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沁儿?”裴锦程的双手撑在白珊的两侧,蹙着两道俊眉,纠结痛苦的紧紧的看着她!可是他又时不时的使劲的眨眼,好象有什么看不清楚,又用力的睁开眼睛看,“你不是沁儿?!!怎么会不是沁儿?”
白珊差点便要哭出声,裴锦程到底要把她伤成什么样才可以?她以为李沁儿不是过是玩玩罢了,没有想到居然会到了这种地步?
不是申璇吗?
是的,他说过他可以有女人,为什么一定会是申请,他被下了药,压着一个女人,嘴里念出来的名字居然是李沁儿!
他心里的那个人,居然是才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李沁儿?
而他和申璇依旧保持着联系。
曾经他也是这么花心,可曾经他从未这样冷落过她,他是有别的女人,却从未因为那些女人这样不顾她的感受过。
李沁儿和申璇现在都只是外面的女人,可他却在她的床上呼喊着外面女人的名字!
可是她得要个孩子,一定得要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不在乎他把她当成谁,当成谁又有什么关系?
重要的是,孩子有了,她在他的面前有地位了,她在裴家也有地位了!
她轻轻哽咽,“嗯,锦程,我是沁儿,我是沁儿!”
“乖,沁儿乖,怎么伤心了,喜欢什么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都送给你!”裴锦程低头俯下,唇瓣落在白珊的耳边,轻轻一碰。
白珊心里一疼,疼得全身发抖!
这是在床上,在床上的时候,自己的爱着的男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哄另外一个女人,她和他在一起,从来不向他索要什么礼物,但他送她的东西,她都一一珍藏,李沁儿如此物质的一个女人,裴锦程却这样的在乎着,连一点轻哽之声,便惹得他如此爱怜,他可知道她经常在夜里偷偷哭泣?
裴锦程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她细细的感受着,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温柔的爱抚过她了,今天晚上得来这样的片刻,他却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女人。
耳垂被男人的指腹夹住,轻轻揉搓着,突然裴锦程抬起头来,用力的甩了甩头,似乎更用力的去看她,最后眸色一冷,勃然大怒!腰间浴巾拉起掀被下床!卡好浴巾后,裴锦程一脸愠色的看着茫然错愕的白珊,岔声斥道,“小珊!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沁儿是有耳洞的!”
裴锦程的怒意并没有压制,白珊被这一声吼得突然泪水决堤,耳洞,对啊,她为了他曾经的不喜欢,没有打过耳洞,如今,他却喜欢上了一个有耳洞的女人!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薄情,他的喜欢和不喜欢,转瞬即逝,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从不定性吗?朝三暮四!
对,他就是朝三暮四!
“锦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对李沁儿好,也不肯对我好?”
“我要说多少次?你还要我对你怎么好?”裴锦程站在床前,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白珊!“你说,你还要怎么好?沁儿没名没份,年纪小,人单纯,我没给她名份,你吃个什么醋!”
李沁儿年纪小?人单纯?天!他居然说李沁儿单纯?年纪小又怎么样?她没有年纪小过吗?她十几岁就跟了他,现在她也还年轻,他居然就这样对她!“我连醋都不可以吃吗?”
“外面有个女人而已,你要吃醋,吃得过来吗?!”
这时候裴锦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衣袋里拿出了手机,是生叔打来的,他接起来,“生叔,嗯,对,我在楼上,嗯?一直不让你上来?你在白家外面才给我打的电话?进来,到楼上来!就说我说的!”
裴锦程挂了电话,转身淡睐一眼正缓缓坐了起来头发蓬乱的白珊,“小珊,沁儿现在于我来说,还很新鲜,你不该这样骗我!”
白珊泪水挂在脸上,“锦程!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新鲜了?”
“结婚了,本来就平淡了,这就是婚姻的实质!”
..............
外面的门已经敲响,裴锦程说完这一句,便出了卧室,去开门,当他看到白立伟跟在生叔身后一脸发黑的时候,他淡然的从生叔手中接过袋子,“谢谢生叔。”
裴锦程拿过袋子便往卫生间里走,然后反锁了门,白立伟瞪了生叔一眼,“哼!!”
