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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美人道,“可是找谁呢?”
“来日方长。”芸舒缓缓地替赵美人斟下一杯酒,“娘娘且尝尝这个,是前几日陛下托人从高绥带回来的妩媚酒。来传旨的公公说有一番话,要奴婢务必转达娘娘。”
“哦?”赵美人半侧过身:“陛下都说什么了?”
芸舒朗朗道:“陛下念了一首绝句‘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传旨的公公是御前伺候笔墨的,文采自比奴婢强了许多去,他倒无妨,张口便来,难为奴婢为了传这几句体己的话可是背的死去活来,也不知背错了没有。”芸舒打量赵美人的脸色。
赵美人其实堪称绝色佳丽,要不然高绥也不会随随便便把她送到大覃来,笃定她能擒获帝王的心,只是这赵美人喜怒无常,一般人难以捉摸。
赵美人抿了一口道:“果真是咱们高绥的酒!”笑的颇有些心满意足,“这大热天的,从高绥运来一路颠簸,为了保住这口味,想必陛下还真费了不少心思,你可有赏赐那公公?”
芸舒一个蹲福:“奴婢赏了。”
“那就好。”赵美人也不动筷子了,只兀自喝着酒,一边托腮想着君王之侧颜,她终归是个少女,想到陛下托人传的那句话,心下喜不自胜,问:“陛下这么说,岂不是说他自己乃昏君?!”
芸舒捂嘴一笑,蹲下来靠在赵美人跟前道:“陛下还说了,娘娘若只喝酒,没有别的话,奴婢就不必再接着说下去了,娘娘若是这么说了,陛下就还有一句话要奴婢带给您。”
“哦?”赵美人已颇有醉意,人摇摇晃晃的,抓着芸舒的肩头道,“是什么,快说!”
芸舒凑近赵美人的耳际,轻声道:“陛下说为了娘娘您,别说做一回昏君,做一辈子昏君都行,还说‘烽火戏诸侯,只为褒姒一笑;妃子笑荔枝,只为玉环一笑;这高绥妩媚酒,只为沉月一笑。’”
赵美人双颊嫣红,咯咯笑道:“当真这样说?”
“是,娘娘。”芸舒表现的十分谄媚。
赵美人回身看她一眼道:“既是如此,你今天运气好,待本宫歇下了以后,你便去兰林殿看看你那个快死的姐姐吧。”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榻边走去,芸舒赶忙上前扶道:“奴婢去不去都无所谓,便在这里陪着娘娘也无妨,只是倘若芸初当真死了,兰林殿着内侍监来报丧,那时奴婢可是真的要去了。”
赵美人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一头倒下。
芸舒放下金钩,在帐子外站着,直到赵美人睡熟了为止,她的脸色才逐渐暗沉了下来,她因为贴身跟随赵美人故向来就睡在赵美人的外间,此番动作利索的从赵美人的床榻下面翻出一件玄色斗篷,披上之后,一个侧身没入那落地窗后头的凤仙花林,人转瞬没了踪影。
黑夜之中,风将斗篷吹得隆隆鼓起,她提着一只灯笼在永巷中疾步行走,乌鸦在头顶上飞过,扑出的翅膀声极响,再呀呀一声,永巷里的反出来的回音更加空旷而幽深,好像前方的尽头是地狱,乌鸦是要把人领到那里去,叫人吓破了胆。所以但凡入了夜,别说是宫女,即便是胆子大的太监也不敢随意走动,只有时不时的羽林卫路过巡查。
从披香殿到未央宫并不便利,要沿着摘星楼直走到底,很难不被摘星楼附近的守军发现,更何况近几日宫中兴起闹鬼传言,说是惠妃死后怨气久久不散,魂魄三不五时的在惠昭宫现身,现下弄得人心惶惶。惠昭宫附近的守军自然加强,再有合欢殿又总是被人放毒蛇,太后亲自下的旨要增强守卫,因此她觉得只有走水路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当即便拉低了帽檐,将一张脸都拢在其中,自太液池边撑起一叶小舟,穿过月洞门。
她也不敢用力划桨,怕引起哗哗的水声,只任由小舟在湖上轻轻飘荡,月至中天之时,总算到了未央宫后面的阕楼。
她轻轻一纵,人上了岸。
往灯笼里撒了把灰,火光瞬间熄灭,东西被留在原地。
再一转眼,人已上了阕楼,躲在了屋顶上麒麟雕像的后面。
下方羽林卫环伺着勤政殿,皇帝仍埋首于一堆公文之中,全是当日中书省送上来的,其中就不乏有钟昭仪的哥哥弹劾如贵人在身为宫女子时与人发生私相授受之事的奏疏,皇帝轻轻一哂,心想,其实谁都知道背后的主使是哪个,偏生钟昭仪那个蠢货竟还把自己娘家的人扯进来,试问天下哪个皇帝喜欢后宫和前朝勾搭在一块儿的!既然她哥哥放着一个好好的吏部小官不做,那就下放到州郡去做个御史,专门弹劾别人好了,也省的留在京城碍眼。再说那张司勋,此刻人已交给了大理寺,审不审理出个结果都不打紧,他只是想要这厮受受罪,一来不能白白冤枉了蕊乔,二来也让大家伙知道他这个昏君到底是怎么个昏庸法!
