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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萧旬自作自受。”虞绍衡在事发后,也听到了乔安的每一句话,“他每一日,要么忙于公务,要么忙于找人饮酒,就是不肯对家中事上心。换了谁是乔安,也早已心灰意冷了。”
第74章
叶昔昭思忖片刻,携了他的手,“先前我一无是处,你是怎么忍过来的,”
虞绍衡侧目相看,见她挂着浅笑,只是要解惑而已,也便实言相告,“你不同。你是我认定的人,娶你进门,不论你怎样,我都理当善待、呵护。”
“不曾心寒,”
“也曾有过些许失望,只觉是在情理之中。”虞绍衡其实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不足之处,“我不是能一直对谁付诸耐心之人,也有过错,却不知如何更改局面。最重要的,是你我不论怎样,我都认可你。而萧旬、乔安与我们不同。”
“的确是。”听乔安的话音儿,萧旬分明是对她猜忌、嫌弃太重。否则,她又如何会在今时万念俱灰只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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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被送回府中之后,昏迷不醒。
萧旬站在病床前,凝视她许久,吩咐丫鬟:“好生服侍着。”之后离府,转去宫中面圣。
讲述完寺里的事,萧旬将一封书信呈上,“是微臣二弟冒死去靖王府所得。”
钟离烨取出信件,敛目相看,许久才问道:“确认是蒋毅笔迹?”
蒋毅,承远王,皇后之父,靖王奉召回京后,蒋毅拥兵镇守承远一带。
承远隶属漠北,位居边境。
萧旬称是。
钟离烨又问:“钟离炏果真成了废人?”
萧旬再度称是。
“你们谨慎些,切勿吃了暗亏。”钟离烨叮嘱完,打量着萧旬神色,“回府去安心照看病人,别的事容朕与人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萧旬谢恩离开。
回到府中,得知虞绍衡与叶昔昭来过了,两人询问过乔安病情,停留些时候又回府了。
萧旬坐在厅堂的罗汉床上,摸出酒壶,又丢到一旁。他取出了乔安给他的黑水晶珠,一颗一颗细细看过去。
有两颗珠子,有着他以前刻意划下的痕迹。
原来她早就识得他。
他将东西收起,起身到了寝室,坐在病床前,握住了乔安的手,想借一些气力给她,静静等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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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叶昔昭才得到了乔安醒来的消息。
前来传信之人替乔安道谢,之后说乔安暂时不想见客。
有些人就是这样,负了伤、情绪焦虑之下,不想见到任何人,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叶昔昭理解,她要的也只是乔安醒来的结果。
至于虞绍衡,这今日一再被传召入宫,三天有两天夜不归宿留在宫里。孟氏来过一次,说叶舒玄也是如此。
叶昔昭隐隐地感觉到,皇上怕是又要有大动作了,这一次,应该是要铲除靖王及其暗中培养的势力。
只是之于这件事,谋划是一回事,实施又是一回事,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不论怎样,前世相府真正的仇家被皇上蓄意铲除总归是好事。
几日里,叶昔昭不时去二夫人房里坐坐。
二夫人除了偶尔想吃一些不合节气的水果、食物,全无别的反应。
太夫人听叶昔昭说了,笑呵呵地道:“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
叶昔昭笑着点头,又道:“您猜二弟妹今日想吃什么?”
太夫人自然是猜不出的,“快跟我说说。”
叶昔昭忽闪着眼睛道:“今日二弟妹忽然想吃肉丁打卤面了,她平日可是不喜欢吃这个的。”
太夫人笑道:“如今她想不想吃什么,她做不了主了,都要看胎儿。”
晚间请安时,虞绍谦与二夫人一起到了太夫人房里。虞绍谦还如以往沉默寡言,只是眉宇间透着一份喜悦。夫妻两个站在一起,什么都不说,都能让人感觉到流淌在彼此之间的那份惬意安稳。
真是惹人羡慕——叶昔昭暗自慨叹。
不知她与虞绍衡何时能有这一日,不知到那时的虞绍衡会是什么反应。
眼下是无从揣度的,那厮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的样子——她当然也明白,他只是不想流露哪怕一点点心急的意思。
乔安受伤七日之后,有人前来告知叶昔昭,乔安即日要回隆城了,如果她得空便去萧府一趟。
叶昔昭一听这话就难过起来,慌忙告知了太夫人一声,动身去了萧府。
到了那里才知,乔安两个弟弟来到京城了。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气宇轩昂,站在厅堂内,面上有着隐忍不发的火气。这不需想也能猜出,是乔安早就设法给娘家去信了,眼下只是与受伤之事赶在了一起。
乔安气色很差,脸色甚是苍白,本就浅淡的唇色亦是微微泛白。她坐在厅堂的椅子上,看到叶昔昭,微笑着探手,“昔昭。”
叶昔昭快步到了她近前,握住了她的手。她到秋日后,手就有些发凉,乔安的手却是凉冰冰的。“真的决心要走了?”
