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蛋糕之后,和水吞了药片,手脚终于恢复气力,却还有些冰凉,韶华说。“要不然放点热水泡泡?”
“嗯。”她起身走进浴室。
韶华在客厅里呆了还不到两分钟就听到扑嗵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他赶忙跟进去,就见到有个人狼狈的跌进浴缸里,浑身湿透,不远处还有一块肥皂…
他无语的摇头,嘴角挂着一株忍不住的笑。“手脚无力,打滑了吧…”伸手便要捞她出来。
离离的指头搭在他臂膀上,轻轻一拉,韶华顺水推舟,自己跌进了浴缸,还恬不知耻的问:“你这是故意的吗?”
离离瞥了他一眼,“还不知道是谁故意,我手脚无力,能拉得动你嘛!”
他旦笑不语,眼中如有一团火焰,一触即发,奋不顾身的朝她扑过去,叫离离险些怀疑他是否学过擒拿手。
点点滴滴的吻密不透风,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背靠在瓷壁上,无处可逃。身体不住下滑,韶华却总觉得不够,不够,还是不够。水慢慢淹没至颈项,她黑色的长发散开,像海藻浮游着。两人的身体顺着瓷壁陷入水中,空气顿时被隔绝,窒息感围追堵截。韶华还是不愿放过她,像是要将这些年连本带利追讨回来。彼此唯一的依附就是对方呼吸之间的氧气,唇舌因此绞缠的愈加紧凑,剧烈,情难自控,仿佛要到断气的那一刻。水铺天盖地,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终于支撑不住的他们一起冒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
离离的脸色绯红,胸膛随呼吸起起伏伏,湿透的象牙白旗袍瞬间透明,衬得她曲线玲珑。她已不再是青涩稚嫩的少女,身体像是快要从衣裳里蹦出来。
他的声音听来嘶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离离却什么也没说,只默默伸手解开他衬衣的纽扣。
韶华一把就将自己扯了个干净,眼见她的脸色从粉红转变成桔红,头也抬不起来。他抱着她坐到自己身上,手沿着她的脚踝,一路从膝盖,到跨边,是他以前就摸索过的路径。旗袍的衩被推至腰间,少女莹白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
他伸手解开她的扣子,‘啪’一拉,旗袍飞出去覆盖在他的衣服上,湿嗒嗒的缠在一块儿。
遥想当年,再看如今他们这副样子,韶公子终于一偿夙愿,感慨道:“这回我们是真没距离了。”
他含着她的耳朵,轻嚼慢咬,温柔的吞噬着。
眼前陡得浮起受洗池水面冻结的样子,薄薄的一层霜,像心上凝起的冰花。他捧了一掬水,浇在她心口,问道。“还冷吗?”
离离仰靠在他胸膛,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温热,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舌尖滑过头颈,触感难以言喻,她被亲得痒了,一闪想躲开,却被他大手一把捉住胸前,指尖在上面且搓且揉,团团打着转儿,她半嗔半笑得回过头,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又被他一口含住嘴巴。吐息间,两个人四只脚,摩挲着脚背玩得不亦乐乎。
水花四溅,他的脚包裹着她的脚,不一会儿,她的脚又踩着他的脚。韶公子虽然老实一些,却不傻。趁机不动声色的单腿穿梭于她双膝之间,跟着抬腿一弯,某个自认精明的家伙还以为占了上风,舒服的将腿搁在他膝头上,浑然不觉自己已被人分了个大开。他一手穿过肋下,沿着腰线,探向更深处。
在那柔软的禁地轻轻拂过,他的手指随意一摁一挑一抹,离离被亲得浑浑噩噩之际,只觉得遍体酥麻,冷不丁嘤咛了一声,比猫儿还弱,登时令韶公子觉得胸中烘炉火被人淋上一把汽油,熊熊燃烧着。他起身用浴巾将她一裹,抱着向卧房去。
床上,洁白的绒布摊开,她白皙的肌肤因热水的浸润而微微泛起一层粉红,像一株尽情盛放的玫瑰,花瓣盈盈舒张。韶华的手抚过她身体的一屡一寸,动作轻柔,眼神却张狂。离离赧然的伸手欲遮,又不知该遮何处。
千言万语化作无声,尽在唇间流连,不比方才剧烈凶猛,却更绵密,细致,考究。离离的手情不自禁环住他脖子,彻底的依附。