忽然,一阵风吹过,皇帝案前的烛火轻轻一曳,皇帝头也不抬,便将身边的海大寿遣了出去,顺带在外头把门,跟着才道:“你来了?”
房梁上跳下来一个小巧的黑影,翩跹落地后跪下道:“禀圣上,属下来迟。”
言毕,伸手掀开了帽檐,露出一张白皙小巧的脸,却没有往日里跟在赵美人身后的那股子得意谄媚劲头,而是一脸的坚毅,连嘴唇都抿的紧紧地。
她的额头上有汗,显然是赶路赶的急。
皇帝道:“起身吧,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让你埋伏于她的身边那么久,坦白说,还真是委屈你了。今次的事,多亏了你提前传信于朕,朕才能及早防范。”
芸舒恭敬道:“本就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属下不敢居功。”
皇帝看着她:“既是如此,有功自然也要赏。朕向来赏罚分明,这些年你虽然嘴上从不说——你们这些孩子呀,打小起就被训练成‘人刀’,从来都说自己没什么心愿。但当时内侍监将你姐姐分去赵美人那里,你却主动请缨去调换,朕也甚欣慰,你姐姐毕竟与你身份不同,你去赵美人处确实更好一些。”
芸舒认真道:“因属下是主子的刀,自然要用到对的地方。钟昭仪与赵美人相比,无论是其心智还是能力皆无法匹敌,为刺探高绥情报,属下以为还是属下更得力一些。当然,属下也确有私心。姐姐与我虽然相隔十几年才相认,但是姐姐秉性柔弱,胆小怯懦,假如现在在赵美人宫里的人是她,圣上所图之事只怕非但未能有所达,姐姐也早成了一副骸骨。说到底,属下还要多些圣上成全,属下不觉得苦。”
皇帝想,果然是个处处周全的,一刻都不敢放松。
他还记得,这些孩子从小都是养在宫外的杀手,有的人潜伏于市集,有的人潜伏于大臣谋士身边,还有些人在各位亲王府中打杂,看起来都是不起眼的角色。只有一小部分始终跟在皇帝身边,当做他们的影卫。
芸舒在进宫前就是他睿王府上的一个莳花婢女,连他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直到登基以后,这一支队伍才尽归他手下。
当他知道芸初是她的亲姐姐以后,便故意让当时在内侍监当教引姑姑的蕊乔知晓了,凭他对蕊乔的认识,她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果然,她们两姐妹很快就在蕊乔的穿针引线之下得以相认,尽管事隔十几年,但到底血浓于水,今日之事就当是芸舒还蕊乔的一份人情吧……
他双手负于身后,踱步至她跟前,“朕问你,近来赵美人与高绥可还私下里通信?”
“有,所有密函,属下皆已誊抄过一份一模一样的,请圣上过目。”芸舒从怀里掏出竹筒,双手呈于头顶。
跟着道:“陛下,还有一事,属下以为可大可小。”
“说。”皇帝打开密函快速的阅读起来。
“赵美人已然发现了陛下从未宠幸过她。属下以为应提早防范,今次之事,就是赵美人为此事发难,虽则目前还只是自已为是的一点小伎俩,但属下是怕将来赵美人为了此事闹得更不太平。”芸舒说着,眉心揪了起来。
“哦?”皇帝抬眸,“她发现了?”
