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神色不是很好,就知道肯定是回忆了什么不好的画面,坐上高脚椅,手虚握成拳,轻轻地敲击着黑色的桌面:“再接再厉,总会有合适的。”
“不牢嫂子费心。”
“小意思,看见对面的蛋糕了吗?”
陆子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丢下句等着去了对面,她笑笑,不一会陆子骁捧着蛋糕回来放在她面前,“就知道吃,也不怕胖死了。”
“陆花花,你这是羡慕嫉妒加恨。”
他不说话,看着她心满意足的吃着面前的水果蛋糕,眼睛眯着,似是格外的享受,舌尖 殷红的唇,像只慵懒的猫咪,彩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铎上了一层银白的光亮,搁在桌面上的小拇指一动,别过脸饮尽杯中红酒。
池意南跟客户谈完,接下来是致词,她在台下看着台上万千灯光笼罩着的意气风发的男人,笑意从心底晕开,从高脚椅上下来,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垂在身侧,他们的目光隔着人群交汇,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她笑着别开,拎着裙角转身没入人群,往门口走去。
池意南很快追了出去,在外面的栏杆旁找到她,当时她一身的单薄,靠在黑色镂空的栏杆上,仰头望着茫茫夜色,脖颈弧度很是优美,身上的裙摆被夜风 ,盛开一朵朵花,他默默看了会走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回头正好望进他漆黑的瞳孔里,明明只是一瞬间,身子却怔了怔。
肩头的西装布料摩挲着皮肤,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她伸手拢紧,任他揽着下了台阶,司机拉开车门,她弯腰坐了进去,池意南紧跟着进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车子缓缓地启动,里面开了暖气,她把肩头的衣服拿下来还给他,他没接,她便把衣服放在他腿上,这分明是拒绝的意思,池意南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不是滋味,他们之间这些天来的冷战不似过去那般的强烈,但是萦绕在周身的无力感却时时刻刻的让他压抑的呼不出气,有些孩子气的把外套扔回她怀里。
她盯着怀里的外套,没在扔回去,闭眼决定好好休息一会,池意南觉得自己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一样,心里烦躁的厉害,车子进了溪海送她回去之后,再次让司机送他去“绯色”
这一夜,苏暖瑾一个人躺在属于两个人的双人床上,池意南始终未归,凌晨两点,她从睡梦里醒来摸着身侧冰凉的床铺,翻了个身起床开灯,灯光下是自己孤单的身影,还有略凉潮湿的空气,肚子有点饿,晚上周年庆宴会上只吃了一块蛋糕,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开了走廊里的壁灯下楼。
厨房冰箱里塞满了食物,她拿了两个番茄和一盒子虾仁给自己做了一碗极其简单的面条,热气腾腾的雾气里,她小口小口吃着,强压下作呕的胃,总算是吃下小半碗,看了眼墙上壁钟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她将剩下的大半碗倒掉,碗筷收拾好上楼,刚躺在床上,胃里翻滚的厉害,她掀开被子跑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暗地,眼泪在这一刻没意识的掉下来,啪嗒啪嗒,她想起池意南前段时间的温柔,发现自己可耻的有点怀念,可惜那一切只是假象,当真相被撕开之后,露出来的是斑驳的嶙峋,透着阴森森的锈迹。
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起来让司机送她回了静园,原本想去看看婆婆顾慧茹,到了之后佣人告诉她说夫人参加慈善宴会去了,反正也已经来了,她上楼去看看老爷子,还没推开门,里面传来的却是林景生的声音。
她大惊,放在门上的手不知是进还是退,里面传来老爷子的声音:“暖瑾,进来吧。”
她推开门,正好看见林景生起身给老爷子添茶水,茶几上摆了一盘还未下完的棋,上次见面老爷子还是有些排斥的,而这次已经看不见排斥了,说到底,林景生是池家的孙子,老爷子疼他也是正常的。
“爷爷,最近天气凉了,注意保暖。”她笑着走进,将沙发上的毯子拿下来盖在老爷子的腿上,然后看了眼棋局,黑子和白子实力相当,但是林景生的棋艺她是知道的,比起池意南丝毫不差,甚至只会更好,现在只下了个平局,可见他是故意讨老爷子的欢心。
“呆在屋子里也冷不着,倒是你现在怀着孩子,处处小心些。”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林景生从身旁拉了张椅子过来放在她身后,她也没拒绝,坐了下来,正好在他们中间,外面的阳光大好,带着暖意打在身上,将他们三个人的影子印在地板上。