她就像一根小藤蔓,缠啊绕啊绑着他。他的身体是树干,腿是须根,手是虬枝,心甘情愿的被她束缚。一起绞而向上,始终分不开,再也分不开。
此情此景,将他们一起带回那个暴风雨的夏夜,她的小手搁在他胸口,像猫爪子挠啊挠,令他湿了满背。
所谓纯洁,无非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以抚慰的名义拥抱她,触摸她,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缝全都摸了一遍,丁点儿都不放过。她只好假装睡着了,然而待他的手移动到后背深处,她无法遏制的打了个激灵,这令韶华醒觉,及时克制住,也闭上眼假装睡着了。离离胆怯的同时又有点兴奋,在他身上攀爬,手指淘气的顺着他的下颚游走,嘟起了嘴巴轻轻碰他的唇,来回搓揉着。
韶华忍得辛苦,‘嗯哼’一声,离离以为自己吵醒了他,赶忙定住不敢再动。
五分钟过去,其实只有五分钟,但装睡得二人都觉得时间已过去很久。窗外的雨停了,天开始蒙蒙放光,韶公子哑着嗓子说,“起来了吧。”
“不要。”
当年的他们,面对着道德感边缘的诱惑,有点儿羞耻,又跃跃欲试。这一层遮羞布如今随同身上的衣物一同被揭开,身体赤/裸相对,情感坦荡直白。
她微微眯起一条眼缝打量他,见韶华正埋头专心的吮/吸着自己的味道,心无旁骛的样子有点儿童真,须臾间,他就感受到她的不同,停下来喘了一口气道:“专心。”
离离笑着说,“我那个时候还这么小,你一个劲乱摸什么。”
韶华佯作不知,“什么时候?”
“那年夏天嘛。”
“哪一年啊?”
“台风…”
“哦!咦?”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是睡着了吗?”
“被你摸醒了。”
“哦~~~”他恍然大悟,“那你醒了还让我摸?”
“……!!!”
韶华看到她为之气结的样子开心无比,抵着她额头轻笑起来。
彼此对视,两人四目,黑色瞳孔的迷离,令人沉醉。
离离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爱真的是互相的,她从未真心爱过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从不曾庇佑过她,然而有一点她始终坚信,尤其当她在韶华眼里看到那个缩放的自己,她坚定地相信,‘哪怕有一天,即使我身在地狱,这个人,我唤作爸爸的人,他也会奋不顾身跳下来救我…’
肌肤相触,战栗不止。韶华单手托起她的腰,一边握着她的手,想让她觉得安全,安定。可连他自己都紧张,更何况她?活到二十四岁的韶公子第一次开荤,意识到无论看多少画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他是理论的巨人,实践的矮子,急得汗都要出来了……
离离也是一脸无措。
他进入她身体时,听到压抑着的低呼,‘嘶’…惟恐弄伤她,他的动作已轻到不能再轻,是忍着满心的欲/望,缓慢推进。
离离的性子紧绷,已做大能为他放开的最大程度,还是控制不住,只觉得全身的疼痛集中在一处,四肢僵硬,想挣扎又无力。韶华柔声哄道,“你别这样,会疼得。放松…”边说,边埋首嗅着她发间的香,是淡淡的花香,如今还带着奶油和冰激淋的甜腻。
那一阵疼痛过去之后,慢慢平复,麻木,随之而来的竟是习惯!他韵律的动作,身体的摩擦引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离离情不自禁轻轻哼了出来。
韶华一愣,脱口而出。“金香柳这个大骗子!”
“啊?”离离睁开眼。
韶华老大不高兴,“真是的,白白浪费了这么多钱!”
他以前对金银没概念,自从和离离在一块儿,凡事都学会了计较,他给了金香柳两根金条啊——!如今想来,肉痛的紧。
离离还是不明白,狐疑的望着他。韶华自顾自又说道:“她嗯啊啊的,还真当唱戏了,太夸张了!!!难怪我爸不信,谁信谁傻啊!”末了,小声嘟哝一句。“唔,你都不是那样的。”
离离满脸通红,“你拿我跟她比啊!!!”
韶华故意一脸惋惜又沉痛的表情,“唉,早知道别浪费嚜,那晚就该找金香柳伺候,不单要伺候,还要翻来覆去的伺候,日日夜夜的伺候,把什么十八式都给练习一下,经验丰富了,也省得你现在疼……”
离离简直目眦欲裂,“你敢!我情愿疼…”
韶华嘿嘿一笑,但见离离立刻双手噼里啪啦拍着他的背,嘴里嚷嚷道:“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让你那个了…”
这个时候让他出去?