“是。”芸舒垂头道,“都怪属下无能,没有及时发现赵美人身上一早烙有守宫砂,以至于惠妃和如贵人接连有孕,最终让她生了猜疑。”
皇帝道:“算了,能隐瞒这么久已实属不易,你业已尽力了,无须太过自责。”
“另外敢问圣上,属下接下去应当做些什么?”
皇帝嘴角单提:“你继续替赵氏收来自高绥的密函就好,不过……”
芸舒疑惑的望着他。
皇帝笑的像只狐狸,“不过你把书信的内容全都改成相反的。”
“相反?”芸舒虽然不解,但是做她们这行的,习惯了什么都不问,只道:“属下领旨。”
旋即皇帝挥手道:“去吧。”
他将竹筒里看完的密函就着烛火点燃,声音在偌大的殿里飘荡:“今夜兰林殿里不太平,你路过的时候不妨可以去看上一眼,但切记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是。”芸舒心上一暖,点头道:“属下谨记。”
言毕,待皇帝再转过身时,整个勤政殿早已没有了芸舒的痕迹,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第二十四章
芸舒到兰林殿的时候,钟昭仪尚未就寝,正亲自扶着芸初的脑袋喂她汤药。
芸舒见状,立即下跪道:“奴婢参见昭仪,奴婢代姐姐谢过娘娘的恩情。”
钟昭仪被她说的心虚,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扶芸舒道:“快别这么说,其实……其实,是本宫连累了她才是。”
芸舒按住钟昭仪的手,“娘娘切勿自责,姐姐是娘娘跟前的人,自然凡事以娘娘为先,为您分忧奔走那都是应该的。要说这条命是娘娘的,也不为过。”
“可本宫……”钟昭仪红着眼睛,“本宫不是一个有主意的。”
说罢,紧张的看向芸舒,“你家主子可知道你过来?”
芸舒点头道:“便就是赵美人嘱咐我过来的。”
钟昭仪的心蓦地一缩,对芸舒一改先前的热络,有了几分僵硬和防范,看着犹在昏迷中的芸初道:“既然如此,你们姐妹便于此处聚一会儿吧,兴许你陪她说说话,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是。”芸舒略一福身,“也请娘娘早些歇息吧,切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否则奴婢和姐姐都要过意不去的。”
钟昭仪点点头,和其他人一起退出了芸初的房间。
屋内顿时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芸舒凑在芸初的耳旁唤了两声:“姐姐……姐姐……”
芸初起始没什么反应,芸舒环顾四周,又屏息聆听,确认周围果真再无旁人之后,便一手搭在芸初的手背上的阳池穴,真气随即汩汩流入芸初体内,延绵不绝,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芸初睁开了眼睛,一见到芸舒,泪水便顺着眼角滑落。
芸舒心中酸涩,握着她的手道;“好姐姐,现下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说!你只须听我的。”她凑过头去耳语,“此事将了结,请姐姐姑且忍耐,再忍耐一会儿,你我终将全身而退。”
芸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喘着气问:“当真…当…真?”她费劲力气的捉住妹子的手,“你说的可当真?”
“当真。”芸舒点头,“此事千真万确,姐姐信我便可。”
芸初心满意足的长出一口气,跟着芸舒绞干了热毛巾替她擦了满额的汗,便不再多做逗留,赶紧回了披香殿。
翌日天蒙蒙亮,太后和皇帝那里都没有旨意过来,唯有一个脸生的宫女前来报信于钟昭仪,说是钟大人被贬去了州郡做御史,钟昭仪早就心中有数,不过见罚的并不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而却是再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之下,干脆又去看了一趟芸初,见她已经大好,能说上几句完整的话来,不由的喜极而泣,拿了靠垫置于她背后,令她得以直起半个身子。
芸初抚着头颅道:“娘娘,这一夜过去,奴婢好多了,劳娘娘挂心。”
钟昭仪自责道:“怎么能不挂心?说到底是本宫害了你!若当真没了你,这整个偌大的兰林殿里,大约也不会真的有人来疼惜本宫了,可是本宫又时常会忍不住想,昔日你若跟了其他的主子,此刻的前程总也不至如此黯淡。”
“娘娘当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芸初脸色惨白,却含着笑道,“娘娘御下宽和,能为您办事,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也知道娘娘有心结,望能与娘娘分忧,可惜,奴婢不是有个本事的,但娘娘您这些年来在赵美人那里受了多少委屈,奴婢全都一一看在眼里,只是奴婢一卑贱之身,也只能在肚子里替娘娘叫屈,而今如贵人势头大好,且横看竖看怎么都比赵美人可靠,我们何不投靠了她去?就算娘娘不预如此,也万万犯不着与她为敌啊。”
芸初情真意切道:“娘娘,咱们犯不上得罪她呀。”
钟昭仪深深一叹:“本宫又何尝不知?!只是我们之前既已与赵美人合作,此时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娘娘并非不能自保。”芸初道,“那赵美人固然是心狠手辣,可娘娘本家也不是没在宫里安插人手,保娘娘一个平安总是可以的。娘娘切勿再要受那赵美人的煽动蛊惑了。”
钟昭仪神色犹豫,半晌问道:“对了,昔日那傅氏蕊乔执掌尚仪局时可曾是你和芸舒的管带姑姑?”
