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承的反应最大,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脸震惊的看向温庭洲。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子润吗?
温庭洲眉梢一挑,笑容淡了淡:“你有意见?”
李景承连连摇头,干干一笑:“没有,没有。”
阮余文假装镇定,心里却不平静,他的目光不时瞅向四妹,暗暗猜测花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感情进展这么迅速。
其实这样也好,他也不用担心四妹会突然被温家退亲。
张氏越是看到温公子对四娘越好,心里就越不舒服,沐青慈眼里满是惊奇,沈小姐微微睁大眼睛。
至于沐青苓,她的脸色忽青忽白,恍若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庭洲哥哥的惊喜必然是最好的。”
阮溪瞥见沐青苓难看的脸色,再看温庭洲一派风光霁月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故意唤温庭洲哥哥,这话一出口,阮溪自己就先受不了的红了脸。
庭洲哥哥…
李景承和阮余文两个大男人同时虎躯一震。
李景承嘴贱的来了一句:“子润,你怎么不喊阮四小姐阮阮妹妹,这哥哥妹妹多配啊,哈哈哈哈!”
沐青慈双眼发光,赞同的直点头,天哪,这古人秀起恩爱来简直甜腻死人了。
阮四小姐和温公子真是秀的一手好恩爱。
花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到李景承身上。
阮溪:“…”
阮阮妹妹…阮溪心里一阵哆嗦,手臂上冒出点点鸡皮疙瘩。
温庭洲对阮阮的一声庭洲哥哥颇为受用,正心情愉悦欣赏阮阮难得一见羞涩的时候,李景承不识相的跳出来捣乱,他淡淡瞥了李景承一眼,眼中透着危险的光芒。
阮阮妹妹也是他能叫的?
李景承被温庭洲那一眼吓了一跳,笑声戛然而止,同时意识到诚意伯夫人也在场,他开这玩笑话极为不妥,连忙抱拳朝告罪:“抱歉,子润,阮四小姐,是我孟浪了。”
温庭洲声音淡淡的:“下不为例。”心里却默念了几下阮阮妹妹,嗯,哥哥妹妹确实十分相配。
阮溪朝李景承笑了笑,这点小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景承松了口气。
张氏敛去心底的小心思,笑着道:“不知温公子送四娘的惊喜是什么,可否让我目睹一番?”
这话一出,大家的关注点都转移了,目光齐齐落在红布遮盖的物品上。
沐青慈和沈小姐眼里满是好奇,阮余文的目光似乎不经意的掠过沈小姐的面容,嘴角上扬。
沐青苓对上阮溪投来的视线,唇角忽地抿紧,手不自觉紧握,脸色乍青乍白,觉得刚刚在阮四小姐面前大放厥词的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看温公子的态度,阮四小姐嫁入温家是砧板上的事。
沐青苓突然后悔因为一时不忿,头脑发热来挑衅阮四小姐。
可是后悔也无济于事,她和阮四小姐算是对上了。
温庭洲瞅了阮阮一眼,见她没有在意或是不高兴,当即含笑点头。
“可以。”
然后吩咐守在物品旁边的两位护卫掀开红布。
红布一掀开,温庭洲的‘惊喜’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一座一米高的精致花梨木小阁楼映入眼帘,小阁楼屋里的摆设非常齐全,还有两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金猪与白兔。
沐青苓看到那座小阁楼的一瞬,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嫉妒,手指甲不自觉掐进手心。
同是庶女,明明她各方面都比阮四小姐强,为何却没有她的好运气。
俊美高贵的温公子到底看上了阮四小姐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挤出笑容称赞道:“这小阁楼真漂亮。”
沈小姐也是附和点头,眼里尽是惊叹。
“庭洲大哥,我很喜欢这份惊喜。”阮溪瞅着面前结构精巧,雕工细致的小阁楼,眼里透着浓浓的喜爱。
温庭洲嘴角高高翘起。
“你喜欢就好。”
不枉他花费了那么多心思雕出了这座精美的小阁楼。
“子润,这小阁楼太好看了,不知是哪位大师的作品,我也要找他给妹妹雕座漂亮的绣楼。”
李景承绕着小阁楼走了一圈,越看越喜欢,就差伸手摸了。
“这是我亲手雕的小阁楼。”温庭洲微微勾唇,看向阮溪的双眸溢满笑意。
李景承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子润,你不是在说笑,你什么时候会雕工了?”