乔安点一点头,“是。日后得了闲,我来京城探望你。”
这话让人听了愈发伤感,乔安不是决心要走,只是决心要离开萧府,离开萧旬。叶昔昭忍下心头酸楚,视线游转,见萧旬从里间缓步踱出。
他明显地消瘦了许多,目光暗沉,神色中满含落寞不舍。
他取出了一件斗篷,到了乔安身侧,帮她披在身上。
乔安脊背立时挺直得有些僵硬,明显的抵触。
萧旬勾出一抹笑,“你先返回隆城,我过些日子就过去。”
“到了隆城,不怕被人活活打死在乔府?”乔安的话虽刻薄,语声却不含情绪,只是惯于与他这么说话了。
“不怕,该打,该死。”
叶昔昭听着夫妻二人这般的对话,无语。
乔安似笑非笑,要站起身。
萧旬与叶昔昭一左一右扶着她。
乔安看向乔宸,“都准备好了么?”
乔宸点一点头。
“那就走吧。”乔安推开了萧旬,“我自己走得了。”空闲出来的一手握住了叶昔昭的手,“日后我写信给你。”
叶昔昭点头,“好。”
行至垂花门外,乔安转身回望,漾出了特别柔和的笑容,眼中毫无留恋。末了,她看住萧旬,“你公务忙,没了公务更忙,就不需前去隆城了。我虽说烦你烦得要死,却也不愿见你被我爹活活打死。”
萧旬不接这话,只是道:“我派了些人护你们平安抵达隆城,你别撵他们。”
“随你。”乔安缓步走到马车前。
“乔安。”萧旬跟了上去。
“嗯?”
“我要你回来。给我些时间。”
乔安笑了笑,“还有呢?”
“伤还没痊愈,又是长途跋涉,照顾好自己。”
“记下了。”乔安侧身看向叶昔昭,轻轻摆一摆手,“珍重。”
叶昔昭勉强抿出个笑容,“你也是。”
乔安上了马车,乔宸与两个弟弟也随之上了后面的马车。
就这样,一行人离开萧府。
萧旬一直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乔安所乘马车离开自己眼界。
“萧旬,”叶昔昭出声唤他,“我还能在萧府再看到乔安么?”
“会。”萧旬语声笃定,“忙过这一段,我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要将她寻回来。”
“你要说到做到。”叶昔昭语声满是伤感,“换个旁人,我兴许会为乔安高兴,可你不同,你是侯爷的挚友,我希望你的日子过得如意。”
“多谢。”萧旬这才看向叶昔昭,“是我欠了她太多,欠人的就要加倍偿还。”
“那你…这些日子…”这些日子都不曾试图挽留乔安么?叶昔昭想问的是这个。
“她根本不理我,今日之前,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萧旬自嘲一笑,“换了我是她,也会如此。她眼下留在萧府,心里会更苦。所以还是先让她返乡。”
“也对。”
叶昔昭也在这时,回身望了望垂花门内的景致,一切还如她上次前来。可是因着乔安的走,心里便空落落的。
随即,她道辞回府。
神色怅惘地到了寝室,意外地发现虞绍衡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此刻歪在床上,敛目看着一幅地形图。发现她走进门来,拍拍身侧,笑,“不知情的,又会以为是我给你气受了。”
叶昔昭坐到他身侧,又倒□去,把脸埋在他胸膛,“乔安走了,我难受着呢。”
虞绍衡安抚地拍拍她肩头,“没事。她回来之前,你们多通信便是。”他也知道,她来往的府外人只有乔安一个,两女子虽说来往时日不长,情分却是不浅。朋友一朝分别,乔安又是带着伤病上路,换了谁也少不得难过。
叶昔昭喃喃地道:“乔安帮了我好多,你都不知道。她每次前来,都会告诉我绍筠的近况,我担心的时候,她总是出言宽慰。她比你们以为的不知好了多少倍,都怪萧旬。”
“对,都怪那厮,分明就是个混账。”说着话,虞绍衡从枕下摸出一封信,“想不想看?”
