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前,她拉住他的胳膊说。
苏宥黎目光隐隐的闪烁,反手牵着她进去,陈菱依旧是穿着得体,不管什么时候见到,都打扮的十分精致,脸上的妆容看不出凌乱。
今天气色似乎不好,就连家里佣人也是低头忙和,不敢说话,隐隐约约察觉到奇怪的气氛,她看了眼苏宥黎。
“阿姨,最近身体不舒服?”
陈菱摸了摸脸颊:“没,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现在天气渐渐凉快,睡觉真舒服,早上都不想起来上班。”
“不想上班就别去,宥黎又不是养不起你,一个女人这么拼做什么。”
“等过段时间,有孩子以后在说吧。”
苏宥黎不是养不起她,而是她不想被当金丝雀般养在家里,没有事业,整天围着他转,骄傲的秦浅不会走上这条路。
“趁早要孩子也好,早点生对身体好。”
其实她一直有疑惑,陈菱嫁进来这么久,竟然没有孩子,按照她的性子,不该没有孩子。
就算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她也会生个孩子,苏家的股份,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的。
“宥黎,你爸爸在上面,你找他聊聊。”
苏宥黎“嗯”了声上去,她在下面跟陈菱闲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到夏方晨,说是最近跟家里闹得挺僵,就为了结婚的事情。
他不是没有女朋友,难道真的有了?
“哪是啊,是不想这么早结婚,把他父母气到了。”
她表示理解,夏方皓也是。
和陈菱聊了会,她上去找苏宥黎,走到中间,一直关着的房间半掩着,她走过去,鬼使神差推开门。
入目的是一间卧室,整齐的家具和床铺,她走进去,扫了眼卧室的格局,柜子上一排奖杯,还有墙上挂着的网球拍,不像是女人的房间,只是苏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房间。
很明显,这是主卧,不是客房,苏家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人存在。

第七十六章

她看了眼窗外,花园里彩色的灯光明明灭灭,走到书桌旁,上面放着一张照片,只是当她触及到照片之后,整个人猛地愣住,不敢前进,一动不动,甚至不敢眨眼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照片上的人,分明是印象中的模样,阳光下的笑靥是她熟悉的样子,旁边站着的人是几年前的苏宥黎,还有苏靖和陈菱。
秦浅抖着手拿起相框,指尖一寸寸描摹着他的面孔,苏润寅,苏润寅,你竟然是苏宥黎的弟弟,本以为你们同姓已经是巧合,看来上天真跟她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泪流满面,也不去擦拭,任由它漫过脸面,现在她该怎办, 怎办?
若是不知道这个秘密,她心里或许会好受点,转身,看了眼他住了这么多年的房间,搁在架子上的贝壳风铃还是她亲手编织,还有书桌上的笔筒,也是她亲自选的,这一切熟悉的几乎回到当年的场景,就连送他东西时的表情和言语,依稀记得清。
她擦干眼泪放下相框,回头保姆站在门口,神色紧张,跟她说抱歉,这间屋子太太不让人进来。
她“嗯”了声,慢慢走到门口,抬头苏宥黎也站在门外,他什么时候站在那儿?
“我…”她张张嘴,不知说什么?手紧紧搅着衣服,苏宥黎拉住她的手,像是看不见她的紧张,把她带到他的卧室:“那是我弟弟的房间,下次别进去,我们家避而不谈的话题。”
他不问她为何哭泣,也不问她为何进去。
“好,我就是好奇了下。”
“没什么好奇,我弟弟去世有几年了,车祸去世,走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小几岁。”
他拉着她坐下,又去打开玻璃拉门,她循着他的身影,难怪觉得他们眉眼间有些相似,竟然是…
现在她该如何,肯定是不能让他知道她和的苏润寅的关系。
“他是陈菱的儿子。”
“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苏宥黎不顾她在场,直接点了根烟,靠在墙上吸着,灰白的烟雾从嘴巴和鼻子里冒出来,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在他犀利的视线下,她心慌意乱,紧抓着衣摆,又担心被他看出什么不寻常的东西,站起来:“我们下去吧,该吃饭了。”
“好,你先下去,我一会就到。”

