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不知大人想问什么?”
“沈氏之事。”
沈氏已经被人押走了,卫西陵却找了借口接近许静,心里隐隐期待许静能够记得他。
许静闻言,果然和她听到的一模一样。
于是她将昨天沈氏母女找她的事说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说。
卫西陵听完,冷漠的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她的脸,似乎在等待或者期待着什么。
气氛一时陷入了凝滞。
许静:“…”
这是要闹哪样?
被一个传言中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人盯着,任谁都会不自在,许静的心理素质再好,也忍不住焦躁。
许志仁犹如一只鹌鹑,战战兢兢的缩在一旁,心里恨不得这群金吾卫煞星早点离开。
他要找美人压压惊。
李铭:“…”
老大明显想要许小姐多相处一会,嗯,应该是相处吧,他没用错词。
许小姐却一副恨不得老大赶紧离开的模样。
“卫大人,小女可以离开了吗?”许静忍不住出声,她可不想再这么无言的待下去。
许静真的忘了他。
卫西陵心里一阵失落,但他的面瘫脸是看不出来的,只是身上的气息更阴冷了,他冷冰冰的开口。
“嗯!”
许静诡异的从卫西陵冷冰冰的一个字中听出了委屈之意,暗道自己最近太忙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她福了福身,然后转身离开。
许志仁偷偷看了一眼卫大人的脸色,快步跟着离开。
李铭:“…”
老大真是没救了。


第13章
卫西陵眼睁睁的望着许静远去的窈窕背影,薄唇抿了抿,骨节分明的大手忍不住握了握腰间的佩刀,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金吾卫,阴沉沉的道:“走!”
说完,卫西陵转身大步离去,留给众人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李铭默默的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老大这性子,哎。
一群金吾卫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建安伯府。
终于走了。
建安伯府的人抹了把冷汗,吁了口气。
这群墙头草暗暗将沈氏咒骂了个遍。
院子里的许瑶自从得知金吾卫来抓她亲娘后,就恐惧害怕的龟缩在院子里不敢出去,生怕被金吾卫抓了去。
暗自庆幸自己昨天没说什么有违晋国律例的话。
经过今日这事,许瑶不得不正视一个被她故意忽略的事实,庶出的地位和嫡出的地位一个地一个天,是云和泥的差别,所有的骄傲和侥幸被粉碎的一干二净。
同时在心里暗暗嫉妒许静的运气,没想到金吾卫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出面。
今天过后,她和娘亲俨然成了京城的笑话。
许瑶抚摸着还未消肿的脸蛋,眼神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不仅许瑶,被老伯爷关了禁闭抄书的许老夫人在得知金吾卫上门抓她的侄女后,冷汗涔涔,差点没昏过去。
“金吾卫怎么会突然来抓人?”许老夫人的脸色极为难看,她捂住心口,沉着老脸问道。
丫鬟低下头:“奴婢也不清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话不知在骂谁。
丫鬟沉默。
许老夫人对沈氏失望至极,心里暗骂侄女一件小事都办不好,也不看场合,白白送上了把柄。
不仅将自己送到了大牢,还连累了她的名声。
一想到以后的宴会会遭到别人异样的眼神。
养尊处优惯了的许老夫人气不打从一处来。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许静那个死丫头捣的鬼,这个该死的丫头!”许老夫人左想右想,最后忍不住阴谋论了。
丫鬟的脑袋垂的更低了。
许静不知道许瑶和许老夫人的反应,她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父亲许志仁,停下了脚步,提醒了一句。