谁肯啊!
韶公子当然不肯,一个挺身,完全进入。
离离浑身发软,丁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来,只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已被宰的羔羊,还像BBQ必备食品,那些被一根根针串起来的鸡排,猪排,牛排,放在火上烤啊烤……烤得肥油满地,蜜汁横流。
岂是一个煎熬了得!
韶公子以为这个假想真是确切的不得了!当下伸手在他们那地方摸了一把,伏在她耳边叽里咕噜告诉她,“水蜜桃和凤梨还有甘蔗有什么共同点呢?答案是,都和你一样。”鲜嫩多汁。
离离无语凝噎,两手捂住脸,呜呜呜的不肯见人。
韶华掰开她的手,死死按在她头顶,动作愈发迅猛。
一阵剧烈的灼热冲破所有阻碍,离离觉得既快乐,又折磨,忍不住哼哼唧唧,像鸟儿孱弱的啾鸣。
韶华看着她,觉得她撒娇的时候,是美的,她头发湿漉漉的时候,也美,他在她身上耕耘,她睫毛半掩,扑烁扑烁,嘴唇微张的样子,最美。
原来,他空出整颗心,只为等她这个人。
如同被抛上云端,脚不沾地,他们一起迎接巅峰的时刻。手指弯曲着,交缠。两眼一黑,五感尽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迷蒙中,他趴在她肩头喘息。拥抱,是唯一的归宿。
第53章 磨合
睡了不知多久,醒来的时候,韶华去客厅打电话安排工作,离离则偷偷摸摸从卧室里卷起床单,再鬼鬼祟祟的钻进浴室。
韶华后脚跟进去,发现她正埋头搓洗,还背对着他,企图遮掩。他从后面抱住她,“干嘛?”
离离垂首不说话,韶华定睛一望,床单上那坨鲜红煞是明显,是处子的血。他这个始作俑者也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一声,附在她耳边小声说。“给我点时间。这两天你要不先住这里?等我安顿好就接你过去。”
离离想了想,“我回宿舍吧,万一被人瞧出来。”
韶华点点头,“好。”
他这个‘点头——好’的动作,一直维持了很久。
比如之后到公司上班,无论小林秘书说什么,提什么建议,他都一概接受。
加工资?
好。
周年庆?
好。
员工福利?
好。
春天里来百花开,韶公子喜气洋洋,逢人就笑,来者不拒,异常风骚。
离离开学也是这般状态。
索非亚赵说,“韶雪,一个寒假不见,你越来越好看了?我表哥上次来看鸳鸯蝴蝶梦,吵着嚷着要我把你介绍给他。”
离离呵呵干笑两声,遁走。
况安琪又说,“韶雪,怎么你的皮肤这么好,擦得什么雪花膏?我怎么就这么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知哪个好事者随口开了句玩笑,“安琪,你缺少滋润,要找个男朋友好好阴/阳调和一下。”
离离的脸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再遁。
这期间韶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贿赂了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让她到中西女塾去露了个脸,声称自己乃‘韶雪的表大爷的三舅公的外侄甥的重孙女’,早年飘洋过海,如今全家定居英伦,等韶雪一毕业,就要带她回去认祖归宗。
学校没理由不放人,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吃人不吐骨头的夜里,韶公子的车又出现在福开森路尽处,心急如焚的等着小蝴蝶主动投怀送抱。
几天没见,离离发现韶公子突然变种了,变得好像爪哇岛的亲吻鱼,抱着她么么么,么个不停!干柴烈火,你侬我侬。
离离好不容易推开他喘过一口气,这才一路驶向西郊。
上海的西郊靠近虹桥机场,很有些门庭冷落,处处深宅大院,高墙铁门来做脸面,将内情遮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谁也不知道谁的事儿,谁也管不了别个的闲事儿。
比如左边那家挂牌为‘爱庐’,右边的叫做‘俪华园’,实在看不出主人是谁。韶华便有样学样,十分风骚的将他买的这幢别墅命名为‘幻雪小筑’。
他们到的那天夜里,韶公子甚至急得连窗帘都不拉,直接将某人摁倒在床上。
唱机里放着波莱罗舞曲,韶华挥汗如雨道:“书上说,波莱罗舞曲能将滚床单几率提高12%。”一边说,一边辛勤劳作。
离离从喉咙里闷哼一声,半梦半醒的回答。“那个…不是已经在滚了嘛…”
“呃,好像是哦!”
