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的发脾气(1)
燕离向御北冥汇报道:“王妃这几天都待在扶摇殿内,没有特别的情况。膳食和其他生活都是小桃在料理。王妃好像…在做小孩子的衣服。”
小孩子的衣服?
一句话,牵动了御北冥冰封的心。
“好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
“是。”
燕离离开后,御北冥独自走向偏殿。
偏殿的构造,虽然不如昭阳殿的正殿恢宏广大,却在构造上更为严谨,而且有很多特别构造的内室。
弱柳扶风正在一间内室查看属下们近期配制的各种药丸。
一见到御北冥过来,弱柳扶风立马挡在密室门口:“我正在忙,你快回去,别把我这里又弄乱了。”
“我不过是过来看看,解药研制得如何了。”御北冥强势的想要越过弱柳扶风闯进内室。
弱柳扶风则极力挡在门口:“没有解药。我早说了,滑蚩的毒是没有解的。”
御北冥的脸臭得堪比猪笼,垂头丧气的回到外室坐下。
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笼罩着他的全身。
滑蚩,被他弄死了。而孩子,也保不住了。
弱柳扶风从未见过御北冥这样颓败的神情。此时也走出内室来。
半响,听得御北冥仿佛自言自语:“她说,孩子不是我的。”
“这个…”弱柳扶风沉吟片刻,“我也不是能非常确定她的孕期到底是有多久。本来是一个不可能存活的胎儿,却顽强的生长下来。”
御北冥望着上空,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而后又垂下头。
然后说道:“她一定又是在骗我。这个孩子只可能是我的!”
弱柳扶风的手搭上御北冥的肩膀,企图让他尽快振奋起来:“北冥,理智一点。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都不能留下。”
不能留下…
御北冥心里闷得难受。
最开始,让莫清欢怀孕,不过是他打击折磨她的方式之一。
可是没想到,当他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出现一个与自己血脉如此至近的存在,他竟然难以放下。
“呵呵呵…”御北冥忽然大笑起来,起身离去。
背后,弱柳扶风突然问道:“北冥,你是不是后悔了?”
“即使是让所有事情从新来过,事情也还是会这样。而我还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又怎么能谈得上后悔。”
走进扶摇殿的内室,御北冥的脚步放得非常的轻。
莫清欢低着头,专注的缝制着什么。
透过雕花屏风和层层帷帘,御北冥远远的望着内殿的人。有点不忍心打破这宁静的一幕。
她在缝制孩子的衣服吗?
可是她的样子实在笨拙。手臂抬也抬不动似的——是滑蚩的毒!
她体内的毒性很重,连手臂也抬不起来,却坚持着缝制针线。
“啊呀。”
莫晓欢一声轻叹,该死!怎么又扎到手指头了。
“小桃,有没有什么保护手指头的措施,我的手指头都快扎成马蜂窝了!”
莫晓欢的皱着眉头,一抬头,却看到帷帘外御北冥的人影。
“你来干什么!鬼鬼祟祟躲在帷帘后看什么!”她毫不客气的对着他发脾气。
毫不客气的发脾气(2)
莫晓欢疼得浑身是冷汗,她蜷曲着身体,却依旧不能阻止身下温热的血涌出。
感觉有什么正逐渐从身体里流逝。
御北冥如困兽一般在殿外焦急的等候,扶摇殿门口,侍从们大气也不敢出。
“王爷…”一个御医和两个稳婆从殿内跑出来,扑通跪下。
御北冥红着双眼:“救不了她,你们通通都去死!”
血腥味在内殿弥漫开。
莫晓欢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单,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身体的疼痛。
然而,比身体更未疼痛的,是她的心。
她的视线开始茫然,身下的血却是依然不停的留着,仿佛要流干为止。
稳婆们吓得连忙喊道:“王妃,王妃!”
莫晓欢咬紧唇,尽量不发出痛苦的声音,可是泪水还是滑落下去。
终于,扶摇殿外响起凄楚的叫声。
御北冥的心被这一声狠狠扯动,不顾劝阻的冲进了扶摇殿。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帷帘内□□的景象几乎让御北冥僵在原地。
莫晓欢虚弱的躺在□□,身下的褥巾被鲜血浸透。
她的脸色灰白,嘴唇已经被咬破,汗水和泪水混合着滑入了发从,整个人无比的憔悴。
御北冥大踏步走向内殿去,一个御医连忙拦住他,“王爷,您不能进来的,您…”
“王妃到底怎么样了!”