“父亲,母亲等着你的和离书,别忘了。”
许志仁哼了一声,瞪了一眼这个不孝女,没好气道:“不就是和离书,等下让人备墨,我马上给你娘写好。”
许静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轻飘飘道:“父亲记得就好。”然后转身进了院子。
许志仁气了个半死,怒气冲冲的跟了上去。
屋子里焦急等待的杨氏看到女儿完好无缺的回来,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
倚翠和李妈妈同时松了口气。
金吾卫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母亲,我回来了。”许静朝杨氏露出一抹笑容。
后面跟着进来的许志仁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叫人摆上笔墨纸砚,当场就挥洒笔墨,迅速写了一封和离书,写完,他搁下毛笔,高傲的斜睨了众人一眼,背负着手离去。
许静扯了扯嘴角:“…”
李妈妈连忙将和离书拿了过来交给杨氏,许静凑过去一看,惊讶的微微挑眉。
白纸黑字的和离书,清清楚楚的写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妻杨氏结缘十七载,盖因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愿放妻和离,任从改嫁,并无异言。
立书人建安伯许志仁
明德三十年五月初六
杨氏瞅着和离的原因,难得露出意外之色。
“母亲,没想到父亲还算有良心。”许静心情颇好的说了一句。
这份和离书言辞委婉,语气温和,可谓有情有义,尽管她父亲和有情有义搭不上边,如果是许老夫人在,恐怕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杨氏笑了笑,眉宇间和许静有些相似。
“是啊,他这个人虽说无情又混账,但从不会苛责女人,好聚好散,对彼此都好。”
杨氏说完,收好了和离书,仿佛搬走了压在心底的石头,整个人轻松极了。
晋国虽说民风开放,不禁止改嫁,甚至是鼓励和离或者休弃的女子改嫁。
但和离书或者休书上的理由对改嫁的女人来说,就是一道沉重的枷锁。
许静自己是不在意,但母亲不一样。
幸好这个父亲还算有担当。
母亲在建安伯府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果父亲还不依不饶的毁母亲的名声,她必会对他不客气。
许志仁还不知自己那点怜香惜玉的情怀让他躲过了一劫。
“李妈妈,倚翠,你们赶紧收拾行李,我们今天离开建安伯府。”
许静今天本来就是接母亲离开建安伯府,眼见目的圆满达成,更是一秒都不想多待,看了看天色,连忙催促道。
杨氏亦然。
她对建安伯府没有一丝感情。
“母亲,你先闭目休憩一下。”许静瞅着母亲眉宇间的倦意,关切的说道。
杨氏点点头,她确实有些累了。
等杨氏闭目休息后,许静给她母亲盖上薄被子,点上熏香,便出了里间,开始忙碌起来。
尽管在建安伯府住了十七年,杨氏的行李却少的可怜,她所有的嫁妆都送给了许静,余下的衣物和其他物品就更少了。
以后母亲再嫁的嫁妆就交给她攒了。
许静望着母亲总共就两大车的物品,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倚翠,叫许二他们过来搬行李。”
倚翠应了一声,出去了。
不一会,许二他们进来了,这一次带过来的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包括那对女双胞胎,许静仔细端详了她们一眼。
“许六,许七,以后你们就服侍夫人。”
母亲一直卧病在床,以前的陪嫁丫鬟妈妈只剩下李妈妈一个,许静不放心,决定将许六许七放在母亲身边。
许六许七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点头恭敬的应道:“是。”
晌午时分,建安伯府的下人就看到大小姐带着一个妆容素雅,气质颇好却瘦弱不堪妇人出了院子,眼中满是惊异,尤其是看到那位瘦弱的妇人身边的李妈妈时,心里浮现一个疯狂的猜测。
不是说夫人已经昏迷了一个月,快要死了吗?
难不成他们看到的这个不是夫人?
