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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一样!”雷已夕骄傲地说,“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叶飘有点悲哀的看着雷已夕,为她没来由的爱情,也为她没来由的骄傲。风褚宁是那样的没错,但正是他的这种坚持,才使得雷已夕的爱慕永远无法开花结果。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爱的和恨的,大概是同一个特质,真是足够可悲。
第十八章 自由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雷已庭倚在阳台边,默默的吸着烟,烟雾伴随着他漂亮的眼眸一起,向远处袅袅飘去。
雷楚云悄悄的走到他身畔,轻声说:“哥,别再开那种玩笑了好吗?”
“怎么?还以为我是开玩笑吗?”雷已庭向天空吐了口烟圈,回过头说。
“我知道的。”雷楚云点点头说,“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
“哈!你还敢看我的眼睛?象鬼似的!”雷已庭自嘲的笑了笑,“看出什么了?”
“你现在看哪里呢?”雷楚云说。
“看你啊……”雷已庭凑近了些说,“这样美丽的人,多少见!如果只当成妹妹,岂不太可惜了?”
雷楚云这次没有躲闪,她轻轻伸出手指,指着雷已庭的眼睛说:“你看,它的焦点根本就不在这儿啊。”
雷已庭直起了身子,走回到阳台边说:“人的眼睛永远不会只看一个地方的。深深的看一次,记住就行了。”
“只看一个地方才能看得清楚啊!如果看得太多,不是哪个都记不住了?”雷楚云说。
“你看那棵樱树,”雷已庭指着楼下说,“一眼看去,树干很直,花瓣很美,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可是仔细看呢,树上会有虫子,树枝不整齐,花朵也不饱满。若是看了一眼就走,心里肯定会想刚才见了一棵很美的樱,总会记着。看了那么久,却想不过是一棵普通的樱,连怀念都不会了。人的眼啊,本来就是自由的。”
“哥,真的会那么自由么?”雷楚云黯然的问。
“会。自由一些,对谁都是好的。”雷已庭回答。
“我不愿意。”雷楚云黯然的说,“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我就想永远看着一个地方。”
“你别盯着一个地方了,如果亲眼看着他转到另一个方向,多伤心啊……”雷已庭恳切地说。
“你……你说什么?”雷楚云的脸骤然苍白了下来。
雷已庭愣愣的看着她,那样美艳而又绝望的表情似曾相识。
“没什么。”雷已庭走到她身边,轻轻捂住了她的双眼,温柔的说,“别看了,下面有栏杆,会害怕的。”
雷楚云的眼前黑了下来,雷已庭手上淡淡的烟草香气不知为何让她觉得稍许心安。她并不能参透雷已庭所谓的爱情。感觉那或许是爱的时候,他蓦地变得很远,而想他不会真的有心的时候,他又悄悄地走过来,径自温柔。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心里的隐疾,自由与守候是他们不同的选择,雷已庭爱或不爱都不能改变雷楚云的方向,她真正疑惑的是,究竟是否参透了风褚宁的爱情。
“你们做什么呢!”雷已夕站在门口冷冰冰的说。
“已夕……”雷楚云慌忙拿开雷已庭的手,有点尴尬的说,“我陪哥说了会话。”
“这话说得还真亲切!手都放在脸上了,下面还想干吗?”雷已夕的笑容有点歹毒。
“已夕!”雷楚云眼里浸满了泪,声音都有些颤抖。
“还想接吻。”雷已庭终于开口,却是石破惊天的一句。“但不想在你面前。”
“哥……”雷楚云的声音几近乞求。“不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这次换作雷已夕震惊,她漂亮的小脸写满了鄙夷。“兄妹之恋?真恶心!”
“原来你还当我们是哥哥姐姐。”雷已庭不理雷楚云的哀求,执拗的说,“我喜欢她,你说的没错。”
“这可是你说的?”雷已夕突然变得很得意。
“是我说的。雷已庭爱雷楚云。还用再说一遍么?”雷已庭斩钉截铁。
“哥!”雷楚云绝望的大喊。
“好!我这就去告诉妈妈,你,还有你,谁也别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雷已夕恶狠狠地说。
雷楚云嘤嘤地哭了起来,雷已庭蹲下来,温柔的拉住她的手说:“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不好么?”