叶昔昭坐起身来,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什么人的书信竟需要他亲手转交。片刻犹豫后,问道:“难不成是你写给我的?”
虞绍衡揽过她,咬了咬她尖尖的小下巴,“你见过哪对夫妻朝夕相对还写信的?”
第75章
叶昔昭汗颜失笑。情绪低落之下,与他说话便不过脑子了。一面去拿过书信,一面还是为自己辩解道,“哪里朝夕相对了,动不动就看不到你的人。”
信中一张尺来长宽的宣纸,上面画着两名女子。一个是她,另一个是虞绍筠。手法简洁,却画得栩栩如生。下方简简单单一句话,一切安好,嫂嫂勿念。
叶昔昭惊喜不已,“是绍筠。”
“嗯。”虞绍衡告知她原由,“近日在宫中走动频繁,她便寻了人将两封信送到了我手里,一封给你,一封是写给娘。”
“以往都不曾见过绍筠作画。”
虞绍衡也有点遗憾,“她学过什么,学到了什么程度,我们还真是无从知晓。”
叶昔昭想到卫先生,“绍筠回府时卫先生就不曾随着返回,去了何处?”
“还在别院,教导侯府相熟之人的女眷。”
“哦。”叶昔昭起身,将信件妥当地收了起来,再返回他身边时,心绪明朗许多,窝在他怀里,看着他又拿起的地形图,“这是何处地形?”
“漠北。”
叶昔昭随着他敛目细看。
漠北西面为海域,东面为群山,北面临近邻国。
虞绍衡手指滑过漠北临近邻国的疆域,“这是承远王封地,”手指再向下,指了指隆城,“这是乔安家乡,乔总兵辖地。”
叶昔昭不解,“你看漠北地形做什么?”
“承远王是皇后之父,又与靖王暗中勾结,迟早会成为朝堂心腹大患。”虞绍衡并不隐瞒她这些事,“前些日子,萧莫去往靖王府,得手的信件正是承远王写给靖王的。”
“原来如此。”叶昔昭又生不解,“这些不是该萧旬命手下做的事么?萧莫怎么会以身涉险?”
虞绍衡解释道:“年少气盛,被靖王府中人伤及,咽不下这口气,也早就有意成为暗卫,只是萧旬一直不允许。此举亦是想向萧旬证明他不输暗卫。”
“暗卫有什么好做的?”叶昔昭蹙了蹙眉,“别人睡着的时候,正是他们四处游走的时候,别人醒着的时候,他们也不得安生,连家都顾不得。”
“正是因此,萧旬才无意让萧莫成为暗卫。”说到这里,虞绍衡无意识地为好友开脱几句,“他其实比谁都明白,因着差事,很多时候连家人都顾不上。可是他懈怠不得,只有稳稳坐牢暗卫统领的位子,日后才能一生无忧。他娶妻之前,从不曾奢望娶个与他情投意合的,是自知嫁给他的人必定要辛苦几年,情分不深反倒能够相安无事。”
可是结果并非如此,他百忙之余还是与乔安一度闹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思及此,叶昔昭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么说来,他对乔安,恐怕也不是毫不在意,按他那 ,就算是怀疑乔安什么,看着乔安一心打理内宅,也不该计较太多。可他却很在意那些…他对乔安,恐怕并非无情,只是他傻兮兮地,自己都不曾发觉吧?”