阮余文震惊过后一脸复杂,若不是四妹,谁会想到有如玉君子之称的温公子竟有一手精湛木雕手艺。
不说李景承,在场的人全都难以置信,唯有沐青慈双眼直冒星星。
温公子好浪漫。
阮四小姐好幸福!
她何时才会遇到这样俊美又温柔又浪漫的夫君。
一想到自己只是沐府不受宠的庶女,沐青慈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算是,不奢望了,还是吃别人的狗粮。
温庭洲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小时候跟一位武师父学过。”
武师父…学木雕…
李景承:“…”
他一言难尽的瞅着温庭洲,说谎也这么不走心,谁信啊。
和李景承同样想法的还有阮余文,就连张氏也不相信,只是她面上不会露出来,还得称赞温公子雕工精湛。
沐青苓继续端着不自然的笑脸附和,她总觉得阮四小姐不时投来的视线像在炫耀。
阮溪瞥了眼不知在脑补什么的沐青苓,唇角扬起,看向温庭洲的眼神满是信任和欢喜。
“我相信庭洲大哥。”
温庭洲眼里笑意更深,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李景承:“…”
沐青慈心里哀嚎,又被塞了一嘴狗粮,她将目光移到小阁楼上,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阁楼里怎么住了一只猪和一只兔子,好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温公子这么做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沐青苓向来看不上这个妹妹,听到她开口习惯性驳斥。
谁知李景承赞同的附和:“确实奇怪,若是住一位女子更好。”
沐青苓的脸色青白交加,忍不住瞪了沐青慈一眼。
沐青慈:“…”
李景承说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脸诡异的看着温庭洲,对上温庭洲似笑非笑的警告眼神,识趣的没有吱声,心里却撇了撇嘴。
啧,子润真是深藏不露。
“我觉得挺好的。”阮溪非常喜欢两只可爱的金猪和兔子。
若是阁楼里住了个木偶美人,反而容易引人遐思,温庭洲考虑的挺周到的。
阮溪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赞。
这个时候的阮溪还不知温庭洲这只腹黑大灰狼雕这两只动物的真正用意。
温庭洲嘴角噙着温润笑容。
李景承瞅了一眼毫无所觉一脸欢喜的阮四小姐,默默腹诽子润心机深。
张氏看过了温公子送四娘的惊喜,颇为识趣的笑着道。
“温公子有心了,连我看了这座精致的小阁楼都忍不住想据为己有,四娘真是好福气。”
“想来你们也有些话儿要说,我就不将你们俩拘在这儿了,四娘,你带温公子去澄心园,好生招待温公子,万不可慢待了温公子,知道吗?”
阮溪点头应了一声。
“女儿明白,请母亲放心。”
温公子朝张氏微微颔首感谢。
张氏摆了摆手笑着看他们带着那座重新盖上红布的小阁楼离开花厅,李景承见状,朝张氏拱手告辞,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阮余文:“…”
沐青慈无语的看了一眼急匆匆追上去的李公子,她才不会像李公子这么没眼色打扰别人谈恋爱,还是去看望将自己折腾断腿的阮三娘。
沐青苓暗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面对他们了。
她连忙打着探望阮三娘的借口离开了正院。
只是后头的沐青慈发现沐青苓离开的背影透着一丝狼狈。

澄心园
温庭洲让护卫将小阁楼放置在厅里的大桌上,回头瞪了下没眼色跟来的李景承一眼。
李景承一脸笑嘻嘻。
素玉素珠以及杨妈妈和听到动静过来的林妈妈全都将目光集中在精美的小阁楼上。
林妈妈看到两只动物后,意味深长瞅了温公子一眼。
温庭洲假装没有看到林妈妈的眼神,他含笑瞅着阮溪,卖了个关子。
“阮阮,这小阁楼还有另外一个大惊喜。”
阮溪脑洞大开:“什么大惊喜,难道有什么神奇的机关吗?”