莫晓欢的样子,让他胸中窒息。他真担心她会这样永久的沉睡过去。
“王妃,王妃身体本来就虚弱,脉象很乱,仿佛是中了毒…”
“什么!”御北冥情绪激动,一把将御医拎起来。
他身上凌厉的气息似乎能将殿内的所有人凌迟。
难道是因为滑蚩的毒性才造成了清欢的早产?
不太可能。扶风着重的给莫晓欢清毒。
后悔像一把迟钝的剑,一刀一刀割着御北冥的胸膛。
“燕离,马上通知扶风公子回府。”
滑蚩试毒失败了,弱柳扶风不得不亲自出去找一些毒物和草药回来。
而现在,御北冥急需他回来帮忙查询是什么毒。
内殿里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喊之后,一切突然的归于静寂。
御北冥的心忽地往下一沉!
不!她不能有事!
她绝不能就这样死掉!
一个稳婆跌跌撞撞望外走出来,一见到御北冥,吓得腿都软了:“王爷…王妃刚刚,刚刚落胎了…”
御北冥耳朵里似乎有些嗡嗡声,双脚不受控制的往内殿走去。
□□的莫晓欢已经昏死过去,呼吸极其的微弱。
她的脸毫无血色,隐隐的泛着青。汗水已经濡湿了她的头发,有几缕发丝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御北冥伸出手去,轻柔的为她抚净额际。
一旁的婴儿摇床里,盖上了一层白布。如今白布已经被鲜血染红。
一个御医小心翼翼的汇报:“王爷,是…是一个男胎…”
御北冥凝视着摇床被布盖住的凸起,太阳穴几乎要爆裂般的疼起来。
“将他好好埋葬。”他不知道是怎么样开了口,双眼通红。
第二天晚上,暮色深沉。莫晓欢依旧没有醒。
毫不客气的发脾气(3)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御北冥的心几乎要沉到谷底,他将所有人都赶走了,然后盘腿坐在□□,将自身的真气源源不断的传给莫晓欢。
然而,一连三天,莫晓欢都没有醒过来。
终于,弱柳扶风回来了。他给莫晓欢号过脉,然后又密密的施针。
看着莫晓欢全身的银针,弱柳扶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御北冥一直守在旁边,此时听到弱柳扶风的叹气声,心中一凉。
扶风的医术绝对是莽川大陆数一数二的。他从未见过扶风有这样遗憾的神色。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御北冥忍不住催问。
弱柳扶风看看御北冥,终于说道:“王妃原先的身体就带着毒,后来又被滑蚩咬伤,现在又不知道被人下了什么毒…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可是你一定能救治好她的对不对?”
“我也不确定。”弱柳扶风实话实说。历来都是先有毒后有解药,而莫晓欢所中的毒异常奇特,而且滑蚩的毒性剧烈。
弱柳扶风不确信自己能及时的配置出解药。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御北冥手中握着茶杯,此时心头怒起,一不注意,竟然将翠玉的茶杯捏得粉碎。
他站起身,望着殿外,霸道的丢下一句:“孤王不能让她死!”说完,便离开了扶摇殿。
确信御北冥已经离开了。弱柳扶风拔去莫晓欢身上的一根银针,说道:“睁开眼睛吧,他已经走了。”
原来,他在施针的时候,注入了内力,已经将莫晓欢唤醒。却又故意封住了莫晓欢的几处穴道,让她只能听,不能看不能说。
莫晓欢懒得睁开眼睛。孩子没了,她的心里一片死寂。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的这样躺下去。
“王妃,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可以要去请王爷了。”弱柳扶风淡淡的说道。
莫晓欢掀开眼眸,幽冷的眸光越过弱柳扶风:“我的身体对你们已经没有用了,你又何必强迫我醒过来。”
尽管弱柳扶风没有说破,但是听到他刚才的一番话,莫晓欢也再明白不过。
她身体里已经有太多的毒,虽然现在还没有死,但也绝不适合去做药引。所以现在,她对御北冥和弱柳扶风,已经算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弱柳扶风并不因为莫晓欢的嘲讽而生气,反而是平静的说道:“难道王妃不想追查到下毒的人,不想为夭折的世子报仇?”