雷楚云抽出了手,哭得更厉害了些。
第十九章 影中人
叶飘被雷已夕特意叫了来,说是“有不能错过的好戏。”
当叶飘发现竟然是这样的情形时,觉得无聊至极。她一点都不想看雷已夕导演的家族矛盾剧,而雷已夕却很是得意。
“不该出现的人就得滚蛋!”雷已夕拉着叶飘,用手指画了个圆,圈住了两人。站在这个圆圈里,叶飘更加哭笑不得。
廖绸珍默默地看着与她对视的雷已庭,轻轻叹了口气。当年雷奉珮倔强的样子隐约显示在他的脸上,母子俩的性格惊人的相似。
“已庭,你……当真喜欢楚云么?”廖绸珍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的话就那么让人怀疑么?”雷已庭轻佻着眉说。
“你们两个……不可以啊!”廖绸珍说,面对雷已庭她的地位本来就是尴尬的,面对这样的问题她更加的难以应付。
“又来了,为什么喜欢谁要由你们做主呢?”雷已庭表情阴沉的说。
“不是这样的,对你母亲的事你大概有点误会……”廖绸珍说。
“谁提她的事了!”雷已庭打断了她。
“好吧!只说你的事情。并不是我要干预你的爱情,你喜欢谁都可以,但是楚云不行!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姓雷!”廖绸珍烦闷的说。
“哈……”雷已庭的笑声尖锐,甚至让廖绸珍微微打颤。
“都姓雷吗?那我告诉你,如果喜欢,就算是雷已夕,我也不会在乎。”雷已庭一字一句地说。
“够了!”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廖绸珍终于按捺不住,“请你出去吧!我不想再和你交谈下去了!”
“放心吧,我立刻就走!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你们最会把人扫地出门,不是吗?”雷已庭丝毫没有恼怒,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已庭……”廖绸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敏感,这样的局面也在她意料之外,而雷已庭却是已经无法唤回的了。
“就你一个人走么?”雷已夕站在雷已庭的房间门口,嘲弄的说,“不带她一起?”
雷已庭没理会她,只是捡着自己的cd装进初来时带的那个脏纸箱里。
“你别怨我,我是想成全你们的。”雷已夕抠着手上亮丽的指甲油说,“我比谁都希望你们在一起。”
“已夕!”站在一旁的叶飘实在看不下去了,雷已夕的趾高气扬并不是谁都受得了,反倒是雷已庭比她还坦然。
“本来就是啊!”雷已夕说,“不过那个人还真绝情,他明明是为她被赶出家门的,她却连再见都不过来说一声!”
“我们走吧!出去转转。”叶飘拉着雷已夕向外面走去。
“你很想见她吧?好人做到底!我去帮你把她叫来!”雷已夕甩开了叶飘,向雷楚云的房间跑了去。
“已夕!算了吧!”叶飘无奈的冲着雷已夕的背影说,而雷已庭却依然不动声色。
不一会,雷已夕刻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哭成这样有什么用?……耗在这里干吗?怎么不和他一起走呢!……也来个轰轰烈烈的恋爱!生个漂亮的混血儿回来!……”
雷已庭狠狠的把手中的cd摔在了地上,cd盒子支离破碎,在太阳下闪着妖冶的光。
雷已庭面色铁青的走向门口,叶飘紧紧地拉住他说:“不是那样的!已夕不是那个意思!”
“滚开!”雷已庭把她推倒在地,径直走出了房间。
叶飘刚想挣扎的爬起来,却被那张惨被粉身cd下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30岁左右女子的生活照。她披着件厚毛毯,坐在床边微微笑着。她的面容是美的,眉目很清秀,但是,影影绰绰的,却透着一股哀愁和凄凉。
叶飘暗想,这恐怕就是雷已庭的母亲雷奉珮了,这样的佳人却如此下场,着实令人慨叹。
放下照片的一霎,就像一闪灵光,叶飘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她忙又拿起了照片,仔细地看了看,恍然发现,这个女子的神态竟和雷楚云格外相似。虽然容貌不同,但那样的惆怅与茫然却如出一辙!