李景承竖起耳朵,觉得自己跟过来是正确的决定。
温庭洲笑着点头,“没错。”阮溪这下更好奇了,忍不住开始东摸摸西摸摸小阁楼寻找机关。
李景承也不甘落后。
小阁楼经过细致的打磨和包浆,表面非常光滑,摸上去非常舒服。
阮溪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里面的两只小动物,眼睛不停的扫视整个小阁楼,陷入了沉思。
机关到底在哪里?
素玉素珠林妈妈杨妈妈四人也忍不住盯着小阁楼看能不能找出机关。
温庭洲坐在椅子上优雅的喝茶。
一刻钟后,李景承放弃了,他直接坐在温庭洲面前。
“子润,快说说你弄的机关在哪里。”
阮溪也一脸期待的瞅着温庭洲。
温庭洲也没有再卖关子,他放下茶盏,迈步走到阮溪身边,朝她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阮阮,看好了。”
温庭洲的手移到小阁楼的底座左下角按了一下,突然弹出四个小木条,显然这小木条就是机关了,温庭洲拉动了一下第一根小木条机关。
底座咔擦咔擦响了起来。
阁楼里的金猪突然人性化的动了起来…颇为可爱的做着各种动作。
屋子里的人目瞪口呆。
阮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好神奇!”
“小姐您看这只金猪是不是在练功?”素玉惊呼一声。
这话一出,众人觉得还真是这样。
李景承第一眼就看出了那只金猪在练功,此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温庭洲俯首凑到阮溪脸颊旁,清朗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笑意。
“阮阮,喜欢这个大惊喜吗?”
阮溪连连点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那只耍武功的金猪:“喜欢,太喜欢了。”
温庭洲低低一笑,心情颇为愉悦。
这时,金猪耍完武功,温庭洲又拉了一下第二根小木条,小阁楼底座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白兔子动了,它竟然绕着金猪跳起了舞…
阮溪等人再次目瞪口呆。
兔子跳完舞后就蹲在金猪面前不动了,阮溪迫不及待拉了第三根小木条。
金猪动了,它竟然用两只前蹄抱住了白兔。
李景承:“…”
他瞄了一派如玉君子模样的温庭洲一眼,啧啧了几声。
真是人不可貌相。
阮溪噗嗤一声笑了,打趣道:“猪和兔子竟然相亲相爱了,庭洲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不是明摆着吗?”温庭洲眼里满是笑意,意味深长道。
阮溪无语的看了温庭洲一眼,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温庭洲微微勾起唇角。
林妈妈看了一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四小姐,嘴角抽了抽。
她瞥了一眼杨妈妈,见她一脸了然的神色,便知她猜出来了。
“庭洲大哥,这最后一个机关会演示什么,不会是猪和白兔拜堂?”阮溪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她对小阁楼的机关更感兴趣,再一次脑洞大开。
素玉和素珠双眼一亮。
小姐说的有可能。
“我觉得很大可能是金猪和白兔入洞房,哈哈哈!”
李景承看阮四小姐兴致勃勃的样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开着玩笑。
阮溪:“…”
很好,李景承的脑洞竟然比她大,不过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小。
庭洲大哥肯定不会这么做。
温庭洲淡淡瞥了李景承一眼,不疾不徐道:“最后一个机关是复原。”
李景承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啧了一声。
“真怂!”
阮溪:“…”
温庭洲:“…”
好想拍死李景承!
李景承突然拍了下脑门,故作惊讶的冒出一句。
“哎呀,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子润你是亥年出生的,阮四小姐呢,你的出生年是卯年吗?”
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一静。
阮溪的目光不自觉看向阁楼里相拥的猪兔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瞬间爆红。
第41章
“小姐是卯年出生的。”素珠的声音弱弱响起。
没人说破的时候不会有人多想, 现在李景承一语道破, 加上素珠的一句话,大家看小阁楼里金猪和白兔的眼神都变了。
李景承笑眯眯的瞅着两人, 眼神满是暧昧, 嘴里却继续煽风点火。
“哎呀, 真是太巧了,子润, 你说是不是?”