许静没有理会这些下人们异样的眼神,还有那些偷偷摸摸瞅着她的庶出弟弟妹妹们。
直到妖妖娆娆的美人——连娇儿出现。
“大小姐,时候不早了,不如用完膳再回去?”连娇儿笑盈盈的开口,美眸却不时的瞥向许静身边的杨氏。
之前伯爷跟她说,已经与夫人和离了。
大小姐身边的妇人容貌和夫人极为相似,应该就是夫人。
不仅清醒了过来,气色也变好了。
这变化有点大。
连娇儿心里激动,大小姐怕是入了高人的眼,她必须和大小姐打好关系才行,说不定以后会有求到大小姐的一天。
许静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了。”
连娇儿有点失望,但也不强求,她看向杨氏,语气和态度极为恭敬:“夫人,妾身连娇儿见过夫人。”
这话一出,周围偷听的下人们炸开了。
还真的是昏迷一个月,被大夫判了药石罔救的夫人。
杨氏瞥了一眼连娇儿,淡淡一笑:“我与许志仁已经和离,你不必再称我为夫人。”
许静深深的看连娇儿一眼。
“母亲,我们走吧。”
一群人出了建安伯府大门,还没上马车,就看到老伯爷回来了。


第14章
老伯爷回来的时机很巧。
也不能说巧,这个时间是饭点,老伯爷回府很正常。
许静对老伯爷这位祖父的观感挺好的,见他从马车上下来,作为晚辈,许静移步上前朝老伯爷行了一个晚辈礼。
“祖父!”
“是静丫头啊,怎么才回府就离开?”
老伯爷须发花白,身材微胖,笑眯眯的朝许静打招呼,看起来相当的慈眉善目,声音中气十足,老当益壮。
心里却暗暗点头。
这孙女大好后,容貌气质大变,看到如此出色的嫡孙女,老伯爷心情极好。
“祖父,孙女刚被夫家休弃,不好在府里多待。”
对这个舍得用珍贵药材给母亲吊命的老伯爷,许静还是有些许感激的,说出的话比较委婉。
“建安伯府就是你的家,被休弃怎么了,我孙女这么好,南阳候夫人没眼光。”
老伯爷不满的瞪眼。
许静笑了笑:“可是孙女心里过意不去,况且孙女已经自立女户,祖父,您不必多劝,孙女心意已决。”
杨氏在老伯爷出现的时候,蹙了蹙眉,眼神疏离而冷淡,见女儿对老伯爷的态度很好,忍不住上前拉住女儿的手。
“静儿,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好。”许静朝母亲点点头,回头转向老伯爷,道:“祖父,我和母亲先离开了。”
静丫头的母亲?
老伯爷惊愕,看向杨氏的眼神带了一丝审视和震惊。
“你…你是杨氏?”
老伯爷心里本来就看重孙女背后那位高人,如果可以,想让孙女牵线搭桥,认识一下,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那位高人的医术。
杨氏的情况,他一清二楚。
明显是药石罔救。
如今才一个上午,不仅清醒了,气色都变好了,除了依旧骨瘦如柴外,犹如焕发了新生一般。
年纪越大,就越怕生病,越怕死。
老伯爷决定,一定不能让孙女跟他生分了。
杨氏冷淡的点头:“我就是杨氏,多谢伯爷多年的照顾。”
许静听出母亲话中的冷淡,又瞥见李妈妈眼中一闪而逝的愤恨,心思微动,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隐情?
老伯爷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杨氏淡淡一笑:“伯爷说的对,客气就不是一家人了,不过我和你儿子和离了,往后不再是一家人,客气一点是必须的。”
杨氏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老伯爷这下不淡定了,他皱眉问道。
“和离?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我已经收了和离书。”杨氏徐徐开口。
“胡闹!”
“我这就是去臭骂他一顿,让他收回和离书。”
老伯爷吹胡子瞪眼,他是真的怒了。
这臭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氏看起来已经大好,明显是有高人相助,这臭小子竟然没眼力见的在这个时候与杨氏和离,真是蠢到没边了。
杨氏阻止道:“不用了,和离对我,对他都好。”
彼此无情无义,何必绑在一起?
看样子杨氏也有和离的心思,老伯爷皱了皱眉,暗叫不好,于是他连忙劝道。
“杨氏,我知道那个臭小子很混账,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但和离总归有损你的名声。”说着,他目光炯炯的看向许静,想将许静拉到他这一边。
“静丫头,你说是不是?”