许久以来,令所有人困扰的雷已庭终于在叶飘的脑中清晰了。那个灰色的瞳孔不再让她感到寒冷,相反的,却让她怜惜了起来。叶飘渐渐了解,在他别致地冷漠下,隐藏了很多温暖的情感,是其他人误解了的。
第二十章 温柔的鲜血
雷已夕的尖叫几乎刺穿了叶飘的耳膜,她匆忙站了起来跑向雷楚云的房间。
在那个原本整齐的屋子里,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雷楚云紧紧地抓着雷已庭,雷已庭的眼睛就像被点燃了一样,而雷已夕则站在门口不停的咒骂,那些五花八门的下流话,她竟然说得无比顺畅,和街头的小混混不相上下。
“你这个杂种!”雷已夕竖起中指大喊,“滚回你的意大利老家吧!”
雷已庭彻底被激怒了,他甩开雷楚云,冲上去就是一掌。
“啪”一个格外响亮的耳光。
叶飘被打得嘴角淌血,脸上一片绯红。
她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挡在了雷已夕面前,替她挨了这力道十足的巴掌。
“叶飘!”雷已夕扶着叶飘惨叫。
“快……快擦擦。”雷楚云跌跌撞撞的爬过来,递上一条手绢。
“你走开!”雷已夕拉住叶飘说,“离她远点!”
叶飘脸上火辣辣的疼,被雷已夕猛地一扯,不禁呻吟了一声。
“好!我走!你轻点,别动她了!”雷楚云退后一步。
雷已庭有些茫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她漆黑的长发丝一般的散落在地,白皙的脸上鲜红的指印格外显眼,像一幅被拆拼的图画。但她的眼神里却没有怨毒,反而却有很多的怜爱。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雷已庭的手掌很配合的疼了起来,生疼生疼。
“你敢打人!”雷已夕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下的去手!”
“我是男人,但不是绅士。女人在我这里没有优待,尤其是你这样的。”雷已庭收回了刚才的灵光一现的温柔,继续他的无赖。
“是啊!我怎么能把你当男人看待呢!根本就是个……”雷已夕马上还击,毫不示弱。
“够了!”叶飘喝住了喋喋不休的雷已夕,“都别闹了!”
“想走的留不下,想留的走不了!在这里废话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你们每一个都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更明白吧!”叶飘冷冷地说。
三个雷姓的人都默默低下了头,理性终于在叶飘的鲜血中适时回归。
“我走了。”雷已庭说,他背冲着雷楚云,没有回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已夕,我也走了。今天就到这儿了好吗?”叶飘很认真地说。
雷已夕撇撇嘴走了出去,雷楚云感激的望着叶飘,叶飘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叶飘忍着疼痛走出了大门,她紧跑了几步在巷尾追上了雷已庭。
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可能是因为雷已庭眼睛的独特颜色,他整个人的感觉都是灰色的。而他的背影格外显得孤寂,像是一只苍狼。
“你……去哪?”叶飘说。
“找个地,能睡觉就成!”雷已庭说,他仍旧是来时的装扮,T恤衫,破牛仔和一个旧纸箱。
“要不和我一起走?叶飘贸然说,“我认识个人,他什么地方都能找到。”
雷已庭看了看她,说:“也好。”
Gerry是主意最多的人,找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做这件事情的酬劳很简单,那就是叶飘答应他,劝说雷已夕和他约会。
叶飘买了汉堡和汽水做晚餐,两个人都饿了,随便坐在桌子上吃了起来。
“这个阁楼阳光不好,但是租金很合算。”叶飘环顾四周说。
“我不适合阳光,无所谓。”雷已庭说。
“雷楚云适合。”叶飘说,“所以她不会跟你来。”
雷已庭没说话,专心的吃着汉堡,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
“过去的事情谁也挽回不了,也许她们并不像你所想,爱情是不能控制的。何况,你把楚云带出来,又能怎样呢?会保护她一生一世么?”叶飘有点黯然的说,“楚云和你妈妈不一样,她遇到了好男人。”
“好男人?我看可不一定!”雷已庭冷冷地说。
“他……当然是好的!”叶飘坚定地说,因为说的太用力,使红肿的脸颊疼了起来,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
“别说了!”雷已庭猛地把汽水倒在了地上,叶飘紧张得看着他,稍稍错开了一点。
雷已庭把纸杯里剩下的冰块倒在袋子里,他拉过叶飘,把攒成一团的袋子敷在了她的脸上。
“干……干什么?”与雷已庭如此亲近,让叶飘有点尴尬。
“让你别说话!”雷已庭轻扳过她的脸说,“不怕疼了?”