温庭洲泰然自若的站在阮溪身旁,嘴角噙着温润的笑容。
“确实很巧。”
李景承:“…”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子润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
真是长了见识。
“阮四小姐, 有何感想?”李景承见温庭洲是块难啃的骨头, 立即掉头转向阮溪。
阮溪脸上的红晕还未消褪,看到李景承不怀好意看戏的眼神,心神当即稳了稳, 一本正经的说道。
“感想就是庭洲大哥的雕工精湛,机关设置巧妙。”
温庭洲目光落在她脸颊的红晕上,嘴角翘起。
“阮阮过奖了, 我还做得不够好,没有满足你的期望。”
“若是早知道…”
温庭洲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直勾勾的瞅着阮溪笑。
笑容意味深长。
阮溪对上他深邃幽深的双眸,秒懂他话里未尽的意思,心头一跳,忍不住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温庭洲这家伙越来越会撩人。
她觉得李景承说的一点都不对,温庭洲哪里怂了。
他分明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步一步挖坑。
李景承:“…”
这两人真是够了, 一本正经装糊涂,说话一语双关,现在还眉目传情,当谁不知道啊,于是李景承撇撇嘴,直截了当挑明了问。
“阮四小姐,我是问你看到金猪拥抱白兔子有何感想?”
阮溪移开目光,对上李景承的笑脸,哪会不知李景承的那点坏心思,一脸淡定的回道:“挺可爱的,很养眼,还很有想法。”
李景承嘴角抽了抽,一脸挫败,没想到阮四小姐也是块难啃的骨头 ,他悻悻然瞅了淡定的两人半晌后,终于甘拜下风:“阮四小姐,我服了,你和子润真是天生一对。”
阮溪微微一笑。
想看她的好戏,没门!
不过温庭洲的这份惊喜真是送到她心坎里了。
阮溪一直都知道温庭洲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光霁月,可也没有想到他撩人的手段也这么高。
阮溪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他撩得心头小鹿乱撞。
真是个腹黑的心机男。
林妈妈和杨妈妈看到这一幕颇为欣慰和满意,对阮溪这份定力和反应更是暗暗赞叹。
林妈妈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个人,决定给温公子和四小姐制造独处的机会。
“好了,阁楼也看过了,温公子难得来一趟,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温公子和四小姐。”
素玉和素珠一听立即点头朝小姐福身告退,杨妈妈也是如此,唯有李景承不太乐意。
等林妈妈他们都出去后,李景承还站在厅里。
“你怎么还待在这里?”温庭洲看向李景承,语气带了一抹不悦。
李景承嬉皮笑脸,施施然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无赖样:“我是贵客,阮四小姐都没有开口让我离开,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扫了四小姐的面子?”
阮溪:“…”
温庭洲淡淡一笑,赞同点头:“确实如此,阮阮,让素玉素珠过来招待这位贵客。”
李景承不是想当贵客吗,满足他便是。
说完,温庭洲非常自然的拉着阮溪柔软的小手准备离开。
阮溪:“…”
猝不及防被牵了手,阮溪懵了一下,猛地看向温庭洲,却发现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将牵手当成十分自然的举动。
阮溪暗道自己想多了。
温庭洲的大手温暖有力,紧紧包裹她的小手,阮溪心跳漏了一拍,耳根悄然发烫。
温庭洲目光状似不经意掠过阮阮发红的耳尖,嘴角微勾。
感谢李景承,他终于牵到了阮阮的手。
嗯,阮阮的手小小的,白嫩柔软,感觉特别好。
握住阮阮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此时的李景承一脸愕然,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有想到温庭洲会是这般反应。
他眼巴巴的瞅着阮溪。
“阮四小姐,你看子润,他竟然反客为主,太过分了。”
阮溪定了定神,看到李景承这副不死心的模样,忍不住扬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李公子,庭洲大哥是我未婚夫,不算客人,我这就叫素玉她们进来。”
不一会,素玉和素珠进来了,按照温公子的意思热情招待李公子这位没眼色的客人。
被素玉和素珠绊住的李景承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去了里间。
他撇了撇嘴,无趣的坐在椅子上,不过他今日死皮赖脸跟过来真是跟对了,简直不虚此行。
啧啧,谁会想到向来不近女色,对女子疏离冷淡的温公子竟然是个手段高超的心机男。
李景承看着大桌上的小阁楼,忍不住过去拉动最后一个机关复原后兴致勃勃玩起来。
素玉素珠:“…”
里间的摆设简单雅致。
温庭洲牵着阮溪的小手刚坐下,然后非常自然的松开,阮溪再一次觉得自己想多了。
杨妈妈端了茶水点心进来就退了出去。
杨妈妈一走,阮溪已经恢复平静,她给温庭洲倒了一杯热茶,笑着道。
“庭洲大哥,你今日来得真是时候,那位高傲的沐小姐脸色都变了。”
“哪位沐小姐,没注意。”温庭洲咳了一声。
他只记得有位沐小姐用包子打了四皇子的脸。
阮溪无语了半晌,敢情沐青苓刚刚在正院是个隐形人,不过她心里有点小开心,翘着嘴角道:“是兵部沐侍郎的庶女,和你庶弟温庭羿前两日定了亲的那位。”
温庭洲俊脸一沉:“她欺负你了?”