生叔轻扬一下眉,下颌微抬,生出一股高傲的贵气出来,微微弯起的嘴角,并不开口说话,眼神淡淡一瞥,又转眼去看卫生间关着的门。
白立伟看着生叔此时对他的态度竟是如此,“奴才命!”,说完便朝着主卧走去,主卧里没人,他心里一沉又往客卧走去!
生叔并没有转头,就算听到白立伟说他是奴才命,他也没有说什么话来反驳,淡定从容的守候着自家的小少爷,等着他从里面走出来。
用淡漠和不屑来反击白立伟的羞辱,气得白立伟站在卧室门口气到白珊衣衫完好的坐在床上抽泣的时候,一阵青筋直跳。
白立伟走进去低声冷然问,“怎么样了?”
白珊的头匍在双膝间,摇头,哀声哭道,“爸,他把我当成了李沁儿!当他发现我不是的时候,气得骂我!”
白立伟一口恶气出不了,恨得牙痒,一个裴家的奴才都敢这样的在他面前嚣张!他独生女儿都嫁过去了,他们家还是这么个态度!
李沁儿?
一个戏子居然还想跟他女儿比?
白立伟气得压着声音骂了一句,“不争气!我白家真是指望不上你,你这个不争气的!”
裴锦程已经穿戴整齐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白立伟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马上出了卧室,拦住了裴锦程!
“锦程!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骂她干什么?”
裴锦程理了理自己的衣理,虚拂了一下袖子,疑虑的闲适问道,“我有骂小珊吗?”
白立伟被裴锦程气得不清,“你!”
“我现在要回裴家,生叔过来叫我了,小珊不愿意回去的话,就让她早点睡吧。”
“裴锦程,你别欺人太甚!”
“我吗?”裴锦程轻“呵”一声,浅淡道,“我欺了谁?我还真不知道,如此明白事理的我,到底欺了谁?不妨说一说?”
“你欺负我们家珊珊!!”
“我哪里欺负过她?我打了她?骂了难听的话?不给她钱花?还是不准她回娘家?不给她自由?”
“你!裴锦程,你强词夺理?”
“若是我有理,根本不用强词,有理就是有理!”
“你!”白立伟再次被呛,还想再论,裴锦程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再度响起,他微一颌首,以示客套的礼貌,“不好意思,我过去接个电话。”
裴锦程进了卧室,看到白珊还在嘤嘤哭泣,心里不甚烦躁,却也是微一莞尔,“小珊,晚上好好跟爸爸说说,我到底怎么欺负你了,欺这个字可不能乱说,欺负,欺骗,欺诈的事都不可以乱来,你说,对不对?”
白珊一听裴锦程说了欺骗二字,立时便被怔住,欺骗?欺诈?说的是她欺骗了他?下药,上床?
为了李沁儿,他居然不碰她!
以前说是为了申璇,如今没了申璇,又多了一个李沁儿!
裴锦程不紧不慢的拿起电话,电话号码是申凯的,他微一蹙眉,这个时候?凌晨两点了。
会是什么事?
“喂。”他走出卧室,这里是白家,不是裴家,他一直防着白立伟,不太方便叫大哥。
而申凯在电话那头,声音是大声的,焦灼的,像是在喊一样,喊得要震破电话听筒,“锦程!你到D市来!”
裴锦程一向知道申凯的性子,虽是偶有吊二郎当,但在他的面前还是很沉稳的,不会如此的大惊小怪,而且这声还不止是大惊小怪!他心里莫名的一慌,心底咯噔一跳,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蹙眉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申凯已经哭了声来,那声音里透着绝望的悲怆,他身后有救护车的背景声,一阵阵的嚣杂吵闹,申凯的声音却是悲恸颤抖而清晰,“你来见见小五!她一直喊你名字!锦程,你快点!”
303:命悬一线
裴锦程实在无法想象,什么叫要见他,什么叫一直喊他的名字?!
只觉得步伐在急剧加快,无法停顿,以至于身后的人此起彼伏的大喊和责骂,都让他一一屏蔽!
“大哥!在哪个医院!!”