混合着桔子味的冰块蹭在叶飘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舒服得她有些分不清这奇妙的冰凉感觉是来自冰块还是雷已庭的手指。但是,这丝毫没能降低温度,叶飘的脸仍旧火烧火燎的,而且越烧越旺。
第二十一章 战场
到了晚上九点,叶飘的脸颊仍然没有消肿的意思,可是已经不能再耗下去了,蒋淑惠对女孩子夜不归宿极为反感,雷已庭只好送叶飘回家。
然而叶飘根本没想到,居然有一群人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她。
风褚宁守在大门口,看见叶飘的一霎那,他几乎是冲过去的。
“还好吗?涂药了么?怎么肿得这么厉害?”风褚宁捧起叶飘的脸颊心疼的问,手指甚至微微发颤。
“没……没什么的。”叶飘没想到风褚宁会如此紧张,有点不知所措。
“已经冷敷过了,过两天会消肿。”雷已庭冷冷地说。
“你干的?”风褚宁走向雷已庭。
“嗯。”雷已庭第一次在风褚宁面前低下了头。
“不是的,是……”叶飘还没说完,风褚宁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雷已庭的脸向斜上方扬起了45度,他抹抹嘴角,刚想回手,却被叶飘紧紧抱住。
怕再弄伤了叶飘,雷已庭这次没有挣扎,只是狠狠的对风褚宁说:“她不由你负责!”
“哥!你们干什么!”雷楚云听见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拦住风褚宁喊。
“怎么回事?……我的天呀!”蒋淑惠也走了出来,她的英文语调很是别扭。
“都进来吧,进来再说。”叶飘冷静地说。
“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弄得……”蒋淑惠拉过叶飘仔细端详。
“妈,没事的!让我自己处理好么?”叶飘躲过蒋淑惠的拉扯说。
“处理?别用那种外国腔跟我说话!你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样子!”蒋淑惠生气地说。
“伯母,真的没什么,有点误会而已!”雷楚云忙解围说。
在雷楚云的劝说下,蒋淑惠半信半疑的走了回去,风褚宁和雷已庭却仍然对峙着,像两只角斗的兽。
“我走了。”雷已庭对叶飘说。
“别让我再看见你!”风褚宁说,他很少说这样的话,因而听起来格外冷峻。
“管好你该管的事情!”雷已庭看了一眼雷楚云说,她的脸上已经满是凄楚。
这是两个男孩子的第三次冲突,然而战场却仿佛已经不在雷楚云这里。
“我明天再去看你!”叶飘推着雷已庭向前走了两步,雷已庭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你一下午去哪儿了!知道我多着急么!”风褚宁拉住叶飘说。
“哎呦!”叶飘被他扯得疼了一下。
“怎么了?我看看!”风褚宁忙松开手,低下头认真看她的脸颊。“疼么?”
“不疼啦!”叶飘笑笑说,“是误伤的,你怎么不问清楚就打人!”