一旁的许静觉得老伯爷和母亲以及李妈妈三人之间的态度有点奇怪,听到老伯爷突然将她扯了进来,暗暗好笑,就算心里感激老伯爷对她们母女这么多年的照顾,但她终归是站在母亲这一边的。
“祖父,孙女是晚辈,不好掺和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事。”
许静将锅甩了回去。
什么不掺和,都是说给老伯爷听的,她早就插了一脚,和离还是她提出来的。
老伯爷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
看来这嫡孙女也是站在杨氏那一边。
杨氏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伯爷,明人不说暗话,我在建安伯府的十多年过的什么日子,彼此心里都有数,有些事过去了,我不会再提,也请伯爷不要再阻止我离开。”
老伯爷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
“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再掺和,不过我今天请了一位民间有名的神医过来,不如让他给你诊断一番再离开。”
心里却暗暗庆幸自己未雨绸缪,一大早就去将这位神医请了过来。
杨氏只是淡淡一笑,似乎看透了老伯爷的算盘,直接拒绝了。
“多谢伯爷的好意,不用了。”
老伯爷眼中一阵失望。
看来杨氏真的对建安伯府一点情意都没有,这可不是好现象。
许静倒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老伯爷会请到神医。
更没想到母亲会拒绝。
“祖父,我们该离开了。”许静不想再继续聊下去,她有满肚子的疑问想问母亲。
老伯爷点点头,看向许静的眼神带了一丝慈爱之色:“静丫头,建安伯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如果在外面受了委屈,告诉祖父,祖父定会为你做主。”
许静含笑的点头。
她当然不会找老伯爷做主,等她的药馆开起来,自会有人当她的靠山。
许静搀扶着母亲一起上了马车。
一行人带着两大车的行李离开了建安伯府。
马车里,车厢宽敞舒适,许静先让母亲靠在软枕上,然后动作优雅的给母亲倒了一杯特制的养生茶递到她面前。
“母亲,这是我制作的养生茶,滋养身体特别有效果。”
杨氏喝了一口养生茶,双眼一亮,口感不错,余味悠长,不一会,她就感觉到腹部微微发热,疲态一扫而光,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这养生茶很好。”
许静微微一笑:“母亲喜欢就好,等我的药馆开起来,我就卖一些养生茶。”
“静儿,你要开药馆?”杨氏讶然。
许静点点头,自信的说道:“我学了这么多年医术,如今小有所成,特别是在制药方面,母亲应该深有体会,正好开药馆卖一些我亲自制作的药剂。”
杨氏一听,想到了洗髓药剂,这药剂太神奇了,看来静儿不是一时冲动,是真的有信心,只是凡事不能一蹴而就。
杨氏决定先给女儿说清楚,免得到时落差太大,打击了信心。
“酒香也怕巷子深,药馆不是那么好开的,静儿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
许静心里暖暖的,她笑着道:“嗯,我知道,母亲放心,我心里已有章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一群蛀虫清理掉。”
许静眯了眯眼,眼中闪过几缕寒光。
杨氏闻言眼神一沉,赞同的点头:“确实该清理了,以前咱们母女有心无力,现在无须再放纵,十多年了,他们恐怕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许静得到了母亲的支持,心情颇好,不过想到母亲对老伯爷的态度,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母亲,你对祖父的态度比对父亲冷淡,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杨氏轻叹一声,女儿果然察觉到了,她抿了一口养生茶,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的将当年自己为了让老伯爷护着她们母女所付出的代价说了出来。
许静听完,手握得死紧,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愤怒。
怪不得老伯爷会出面护她们母女。
说是护,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不足以让她许静对她感激,她感激的是老伯爷十多年如一日的用珍贵药材给母亲吊命。
没想到真相如此的残酷。
那些珍贵的药材,全都是母亲自己的嫁妆,只是没有写入嫁妆单子而已。
京城上层圈子的人都知道建安伯府的后院乌烟瘴气,没规矩,但大家对老伯爷的观感还是不错的,毕竟舍得用珍贵药材给重病的儿媳妇吊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还一做就十六年,因此建安伯府的名声好坏参半。
现在许静却从母亲这里得知了真相。
原来老伯爷的好名声是用母亲自己的药材换来的。
许静对老伯爷的好感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母亲,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些事?”