莫晓欢一挑美,眸光犀利:“你知道是谁?”
她曾经不想要那个孩子,可是他又奇迹般的活动了,他带给她欣喜和希望,却没有想到遭到了毒人所害。
莫晓欢心里隐隐的痛。她绝没有想到,孩子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不知道。”弱柳扶风答得很快,“王妃为何不亲自去查?”
莫晓欢知道,弱柳扶风是在变相的使用激将法,希望她快点好起来。然而别人越是对她用激将法,她越是冷静。
王爷要疯了(1)
“扶风公子。你对我说,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你。不知道你曾经的承诺,现在还有没有效。”
弱柳扶风略一沉吟。王府宴会那日,他的确对莫晓欢说过这样的话。此时莫晓欢开口,他隐约猜到她的请求。
“王妃请讲。扶风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王妃办好。”
是夜,弱柳扶风在扶摇殿遣人通知御北冥:王妃归天了。
“不可能!”他上午见到莫晓欢的时候,她还是那么的恬静,仿佛只是在浅眠。
绝对不可能!
御北冥向扶摇殿飞奔而去。他的脸上,明显的写着惊恐,神色里透着莫名的慌张。
一路上,侍卫侍女们纷纷让开。所有人都觉得,王爷快要疯了。
弱柳扶风就站在扶摇殿门前,见到御北冥过来,主动的让开。
“扶风。”御北冥叫出声,声音尽然带着沙哑,像是从内心伸出迸发出来。
弱柳扶风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你来了。她就在里面。”
御北冥望一眼扶摇殿内,明明是想要跨进内殿,却又害怕看到真相。
双手紧握成拳。一张冷峻的脸,因为强压着情绪,而变得有些吓人。
他屏住呼吸,抬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内殿走去。
扶摇殿内,前所有为由的冰冷,寒意直沁入人心。
御北冥扫了一眼跪在内殿里号哭的宫人们。小桃满眼都是泪水,双眼红肿。
大□□,莫晓欢安静的躺着,娇小的身形仿佛被埋入在被褥间。
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柔美的双唇,毫无血色,唇下,是错乱的齿痕。
御北冥看她秀气的娥眉似乎还微微的蹙着,她离世前,该是多么的痛苦。
御北冥的胸口,心脏猛烈的跳了起来,谁来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探在莫晓欢鼻端——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不死心的触上她脖颈下的动脉——血液早已停止了流动,毫无生命的迹象!
“不——!”
男人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让整个王府都陷入悲鸣之中。
殿外的燕离听到声音,正要进来,却被门口的弱柳扶风挡住了。
弱柳扶风摇一摇头,示意他不要去打扰御北冥。
殿内,御北冥仿佛已经彻底的疯掉了。他自说自话:“清欢,你又在骗我是不是?”
御北冥跪下了身去,手指轻轻的拂过莫晓欢的脸颊,描绘着她美好的唇形。
“扶风!”
听到御北冥的召唤,弱柳扶风步入内殿。
“王爷。”
“她弥留之际,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
弱柳扶风看了看御北冥,他的眼眸中,已经失去了希望。然而这还不够。
“北冥,她一心求死。就算我医术再高,也救了她。”
“什么?”御北冥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惊愕,“她一心求死?扶风!”
御北冥站起身,“我不信。她不是怯弱的人!怎么可能求死!!”
王爷要疯了(2)
他绝对不相信!无论他怎么羞辱,她都顽强的活了下来!她三番五次的想要逃走,从不放弃求生和自|由的希望!
怎么可能!
御北冥摇着头,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对莫清欢所做的一切。可是已经有些后悔了不是吗。
莫晓欢的身体渐渐有了凉意,御北冥将她抱起,搂在怀里。
“你一直怕冷,孤王抱着你,你就感觉不到冷了。嗯?”
他的脸颊紧贴着莫晓欢的脸庞,下巴抵莫晓欢的脸上摩挲着,无比的亲昵。
“你是打算一直这样沉睡吗,为什么不肯见孤王最后一面…”
说道最后,御北冥的声音越加的暗哑。
她恨他。
他知道。
这就是她不肯见他最后一面的原因!