第七十七章

她点点头,走得飞快,下楼时差点踩空,胆战心惊的抚着胸口,到了楼下,陈菱问她怎么了,她说在楼梯口看见一只蟑螂,吓到了。
“我一会让佣人去打扫一遍,我去厨房看看,也该吃饭了。”
秦浅站在原地,看着陈菱进了厨房,转身往饭厅走,没一会苏宥黎和苏靖一起下来,两人不知说什么,苏靖脸上笑意满满,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听宥黎说你们打算要孩子,我听了很高兴,有生之年,还可以看见孙子。”
“爸你说的和什么话,你还年轻呢。”
“你阿姨知道肯定也很高兴。”
他们不过是准备要个孩子,他们听在耳里竟然这么高兴,饭桌上,他们围绕着孩子的话题,她不时的点头应着,苏靖见她心事重重,以为是压力大,让她别担心。
晚上苏靖留他们下来住宿,苏宥黎说不了,家里养了条狗,要回去看看。
“既然打算要孩子,养狗对孩子不好,不如送来我这边养着。”陈菱建议道,苏宥黎摆摆手。
“不碍事,我们有分寸。”
从老宅回去,路过一家花店,苏宥黎下去买了束花给她,她嗅着花香,一阵恍惚,也有那么个人,在满山的野花中,背着她一步步下山,耳边是虫鸣,头顶是浓烈的阳光,他额前洒满汗水,湿了他的衣。
“谢谢,我很喜欢。”
“浅浅,你…可以要求我,你是我的妻子,你完全可以要求我。”
“哦,好。”
苏宥黎没急着发动车子,灼灼目光侧头看了她好一会,直到有交警走过来,他才不紧不慢的发动,把交警甩在身后。
这几天,她过的恍恍惚惚,巴顿回来第二天就生病了,拉肚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被苏宥黎带去看病,她也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感冒,夜里发烧,家庭医生来过,挂了水,开了药,苏宥黎给她请了几天假期。
此刻,她抱膝坐在露台上,手里拿着皮夹,在皮夹最里面,夹着一张证件照,是从学生证上撕下来,当时从国外回来的她,得知他的死讯,而这张学生证因为看电影买票,而留在她这里。
照片上的人在时光里并不曾老去,甚至连灰尘都不层蒙上,指尖在上面摩挲,她把自己陷入某种困境,从而出不来,也不让别人进去。
苏宥黎对于她,不是最爱的那个,两人只是搭伙过日子,有争吵,有猜忌,唔,或许也有甜蜜吧。

第七十八章

而当所有的伤口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她变得无法呼吸,如被人扼住喉咙。
挣扎,无时无刻不在,秦浅看似风光的人生,内里早就腐烂。
苏宥黎站在门口,巴顿在他脚边刨着地毯,不安的转着圈,他拍拍它的屁股,让它坐下去。
直到肩膀上一沉,她回头,苏宥黎站在身后,手里依旧一束极其鲜艳的花,搁在藤椅上。
“外面风大,进去吧。”
“我想在吹会,里面闷。”
他没走开,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跟她一样,看着楼下的花圃,被林姨打理的很好,彼此默了许久,苏宥黎开口:“我明天要出差,差不多一个星期。”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巴顿。”
“嗯,我去书房。”
她点头轻“嗯”了声,苏宥黎说要去出差,这个时候对于她而言是最好的,也让她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苏宥黎走后的两天,阴雨绵绵,没有放晴的征兆,乌云黑压压的沉着,她早出晚归,林姨问她忙什么,她只是笑笑,说工作太忙。
“这天气一下子凉下来,也不知先生带衣服没有。”
他的行李是他自己收拾,连她也不知道,晚上她思忖着给他去了电话,没人接,等了一个小时,再次打过去,依旧是没人接。
她估计是太忙了,隔天约了何芷以吃饭,团子在班上表现不错,被老师发了红苹果,吵着要去吃必胜客。
秦浅想了半天,还是没带巴顿去,把巴顿留给林姨照顾,自己驱车前往,何芷以和团子已经到了,市中心的必胜客周末人多,队伍排到外面,服务员给她们发了座位号,前面还有不少桌要等。
“妈妈,我要吃披萨。”
“嗯,一会给你点。”
“干妈,干爸怎么没来?”
“干爸去出差了。”
团子有些失望,她侧头,何芷以正给团子系衣服,团子趴在她身上,歪着脑袋喋喋不休。
模样美好,很多话让她不忍说。
“你跟资敬茗的事情,还是弄清楚吧,从私心讲,我更不希望你受伤。”
“我跟他不会在有交集。”
“好,我知道。”
终于到了她们,给团子点了一个小号的披萨,又点了其他的主食,她拿着手机打了一局游戏,东西才慢慢上来,团子说要去洗手间,何芷以带他过去,她侧头看向窗外。
步行街人来人往,正对着商场大门,秦浅宁愿自己是看错了,可苏宥黎的面孔,她是不会认错,明明还在出差的人,现在却挽着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九章