沐家贪污巨额军饷的事没有曝光,圣上看在沐太妃的面上再次压了下来,只是暗地里勒令沐侍郎等人将私吞的军饷吐出来。
因此沐家现在依然风光,只是有丰厚底蕴的世家都不会娶沐家女。
沐家那位庶女和温庭羿定亲只是凑巧。
看到温庭洲的反应,阮溪心里更开心了,她摇头:“不算欺负,只是说我和她未来能不能成为一家人不好说。”
温庭洲嘴角噙着一抹冷冷的笑容:“确实不好说,我那庶弟温庭羿在去年的元宵灯会对一位七品小官家的庶女一见钟情,非她不娶,对他姨娘擅自定下的这门亲事并不满意。”
阮溪惊讶蹙眉:“庶子的亲事,姨娘怎么能插手,温夫人怎么说?”
温庭洲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那位姨娘直接越过母亲寻了父亲支持,母亲见不用沾手温庭羿的糟心事,便随她去。”
阮溪:“…”
看来温尚书家后院的水挺深的,但温夫人还是稳坐钓鱼台。
想来温庭洲是故意给她透露一些温家后院的事。
不过阮溪并不怕。
高门大户的后院其实都差不多,妻妾和睦就是个笑话。
“阮阮,你放心,我今年将参加下个月举行的会试,高中后在翰林院待个一两年,等我们俩成了亲,我就谋个外放的职位带你一起去赴任。”
温庭洲早就已经将一切都规划好了,等阮阮嫁到温家,定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庭洲大哥,看来你对这次会试非常有信心,还将未来规划好了。”
阮溪抿了口茶,笑着道。
离成亲还有将近两年时间,温庭洲想得真长远。
温庭洲微微一笑:“三年前我都有把握高中进士前三甲,更不用说三年后的现在。”
“庭洲大哥,你既然有把握,为何三年前不参加会试?”阮溪好奇的问道。
温庭洲轻笑一声:“科举对我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况且年纪小没什么阅历,中了进士也不会得到重用,当然,若是有家族在背后支持就不一定了。”
阮溪:“…”
说白了,庭洲大哥就是不想这么早步入官场。
有家世,有实力,怪不得庭洲大哥这么有闲情给她做机关小阁楼。
阮溪感慨过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转到另外一件事上。
她对温庭洲那一手精湛的木工手艺十分好奇。
“庭洲大哥,你的木雕手艺真的是武师父教的吗?”
温庭洲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也没有在意阮阮突然转移话题,他笑着点头,眼中透出一抹怀念:“嗯,我五岁开始习武,武师父为了激发我习武的兴趣,特意做了不少机关人偶。”
阮溪瞪大眼睛:“武师父真厉害。”
温庭洲赞同点头。
“后来我对机关人偶特别感兴趣,便和武师父私下学了机关木雕手艺,除了祖母外,我父母皆不知晓。”
阮溪:“…”
启蒙老师的影响力真大,温庭洲一个家世显赫的翩翩贵公子因为武师父的一个举动就学了一手精湛的木工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