韶公子于脑中回味了一下新买的入门级闺房指导秘技,自行揣摩着该要如何精进修为。比如说舞曲由长笛展开,最适合前/戏。他和离离上一回皆属新手,还比较生涩。此时追求的境界则是‘更上一层楼’。彼此身体一旦熟悉对方,自发融合,心随意动,不知不觉就随着调子共同进退。
铃鼓一经敲响,节奏变得轻快热烈,韶华判定是时候该要进行所谓的‘九浅一深’了。当下改变速度,全力俯冲。离离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神志不清,咿咿呀呀,韶公子观摩良久,大受鼓舞,连夸自己领悟力卓绝,真是天降英才。
两人初窥门径,尝到其中乐趣,怎能轻易罢手,每天奇思妙想,变着法子努力往深处挖掘。
安纳金路是上海出了名的古玩市场,韶公子一有空就往那里钻,貌似附庸风雅,其实根本是为搜罗春宫图。什么清朝合/欢椅啦,瓷玉如意枕啦,鼻烟壶和雕花骨牌啦,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若是运气好搞到几本意趣与画功俱佳的作品,两人夜里就钻进被窝把头一蒙,打了手电筒细细揣摩。没过多久,号称难度极高的,飞天遁地的,弯过来折过去的二十四式,甚至包括‘猛龙过江’,通通都不在话下。
当知识与实践相结合,呈现齐头并进的势态,韶公子学会了举一反三。一般于当天夜里,就开始琢磨着第二天该怎么吃小蝴蝶。
是煎炸,葱爆还是炭烤呢?
至于玉露春,他早就忘了。忘了自己其实是为了追查此人生死下落才找离离的,结果却在吃饱喝足以后,压根儿就不记得这回事。真是罪过。
后来还是离离主动向他坦白,一边用脚掌磨蹭着他的膝盖。“喂,你的玉露春给月晟当女朋友了。”
“啊?”他有些吃惊,随即否认道:“什么我的!”
离离面色如常,“…报上说,她是你的人。”
“呵呵呵呵。”韶华赶忙赔笑,谄媚的将她抱在怀里紧了一紧“胡说八道。”
跟着十分八卦的问,“月晟?女朋友?压寨的?”
“嗯。”
“她从了?”
“嗯。”
韶华猜想,其实过程大半就是月晟把孟晓彤给绑了,然后威逼利诱,然后就…大约跟他们一样干爱干的事吧。
离离一边打量韶公子的神情,一边还要绘声绘色的复述一遍。例如月晟是如何凶猛的冲孟小彤吼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又晓以大义,“好象你这样的破鞋,也没个正经人家会要你的,不如跟了我…”
韶华听完只说了一句,“她比月晟大三岁啊。”
离离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哼!就许她对你情根深种,不许她移情别恋啊。”
韶华轻笑着在她腰上拧了一把,“哟,好大一阵醋味儿。”
离离噘起嘴,韶华识相的凑上去‘啵’,却听她一股脑儿自说自话。“其实月晟也不错呀,年轻力壮嘛,身体好啊。”
韶华的眉头不自禁动了动。
“虽然我不喜欢他的奶油包头,不过他还是很英俊的。你说是不是…咦?”离离转过头看韶华,见他一脸严肃地皱起眉头,点了点他眉心道:“怎么了?”
韶华吸了口气,“唔…我在想,月晟连你的‘替身’都毫不犹豫地接收了,你和他就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说完,直视着她的眼睛。
离离笑道,“我是他的拉比。”
“哟!还拉比,真高级啊!”
离离翻了个身,大腿搁到他腰上。“嘻嘻,那个谁,你才好大一阵醋味儿。”
“那咱们扯平了。”韶华的亲吻鱼功能自动开启,一个冗长的KISS之后,他于心中回味道:真甜。既然又酸又甜,那今晚就‘糖醋’小蝴蝶吧。
其实他除了发明葱爆,煎炸,糖醋之外,还有白灼。
这是他最喜欢的。
所谓白灼,就是将某人扒光之后,一起钻进窗帘,然后把她搁在窗台上,正是清风明月两相宜,又坦荡又朦胧。手感好,口感更好。
后来韶公子又买了一副雕花骨牌,上面的一幕是一男一女对坐在秋千上,衣裳不整,狂放肆意。他想起韶公馆花园草坪上的秋千,是以前离离最喜欢呆的地方,立刻浮想联翩,然后郁闷的捶胸顿足。
他跑去试探的问离离,“要不家里也安个秋千?”