手边的手机,她连号码都拨通了,最后关头还是挂断。
资敬璇听见他手机只响了两声,掏出来便挂了,苏宥黎盯着上面来电显示看了会,塞进口袋里继续走。
“谁啊?”
“打错了。”
秦浅整理好情绪,何芷以牵着团子回来,一坐下就要吃披萨,她给他切成小块,夹进盘子里。
“干妈,我自己来,我会切。”
“好,那你慢点。”她把刀给他,让他自己来。
“我和苏宥黎打算要个孩子,你看怎样?”这个消息不异于炸弹,何芷以猛地停下来看她。
“你心定下来了?”
“没有,我只是想结束无望的生活,让自己有点寄托,或许有个孩子会好点。”
“在等等吧,养孩子不是那么简单,苏宥黎,对你不像是无情,肯定有喜欢,或者,是爱。”
“是吗?”为何她感觉不到呢?
他们都将自己的心遮掩的严严实实,不让人看见,至于何芷以说的喜欢,多半是没看清,若是刚才的那一幕被她看见呢,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刚才那个女人,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资敬璇,资敬茗的妹妹,一直对苏宥黎有意思。
秦浅的自持力让她不会立刻跑去质问,但也不会任由他将她蒙在鼓里,当作傻子一般。
从必胜客出来,她们一起去看了电影,结束之后,何芷以问她去不去她那儿,她拒绝,直接开车去了苏宥黎公司。
他这几天一直没回来,若是猜得不错,应该是睡在公司。
今天是周末,公司里静悄悄,到了顶楼看不见一人,她站在办公室外面,做好任何准备,他要么不在,要么一个人在,要么两个人在,反正不外乎这些情况。
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她的表情一定很决绝。
苏宥黎仅着了一件白色休闲装站在屋子里,茶几上开了瓶酒,还有一只杯子,屋子里散发淡淡酒香,她站在门口,“嘭”的关上门。
来是来了,竟然在这一刻不知怎么开口,难道要像个泼妇般指责,不,这不是秦浅的风格。
“浅浅,我并没有出差。”在她开口前,苏宥黎先一步开口,目光坦荡荡。
“我看见你和资敬璇。”
“对,你没有看错。”
“苏宥黎,你…”
她吸口气瞪着他,手边的东西被她一下子甩出去,才发现是盆栽,碎了一地,空气变得凝固,他们隔着一段距离,注视着彼此,谁也没有先动一步。