芸初闻言脸色霎时又一变,哽咽道:“娘娘,奴婢对您……”
钟昭仪忙安抚她道:“莫急,莫急!本宫并没有别的意思,本宫只是想问你,以你和芸舒的观察,那傅氏可是信得过之人?本宫瞧着她的手段可不一般,须知陛下素来对自荐枕席的女子十分不齿,却为何独独叫她成功了?就因为她是皇后的人?且观她今次应对之策,冷静有度,手腕实非常人可比。”
“娘娘所言心术,奴婢并不懂。”芸初懊丧的垂着头,“但是奴婢知道与赵美人相比,那如贵人实在是好太多了,与她打交道,起码娘娘安全,断不会有像昨日之险。”
钟昭仪愁眉深锁:“是啊,想来陛下还是念着这些年与我的情分……”
“只是对如贵人,本宫却不敢那么肯定……”钟昭仪叹道,“因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自私的人,更何况我们与赵氏合作至今,早已被视为一体,若此时再选择站到如贵人一边去,只怕最后蜡烛两头烧。”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还要…”芸初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钟昭仪为难的闭上眼,重重的点头:“事已至此,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罢了,等你身子将好些,便与你妹子传话,代为转告赵美人吧。”
“奴婢遵旨。”芸初垂下眸子,心里千头万绪。
昨夜芸舒来对她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但又似乎是场梦,宫中的争斗真的能结束吗?她们姐妹真的能逃出升天?她看向一脸愁苦的钟昭仪,觉得希望实在是渺茫。
*
芸初这一病就是十天半个月,这期间,惠昭宫闹鬼的传闻是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宫人出来指证,说是大半晚上的起夜,结果就见到一个红衣女鬼的影子从跟前飘过,嘴里咕咕哝哝着什么‘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命来……’闹得阖宫不得安宁,只要太阳一落山,便没有人敢在外走动了,就怕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皇太后见事情闹得凶,便向皇帝提议不如干脆把惠昭宫改建成畅音阁,一来宫中爱听戏的女子众多,也好多一个消遣;二来戏曲里唱念做打,为求逼真,刀枪棍棒样样用的上,乒乒乓乓一通,显得十分热闹,也好消除了那些个晦气。
皇帝同意了,下旨令造办处负责此事,谁知搭戏台的时候,不知为何一连压死了好几个工人,造办处的督事太监嫌晦气便禀报说不如将工事拖一拖?皇帝冷冷道:“拖什么拖?无中生有的事,你们还当真了,谁再敢胡说八道,直接给朕拉出去砍了。”督事的太监只得悻悻而归,继续赶工,然而隔天早上起来,工人们发现惠昭宫门前的两座抱鼓石上各有一个血手印,一时间流言又起,说是惠妃索命来了!再没有工人愿意开工,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有说自己染上肺痨会传人的,还有故意朝天摔一跤说整伤了自己的老腰,总之理由五花八门,就是要避开惠昭宫,情愿不要这份工钱。
督事的太监无法,只得去永寿宫请罪,又再到未央宫去听候发落。
皇太后为着这事,晨醒的时候一张脸始终郁郁不欢,钟昭仪请过几天病假后也再度出席,听得这传闻,吓得心惊胆跳。
赵美人却还于一旁幸灾乐祸道:“姐姐,你的兰林殿可是离惠昭宫最近的呢,可有看见什么没有?说出来听听,也好让姐妹们有个防范。”
钟昭仪立时怕的脸色愈加惨白。
蕊乔一手挥着团扇,不以为意道:“妹妹这话问的不对,钟姐姐又不做亏心事,即便当真见到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惠妃生前也不是个凶悍跋扈之人,向来与钟姐姐交好,想必是不会去叨扰她的,更何况事到如今都是一些奴才们嘴碎传来传去,谁也不敢说自己真见着了,怎么连妹妹也四处传播这些无稽之谈!”