第一百二十章
这盘棋又下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最后老爷子险险的胜利,林景生虽输了,仍旧笑着。
“到底是老了,坐了这么一小会就不行了。”
老爷子精神不错,听闻他这么说,林景生已经先她一步起身把老爷子扶到床上,然后细心地盖好被子,他的背影和池意南的有点像,刚才那番动作竟让她想起了池意南,昨晚一夜未归,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和林景生安抚好老爷子出了房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楼,楼下的阿姨看见他们下来留她中午在这边吃饭,她想想还是算了,早上出来的时候雪姨正好从超市回来,说中午给她做好吃的。
出了大门,司机的车子停在台阶下的草坪旁边,她正要走过去被身后的林景生拉住,一直被他拉到了屋侧的花圃里,此时已是初冬,园子里的花凋落了大半,还剩下一些开的极为清雅,她站好之后瞪着将她强行拉来的林景生,这里还是静园,加上他们之前的关系,本就该保持距离。
“池意南今天怎么没陪你来?”
“这关你什么事情。”她可不认为他拉她过来只是为了这么一句话,“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去。”
“暖暖,其实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说的对吗?”林景生话出口后,也开始憎恶自己的卑鄙,看见她气的发青的脸色,也开始迷茫了,自己这样做对吗,他想要的不过是她快快乐乐的样子,而现在他似乎一直在让她痛苦,用过去不断的扰着她。
“林景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只是希望你看清池意南,不要在受伤害。”
他话里的潜台词太过明显,她气的发抖,挥手就要打开他拉着她胳膊的手,谁料到他忽然力道收紧,往前一拉,唇直直的吻了上来。
池意南早上回去想看看苏暖瑾,昨晚未归也不知道她生气了没,进了门才被雪姨告知说回了静园,他嗅着身上带着酒气的衣服,想着一会见面被她闻见了估摸着会不高兴,上楼草草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来。
想着静园那边的佣人说少夫人脸色不是很好,他想应该是自己昨晚夜不归宿让她恼了,加上这些天的冷战,他早想结束,也存了认错的心,路过花店的时候特意买了束鲜花, 欲滴的花上撒了水珠,在阳光下泛着光亮。
但他想不到车子进了静园会看见这样的一幕,他的女人竟然被那个无耻小人压在树干上 ,她挣扎的模样让他瞳孔放大。
林景生猝不及防,一拳直击侧脸,他往后退了几步,来不及反击,第二拳已经到了跟前,池意南现在就跟一条疯狗一样,双眼大如铜铃,发着红光,早没了理智,哪还顾得了太多,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打死眼前的这个男人,回头望了眼她被吻得 的唇,心里的火苗子就跟浇了油一样旺,呼啦一下子全窜上来了,一张口,火苗子就蹿出嘴里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苏暖瑾也被眼前池意南打人的疯狂模样吓到了,想起上次在会所里的场景,她立马从身后死命的抱住,让他住手,上次池意南因为她从身后抱住而停手了,这一次,池意南没了理智,伸手挥开阻拦,双手死死的卡住林景生的脖子。
花园里的石板路面上零零散散着几颗石头,苏暖瑾被池意南的大力挥开没站稳,身子直直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伴随着一声尖叫。
静园的佣人听见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正好看见的苏暖瑾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心眼跳到了嗓子口,池意南听见一声尖叫并没有太在意,因为那不是苏暖瑾的声音,但是被他压在身下的林景生却是生生的看见摔落在台阶下的苏暖瑾,嘴里绝望的嘶喊了一声暖暖。
池意南这时候身子一怔,逐渐找回了理智,似乎是不敢验证什么,慢慢的转头,正好看见台阶下躺着的女人,脸色瞬间白的惨淡,刚才还红艳艳的唇此刻比纸还白,似乎一碰就消失不见了。
几乎是从连爬带滚的到了她身旁,把她揽起来抱在怀里,这一刻的池意南是惊慌失措的,害怕和无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生生的淹没,在无生还的机会,因为他清楚的意识到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还有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