“D市人民医院。”
“你等我。”
“好!”申凯挂了电话。
裴锦程看了一下表,这个点应该是没有飞机起飞,而这个点申请航线是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深喘一口气,突然异样的察觉到心脏被这股子气息扯得一阵生疼,强迫自己不去想申凯打过电话给他,更不让自己去想那些话里的深意,只是鼻腔里一阵阵酸气上涌,涌得一阵阵的眼角都在疼。
捏着电话的手颤颤巍巍,屏幕上的数字一阵阵的发抖,电话拨给云烨,那边响了两次才接起来。
“喂?”
“阿烨,我是锦程。”
“这么晚?有急事?”
裴锦程强作平静的叙述,“可不可以让老爷子出面帮我插一班飞机,本来我不想这么晚打扰你,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不是军用或者政用,机场是肯定不会在没有申请航线的情况下,让私人飞机起飞的。”
云烨知道裴锦程这个人,他是个很懂珍惜机会的人,虽然自己和林致远在G城都是属于军政界里的新秀,势力也非同一般,但裴锦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消耗这种氧气,次次的消耗都是花在刀韧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若能自己解决,绝不会来打扰他们,更不可能三更半夜的来找,说明事态很是严重。
云烨一蹙眉,掀被下床,脚上拖鞋也没有穿,踩在木地板上便走到衣帽架边,开始取自己的衬衣,“什么事?”
裴锦程阖一下眼,再次睁开时,才道,“阿璇出事了,在D市!”
云烨心下一怔,果然是出事了,“我马上去安排,这样好了,这个时间点不能去吵老爷子,他年岁大了,我马上去找远哥,如果他那边行不通,我再找老爷子。”
“好!我现在马上去机场,阿烨,拜托了!”
云烨听着裴锦程哪些正式诚恳的道谢方式很是不习惯,相交这么久,他们之间若是出现正式的方式道谢,要么棘手,要么有隔阂,这次显然是属于前者,他偏头夹着手机,开始穿衣服,动作副度大而狂放,“好,等我消息。”说完便挂了电话。
裴锦程让生叔开车到机场,在这个过程中眼睛一直看着手机,他一言不发却气息颤动的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等着电话,但就是一个电话也不打给申凯。
“没事,没事。”他轻轻念叨,不断重复,重复两句又呼一口气出来,车子已经过了机场收费站,手机握着往前排座椅后背砸去!砸下去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手慌的一抖,电话掉了下去,马上又拣了起来,滑开屏幕快速放在耳一边,“喂!”
“锦程,你现在到机场了吗?”
听到林致远的声音和问话方式,裴锦程的背上突然升起一股力量,眼前的光线也明亮了起来,他知道,飞机航线的事情,有望了!“马上到。”
林致远那边有了些响声,但声音还是放得很低,似乎怕吵到谁,“嗯,你等我几分钟,我和阿烨现在到机场去,马上会有人过去安排特殊航线!”
“远哥,谢了。”
“不谢,你先过去了再说,有什么情况,尽快和我们打电话。”
..
救护车上,申璇的唇,苍白如霜,连唇边皮肤上都冒了些蒙蒙汗雾,阖着的眼睫扑在眼肚上,像无力的蝴蝶翅膀,一扑,一跌,扑跌中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挣扎,手背上的输液管里是血红的液体正在往她身体里灌!“锦程…”
申凯的手被申璇握在她已经虚力不堪的手中,他蹲在车上的单床前,一遍一遍的喊着,“小五,小五…”他害怕她一直不睁眼,不看她,他就一直喊她。
“哥…”
“嗯,小五,不说话,乖。”他轻轻抚着她的额发,想让她安静些。
申璇的眼睑努力的打开,再努力也只打开了一丝缝,看到自己的哥哥满脸血污,眼里包着的泪水,一阵阵的关不住流出眼框,又突然间蓄满,她想说,“哥,你别哭,别哭。”可是她问的却是,“申凯,你认识…那个女人,是不是?”
申凯咬着唇,反手一握,将那只没有输血的手握在他的手里,牙齿咬响的声音,像森冷的夜里出来的鬼魅之声一般阴森,“…”
申璇不敢闭眼睛,她不甘心,看着申凯的样子,她却的牙齿也开始轻轻的打着架,虚力的问,“哥,她杀了二叔和三叔…是不是?”