赵美人恨得直咬后槽牙,脸上却仍是笑意吟吟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可真是多虑了,要说这惠妃真的想要找谁,也应该先去阴曹地府和蔻珠算账才对,只是按常理,蔻珠已经伏法,那惠妃也委实没有理由继续在人间逗留,如此看来,倒像是当初蔻珠所言是真的,或许背后那真凶仍是漏网之鱼也未定,依妹妹愚见,惠妃是心有不甘呢。”
蕊乔摆下扇子,把头凑近了赵美人道:“此番听妹妹一说,姐姐也觉得有理呢!也不知那真凶此时夜里可曾睡得着,怕不怕?惠妃定是要寻了她才罢休,你说是吗,妹妹?”
赵美人闻言吞了吞口水,脸色十分难看。
太后沉着脸道:“好了,哀家不是来听你们两个来这里胡说八道的。”
“是。媳妇知错了。”赵美人和蕊乔同时站起来向太后告罪。
太后指着蕊乔道:“你呀你,哀家早跟你说过晨醒这些事你可来可不来,眼下既是来了,这些虚礼以后就不必了,照顾着身子要紧。”
蕊乔浅笑道:“母亲说的是,只是哪里来的那么娇贵。”
太后望着蕊乔的肚皮道:“也好些日子了吧?怎么都不见大!太医最近可曾有来过,说了什么没有?”
蕊乔有些心虚,最近她光顾着一件事,就是偷偷摸摸的和皇帝造人,结果愣是把请太医把脉给忘了,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旁边的淑妃替她解围道:“母亲呀,您看您把蕊哥儿逼得,自从上回太医给她把脉迄今,也不过就是月余,她又是个瘦长条儿,哪儿能那么快就见到肚子隆起来。”
一番话把众人说的咯咯直笑,贤妃也打趣道:“就是,母亲是恨不得蕊哥儿的肚子马上就隆起来才好,最好明儿一睁开眼她就有孙儿抱,到时候也就懒得再敲打我们了,想来于我们也有益处。”
“瞧你们几个。”太后的心情终于缓过来,因着蕊乔有孕,总算是一件喜事,便不再提惠妃了。
只是当天回去,蕊乔却急的在合欢殿直踱步。
木槿跟在她旁边被晃得头晕,道:“娘娘,娘娘,您干什么呢?”
蕊乔哭丧着脸:“你不懂。”
木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道:“懂!谁说奴婢不懂的,奴婢都知道!娘娘可是思念陛下了?说来也是,自从知道娘娘您有了身子,陛下便不常来了,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没得法。娘娘您也稍耐一些时日,等皇子或者公主生下来了,也就熬出头了。到时候皇上封娘娘一个妃嫔的封号,那就跟玩儿似的。”
蕊乔望着木槿,真是有口难言,只得耷拉着脑袋怏怏的去睡下了。
她觉得自己和皇帝的大业还是未成,因为倘若真有了的话,此刻她也该害喜了,像惠妃那样,爱吃酸的才是正经,可她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呜呜——她用被子蒙住头,真想哭,要是到时候生不出来,自己会是怎么个死法?!
想着想着,她便坠入了梦乡,只是才刚睡着,便有人伸手探进了她的被子,她从前和几个宫女合住一个通铺,夜里是警醒惯了的,瞬间便睁开了大眼,那人怕她叫起来,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她一见是个女的,还是那个女的!!!立刻就松了口气,眨了眨眼,示意她可以松手了。那黑衣女郎才如呓语般轻声道了一句‘娘娘恕罪’而后松开五指,将她扶了起来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