林景生看着抱着暖暖飞奔而去的男人,前一刻他们还在拼命,这一刻他们宁愿为了同一个女人拼命,他颓败的靠在柱子上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心终于跌进了黑暗的冰窖里,全身冷的发抖,没有方向的行走。
……
剥离身体的疼痛是什么样的,苏暖瑾以前不清楚,黑暗里一波波涌来的疼痛,在四肢百骸蔓延,感官无比的清晰,无力感蛰痛脚底,从脚底一丝丝的升起,模模糊糊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嘴里发不出声音,头顶的灯光刺眼,人影晃晃,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她累了,真的累了,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
池意南低头看着满手的血,那些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他的眼,这是混着他孩子的血,却被他亲手断送,不敢闭眼,不敢想象,她流了这么多的血,该有多痛啊。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池意南脚底的力气被一丝丝抽开,顺着墙滑坐在磨光的大理石上,颓败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池雄天和顾慧茹接到家里电话第一时间往医院赶,远远的就看见儿子满身血污的坐在地上,眼神没了焦距,像个垂死之人。
顾慧茹走进看清儿子身上的血大惊,脸色瞬间白的厉害,身子一颤,被池雄天揽在怀里,“没事,暖瑾会没事的。”池雄天的话似是说给自己听,也似是给他们听,增强他们的信心,但是顾慧茹知道,孕妇流了这么多血,孩子十之八九是保不住了,但看见儿子灰白的脸色,唯有安慰说不会有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池意南眼神总算是有了焦距,动了动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的她的温度,也是他孩子的温度,努力的握紧手,想要留住。
蠕动干涸的嘴角,眸光扫过顾慧茹、池雄天,最后再次定在手术室的方向,池雄天本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儿子这样,也没了心思,现在他们希望的是暖瑾没事,至于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苏暖瑾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迷迷糊糊醒来听见人声,疲惫袭来,她又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有些暗,她动了动身子,一阵疼痛,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立即摸向小腹,那里平平坦坦,虽和之前一样,但她知道那里空了,孩子已经没有了。
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她并不比池意南少,只是缘分浅薄罢了,眼泪渗了出来,她没擦,睁着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视线渐渐模糊。
淡淡的药水味萦绕在鼻尖,她一动不动,脸上亦没有太多的表情。
池意南推门进来看见她醒了,脚步一顿,随之疾步走到病床前,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池意南,此刻面对自己的妻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嗓子嘶哑的厉害,张了几次嘴终于发出声音:“暖瑾,对不起。”
“出去。”
原本没了生机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忽然间暴怒起来,挣脱开他握着的手,甚至拔掉针头,池意南按住她扭动的身体,她没法子挣脱开就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一点不含糊,他一声不吭任她咬,只紧紧地搂着她。
直到嘴里渐渐有了血腥的味道,她才慢慢的松口,头搭在他肩窝抽泣,眼里没了焦距,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落在池意南的脖颈,熨烫了皮肤,也熨烫了他煎熬的心。
“暖瑾,对不起。”此刻他发现自己除了道歉,已找不到别的话语,紧紧地抱了会后让她躺下来,掖好被子按下床头的铃,手上的针被她拔下来,手面上渗 ,他动作轻柔的擦掉,忽然听见她开口说话。
“池意南,那天晚上你彻夜未归,是不是见了许冰?”