许静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后不解的看向母亲。
“这是我和老伯爷的交易。”
杨氏不说的原因,其实是不想女儿和建安伯府生嫌隙,她知道自己熬不了多久,等她去了后,女儿能依靠的只有建安伯府。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谁也料不到,世事如棋局局新。
隐瞒了十多年的事,终于揭了开来。
“母亲,那些交易出去的嫁妆是不是拿不回来了?”
许静心有不甘,真是太憋屈了,她们母女之所以身体病弱,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许老夫人和沈氏这两姑侄,她不信老伯爷不知情,但他却选择放纵。
还要母亲拿出大量珍贵的嫁妆才庇护她们。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对老伯爷心怀感激,许静心里就膈应到不行。
但没写到嫁妆清单的东西,无凭无证,想要拿回来,容易被倒打一把。
“我其实有两份嫁妆单子,一份是明面上的,一份是暗地里的。”杨氏笑了笑,她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当年出嫁的时候,母亲怕她的嫁妆太过打眼,便弄了两份嫁妆清单。
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


第15章
许静笑了。
有凭证就好。
两份嫁妆清单,可惜还不到算账的时候,许静将其深深的记在心中,她相信,老伯爷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总有一天会求到她头上。
那时才是清算的好时机。
现在的话,想要回来,比登天还难。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终于抵达了西街十六号。
搀扶着母亲下马车的许静突然发现自己的宅院没有牌匾,她叫来出门迎接他们的许一管家,将此事交给了他。
“小姐,请问牌匾上刻什么字?”许一见小姐似乎忘了牌匾刻字的事,连忙提醒。
许静看向母亲杨氏,征求她的意见,杨氏沉吟了一会,道:“就叫许府吧。”
女儿买下来的宅院,叫许府更好,这宅院的位置很好,周围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杨氏满意极了,寻思着女儿应该花了不少银子。
“我听母亲的。”许静点点头,然后向许一他们介绍道。
“许一,这位是我的母亲,以后就是许府的夫人,你们的第二位主子。”
许一等人恭敬的喊了一声:“夫人!”
接下来,就是搬运行李,本来许静想和母亲一起住正院,屋子都收拾好了,杨氏拒绝了,她喜欢另外一个种了一片竹林的院子。
这个院子和正院相邻。
清幽雅静,夏风吹拂,竹林哗哗作响,别有一番滋味。
许静见母亲喜欢,便没有再劝。
安置好后,众人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许静连忙叫管家开饭。
膳食很精致,味道极好。
杨氏尝过后,颇为惊讶,她没想到女儿买回来的下人,厨艺如此出色。
捡到宝了。
两人都是享受过顶级美味的人,只是微微有些惊讶罢了,杨氏未出嫁前家世好又受宠,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许静上辈子也是大家族的子弟,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因此都十分淡然。
一旁服侍的李妈妈和倚翠两人没觉得什么不对。
许一就奇怪了。
许三的厨艺是金吾卫中最出色的,他曾跟御厨学过厨艺还出师了,连皇帝都赞过他做的膳食美味。
昨晚是食材太少,今天他特意大展身手,使劲浑身解数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膳食。
连他看了都食指大动。
如果仅仅是夫人,他们还不惊讶,杨家曾是钟鸣鼎食之家,杨氏自小受宠,锦衣玉食,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没有吃过。
但小姐不一样。
虽说是建安伯府的嫡出大小姐,但她的待遇却十分一般,出嫁后,待遇也没好多少,看着小姐淡定优雅的用膳。
许一有点郁闷,不过许三应该更郁闷。
小姐太淡定了。
母女二人其乐融融的用过膳,杨氏喝着女儿特制的滋养身体的养生茶,眉目柔和的看着许静献宝似的拿出了极品美容膏,像一个小孩子般的炫耀自己的成绩。
“母亲,这是我制作的极品美容膏,效果非常棒,还用两瓶极品美容膏买下了这座宅院,没花一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