她选择了最残忍的报复方式!她要留他一个人在世间!
“她没有留下神马话吗?”御北冥不死心的最后问到。
“没有。”
弱柳扶风的回答粉碎了他最后的希翼。
夜车四沉,只有天边几颗孤零的冷星辉耀着大地。
大地上的白雪,也泛着冷冷的光辉。
皇城的人接到凌王王妃去世的消息,特意派了人过来。就连莫清欢的老爹莫太傅也决定从遥远的皇城赶过来。
在御北冥的命令下,莫晓欢被换上了一身鲜红的嫁衣。
他们新婚那夜,他并未出现,是她自己揭了盖头。
而现在,御北冥看着盖头下的人,想起过往种种,心头忽的疼痛。
“王爷,该封棺了。”燕离在一旁提醒御北冥。
封棺!
燕离的提醒,让御北冥身体一震。
他的眼睛一刻无法离开棺木安睡中的人儿。
御北冥没有丝毫动静,燕离还想再提醒。弱柳扶风摇摇头,上前一步,手搭在御北冥身上,强迫他回过神来。
“北冥。时辰已到。”
“嗯。”御北冥似乎应了一声,弯下身,轻轻的将莫晓欢抱了起来。
弱柳扶风有些惊讶:“北冥,你这是?”
御北冥却没有回头,他的话语像是凝结在冰雪寒天之中:“我要抱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黑夜中,王陵显得特别的可怕。
御北冥将莫清欢葬在自己的陵墓中。百年之后,他会与她同穴。
整个封棺过程中,御北冥一言不发。墓室里,早已亮起长眠灯,用来为去地府的人引路。
燕离上前一步,告知御北冥:“王爷,莫太傅刚到王府,想要过来祭拜王妃。”
“不准!”御北冥冷冷的说。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莫清欢,他不想让她再卷入任何的争斗里去。
“新帝派来的人也到了。正在王府。”燕离补上一句。
御北冥的脸色更加阴霾:“他终究是忍不住了吗?回府!”
小桃一直跟在队伍中,自从莫晓欢去世后,她似乎也丢了魂魄。
御北冥这时才注意到她,他忍不住握住刀。主子都护不住,留着个丫头有什么用。
可是抽刀的那一刻,莫清欢的脸庞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想起她曾经为了扶摇殿的人在他面前跪下。
如果自己杀了小桃为她陪葬,她会更加的不高兴吧。
晓语堂(1)
也罢。
御北冥对小说:“你身前伺候着王妃,现在,就留你一条命,在这墓室里,帮王妃守陵。”
半年后。
东陵国的皇城。
莫晓欢站在“晓语坊”的二楼,隔着帘子,眺望远处的风景。
她离开凌王番地后,便来到了皇城。
就像俗语所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皇城的这半年里,莫晓欢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而这份安逸,得益于弱柳扶风的照顾。
莫晓欢的假死,是弱柳扶风一手安排。
他喂莫晓欢吃了一些药物,又在她身上悄悄的打入三根银针,封住她的主要穴位,造成一种假死的迹象。
后来,大家都离开了陵墓,小桃按照他的吩咐,按动了机关,将莫晓欢的棺柩调出来救醒莫晓欢。
弱柳扶风的弱柳门在皇城有若干据点。至少莫晓欢知道的,就有好几处,都是伪装成客栈或者青楼。
莫晓欢的“晓语堂”与弱柳门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也不参与弱柳门的任何事情。
“晓语坊”取了莫晓欢名字中的一个晓字,乍一听像是茶楼,其实是一家做女性内衣的定制店面。
莫晓欢并不会制衣排版,却聘到了几个不错的打板仆妇,她自己设计了许多漂亮的式样,然后由仆妇们裁制出来。
最初,“晓语坊”的内衣只是供应到弱柳门所掌控的青楼里出售。并且只供给那些头牌姑娘。
后来达官贵人们的歌舞伎也开始偷偷的来“晓语堂”定制内衣,再到后来,许多宫里的妃嫔们也对“晓语堂”的衣服产生了兴趣。
现在,“晓语坊”已经在皇城打出了名号。莫晓欢在外以“晓掌柜”为名号,聘用了更多巧手的姑娘和仆妇,以流水线的方式批量生产。