池意南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问题,话语一下子卡在嗓子里,缓了会才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出去。”
她已经不想在听任何解释,这些无非就是想要掩饰,池意南怕她在发狂,只好出去,一会护士进来重新给她插上针头,她闭眼,不想看见任何人,屋子里终于再次陷入安静,她没睁眼也没在哭泣,安静的可怕。
等再次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玻璃门上从走廊里照进来的几缕亮光,她刚动了动身子,就听见了门声,她以为进来的是池意南,却不想是婆婆顾慧茹。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暖瑾,受苦了。”
顾慧茹也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拎着保温桶进来,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已经从池意南嘴里知道,虽然想偏袒自己的孩子,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更不是苏暖瑾的错,她是过来人,都懂。
“起来吃点东西,你现在身子很脆弱,要好好调理,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
床铺被抬高,婆婆顾慧茹把枕头给她靠在身后,保温桶里的汤倒在碗里,坐在床边上一勺子一勺子的喂,这般的顾慧茹像极了她的母亲,也让她心里有了暖意,温热的汤顺着干涸的喉咙往下,一直暖到心里,直到顾慧茹走,池意南始终未曾露面,倒是公公池雄天在婆婆顾慧茹收拾保温桶的时候进来了。
“暖瑾,好好躺着,孩子的事情是个意外,不必过于伤心.”
池雄天对于发生的事情多少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上一辈子的事情,今天也不会发生的这样的事情。
“暖瑾,不仅你,意南也很自责。”
苏暖瑾闻言眸色一沉,似乎是极其的不想听见那个人的名字,许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爸,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池雄天和顾慧茹交换了眼色,顾慧茹拎着保温瓶出去,池雄天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她也从床上坐起,纤细的手指紧握着被角。
池意南一直就在门外,听出来的母亲说苏暖瑾要和父亲单独说话,他备受煎熬的心再次悬在空中,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升起,若不是母亲拦着他,他几乎要冲进去。
“暖瑾,你可是想清楚了。”
“嗯,谢谢爸。”
池雄天叹气,一下子老了不少,历经沧桑的眸子又看了眼脸上毫无血色躺在病床上的儿媳妇,也不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做法对不对,但无疑是她希望的。
“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池意南一直在门口徘徊,看见父亲出来立马冲了上去,被池雄天狠狠瞪了一眼,厉声:“听说暖瑾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彻夜未归,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让你放着怀孕的妻子一个人晚上在家?”
池雄天不似顾慧茹宠溺,对这个儿子十分严厉,若不是顾慧茹在一旁拦着,池雄天那一巴掌已经落在了池意南的脸上,如今被顾慧茹挡了一下,只落在了肩膀上,却也不轻。
“池意南,我看你是在圈子里沾惹了什么坏毛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小明星怎么回事?”
池意南现在也懊恼的要死,若是那天晚上没出去,暖瑾就不会一人回静园,后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爸,我跟那些人没关系。”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你是身不正,尽瞎搞。”
“好了,老池,意南这孩子的性格你还不清楚,他说不会有什么就不会有什么。”顾慧茹舍不得自己儿子被训,而且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已经知道,多少是对林景生存在了些怨念,池雄天不好发作,一脚踢在了池意南腿上,背着手往走廊的另一头走。
第一百二十四章
门外的动静小了,她估计公公婆婆应该是回去了,想到刚才拜托公公的事情,心里越发的平静,一切都快结束了。
在医院的这几天池意南并未出现在她面前,但是她知道他就在门外,有时候半夜睡觉,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存在,她也不睁眼,任他温热的指腹慢慢游走在脸上,然后烙下一吻,白天醒来,已没了他的身影。
在医院疗养了一周,一周后回了溪海,这算是他们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她裹紧了厚外套站在台阶上看着立在车前的男人,初冬的阳光炫目,光晕极是美丽,她看了眼这些天急剧消瘦的男人,神色平静的走下台阶,弯腰钻进了车子里。
池意南紧跟着进去,司机缓缓发动了车子,虽是同坐在后座上,他们之间却隔着一段距离,既然人已经在眼前,池意南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往她那边凑近,倔强的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手背上因为打吊针的缘故,青了一块,他伸手轻 在上面。
手背一热,她转头,他竟然虔诚的朝着她的手背吹气,那孩子般的动作,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猛地 手,两手交叠着放在他够不到的地方。