虞绍衡不予置评:“兴许是。”
随即,叶昔昭留意到了地形图上海域中一个岛屿——薄暮岛。“这地方我听说过,去过那里的人都说风景迤逦,却被历代帝王用来关押将相王侯…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虞绍衡勾唇笑了,“的确,上一个去到薄暮岛的,是皇上的五皇叔景王,被先帝下令关押在那里。直到前几年病重,皇上才命其返回京城,回来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帝王之心,有时是难以揣度,有时却是毫无道理可言,”叶昔昭嘀咕道,“景王被关在岛上,爵位却未剥夺,王府也一直为他留着,甚至于他的子嗣也是如常做官,只把他孤身一人打发到那里又是所为何来?”
“帝王要惩戒一个人,有时的确是没有道理可言。而且这惩戒,等同于是将人丢入了活死人墓,朝臣最怕的其实就是得到此刑罚——这样一来,就等于被一世除名,不到临死之前不得再现人世。最要紧的是,在岛上孤身一人,寂寞才是最难排遣的。”
“可我听说,那里不是也有专人照看么?”
“有。那些人负责打理岛上住宅,等获罪之人前去便离开。日后定期送去日常所需之物,却不会与受刑之人交谈哪怕一句半句。”
叶昔昭思忖片刻,由衷叹息:“这真是至为残酷的惩罚。”
“不说这些了。”虞绍衡坐起身来,“陪你回趟娘家怎样?岳父也与我有事商议。”
“好啊。”叶昔昭连忙起身更衣,又去知会了太夫人,这才与虞绍衡回了相府。
孟氏这段时间,正着手八小姐叶昔晴的婚事。有了叶昔锦的前车之鉴,叶昔晴这段日子一直谨小慎微,时时服侍在正房,生怕嫡母一个不痛快,给自己找一门成为阖府笑柄的婚事。
叶昔昭进门之前,叶昔晴正在为孟氏捶背,见到叶昔昭慌忙上前行礼,又忙不迭奉上茶盏。片刻后,便找了个托辞,退出去了。
叶昔昭看得连连挑眉,“她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当您的丫鬟了么?”
孟氏嗔道:“这话可不中听。她听到我给她张罗婚事的风声,来房里的时候就更谨慎了些。对你,她自然是更不敢疏忽,却又怕言多必失,只有敬着你一些。”
叶昔昭转而问起叶昔锦:“她如今情形如何?”
孟氏笑道:“还能怎样,那家的家境摆在那儿了,我也的确是没给她什么嫁妆,日子过得很是窘迫。闲时也去找过别的姐妹,想着与人一起开个铺子,可别人又怎么敢答应她。至于相府,自成婚后除了回门,再也没回过。”
“她这么过一辈子,也非坏事。”
“的确。”孟氏又问起萧府的事,“萧夫人带着伤返乡了?”
“是啊。”叶昔昭没提及萧旬与乔安的纠葛,只是道,“乔安娘亲染病,她急着回去探病,也就顾不得自己了。”
“看看,嫁的远就是这点不好。”
“是。”如果乔家就在京城,乔安便是过得再不如意,心里也能踏实些,总比人单势孤要好过。
孟氏又列出几个人家,让叶昔昭帮忙选一个,叶昔昭却无意介入,“这是您的事,既是有人选,就斟酌着选一个,若是没有合适的,我再帮您也不迟。八妹又不似先前那一个。”
“看看,倒是把自己择得干净。”孟氏笑着叹息,“若是你大嫂在家就好了,这等事让她权衡即可。”
叶昔昭随之笑道:“这就是儿媳与女儿的不同之处。”
“那是自然。你如今重中之重,还是打理侯府诸事。”
停留至日头西斜时,叶昔昭去了叶舒玄的书房,到了门外,便听到里面二人正在争执。
她蹙了蹙眉,不等人通禀便走了进去,“这又是怎么了?”细究两个人的神色,却又看不出恼火。
叶舒玄与虞绍衡看到她,皆是一笑,异口同声:“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叶昔昭无奈地看着他们,“再来晚些,你们怕是就又吵起来了吧?”
虞绍衡温和一笑,“不会。”
叶舒玄却道:“我这女婿,什么都要抢在我前头,我的确是意难平!”
“那好,你们继续吵吧。”叶昔昭笑着转身,“我先回侯府了。”
叶舒玄语声便是一缓,叮嘱虞绍衡:“你快陪她回去,那件事日后再议。”
“不需再议,此事依我之见。”虞绍衡语声温和却坚定,之后道辞,与叶昔昭返回侯府。
路上,叶昔昭问道:“是为公事起了争执?”