而对于宫里的妃嫔们,则只采用高级定制的方式,保证她们所穿戴的样式绝无仅有。
“小姐,李公公到了。”小桃在一旁汇报到。
莫晓欢这才收回视线,吩咐小桃:“好,带他上来吧。”
李公公是莫晓欢收买的一位掌事太监,莫晓欢的产品能打入皇宫,还多亏了这位李公公的帮助。
李公公知道莫晓欢的办事方式,直接说明了这次的来意:宫里马上要举办宴会了,许多妃嫔想置办一些轻薄的内衣,便于在沙质的裙装中展现身段。
“好。”莫晓欢说道,“我立即绘制一些新样式,稍候做了成衣,再劳烦公公通传给各位娘娘。”
忙完“晓语坊”的事情,天色已经渐渐的有点黑了。
莫晓欢没有立即回府邸休息,却是让车夫赶了马车前往皇城最大的茶楼,南门茶楼。
这位于皇城南门的南门茶楼,自然是弱柳门的一处据点。
因为茶楼往往是人员往来最频繁的地方,市井传言、江湖小道,便是从这里开始传播的。
莫晓欢之所以来这里,其实也是来听听最近的新闻。
晓语坊离南门茶楼并不远。
半路上,天空飘下来丝丝的细雨。
莫晓欢让小桃掀起了车帘子。
晓语堂(2)
穿越到这个时空后,她是极少见到下雨的。这样绵绵的细雨,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车夫轻车熟楼的拐过几条巷子,就到了茶楼正门。
这个时候,正是晚餐时分。加上来避雨的人,茶楼里的人就更多了。
小桃取下车内的斗笠,递给莫晓欢。莫晓欢带上斗笠,斗笠下长长的罩纱把她绝色的容貌全部遮掩住。
大堂里一片喧嚣,小二们正忙个不停。
当值的大堂看见了小桃进店,便知道小桃后面遮着颜面的是莫晓欢。
大堂连忙过来招呼:“晓掌柜,今儿雅间都满了,要不要到后面厢房里稍微坐会儿。”
南门茶楼的大堂里本来一片喧嚣,在莫晓欢与小桃进入的时候,又沉静了片刻。
现在,茶楼当值大堂的话,倾刻又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莫晓欢的容貌全部被罩衫遮住,大家都看不到她的模样。可是她出尘的身形和掩盖不住的气质,却依旧紧紧的吸引了众人。
“掌柜不必多礼。我今天,只是顺便过来看看。”莫晓欢的语气淡淡的,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给对方添麻烦。
当值的大堂听她这么说,便引了她和小桃往楼上一个凭栏的座位走。
这个位置虽然不是雅间,但是好在比较安静,视角也不错。
三个人刚上楼,一个雅间里便转出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这位姑娘,如果不嫌弃,在下愿意将此间让给你。”
这声音,好熟悉…
莫晓欢转过头,果真看到了林慕宵!
阔别大半年,没想到,能在东陵的皇城碰见林慕宵!
然而,此时的莫晓欢,身份特殊。凌王妃身故的事情,无人不晓。
如果现在与林慕宵进一步接触,莫晓欢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对他的欺骗。倘若承认自己的身份,又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公子厚爱,我们就坐外间。”本来,莫晓欢来茶楼,就是为了听到一些各地的新闻近况。林慕宵见莫晓欢并不领情,也并不纠缠,好风度的让出道来。等莫晓欢一行人走到靠凭栏的桌子边去,林慕宵的随从便叫了小二结账离开。“小姐。他们走了。”小桃小声说。莫晓欢淡淡一笑:“走了就走了。我们就坐这里便好。”茶楼里的人见并没有太多的新闻,便又继续八卦自己的消息去了。其中一个嗓门大的,正与同桌热切地讨论着皇城的劲爆新闻:“听说安宁公主对皇上的指婚十分的不满呐。”一听到“安宁公主”,莫晓欢的注意力格外的集中了。
她认识安宁公主有两个多月了,两人一见如故。如今莫晓欢每次去宫里,安宁都要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