空落落的掌心一片冰凉,一如他掉进冰窖的心,再次倔强的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手臂收紧,恨不得从此溶进血液里。
她窝在他怀里,睁着眼无言,溪海很快到了,下车之后她并未等他,径自走的很快,上楼回到卧室,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只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转身出了卧室进了客房。
客房每天雪姨都有收拾,很干净,窗户打开,阳光大片的洒进来,她反锁上门走到露台的榻榻米上坐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打开是一条短信,一句迟到的道歉。
相对于林景生,她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和怨恨,反而更多是对池意南的失望和恼怒,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池意南紧跟着上楼,卧室门大开,她却不在里面,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疾步去了客房,门被反锁,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暖瑾,开门。”
苏暖瑾闻声,动也没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望着窗外,目光游离,丝毫没有焦距。
池意南在门外转了两圈,想砸门进去,又怕她不高兴,最后只好进了卧室,就不信她不出来。
女人坐小月子时身子很脆弱,她在露台上坐了一会后便回了屋子里,掀开被子躺在床上,雪姨知道她失去孩子肯定心情不好,也不敢贸然的去打搅,只有到午饭的时间才去敲门,池意南趁着雪姨送餐进去,正好也挤了进去,之后便不再出来。
她吃着雪姨送上来的饭菜,几乎一点盐味也没有,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池意南看见,唤了雪姨过来再去做一份来,被她拦住:“不用了,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她冷漠的神情,就是一把刀,割断他们本就浅薄的感情,他自是不愿意,伸手把门关上,然后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抱 ,掖好被子,理直气壮地开口:“我看着你睡,绝对不打扰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神色倔强,身子在床沿坐得笔直,消瘦的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冒了出来,给他英俊的脸上增添了一份颓废美,有他在,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背过身子,许久池意南听见她低而又强硬的声音:“池意南,我们离婚吧。”
他浑身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当同样的话再次响起的时候,他猛地站起来,迅速俯身掰正她的身子,强迫原本闭着眼的女人和他对视,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固定着,鼻尖几乎挨着鼻尖,怒的是咬牙切齿。
“苏暖瑾,想跟我离婚,这一辈子你也别想,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只有池意南自己知道,给她盖被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脚步 的离开,回到卧室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气,走到露台上,坐在她最喜欢的榻榻米上,摸出烟,点了几次才点着,狼狈的吸了一口。
离婚的事情那天她只提到一次,这几天他们照旧一起生活,一起睡在客房,但是她却再也没提,生活似乎再次回到轨道,但是她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越是安静,来的时候越是汹涌。
出了月子之后她依旧住在客房,主卧的东西渐渐被池意南都搬了过来,他的让步她看在眼底,除了一笑置之依旧别无他绪。
“夫人,刚才先生来电话说晚上回趟静园,让你别等他早点休息。”雪姨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一蛊燕麦粥,袅袅的冒着白气:“多吃点,女人小产身子一定要补好了,不然下一胎可要受罪了。”
她接过笑笑,下一胎估计是没这个可能了,雪姨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她放下勺子拿起桌上的报纸看起来,几年没出去工作,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专业课,也不大清楚现在工作好不好找。
池意南回了静园,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首不知思考着什么,他大步踏了进去,前几天的狼狈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神烁烁。
“爸呢?”
“在楼上,意南,你告诉妈,暖瑾是不是原谅你了?”
“妈,你别担心,暖瑾这些天心情不好,等过段时间我带她出去散散心。”池意南拍拍母亲的手,转而上楼,顾慧茹心惊肉跳,这些天老池分明是有事情瞒着她,她有强烈不好的预感,这个家要怕是要发生什么。
“进来。”
池意南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去,父亲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面,埋首写着东西。