申凯立时摇头,眼中却盛满了惶恐之色,“小五,不是她做的,她不会…她不会!”
申璇眼框里泪水也滚了出来,她的哥哥怎么可以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他想毁了自己的一生吗?她想要抽尽身体里的能力来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上次在高架上,也是她,对不对?”
申凯眼里那些翻滚着的乌云像在阳烈日光下一样一下遮住乌云,一下又被烈日穿破,复杂而无法预知,他那种纠结痛苦的眼神里,让申璇看得心惊而心痛,“…”
“哥,杀人偿命…”
申凯抱着申璇的肩膀,如果不是突然决定到D市来,今天晚上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他害怕申璇再多说一个字,害怕她的气息都会被消耗掉,“小五,马上到医院了,马上就没事了!等你好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哥,抓到她,不能再放她走了,不能!杀人…偿命!你是不是…不疼我了?是不是?”
申凯握着申璇的手,头匍在了她的手背上,泪水都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小五,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最最疼爱的妹妹,谁也替代不了的。”
..........
裴锦程等在手术室外,嘴唇干得起裂,裂痕中有了细微的血块,但他还是依旧站在门外,硬硬的站在门外,岿然不动,清晨的阳光开始侵占大地,把一夜的黑暗都扫了光,可是医院手术室外的廊灯却是不分白天黑夜的亮着!
“大哥,我要知道细节!”一晚上,这是他到了医院后,除了刚刚问的那句“她怎么样了?”之后,问的第一句话。
“你在这里等消息,我去处理!”申凯蓦地转身,眼里血丝像网一样撒在他的瞳仁周围,全都是阴鸷可怖的气息!像是在地狱里厮杀过一夜的修罗一般,筋皮力竭却又入磨一般的在战斗!
裴锦程一转身,看到申凯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甚至听到了电梯口“叮”的两声电梯-门开关时候的响声。
走廊突然间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而变得静谧悠长起来,他狠狠的看着四周,像有无数的牛鬼蛇神正在张牙舞爪的向他奔来!
所有的安静空气都开始长刺生刀,全都向他扑过来!本来可以阻挡,本来能够阻挡,他却堪堪受住,身上的感知全部打开,疼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她到D市来了,没有和他打招呼,他并不想怪她,只是怪自己居然没有将她放在身边看着,她一直都特立独行,不愿意受任何的管束,谁管她,她就给谁脸色看。
他不想给她自由吗?他不想让她天天笑吗?
可是…
他真想毁了申家!毁了那个天天绑着她的申家!她没了家,就不会再受任何的威胁,就会跟在他的身边,好好的,哪儿也不去,就不会出现任何的危险!
三枪!
三枪啊!她这段时间到底是在过什么生活?她不准他过问她的事,就敢这样轻待她自己?!
他的肩都开始在抽动,她才二十六岁,他们才结婚四年,才在一起一年…
所有的惊心动魄,所有的心惊肉跳,那些所谓的平淡的,激情的,一年时间,短吗?比起那些青梅竹马,细水长流的十年,多短啊,短得只有十分之一。
短的啊,可是他却记得每一天发生的事。
他第一天睁开眼,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他记得睡觉前的她脸还有点小肉,装扮简直不堪入目,那一头炸开的卷发,皮裙,抹胸,小太妹一个,可是他睡一觉起来,她居然就瘦尖了下巴,眼睛也大了,穿得也保守了,眼神也沉了很多,虽然还是一样的傲,却沉了不少。
他知道她砸过他害他躺了四年后,就恨不得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朝她的后脑勺砸去!
可是他的手动不了,没有知觉,动不了,身体里的每个关节都像是生了锈一样!
她总是挑衅的站在床头,放一瓶轩尼诗在床头柜上,双手一操,绾着发,穿着修身的职业装,微斜着身子,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轻轻踮着,睥睨着他,欠揍的傲慢的一抬下巴,“呶!”她瞥一眼那瓶酒,轻讽道,“轩尼诗,虽然不是三年前的酒,但跟那个一模一样,怎么样?想不想报仇,有种你就来砸我!我当时就是看不惯你那副拽样,你现在能怎么样?还能拽吗?”