第八十章

他的眸子漆黑一片,而她的眸子,一定是清清冷冷,甚至带着讥讽的笑意。
“浅浅,你现在告诉我你心底到底想的是谁?”
苏宥黎往前进了一步,也只是一步,便不在动,他犀利的目光似是将她看穿,钉在墙上,她心里是谁,张张嘴,无法言说。
“浅浅,你是不是不敢说,我帮你说,苏润寅,对不对,是苏润寅。”
他铿锵有力的声音股鼓动在耳膜,她捂着耳朵不敢听,抱着头蹲下来:“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心里藏了这么久的男人,嫁给哥哥,却爱着弟弟,多讽刺啊。”
他竟然知道,一直都知道,看着她在漩涡里挣扎,苦苦挣扎。
“浅浅,苏润寅死了,早就死了,你去他坟前看看,草都长多深了。”
“苏宥黎,求你别说了。”
他顿住,呵呵笑,笑声在耳边回荡,忽然踩着碎渣将她拉起来,扔到沙发上,她捂着耳朵,泪早就湿了面,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苏宥黎抬起她的脸,不算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抬起她下巴跟他对视。
“浅浅,你就真的忘不掉他吗,这么多年了。”
这刻的苏宥黎也平静下来,不在像之前那般凌厉,挨着她坐下,面前的酒杯被他端过来仰头一口饮尽。
“我不知道,我只是习惯了,你别逼我。”
“我逼你,我要是逼你,会…”
苏宥黎说到一半忽然停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是烈酒,她按住他的手,让他别喝了,此刻,他们像两只斗败的公鸡,谁也没赢。
似乎一切都偏离了她的初衷,她明明来这里是为了那件事情。
“宥黎,你给我点时间,你在给我点时间。”
“浅浅,我不会跟一个死人比,我也永远胜不了。”
苏宥黎掰开她抓着衣袖的手,进了隔壁的休息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毫无焦距的盯着地上的狼藉,心乱如麻,他那是什么意思,明明只有这一刻心最靠近,偏偏霎那间又最远,她捂脸,不让自己哭泣。
聪明的秦浅也将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抬手擦拭眼角的泪珠,一直擦拭,眼角隐隐的疼,她起身进了休息间,他躺在床上,似是累急了。
她也躺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背,紧紧地抱着,像两只并排放的虾米,她想要片刻的安宁,只有呆在他身边。

第八十一章

“苏宥黎,你爱我吗?”
她低低喃喃的问,他并没有回答。
“若是爱的话,你爱我什么呢,我什么都不好,没有值得你喜欢的。”她像是老婆婆般,在他身后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而他一句未说,任由她说,连“哼”都没有。
“我知道你没睡,苏宥黎,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知道自己不是好妻子,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可以离婚。”
被她抱着的男人猛地转身,将她压在身下,伸手按着她的唇,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竟然说出的那两个字,你竟然说得出口。”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怀里:“苏宥黎,你知道我不想的。”
“浅浅,我们需要冷静冷静。”
“我已经想好了,你在给我点时间。”
从他刚才的神色中,她恍然大悟,或许苏宥黎是喜欢她的,不然怎会有那样的神色,一贯骄傲的苏宥黎其实是喜欢她的,才会娶她。
“只要在给我点时间,我们会好好的。”
她趴在他怀里喃喃,他的手摸着她的头,她抱得更紧,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只要在给她一点点时间,跟过去做个告别。
她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苏宥黎将她放好,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这一夜,过的异常漫长,他们都没回去,呆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她半夜醒来,他还未睡,而她醒了之后,更是睡不着。
他身上热热的,她喜欢那种温度,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他低头给她掖好被子,叹了口气。
他们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呢。
隔天,她醒来,苏宥黎已经不见了,从床上坐起来,想起这不是在家里,从旁边找到衣服,有些皱巴巴,又去洗手间洗漱,新的洗漱用品搁在上面,一眼就看见。
秦浅在里面又呆了会才出来,眼睛应该不红了,只可惜没上妆,显得有几分憔悴,推门出去,吓了外面人一跳。
苏宥黎正在开会,外面坐了好几个高管,目光一下子落在她身上,她立马又退了回来,隔了一会,苏宥黎拎着早饭进来。
“先吃吧,等我开完会,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接过早饭坐在床尾一口一口吃着,隔着一道门,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等吃完,在里面转悠了几圈,又在窗子口看了一会,想起昨天的种种,顿时头大。
她在逼自己,他们都在逼自己。
蓦地,忽略一个问题,苏宥黎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和苏润寅的关系,还有他是什么时候喜欢她?
这没问题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她要找个时间去问问。

