖。
此刻从水中拖上来一个大麻袋,被傍晚的微风一吹,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后悔没有把裤子脱了再下去,不然此时上岸还有个干爽的衣服穿。
她顾不得身上的沉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麻袋推上岸。
麻袋在水里时有水的浮力,并不显沉重,可离开水面估计得有一百来斤。要不是往上岸推的时候,手触之处并没有摸到厚膘,她真会以为哪家死了猪扔到水里。
这并不是没有过。
但很少会有人将死了的猪用麻袋装起来,还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扔。
她将东西带上了岸,还不敢在原地多待,抓着麻袋口往芦苇丛里拖,待觉得外面瞅不见了,才解开麻袋口的绳子,打开麻袋。
等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黄蓁蓁都吓傻了。
里面……里面竟是个人!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杀人抛尸。
任谁乍然看到自己打捞上来一句尸体,也要被吓到半死,更别说此时六点多钟,正是一天当中阴阳交会之际,周围清风浮荡,静幽幽,凉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