他那时候就没有停止过恨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伤他的底线和自尊,他的手在被子上面动不了,她看着他额上的汗珠,又看一眼被子上他手放着的位置,接着继续讽刺,“动不了就收起你那副恨不得拆了我骨头的贱眼神,弱者有什么资格反抗?真孬!我要上班去了,你继续在床上挺尸吧。”
她从来不吝啬那些刻薄挖苦的言辞,从来都不,没有一句鼓励,有的只是满满的挑衅和讽刺,跟有八辈子仇似的。
他厌烦她总是穿着高跟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吵得他做梦都能听到那讨厌的声音,他像是被那种声音困扰了很久,他总是做梦的时候听到那种声音,想从梦里强行醒过来,打死那个吵他清梦的人!
那高跟鞋总是在木地板和大理石地砖上踩出令人烦躁的声响,那声音宣告着他的领土被人侵占,而他却无力反抗。
弱者?
她说他是弱者!
他从未被一个女人说过是一个弱者,而这个女人居然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要的妻子是内秀而温婉对他充满崇拜的,而不是像个母夜叉一样整天跟他对呛!
她每天晚上洗好澡就会爬上他的床,就睡在他的身边,他厌恶的叫她滚,她依旧是嗤之以鼻,“有本事就把我踢下床,又大又软的床,谁不想睡?我凭什么要滚?要滚你滚!”
说着她一翻身,反而离他更近的靠过来,他越是厌恶她,她便靠他越近。
直到他终于抬手拿起了那个轩尼诗的酒瓶,朝着她扔去,却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用了全身的力,那瓶酒还是没有砸出健康时的力道,而因为无力偏位砸在了她的腿上。
她却不长教训,药酒拿到房间里搽抹被酒瓶砸得瘀青的地方,弄得一屋子药酒的味道,令他对她更加生厌,不但如此,她还是要睡大床。
后来他拿起另外一瓶轩尼诗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酒瓶的重量,他就恨不得立刻砸死这个女人,立刻让她消失!
她却反应极快的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俯下身捏着他的下巴,对着他恶狠狠的道,“你以为只有你恨我吗?我同样恨你!天下男人没死绝,你以为若不是打伤了你,我会嫁给你这个残废吗?拿瓶酒都拿不稳!真孬!”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恶劣的女人!恶劣到极致的女人!可是爷爷却喜欢她,那时候她在他眼里就是个恶毒的女巫,她会演戏,会施咒,她给爷爷下了魔咒,骗得爷爷的信任,爷爷坚决不同意他们离婚,她便天天的羞辱躺在床上的他,直到他拿起床头柜上的轩尼诗朝站在床头的她狠狠砸去,她躲闪过的时候,那瓶洋酒一声脆裂的声响,酒渍和玻璃渣一样溅得一屋都是!
她终于不再爬上他的床,而是把床头柜上他能摸到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她说她得防着他,说他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会暗伤她,她不能死在他手上,天下美男一大把,她不能为了他一棵树失去整片森林。
但她那张恶毒可恶的嘴,从未停止过羞辱他,直到他气得坐起来抓起枕头去砸她!
她爬上他的床,强行脱他的衣服,连上床她照样要羞辱他!
吃饭她都不让他吃好一顿!
那时候他想,她一定是上辈子跟他有仇的仇家,他们必然要将对方杀死一个才会罢休,他醒来的时候,知道自己失去了宝贵的三年,他是颓废的,不振作的,可是他却以重新站起来,弄死她为目标!
他的存在,一定是为了这辈子杀了她!他就是为了这辈子杀了她应运而生的!他是为了复仇而来的!将她打入地狱,再去请个法师,请个符咒,压着她,让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这样他下辈子就安生了!
他就想,这辈子弄死她了,下辈子一定就安生了。
他颓坐在离手术室门最近的椅子上,低头颤咬着唇,伸手抓扯着头上的头发,依然是栗棕色,不过份张扬,却又不像黑色那般墨守成规,他讨厌单调的生活,所以即使觉得白珊乖巧懂事适合放在家里,他也依然喜欢花花世界里各种的秀色,虽然喜欢,却也并不沉迷。
可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看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了,那么多美丽的女人,似乎都没有时间去多看一眼,他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