第八十二章

他会议结束之后,直接送她回去,林姨诧异她昨夜未归,但看见苏宥黎之后,又放下心来,什么都没问。
“太太,总算是回来了,巴顿找了你一晚上。”
“我去看看它。”
巴顿从楼上下来,尾巴一摇一摇,它现在还不算大,等再过几个月会更大。
“来,带你出去溜两圈。”
栓了狗链子,换衣服后带它出了家门,巴顿很新奇,看见什么都要去碰碰,走几步停一下,看见路人,也要凑上去舔舔,被她拉回来。
等到了前面湖边,把它栓在一根小桩子上,她坐在石头上。
四周一片静悄悄,巴顿偶尔呜咽两声,爪子刨着地下的土,聋拉着脑袋坐在地上。
望着阳光下平静的湖面,秦浅随手抓了一个石子扔进去,泛起圈圈涟漪,一圈圈荡开,等湖面恢复平静之后,她在丢颗石子进去,反复重复。
像是个无趣的人,做着幼稚的事情,她只是心情乱极了,不知怎么办,她和苏宥黎之间,原本就够乱了,现在又加了一个他进去,又该如何。
对于过去,她是想放开,奈何执念太深,伤的终究还是自己,还有别人。
苏宥黎对她有心,她看见了,也想接着,毕竟她还是理智的。
秦浅从地上起来,拉着巴顿往回走,思考着苏宥黎还没跟她解释那天怎么会跟资敬璇在一起呢,脚步不自觉的加快。
进了屋子,把巴顿交给林姨,上楼去找苏宥黎,他正在换衣服,显然是刚冲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她找了吹风机来递给他。
“吹吹吧。”
他一个眼神,秦浅明白,走到旁边帮他吹起来,苏宥黎的头发很黑,是那种十分健康的黑,她很喜欢,轻轻的拨弄着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呼呼的,有些吵。
她弄的快,一会就吹好了,然后把吹风机搁在茶几上,她有话要说,所以在他要走的时候,伸手拉住他的衣服。
苏宥黎又重新坐下,把她也拉到身边来坐下,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响起“要问什么,浅浅,你不是忸怩的人。”
他似笑非笑,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是道不明的笑意,在她看来,过于明晃晃。
“你那天…”她问到这,苏宥黎已经明白,抬手打断:“有点事情,去了趟商场。”
“她挽着你的胳膊。”
“我只当她是妹妹,既然你不喜欢,下次我注意点。”
苏宥黎说的坦荡荡,连眼神也不曾躲闪,秦浅信了他的话:“我相信你,你去公司吧。”
“好,等我回来。”

第八十三章

他揉揉她的发,搁下这句话,下楼走了,楼下很快传来引擎声,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思绪还没定下来,就被一阵铃声打断,是何芷以的电话,她按了接听键。
“浅浅,团子不见了。”
秦浅几乎是立马拎着包冲下楼,从车库里开了车就冲出去,团子不见了,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
何芷以把团子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真不敢想象,若是团子出了什么事情会怎样。
她车开的飞快,很快到了何芷以那边,她面色发白的蹲在台阶上,旁边站着的是学校的老师,说是孩子被别人接走了,但问题是被谁接走了,何芷以在这边没有亲人。
“是个年轻的男人,孩子叫他叔叔。”
年轻的男人,这范围可真是广的,路尧南说不是他,那还有谁,秦浅隐隐约约觉得会不会是他。
“你给资敬茗电话了吗?”
何芷以脸上挂着泪珠,整个人绷紧了神经,听闻资敬茗的名字,整个人一怔,开始打电话,但又害怕,她一直把孩子瞒着他,现在是要摊开了吗?
秦浅站在旁边,听着她电话,只听她忽然大叫起来,厉声痛斥着对方,她知道,孩子肯定是被资敬茗接去了。
“在哪里,我送你去。”
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只要知道孩子的下落,没被坏人掳去就好,何芷以从上车起就不说话,她开车,亦没有打破平静,此刻的何芷以该是心情难以平复的,接下来要如何与资敬茗谈判。
他既然敢来带走孩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而他又即将结婚,还真是够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