“啊?已夕说……”风褚宁茫然的说。
“你听她的?”叶飘无奈地说,“那还不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你瞧瞧,她都不好意思来看我了”
“雷已庭说的也不一定对,你别总去找他。”风褚宁说,语气竟然酸溜溜的。
“我倒是总想找你,可找得到吗?”叶飘有点埋怨地说。
“怎么找不到?你不找我,我这不不也找你来了吗?”风褚宁笑着说。
叶飘也笑了,虽然现在脸上还红肿着,虽然雷已庭被无辜的打了一拳,虽然蒋淑惠的责骂很丢人,但是因为风褚宁奋不顾身的回护,叶飘还是觉得很快乐。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转身向院子里走来,然而,在看到雷楚云近乎绝望戚戚切切的身影之后,他们的笑容瞬间凝固。
太过于投入温情之中,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还有一个人一直站在身后。
“我……回去了。”雷楚云强掩饰着失落说,“你没事就好。”
“我送你。”风褚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却不禁偷偷看了叶飘一眼,叶飘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刚才脸上的光华消失了。
雷楚云牵着风褚宁的手,凄凉的笑了笑。
风褚宁微微一怔,说:“手怎么这么凉?”
“大概是,有点冷吧。”雷楚云低下头。
“那……我们先回去了。”风褚宁对叶飘说,却没有看她的眼睛,“自己要多小心,知道么?”
“慢点走。”叶飘淡淡地说,独自走回了家。
远远看去,那互相搀扶的两个人就像是一个人,短暂的“出轨”之后,他们又都回到了自己固守的位置,风仍是风,云仍是云,叶飘仍是孤独的那一个。
可能太阳和月亮也不喜欢自己的位置,只是千回百转之后,形成了独特的平衡,也就不变了。
叶飘努力的想把这一切复述给棉棉,但信揉了又写,写了又揉竟是不能成文。
因为,越是回忆,强烈的心痛就越是难耐,甚至已经渐渐超出了叶飘的控制……
第二十二章 超过金复沙的香醇
廖绸珍已经到了一到早上5点就再睡不着的年纪。本来也不至如此,只是最近烦心事太多。雷奉先、雷已庭、雷楚云、雷已夕,甚至死了的雷奉珮,姓雷的好像偏生和她过不去,每一个都让她疲惫不堪。
有时候她也难免想想,当初相爱甚笃的丈夫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真应了那条社会潜规则,男人成功就会变坏?后来她却恍然大悟,是人们搞错了其中的因果,男人其实是为了变坏才去努力成功的。
因此,虽然雷奉先还耗在国内不肯回来,廖绸珍却已度过了最初的难熬,她明白目前的生活也就这样了,虽然好不了,但也不至于坏到哪去。人活到这个份上,到是格外淡泊,无欲无求了。
廖绸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独自出去散步了。平时雷楚云会陪陪她,但今天她有些不舒服,就没起来。雷已夕是指望不上的,昨晚的狂欢凌晨才结束,现在正是梦周公的酣处。
出门没走多远,廖绸珍遇到了叶启温。
“天气很好啊!”叶启温说
“是啊!”廖绸珍说,“叶先生自己遛狗吗?叶太太呢?”
“她不喜欢起这么早。”叶启温笑着说,“雷先生呢?还没回来么?”
“他……还忙呢吧。”廖绸珍淡淡地说。
“哦。上次我托雷先生带了点东西……”叶启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啊!是那几本期刊吧!他放在我这里了,这几天很多琐事,我都忘了,叶先生要是方便,就来拿回去吧!”廖绸珍说。
“那谢谢雷太太了!”叶启温感激的说,“正是最近要用的。”
“怎么那么客气呢!”廖绸珍温柔的笑了笑。
雷家的书房很气派,雷奉先的崇文使得这个房间的典藏不在少数,很多书籍都是精装收藏版。只不过,皮面崭新,显然没怎么被翻过。
近些年中国文化的旋风着实猛烈的刮了一阵,在地位本不高的华人圈里,又特别的突出。黄皮肤,黑眼睛是不变的事实,总得有一些地方要让外国人高看一些才好,这是中国人独特的虚荣。
叶启温是真正的学问人,自不必说。而雷奉先,就多少有些附庸风雅之嫌了。
“俗气得很,恐怕是不能入叶先生眼的。”廖绸珍很知趣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