被她红着脸踢出卧室,一并丢给他一条羊毛毯,曰:今晚你睡沙发好了!
第54章 触礁
什么?
一个人睡沙发?
韶公子苦着脸,“孤枕难眠啊。”惹了离离‘嗤’的一笑。
刚好电话铃这时响了,韶公子灵机一动,过去接起来对着听筒大声嚷嚷:“噢,小林啊!嗯…老何请客?….嗯,嗯…哦,到长三堂子别相啊?唔…今朝有点夜了,不过不去么像是不大好,对伐?”
离离一听到长三堂子四个字立刻就变脸了,没等他把话说完,就一把摁掉电话。
韶华回过头见到她唬着一张脸,笑嘻嘻的说。“我今晚有个应酬,出去一下,侬自家早点困觉噢。”
离离不由分说一把揽住他的腰,嘟着嘴。“月晟说他上次去长三堂子,花了一百六十块大洋,连个嘴都没亲到。”
韶华忍着笑装作很吝啬的样子,“这样啊…价钿蛮辣手的嘛!不过老何请客呀,他给我们绸缎庄拉了好几笔生意,顶多我去露个脸,一歇歇就回来。”
离离见好言相劝收效甚微,干脆一把扑上去咬住他嘴巴,两人跟着滚到床上,交颈相缠,耳鬓厮磨直至天亮。
往后她发现这个叫小林的甚是讨厌,专门隔三差五的来电撺掇韶华外出应酬。不是去长三堂子喝花酒,就是去大世界看脱衣舞,恶俗的不得了。
小林也很委屈,觉得混口饭吃着实不易,就连收工了还要往老板家里打电话,念晚报上的天气预告。什么多云转阴,有时有阵雨,往往度数还没念完,电话就被强行挂断了,而且老板还神神道道在电话另一头自言自语…
高兴得唯独韶华,每天下班后回到别墅,待与离离一吃完饭,便手拉手埋头研修‘专业课’。偶尔小林来一两通电话,势必令当夜的气氛异常火爆,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睡是常有的事。导致一个学习成绩从第一名降到第三名,完全无所谓。另一个则是休息个把钟头直接去上班,然后猛灌咖啡。
周末更夸张,什么事也不干,就裹着一张棉被,贴在一起磨磨蹭蹭,没完没了。从天黑到天亮,又从天亮到天黑,昼夜不分,岁月不晓。
待毕业前夕,同学们各谋出路,大部分都选择继续读大学,小部分人则听从父母安排回家做生意,还有个别的远渡重洋。
离离认为时局动荡,暂时没有读大学的打算,但对外宣称说是出国。韶公子眼见胜利在望,乐开了花,盘算着将来有大把时间精修‘专业课’。
毕业典礼前一天,由于韶公子热情过头,无法做到收放自如,以至于离离脖子上满是吻痕,头发遮也遮不住,气得直追着他打。“你说现在怎么办,明天要拍毕业照的呀。”
韶公子一头钻进她脖子里,边笑边狠狠的咬。“来,再盖一个章。”
“去你的。”
“私人印戳。”
离离踢他,“怎么办呀?!!!”
韶公子想了想,深吸一口气,从药箱里找出一团纱布。“那…就说扭到脖子了。”
离离欲哭无泪。
韶公子继续亲,呢喃着说。“你是我的。”
她怔了怔,亲回去。“爸爸也是我的。”
于是,象征和青春告别的毕业典礼上,韶雪再次大出‘风头’,脖子上围了一圈白纱布,尴尬的站在那里。于一群精心打扮,浓妆艳抹的女同学中鹤立鸡群。照片冲洗出来以后,人手一张。韶公子美滋滋的将之压在桌子的玻璃下,炫耀说。“这绝对是别出心裁的爱的证据。”
“……”
吴绪方许久不见韶华,适逢金秋,便相约一同去吃阳澄湖大闸蟹。席间捧着韶公子的俊脸,好一番‘深情’凝视之后,连连叹气,摇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