“是。”
既是公事,叶昔昭就不能过问了。
回到府中,萧旬已在莲花畔湖边等候。
“寺中钟离炏手下的来处,已查出来了?”虞绍衡直言问道。
萧旬也没避讳叶昔昭的意思,“对。那些侍卫本是承远王精挑细选的精锐部队中人,钟离炏借了几十人过来。”随即便转身告辞,“过来跟你说一声,我进宫去禀明皇上。”
叶昔昭留意到,萧旬说话的时候语声寂寥,目光不见往日的阴冷,唯有黯沉;转身时,整个人透着寂冷萧索。比之往日,他的暴躁残酷已消逝,憔悴了许多。
只是——
“他总这样忙来忙去,何时才能得闲去寻乔安?”
虞绍衡思忖片刻,“大抵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去找乔安。朝堂天翻地覆的日子,也许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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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烨听萧旬说完,似笑非笑,“依你看来,靖王、承远王会何时得知你已查清此事?”
“迟早之事,如今都在观望皇上有何举措。”
“巧了,朕也在观望他们有何举动。”钟离烨说着,轻轻一挑眉,“钟离炏成了废人,靖王府竟也无人进宫哭闹。”
“兴许,是在筹谋着弹劾微臣与永平侯?”
“大抵如此,文官弹劾,武有承远王在边关虎视眈眈,换了朕是靖王,也不会急于一时清算新仇旧恨。”钟离烨站起身,审视着萧旬,“如今你已似行尸走肉。”
“…”萧旬默认。
钟离烨一笑,“别急,安心办事,过些时日,寻你个错处,将你打发去隆城。”
萧旬情绪终于有了一点起伏,诚声谢恩,随即告退。
钟离烨缓步离开养心殿的时候,思忖片刻,吩咐太监,摆驾去往虞绍筠宫中。
前些日子,他在御花园见到了一些秋日鲜见的花色,便赏给了虞绍筠,此时那些花已经陈列在正殿前的四方院落。
而他自狩猎回归之后,甚是繁忙,还未见过虞绍筠。
这女子,他在她十三四的时候就见过——那时他也正是少年人,平日里少不得寻机出宫游走于京城。无意间去过耀华寺一趟,恰逢虞绍筠随其母前去上香。那时的小姑娘,宛若一朵初绽的 柔媚的花,端端的是难得的美人。
后来,她及笄之后,他因着身边太监据实回禀的是非,未见人便已认定是个平日里少不得率性而为意气用事的。再想想那般的容颜,暗地里没少叹息可惜了那绝色容颜。
到那时,也还没动过让她进宫为妃的心思。
直到后来,不得不与皇后大婚,不得不开始随太后一起筛选一些嫔妃进宫,在那段日子里,他看着谁,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各地的美人齐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心里总会闪现出虞绍筠那般灵动纯真又不失妩媚的容颜,再看旁人,便只觉资质寻常了。
今年率性离宫,他是亲自到民间,观望几个地方的民情、军情,最终目的地是漠北。即便是让太后觉得他偶尔似个疯子,也认了。
路上遇到虞绍筠,实属巧合。他看到当初的女孩出落得愈发勾人心魂,再加上局势所致,让她入宫便成了势在必行之事。
让萧旬事事处处照顾她一二,不过是想让她在进宫之前过得惬意些,说白了,他是把她当成了个不懂事的孩子,想哄得她高兴一些,待到她进宫之后自己再细心tiao教。却没料到,虞绍衡根本不给他这机会。
而进宫之后的虞绍筠,却完全出乎他所料,进退得当,些微差错都不曾出过,想寻她错处的人自皇后到妃嫔不知有多少,她硬是一点把柄都不给人留。
对于这般颠覆他印象直觉的情形,他没道理不高兴,可是…始终还是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钟离烨摆手示意宫人噤声,径自缓步进到室内。
虞绍筠正在书案前抄写佛经,察觉到他进来,慌忙放下笔,上前行礼。
钟离烨抬手相扶,“在做什么?”
虞绍筠恭声应道:“臣妾在抄写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